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班主任凱爾希(上)——節(jié)選自江淮姚河縣中學10XX屆學生回憶錄
炎國小縣城教師凱爾希
學生視角(可以說本色出演?)
ooc請諒解
真初中生文筆,爛
老師第一天來的時候,穿著一身嶄新的白褂——家鄉(xiāng)人人要干活,沒有穿這樣白的衣物的。她舉起一雙很纖長很白的手,在黑板上寫下一個名字——凱爾希。
凱爾希?凱爾?!?br>
我們都咀嚼著這名字,它在炎國話里沒有意思,也不是像“Rose”“Alice”一類的常見外語名,就是三個純粹、自然的字:凱爾希。自然地仿佛念出第一個字“凱”,后面兩個字就自己從口中冒出來了。
大伙都說這名字好聽,但說不出哪里好聽。
凱老師從長相看,不過二十出頭,“螓首蛾眉,齒如編貝”恰好可以用來形容她。她的皮膚很白,身形纖細、窈窕,頭發(fā)是銀白的,但中間夾雜著幾絲青綠,所以并不顯得蒼老,反而很有活氣。秀發(fā)上有一對靈動的菲林耳朵,生著白色和綠色的絨毛。凱老師平時不大變神色,耳朵卻不安分。我們通過這耳朵,便能看出她的心情了。
故鄉(xiāng)小縣城,文化人少,一位老師往往任教好幾科。凱老師教生物,教歷史,有時還要代一代國文和哥倫比亞語。她教的學科,凈是知識龐雜,難以記清的,別的老師一年到頭帶著厚厚的筆記才能上課,還老要犯些錯誤。凱老師不一樣,她上課從不帶筆記,只是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大綱理一理思緒,便流流下水地講了起來,她帶我們班三年,一千多堂課,沒有犯過一次錯誤;她一講題,必一下就切中要害,絕不拖泥帶水的,叫我們恍然大悟。
凱老師的聲音很柔和,又有一股韌勁,盡管她并不會有意地夸張語氣,卻很抓人耳朵,像夏夜鳴蟲,或者雨打秋水。平日一到下午,難免有犯困的學生,有的悶頭往書桌上一趴;有的眼睛瞪得老大,強撐著困意;還有的一手遮掩著眉目,叫人看不真切睡還是沒睡。凱老師的課堂上沒有這樣的景象的,她的課堂,只有幾十個學生看向她的眉目,跟著她的思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不止一次路過辦公室時,聽到別的老師向凱老師請教,說如何才能讓學生上課不睡覺一類的問題。每次聽到,我都要笑,這種本事凱老師獨有,其他人學不來!
高中的日子是忙碌、乏味的。早讀、自修,一上午的課,到了正午“牛困人饑日已高”的時候,便迎來我們難得的放松——午餐。
爭著,跑著,擠進隊伍;攢著,伸著,打上飯菜,一屁股坐下,狼吞虎咽兩口,大罵一句:“今天的菜燒的什么東西!”吐出半日積攢的濁氣。凱老師來之前,所有人都是這樣,每到十二點,食堂雞飛狗跳,一片亂哄哄的景象。老師們對此,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至于凱老師,靠在墻邊,等人群散盡,不慌不忙地端著吃食,修長的手指使一雙鑲銀的漆筷——這當然是她自帶的。優(yōu)雅地撥著飯粒,全然不去管喧囂的食堂和并不美味的飯菜,用畢,取出一只繡著蘭草的手絹來,將嘴和桌子擦了一遍,端著盤子很瀟灑地離開了,坐過的位子,也是干干凈凈的。
凱老師帶給我們的,除了知識,更多的是一種生活態(tài)度,正如她在國旗臺上說的話:
“我們總要在這煩悶又緊張的生活中為自己尋找一些慰藉,不為外界所影響,堅持恪守自己的原則,這是所謂的儀式感,也是保持熱情的秘訣?!?br>
在她的推行下,沒過多久,吵鬧的食堂里,出現(xiàn)了安靜的一角。
我承認,要寫出凱老師的風范,我把過去十幾年肚子里的墨水全吐出來也不太夠。
學校老師們都喜歡文文靜靜的女生,帶著細框眼鏡,默默地背單詞,一整天不吭幾聲,反正我學不來,我兩堂課不看見天光、不逗逗樂子就要悶死。
老師們都不喜歡我這樣子,說我成天傻樂,準是沒好好學習。雖然我的成績不錯,但老師們從沒給過我好臉色。
除了凱老師。
凱老師從不介意我笑,她說:“人本該笑,笑證明你學得好,沒有苦惱?!?br>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吃了一驚,趕緊把臉轉(zhuǎn)過去,摸一摸,好燙。
凱老師管人挺嚴的,比如前面提到的食堂;比如她要求我們錯題本要寫上錯因;再比如生物的知識點她老要一個一個過關(guān)……
但我們知道,她管的嚴,和這座學校其他人的嚴是不一樣的。別人的嚴格是苛刻,她的嚴格,更多出于責任。她會一個一個補習考得不好的同學;她會在雨季往教室后放上十幾把傘;她會小心翼翼地控制作業(yè)的量讓我們能睡久一點……
別的班主任搞什么排名競爭,懲罰連坐,她很不屑:“我是來教學生的,不是來罰犯人的,我要把他們教成人!”
有這樣一個老師,真是我們?nèi)嗟母7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