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儀式

“那我睡了，”江宇換上睡衣，站在窗前，感受著微風(fēng)拂過。

正值盛夏，但是今天卻不顯得煩悶，掛掉電話后，江宇坐在窗前，看著天空依舊孤單的獨月，窗前掛起涼爽的風(fēng)，街道上栽種的樹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有時候，總覺得........

“很孤單么？”

在愣神的時候，江宇突然聽見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從屋頂上傳來，緊接著，江宇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滴落了什么濕潤的東西。

大概是錯覺吧，江宇感覺月亮越來越模糊了，仿佛被什么東西蓋住了，而在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不久，瞳孔就逐漸聚焦在了眼前，一張充滿絕望，像是被針線縫合得很難看的，男人的臉。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是死了，被人撕碎，縫合，用絲線倒吊在了屋頂，那么滴落在臉上的是........

不知道是不是江宇天生反應(yīng)就要慢一拍，在觸碰到臉上濕潤的地方，抬手看見手指上沾染的暗紅色的時候，臉上才浮現(xiàn)出恐慌的顏色。

“救......救......”原來那個被倒吊著的人并沒有死，他的眼球布滿了血絲，有絲線在眼球里不斷往里擠壓，而另一部分絲線又在蠕動著，將這副惡象努力維持著。

對于正常人來說，如此突兀，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東西，自己會怎么樣。

“啊！”江宇大叫一聲，向后仰倒，幾乎同步的，那個已經(jīng)不能被稱之為人的東西也向下落去。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那團肉塊載著一個穿著紫色蕾絲哥特長裙的短發(fā)女孩落在了屋子里。

“哈，哈......”江宇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在那種情況下，能保持著清醒已經(jīng)不是容易的事了。

“怎么回事？”江宇腦內(nèi)亂作一團。

“發(fā)生了什么？”

“剛才？”

“那是什么東西？”

“難道是剛才和姐姐的電話......”

“已經(jīng)暴露了么？”

江宇抬手一看，手上根本就沒有什么血跡，他又在臉上蹭了蹭，確實是什么東西也沒有。

“錯覺么？”

江宇看著天空，今天一片陰沉，只有蟬鳴在那里單獨作曲。

也許真的是錯覺吧。

“你的眼睛......”正當江雨準備起身的時候，身后的少女開口了，“它的光芒很美，很孤單，但是除此之外，它一無是處?！?/p>

江宇汗毛立起，不敢回頭。

“我叫做莫璃，初次見面，難道不想好好認清我的樣子么？”莫璃坐在江宇的床上，鞋子踩在那團發(fā)出滲人響聲的肉團上。

“她是誰？”江宇的心里狂喊著，“為什么會毫無聲響地進到屋子里？剛才的那人應(yīng)該落下去了......她是來干什么的？.......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是......”

“看天氣，待會可能會下雨，”莫璃站了起來，很隨和地走到了江雨的身邊，扶著窗臺看上天空。

莫璃真的很矮，只達到江宇胳膊肘的位置。

“所以呢？”江宇拿著手機，冷汗直流，“我應(yīng)該說些什么呢？”

“當然是自我介紹了，”莫璃拉著窗沿，向后仰去，腦袋偏著看著江宇，“但是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對吧，江...宇...”

看來沒錯了。

江宇計較了一下，這可能就是他姐姐所擔(dān)心的事情，而且就憑現(xiàn)在的自己，怎么可能面對那種危險人物。

“你想要什么？”江宇咽了一口口水，瞟向拉直胳膊看向身后的莫璃。

“我想要什么？”莫璃猶豫了下，“我想要糖果，但是不要檸檬和橘子味的，我想要化妝品，因為那會讓我變得美美的，我想要個哥哥，我應(yīng)該有個哥哥，他叫莫洛，他一定是個男子漢，可以保護我，我想要好看的衣服，每個女孩子都喜歡鮮花和蝴蝶。”

江宇冷汗直冒，死死地盯著莫璃。

“我想要什么？”莫璃猶豫了一下，“我想要什么，這個可是我的小秘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現(xiàn)在要做什么？”

......

“砰！”江宇破門而出，連滾帶爬地朝客廳跑去，隨后整個屋子突然地震動了起來，墻壁和地面上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裂縫，放在走廊上的裝飾品被不知名的東西撞倒跌落，或者直接被碾碎。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江宇連忙跑到客廳，聽到身后乒鈴乓啷的響聲后回頭一看，一些裝飾品的殘渣從空中掉落，雖然看不見，但是江宇有一種預(yù)感，在身后一定有一種無形的怪獸。

“沒事的，只是去死一下而已?！睆亩堑奈葑永飩鱽砟У穆曇?，空洞的，仿佛洞察一切的聲音。

也許來不及了，不，即使來了也沒用，必須逃走......

“叮咚”正在這時，門鈴聲突然想起。

“打擾了，我剛才接到求助信號，請問有人么？”門外傳來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不行，不能進來......

“呵......”江宇剛張開口，就感覺被某種東西抓住了身體，偏偏自己還感覺不出什么，沒有溫度，沒有觸感，僅僅只是束縛著自己，無法開口，無法行動，就這樣摔倒在地上。

“嗯嗯，請稍等一下，”屋內(nèi)傳出了莫璃的聲音，隨后，在江宇的注視下，門竟然自己推開了。

“那個，不好意思，你家的門自己開了?！鄙碇哪贻p警察在門口張望了一下，似乎完全看不見江宇一樣。

“嗚嗚......”剛嗚咽了兩聲，江宇就感覺，某種東西從口而入，進入了自己的呼吸道，將聲帶，或者其他的東西都束縛住了，保證呼吸的同時，完全無法發(fā)出任何響聲。

“哦，抱歉，可能是我回來了的時候門沒關(guān)好?！?/p>

江宇的腦袋被強制地扭了過去，看見了一身哥特**裝的短發(fā)少女，無論怎么看都感覺詭異和邪惡。

“抱歉，冒昧問一下，小妹妹你是一個人住在家里的么？”警察還是站在門外，因為沒有主人的許可，作為警察是不能擅入民宅的。

“是的，其實剛才，我在家的時候聽見了非常猛烈的聲音，就在你敲門之前都還有，我很害怕，”莫璃抱著小熊娃娃，穿著睡衣，長發(fā)披在肩上，頭上的粉色蝴蝶結(jié)發(fā)箍顯得異常俏皮。

“那，那就抱歉了，請，請允許我在屋內(nèi)檢查一下，”警察滿臉通紅地別開了頭，看上去也是一個非常正直單純的年輕警察。

但是在江宇的眼中， 就只是那個警察在門口自言自語，而莫璃就站在那里，瞳孔中沒有一絲光澤。

“那打攪了，我會盡快檢查完畢的?！本煳⑽⒕瞎撓铝嗣弊?，“打攪了，還請您先到屋外等會，如果有暴徒的話，可能會傷害到小妹妹你的?！?/p>

“嗯，請，請小心?！薄澳А弊龀龉郧珊ε碌臉幼樱е掷锏耐米?，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門口。

不行，不要進去，現(xiàn)在我百分之百確定了，這個人。

是怪物?。。。。。。。。。。。。。。。。。。。。。。。。。。。。。。。。。。。。。。。。。。。。。。。。。。。。。?！

看著警察謹慎地走進屋子里，和莫璃擦肩而過，江宇努力想要閉上雙眼，可是自己無法做到，只能這樣看著。

“確實，在情況不明的時候，而且自己手里有手機，悄悄撥打求助電話是最有效的，因為只有這個電話號碼不需要溝通，隨時都能定位位置，”莫璃撩起裙子，惦著腳走到江宇身邊，“既然你有了這樣的行動，那我不妨就配合你，為了你的死亡再送上一份禮物吧?！?/p>

莫璃俯下身子，二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在這一刻，江宇感覺自己的氣管一松，聲帶又恢復(fù)了工作。

“咳咳，”意外地，他并沒有窒息感，也沒有一樣的感覺，“你的目的到底......”

“吶，江宇，你應(yīng)該知道那首人偶童謠吧？”莫璃站了起來，嘴里默念著。

“十個人偶演出戲，兩個人偶去糾纏。

八個人偶演喜劇，一個人偶被火燒。

七個人偶演歌劇，一個人偶被蟲蛀。

六個人偶演悲劇，一個人偶被折斷。

五個人偶愛情戲，一個人偶找螺釘。

四個人偶演默劇，一個人偶長青苔。

三個人偶不演戲，一個人偶被拆線。

兩個人偶對口戲，其中一個被審判。

人偶師收起箱子，沒有人偶在里面?！?/p>

開始江宇無心聽這些，他只希望那個警察能發(fā)現(xiàn)情況的不對勁，然后去找來救兵。

然而現(xiàn)實讓他失望了。

“非常抱歉，”警察回到了門口，“我沒有在屋里發(fā)現(xiàn)任何人，任何被盜竊的痕跡，但是我相信你，我會向上級提交報告，加大這片范圍的巡查力度的?！?/p>

“你看，他要走了，如果他就這么走了的話，你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求救了哦~”莫璃輕輕點了一下江宇的腦門，“那么，準備......”

“那個，謝謝你，但是，在你走之前，能不能先聽聽你腳下的人的呼救聲呢？”可愛的莫璃害羞地說著話，但是漸漸的，莫璃真正的樣子出現(xiàn)在了警察的眼里。

“你？！”這位年輕的警察看著眼前的少女突然變了一個樣子，下意識地拿起了槍。

“這家伙...這家伙是怪物啊?。?！”江宇聲嘶力竭地吶喊出來。

“對，我是怪物，在我變成這樣子的時候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莫璃撩了一下耳邊的頭發(fā)，看警察的眼神中沒有了看透一切的空洞的睿智，只有空洞的殺意，“那么，晚安了，警察先生?！?/p>

“砰！！砰??！”兩聲槍響響徹大樓。

“啪.啪.啪...”無數(shù)肉塊落在地面上的聲音，濺起的血液灑滿了江宇的臉龐。

“啊......我......”江宇說不出話，眼角發(fā)出的晶瑩的光應(yīng)該是淚水。

因為血的眼神不會那么純粹。

“真遺憾，”莫璃俯視著滿地的肉塊，眼神中充滿了空洞，但是卻是著看透一切的空洞眼神，“從這件事上，你應(yīng)該知道了兩點，第一點，出于你的求生意識，這位善良的警察死了，其實我對他沒有太大殺意的，但是他卻死了，是因為我太過狠辣，還是因為他的攻擊導(dǎo)致我自衛(wèi)，還是因為你的唆使導(dǎo)致他斃命的呢？”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第二件事呢~”莫璃跪坐在江宇的身邊，乖巧得像個娃娃，“看我殺人這么果斷，但是卻在你這里磨蹭了這么久，可想而知，你是特殊的個體，雖然特殊，但是也不過是普通平常，但是，你卻是沒有踏入的人，那么你就有無限的可能性值得我去嘗試，如果嘗試成功，或許你也能成為我所需要的........”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p>

“誰來救救......”

“那么，晚安了，江宇同學(xué)......”莫璃站起身，俯視著江宇。

誰來...救救......

我...

無數(shù)絲線開始纏繞在江宇的身上，直到裹成一個繭的時候，這個繭猛地收縮，整個繭都染成了粉紅色。

 

 

PS：人偶童謠改編自鵝媽媽童謠的十個小黑人，個人按照自己想法改造了一下，畢竟這就是普通日常類小說的節(jié)奏啊， 打著打著就只剩兩個人了，然后兩個人打著打著，就只剩一個人了，然后這個人走了，這里就沒人了不是么（微笑）

 

后排防打盾（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