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鐵三】同人文《家教》的番外篇（也是我寫的，回頭改改錯字再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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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男收回他的畫室重新開始經(jīng)營了，生意倒比當(dāng)年好些。新世紀里文化產(chǎn)業(yè)普遍回暖，在經(jīng)歷了90年代的經(jīng)濟低谷之后，人們吃飽穿暖了，終于再次有閑心滿足自己的標(biāo)榜自我需求。

某天三井去鐵男的小鋪子找他，忽然想起來，一邊翻畫一邊假裝不在意地問：“除了最初遇見時候你給我的那副抽象畫，你好像并沒再好好畫過我。喂，是不是該給我畫一幅肖像？”

鐵男心說我還不知道你？你想找的那張畫我早處理掉了。專會吃醋的家伙，我可惹不起。當(dāng)然了，為了不惹三井生氣，他當(dāng)然不會說出來，湊到三井耳邊笑瞇瞇問：“只怕你不肯。喜歡什么樣的？現(xiàn)在櫻花正好，搭配民族服裝如何？”

三井驚訝于鐵男的乖順，停下手審視著那張有些假的笑臉，鐵男不嗆著說話時候往往在隱藏真正的想法?！拔覐臎]聽你說過家人，鐵男，你一定有……至少有過家人吧？”

鐵男愣了一瞬，松快嘆了口氣，去挑畫布了，“有。還有一個異父的妹妹，不過我媽不在了，我不好去打擾人家父女天倫?！?/p>

“小你很多？”

鐵男在幾塊畫布間舉棋不定，“嗯，比你還小些，今年該……”他想了想，“上高中吧?！甭榈拇值锥ㄐ?，帆布質(zhì)感好但易受潮，滌綸性能最好但缺少肌理感，總之，各有各的優(yōu)缺點，哪種都配不上三井的完美

——反正他覺得三井完美，他握著一張雨露麻的布角向三井看過去，“你是真想要一幅肖像畫嗎？”

“你在想這個？也不是，就覺得你不畫我一次不應(yīng)該?！庇曷堵槭莻鹘y(tǒng)畫布，久經(jīng)考驗的材質(zhì)，不完美但不出錯——簡直不像鐵男，但又莫名的很像，粗、堅韌、實用，添圖顏色上去，一筆是一筆。“雨露麻很好啊，就這個吧。我不想要櫻花，我想要雪景?！庇煤芟耔F男的畫布畫一幅自己，很浪漫吧，三井笑得如陰謀得逞。

“這個季節(jié)上哪兒給你找雪景去?！辫F男心直口快地反駁，忽又想了想，抓住三井舞過來跟他打鬧的手，“也許宗谷岬還有殘雪，我也沒去過，聽說能看見羅斯?！?/p>

說走就走，任性如這倆人，彼此不約束，再沒人能約束他們。從羽田到稚內(nèi)要飛2小時，這條線客人少，沒有大飛機，小型客機又窄又顛簸，又趕上了航空管制，結(jié)果這段旅程比跨國游飛上5、6個小時更累些。一落地三井就開始耍賴，掛在鐵男脖子上死活要先找地方睡一會兒。

他們沒做計劃，鐵男琢磨也行，先落腳，他去打聽打聽附近有什么吃的玩的。他看三井兩只眼窩都凹了，臉色也沒光澤，自然心疼，干脆帶著他就在機場附近住下。

天氣不錯，但是冷，風(fēng)里夾雜寒意，掃過臉頰指縫，比湘南冬天最冷時候更冷三分。鐵男裹緊夾克，環(huán)視一圈不免有些失望，這個以“最北”為噱頭的城市，小而簡單，空曠而粗糙。

剛問酒店前臺要了一張旅游地圖，零散標(biāo)識的幾個旅游景點無非“最北點紀念碑”、“最北的湯泉”、“最北海岬”、“最北之島”……不用去只看名字也能猜個七七八八，最多形制上的不同，本質(zhì)上無非為了接待旅行而立的旅行景點，可以說是目的決定論的典范。

鐵男在青藏線上跑了兩年來的驢友領(lǐng)隊，見過太多山巒荒野，對這種人少空曠的小地方興致不高。特別是這片濱海，不是不喜歡海，是現(xiàn)在每天都能看見海岸線，最北的海并不比湘南的海更美。

兩耳灌滿來自北方的腥咸海風(fēng)，視線里唯一讓他欣慰的是確有些殘雪，積在茫?；脑?。至少“雪景”的要求滿足了……吧。這點兒臟兮兮的殘雪算不得景，枯黃的連天干草上，丑陋得像一塊疤。

大概兩個多小時后，他租了輛車回到酒店，估計三井該醒了，想叫他吃點什么，明天隨便逛逛，訂后天的票趁早回家算了。進屋卻還是漆黑的，沒有動靜，他感覺不對，低聲喚到：“三井？還睡呢？”

有一聲很低的回應(yīng)，拉長卻沒力氣的“嗯”。鐵男嚇了一跳，趕緊打開廊燈，借著這點奶黃燈光，快步走到是床頭，從厚厚的被子里刨出三井燒得通紅的臉。

“這么燙！感冒？還有什么感覺？”鐵男握著三井額頭慌忙問，心里無比懊悔，是他提議跑到這么個破地方來的，不但不好玩，還把三井弄病了，他真是笨到要死。

三井拉著鐵男剛回來還凍得冰涼的手枕在臉頰上，強打精神笑了笑，“沒事，誰還沒感冒過。這里好玩嗎？看見雪了嗎？”

滾燙的臉燙得鐵男整顆心都抽抽，他吻上他額頭，盡量輕松地勸：“去醫(yī)院吧？”

“不去。陪我躺會兒，骨頭縫疼?！?/p>

燒成這樣沒有不疼的。鐵男被三井任性地拉到身旁，覺得懷里簡直抱了一盆火炭，燒得他體重里那七成的水開了鍋，冒著泡上下翻滾得剩下那三成骨肉不得安生。

他說去買點藥先給他吃上，三井嗯嗯啊啊答應(yīng)卻不放手，胳膊腿并用織成網(wǎng)，死死纏著他。他心急得不行，想該綁了他送醫(yī)院去，又狠不下心，放縱著他再休息一會兒，可又覺得不行，燙成這樣總得先退熱。他反復(fù)糾結(jié)著，恨自己遇見三井的事就優(yōu)柔寡斷起來。

三井呼出的氣都是燙的，鼻子倒不塞，但只用鼻子氣不夠用，張著嘴喘得滿口干澀，唇都裂了。他拿額頭抵住鐵男胸口，鐵男出汗了，身上涼，抱住很舒服。他往他懷里又鉆，忽發(fā)現(xiàn)鐵男胳膊后背都得繃很緊，他燒得頭暈?zāi)X脹，合著眼睛實在懶得動，撒手翻平推了鐵男一把，“渴，弄點水，要甜的。”

“嗯?！辫F男答應(yīng)了，帶著滿身汗，跑去給三井買甜的水和退燒藥。他身體自由了心里并沒跟著輕松，出于運動員的自覺，三井平時幾乎不肯喝甜飲料，主動要糖水一定是難受到了想寵愛自己的程度。

這個晚上三井幾乎一直在睡，而鐵男擔(dān)心得一直沒踏實，稍有點動靜就醒，次日早上兩人都覺得累。不過既然三井病了，鐵男倒不張羅回去了，路途疲憊沒必要，反正放假，干脆養(yǎng)得七七八八再走。

上午病癥總是輕些，三井有了些精神，靠在床頭叫鐵男拉開窗簾他要看看外邊。房間窗子朝南，剛好能看見市區(qū)，不大，樓低矮、排布松散，一派田園色彩。天氣挺好，天空碧藍飄浮絲絲縷縷的云，陽光穿透玻璃曬的人暖洋洋的。

“咱倆去哪逛逛？你昨天打聽了嗎？”他心里癢癢。

鐵男自然不贊成，坐在床邊喂三井喝粥，盛了一大勺塞進三井嘴巴里，“你安靜睡覺養(yǎng)病！發(fā)著燒想上哪兒去?！?/p>

“現(xiàn)在退燒了。好容易跑過來，我要去看雪！”三井嗚嗚地說。

“不差這幾天?！?/p>

“差！天氣預(yù)報后天升溫，直接十幾度，我這一病再看不見雪，我不白來一趟么?！?/p>

鐵男拗不過三井，去買了一件厚實的羽絨服裹三井身上，又租了輪椅放后備箱里以防萬一，心說自己真是腦子有毛病，哪兒有這樣由著孩子胡鬧的。

可他還是由著他了。

第一站就是宗谷岬“最北之地”，都來了最北，至少得留個腳印。從市內(nèi)過去還有些距離，一路上三井好奇地往外瞅著北地的荒蕪，遇見遙遙的殘雪堆便指著玻璃叫鐵男看。

“又不是沒見過雪，這么興奮嗎？”鐵男笑道，見三井還算有精神，他心情跟著好不少。

三井張開手掌貼在玻璃上，似乎在撫摸這片土地。曠野壓迫著天，天空俯沖入山巒，天與山交錯著擁在一起，偶爾海弄皺一塊，是惹人心癢癢的風(fēng)景。三井知道他們離目的地不遠了?！斑@是新的雪，跟從前見的不一樣。每天的遇見都不一樣，鐵男，昨天的我是今天的我嗎？”

鐵男笑出了聲，“這算什么道理，你就是你。哪里不一樣？啊，體溫?！?/p>

“別煞風(fēng)景。你懂我意思?！比粷M。

“我愿這一刻天長地久。”

“那我要選個舒服地方，車里坐著太累?！?/p>

他的笑臉映在車窗上，鐵男掃見了，抽空伸過來揉亂他的短發(fā)。

宗谷岬上立了一座尖塔，指向到不了的更北。銀色的一線浪花從碧藍海上涌來，揚起三井的心情。他握緊衣領(lǐng)，風(fēng)總想掀去他的帽子。他借鐵男的肩膀掛上去，使勁遠眺，但并不能看見傳說里的羅斯。

他心情不錯，雖然身體仍很累。他忍不住抱怨，“你知道我多久沒感冒過嗎？鐵男，這不公平?！?/p>

鐵男摸上三井額頭，緊張地問：“又發(fā)燒了？”似乎沒有，可是看著不如早上精神好?！袄鋯?？平常身體越好，一病了就越難受。這風(fēng)太大，不如去后面餐廳坐一會兒？在屋子里看也一樣。”

尖塔背后一路之隔是一間餐廳，一座漂亮的藍房子，最北之餐。三井坐在二樓靠窗位置，淡淡笑到：“新鮮的總是好看些。家里的楓藤得好好修修，都快遮住窗口了。”

“我倒覺得不如家里的海。楓藤回去修，春天正該剪枝?！辫F男與三井對坐，在外邊素來如此。他覺得三井心情不怎么好，也許因為病著，出來之前沒覺得異樣，也就啰嗦了一句肖像畫?！拔铱春＞耙膊诲e，給你畫一幅？”他揮手描繪出寬廣，“蔚藍的海，幾只白鷗，你在近景，側(cè)向我，要笑。”

“下次去最南的。這回畫雪?！比踔璞?，潔白的水汽在他唇邊舞動，給他的倦容天了活潑?！耙院筮€要給我畫山川、都市、家，我在我的旁邊再添上你。”

“你怎么了？”

“沒事，突然病了，有些感傷。上次生病還是高中。”三井放下杯子，合目搖了搖頭，眉心皺起來?！安≈胖阑畋膩y跳的有多好。你那個文藝氣息濃厚的朋友是不是說過，病得快死了才明白活著的意義就在于活著?！?/p>

三井罕見的脆弱暴露在鐵男眼睛里，豁開鐵男的腔子。他不像他們剛認識時候那么鋒利了，也不像剛回隊里時候那么大心理壓力，他成長了，擔(dān)得起自己，只在他面前才肯感傷。他怎么能這么可愛。

鐵男轉(zhuǎn)到三井身邊坐下，想抱抱他，到底公共地方?jīng)]敢恣意，只伸手越過他肩膀撫過玻璃窗里三井的眉心，就像在指遠方給他看，講無邊的將來給他聽。

下午回到市內(nèi)，說是看雪其實市內(nèi)早就沒雪了。小城安安靜靜，車和人都沒多少，倒是港口的防波堤挺特別，三井頂著又開始升高的體溫，執(zhí)拗地要去走一走。

堤壩成半弧形，一道道向內(nèi)凸起排列齊整的加強筋被一根根巨大的圓形石柱支起，撐傘似的撐開防線。人在防波堤下如此渺小，仰頭只見天都被遮去大半。

三井扶著石柱贊嘆，“這里不錯。第一次見?！?/p>

“這里風(fēng)浪大。拍張照片吧？構(gòu)圖很美?！?/p>

“那我要站在堤壩上面，不要在底下?！?/p>

鐵男趁左右無人挑了根柱子背面抱住三井，蹭著他臉頰嘆到：“有你真是太好了。”

“我老早就想問你，”三井放松了肩膀把大半體重托付給鐵男讓自己省些力氣，“你是怎么認出我的？就那年晚上我去復(fù)查膝傷從醫(yī)院出來時候。我剪了頭發(fā)而你車速那么快?！?/p>

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三井剛回球隊。他們在街頭匆匆見了一面，之后鐵男很快離開了湘南，膽怯地逃到幾千公里之外去。偶爾回想，鐵男總為差點把三井弄丟了而后怕，可他又直覺沒那段分別他們反而不會在一起，他說不上原因，只知道自己直覺一向很準(zhǔn)。

“我聽過一句中國話：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p>

三井咂摸過，疑惑道：“這是一句好話嗎？”

鐵男低笑幾聲，“反正是這么個意思，你信我總能認出你就夠了?！?/p>

這趟訪雪實在不成功，荒原里的殘雪不好走近，而人跡易至之處雪都化沒了，天氣又冷風(fēng)又硬，景色也沒甚特別。幸好至隔天三井身體轉(zhuǎn)好，買了兩張船票去游島。

船不大，顯得游人挺多的，他們更不好表現(xiàn)得太親密，各自融入身邊的機械喧囂和人們對旅行的新鮮感里。稚內(nèi)的海膽最出名，鮮甜細膩，船上的尤其新鮮，三井很贊了幾句，又忽問：“等回去，帶我見見你妹妹，遠遠地指給我看就行，我很好奇?！?/p>

鐵男想了想才回答：“行。她在山梨縣，回去休息兩天再去，花期最好，還能看看山。人多熱鬧?！彼q豫因他不想隨意對三井許諾，那個短暫的思考他構(gòu)想了包括時間、路線還有找到他那個異父妹妹的可能性。他見三井還在等下文，解釋道：“多年沒見過，不知道能不能認出來?！?/p>

“你肯定能，我知道。鐵男，你現(xiàn)在溫和許多你知道嗎？”

“??？”

三井低下眼睛拿筷子調(diào)戲碗里那塊嫩黃的海膽，夾了一塊塞進嘴里，揶揄地笑著挑眼睛，“從前你都不解釋?！?/p>

如他所料，鐵男兩頰突然緋紅。羞澀感在一個三十來歲男人臉上，起場面異常不和諧。三井笑得比他預(yù)計的更厲害，嗆著了，猛一頓咳嗽，只得到鐵男一句“活該”。

鐵男轉(zhuǎn)頭往艙外去，風(fēng)很大，冷颼颼往里鉆，他扣緊夾克扶著欄桿遠眺。前方已經(jīng)看得見海島，他急于躲上去，其實躲上去也沒用啊。他是害羞了，渾身冒汗，溫和跟解釋這兩個詞他從沒跟自己聯(lián)系起來過。

如果他是個自信的人，他該坦率面對他的表揚，并選個合適的角度夸贊回去，如果他是個好情人，他該表達愛意回饋他?？上疾皇牵踔帘纫话闳硕几懬?，只好先逃跑，獨自消化他的新形象。

他迎著風(fēng)，迎著碼頭上飄揚的旗子。他反復(fù)確認“溫和”與“解釋”，究竟是屬于他的品質(zhì)還是限于對他的態(tài)度。他還以為他一直做自己做得很好呢。

“哎，跑出來是跟我賭氣？”

三井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鐵男尋聲而望，三井俊朗的臉直接打碎了他所有胡思亂想。他怎么能這么好看啊?！皼]有的事?！?/p>

“那你告訴我，你那天想到了什么？我讓你給我畫肖像時候。”

鐵男剛發(fā)現(xiàn)自己掉進了陷阱里。“那個……你找那張我送人了?！?/p>

“原主人？”

鐵男尷尬地又想逃跑，可惜他沒長翅膀也不是魚，“好多年前的事。我不該想起來?！?/p>

三井湊得很近，眉眼間都是笑意，“你那么確定我找的是你說的？”

鐵男眼珠斜到岸邊，“別給我挖坑了你，到了?！?/p>

他們當(dāng)晚的航班回了湘南，折騰到家已經(jīng)后半夜，草草睡下別無他話。這場旅行與感冒耗盡了三井體力，悶頭睡了兩天才好利索，趁著假期沒過催著鐵男去山梨縣。

這次路程近、游人多。山梨縣是看山的好去處，多少年經(jīng)營下來，旅行服務(wù)已經(jīng)極成熟。一路順當(dāng)，只是旅人太多，他們比稚內(nèi)行更收斂，更多放心思在滿枝喧鬧上。

仲春時節(jié)，兩地溫差大，北地滿眼荒蕪，湘南花開繁茂。山梨縣跟湘南溫度差不多，粉嫩的花兒鋪到天邊去，映襯遠方披白山尖，正是入畫的美景。

出門賞花的人也是爭奇斗艷，呼朋喚友在樹下團座消遣。鐵男跟三井倒清爽，并肩在山坡上緩緩而行，只帶了一只小包，是鐵男送給妹妹的禮物。鐵男說起給妹妹打了電話，約出來見一面，不必遠看，又不是做賊。

“雖然疏于聯(lián)絡(luò)，也沒結(jié)仇，說起來，”鐵男想起舊事笑了笑，“小丫頭可愛極了，成天跟在我身后像個小尾巴似的。喂，你別招她，十六、七歲容易動心，又是春天?！?/p>

三井立即白眼回去，“你死遠點。放什么屁?！?/p>

不怪鐵男多想，三井實在過于俊朗，劍眉星目身高腿長，舉手投足瀟灑自信。一路過來不知招了多少眼睛，女孩子多半要回頭再看一眼。

再往前走過了小橋，亭子里一個漂亮的亮藍色和服女生朝他們揮舞手臂。三井看過去，女生跟鐵男長得一點都不像，五官清秀、骨架嬌小，他又看看鐵男，忍不住叨念，“你這妹妹，是不是長得像媽媽？”

“你怎么知道？有七成像。”

“猜呀，既然跟你不像，又這么秀麗嬌嫩，多半像媽媽。”

“你是拐著彎罵我丑嗎？”鐵男懟了三井一下，快步向妹妹走去。

他送了妹妹一套香奶奶家彩妝，特地拜托三井的女同學(xué)幫忙挑的。他心里愧疚，這個哥哥當(dāng)?shù)锰回撠?zé)，“你好嗎？你爸身體怎么樣？你要高考了吧？不如考來湘南，新宿也好?！?/p>

妹妹上上下下細看了鐵男好幾圈，才去看三井，客氣道：“你好。沒想到我哥還有這么正經(jīng)的朋友?！?/p>

鐵男立即接過話，“他學(xué)藝術(shù)的，不是好人。”

“少污蔑我，你才不是好人。吶，妹妹，初次見面，小禮物別嫌簡薄?！比土髓F男妹妹同樣香奶奶家的一小瓶香水。

這一看就是一起買的，妹妹重新審視了一下哥哥和哥哥朋友的關(guān)系。

山梨縣自由行之后，假期真結(jié)束了。三井要上課、要訓(xùn)練，早出晚歸。鐵男經(jīng)營畫室，每天泡上三、四個小時，雖然正經(jīng)生意并不在畫室做，但他坐在畫室里總能記起給三井當(dāng)家教那陣子，他很快活。

再到周末三井來找他，他特地拿白布蓋在正畫的那副架子上。他想三井一定會掀開來看。

三井偏東拉西扯不肯去看，拉著他出去約會，吃了飯又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又去打游戲機，打完游戲機已是深夜，他拉著他泡酒吧泡到凌晨兩點歌手都下班了開始放散場的輕音樂。

鐵男簡直憋不住，三井怎么能忍住不問？他都開始起稿了，花了好多天才讓他滿意。他還想驚艷三井一把。

直到天邊放亮最后的私密項目結(jié)束，三井才環(huán)著鐵男，叫他別睡，一起去畫室，他要在太陽升起時欣賞他的肖像。

——完—20230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