【彼岸薔薇淚微涼】第12章:不會再見的再見

培訓(xùn)剛剛結(jié)束,還沒有來得及給這座城市說一聲再見,我便匆匆地踏上了歸途。
培訓(xùn)最后的考試成績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可是心里卻并沒有我想象的那般輕松,反而顯得有些沉重了。
難道,是我不舍得這座城市嗎?
望著窗外飛快掠過的景色,我搖了搖頭,否定了心中的這個想法。其實自始至終,我根本沒對這座城市產(chǎn)生過一點點的感情,畢竟直到離開它的那一天,它對于我來說依舊是那么的陌生,根本沒有絲毫的歸屬感。
況且,在這座城市里還發(fā)生了很多令我不快的往事。一心想要拋掉過去重新開始的我,怎么可能去對這座城市產(chǎn)生感情呢?
就在我緊鎖著眉頭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的心靈深處緩緩地傳來——
“不要怕……哥哥會保護你的。”
原來,令我心情沉重的,就是這個曾經(jīng)把我當(dāng)作親弟弟一般看待的“哥哥”,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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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魏桐并沒有因家里的資產(chǎn)被揮霍而放棄掉賭博。他又開始向他的朋友四處借錢,少則幾百,多則上萬,幾乎每一個朋友都不放過。因為遲遲還不上錢,魏桐的很多朋友都跟他最終分道揚鑣,可不知悔改的魏桐依舊在賭博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他每個朋友都借過,估計……鄭嵐嵐也應(yīng)該借過他吧?!?/p>
“不可能!鄭嵐嵐那么恨他,她怎么可能還會跟魏桐來往呢?”我斬釘截鐵地反駁了黃海鑫的推斷。
黃海鑫搖了搖頭,平靜地說著:“你以為鄭嵐嵐真的很恨他嗎?”
我剛想義正詞嚴(yán)地繼續(xù)跟黃海鑫反駁,卻發(fā)現(xiàn)黃海鑫的目光中夾雜著一絲奇異的光。那不是淚光,是一種只有在他的眼中才能看到的奇異光芒。
我開始沉默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
“你就沒有感覺很奇怪,一個之前對你毫無感覺的女孩,一個之前只知道朝你借錢的女孩,怎么會突然有一天對你轉(zhuǎn)變看法,反過來求你跟她在一起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次你錯過了火車,就是因為你在魏桐面前催她還錢,她因此跟你發(fā)了脾氣吧?”
“你……你怎么知道?”
我驚異地看著他:那天錯過火車的原因,我從來沒有告訴過除了陸珊琪之外的任何人。
“因為我看到了那天晚上鄭嵐嵐給你發(fā)來的短信?!?/p>
黃海鑫說到這里,臉龐有一絲泛紅:“抱歉,其實我不該看你的隱私來著,只是……你就當(dāng)我那時對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很好奇而已吧。”
“黃海鑫,你沒做錯。我知道你對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我好……”
我和黃海鑫之間的談話一直持續(xù)到了凌晨兩點多。黃海鑫除了要我不要迷上賭博,步魏桐的后塵之外,也一直在不停地要我留心一下我從未懷疑過的鄭嵐嵐。只是他要求我對鄭嵐嵐多留心的那個請求,我嘴上答應(yīng),實際上則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不管如何,如今我和鄭嵐嵐畢竟也有了一年多的感情。如果這段感情真的是騙局的話,估計早已被拆穿了吧。
可是,畢竟鄭嵐嵐這一段時間已經(jīng)從我這里借了不止一次錢了,鄭嵐嵐是不是真如黃海鑫所說的那樣,把我的錢借走之后就給了魏桐任其揮霍呢?
我不敢那么想,因為我不忍心把懷疑的對象聚焦在我自己最愛的人身上。
但愿,黃海鑫所說的一切都只是推測而已吧。
回到家,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在閉上眼睛之前,我這樣輕輕地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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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前兩天剛剛借你了一千塊錢嗎?難道還不夠?”我有些顫抖地拿著自己的手機,似乎再松一點點就會從手里滑落一樣,“鄭嵐嵐,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把我的錢借給誰了嗎?如果再這樣借下去的話,你讓我自己怎么生活呢?況且,你的婚紗還有尾款沒結(jié)呢……”
雖然心里很忐忑,但我還是決定問一問鄭嵐嵐,到底把我的錢借給了誰。
“是我的一個朋友啦,可能最近手頭有點緊,這才朝我借錢呢。我自己手里的也都借給他了,手里的這些也只夠中午咱們倆吃飯的……”
“到底是哪個朋友呢?”我忽然很想問清楚。
“你不認(rèn)識。如果你還能支得開花銷的話就再借他一點吧,如果不行我再想辦法!”
直到鄭嵐嵐掛掉電話,她也并沒有告訴我這個“朋友”究竟是誰。可即便這樣,來到公司以后,我還是將自己原本準(zhǔn)備買書和軟件的五百塊錢拿了出來,交給了鄭嵐嵐。
“哎呀你問那么多干嘛,又不是說不還你錢……”鄭嵐嵐一把拿過手里的錢,似乎很不耐煩地說了句,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她那有些反常的表情,我的腦子里頓時涌進了無數(shù)個問號。平時鄭嵐嵐朝我借錢的時候,也沒有這么遮遮掩掩的啊。難不成,我本來就不該這么刨根問底地問她嗎?
可就在我拼命地把讓鄭嵐嵐不耐煩的則任往自己身上攬的時候,我的腦海中卻浮起了許久之前我媽媽的一句話。
“她那是把你當(dāng)備胎啦!你怎么會這么傻呢?”
如果鄭嵐嵐真的是把我當(dāng)備胎用呢?
想起來,鄭嵐嵐之前從我這里借過的四千塊錢連一分錢都沒有還給我啊。
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不如……就刨根問底下去吧。
略微思忖了一會兒,我便偷偷地跟在鄭嵐嵐的身后,想從她那里推測出錢的下落。
我偷偷地跟著她一起來到了銀行,就在她剛剛推開銀行的大門時,她手中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我躲在一個離她最近的角落,佯裝在哪里翻看著手機,自己則屏住呼吸,悄悄地聽著鄭嵐嵐和電話里的那個人之間的對話。
“你來銀行了沒有?快點快點,人家已經(jīng)催我很久了!”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慌慌張張的聲音。
“老公對不起,對不起……那個死小子剛剛跟我墨跡半天才把錢給我,你稍等一會兒,我現(xiàn)在就把錢給你打過來!”鄭嵐嵐一邊說,一邊搶占了一個服務(wù)窗口,急急忙忙地給里面的服務(wù)員塞進了一張紙條和那五張我剛剛借給她的鈔票:“給我打在這個賬戶里,快一點,有人急用呢。”
“好的小姐,請稍等!”服務(wù)員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后便熟練地將鈔票拿進了柜臺。
老公?
一剎那間,我的大腦就像被一道閃電擊穿了一樣,變成了一片可怕的空白。
我下意識地從那個角落沖出來,一把拽住了鄭嵐嵐的胳膊,看到了她那張驚恐的面容。
那一刻,似乎整個世界都凝固了。
“肖……肖雨洋,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足足愣了好幾秒鐘,才吞吞吐吐地發(fā)出那個聲音。
我搖了搖頭,看著眼前那個有些驚慌失措的女孩,表情是那么的平靜:“這不是你應(yīng)該考慮的問題。我只是在好奇,你口口聲聲稱呼的那個‘老公’是誰?!?/p>
“我……我……瞎叫著玩呢!”
鄭嵐嵐顯然被我的突然出現(xiàn)嚇得臉色發(fā)青,連她給我的這個解釋也顯得那么語無倫次。雖然我并不是一個多聰明的人,但這句話是不是謊言,我還是能聽出來的。
一個已經(jīng)準(zhǔn)備結(jié)婚的女孩,是可以隨隨便便管一個男性就叫老公的嗎?
“瞎叫著玩?那你給人家打錢也是瞎打著玩咯?”
她臉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僅僅殘存在嘴角邊的一絲看似微笑的弧度也顯得那么的蒼白。
“我……”鄭嵐嵐支支吾吾了半天,卻再也沒能說出話來。一旁的銀行職員以及顧客也把目光投向了這邊,面對著幾十雙敏銳的眼睛,她的臉色從青變白,又從白變紅,最終還是受不了目光的聚焦,漸漸地低下了頭。
“我……我只是替魏桐還賭債而已,肖雨洋,對……對不起……”
許久之后,她緩緩地從銀行柜臺的座位上起身,支支吾吾地說道。
我搖了搖頭,用手輕輕地托起她的下巴,只見她的臉龐已經(jīng)紅得像一個熟透的番石榴,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從樹上掉落下來。她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似乎如果沒有她那雙扶在大理石臺面的那雙手的支撐,就會摔倒在地面上。
“今天傍晚,薔薇樹下見吧?!?/p>
說完這句話,我便轉(zhuǎn)身拉開了銀行大門,頭也沒回地走了出去。
那句話我說得很輕,也很平靜,于是整整一天我都在暗自擔(dān)心著她會不會來我跟她所約定的地點。但讓我略微有些寬慰的是,這天傍晚,鄭嵐嵐還是來了。
她一見到我就不停地跟我解釋著,跟我講述著她自己的苦衷??伤f了半天,我卻連一句有價值的話都沒有聽出來:她說的都不是我想要知道的重點。
許久之后我才微微抬起頭,目光聚焦在她的眼睛上,平靜地說著:“鄭嵐嵐,你知道我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嗎?”
“你在意的,不就是你的錢究竟去了什么嗎?”她頓了頓,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道。
“不?!蔽覔u搖頭,“我從來沒有在意過錢。我在意的,是你的心在不在我這里。鄭嵐嵐,我懇求你用你的真心告訴我,如果愛是蕩秋千,誰是你的原點?”
鄭嵐嵐愣了愣,然后下意識地抓住了我的雙手:“肖雨洋,我……或許這一次真的傷了你的心吧……其實,其實我真的是真心真意地喜歡你的,你那么好,是……”
“我只問你誰是你的原點。”我打斷了她的話,提高了聲音強調(diào)道。
“是……是肖雨洋?!?/p>
我蒼白地笑了笑:“但是你卻跟秋千彼岸的那個人,叫著老公……”
“不是這樣的,我……其實……”
鄭嵐嵐依然想給自己找理由來辯解,但終究還是無力地垂下了頭。畢竟事已至此,也確實沒有什么可好搪塞與辯解的了。
“其實我把你約到這棵薔薇樹下,就是想跟你說聲再見的。”
鄭嵐嵐一聽到“再見”這兩個字,臉上拂來一陣驚訝。她下意識地緊緊抓住我的雙手,苦苦地乞求道:“你……肖雨洋,無論我跟魏桐那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的心始終也在你這里啊。如果我有什么錯,我會改的……”
“不必了?!蔽议L出一口氣,緩緩地推開了她,平靜地說著,“你沒有做錯過什么。只不過有一件事成為了我撥開迷霧,看清你真實模樣的一個契機。既然在你的心里愛是一件那么隨便的事情,那么我只能告訴你,我這個不隨隨便便的人并不適合你。所以,再見吧……”
我緩緩地轉(zhuǎn)身,正要邁開步子朝遠方走去,卻被身后一個帶哭腔的聲音拉住了前進的腳步。
“等等……”
“還有什么話想說嗎?”
我的話是那么的平靜,一點都沒有夾雜著眷戀的感覺。盡管,她已經(jīng)在我的身邊陪伴了一年有余,并且一直都被我當(dāng)作那份“可以永遠的幸福”。
可這又能怎樣呢?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她是如此一個隨隨便便的人,以至于可以隨意變換自己愛戀的對象。
是我自己看錯了人,是我對自己的幸福太隨便了。
耳旁響起空蕩蕩的風(fēng)聲,一陣淡淡的薔薇香氣沁進鼻腔,卻在胸中蕩起一絲淡淡的苦澀。我忽然感覺我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悲劇,做了那么久的夢,追尋了那么久的幸福,最后卻依然是我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重來了嗎?”她愣了很久,慢慢地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句話。
鄭嵐嵐的話令我自己一陣心酸。這一年多來,我跟她之間幾乎都是美好的回憶,即便曾經(jīng)有過猜忌,但當(dāng)?shù)诙斓某抗鉃M心房時,我和她依然是那個幸福的模樣。
重來,真的不可能嗎?今天的事,她是令我寒心了,但她給我?guī)淼男腋Rh遠大于給我?guī)淼膫窗 ?/p>
可已經(jīng)撕開口子的彼此,還能夠像以前那般完美與幸福嗎?
望著天想了很久,我終究還是說出了那句我原本并不想說出的話。
“我們本該就是不相往來的故人。所以如今,可能就是我們彼此最好的結(jié)局了吧?!?/p>
我們的愛,本就不該開始,卻因我的心軟而開始;
我們的愛,本就不該結(jié)束,卻因她的心軟而結(jié)束。
既然是一段本不該發(fā)生的故事,就隨著這輕揚的夏風(fēng)輕輕吹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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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本不是什么喝奶茶的季節(jié),但吳亞茜還是硬生生地把我拉到了這里,而且還為我點了一杯略帶苦味的咖啡奶茶。雖然很不情愿,但一想起這是她一個多月來第一次跟我面對面聊天,我還是用一個微笑接受了她的“好意”。
我以為我與她之間的那份隔閡會就此結(jié)束,但吳亞茜坐在我面前的第一句話,卻讓我猛地愣住了。
“或許,這就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一起聊天吧?!?/p>
“吳亞茜,你……”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從心底里蹦了出來。
“我辭職了,打算以后找一份順心和輕松一點的工作。這里的工資這么低,以后我要生孩子的話會負(fù)擔(dān)不起的!你還很年輕啦,先在咱們這里好好干干,以后一定會有很大的前途呢!”
不舍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zhuǎn),我咬緊了牙關(guān),才沒讓眼淚決堤。
“為什么要走……是不是因為我的那幾句令你不開心的話?我給你道歉好不好,你就留下來吧!”
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吳亞茜是我在這家公司僅剩下的一個好朋友了。如果沒有她,我真的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該如何度過。
人們啊,永遠都不會去認(rèn)真地珍惜那些縈繞在他們周圍的幸福。當(dāng)幸福存在的時候,他們恣肆地去揮霍,以為那時的幸福就會像一棵大樹一般,永遠地向上生長著。但他們不會想到,當(dāng)這份幸福猝然夭折的時候,他們便失去了所有的生存動力。
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只是在即將逝去的那一刻,緊緊地拽住那份幸福的一個小小的尾巴,企盼它能留下來。
但往往為時已晚。
“不……那些不可能被我放在心上的。肖雨洋,其實……其實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
我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我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這件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和她在薔薇樹下長談的時候,我恰巧在附近經(jīng)過……肖雨洋,對不起??赡苋绻以缫稽c看穿鄭嵐嵐的話,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我搖了搖頭,眼淚已經(jīng)接近崩潰:“不,這不關(guān)你的事……”
“其實我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能開心??蛇@一次,抱歉……我原本只是想就這樣默默地陪伴在你的身邊,希望去做一個守護你幸福的好朋友。但我真的沒想到……”
這一切,我都明白。
自我來到這家公司到現(xiàn)在,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要我幸福的話,卻在用著我喜歡的方式不斷地給著我幸福。我和鄭嵐嵐吵架的時候,她永遠會走到我的身邊,給我寬慰與希望。在我哈哈地傻笑的時候,她永遠會陪在我的身邊,比我還要大聲地笑著。
以至于我一直都以為,她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可如今我才明白,她內(nèi)心深處的軟弱,早被她的笑聲塵封在了一個神秘的角落。
“你沒有錯……或許我和她的結(jié)局,只是一個宿命而已……”
“但是將你們宿命的兩條平行線編織在一起的人,是我?!?/p>
我忽地沉默下來,只是任憑自己的眼淚從那瞬間崩潰掉的淚腺中傾瀉出來,一滴一滴地掉進了面前溫?zé)岬哪滩柚小⒛潜Х任兜哪滩栎p輕端起放到嘴邊,那味道最初很甜,但將它一飲而盡之后,回味著彌漫在口腔中的味道時,卻發(fā)覺到了一絲淡淡的酸苦味。
那,是我心中的味道。
雖然很舍不得,但最終我還是答應(yīng)了吳亞茜的請辭。起初,我以為我和她的結(jié)局會像跟鄭嵐嵐的結(jié)局一樣,是不會再見的再見,但令我稍感欣慰的是,后來她和我還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她時不時就會打電話給我,問我過得怎樣,開心不開心。多年之后,當(dāng)我的第一部作品開售的時候,她還特地從南方的某個城市趕回來,為我的簽售會捧場。
那時,她已經(jīng)是一名在當(dāng)?shù)匦∮忻麣獾膶?dǎo)游,談笑風(fēng)生的她比我熟悉的那個她更加活潑,也更加有趣了。我跟她在一起聊了很久很久,說盡了所有有趣的事情,卻唯獨沒有再提鄭嵐嵐和我之間的事。
畢竟我們都明白,那件事只應(yīng)該被永遠地鎖在心底,不該提起。
可那些都是后來才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吳亞茜的身影從我的視線中漸漸消失的那一刻,我真的以為我的整個世界都在那一瞬間,徹底崩塌了。
當(dāng)人的內(nèi)心世界崩潰之后,僅僅剩下的軀體也就只是一個空空的軀殼而已。我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應(yīng)當(dāng)去做的工作,忘記了自己應(yīng)該去哪里,甚至連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哭是笑都不知道。
我只是漫無目的地在這座飄落著清冷的雨絲的小城里,漫無目的地走著。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溫?zé)岬奈矬w輕輕地碰了碰我那只冰冷的右手。我緩緩?fù)O履_步,微微抬起頭,只見一個熟悉的臉龐慢慢地呈現(xiàn)在我的眼前。雖然那副面容沒有任何的表情,但那干澀的嘴角卻微微地翹起了一絲弧度。
我猛地呆住,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陸……陸珊琪,怎……怎么會是你?”
“我一直都沒有走?!奔?xì)細(xì)的雨絲順著她的鬢角緩緩流下,“雖然無緣在一起,但我也不愿意忘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