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網(wǎng)三 傘琴】來日方長(八)
現(xiàn)在再想這些也于事無補,但愿她別再生出什么事來。忙活了這些天,精神都要崩潰了,楊祿覺得自己必須先去歇一歇,否則晚上可沒精力招呼賓客。而等楊祿走了之后,易容成楊溯晞的楊姝音才從一處密布綠植的草叢中冒出頭來。這也是楊溯晞特意交代的,等新娘子上了花轎后,這里的守衛(wèi)便會松懈許多,她要逃出去的難度就會小一些。然而現(xiàn)在還是大白天,要是讓人發(fā)現(xiàn)了,多少還是會惹人懷疑的。幸而楊姝音的水上輕功不賴,根據(jù)楊溯晞安排好的路線,避開了守衛(wèi)來到了渡口?;蛟S是送親隊伍已經(jīng)離開,所以整個渡口顯得冷冷清清,唯有一名船夫躺在船里翹著二郎腿在睡覺。楊姝音并沒有貿(mào)然上前詢問,此時此刻更是需要謹小慎微。柳狂歌聽見有腳步聲,還以為是哪個冒失的弟子去緊著喝喜酒。但是等了會兒卻見那人還在原地徘徊,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他現(xiàn)在也是易容改扮,所以并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取下覆在面上的破斗笠,抬眼看了一下那人,背影很是熟悉。內(nèi)心抑制不住狂喜,柳狂歌按耐下心緒,站起身來走向柳姝音。
“敢問這位長歌門的小公子是要去往何處?小的可以送您一程?!薄拔也恢獜暮翁巵?,亦不知去往何處?!薄白匀皇侨ピ撊ブ?,若小公子迷惘,不如由天而定,順心而為?!薄澳蔷陀袆诖伊??!眱扇丝蜌獾睾阎?,在外人看來他們不過是在商討路線及費用事宜,可實際上他們是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對暗號。即便彼此已經(jīng)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卻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相認,只能按著套路一步步走下去。等兩人談妥之后,柳狂歌便攙扶著楊姝音上了船,然后堂而皇之地將人帶了出去。誰都不會想到,他們一個是今天的新嫁娘,一個是霸刀山莊的少莊主。當然了,他們并非就這樣離去,還有一件要緊的事等著他們?nèi)マk。然而楊溯晞就沒那么好過了,這該死的破花轎顛得他五臟六腑都快擠一塊兒了,偏偏這鳳冠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這幾個轎夫的業(yè)務(wù)水平絕對不行,連最基本的平穩(wěn)都做不到。喜婆還在轎外瞎嘮叨,說什么要先拜堂洞房然后再領(lǐng)著新人回東海。說到底還不是怕人跑了嘛,生米煮成了熟飯到時候就算想反悔也來不及了,真虧得他們挖空心思想出這種餿主意來。
好在他提前派伊人去摸了底,該準備的也準備好了?!斑旬?!”轎子總算是落地了,楊溯晞坐在里面被搖得頭暈?zāi)X脹,早知道還不如下去跟著他們一起走呢。轎簾被掀了起來,楊溯晞蓋著紅蓋頭看不到外頭來人是誰。只見對方伸過來一只手,似乎是要扶他出來。稍稍猶豫了下,他還是遞出了自己的手。楊溯晞該慶幸自己和楊姝音同是長歌弟子,手指和手心都有繭子,不然的話手一伸出去便會讓人識破。他還特意在手上涂了厚厚的潤膚膏,使得手上的皮膚看起來不是那樣粗糙,能夠魚目混珠。不知是不是坐了太久的花轎,楊溯晞剛站起身來腿就忍不住發(fā)顫。喜婆看情況不對趕緊也過來幫忙攙扶一把,要是讓新娘子摔了怕是又要鬧起來。方玄澈不甘不愿地松了手,畢竟還有一堆的形式要走,即便再怎么想見楊姝音,也只能等洞房之時。這門親事本就是他硬求來的,今天大清早他就一直坐立不安,生怕楊姝音鬧脾氣不肯上花轎。如果他這個時候能冷靜些,或許還會察覺到不對勁??上恿?,以致于被楊溯晞這么容易就蒙混了過去。
別的楊溯晞不清楚,但方家的規(guī)矩著實是多。他本以為拜個天地就好了,誰知道還要跨馬鞍,過火盆等諸多事宜??礋狒[的不嫌事大,還盡在邊上瞎起哄。楊溯晞后悔沒找柳狂歌多收些辛苦費,早知道要受這么多的罪他真的該找別人來代替。上座是空著的,許是方玄澈的父母來不及趕過來。吉時眼瞅著快到了,司儀便一聲高喊:“吉時到,請新人!”楊溯晞蒙著蓋頭由丫鬟攙扶著,喜婆擦著汗在耳邊不停地提點著,就怕出什么差錯。這已經(jīng)是最后的關(guān)頭了,這么多客人瞧著呢,絕對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一拜天地!”楊溯晞慢悠悠地轉(zhuǎn)過身對著屋外,卻沒有拜下去。而已經(jīng)彎下腰的方玄澈只能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我的小姑奶奶喲,你快拜呀,算老婆子我求你了!”喜婆急得快哭出來了,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又哭不得,只能干著急?!版?/span>~”“……”楊溯晞沒有開口,就算他能偽裝成楊姝音的聲線,但不到萬不得已,他盡量不開口。雙手漸漸緊握成拳,雖然他一句話都沒說,但眾人都看得出來,新娘子是不情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