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長篇同人】天平:東方幻想合約 第八十八章 生與死的境界

如果說人生如夢,那么究竟何為現(xiàn)實,何為夢呢?是沉醉于其中,無比真實但又白駒過隙的生命?還是遙遙無期,虛無冷漠的死亡?生死本身并不具備任何的價值,只是人類因為自己對于自身生命的短暫,才認為人生百年不過一場夢而已。
至少,在我因為八云紫接觸到她心心念念的博麗靈夢的時候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縱使有不少因為自身的努力超越了肉體凡胎變得不朽,但是他們也早已發(fā)生了變化,脫離我們所認知的現(xiàn)實了,人類因為死亡而恐懼,因為生命而貪婪,幾乎我們一切的思維方式都是圍繞著生老病死建立的,小時候我一直不理解父親的千萬句嘮叨,那些所謂的絕對不可逾越的生死的界限,直到等他不知為何倒在了西行寺附近的櫻樹下后,我才明白,生命對于擁有知性的一切存在都是無比重要的,以至于一旦自身脫離了生死的輪回,反而會因為無法適應導致魂飛魄散,這就是天人們一直強調(diào)的必須保守的鐵律的原因。
在八云紫向我提出這個至關重要的設計案之前,我也并非沒有嘗試去追尋死亡的本質(zhì),去探查除了身體之外的靈魂的部分,但是我所看到的一切讓我很難理解,人類是唯一可以在死后依然保有靈魂不消散的生物,絕大部分都會因為身體的消亡丟失前世的一切記憶,但是有少數(shù)或許是因為執(zhí)念過深或者是受到了某些外來的魔法干擾,不僅具備先前的記憶,甚至能夠被伊奘諾精神感應框架捕獲,成為活動于那個另一副身體中的意識體,或許正是因為忌憚這種能夠成為不朽的潛質(zhì),妖怪們才會在生死這個問題上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
我本不叫西行寺幽幽子,這只是我作為一個放下了所有的包袱的亡靈給自己重新塑造的身份,但是無論在那件事情之前我叫什么,這都不重要,因為我現(xiàn)在還能回憶起這些,就說明我沒有放下一切,事實上,我也放不下,并不僅僅是因為八云紫在我死前的哭聲讓我挽回了一絲念想,更是博麗靈夢,那個在我原本應該毫無壓力的置于死地的領域中活下來的巫女真實的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時候,原本已經(jīng)打算就這樣消失而去一了百了的我,最終還是選擇了重新做回原來的自己,那個我無比厭惡,拼命想要逃避的自己。
當八云紫第一次找到我,并且讓我看到她對于博麗靈夢的構(gòu)想的時候,我震驚于她對于生死禁忌的違背的勇氣,這本是合約里嚴格規(guī)定的事物,絕不容許任何逾越,否則會遭到極致的懲罰,但是當她告訴了我關于那個她夢中的幻想鄉(xiāng),以及對于未來的現(xiàn)實的猜測的時候,我才明白,作為一個賢者需要承擔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壓力,甚至是責難,她不僅想要的是一個不會被死亡帶走的巫女,她想要的,是一個不僅心中不怕死亡,也不會真的死去的人類,一個可以在任何時候都將自己的意愿投射到這個世界的完美的人,八云紫從來就知道人類的靈魂會對夢境有多大的影響,所以她想要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會出錯,關鍵時刻都可以完成任務的英雄,哪怕這樣的英雄會在其他人的眼中無數(shù)次的出現(xiàn),無數(shù)次的消失,哪怕沒有人會去思考這中間到底有多少痛苦,多少難以割舍的情感。
為了八云紫的一場夢去做這種事情真的值得嗎?我當時猶豫了很久,雖然對方是參與了遠古時的合約的賢者之一,但是她在我的面前并沒有因此冷酷無情,反而是很多時候在看到了因為各種原因死去的人的靈魂的我,壓力甚大的時候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將我抱到懷里,除了朋友,她并沒有打算更進一步,但是我也經(jīng)常會看到作為一個賢者,那浩如煙海的焦躁和壓力,某種意義上,我們是如此的相像,哪怕一個是妖怪,一個是人,但是都在彼此的身上找到了相互確實的那部分,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最終選擇去觸犯這明知不可的禁忌。
然而,創(chuàng)造出這種只存在于理論中的事物談何容易?更何況這需要無數(shù)的測試對象,當然肯定都不可能是自愿參與的,我嘗試了無數(shù)種辦法,但是得到的除了一個我無法描述的扭曲怪物,根本就沒有半點哪怕穩(wěn)定的結(jié)果,現(xiàn)實之外的力量作用在那些不夠資格的生物身上,只會將它們變成一坨長滿觸手的惡心肉塊,你甚至都不能看清楚他們的五官到底在哪,他們像是被丟到一個無形的攪拌機里隨意蹂躪了幾千年然后又丟出來,根本看不到原來的特征。
是境界,八云紫提醒了我,這些事物之所以會形體崩壞,是因為他們的靈魂在從身體中解離的過程里因為缺乏境界的穩(wěn)定紊亂了,這世間萬物莫非不靠境界來維持自己的形體,生死亦是一種境界,雖然這么做無異于操控境界強行截留死后留下來的靈魂,但是或許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在第1012個實驗結(jié)束后,我終于得到了我想要的結(jié)果,只是那時的我,對自己的造物不僅沒有充滿信心,更是極度的恐慌和自責。
我為什么要創(chuàng)造這樣的怪物?這樣能夠無視生死的人類,到底是什么?我看著那個培養(yǎng)艙中的年輕少女的身體,根本無法平靜,我能夠聽到那些被我拋棄到虛空中的亡靈,一直在我的耳邊低語,無數(shù)次的責問我為什么要對他們這么做。即使是在八云紫的懷中,我還是能夠聽到他們,逃避是沒有用的,我已經(jīng)是一個罪人,一個不僅虐殺了上千人,而且走入了深淵的惡徒,沉重的負罪感讓我最終選擇以死來逃避這些,在那顆盛開的西行妖下,我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以為就可以這樣一了百了。
但是,我錯了,研究出了生死境界后,八云紫抓著我最后一絲對她的眷戀,將我強行通過一起搬遷過來的西行妖安置在了一個她為我專門打造的世界中,一個除了遍地的櫻花,看不到其他生靈的世界,作為發(fā)明了禁忌的產(chǎn)物的我,竟然成為了第一個被使用這個技術(shù)的人,所有人都以為我已經(jīng)忘卻了一切,但是因為多次穿透生死的我,哪怕用樓觀劍自盡也無法帶走生前的記憶,我只能裝作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在魂魄妖忌和八云紫的照顧下渾渾噩噩的繼續(xù)存在。
天人的技術(shù)可以讓任何完整的設計稿變成現(xiàn)實,但是我確實沒有想到,身為幻想鄉(xiāng)的巫女,博麗靈夢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哪怕是在西行妖那吞噬生命的光環(huán)下仍然可以毫發(fā)無損,并且差點將我逼到絕路,魂魄妖夢在她面前根本不是對手,更不用說一眾妖怪神明,八云紫確實還原了博麗靈夢,但是她對于這個巫女的能力極限的認識,遠遠低于我看到的程度,人類本身是孱弱的,但是一旦賦予了純粹的意志力,那么他們就會具備能夠?qū)崿F(xiàn)他們的目標的力量,無論他們眼中的希望看起來有多渺茫,但是正是這種毫不放棄的精神,讓他們在困境中無數(shù)次展現(xiàn)出了奇跡,現(xiàn)在,八云紫則是做出了一個將這種奇跡簡化到可以作為“神力”輕易就可以凝聚在靈夢身上的捷徑,只需要一個念頭,現(xiàn)實就可以天翻地覆,滄海桑田,而恰好又因為我,她成為了一個無法死去的人,永遠被大結(jié)界所束縛,作為博麗神社的巫女生老病死。
在那棵枯萎的妖怪櫻下,我原本以為我會看到一個既不是人,又不是妖怪的怪物,但是事實并不符合我的預期,那就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少女……風華正茂,青春活潑。若不是被我永遠限制在了這個年華,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出嫁過自己的人生,我不知為何對自己的產(chǎn)物產(chǎn)生了同情,因為我能感覺到,八云紫對博麗靈夢的照顧和關心,就和她對幻想鄉(xiāng)本身一般,沒有絲毫的敷衍。
若是就這樣永遠在幻想鄉(xiāng)里繼續(xù)下去,倒也沒什么不可,但是相對于不停螺旋的幻想鄉(xiāng)的世界,現(xiàn)實并不會就這樣繼續(xù)回旋下去,我擔心若是那一天外界發(fā)現(xiàn)了這種技術(shù)會發(fā)生什么,但若是某天真的需要博麗靈夢,我又不能就這樣無動于衷……
在我自殺前一天的晚上,所有的試驗記錄都被摧毀了,除了一本至關重要的研究筆記不知所蹤,或許是八云紫代為保管了,也有可能流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總之,如果哪一天博麗靈夢自己意識到了身上的異樣親自找上門的話,我大概也只能把事實全盤交出,畢竟作為一個被寄予厚望的人類,無知是最大的不幸,更何況現(xiàn)實和幻想鄉(xiāng)的未來現(xiàn)在就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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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下班了,惠,這邊就先交給你了?!?/p>
“沒問題。
這場夢不同尋常的,竟然將自己帶到了外界,當然具體是什么年代,大概就是堇子口中的時代吧,超高層建筑物的燈紅酒綠從地面一直延伸到了高空中,甚至幾乎到達了天人所在的地方,天空和大地的界限被這些高塔形狀的玻璃幕墻所模糊,更是有不計其數(shù)的浮空車穿梭其中,關于靈魂通過夢境穿梭不同的世界,幽幽子已經(jīng)爛熟于心,她現(xiàn)在暫時取代了一個外界女性的身體,雪白的皮膚,粉紅色的長發(fā)和她本人別無二致,棉花糖形狀的流云染上了霓虹燈的五顏六色,如同三途川上的彼岸花一般從下方緩緩流過,現(xiàn)實與夢境,在這一點上產(chǎn)生了莫名的相似。
幽幽子有意主動讓自己獨自留守公司,只是為了避免這個身體的同事察覺異常,當最后一個人離去許久,她才也離開公司,雖然以前都沒有見過這些眼花繚亂的交通設備,例如高速電梯之類,但是因為繼承了這個身體的記憶,使用毫無困難,她想知道在這個如今被稱作“科學世紀”的時代里,日本到底變成了什么樣,或許從酒里就能看出來。
她確實找到了一家,甚至里面還種著幾顆專門轉(zhuǎn)基因過的櫻花,可以適應建筑物里的氣溫提早開放,雖不如白玉樓里的那般鮮艷狂氣,但是在這片用合金堆出來的結(jié)構(gòu)里至少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生機,不過在她的視線剛轉(zhuǎn)回桌上的時候,卻在對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夢永遠是那樣令人向往,卻又忍不住感到緊張和焦慮,不是嗎?”
占卜師的手并沒有動,但是酒壺和杯子卻自己漂浮于空中,盛滿一杯送到了幽幽子的手邊,縱使是外界人的身體,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內(nèi)心控制的主人的身份。
幽幽子聽說過眼前的這個人,畢竟生死之事本就是她的專長,更何況靈夢在鈴奈庵遇到的那本引出易者的占卜書里有大量來自于自己原作的參考,不過這讓她有些困惑,明明所有的遺留都已經(jīng)被銷毀了,除了八云紫手上的,面前的這個叫做占卜師的人究竟是從哪里知曉自己的所作所為?
“造成異變的犯人想不到在外界竟然過的如此光鮮亮麗,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彼唤?jīng)心的回答。
“尋找到了突破生死界限的方法的人竟然在冥界無所事事了千年,更是一件悲劇?!?/p>
占卜師的這一句話讓幽幽子心中滿是不快,但是還是接過了酒杯,無論是八云紫還是天人都從來沒有和自己提到過占卜師的事情,甚至原本因為易者死而復生引起了她的興趣想要調(diào)查,都被八云紫阻撓,能看的出來,八云紫并不是因為這么做毫無意義或者危險阻止自己,似乎是感覺到了某種復雜糾結(jié)的狀況才不允許她進一步調(diào)查,不過當現(xiàn)在他就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種比一切都要久遠的氣息才讓幽幽子猛然醒悟。
“或許一開始我是愿意的,但是當我看到那些怪物的時候……除了厚重的罪惡感根本別的什么都沒有,”幽幽子放下了杯子,“人脫離了生死,思維只會因為無法適應永久的記憶而陷入瘋狂,或者說這么做本就是違背常理的做法……”
“所謂的‘常理’,是人必須在一百年左右的時間里生老病死,還是他們只能永遠沒有心智的活著,在他們所認識的現(xiàn)實里生活呢?”占卜師問,“既然人被生死所困,為什么他們努力超越它就應該是離經(jīng)叛道的行為?”
“因為……”
“你最好想想你當初為什么選擇幫了八云紫,是單純因為她的請求的話應該不足以讓她打動你的吧?本身既然就能夠越過生死的界限,那么一定是會對它有自己的想法……”
“夠了!”
幽幽子無法忍受占卜師的一再引誘,直接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桌子,不過一發(fā)彈幕打在對方身上,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舊人類無法看到現(xiàn)實之外的世界的本質(zhì),所以他們的思維被現(xiàn)實所困,永無醒悟的可能,但是如今的外界,早已經(jīng)不是一片死氣沉沉的荒漠了,無數(shù)的新人類正在通過他們的靈魂看到其他人不曾見過的世界,以及那片可望不可即的夢中,他們?nèi)绱似惹械南胍靼姿麄儜械哪芰?,但是奈何過于脆弱的自身限制了他們的發(fā)展。他們就和你一樣,難道不也是想要從這近乎絕望的死亡中解脫嗎?不也是想要去做出改變的那些人之一嗎?”
占卜師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幽幽子順著占卜師的方向,也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部分,在遙遠的海平面上,原本應該是絕對黑暗的位置似乎有微弱的光點閃爍,像是魔法的痕跡,但是比魔法要更加純粹。
但是無論如何,面前的這個存在可是危害過幻想鄉(xiāng)的人,八云紫無論如何都不會容忍他的存在,博麗靈夢是否應該知道這個秘密?幽幽子猶豫了,但是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也就是眨眼間的功夫,她就回到了西行妖的樹下,魂魄妖夢和她的半靈正好就在自己的身邊。
“幽幽子大人沒事吧?剛才我看到你神志不清的在庭院里亂跑,也不知道該做什么,也就只好一路跟著。”
“嗯……沒事,大概是因為夢游了吧?”
大概是交換到自己的位置的意識的活動,還好沒弄出什么麻煩……幽幽子在趕緊搪塞幾句打消了妖夢的顧慮后,就拉著她回去了白玉樓,這種不堪回首的過去,最好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更好些。
?
“魔理沙?來的真早啊,太陽都沒有升起來就過來了。”
清晨的霞光已經(jīng)突破了夜晚的黑暗,日出之時,正是寒氣最盛,陰陽界限最為薄弱的時候,雖說夜色的掩護是魔理沙時常到訪紅魔館所用的偽裝,但是如今她選擇來到了鈴奈庵,那個靈夢口中的“易者”曾經(jīng)出現(xiàn)的地方,相對于動不動就會導致半個世界毀滅的異變來說這不算什么,但是當八云紫專門找了她講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事情后,原本并不打算當回事的霧雨魔理沙,也不由得想要搶在靈夢先頭去弄清楚那次異變的本質(zhì),鈴奈庵不止有很多書,其中更是可以調(diào)用出這一千年來發(fā)生在現(xiàn)實和幻想鄉(xiāng)的所有記錄,作為調(diào)查目標當然是首選。
“或許應該是我打擾了才對,算了……”魔理沙隨手將掃把搭在了門板上,“這里有關于生死的書嗎?最好是嚴謹?shù)恼撐?,越老越好?!?/p>
“生死是賢者們公布的禁忌之一……你也不是什么和地獄或者冥界關聯(lián)的,為什么會對它感興趣?”
暗弱的蠟燭火光在本居小鈴的眼鏡和鈴鐺上跳動,即使難以看清文字,也絕不會看不到這個目前的鈴奈庵的店長,自從父親因為響應天人組織的工作安排去了外界以后,已經(jīng)差不多有一年沒回來了,雖然因為八云紫允許安裝電腦和電話能夠維持聯(lián)絡,但是相比以往還有些人氣的書屋,現(xiàn)在還是冷清了許多,人類不敢前往此處,到訪的妖怪數(shù)量也日漸減少,所以魔理沙的到來還是讓她有些驚喜。
“我怎么說……是因為博麗靈夢,有些問題我不敢當面問她,但是又非常棘手……”
“以至于涉及了生死輪回的問題嗎?”
“大概是的,所以……”
本居小鈴的臉上出現(xiàn)了些許的不安,也不知是她也知曉部分隱情,還是因為魔理沙棘手的請求而緊張,她猶豫了一會,雖然手正在朝存放鑰匙的鐵盒摸索,但是仍然不愿意接受這個請求。
“你知道我不可能允許的,更何況,那些本就是我父親要求千萬要保管的內(nèi)容,絕對不能……”
“那這個可以讓你放心嗎?”
魔理沙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片發(fā)光的櫻花瓣,放到了小鈴面前的臺上,那是尚未凋零的西行妖的花瓣,即使當初因為嘗試復活即將全開的西行妖,都無法達到這片花瓣中蘊含的靈魂的溫度,那是只有一千年前才具備的盛景,即使千年的時光經(jīng)過,留存于其中的熱量以及花瓣本身也沒有絲毫的凋零。
“沒有人比作者更懂自己的作品,至少我聽很多人都是這么說的,八云紫一直留著她顯然是有原因的,所以才托我來取需要之物,這已經(jīng)夠了吧?”她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身朝內(nèi)室走去。
“既然這樣,那確實應該,只是我怕你看不懂,因為我自己都無法辨識……”
“開什么玩笑?古今中外任何文字難道還有你不能理解的?”魔理沙問。
“不,你去看了就知道了,那是只有天人會用的,一種比所有的妖怪和神明都要古老的文字……我父親曾經(jīng)粗略的提到過,在有人出現(xiàn)以前還有一個截然不同的文明,他們自稱傳承了遠古的伊奘諾神明的技術(shù)和文化,并且創(chuàng)造了不計其數(shù)的奇跡……那大概就是他們的文字吧,只是我根本不能理解那些究竟是什么?!北揪有♀徸呦蛄酥付ǖ奈恢茫蜷_了門。
小鈴并沒有說謊,但是她竟然還保存著一本八云紫原本以為不存在的幽幽子的筆記,這就很讓魔理沙感到意外,八云紫當時也表示幽幽子的研究記錄已經(jīng)被全數(shù)摧毀,剩下的都只能通過記憶儲存在她的腦子里,按理說這個世界上不應該還會有任何物質(zhì)媒介保存這份禁忌的知識,向小鈴試探只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結(jié)果沒想到,偏偏在這種沒什么預期的地方竟然有了發(fā)現(xiàn)。
“如果你真的覺得你有本事……那你就去試試看吧……只是我覺得這些文字可能根本就不是用正常的方式去讀寫的……”
本居小鈴在把這個用厚重的鉛皮覆蓋的書籍交給她后,就快步走回了外側(cè),相對于其他常見的紙質(zhì)書籍,它可以說是重的離譜,以至于書頁甚至像是用一層極薄的金屬做成的,以至于能夠透出后面的事物。魔理沙注意到了封面上的署名,那是很簡單的用一個紙條寫上,然后粘貼的名字:西行寺幽幽子。
魔理沙以前沒少借書,什么禁忌的血魔法或者陽光之槍這樣的奇跡都聽說過,但是唯獨這上面的內(nèi)容,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因為書頁上的本就不是文字,而是一大堆在不停扭動著的線條,像是在一張幕布上面爬行的蠕蟲,但是又產(chǎn)生了有條不紊的組合,隨著她眼球細微的轉(zhuǎn)動產(chǎn)生出可以讓她看懂的字符,看似原本可能比頭發(fā)還要薄的書頁上,竟然能夠通過視角的變化存儲相當于幾百頁的內(nèi)容,僅僅只是一頁就讓她停留到了日出,但是伴隨著窗外的陽光一起進來的,是博麗靈夢的聲音。
“把它給我?!?/p>
“靈夢?”
難得見她這么嚴肅認真,上一次這樣恐怕還是在對藤原妹紅動手的時候,但凡說錯了什么,都會遭到這個城管的全部出力攻擊,更何況她現(xiàn)在經(jīng)過了月之賢者的教導。
“你怎么會跟著過來?先前易者留下的那本不是被你燒了嗎?”
魔理沙的不安,倒映在博麗靈夢血紅色的眼眸中,然后再通過它反射回了自身的內(nèi)心,靈夢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對于了解自己身世的想法明顯超出了對魔理沙的關愛。
“當然是燒了,但是那是因為我在里面看到了極其大量的對某一本源自于西行寺幽幽子所著的內(nèi)容的參考……易者添加了許多常人易于看懂的內(nèi)容,但是其中的技術(shù)卻是寫滿了來自于幽幽子的創(chuàng)造,仿佛是在逼著人去知道是她所做,一般人是沒有可能前往冥界然后還能知道這方面的內(nèi)容的,除非鈴奈庵私藏了這種方面的書籍?!?/p>
“靈夢?你聽我解釋……”
本居小鈴一路小跑著跟隨進來,或許是因為觸犯了禁忌隱約知道后果而緊張不已,氣喘連連,但是靈夢并沒有半點想要責備的意思。
“這本書,是你父親因為天人組織工作的關系留在這里的吧?這種制程是天人才會有的設計工藝?!?/p>
博麗靈夢一把抓過了書,雖然也被這奇特的外觀所吸引,但是在瞥了一眼之后就很快離開,這種書能吞噬掉大量的時間,除非是遇到會看的,那就反而能在極短的時間里閱讀需要幾個小時才能看明白的內(nèi)容。
“我不清楚,爸爸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它,還是我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從墻壁的縫里找到的,他死活不讓我碰,說是會讓人失去理智?!?/p>
“這就夠了……”
靈夢合上了書就要往外走,但是直接就被魔理沙拉住了袖子。
“你都知道八云紫對我們做的事情了,這本書對你又有什么意義呢?”
“難道知道了就什么都不做,承認它嗎?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你先回永遠亭去吧。”博麗靈夢一腳跨過了打開的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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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你終于是來了。”
“我就知道,你這家伙絕不可能是簡單的怨靈就能概括的?!?/p>
博麗靈夢二話不說,縱使身邊滾燙如太陽,她也依然沖了上去,占卜師原本并不覺得這個巫女能夠?qū)ψ约涸斐扇魏蔚膫Γ钱斔厣矸烙?,才發(fā)現(xiàn)這夢境竟然在靈夢的意志下變得有序,流動的基本粒子湯在瞬間具備了形體,化作一塊巨石向他碾壓,縱使是強行抗住了,也難免讓衣服破損,露出從未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過的透明肉體。
“你到底是誰?”博麗靈夢逼問道,“為什么要在外界興風作浪,讓妖怪無處安身?”
“你覺得,我是單純處于種族滅絕這種惡劣的思維在工作嗎?”
占卜師褪下了身上的偽裝,博麗靈夢曾經(jīng)做好了任何準備,例如要對抗一個類似于純狐那樣的神明的威脅,但是當他看到那副如同玉石一般純凈透明,幾乎不帶任何顏色的類似人類的五官時,她陷入了沉默,那既是人類,又不像人類,雖然雙眼鼻子口耳一個不少,但是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的內(nèi)在,看不到哪怕是骨頭,大腦以及任何的器官,細長如觸手般的四肢,只保留了能夠操作物體的能力。
“我是為了你,還有類似你那樣的新人類,為他們的未來不受任何壓迫的或者而工作,想想你的主子八云紫,究竟為了她的一己之欲做了多少事情?將人類困在愚昧當中荒廢時日,只是為了妖怪終將到來的消亡拖延時間,我看過這段歷史,難道你沒有見證過嗎?人類被當做畜生一樣奴役,沉浸在那些神明妖怪之下的恐懼,但是那些妖怪又得到了什么?”
“如果你要戰(zhàn)斗,那就來吧,我只知道是你造成的這一切?!?/p>
“不,實際上我知道你是來談條件的?!?/p>
占卜師雙手一揮,兩人就來到了月球的表面上,博麗靈夢注意到它幾乎已經(jīng)要撞上地面,蔚藍的大氣層觸手可及,周邊全都是神色緊張的外界軍人,在討論如何阻止要降臨到他們頭上的災難。
“我很欣賞你的膽量和作風,博麗靈夢,通過符卡規(guī)則控制住妖怪的欲望,讓他們變成只能在你的規(guī)章下行動的動物,但是現(xiàn)在,外界比幻想鄉(xiāng)更加需要你,畢竟月球要墜落地面你早就知道了,外界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不計其數(shù)的新人類,他們就和你一樣,具有了解這個世界不曾見過的面貌的能力,我不希望這樣充滿希望的外界就這樣毀掉,更不希望你也因此消逝?!?/p>
“我明白了,原來八意永琳作為中間人,原來是和你打的交道……”
“事實上,我看上你不單純是因為那種能力……西行寺幽幽子對你施加的詛咒,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如果我能……”
“想都別想?!?/p>
博麗靈夢抽出了御幣對著占卜師就是一記猛擊,但是當她反應過來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重新回到了八云紫的身旁,看起來賢者們早就感知到了自己的舉動,甚至已經(jīng)將本就并不寬敞的博麗神社圍的水泄不通。
“所以你真的和他聯(lián)系了?哪怕明知道……”八云紫朝旁邊的八意永琳問。
“那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要是月亮落下來的話,不光是外界,恐怕幻想鄉(xiāng)大概也會變成月球那樣的荒蕪的地方吧……鋼彈明天就起飛去外界,一切按計劃進行?!卑艘庥懒照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