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貝|貝貝珈|珈特琳】輕刀快馬(22)

路上無書,貝拉珈樂借阿草日行千里之神通,沒等天黑透就摸到了合歡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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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下了馬,撓撓頭,看看東看看西,最后不好意思地問珈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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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你可知那日你我待過的草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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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你也能忘?不知當(dāng)日是哪個不知羞的非拉著我在那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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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趕緊上馬捂住珈樂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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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少說兩句,要是讓乃琳聽見可要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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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不大開心地掙開貝拉,杏目圓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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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你從那隱狐宗里出來后怎么跟換了一個人一樣?好像對我也不大上心,反倒一改之前對乃琳姐姐的態(tài)度,好像跟她曖昧不清似的?今天上午在那風(fēng)眼中你與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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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心智雖不過尋常人類一十三四歲少女,可對這些,卻敏銳得很。貝拉低垂目光,不太好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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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副模樣叫珈樂看在眼里,氣不打一處來,好像最喜歡的糖人叫旁的孩子搶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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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找你那乃琳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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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輕盈一躍,沒幾步便沒了蹤影。貝拉雖不太通情理,也曉得此時珈樂因自己不忿,趕快扶好馬繩就要追,卻忽然感覺鞍子后面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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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這山中,出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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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音本該入骨,貝拉此時卻不由得一激靈,汗毛直豎,手上絲韁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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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從后方環(huán)住貝拉的腰,把絲韁扶起、交到貝拉手中,自己輕輕把頭靠在貝拉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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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帶奴家跑一圈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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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沒說話,只輕輕磕了阿草一下,那神駒好似也懂風(fēng)月,識相地慢行在月影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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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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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撲哧一樂,笑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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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半天就憋了這么一句?…我很好,這些年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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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貝拉面頰背光,一時間看不清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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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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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你覺得,你和你娘,是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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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木訥地?fù)u搖頭,隨后又點頭,最后只得嘆一口氣。她語氣一下子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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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你不把我放在你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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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不在我身邊,會更幸福…那個丫頭,很可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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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感覺乃琳的頭,離開了自己的后背。她下意識想回頭看看怎么回事,卻被乃琳俏皮地把腦袋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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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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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鎖在身邊,鎖了十世、千年,也許是時候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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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說話就要消失在粉紅色氣霧里,貝拉卻突然發(fā)作,扭轉(zhuǎn)回身,扣住乃琳兩個肩頭,把她嚇了一跳。很少見的,貝拉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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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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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呆住了,她看到貝拉眼淚里全部是粉紅色的氣息;她下在貝拉心里的禁制,沒了。乃琳沒有哭,只是呆呆地坐在馬鞍上,任由清淚和顫抖的聲音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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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想再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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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抽泣著,試圖抹掉自己的淚光。她下了馬,擺出那日自己背后的虛影那亭亭玉立的樣子,學(xué)著那笑容,笨拙地笑了。她問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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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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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機械地下了馬,呆呆地走上前去;她變換出單尾,輕輕一揮,貝拉身上就著了那白素的連身裙。她望著貝拉的眸子,癡癡地稍稍俯身在貝拉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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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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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的手很顫抖,輕輕覆蓋在乃琳的狐耳上;她好像生來就知道怎么摸一樣,溫柔地?fù)嶂?。臉上一開始本是模仿的笑容,漸漸在她臉上找到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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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突然抽身回來,眼角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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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悲?要在十個陌生人身上,找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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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哽住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她刻在骨子里的執(zhí)著告訴她要上前抱住乃琳,溫柔地告訴她再不用找了,她回來了;可她的理性又告訴她,她不是她的貝拉,不該替她去迎合這份不屬于自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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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見貝拉猶疑,卻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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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狐仙笑得絕美,兩行清淚更點綴其間;她優(yōu)雅地向貝拉伸出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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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愿與奴家舞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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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眼中。似乎再沒有當(dāng)初那令人生畏的桀驁了。貝拉此時癡癡地望著乃琳,她眼中的她,再不是那個殺人如麻的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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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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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千年前,也曾這樣舞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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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著貝拉動作的乃琳忽然一怔,很快又恢復(fù)了。她向后仰身,貝拉迷離間看到兩滴晶瑩的珠光,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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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有,也不曾有過。那時是姐姐帶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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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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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別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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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也靜了,云也停了,星光點點,也不愿意待在月亮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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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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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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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驚呼把兩人從定格的時空里喚醒,貝拉立刻清醒過來,兩步跳上阿草,解開側(cè)邊單刀,眼看就要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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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飄飄上馬,背后狐尾輕輕一揮,二人就消失在粉紅色氣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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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個人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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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在貝拉身后輕輕掐一把她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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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說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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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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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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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一落地就趕快上前扶起在地上翻騰的珈樂;珈樂此時紅色薄布下的眼睛輕輕放著紅光,眼神卻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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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那禁制弄的么?快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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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一焦急,聲音不免提高些。乃琳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語氣里掠過一絲不引入注目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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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這禁制,這丫頭跟在你身邊,要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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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突然疑惑起來,乃琳接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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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是尋常狐魔,你是她造形,想必那股力量你比誰都清楚。這小狼妖,同樣不是俗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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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瞇了瞇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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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體里,有魔的血。如若我下了她這禁制,你控制不住體內(nèi)魔血暴動,她所感受到的共鳴會生生燒干她體內(nèi)鮮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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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冷汗出了一身,求助一樣地望向乃琳。乃琳也不含糊,畢竟對珈樂感情也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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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她去我那屋子,我有法可醫(yī)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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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抱著珈樂消失在粉紅色的氣霧里,乃琳隨后一擺尾,氣霧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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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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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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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感覺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子,看見床上珈樂安穩(wěn)地躺著,又看看身側(cè),瞟見乃琳端著一碗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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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桌上吃,免得濺到哭哭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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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看著她,貝拉吃得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要找點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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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會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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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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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但奴家能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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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本想打趣一句,“那千年前的我想必很辛苦咯”,可話到嘴邊卻被生生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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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忽然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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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體內(nèi)魔血滲透速度越來越快,她目前紅布已變成深紅色,需盡快剜除根源,煉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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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這下糊涂了,左手端著碗,右手夾著筷子撓了撓頭,嘴里面條尚未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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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煉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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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看著她這傻樣,無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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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與你解釋也沒用,不過這世上能煉血的只有一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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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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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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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