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天能管理局》第二季(第12集:年輕的老人)
平行宇宙2142年3月7日。
泰平區(qū)一家養(yǎng)老院里,一位走失的老人忽然間又回來了。只是他回來的時候,記憶和身體雖然都保持著老年人的樣子,但是面容和身體卻是年輕人的模樣。
這一事件立即引起各大媒體的爭相報道。很快,《年輕老人歸來》這樣的報道迅速遍及各大媒體的新聞網(wǎng)站。
同月,同樣的事情又再次發(fā)生,天能管理局B部很快對這件事情展開調(diào)查。
沈南林他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一個多星期,仍然沒有任何結(jié)果。
正在面館里吃炸醬面的周子溱聽著電視里播放的新聞報道,再算上昨天回來的那個,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里出現(xiàn)的第三個年輕的老人了。
面館里開始有人熱議,“是返老還童嗎?”
周子溱聽著這話放下碗筷,起身大步地往店門口走。
半小時后,泰平區(qū)的養(yǎng)老院門前,蘇睦再一次看到R部的五個成員迎著正午的陽光走來。只是這一次他們沒有撐傘,身上穿著略顯單薄的春裝,在一陣微風中踏著步子一步步地朝他們走來,一如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一樣。
“誰讓你們來的?”沈南林忍著笑和周子溱打趣說。
周子溱捋了捋頭發(fā),四下張望兩眼,笑著回答:“我聽說有人返老還童,正應這春天的景色,所以想過來瞧一瞧?!?/p>
沈南林知道他是想來幫忙,也不推脫,帶他去見第一個回來的老人。
第一個走失回來的老人叫羅平,這時候的他已經(jīng)沒有年輕時的樣子,滿臉的皺紋和花白的頭發(fā)像是和這個世界宣告著自己活了半個多世紀。此時的他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只能躺在臨終關(guān)懷病房的床上,等待臨走前的告別。
看著這個充滿陽光卻宛如黃昏的房間,靜謐得讓人說不出一句話。
沈南林解釋說:“他已經(jīng)89歲了,能活到這個年紀,也已經(jīng)很不容易。”
周子溱朝沈南江示意一個眼神。
沈南江來到老人的旁邊悄悄坐下。當他靠近老人的時候,還能聽到他費力呼吸時發(fā)出的一點點微弱的喘息聲。
周子溱和沈南林站在門外??吹竭@一幕的沈南林不忍心地發(fā)出一聲感慨,“別人都說他是返老還童,我卻覺得這只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在說這話的時候,沈南江輕輕地握住這個厚得滿是皺紋的手。
粗糙的感覺瞬間從手心化開到指尖,沈南江的世界也瞬間跟著感覺進入到一個只透著一束陽光的地方。
他在這一條長廊上聽到了芭蕾舞曲的琴聲,回頭走進一間練舞室,在那四方被影子遮蓋,看不見邊緣的房間里,只有一束陽光落在一個穿著白色芭蕾舞衣的年輕男子身上。他舒展開自己結(jié)實又細長的臂膀,踮起腳尖,勾動腿腳。
在踏著木質(zhì)的地板上發(fā)出沉重的落地聲時,芭蕾舞曲激昂的音樂也跟隨著他的舞姿翩翩而起。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只白色的蝴蝶,在揚著白塵的陽光下,煽動著翅膀一圈一圈地飛舞。
沈南江的耳邊漸漸聽不到音樂的聲音,他的眼里只有光。那是一種被忽略已久的感覺,是年邁的老人心目中一直渴望實現(xiàn)的一件事情。沒想到在一個即將離世的老人身上還會有夢想存在,但對他的而言,這三十年來,卻從未想過自己的夢想是些什么。
沈南江漸漸地夢醒了,此時他凝望的老人已經(jīng)停止呼吸,手指在他的掌心漸漸失去溫度。他應該沒有什么遺憾了吧。沈南江在心里如此想。
他起身來到門外,對周子溱說:“老人已經(jīng)走了?!?/p>
那天他們正好趕上了羅平的離開,和養(yǎng)老院的朋友們一起為他獻上離別時的祝福。之后再一次去到那里,已經(jīng)是兩天后的事情了。
這次周子溱是自己來的,他站在養(yǎng)老院的大廳,看著墻上老人的合照。照片上除了老人還有這里的院長、護士還有義工。每一個人都笑得非常開心。
這時候院長來了,她叫鄭挽婷,一位慈祥的中年女人。
“周組長,你好?!?/p>
周子溱和她握手問好。
鄭院長問:“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周子溱回答說:“我想請問一下,能不能見一見另外兩位返老還童的老人?!?/p>
“見倒是能見,只是……”
“怎么了?”
鄭院長回答說:“他們都不在這里。”
周子溱接著問:“他們?nèi)ツ牧??能不能跟我說說他們的名字?!?/p>
周子溱說著拿出筆記本。
鄭院長點點頭,回答說:“嚴老太太一早就被她的侄子侄女接回去了,潘老先生也是最后回來的那個。但是他的病情很嚴重,他的家人怕被打攪,送到郊外的市立醫(yī)院養(yǎng)病去了?!?/p>
她說著招呼一下旁邊的護士,回頭說:“我讓護士把這兩個老人的聯(lián)系方式拿給你,但愿能幫得上一點忙。”
“謝謝?!?/p>
周子溱道了聲謝。
在等待的間隙,他看向墻上日期最近的一張照片,指著上面戴著墨鏡的一個人問:“這個人也在你們養(yǎng)老院嗎?”
鄭院長看著照片上的男孩子,溫柔地笑著回答:“他是我們院的義工,每個星期都會來這里幫忙照顧老人,是個勤快的孩子。”
周子溱問:“他現(xiàn)在也在嗎?”
鄭院長點點頭,“現(xiàn)在應該在院子里幫老人弄下午茶吧?!?/p>
周子溱拿了聯(lián)系方式后就去養(yǎng)老院的后花園,朱矇果然在那里幫老人分下午茶的糕點。
遠遠看去,他應該是因為眼睛不太方便,只是站在桌子前面給人遞甜點。
周子溱本來想上去跟他搭話,忽然接到沈南林的電話。只好轉(zhuǎn)身退開兩步。
這時候正在分甜點的朱矇回頭朝周子溱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在笑著,就好像能看清前面的人一樣。
掛斷電話的周子溱回頭看了一眼。只不過是接電話的間隙,朱矇的位置就換了個人。他往四周隨便掃了兩眼,見找不著朱矇的身影后,就不再多耽擱,轉(zhuǎn)身匆匆離開了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