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有這樣的一個物語。

稻妻曾流傳著這樣的一個物語，它正被神子和她捧在手心之上。

“據(jù)說啊，稻妻每至夏之大祭，便會有一位無名天狗，悄悄的飛到天際，將那月斬碎。”

“但是那天狗自知面目嚇人，恐會引來那地上的孩子怕。”

“所以啊，那天狗便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悄悄的把那碎的月亮撒下。”

那櫻色巫女腳步點(diǎn)地之聲輕快，正如這故事也帶著幾分秋夜的清爽。

“可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入秋了...”

“啊，講故事可不能打斷...你要聽好了。”

那巫女拿出一種分明是假裝出的正經(jīng)，宛若嚴(yán)師般對著那木訥的人偶將軍指點(diǎn)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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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很久前，許是稻妻初定四方，幕府之治初始之時。

將軍麾下的可不止是那些島民，白辰的血脈，當(dāng)時也尚且顯得完滿，更別提如今早已四散的天狗們。

但并非是所有天狗都生得一副好面孔，仍有不少天狗，不知是欠了幾分對化形術(shù)的靈性，還是分明沒什么神通，眼睛瞪得宛若要向外凸出來，鼻子又大又長，整一副紅臉兒。

興許也是受了那時諸多魔神之魂魄尚未散盡的罪，那時的孩童們，每當(dāng)走著夜路，看到那在夜空中奔走巡視的天狗時，常會嚇破了膽來。

這愁壞了當(dāng)時的影，也不免使得那諸多天狗心生了幾分愧意。

“青天目...你說，咱們幾位，是不是就再要同那人間孩子好不來了？”

“你就瞎說...你等夏天，戴個面具，沖那楓葉扇上施些風(fēng)術(shù)，再拿出來叫賣...怎不也是個好人物....”

“那又怎的？戴不戴面具，天狗是天狗！人便是人兒！”

“你同將軍說...我等同將軍一同征戰(zhàn)了那么久...怎的？將軍不會為你出頭是怎的了？”

“我要是萬事靠了將軍！也負(fù)了我大天狗的名！”

那天狗奪門而去，登時便發(fā)了愿，必要為那稻妻的孩兒們，做上一場盛景來，再在那幕后托將軍告示天下，這是那天狗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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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大人...真的應(yīng)允了那天狗的愿望嗎？”

此處是那神社，落櫻飄在那被人偶將軍翻開的書卷上，她正同那眼前人的講解，心情正達(dá)到了興頭，立馬合上了書本來，直直向她問道。

“是真的嗎？那盛景...我還未曾見過...那是什么模樣？”

“呀...你老被那懶人兒拴在那天守閣...哪來的機(jī)會去看？”

“啊...若是如此。”

她的眼神又落到了腳下的櫻，雖然未能賞景的遺憾填滿了整顆機(jī)關(guān)的心兒，可那一瞬間傳來的直覺，卻又像是要為影開脫，宛若一位撒了善意謊言的小孩子。

“物語啊，常是真假參半，這書也算不得什么民間奇聞....你當(dāng)它是哄小孩兒多參加夏日祭典的寓言書就好?！?/p>

“可您...您...”

那將軍像是有些支支吾吾，有話兒正要迸出口外，卻又像是生怕犯了什么忌，又將其慢慢的憋回了去。

“可不要問我，那時的我啊，尚還幼小，是位小小的，只敢依偎在白辰手邊的小小狐貍?！?/p>

神子的笑容顯示的倒是難得的真誠，似乎唯獨(dú)這一次沒向其中添上幾分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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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櫻色狐貍，夜空中飛著的天狗眾人，以及從未曾和她謀面過的“碎月”一時如大潮淹沒而來的白色浪潮一般，頓時便塞滿了她的心兒。

那似乎是可以想象到的...小一些的神子，比九條更丑上許多，宛若那集市上面具一般容貌的天狗們...和那在空中四散而下..宛若飛雪的月碎子。

“唔...”

可不知為何，這一眾物象，在她的腦海中卻總也繪不出一個完整的圖景，宛若幾色油彩混到一處，反倒讓人難以用言語指出其究竟化為了什么色彩一般。

“那么..影大人，是否也隨著那時候的孩子們...不..”

“您在孩童時期...是否曾賞過那時的碎月呢？”

可那如櫻般的巫女還是只對她笑，手上那本書合起來的聲音頗大了些，她似乎不想回答，也不想讓這書本上的物語繼續(xù)慢慢流淌而出。

“既然名叫碎月...那你心里的碎月是什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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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分明是...”

那人偶將軍還未從椅上站起身來，伸出手指沖那月亮比劃一番，就只見眼前的她，霎時又化作了一片櫻瓣，無聲的落了一地。

秋風(fēng)不算得蕭瑟，神櫻樹下似乎并不會受季節(jié)的過多干預(yù)，神櫻是何等姿態(tài)，皆出由神子一人的修剪，唯一可窺得季節(jié)變化的，無非便是神社下那幾潭不竭的水來，春日便有暖色，夏日顯得尤清，如今是秋，想來那其中水滴的櫻花瓣，也將帶上幾點(diǎn)寒意了。

宮司她曾說過...也曾想坐我的位子兩天。

那既然如此...暫行巫女之責(zé)...想必我也當(dāng)練習(xí)一番的是。

她緩步到那神櫻的臺前，宛若她也是位端莊優(yōu)雅的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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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之袖擺，理應(yīng)是隨風(fēng)而動，卻又能仍顯得輕展臂脖之奧妙。

巫女而手中的御幣，其擺動之姿，一當(dāng)斬妖邪...二得慰魂靈。

其御幣之木桿，當(dāng)用得上好的夢見木...如今手上暫無器具，也暫時拿這夢想一心做舞，想來也尚可用作練習(xí)...

她像是要被自己逗笑了，不知影大人在凈土之中，也是否在嘲笑著自己那笨拙而又刻意的步調(diào)，一步一翩之下，染盡的是對這大雅的拙劣模仿。

只見她在那臺上翩然舞動，雖不見得如神子一般恬然風(fēng)雅，卻總得還說得上連貫，只是口中并沒念叨著什么咒語，幾點(diǎn)微步之下，帶著的是那翩然的劍舞。

直至那夢想一心被他指向了神櫻旁的那輪皎月，在那月之下，拱衛(wèi)這的是一簇簇的如雪的櫻團(tuán)來，正如宛若這月正是戴在神櫻樹上的一顆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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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亮被刀身所蔽，一刀舞，眼前的月便就碎一分，可若將劍快些收了回去，那月便又復(fù)了圓，一如水中一般，怎的都不見得能切碎。

其刀起落，宛若登鯉，刀尖出了那夜做的的水面，躍向了那名為月的龍門。

像是已然發(fā)覺了自己所作所為的無謂，她慢慢停下了身來，靜看著那月。

“啊...呀...”

從此處賞那輪圓月，于她來說，尚且還算是第一次。

影曾經(jīng)書過一封長信，痛批了神子的慰靈儀式搞得過于浩大...

那一天晚上，從天守閣處看向的神社模樣，乃是萬千條金黃色的光點(diǎn)，緩緩飛入了神社之上的那片夜空...百姓們紛紛高呼，嘴里念叨著，說是什么咒語顯了靈...

總也是怪事...那光本就是從他們的身上發(fā)出的...怎的能算得上是咒語所顯的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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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如果那個故事是真的的話，那位故事里的大天狗，在那夜也定然受了些許的撫慰，伴著一通飛向天際的魂靈們...想必那便是屬于他們的宴席。

那圓月和天空是處在一處的，都是碰都碰不到的，即使是在這影向山的山頂，在這稻妻距離天際最近的地方。

但那一夜紛飛著的魂靈...卻似乎真真切切的飛翔到了天際，甚至...

甚至似乎還有些許幾位魂靈的嘰喳喧鬧聲，不時回響在那人偶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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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您們，是否也在注視著我呢？”

她驚然看向了那烏鴉色的蒼空，不知是云動，還是那一簇簇黑色的團(tuán)兒在動，宛若漩渦一般的緩慢攪動著，可卻全然沒有與這場面相配的巨響，只是寂靜如常，風(fēng)鈴微響。

也顧不上心中的猜測是否正確，像是頗要迎合這奇妙的天象一般，她也將手一合，緊閉起了雙眼，輕念了那句【狐貍小姐秘傳術(shù)法】的咒來。

申告白辰，鎮(zhèn)魂之由

允我作祝，引燈歸途

畏畏神威，誠惶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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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那是一聲不知從何而來的笑聲，像是一位嗓子頗沙啞許多了的老頭子才有的聲音。

可當(dāng)那一簇黑色的云霧，宛若看清楚她的模樣時，只一剎那便疾沖向了她的身邊，宛若在對她細(xì)細(xì)的端詳，像是見了一位許久未見的人兒。

“影！你怎的！你哪來的病，怎的還親自來....”

“哪...哪還用的你為我等....”

那月亮上，像是遮染上了一層黑紗，那分明是那不知名的魂靈的模樣。

“不...不是的，我是...我不是影！”

“嗨呀！你怎么的還騙我老頭子呢？就算是真...也早已和我們會到一處了！這種傻子才想得出的障眼法，也就只有你想的出來！”

“不，我真的不是...！”

“哎呀哎呀...是又怎的，不是又怎的呀？”

那魂靈一時從月上飛撲下來，不知是向著那人偶將軍飛了幾許，但卻總像是如若向娜蒼空伸出手來，總能也觸摸到一般。

“不論怎的...我也是搞不懂...緣何，今夜便只有你一人做祝了，要不是老身實(shí)在眷戀這塵世幾分，恐怕也是見不得此景了，待到回去，定要和那群狐朋狗友們好好吹上一番?！?/p>

“您...”

那人偶將軍，似乎也不愿再強(qiáng)調(diào)自身并非影的事實(shí)，只是單純的向他問到。

“您可曾見過，有哪位大天狗斬碎過月呢？”

“哪來的玩笑...哪有人斬的開月亮？”

“那如果這樣的話...被散下來的月碎...”

“我說啊，影，你是忘了還是怎的？”

那沙啞嗓子的魂靈矗立在了空中，語調(diào)逐漸變得有如說教，頗像了一位嚴(yán)師對那一位不甚專心的孩子的淳淳教導(dǎo)。

“那不是白辰做的法...你怎還能忘了的呢？”

那魂靈一時落在了她的眼前，直接拿出來一副頗懂許多的樣子，自己和自己演著雙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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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大人..我青天目，同真大人一起.....且拜托您一事...”

“您是明白的，我天狗族類..生來面目便鄙夷的很...免不得遭人嫌棄，使人驚恐?！?/p>

“若能在近日的暮櫻祭上...您若可為我等施一障眼法，教我等斬碎那月的清輝...在將其灑在稻妻百姓手上...”

“屆時...興許稻妻百姓..可以多為我們天狗眾...至少也能真真的將我們看成諸位的一員?！?/p>

可那皎白的狐貍，卻只是笑，不置可否，不說好壞，只是看向那在一眾行著禮的天狗旁，那執(zhí)著傘兒，恬靜笑著的白紫和服女郎。

“你怎么看呢？”

“呀...若是我的話...”

那靜如梔子的女郎莞爾一笑，其所執(zhí)的櫻傘兒一轉(zhuǎn)，其上落下的櫻雨兒，盡數(shù)都是風(fēng)雅。

“嗯，依我看，不如教我那隨身的愣頭青，戴上那天狗的面具，領(lǐng)的一群，沖上那月際?！?/p>

“待到她斬下那一刀之時，再勞煩你和諸位天狗，一同將那月撒下，這樣如何呢？”

“好便是好，只怕她不是恐怕要說...”

那白狐頓時裝成了一副一板一眼的認(rèn)真模樣，雙目都好像呆板了起來，一字字念得鏗鏘有力，仿佛她也宛若那名為雷電影的魔神了一般。

“我說你有這閑工夫做這些，不如早些去平定了西邊的珊瑚宮才好哩....”

又是一陣哄笑，許久便了無一言，只余下了彼此互相的微笑。

宛若這歡快的氣氛，本身就是對這議題的應(yīng)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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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什么碎月啊...其實(shí)也幸虧當(dāng)時的大家好糊弄。”

“當(dāng)時看來，也確實(shí)像了幾分月亮呢?！?/p>

“不，也許，說不定也是因?yàn)楸藭r的我也是一只糊弄的小狐貍而已呢?！?/p>

如櫻落般的輕笑聲逐漸被風(fēng)吹來，那是緋櫻和狐貍的味道。

“把片片的白櫻在石磨里碾的細(xì)碎，放到手中，溫軟如玉，些許透著光來...甚至還曾放到口中嘗了幾口...還以為月亮也是由那緋櫻餅做的...”

講述著故事的聲音驟然變?yōu)榱艘皇煜さ呐暎S之而來的，便也是她那閑庭信步的木屐踏櫻之聲，她又不知從哪一片櫻中散出了身形，徑直走向那魂靈，同它站在了一起。

“呀...！神子！今天真是難得...老身再從地脈里醒一次，真是把舊時人都看遍了?！?/p>

他像是鼓著掌一般，難掩心中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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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已然過了許久，故事講完，想來天色，東方應(yīng)當(dāng)離亮起來不遠(yuǎn)了。

“影呀...老身說到此處...也真是想拜托你一事了?！?/p>

那魂靈似乎已然無法控制剩余力量的大小，不住的飄往天空，卻又扯著嗓子，頗正式的一板一眼說著話來。

“未曾綻放開的神櫻，其花尚且還顯著純白...秋日，應(yīng)是多有這種花苞，若再待到冬日，就要變成櫻與雪了?！?/p>

那人偶一時木訥，只是呆站在原地，畢恭畢敬，將那魂靈的話兒一字一句的記著，生怕忘了只言片語，負(fù)了他的期望，縱使自身對其是一無所知。

“撒碎月的時候，是要施起法來，暫遮住那漫天的月光的?！?/p>

它轉(zhuǎn)頭，一時看向了神子，神子卻只是笑。

“屆時...你是可能不喜歡，可你莫要因?yàn)檫@個便訓(xùn)神子！”

“那百鬼夜行，本也是我們這群死了也不安穩(wěn)的老家伙們，耐不住性子才搞出的事端來?！?/p>

“若是有些機(jī)緣，你也有興的話....”

他的聲音不知在何時帶了幾分無名的滄桑，聲音也變的越來越低，像是那魂靈失了自信。

“若你還有興...再斬一次月，帶我們這些老東西們，再在稻妻的天空上漫游一遭...”

“真想拜托你，拜托你啊，將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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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那鳴神大社的又一片櫻落入了水潭，她才仿佛從那神游中走出，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又宛若木偶一般，機(jī)械的轉(zhuǎn)過身來尋找著神子，毫無理由的想要同她對視。

但那狐貍卻只是笑意盈盈，眸子里裝盡了那茫然無措的自己。

“宮司大人....”

那人偶想要開口，可在吐出那四個字后，卻又是再說不出一句話，幾度想要張口，卻又一次次將即將傳遞出的無名念想咽下，只得宛若求助般的看向那櫻花的巫女。

“嗯？貴為將軍之人，怎的連個主見都做不得呢?！?/p>

那人偶將軍的頭微低，也像是在笑著自己的猶豫不決，也像是因在內(nèi)心中肯定了有那眼前巫女的幫助，宛若確定可以做成什么事一般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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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仍是輕搖御幣，一步一顰，再度緩步走到了那棵神櫻之前。

“他想再開一宴，將軍，你怎的看，是要坐莊，還是也要如他一般，也去做這宴的客來？”

她還是笑著，雙手抱于胸前，那御幣之白穗微垂，被風(fēng)吹得微動，宛若那是她這最美的櫻，所開出的新的一朵。

那人偶，宛若是心中已有決定一般，終于是將頭抬起，那俊俏面容上的堅(jiān)定微笑，似乎就連那本來的原主，都未曾綻放過幾次的美。

“哦...那么，你要...”

神子向她緩步而走，心中早已描繪好了那散著月光清輝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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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人偶，卻安詳?shù)拈]著眼睛，緩緩將手放在胸前。

“申告白辰，鎮(zhèn)魂之由...”

“呀...真是的...和她簡直是一個模子，做起事來，總由不得分說。”

神子雖笑，卻也和她站在一起，雙手合十來，輕聲念著這撫慰亡魂的語句。

“允我作祝，引燈歸途?！?/p>

“畏畏神威，誠惶誠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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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等待了許久，那人偶的將軍，才終于轉(zhuǎn)身看向了神子。

“說吧，將軍，是否未來幾日，趁著冬還沒來....”

“嗯，我將會去，將那月亮斬開。”

散開的櫻伴著風(fēng)兒，一起隨著她們的目光飛升入空，直達(dá)那遙遠(yuǎn)的一輪清輝之上。

那薙刀，再度被那武者拿起，直指向那不可及的遠(yuǎn)方。

“為了什么呢？將軍”

“為了...”

她的話兒一時停滯，但她的刀沒有一絲抖動，她仍看著那一輪月。

“是為了..”

“為了成為，那位斬下月亮的將軍?！?/p>

她一時并不確定那話語是否說的貼切，仍在片刻的遲疑后，還是回頭看向了神子，好似期望著她的些許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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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鳴神大社，一如既往地空寂如常，陪伴在她身邊的，仍是只有片片的落櫻，水潭中的自己，與那一邊邊斬著的月。

好似今宵之事無非是大夢一場，好似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同那以往的永恒毫無不同。

可那配著刀的紫黑和服女子，收起刀來的姿態(tài)是何等的自信，宛若將行參戰(zhàn)的武者，宛若那必要立下汗馬功勞而歸的將士，宛若那某人身旁的影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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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下那長階，從那稻妻最近天光之處，到再度臨近了煙火氣之時，已然是東方既白。

像是有些茫然，已然無從認(rèn)知時間的經(jīng)過，她看向那初升的日光，又回頭看向了那隱藏與一篇青天的白月。

宛若在和那月亮告著別，她看向了那月亮許久，才終于回過頭去，走著自己的路。

于是她步伐堅(jiān)定，邁向了那片發(fā)著光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