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內(nèi)容不上升本人

孫穎莎往前邁了一步，站到王楚欽身邊，對陳琛說道：“這是王楚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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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狡黠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把即將脫口的“同學(xué)”二字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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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男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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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的聲音不大，但這句話一出口便有如千斤巨石墜地，震撼了方圓幾米內(nèi)站著的數(sh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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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陳琛，包括林高遠(yuǎn)，包括體育館的?？屯瑢W(xué)，也包括王楚欽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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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包括剛剛從外面買水回來的學(xué)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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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琛頓時(shí)感覺手足無措起來：“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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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很大度地沖他揮了揮手：“沒事兒，這不是我剛才也沒跟你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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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的手一直在孫穎莎背后扯著她t恤的下擺，見她不理自己便扯得更加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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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孫穎莎跟陳琛客套完，能分出精力來跟他說話了：“哎呀你干嘛，一會兒給我衣服扯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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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蓖醭J放下拍子，面無表情地拉著孫穎莎的胳膊往別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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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冷若冰霜的側(cè)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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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自己沒事先跟他商量就這么胡說，他該不會生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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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拉著孫穎莎走到乒乓球室的另一個角落，讓她站在靠里面的位置，自己擋在外頭，好讓門口的人看不到她的表情，然后盯著她頭頂?shù)膲Ρ谏钗艘豢跉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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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我我我什么時(shí)候成你……男……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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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問陳琛到底是誰，想問孫穎莎為什么會在這個時(shí)候和陳琛來體育館，想問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想問自己能不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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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很多很多問題，但千言萬語，說出口卻只剩了這么一句，還沒說順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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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氣了嗎？”孫穎莎本來以為他在生氣，可是當(dāng)周圍只剩他們兩個人的時(shí)候，他的高貴冷艷卻一下子垮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里帶著一絲驚恐的表情，把她給整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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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生氣啊，我干嘛生氣?！蓖醭J擺出他最擅長的無辜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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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生氣就好。孫穎莎輕噓一口，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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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現(xiàn)在的情形比較棘手，拜托你今天先幫我演一下，也好讓他死心，這樣以后我們都能安心學(xué)習(xí)?！睂O穎莎雙手合十放在鼻尖巴巴地望著王楚欽，“下次你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谋M管提，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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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啊……那可得讓我考慮考慮……”王楚欽笑了，“什么忙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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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忙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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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不憑這個訛她一把像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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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伸出手捋了下孫穎莎額前的劉海：“成交！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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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shí)候，石化在門口的興沖沖買水歸來的學(xué)姐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孫穎莎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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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欽，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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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著屋里大聲呼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三周前他還是獨(dú)來獨(dú)往一個人，明明一直以來他身邊除了自己幾乎沒有出現(xiàn)過別的異性，怎么能這么快就找到了女朋友，還特地帶她到他許久不曾光顧的體育館來？為了什么，為了和自己耀武揚(yáng)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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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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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聽見門口傳來的那個令他頭痛的聲音，方才想起這里還有個讓他頭痛的人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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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樁樁件件都遇上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兩碼事歸為一碼，快刀斬亂麻一口氣把它們斬個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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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還被自己堵在墻角里沒有走，聽見了學(xué)姐的聲音，此時(shí)正扒著他和墻中間的縫隙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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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看熱鬧的小臉推回來看著自己：“別下次了，就今天，不許反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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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孫穎莎還在狀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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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楚欽已然抬起一條胳膊把她緊緊攬?jiān)诹藨牙?，然后轉(zhuǎn)身對著門口的學(xué)姐說道：“她是我老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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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姐尖細(xì)的聲音帶上了質(zhì)問：“你什么時(shí)候交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之前可從來沒在你身邊見過她，你是不是找了個女生來假扮你女朋友??？明明不到一個月前我見你的時(shí)候你還沒有女朋友，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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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別一口一個女朋友，我說了，這是我老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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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門比孫穎莎大得多，此話一出，整個乒乓球室的人都聽到了，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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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慧如孫穎莎，立馬勘破了眼前的局勢。原來她和王楚欽同是天涯淪落人，現(xiàn)在他們上了同一艘賊船，那渡他亦是渡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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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馬上點(diǎn)頭，伸出手去牽王楚欽空閑的另一只手。只是牽住還不夠，還一定要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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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孫穎莎動作的王楚欽挑起嘴角笑了一下，隨即舉起兩個人交握的手又補(bǔ)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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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兒的那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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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磅、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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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昱正靠在自習(xí)室的窗玻璃上看著對面孫穎莎的空位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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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也真是的，出門背個單詞就一去不回了，留她自己在這里看書，看累了想休息一下的時(shí)候連個傳紙條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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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心里批判著她，林高遠(yuǎn)的微信便發(f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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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條語音，而且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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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昱平時(shí)最不愛聽語音，一般都會選擇轉(zhuǎn)成文字。但林高遠(yuǎn)帶點(diǎn)粵語口音的不那么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往往又不能精準(zhǔn)地轉(zhuǎn)換成文字，所以平時(shí)她一般都不許他發(fā)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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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xiàn)下這不是無聊么，那就姑且一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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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昱在包里慢吞吞地翻找耳機(jī)的時(shí)候，林高遠(yuǎn)像等不及一般，又發(fā)了一條文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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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別學(xué)了快來體育館?。。。。。。。。《瞧古仪蚴?，有大戲看，究極修羅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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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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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高遠(yuǎn)此人一向喜歡夸大其詞，王曼昱對這一點(diǎn)非常了解。所以看了他這條消息后，她腦子里已經(jīng)對他所謂的“究極修羅場”描繪了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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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jì)就是什么“保安大叔和宿管阿姨在體育館相遇、通過已經(jīng)不再年輕的容貌和熟悉的鄉(xiāng)音，發(fā)現(xiàn)同在一所校園里工作了四十年的對方竟是自己失去音訊多年的初戀情人”這種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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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林高遠(yuǎn)又發(fā)來了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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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昱點(diǎn)開原圖，發(fā)現(xiàn)這照片正是在乒乓球室拍的。里面有四個人，兩男兩女，分別站在兩張球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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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黃色t恤的是孫穎莎，她對面站著一個不認(rèn)識的女生，看打扮似乎比她們要成熟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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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張球臺前那個穿藍(lán)色t恤的是王楚欽，他對面穿白色襯衫戴眼鏡的男生有些眼熟，但一時(shí)想不起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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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昱把手機(jī)湊近，仔細(xì)辨別著王楚欽對面那個男生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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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襯衫，金框眼鏡……白襯衫，金框眼鏡……操場，路燈，你說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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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來了，王楚欽對面的男生就是去年夏天的某個傍晚跟莎莎表白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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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學(xué)姐正拿著球拍充滿敵意地看著孫穎莎；孫穎莎沒理她，而是一臉擔(dān)憂地望向王楚欽；王楚欽聳著左邊肩膀，應(yīng)該是在做熱身運(yùn)動，眼神則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陳琛；陳琛的腦袋是沖著地板的，但不難看出他的視線在劉海的掩護(hù)下落在了孫穎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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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王曼昱沒回消息，林高遠(yuǎn)又發(fā)了一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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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來了，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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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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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連帶著王曼昱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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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球這件事上，孫穎莎從來沒有服過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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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shí)候爸爸媽媽工作忙，來不及陪她，就說給她報(bào)個興趣班消磨時(shí)間。尚且年幼的她牽著媽媽的手在少年宮轉(zhuǎn)了一大圈，最后選擇了乒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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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那年，她憑著優(yōu)異的天賦和出色的成績?nèi)脒x了省隊(duì)，并且很快就成為了省隊(duì)的重點(diǎn)培養(yǎng)對象。教練對她青睞有加，隊(duì)友也多有稱贊，若不是十二歲那年的小插曲，她在乒乓球的道路上一定會走得更長更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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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于這顆小白球的喜愛和執(zhí)著，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質(zh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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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剛，王楚欽和孫穎莎憑借一己之力把乒乓球室弄地寂靜得嚇人的時(shí)候，陳琛率先開了口試圖緩和這種氣氛，說大家既然都來體育館了肯定是想打球的，那不如我們也別在這傻站著了，都散了去該打球打球該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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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聽了這話趕緊松開王楚欽的手，并且從他懷里鉆出來：“是啊是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大家都去打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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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低頭看了眼自己被孫穎莎火速撒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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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琛要去喊孫穎莎打球，被王楚欽抬手?jǐn)r?。骸澳信畬Υ蛴惺裁匆馑迹梦液荛e，不如和我來一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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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高遠(yuǎn)很看眼色地顛顛兒地跑過來：“我來計(j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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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在剛剛來體育館的路上和陳琛的交談里已經(jīng)得知他的水平并不高，當(dāng)初是因?yàn)橹浪矚g乒乓球才去練的，就想跟王楚欽說算了。畢竟以王楚欽的水平肯定可以吊打他，她不想他繼學(xué)業(yè)后再在別的領(lǐng)域被打擊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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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旁邊一直沉默著的學(xué)姐卻一下扣住了她的肩膀，問她有沒有興趣和自己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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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不認(rèn)識這位學(xué)姐，不知道她的來歷背景，不曉得她和王楚欽之間的糾纏故事，也不清楚她打球的水平。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邀約，她犯了難，思考著要不要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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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姐自信球打得不錯，這時(shí)看出她面有猶豫，便洋洋自得道：“楚欽特別喜歡乒乓球，他跟我說過以后找女朋友肯定要找打球打得好的。今天你自稱是楚欽的老婆，不論真假，我倒是想看看你的水平如何。瞧你這副樣子，該不會連揮拍都費(fèi)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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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在質(zhì)疑她的實(shí)力，還是在質(zhì)疑她的熱愛？而且，老婆什么的，明明是他說的，誰自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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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脾氣好，但不代表她沒有勝負(fù)欲。相反，她的勝負(fù)欲非常強(qiáng)。而更巧的是，她不僅勝負(fù)欲強(qiáng)，報(bào)復(fù)心也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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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她不會揮拍是吧？行，今天不把這位學(xué)姐殺得片甲不留她就不姓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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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自遠(yuǎn)方來，雖遠(yuǎn)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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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孫穎莎在乒乓球上一直秉承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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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室里的人都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三三兩兩地朝他們這兩桌圍了過來。畢竟乒乓球可以每天都打，這樣精彩的戲碼卻不是每天都能看的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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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各懷心事摩拳擦掌，觀眾屏息凝神隔岸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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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林高遠(yuǎn)依靠他熊熊燃燒的八卦魂興奮異常，一會兒過去捏捏王楚欽的肩膀，一會兒過來給孫穎莎說兩句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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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他的手機(jī)收到了一條微信，但因?yàn)榉讲疟凰旁诹艘慌缘募茏由?，所以并沒人去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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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dú)地亮起的屏幕上赫然顯示出王曼昱發(fā)來的信息：你千萬別讓莎莎和那個女生打，她打起球來太狠了那女生招架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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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時(shí)已晚，隨著林高遠(yuǎn)的一聲哨響，孫穎莎和陳琛各自發(fā)出了他們的第一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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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昱趕到體育館時(shí)，里面已經(jīng)不見了學(xué)姐的蹤影，陳琛則氣喘吁吁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休息。再看稍遠(yuǎn)處站著的孫穎莎王楚欽，兩個人正和林高遠(yuǎn)有說有笑，氣氛好像并沒有剛才照片里那樣千鈞一發(fā)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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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你怎么才來！”林高遠(yuǎn)看到王曼昱，半是開心半是遺憾地迎上來，“戲都演完了，場子都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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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要和莎莎打球的女生呢？”王曼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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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哭著走的?！绷指哌h(yuǎn)撇撇嘴，“平時(shí)裝得自己多喜歡打球、打得有多好的樣子，結(jié)果被孫穎莎扣殺了幾板以后忽然就繃不住了，捂著臉就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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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曼昱料想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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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迫地想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林高遠(yuǎn)回頭看了看身后球臺兩側(cè)已經(jīng)對練起來的莎頭二人，推著王曼昱出了門，來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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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林高遠(yuǎn)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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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我送你來圖書館自習(xí)，你去學(xué)習(xí)了以后我也沒事做，就在學(xué)校里亂逛，逛到到體育館附近就進(jìn)來溜達(dá)了一圈。沒想到這里比去年弄得好太多了，剛才你也看見了，里面的球臺啊柜子啊什么的都是新的。我想著大頭今天應(yīng)該也沒事，不如把他叫來玩一會，好久沒打球了他肯定也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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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這人你也知道的，從不來體育館。原因我之前也跟你講過——那個研究生學(xué)姐總纏著他。果不其然，剛才我們剛到這里來了沒多久，那學(xué)姐就不知道從哪得了消息，又到這兒來堵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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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老早就煩透她了，跟她說了好多次拒絕她也還是不依不饒。我作為好兄弟就想找個法子支援他一下。正好今天孫穎莎也在學(xué)校嘛，不如喊她來幫個忙，把大頭這爛桃花給他擋回去。結(jié)果我剛給她發(fā)完微信過了不到五分鐘她就來到了。這點(diǎn)比你強(qiáng)啊小魚，這么段路你居然走了半個小時(shí)！不過雖然你走得慢但她走得也太快了，五分鐘，是用飛的嗎……哦好好好我不跑題啊不跑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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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怎么著，哇塞，孫穎莎她居然不是一個人來的，是和一個男生一起——就是剛才屋里垂頭喪氣坐著的那個。據(jù)我觀察他對孫穎莎絕對有意思。什么，你認(rèn)識？靠，果然，我就說在這種方面我的眼睛就是尺，絕對不可能看錯的。大頭本來被那學(xué)姐氣得夠嗆，正掄拍子沖我開炮呢，看見孫穎莎邊上那男的瞬間轉(zhuǎn)移目標(biāo)了。他叫什么名字？哦陳琛。好的，陳琛同學(xué)，聽我說謝謝你……哎呀我這不是廢話，我這是表達(dá)我發(fā)自內(nèi)心真摯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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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就發(fā)生了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陳琛問大頭是誰，孫穎莎跟他介紹的時(shí)候，居然說大頭是他男朋友！哇，你是沒見大頭當(dāng)時(shí)臉上那個表情，太好笑了，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看到“瞳孔地震”以這么具象化的形式出現(xiàn)。我猜孫穎莎和我的想法一樣，她也想用大頭來擋桃花。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我把她叫來的目的也是為了讓她幫大頭擋桃花。這下好了，兩擋相撞，事半功倍，一下子把陳琛和學(xué)姐都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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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是最勁爆的。后面大頭把孫穎莎叫到一邊嘀嘀咕咕了好一陣，我不知道他倆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反正之后大頭居然當(dāng)眾宣布孫穎莎是他老婆！對，就是直接說他倆領(lǐng)證了！我的個老天爺啊，那一刻連我都蒙了，小魚你能明白嗎？明明當(dāng)初咱們四個說好了絕對不把這事外傳的，怎么這么快他倆就對外官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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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怨不得大頭。那學(xué)姐是個什么性子，她曾經(jīng)跟大頭說過，就算他有了女朋友，只要他們還沒結(jié)婚，她就一直不會放棄。所以單單是“女朋友”這個身份是不能鎮(zhèn)住她的，要來就來個大的。我是沒想到大頭居然真的這么做了，夠魄力！孫穎莎也是，就由著他這么說，還給他幫腔，倆人還十指相扣。嘖嘖嘖，我真想知道大頭到底用了什么美男計(jì)開了什么條件才讓她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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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個照片了。陳琛想找孫穎莎打球，大頭不讓，那個臉臭得呀，不知道的以為陳琛是他仇人呢。那學(xué)姐也去挑釁孫穎莎，膽子真大，還問她會不會揮拍。哎小魚我問你，孫穎莎平時(shí)打球也這么猛嗎？我看她的正手扣殺，那姿勢，那力道，跟男的都快差不多了。她打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精彩紛呈啊，圍觀的同學(xué)都不由自主地給她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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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姐哪能是她的對手，勉強(qiáng)跟她過了幾拍，一分也沒得，慢慢地心態(tài)就崩了，發(fā)球都不會了，連發(fā)好幾個都沒過網(wǎng)，那群看熱鬧的就開始竊竊私語。我留神聽了一下，說的是什么看打球的話學(xué)姐確實(shí)比不上孫穎莎什么的，就學(xué)姐這點(diǎn)技術(shù)怎么和大頭般配之類。我都聽見了，學(xué)姐肯定也聽見了，又被孫穎莎爆沖倆球后，她忽然把拍子往球桌上一磕就捂著臉哭著跑走了，真不體面。她那拍子可貴呢，磕那一下看得我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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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來大頭這一桌就沒意思多了，那個陳琛很明顯就是個剛?cè)腴T的，除了拍子握得還可以，其他動作都不怎么成形，根本招架不住大頭那么重的球。偏他還挺能堅(jiān)持，大頭說沒意思不打了他還非要打。到后面就是大頭站在那把他遛得滿桌子亂跑，單方面虐菜，什么實(shí)力都發(fā)揮不出來。在你到這之前的三分鐘，陳琛體力終于撐不住了，這才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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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jià)今天這場面了，是寫成小說都會被罵虛假的程度，你沒親眼看到真的好可惜。但是俗話說得好，藝術(shù)源于生活。生活就是眼前的狗血，你永遠(yuǎn)也沒法想象發(fā)生在自己身邊的故事有多讓人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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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學(xué)姐被打跑以后她就一直站大頭那臺子邊上看，還給大頭叫好。再說了人倆早半個小時(shí)前剛宣布說他們證都領(lǐng)了，你說讓那陳琛怎么自處？沒法處！陳琛撐不住以后孫穎莎就過去接替了他的位置和大頭繼續(xù)打，你來的時(shí)候我正問他們感覺這球臺質(zhì)量怎么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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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說啊，大頭一跟孫穎莎打球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如果說他剛才和陳琛這個小綿羊?qū)Υ虻臅r(shí)候是目光炯炯的獅子，那等對上孫穎莎這條來勢洶洶的白鯊，他瞬間就彎下腰變成了個小蝦米，氣場一下子弱下去一大截。他倆對拉明顯都是收斂著的，那個拍，那個球，那個臉上洋溢的笑容，我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沒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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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林高遠(yuǎn)滔滔不絕地跟王曼昱分享著今天下午的見聞；屋內(nèi)，孫穎莎和王楚欽練了會兒球，這時(shí)正收了拍子商量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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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的球拍?！蓖醭J拿著孫穎莎剛才用的拍子走到陳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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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琛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手里的球拍：“這是我送她的，不用還給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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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說她只是借用一下，不能收?！蓖醭J把拍子塞進(jìn)陳琛懷里，“她也沒有什么必要收，畢竟你和她也沒什么關(guān)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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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是啊，我和她確實(shí)沒什么關(guān)系?！标愯D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一點(diǎn)的微笑，“你，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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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蓖醭J回答得干脆，“要我給你看結(jié)婚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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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琛又嘆了口氣：“不用了，我早該想到的……只是我不知道，你們居然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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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起球拍，背上包就要離開，卻被身后的孫穎莎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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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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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著孫穎莎的聲音轉(zhuǎn)過身，鏡片后的眼睛里填滿落寞：“瞧我這記性，還沒祝賀你呢。不過你看上去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該祝福你些什么了，就祝你未來的日子能一直被愛，永遠(yuǎn)幸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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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孫穎莎看著他的眼睛，“也祝你今年成功上岸，以后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醫(yī)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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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琛離開了，臨走前還看了王楚欽一眼。王楚欽拎著拍子逆光站著，表情隱在陰影里看不真切，但身形很高大，很可靠的樣子，應(yīng)該是能比自己更好地守護(hù)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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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目送著陳琛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腰間就搭上了一只肉乎乎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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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面帶微笑地掐著他腰上的軟肉，湊近他的耳朵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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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眾說我倆結(jié)婚的事兒，我一會兒回家再跟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