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辮】紅爐雪 第九回
? ? 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的骨傷科醫(yī)生vs集病嬌、傲嬌為一體的腹黑皇子
? ? ?架空亂世,仿多國互伐混戰(zhàn)背景,雜糅化用一部分史實
? ? ?文中涉及到的中醫(yī)知識都是我隨口編的,沒有理論依據(jù),勿噴
? ? ?虛構(gòu)情節(jié),勿上升!
第九回:慰王爺九郎建洗浴 造銀針郎中找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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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張云雷薄薄的唇?jīng)]有多少血色,楊九郎看著有些心疼。
? ? ? ?從醫(yī)多年,他能夠理解張云雷作為病人的“社恐”。一個曾經(jīng)那么驕傲的皇子,身上的萬丈榮光即便是站立在萬人中央也絲毫不會被掩抑。如今行動只能靠人幫忙,就像是生了銹的寶劍,任何人投來目光都會自慚形穢的吧。
? ? ? ?被那么多陌生人圍觀,張云雷能忍到最后一刻才發(fā)脾氣,承受能力已經(jīng)是很超乎楊九郎的預(yù)料了。
? ? ? ?張云雷身心俱疲,由常嬤嬤伺候著換了家常穿的寬袍便躺在床榻上閉目休息。
? ? ? ?常嬤嬤把他方才戴的配飾都仔細(xì)收進(jìn)盒子里放好,邊干活嘴上邊慢慢的說些家常,“公子,薩滿祝禱的那杯酒,您應(yīng)當(dāng)喝了才是的,北國人尤其篤信薩滿,實在是沒有必要當(dāng)著那許多人的面讓巫師難堪,不過一杯酒而已,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
? ? ? ?張云雷抬手揉了揉眉心,“飲酒誤事,我因為喝酒發(fā)生過什么樣的糟爛事嬤嬤是知道的,我曾立誓此生再不沾滴酒,決不食言?!?/p>
? ? ? ?常嬤嬤取過一把寬齒的犀牛角梳子,坐到他枕邊輕輕的幫他梳理頭發(fā),按摩太陽穴。她怎能忘記,張云雷的頭疼病,也是那次被誣陷輕薄皇嫂的事件后落下的。
? ? ? ?“這些時日,老奴冷眼觀察著那楊先生,他人真的是挺不錯的。您在前頭參加儀式,他抽空兒就把寢殿安排妥當(dāng)了,跟管家詢問的格外細(xì)致,暖閣漏不漏風(fēng),地龍熱不熱,炕床燒的怎么樣,十分周全。您看地中央這個白銅暖熏爐,是他特意囑咐加的,他說您不經(jīng)?;顒訒瘸H烁泛!?/p>
? ? ? ?聽她絮絮說了這么一堆,張云雷沒接話,常嬤嬤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回應(yīng),以為他是睡著了,便悄悄退出去了。
? ? ? ?其實他是在想如何籠絡(luò)這個意外得來的醫(yī)官,雖然他嘴上不肯承認(rèn),但是這一路上如果沒有楊九郎,還真是不好說能不能安然抵達(dá)。起碼,不會像現(xiàn)在過的這么舒服。
? ? ? 銀子楊九郎是一定喜歡的,他也不是真的沒有錢,只是直接打賞銀錢未免太俗了些(九郎內(nèi)心ost:非也,我就喜歡您拿錢砸我……),若是封他個一官半職,又恐怕這小子會驕傲,還是想等緩緩再看。思來想去,張云雷意識到是自己對楊九郎的了解太少。
? ? ?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張云雷聽見外間陣陣竊竊私語聲飄進(jìn)暖閣里。
? ? ? ?先是碧兒尖細(xì)的嗓音,“你這個真是好大啊,我從沒見過這么大的?!?/p>
? ? ? ?楊九郎的聲音里滿是得意,“那是肯定,我是誰啊,這個就得大了才爽嘛。”
? ? ? ?常嬤嬤也跟著說道,“這個尺寸,我在漣云國從未見過?!?/p>
? ? ? ?張云雷驀地睜開了眼睛,“楊九郎!”
? ? ? “哎哎,”楊九郎應(yīng)聲,也不知道他剛剛是在干什么,一邊走一邊還在整理濕漉漉的衣襟,“您醒了啊,正好過來看看?!?/p>
? ? ? “我不想看!”張云雷把頭扭向床帳里側(cè)。
? ? ? “那您叫我是有什么吩咐?”
? ? ? “我……”之前還在琢磨著怎么賞他的張云雷,現(xiàn)在只想抽他一巴掌。
? ? ? “王爺,您是想先用飯還是先沐浴?”不明就里的碧兒站在暖閣門口問著。
? ? ? “我不餓,沐浴……沐浴?”張云雷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聽到了什么。
? ? ? ?楊九郎見他情緒低落,又不知道該說點兒什么才能寬慰?!跋雼寢尅边@種事兒屬于是人之常情,楊九郎穿到這里之后也總想,不知道自己在那邊的葬禮上老媽哭的怎么樣呢,可是自己又不能回去安慰她,就算能也算了吧,怕給她再嚇出個好歹。
? ? ? 于是他就想到了一個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法子,從宮里出來到北凌國這一路上風(fēng)塵仆仆,如果這時候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那應(yīng)該是很能舒緩心情的。
? ? ? 要說全國洗浴看東北,那真真是沒錯。楊九郎跟王府里的管家一提,他立刻就給搬過來一個半人多高的黃楊木大浴桶,還有一溜兒侍女捧著沐浴用的各種物件兒,齊刷刷往那一站,蔚為壯觀。
? ? ? ?楊九郎看了不住點頭,忍了又忍沒敢問他這里有沒有搓澡師傅,只是叫侍女們放下東西就退下。不用問,張云雷那種別人碰一下都要氣到發(fā)昏的是肯定不要這些人伺候的。
? ? ? ?大木桶放置在了暖閣后面的小隔間里面,地上鋪好了隔水的油布,洗澡水一桶接一桶拎進(jìn)來,很快里面就熱氣騰騰的被水霧充滿。
? ? ? ?楊九郎幫張云雷坐到輪椅上,想著這里肯定是有常嬤嬤照顧,轉(zhuǎn)身就想撤退了。不料常嬤嬤卻喊住他,請他幫忙把張云雷抱進(jìn)浴桶。
? ? ? ?此時張云雷的寬袍已經(jīng)脫掉,只穿著下身的一條細(xì)綢散腿褲子,光著腳。
? ? ? ?還真別說,雖然很少有機會洗澡,張云雷的皮膚倒還是挺白的,空氣里的水霧凝結(jié)在他身上,襯得膚質(zhì)好像陶瓷一樣。
? ? ? ?楊九郎怕一個不留神又捅了“馬蜂窩”惹到他,全程都把目光盯著墻上一個點,只用余光瞄著浴桶的大概位置,把他放了下去。
? ? ? ?一進(jìn)入微燙的水里,張云雷緊繃著的表情總算是松弛下來,楊九郎功成身退,趕緊閃了。
? ? ? ?洗了足有一個時辰,常嬤嬤才來喚楊九郎幫忙。只見張云雷被熱氣蒸的臉頰微微泛紅,濕漉漉的長發(fā)用一根白玉簪隨意的在腦后綰了個松松的發(fā)髻,已經(jīng)換上了他最喜歡的一件竹青的大袖衫,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清露香。
? ? ? ?被放到輪椅上之后,張云雷心情大好的自己搖著輪椅出去了。
? ? ? ?楊九郎看了一眼王爺?shù)摹蔼毩⑿l(wèi)浴”挺眼饞,轉(zhuǎn)頭就叫管家明天去尋個泥瓦匠來。
? ? ? ?碧兒好奇的打聽這是要干嘛。
? ? ? ?楊九郎瞇著眼睛看著王府角落里他已經(jīng)看好了的一處空屋子,“搞個浴池,以后沐浴就方便了?!?/p>
? ? ? ?碧兒縱使有十個腦袋也想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現(xiàn)在這不就挺方便的了,王爺愛干凈,以后可以每天都暖閣里沐浴更衣了。”
? ? ? ?“他是舒坦了,咱們還沒處洗去呢啊,”看著碧兒難以置信的表情,楊九郎趕緊找補,“我是說咱們分開各洗各的啊,男的在這邊,女的在那邊!”
? ? ? ?“咱們還用講究那么多?”
? ? ? ?“這你就不懂了吧,王爺身體不好,抵抗力差,咱們這些人天天圍著他轉(zhuǎn),如果不洗干凈一點兒,容易帶病氣給他,這是為了王爺?shù)陌部抵?。等浴池建好了,府里在王爺面前伺候的都必須硬性?guī)定至少一周得洗一次?!睏罹爬烧f的大義凜然。
? ? ? ?這事兒自然是引起了府里以管家為首的其他人的不理解,告狀告到常嬤嬤那里,結(jié)果常嬤嬤想都沒想就說,“自然是聽楊先生的,不過多費些皂角頭油,這些王爺還是供得起的?!?/p>
? ? ? ?公共浴室還只是小事兒,安頓下來以后,楊九郎的第一大要務(wù)就是給張云雷開方子抓藥。
? ? ? ?他的腿傷已經(jīng)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現(xiàn)在病灶已成,就不能再急于求成,須得用藥加針灸配合,慢慢的再增加針對性康復(fù)訓(xùn)練,這是個慢工出細(xì)活兒的持久戰(zhàn)。
? ? ? ?楊九郎開出了接骨續(xù)筋、活血化瘀、養(yǎng)血生肌的接骨藥方,包括乳香、沒藥、當(dāng)歸、血竭、續(xù)斷、杜仲、牛膝、人參、黃芪、骨碎補這十種草藥。
? ? ? ?這其他的藥材還好說,管家奔走了半日就在城中的幾家大藥鋪給湊齊了。只是這人參卻難得,竟是沒有一家藥鋪有現(xiàn)貨的。
? ? ? ?管家滿面愁容的回來稟報,楊九郎有些震驚,“北境不是人參的主要產(chǎn)地嗎?怎么會沒有呢?”
? ? ? ?“您有所不知啊,人參的生長緩慢,幾百年也長不了寸余長,近幾年宮中征收的量又大,采參人直到大雪封山的季節(jié)還會被強制要求進(jìn)山采挖,如今市面上幾乎就看不到什么品相好的參,全都被宮中壟斷了?!?/p>
? ? ? ?“哎,孔子曰:苛政猛于虎也!” 楊九郎嘆了口氣,他忘了古代的人參都是野生的沒有人工種植這一說了。
? ? ? ?“誰是孔子?”
? ? ? ?“哦,一個教書的先生。人參的事兒我再想辦法,你先去準(zhǔn)備熬藥的家伙吧。砂鍋一定要最好的!”
? ? ? ?除了搞不到人參,還有另外一件更讓楊九郎發(fā)愁的事兒,那就是針灸針。
? ? ? ?他穿來的這個古代,雖然已經(jīng)有中醫(yī)了,但是針灸還沒有推廣普及,以至于沒人見過針灸針長什么樣子。
? ? ? ?現(xiàn)代使用的針具是一次性無菌針灸針,針身是不銹鋼制成的,針柄部分有的是鋁制的。但是在古代上哪兒能找到不銹鋼呢?楊九郎只恨自己不是理科出身。
? ? ? ?楊九郎本想著自己先研究研究銀針,雖然造價高,但是比較容易消毒,便從賬房先支領(lǐng)了一點兒銀子,拿個錘子敲敲打打,然后又在石頭上、瓦片上、碎瓷片上面磨細(xì),引得府中眾人爭相圍觀。
? ? ? ?這個活計常嬤嬤看了之后直呼內(nèi)行,暗自驚嘆楊先生真是大才,難道還會繡花不成?
? ? ? ?以至于這事兒傳的連張云雷都知道了,戲謔的問他,“你該不會是郎中當(dāng)膩了,想當(dāng)內(nèi)侍官了吧?”
? ? ? ?楊九郎跟他解釋不清楚,只說等做出來就知道了。但是敲廢了兩把錘子還是失敗了,不是不夠細(xì),是銀子材質(zhì)實在太軟了,都不用扎,拿手指捏著都能從中間捏斷。
? ? ? ?最終還是尋到了城中的鐵匠鋪,連帶著輪椅的改裝也想一并解決。
? ? ? ?做輪椅的事兒因為有了前頭這個木制的做樣子,進(jìn)展還算順利,可是細(xì)銀針就難搞了,楊九郎想了半天措辭,想起了古龍的《楚留香傳奇》里面有“暴雨梨花針”,按這個路子形容了一通。
? ? ? ?鐵匠聽了直嘬牙花子,“這東西連鑄劍師都未必能做的出來?!?/p>
? ? ? ?這句話倒是提醒楊九郎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