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投稿～多多包涵

*嚴重ooc

*私設(shè)致歉

靈感是最近上近代史的時候突然蹦出來的～

“孤身一人的戰(zhàn)場上，惟有戰(zhàn)士滿腔孤勇，竭力奮戰(zhàn)?！?/p>

“而如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縱使我們相隔甚遠，我仍然與你同在。”

1949年，舉國歡慶。

12月的一天，我?guī)е⒆尤ネ袃核飞嫌行├?，孩子凍哭了起來?/p>

我耐心地蹲下身去哄她，從包里拿出撥浪鼓來回搖晃逗她開心。

“言安不哭，你爹爹要是看到了得有多心疼?！?/p>

我抱著小姑娘哄，無奈之下搬出我的愛人來才讓她好些。

“要爹爹，言安要爹爹回來?！毙」媚镉H親我，“娘，我想爹爹?！?/p>

我抱起她往前走，眼睛又有些濕了，“娘也想。”

我蹭蹭她的臉頰。

言安的那雙眼睛，簡直和我的愛人一模一樣。

每每直視她的眼睛，總讓我想到他。

他的聲音，他的眉眼，他的氣息，他的一切。

說起來，言安出生時他也未在我身邊，還是我們單位的同事陪著我生下孩子。

當(dāng)時小姑娘渾身皺巴巴的，可就是那股沉靜寡言的氣質(zhì)簡直和他太像，安安靜靜不哭也不鬧。

我自作主張?zhí)嫠∶?，言安?/p>

愿我的愛人，李澤言，此生平安。

我想，他大抵是不會怪我如此任性地把自己對于他的感情加注在女兒的名字上。

因為女兒如今是我們唯一的紀(jì)念。

解放以后，我借著報社編輯的工作便利四處打探消息，問那些從各地回滬的記者同行，問那些回來的戰(zhàn)友們。

有沒有人知道李澤言先生？

可他們都答，不曉得。

我也曾想過是不是這一輩子都找不到他了，可也就想過這么一下，再想下去，這日子沒法過了。

我把言安送到托兒所，再到旁邊的報社上班。

在往常戰(zhàn)火連天的日子，我時常見不到他。

盡管那時我利用記者的身份可以明目張膽地出入位于法租界的李宅，甚至可以去他辦公的地方找他，可終歸是聚少離多。

細想，我認得他五年，他才說了一句情話還我。

“等勝利了，我來娶你。”

記得那日他鮮少地笑了，在離開之際，將一枚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

“李少爺想要西式婚禮？”

我抬手將戒指正對著他家那琉璃大吊燈，在燈光下戒指亮得耀眼。

他將頭靠在我頸窩處，享受難得的溫存。

“嗯……”我同他依偎在一起，“真想看你穿洋服的樣子?！?/p>

“洋服？”他抬頭，轉(zhuǎn)身向下人說了什么。

等他的時候我看了看手表。

快到了。

我思緒因著時間飄忽，待我回過神來，竟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變戲法似的多出來一條西式白紗裙。

那個年代，這樣的衣服大概也就他這樣的資本家能有了。

小時候我原也是有過這樣漂亮的裙子的，只不過后來父親離世，家道中落，便一直是素色裝扮。

聽見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聲音，我循聲回頭。

李澤言一襲墨色男式燕尾服，頭發(fā)梳成了當(dāng)下最流行的樣式，倒不大像他平日的樣子。

少了沉穩(wěn)，多了那么些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氣。

我們對望了許久沒有說話。

“等我。”我抱起裙子鉆進他的臥房。

不用言語，我知道他的意思。

只不過在看到他床邊的梳妝臺以及那里面我慣用的脂粉時微微有些詫異。

怕是他早就準(zhǔn)備好這一天的到來。

我本以為是我先動心，他沉默又嚴肅，我總不相信他愛我。

這么看來，是我錯怪他。

我仔細地穿上那件蕾絲紗裙，把配著旗袍的發(fā)髻散開，抹上唇色。

推開門的那一刻，我看見李澤言難得地愣了幾秒。

“過來?！彼蛭疑斐鍪?。

我踏著高跟鞋走過去，雙手觸碰的一霎那，他便把我擁在懷里。

他吻了我。

沒有耳鬢廝磨，沒有旖旎滿室，他只是這么安安靜靜地將唇至于我的眉眼，我的鼻尖，我的額頭，我的嘴角。

虔誠，似乎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恰當(dāng)?shù)男稳菰~。

耳垂處感受到唇瓣溫?zé)岬挠|感，我聽見他說，“很適合你。”

我笑了。

就當(dāng)他在夸我罷。

我牽著他的手走下樓梯。

下面不知什么時候來的照相館師傅已經(jīng)等在那里。

我微笑著沖他點頭，微微側(cè)身靠在李澤言身旁。

李澤言看我許久，我不明所以，卻不想打斷，同樣以笑眼回應(yīng)于他。

忽的，他低頭在我額前落下一吻。

濕熱的觸感傳來，我摟住他的腰。

然后我們便聽見耳邊響起異常清晰的快門聲。

這也是我們唯一的一張照片。

“這照片，得留給我。”

我仔細地摩挲著剛洗出來的相片，笑著笑著，突然有些想哭，“李澤言，它得留給我?！?/p>

就當(dāng)留個念想。

給我一個，沒有你在身邊，也能生活下去的理由。

他看著我沒有言語。

良久，他摸了摸我的頭，“嗯，留給你?！?/p>

我竟從他嗓音里聽出了哭腔。

他這樣的人，冰山都不及他嚴肅，只有在這臨別之時才顯出那么一絲人間的煙火氣。

“等我回來，再拍一張?！彼f，“我原本，是想睹物思人?！?/p>

“罷了”，我聽見他低低的笑聲，“大概是哪個小姑娘怕我忘了她?！?/p>

“是?！?/p>

我也笑了。

我已經(jīng)顧不得那些戰(zhàn)火紛飛，我只想和他好好地告?zhèn)€別。

“那個小姑娘說她舍不得李先生?！?/p>

我箍著李澤言的腰靠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也聽見我自己的。

那一刻我真希望我們沒有生在這個亂世。

可惜，兒女情長，從來不屬于如今的我們。

“該走了?！?/p>

我向樓下望去，一位身著長衫的同志已經(jīng)在后門處等待。

我松開李澤言的手，替他把他那只舊皮箱拿過來。

“李澤言?！北M管我忍了很久，卻還是在最后一刻落了淚。

“我們……一定會勝利，對嗎？”

“會的?！彼舆^箱子，又把我箍在懷里，“ 等我。”

我點頭。

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我擦掉剩下的淚痕，帶著笑意送他離開。

“李澤言，保重?！?/p>

“好好照顧自己?！?/p>

“我等你。”

等你娶我。

他摸了摸我的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沒有回頭。

是我讓他不要回頭的，因為回頭了，就再也走不了。

我深知此行兇險，我相信他的能力，可敵人的窮兇極惡是到底是難防。

雖未講出口，但我們都明白。

自此，便應(yīng)該是一別兩寬。

我看著他的背影，沒忍住哭花了妝。

“李澤言，一定要給我好好活著?！?/p>

“等抗戰(zhàn)勝利的時候，我們啊，挑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去結(jié)婚，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