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士奧芬的流浪之旅 正傳完結卷(19-20) 第一章 絕望與希望
魔術士奧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九卷 大門啊,向我的圣域敞開 · 上
魔術士奧芬的流浪之旅 第二十卷 大門啊,向我的圣域敞開 ·下
作者:秋田禎信
插圖:草河游也
翻譯:UP主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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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的搖曳聲,以及從墻壁上落下的灰塵聲。即使專心傾聽,這些聲音也不確定是否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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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些聲音包圍著,奧芬等待著。只有一支蠟燭照亮的房間里,感覺就像黑暗中擠滿了影子居民,顯得又暗又狹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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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房間的空間足夠大。他坐在椅子上,等待著倒在地上的男人恢復意識,這個房間的空間非常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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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傾聽著一些不停地響過的東西──但這里沒有鐘表──在虛幻和現(xiàn)實之間,思考著世界自開始以來是否曾經停止過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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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停止了,由于沒有人注意到,無法確定是否發(fā)生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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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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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直在流逝,從未改變速度,也從未停止,更沒有倒流。
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這三者不會交匯,時間一直在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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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者永遠不會相遇。如果三者有交匯的時候,那只會在時間的速度改變、時間靜止和時間倒流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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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是世界末日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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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頭來,突然對自己的疑問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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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這么在意這件事呢?為什么會突然想到這件事呢?明明有很多其他事情需要考慮……)
也許有人在耳邊低語了什么。 他苦笑著閉上眼睛。視野是受限制的,但他還是意識到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
一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他是最接近領的領主。 奧芬嘆了口氣,一直等待那個男人的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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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求解釋這個行為的原因,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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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么啊。你們可是成為了殺手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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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立即回答了詢問她的人。而兩個被繩子纏繞的地人兄弟之一大聲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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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殺手的手下??!我是斗犬,博爾坎大人。這樣的罪犯我們絕對不能容忍,具體而言就是要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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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解開了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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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略性地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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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抱起雙臂,斷然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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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放任他逃跑也讓我很生氣,所以才綁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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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找借口了!快想想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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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只是因為很氣才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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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著地人們的吵鬧,克麗奧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 她們所在的地方是廚房──因為收集到的食物都被集中放置在這里,所以她們就被暫時安排在了這個休息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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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長。但是,她們回到了館內之后,并沒有過去很久。只是時間似乎慢慢地流逝,讓人感到非常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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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盯著那盞不是很明亮的魔術燈火,皺起了眉頭。她毫無理由地感到非常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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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在做什么啊??傆X得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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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也要冷靜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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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是坐在廚房角落里的一個男孩。 他的臉非常熟悉──因為他們是同班同學。雖然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其實只有半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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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用略微強烈的目光看著他,然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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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我也不太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聽到慘叫聲,領主昏倒了,雷奇也失蹤了,現(xiàn)在羅特夏也不見了。怎么能冷靜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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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慌亂要好吧。奧芬先生說過他會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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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從來沒有聽過有人這樣解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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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自言自語著,克麗奧才忽然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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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奧芬在等領主恢復意識的時候,你在這里干嘛呢?你不是應該照顧領主嗎?他可是一副很虛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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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少年——馬吉克低下了頭,似乎在躲避克麗奧的目光。接著,他小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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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獨立自主,沒必要一直依賴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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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唄。我也在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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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做的只有……保護這里的克麗奧。就像克麗奧說的那樣,人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我們好像受到了攻擊。如果沒有守衛(wèi),奧芬就會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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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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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內心想要反駁什么,但克麗奧無法找到合適的反駁點,只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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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話戛然而止,整個廚房變得非常安靜。領主府也靜悄悄的,除了他們之外幾乎沒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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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人正在努力地解開繩子,但即使是這樣的聲音也不能打破這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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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種氣氛永遠都無法打破——克麗奧繼續(xù)說下去,同時感到不快的氣氛不斷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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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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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領主所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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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吉克的聲音中摻雜著陰暗沉悶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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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最近的領地,是與圣域戰(zhàn)斗的人們的基地。所以才受到攻擊……也就是說,我們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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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倒是不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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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沉悶,克麗奧皺起了雙臂。接著低聲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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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這里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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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但是那個叫達米安的白魔術士消失了,這里連能夠戰(zhàn)斗的人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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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還在受到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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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領主還在……奧芬應該是在等待確認那方面的事情。就算想逃跑,在這個一無所有的土地上,而且還是夜晚,太危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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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想去找雷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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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嘴里想到了另一個念頭,聲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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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龍族那樣的話,只會讓雷奇受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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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領主交給了雷奇某件事。如果成功的話,據(jù)說與圣域的力量關系就會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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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讓那樣的事情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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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想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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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吉克開始糾纏,克麗奧的表情變得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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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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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克麗奧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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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要考慮……打中那個家伙是我的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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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地人們也發(fā)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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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也請把這邊的繩子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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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無視這一切,克麗奧拉拉了拉椅子。雖然廚房的椅子有一個壞掉的,但她已經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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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她大概坐在那把椅子上,讓羅特夏給她倒熱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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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這件事,她意識到自己越來越沮喪。羅特夏也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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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馬吉克說,她去追殺殺手,但沒回來。這并不是一個讓人感到安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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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特夏的劍和她自己的劍也在混亂中丟失了──是在基姆拉克從那位死亡教師那里拿到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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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一個難以使用的制品。雖然她想找一把更好用的武器,但這個領主府里沒有像樣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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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館里有警衛(wèi),但昨天開始連影子都沒有了。她甚至想拿起廚房的刀,但心情不好,于是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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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即使她揮舞著刀或其他武器,也無法做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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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最好還是別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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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即使擁有任何力量,如果不知道如何使用,她只能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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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一個魔術士并不是擁有力量,而是掌握使用它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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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接受過這樣的訓練。當她借用雷奇的身體時,她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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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雷奇的魔術,劍還是其他武器,都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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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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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著寂靜的夜空低聲喃喃自語時,克麗奧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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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好好考慮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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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很小,沒有人聽到。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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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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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走進了廚房,將兩件長袖工作服放在桌子上。房間里的視線都聚集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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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少女碧色的眼睛,她有點緊張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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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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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起床。不過我們不應該等他。我們要趕緊離開這里。領主不需要我們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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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說著,尋找手表──他并沒有指望在廚房里能找到手表。從沒有簾子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但并不能看到星星或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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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已經有了大致的預計,還有兩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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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在這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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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拿起自己的衣服,奧芬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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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詳細解釋了,領主其實并不存在。他是達米安·盧制造的傀儡,半人半機器??紤]到達米安已經消失,他是否還會再次醒來還是未知數(shù)。不過比起這個,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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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皮革制服中顫抖,于是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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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好從這里逃走?!?/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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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怎么逃?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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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鋪開工作服,似乎不太喜歡,微微皺了下眉頭——但并沒有太在意,將另一件衣服往馬吉克那邊一推,有些不安地繼續(x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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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也會一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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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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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再次點了點頭,指了指廚房外沒有蓋子的地面上的一處。那下面是一條干涸的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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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有個地下通道,出去應該不難。至于往哪里去……我也不太確定。只是這里很危險。如果相信達米安的話,清晨時圣域會有某種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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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來,是那個黑色圣袍的男人……但這并不是他們唯一的力量——圣域有著無數(shù)的強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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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能夠拿出足以摧毀一個城市的武器。龍族和人類的力量差距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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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我們當初的警戒還不夠啊,真是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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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些不滿的奧芬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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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現(xiàn)在是晚上,也不知道以后會發(fā)生什么。能夠取得一些暖和的食物就不錯了。我會盡量多帶一些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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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裝著食品的箱子,由克麗奧和其他人收集起來的,拿起了最上面那個不知名的紙包裝。確認了一下它的重量,終于明白了里面裝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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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黃油嗎?你們打算吃這么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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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注意保存就可以保存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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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作為攜帶食品還不錯,但我不喜歡那種像軍事迷晚宴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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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也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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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只是這么說著,抱著衣服離開了廚房,準備換衣服。 我看了看剩下的三個人。馬吉克一直保持沉默,開始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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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地人們── 看著似乎不高興的博爾坎和多進之間的氣氛,奧芬只說了一句話,表達了他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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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們是完全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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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是完全體──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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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黃油包裝塞進了叫喊的博爾坎的嘴里讓他安靜下來,接著在旁邊被綁著的多進以放棄的沉默口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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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只是被綁著,但為什么這被稱作完全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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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感覺非常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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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回答著。 然而,多進好像不理解。他又一瞬間表現(xiàn)出了認輸?shù)纳袂椹ぉに难坨R后面閃爍著一些光──然后反復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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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想問的是,這是什么樣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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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總之,只要你們有困難,我的心情就會變得非常愉快,就像是胸中有一股暖流一樣,燃起了一種溫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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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是某種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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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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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們這樣說著的時候,旁邊傳來一陣憤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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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家伙,難道不是在我沒說話的時候隨便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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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把食物都吃完了,還連包裝一起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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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威脅的奧芬向后退了一步,而博爾坎則舔了舔嘴唇,表情非常滿足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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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久沒吃到像樣的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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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是人類的食物,但確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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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宣傳文化生活的開始,這個文藝復興應該不僅僅限于這些,所以請盡快把這些繩子解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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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可是那樣太讓人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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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陷入煩惱之中,這時多進插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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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得忍耐把這些繩子解開。我們已經無法忍受這種束縛了。也許這不僅僅是一個錯誤,而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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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 「那個,奧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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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馬吉克。他換好衣服后,有些落后地低著頭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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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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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說你要留在這里吧,你在這發(fā)揮不了作用,而且這里可能會受到攻擊。雖然我已經認識到了孤獨,但我還是要求你遵守規(guī)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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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皺起眉頭,一邊開始挑選箱子里的食物,一邊裝滿自己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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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吉克慢慢地走過來,似乎想幫忙挑選食物,于是從箱子里拿出餅干包裝放在這里,繼續(xù)跟了上來。
「離開這里,我也同意。雖然最好能帶著領主大人一起走……但是比起這個,我們還沒有知道目的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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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去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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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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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馬吉克的疑問,奧芬告訴他。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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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在十三天之內通過芬里爾森林,到達中心地──而且還不知道確切的位置──那么成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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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什么必要的條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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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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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天后,家人將會齊聚圣域── 這不是預言,而是計劃── 也就是說,即使默不作聲,這種情況也不會發(fā)生。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伊爾吉特的遺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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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把它視為魔術士臨死前的胡言亂語。 但是,奧芬搖了搖頭。家人?,F(xiàn)在,姐姐蕾蒂鑫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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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達米安·盧一直堅稱她已經死了,但之后博爾坎和多進遇到了還活著的蕾蒂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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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科爾貢和……蕾蒂鑫一起,引誘羅特夏離開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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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她現(xiàn)在向哪里去了呢──如果從最近的領地出發(fā),那么圣域就是一個可能性很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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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中,奧芬獨自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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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啊。畢竟蒂西出現(xiàn)在這片土地上的原因,我們到現(xiàn)在還是一無所知?!?/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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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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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是我自己的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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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后,奧芬把裝好東西的包口拉上,轉身看向被綁著的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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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你們和蒂西一起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沒有問過她們來這里的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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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她們好像只是想找個搬運工。還說需要一些幫手尋找你。而且還沒有得到應有的報酬。如果告上法庭的話,也許能得到些補償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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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多進那有些放棄的語氣,奧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重新交叉了雙臂,喘息著說道:
「蒂西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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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莎莉。
想起這個名字,他的心情變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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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來這片最接近領的,是為了尋找阿莎莉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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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他意識到,只有領主——甚至只有達米安才知道她的去向??涩F(xiàn)在,已經無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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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或許因為他繼續(xù)說著與此無關的話題,馬吉克發(fā)出了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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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想要找雷奇。根據(jù)羅特夏女士最后看到他的時候所說的,雷奇向著芬里爾森林的方向前進了。那么,他又去了圣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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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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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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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吉克話還沒說完就垂頭喪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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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看了他一眼,有些刻意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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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去圣域的理由,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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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有些生氣了,馬吉克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了。雖然他的目光沒有轉向這邊,但少年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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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一直都在外面,但我也能感覺到發(fā)生了什么危險的事情。我也是魔術士,我想為了阻止這種事情發(fā)生而努力。所以我覺得去圣域并沒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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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會阻止你。如果你有想做的事情,那我就不會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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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問一句,我們現(xiàn)在被束縛在這里,而且沒有得到任何約定的謝禮,你們不覺得我們應該盡快逃離這個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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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我們不會阻止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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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回答了一聲,開始整理兩個背包里的物品。雖然他對于這些食物能夠支撐多久,以及自己的體力能否維持下去有些擔心,但總比一無所有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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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克麗奧出現(xiàn)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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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好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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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奧芬所料,她的工作服實在是太大了,袖子和褲腳都被卷了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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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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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點了點頭,將一個背包遞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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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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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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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接過背包,有些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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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里面裝了什么?餅干在這個里面嗎?還有那個紫色的餅料是不是也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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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在這里挑剔了。而且,紫色餅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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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和羅蒂收集食物的時候看到過,那個東西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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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向還有一些剩余物品的箱子投去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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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吃,但我們決定拼一拼,賭上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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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請停止這種亂來行為。這樣的舉動只會惹麻煩?!?/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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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奧芬扛起另一個包袱,轉向地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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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走吧。我會在這附近放置刀等工具,無法觸及的微妙之處就交給你們自己努力解決??傮w而言,應該不會出大問題。哪怕明天早上這個建筑會發(fā)生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你們也不會死。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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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為什么要這樣毫無意義地進行試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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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術士!你這家伙,難道您抱有敵意,要與我這名斗犬博爾坎作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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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背朝向著叫喊聲的多進和博爾坎,奧芬低頭凝視著通往廢棄水道的地板。他吸了一口濕潤的空氣,一邊編織魔術形式,一邊開始念咒語。他集中注意力于掌心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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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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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逃跑?!?
聽到這個聲音,他的施法結構變得散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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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只是通過目光掃了一眼廚房的入口,他看到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似乎正好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帶著從容的微笑,滿臉充滿活力的雙眼看著奧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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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接近領的領主。
那個男人,僅從外表上看,很難相信他是一個沒有真正身份的「幽靈」。他靜靜地說著話,但是言辭卻深深地刺痛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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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果我們離開這里,等待我們的只有真正的死亡,即使是鋼之后繼者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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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只是相信你的話就比死亡更好嗎?最接近領的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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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肯定地說,是的,我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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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優(yōu)雅地揮了揮手,按順序叫起了人。首先是馬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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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最接近領還沒有失去力量。馬吉克。你似乎很急于想要挑戰(zhàn)我的實力。我可以把你錘煉成大陸上最強的術士——和尤伊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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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克麗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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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麗奧。你想再次見到龍族的朋友嗎?那你更應該留在這里。這不是什么隨意猜測的結果。我們有嚴格的計劃,而所有人都必須遵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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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尋找到地人兄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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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又增加了一個不認識的客人。當然歡迎,為了所有不屬于圣域的人而戰(zhàn)斗。這是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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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責任是盡快結束這個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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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立即坐下,抬起他在廢水道里看到的腰部,轉向領主。期間他偷偷瞄了克麗奧和馬吉克的臉——兩人默默地注視著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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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線不足的房間里,只是一瞬間,他無法讀懂她們表情下的情感。但至少他們沒有服從也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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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正試圖理解領主的話的意義。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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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爾坎大聲喊著,奧芬在尋找有剩余食物的箱子里。他拿出一個看起來像烤盤的容器,推開蓋子,里面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紫色醬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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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并沒有明白,但不管怎樣,尊貴的您,幫我打發(fā)掉那雙邪惡的黑色吊眼的家伙,然后幫我解開繩子,這是我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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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將那個充滿謎團的醬料塞進了博爾坎大叫的嘴里,然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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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的事情只是無謂的爭吵。我昨天已經告訴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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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過了。但是舊友啊。即使你知道我在做些什么,你還會說同樣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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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從入口走了一步,停下了腳步,對視著奧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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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苦笑了一下,他的手只差一點伸不到外面。雖然不是因為對方的攻擊可怕,但在心里低聲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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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你是一個優(yōu)秀的幽靈,但是對抗圣域的具體力量已經一無所有──本來也許沒有存在過這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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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yōu)秀的幽靈?這樣的評價真是好聽啊。你也是魔術士,但與達米安不同。他考慮了更進一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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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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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不自禁地扯動著,奧芬咬著牙感到不爽。他可以無視對方離開,這應該是很容易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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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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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著眼瞥了一下,現(xiàn)在克麗奧和馬吉克也在注視著他們,而不僅是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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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們的眼神明確地表達出一些信息。領主為這兩個人不得不提出必須知道的情報。
奧芬意識到了時間的流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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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天亮并不是一個清晰的時刻——根據(jù)解釋,可能只有一小時,也可能更長。
他只能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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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奧芬打算詢問的同時,克麗奧先發(fā)制人地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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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大人!如果有關于雷奇的事情,請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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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漸漸消弱,然后慢慢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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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錯了……雷奇只是因為我所希望的才服從我。但現(xiàn)在正試圖自作主張地離開領主大人的府邸。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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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話,然后突然停了下來,癱坐在桌子上。她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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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她突然變得很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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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直表現(xiàn)得很堅強,但想一想,她也是整夜奔波。奧芬想到了這一點,于是輕輕地拍了拍躺在桌子上的女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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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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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克麗奧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指從戰(zhàn)斗服口袋上方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指。如果不是從手袋上穿過來,指甲可能已經扎進皮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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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拔出來,也不是不行。但是,奧芬明白了。這個女孩并不是想依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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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想要代替他提問。奧芬被她阻止了。克麗奧再次抬起頭,這次的語氣比剛才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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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奇現(xiàn)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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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深淵龍族正試圖完成任務。他正在執(zhí)行我和他的約定……他離開是為了履行那個任務。他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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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溫柔地、平靜地回答道。
被克里奧抓住手臂,只把臉朝向領主,奧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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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有充足的底牌來阻止這兩個人了。你也沒什么可以給我了吧。來到這里時的情況已經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從一開始我就不想把別人置于危險之中去尋找阿莎莉的下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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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東西可以提供……請在此等待直到天亮,那時,我就隨時可以把你送到圣域。那里有天魔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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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輕松地說道。 奧芬努力不讓自己停止呼吸,等待著對方的話語。領主接著說道。
「我來借用你的話。等到天亮之后,我將擁有足以對抗圣域的具體作戰(zhàn)力量。那樣一來,我就能變得萬能了?!?
「萬能?那么就沒有必要攔住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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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性急言辭。我想要重新掌握戰(zhàn)斗能力的身體,可是有一個能破壞我的計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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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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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想象中出現(xiàn)的是一個矮胖的黑色身影──是穿著圣服的男人。 領主口中提到的名字卻與之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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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舊日的朋友──尤伊斯。坦白說,他在被圣域抓捕后,他背叛了我?;蛘哒f,對他來說,我已經不再是有價值的存在了。他帶著羅特夏去了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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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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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皺起眉頭,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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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什么?有什么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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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以后再說明。但現(xiàn)在,你是對抗尤伊斯的唯一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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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一定。你畢竟是名義上的貴族吧。那就帶著王都的魔人普魯托一起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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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使徒』作為貴族的走狗的時代早已經結束了。至少是和普魯托一起結束了。隨著強大的魔術士的不斷出現(xiàn),一點一點地打破了平衡,這個事實你不覺得很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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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于這位領主來說,這可能是一個有趣的冷笑話吧──他用手擦拭了一下扭曲的嘴角,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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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普魯托來說,不幸在于他除了自己以外沒有能夠對抗達米安和尤伊斯的棋子……瑪麗亞或可以?但這已經不重要了。他現(xiàn)在應該已經下定決心投入自己了。事情正在發(fā)展中。朝著十三天后的終結之時。」
?
?
嗖——
?
奧芬抬起眉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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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天后,那天會發(fā)生什么?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
「你問我做什么?我的老朋友。你不是不依賴我的力量吧?在你看來,我只是一個稍微好一點的鬼魂而已……你相信那些能夠預知未來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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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拒絕回答,語氣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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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奧芬說話,他就再次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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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真的是一個比達米安·盧還要強大的術士,甚至可能成為與尤伊斯雙璧對峙的存在——比任何人都要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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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不是在笑,而是銳利地威脅著。奧芬感受到了這股視線的壓迫,屏住了呼吸,全力用拳頭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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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是想控制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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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色的幽靈。奧芬心中不斷地思考著。似乎能夠讀懂他的想法,領主諷刺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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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樣,還是應該說他是魔術士嗎。達米安也有迷惑不解的時候。他似乎誤解了自己創(chuàng)造出的東西的意義,雖然危險卻仍心存疑慮。他說了什么關于我?他的力量的結晶?魔術士……過于堅信自己能夠掌控自己的力量了。」
?
?「那是魔術士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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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低聲說道,但這個發(fā)言卻被領主否決了。
?
?「不是這樣。如果是本質的話,不需要刻意說服自己或他人。本來就應該自然而然的掌握。以我的觀點來看,沒有一個能夠完全控制自己力量的魔術士。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在無法將自然法則作為魔術控制而崩潰的。」?
?
當領主拍手一聲的空隙,奧芬移開了目光,看著靜靜地凝視著他的克里奧和馬吉克。
?
金色頭發(fā)的女孩低頭,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談話。但是,她沒有漏聽一個字??死飱W仍然沒有放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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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量在聽到領主的話時不時增強或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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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吉克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但也許并非如此。他盯著領主的眼睛,似乎對他表示敵意。也許是因為領主貶低魔術士,或者更簡單地說,因為領主將奧芬提升為對抗科爾貢的人而不是馬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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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哪種情況,現(xiàn)在都變得難以讀懂他這位獨自站立的弟子的內心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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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無法讀懂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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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奧芬感覺到胸口刺痛了一下。他想這或許是因為自己一直在輕視他,認為自己無法傳授魔術處理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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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沒想過要傳授這些東西。但現(xiàn)在他已經追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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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爾坎和多進,地人的弟兄倆,弟弟郁郁寡歡地盯著地板。而哥哥本來一直保持著平靜,但現(xiàn)在卻像是突然昏厥了一樣從嘴里流出紫色的奇怪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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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轉過視線,發(fā)現(xiàn)這種談話對于旁人來說只是一出無關緊要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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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又轉向領主,他仿佛已經在等待著他的轉身。領主用手指著自己的胸膛,緩慢地、深沉地說道:
「我是惡魔。我曾經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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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之后,一個完美的結局便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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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的話語中充滿了對于世界末日和死亡的娓娓道來,但同時也流露出對于某種特別的存在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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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感覺到他的猜測可能很接近領主的想法了:如果他是惡魔,那么另一方或許就是天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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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缺失的最后一塊拼圖就是魔王。魔王斯威登堡,是能夠毀滅神靈的魔王,也是人類種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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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認為,如果這個魔王真的存在于當下的世界,那么這個人的名字就應該屬于那些可以掌控魔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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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雖然領主所說的話他完全聽不懂,但奧芬并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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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繞著彎子說話,還不如直接回答問題。但在此之前,我要說幾句話。首先,別再叫我舊友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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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老朋友了。我根植于這個艾爾曼卡的結界之中——」
?
?「不對。我并沒有想和你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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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斷然地說道。 即使說話十分嚴厲,但他卻無法使領主保持沉默。他點了點頭,然后改變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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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們一個一個來說。首先,早上會發(fā)生什么變化呢?早上,這座城堡將聚集來自大陸最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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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大的力量?」?
?
「深淵龍族的全部戰(zhàn)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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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簡直是無法相信的話。但是看著領主的表情,奧芬——雖然心中告訴自己這個持有這張臉的人不是人類,而是白魔術士用來支配他人的工具——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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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說的就是事實。奧芬苦笑了一下,摸著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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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沒有逃脫的機會了?」?
?
「我說過沒必要逃。深淵龍的族長是阿斯拉利爾——應該是新的阿斯拉利爾。已經跟我交換了盟約。」?
?
?
聽到充滿自信的領主的話語,克麗奧瞬間感到心跳加速。 她對這個事情的理解可能比奧芬還要快。奧芬在內心深處反復地思考。
(新的阿斯拉利爾……?)
接著,他開口說話。
?
「是指雷奇嗎?」
?
領主點頭示意。
?
「沒錯。深淵龍族都會聽從我命令。這樣圣域就不再是我們的敵人。但是考慮到真正的目的,這股力量還不夠……我們來談談第二件事。十三天后會發(fā)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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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舌頭滑動,語氣并不匆忙,聲音在昏暗的廚房里蔓延開來,那名自稱惡魔的男子的聲音也隨之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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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加思考就會明白。我說過天魔魔女已經回歸了。要從艾爾曼卡界外進入大陸,只能通過界口。她的回歸也就意味著跟她一起被逐出大陸的人也將從同一條路回來……」
?
?為了確認某種效果,領主打斷了他的話。 領主注視著奧芬。想要得到什么?同意還是否定?恐慌還是屈服?俯伏?奧芬咀嚼著諷刺的話語。
?
?(對我來說,他是天使和惡魔……)
?
似乎聽到了他的低語。領主浮現(xiàn)出笑容。他想確認的事情,奧芬已經非常清楚了。他的絕望程度。 現(xiàn)在已經滿足了吧。領主沒有改變語氣,繼續(xù)說道。
?「界口位于大陸的中心,圣域內。命運女神會在十三天后侵入這片大陸。如果你相信天人種族的遺言,那么只有魔王才能殺死女神。如果我們在十三天內不能召喚魔王,我們就輸了。我們必須獲得位于圣域中心的、還在運轉的召喚器——第二世界塔?!?/span>
?窗外—— 綠色的眼睛閃耀著光芒。 那視線抓住一切,吞噬一切,握碎一切,摧毀一切。
◆◇◆◇◆
這里是湖底,更深的地下。因此,那些沙子也不會侵入到這里來。男人為什么要解釋這件事情,女人無法理解。
?
但她也覺得沒必要想太多,男人說出這個解釋,并沒有任何特別的意圖,也沒有任何深刻的含義,只是隨口說了而已。她無法理解也很正常,因為這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閑聊。
他并沒有炫耀自己的知識,也沒有出于好心,更不是出于愛情或友情,也不是為了減輕尷尬而進行的閑聊。
?
男人只是隨口說出了想到的話。即使沒有人跟他說話,他也可能自言自語。這只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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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特夏心情空虛地四處張望。通道一直延伸到無法看到盡頭的純白墻壁,沒有接縫,沒有傾斜的地板,也沒有光源,但周圍卻明亮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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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無法想象有哪個機構擁有強大到可以建造這樣的地下設施的力量,但是當看到那個想要帶她前往那個地方的男人時,她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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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而言,甚至神壇都成了自己的財產嗎?
?
也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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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以前已經認識到不再感受到身體上的傷痛,但她仍然感到了胸口的隱痛,使她喘不過氣來。這不是肉體上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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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她仍然默默地跟隨著那個男人。
曾經是她的丈夫的男人,艾德。他有許多其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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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被更多人稱呼的名字作為本名的話,艾德就是一個假名……除了她之外,已經沒有人用他的本名來稱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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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任性了……你太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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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嘟囔著無聊的解說,一邊引導著她穿過通道,完全沒有回頭看向羅特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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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上蓋著黑色外套,堅硬無比。追隨他的腳步,她不知不覺地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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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禁回響著前夫的無聊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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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任性了。父親去世時,你見死不救。我試著忘記你,可又回來,要殺我。當我追尋你時,你警告我不要再靠近你??涩F(xiàn)在,你卻把我?guī)У竭@里,又要將我趕走。)
?
白色通道和虛無的喃喃細語一直延伸到遠方。
?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對我做什么?這一切都毫無意義,只是你的一時興起嗎?)
?
她不禁想起時間,不知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自昨晚被這個男人抓住后,她一直在走路,穿越了從那個名叫最接近領的莊園到這片土地——艾德所稱的圣域。
?
她瞬間移動,不知經過了多長時間。從那吹拂著黃色塵土的湖畔,她走入地下,步行到達了這個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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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越遠,她越來越口渴。她已經筋疲力盡,無法再流淚。羅特夏已經沒有呼吸聲了,她緩慢地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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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魔劍被艾德帶走了,她失去了一切。她再沒有殺他的決心,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也沒有可以依靠的回憶。
?
突然——
?
「到了。」
?
?艾德短暫地停下腳步說。
?
「什么?」?
?
羅特夏驚訝地問道,還有一點精神。
?
「......通道還在延伸。」
?
?艾德說。
?
然后,門扉和其他東西都沒有。在艾德的鐵面皮上,可以看到一種不舒服的笑容浮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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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聽到嗎。看起來通道一直延伸下去是偽裝?!?/span>
?
?「偽裝?但是……」
?
羅特夏瞇起了眼睛,看向通道的盡頭。除了一條純白的墻壁走廊,似乎沒有任何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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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毫不費力地用手揮了揮他的視線。盡管這并沒有改變他所看到的景象。他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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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夠充分利用你的能力,我就不用這么費口舌地解釋了。這里是龍族的圣域,居民并不是那種把入口敞開著放松警惕的人。這個通道本身就是通過魔術防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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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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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聽進他的解釋,只是反擊了那個單詞。感覺到胸中本來沒有的熱乎乎的東西在涌上來,她的聲音變得更加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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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我當成不是人的樣子!你已經沒有資格再藐視我了──」
?
「這一點我們昨天已經說過了。你真的不記得我說過的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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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說的話!」
?
她大喊。但。 聽不進去的是他。他毫不在意,用手示意了一下,朝通道的盡頭大聲喊道。
?
?「我回來了。」
?
?同時。 發(fā)生了什么,羅特夏也不清楚。只是通道突然變得一片漆黑,只剩下無數(shù)奇怪的符號……類似文字的羅列。
?
奇怪的感覺好像五感都被顛倒了一樣,身體感到寒意,然后消失了,現(xiàn)在……
?
「…………?」
?
周圍變得明亮后,出現(xiàn)在那里的是一片幾乎和之前沒有什么不同的純白景色。
?
不同的是,這一次不是通道,而是一個圓形的房間。沒有入口也沒有出口,只是一個孤獨的房間。
在這個純白空間中,像是陰影一樣清晰可見的是一個黑色的人影。瞬間,羅特夏就想到了那個黑魔術士——那個總是說些讓人煩躁的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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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個男人和人影并沒有什么相似之處,但是在氛圍上有一些共通之處。順帶一提,他還是自己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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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個名為艾德的男人,則神秘地注視著那個人影。從他的態(tài)度看,這里似乎不是他的目的地。艾德壓低了聲音,不知向誰發(fā)問道:
?
「你想干什么?」
?
可以說他在回應那個黑影的期待,但同時似乎也像是向其他人發(fā)問。不管怎樣,回答他的是那個黑影。
?
「那么,你會想象嗎?」
?

那個男人身著一件奇怪的黑色服裝——像是某些圣職者穿的衣服一樣的全黑服裝。盡管是在室內,他也深深地戴上了黑色帽子,從下面露出了冷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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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大個子男人,僅僅是站在那里,也能讓人自然而然地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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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特夏偷偷地瞥了一眼艾德的側臉。艾德似乎也感受到了類似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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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這個男人,也感到害怕,這讓羅特夏不禁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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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嘀咕著。藏在披風下面的人,緊繃著身體,沒有發(fā)出聲音,但是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他或許握著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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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迎接我履行承諾的禮儀嗎?」
?
「你嚇得太厲害了,Doppel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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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穿著圣服的男子一動不動地說道。他不是懶得動,而是看起來就像是不會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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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伊斯...嗎。我不會殺了你的。只是為了提醒你,被嚇到的人下一步很可能就會變得憤怒。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不要激怒那些你不應該惹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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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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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另外一個名字叫艾德──用鼻子笑了一下。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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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技巧,是一擊就能粉碎敵人的愚直拳法。而且是最小動作的技巧。作為拳法來說是理想的吧──但是我曾經嘗試過一次,被打中后就明白了。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呢?聽說你自稱是‘邪靈’,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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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挑戰(zhàn)聲音一落── 「啊啊。確實是被邪靈附身了。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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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圣服的男子這樣回答。 這些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穿著圣服的男子沒有動,直到他說明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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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人類的力量。我的一生大部分都用來驅散邪靈了。不管是技術還是生意。如果沒有比我更強大的惡魔能夠擊敗我的邪靈,我可能永遠不會死。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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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止了說話。穿著圣服的男子第一次動了起來。他伸出右手指向艾德,然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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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尤伊斯,你只是個邪黨。惡魔應該比這更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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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和我對決,你會死的。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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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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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了就要吃虧了!杰克·弗里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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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個穿著圣服的男人——名叫杰克·弗里斯比——只是擺了擺手,淡定地說道。
?「你只有力量。你不是一直在期待著擁有那個女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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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突然轉向這邊,說著這些話。在羅特夏被他出其不意地攻擊的時候,他繼續(xù)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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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靠著那種充滿平凡絕望的東西在自以為是。我不會害怕這種東西。即使我被殺了,也沒有失敗的原因。我所期望的魔鬼,是和你同樣性質的人,而且肯定是正好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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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說的話...... 羅特夏似乎能理解,但又理解不了。她只感到窒息,把手放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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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緩緩地屈膝下來,雖然沒有崩潰,但她意識到自己無法呼吸,感到背部崩潰。 艾德沒有回答。他只是盯著穿著圣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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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一種仇恨的感覺,但這不是真正的原因。艾德睜大了眼睛,嘴唇緊抿。但他并不生氣。羅特夏從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里就明白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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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在笑。他并不是表面上的笑,而是從心底里發(fā)自內心的笑。他很高興,因為他終于遇到了一位能夠與他平起平坐的對手...... 并且相信自己能夠打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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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第一次見到羅特夏的父親時,他也浮現(xiàn)出這樣的笑容...... 而杰克則即使感到了什么,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靜靜地結束了對話,轉向羅特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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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和那個女孩同樣的存在,甚至是相反的存在嗎?如果那樣的人擁有比我更強的力量來擊敗我……我可能會失敗。」
?突然——四周又變得黑暗了。在只有圖案發(fā)光的空間中,感覺再次顛倒了過來。這可能是警告的結束吧。當視覺恢復時,那個穿圣服的男人已經不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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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也改變了。這里不再是僅有白色通道或僅有白色室內的地方。這里是一個有著天井的花園。天花板仍然是純潔的白色——但是在寬敞的圓頂空間中,有土地、稀疏的樹木和種植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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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了融入自然綠色而建造的人工綠色。也就是和任何地方的公園一樣的綠色。草坪上沒有昆蟲,全部都是修剪得一樣高的。樹木筆直地生長著,枝條伸展,但葉子很少。到處都有長凳,但沒有一個是平行放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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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不同是,從這個圓頂中,四面都有入口和出口——也就是說,這里已經是所謂的圣域內部了。
但是,羅特夏沒有在意這些,她只考慮了一件事。
(是和我和艾德同等存在……相反的存在?)
那是關于誰的事情。她看向艾德。他的臉已經沒有笑容,只是毫無表情地看著公園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