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

江門。一座夕陽之城。

不論是居民還是樓房，不論是景象還是氣氛，一種逐漸凋零的感覺都在不斷蔓延。

云。

烏云。

一片片黑色的烏云環(huán)繞在石橋上、鐵橋上、居民樓上、學(xué)校上……

紅。

紅日。

一個紅的如同咸蛋包裝的夕陽立在河岸上，火燒云一般的景色是整個江門在兩千年代的唯一記憶。

這個廣東城市似乎是一群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古人住進了現(xiàn)代城市里，林立的高樓旁邊是灑滿碎玻璃的磚墻，十多年前就封閉了的鐵橋至今沒有塌，旁邊的勝利大橋每日都有汽車在飛馳而過。

這個城市里住的最多就是退休人群，夕陽永遠是這里的主旋律，哪怕是日本昭和的夕陽也無法與江門的火燒云相提并論，那種數(shù)百年堆積起來的蒼涼感與陌生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

幾十米的高樓旁邊是六米高的自建屋，充斥著各種可惡害蟲。

這是一個放棄了過去卻在奔向未來的途中迷失了的城市。

這座已死卻也永遠不死的城市只適合那種執(zhí)意要停留在某個過去的人。

而我，恰是那種人。

——《大陸三劍客之紫藤花》

亓官墨合上了手中的書，嚴肅地對恭先生說道：“剛剛封鎖力量松動了一些，我有理由懷疑是你剛剛說的話起了作用?！?/p>

恭先生回到：“你是指我說的XP……”

“誒呀不是啦，是你跟我發(fā)表女兒控宣言的那一段?！?/p>

“什么女兒控宣言??！那是個屁的宣言！你有病吧……另外，這個折槍為什么會有整整一本書……不，是一書店書的記憶？”

她們倆終于到了目的地，進入江門以后的各種場景都是按照折槍的記憶來的了。一進城以后亓官墨發(fā)現(xiàn)書店的凝實度（記憶約清晰凝實度越高）比折槍自己的家還高，就很離譜。于是她們再直奔書店，路上亓官墨發(fā)現(xiàn)力量松動了一些，于是這才有了上面的一則對話。

書店里最厚的一本書就是這本《大陸三劍客之紫藤花》，再一看作者名，亓官墨說道：“這本應(yīng)該是右護法的腹稿，所以才記得這么清楚。至于其他的其實只能算是刪減版，里面只有大概的劇情，還有些甚至只有封面，里面的只有幾句話?！?/p>

恭先生有點忐忑，她身為一個貨真價實的社恐，現(xiàn)實里被一個陌生人帶著去見另一個陌生人的經(jīng)歷那是前所未有的，她問道：“雖然你說我們兩個‘現(xiàn)實里認識’，但現(xiàn)在真的好他媽怪啊，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他呀……他是一個……”此時的亓官墨腦海中陷入了一種語文考試一般的頭腦風(fēng)暴：“該怎么形容？賤？這個不是常態(tài)。性格惡劣？對內(nèi)倒是不怎么惡劣。好人？怎么聽起來像廢話。壞人？會把現(xiàn)在的恭崽嚇得更不敢說話吧。任勞任怨？這貨摸起魚來喪心病狂，而且是死線戰(zhàn)士啊。懶惰？有時候工作也挺肝。倒霉？這算個什么形容，不過好像也可以……”

恭先生看亓官墨越思考越凝重的神情，同時嘴里還念叨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詞匯，什么“惡趣味”、“獸耳控”、“男傲嬌”之類的，不禁急了，催促到：“到底什么情況？這樣吧，你說我現(xiàn)實中是怎么向你描述他的，你印象最深刻的是……”

亓官墨脫口而出到：“抖M！我記得你當(dāng)眾說過他是個M?！?/p>

隨后看著恭先生一副(ΩДΩ)的表情，亓官墨就知道自己好像壞事了，她亡羊補牢到：“但是他沒有自己承認過！”

“你這句話沒有任何的幫助……”恭先生愁眉苦臉，更不想上去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嘛，你如果光聽我對你的描述也會覺得你自己是一個學(xué)歷中等、不太聰明、性格……”

“停！再說我揍你。”恭先生豎了一個中指，亓官墨回了一個中指，二人在鄙視中終結(jié)了這場對話。不得不說，憤怒了以后確實感覺沒那么緊張了。

她們倆站在手動扶梯上緩緩地向上移動，一間奶茶店逐漸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一些無臉的行人與員工中，有一個人坐在沙發(fā)軟椅上讀書。此人面色白凈、發(fā)長過耳，雙眼半睜不睜，面無表情一副木頭書生模樣。

恭先生稍稍詫異到：“還挺文靜?！痹僖豢催@人手上拿著的書《大多數(shù)殺人狂都很文靜》，恭先生無語哽咽，她隨后轉(zhuǎn)過頭，看著亓官墨想知道她會怎么開場。

亓官墨大步流星地走到折槍先生面前，然后坐到了他的對面，輕輕咳嗽了一聲。折槍疑惑地看看四周，然后放下書本，疑惑地問道：“額……這位……姑娘，有何指教？”亓官墨單刀直入說道：“你相信這個世界是假的嗎？”

恭先生聽后心中瘋狂吐槽：“搞毛啊，你這么說跟傳銷的騙子一樣啊，再加上你這身非主流打扮誰會信你啊，只會把你當(dāng)成中二病少女好吧?！?/p>

折槍在聽到這個問題以后沒有露出警惕或者是嘲弄的目光，他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回到：“我可以信。”

“喂喂喂，什么叫你可以信啊，這一副無神論者被美女傳教以后決定當(dāng)成無節(jié)操入教的模樣是什么鬼??！”恭先生真想沖上去指著折槍說：“你不覺得這個十六歲少女說的話有些可疑甚至是神經(jīng)嗎？！不要因為別人長得好看就她說什么你信什么??！”但她畢竟是個社恐，所以她只是去柜臺上買了杯奶茶。

另一邊的詭異對話還在繼續(xù)，亓官墨粗略地說了一遍世界觀，折槍的表情逐漸從平靜變成……興奮？就在情況說完的那一刻，亓官墨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你什么想法？”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問這句話，只是看著折槍先生的表情讓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說這句話。

然后她和恭先生就看到了折槍開始哈哈大笑，然后表情略為瘋狂地嘴里念叨著什么“TMD我就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怎么會一事無成，寫完書了也找不到一個愿意看的人呢……假的，果然都是假的，去死吧你們這群月入過萬的家伙……還有我的那段消失的初高中經(jīng)歷……”

“額，其實你初高中的經(jīng)歷應(yīng)該現(xiàn)實中也是有的，我聽你跟老恭聊天時提過?！?/p>

折槍的笑容凝固了，隨后反應(yīng)過來自己好像有點情緒失控，于是恢復(fù)了一下表情，說道：“剛剛大家就當(dāng)無事發(fā)生。其實我多多少少也有點這方面的感覺了，像是整間書店里一本長篇小說都沒有、店里從來沒有更新過菜單、我除了發(fā)小以外沒有任何與社會的交際……”

“那個，最后一個你現(xiàn)實里也是這樣的?！必凉倌p聲打斷到，恭先生仿佛聽見了被刀捅的聲音。

“好吧……”被打擊了兩次的折槍無精打采，問道：“那你…你…們怎么稱呼？”在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數(shù)超過了一個，而且都是異性以后，折槍的社恐開始發(fā)作，出現(xiàn)了掌心出汗、肢體僵硬、視線看地、聲音飄忽的特征。

“我叫亓官墨，她叫恭先生，你平常叫我π姐，叫她老恭?！必凉倌贿呎f話一邊站了起來，折槍直接被她的影子罩住了。

“?。坷瞎?？”折槍猛地抬頭看了一眼恭先生，在對上視線以后又里面把頭轉(zhuǎn)走，慌張到：“我現(xiàn)實中這么……好像哪里不對又好像沒什么問題的樣子……草，我我我還是叫……你平常叫她什么的？”

“我平常叫她恭崽?！?/p>

折槍先生一滯，隨后突然平靜地用一種情感電臺主持人的溫柔語氣說道：“稱呼這種東西，還是等熟悉了以后再決定吧?！?/p>

亓官墨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問道：“你剛剛那個是什么情況？人格分裂嗎？”

“我在壓力很大的情況下會做出一些不可預(yù)測的行為，見諒。另外根據(jù)你之前解釋的，還有一個人要去接是吧……”折槍說著，也準(zhǔn)備站起來，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在178（穿了鞋以后180+）的亓官墨面前，他這個彎腰駝背的一米七三的矮亓官墨半個頭左右，于是他沒有完全站起就把身子挪到了旁邊的一張椅子上，笑道：“我腿麻了，你們先走兩步，我隨后就到?！?/p>

亓官墨虛著眼瞟了他一眼，隨后一把拉住他的肩膀給他扯了起來，折槍先生都驚了，看著挺瘦的怎么力氣這么大。

“能走了沒有？”亓官墨微笑地問了一句。

“必須能走?！闭蹣寫?yīng)到。

在下樓的時候，恭先生靠到亓官墨耳邊說道：“我看這貨有點神經(jīng)病啊，現(xiàn)實中他也這樣？”

“沒有這個世界那么嚴重，現(xiàn)實里大部分時候挺靠譜一個人，雖然他做事的過程總會讓你覺得不靠譜，但是情緒波動不會有這么激烈。仔細想想，現(xiàn)實里右護法認識的人好像確實只有你，也是靠你認識的其他朋友，除此之外他沒有什么跟別人的交際的。也就是說這個世界里他真就是孤家寡人一個，而按照他的自己的說法來講，他是個話癆，憋了這么久多多少少有點病也正常。還有說到不同這個點，你比現(xiàn)實里要低落一些，也沒有那么屑?！?/p>

“怎么扯上我來了……那我倆怎么，哦對，因為你認識的。”

在恭先生和亓官墨互相咬耳朵的時候，折槍他……在看書，是的，他在得知世界隨時可能毀滅而自己隨時可能寄掉之后，決定去書店里順兩本最貴的書路上看。更重要的是，他在亓官墨結(jié)束了話題之后完全不敢跟她說第二句，連說過話的都這樣，更別提沒說過話的老恭了。那到時候他在那里無所事事豈不是十分尷尬，但有本書那就不一樣了，兩個美少女在互相交談，而他就可以坐在一旁歲月靜好地看書，多么和諧的一個場面。

不得不說，如果這個時候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肯定會被亓官墨和恭先生二人瘋狂吐槽并指出他單身至今的原因……

三人下到了一樓，隨后停在了門口。

恭先生一臉懵逼地看著外面雨雪混雜的臺風(fēng)說道：“π姐，這就是你說的‘根據(jù)心情變化’？那他豈不是……”

亓官墨看著外面思考了一下，說道：“這個已經(jīng)不屬于正常天氣的范疇了，跟心情關(guān)系不大，應(yīng)該是世界崩潰前的預(yù)兆?！?/p>

折槍看著眼前只在災(zāi)難電影里出現(xiàn)過的天氣，額頭冒出冷汗，問道：“那我們該怎么辦？”

亓官墨說道：“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我拎著你們兩個出去，到時候的場面會類似放風(fēng)箏……”

“我覺得第二個應(yīng)該簡單一點?！闭蹣尣患偎妓鞯卣f道。

“第二個就是你現(xiàn)在立刻變得特別開心，這樣能影響到天氣?！痹谪凉倌f完的那一刻，折槍立馬說道：“還是選第一個吧，第二個不可能的。”

恭先生問道：“撓他行嗎？”

“不是物理上的開心……”亓官墨吐槽到，隨后又問道：“你想不出來自己會開心的點子？”

“想不到，特別開心這種心情我已經(jīng)兩三年都沒有感受過了?！闭蹣屍降恼Z氣中透出一股“快要退休的老人對自己的兒子還在干月薪三千的工作”的絕望感。

亓官墨摸了一下下巴，轉(zhuǎn)頭對著恭先生說：“其實你可以試試打他一巴掌……”

“不要！”X2折槍與恭先生異口同聲地大喊。

亓官墨攤了攤手，說道：“誒，真是遺憾啊?！?/p>

“為什么你在笑……”恭先生眼角抽搐。

“我沒有?！?/p>

“你牙都快笑出來了，你是不是在現(xiàn)實里其實跟我們有那種類似損友的……”折槍話沒說完，已經(jīng)被亓官墨扣住了云門穴，接著亓官墨就一手一個把二人拎了起來，然后飛奔回了車上。折槍和恭先生只覺得一眨眼就到了車上。

同時頭發(fā)和臉都有些被雨打后又被強風(fēng)吹干的感覺，時空穿梭的感覺也就這樣了。

“所以為什么我在主駕駛？”折槍看著眼前的方向盤陷入了沉思。

坐在副駕駛的恭先生雖然沒有說話，但她死死地盯著坐在后排中間的亓官墨明顯也是一個意思。

“不要放過任何一種恢復(fù)記憶的機會，我們多溝通會有幫助，而我知道如果你們兩個之中的任意一個坐在后排就肯定會自閉，而且你們不夠高，不能做到像我一樣。”亓官墨一邊說話一邊把頭探到二人中間，隨后對折槍補充到：“踩油門就行了?！?/p>

折槍一邊開車一邊問道：“所以恢復(fù)記憶是我們唯一的活路嗎？”

亓官墨說道：“也不一定，我跟你說了這個世界被你們?nèi)齻€的力量封鎖了，在老恭對我發(fā)表女……”

“解釋了一下我對我為什么會創(chuàng)造亓官墨的理由的猜測！”恭先生打斷到。

“……差不多，然后我就感覺到封鎖的力量減少了一些?！必凉倌f道。

“啊？她創(chuàng)造了你？那我跟你什么關(guān)系？‘護法’這個詞很微妙啊，你的保鏢？保姆？還是其他什么？”

“你是給我寫記錄檔案的，當(dāng)然了那個敘述口吻更像小說，而你也的確寫了不少我當(dāng)主角的小說，但我沒看過，都是她在讀?！必凉倌噶酥腹壬?。

“原來如此。”折槍說了句廢話，然后看了眼茫然的恭先生。

“另外這個世界其實是根據(jù)你們的記憶很經(jīng)歷映射而成的，但唯獨少了我。”亓官墨一般說話一邊打開車上的電臺，然后里面?zhèn)鱽怼镀椒仓贰返那白唷?/p>

聽到亓官墨說的這種情況，折槍立馬就說到：“《只有我不在的街道》？不對，那部跟這個對不太上，更符合情況的應(yīng)該是《生活多美好》?！?/p>

恭先生問道：“那是啥？”

“《只有我不在的街道》是部日本漫畫，也有動畫，講時空倒流的。《生活多美好》是部美國老電影，講一個好人在圣誕節(jié)因為一件倒霉事即將破產(chǎn)而自殺，因為他覺得自己的一生沒有什么意義。上帝就派了個天使讓他去到了一個‘沒有他出生’的世界，讓他看看自己的一生究竟對別人造成了什么影響。挺好看的片子，雖然是黑白的，但近年有人修改出了彩色版本的?！?/p>

就在這時，廣播里的《平凡之路》放完了，結(jié)果里面居然開始播放英文版的《友誼地久天長》，然后播了兩句以后就變成了《難兄難弟》。

“額……這就是那部電影的片尾唱的歌?！闭蹣屄詾轶@訝地說了一句。

“為啥只有兩句？”恭先生嚼著奶茶里的珍珠，含糊不清地問道。

“因為我只記得兩句?！闭蹣屜壬f完以后恭先生“哦”了一聲，隨后車里沉默了下來。

一種尷尬的氣氛開始蔓延，恭先生喝完了奶茶開始咬吸管，試圖緩解一點尷尬。折槍試圖隨著音樂開始敲手指，隨后覺得這樣有些做作，又聽了下來，開始假裝認真開著這輛只要踩油門就可以走的車，并試圖扮得自己可以看清狂風(fēng)暴雨之下五米外就開始模糊不清的視野。

亓官墨也有點忍不住了，她自己平時是個高冷的人，找話題就不是她的強項，所以她對折槍說道：“找個話題?！?/p>

“??？為什么是我？我已經(jīng)五年多沒有跟陌生人進行過正常的交流了?！?/p>

“你明明是個話癆！”亓官墨指責(zé)到。

“我是話癆不代表我會說話啊，我到時候說一大堆你們不說話我不是很尷尬？”

“我們可以給你一點小小的回應(yīng)嘛，比如定時點頭什么的?！?/p>

聽到這個回答，恭先生吐槽到：“不會建議可以不建議。”沒等亓官墨反噴到：“有本事你來一個。”折槍也開始燃燒自己的吐槽之魂：“那更尷尬了?。∵@不是交流，請托啊這是?！闭蹣屜壬f了一大堆以后終于是沒有那么緊張了，他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社交類書籍，跟亓官墨說道：“你……說些你和我們之間故事，你是唯一一個認識我們的人，而且說完以后我們也有些共同話題可以討論了?！?/p>

“行……”亓官墨剛要應(yīng)下來，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印象中大部分四人一起的經(jīng)歷都是她們?nèi)齻€聯(lián)手來捉自己回去，于是她一改口風(fēng)到：“等左護法也上車了先，免得我待會兒還得再說一遍。”

二人一聽也覺得有理，都說：“行?！比缓笏齻兙陀殖聊?！

此刻是三人內(nèi)心都是刷著各種臟話的屏，還得是亓官墨再開口：“你們，說說自己的愛好吧?！?/p>

折槍心里想“怎么跟殺手行刑前問受害人有沒有做過虧心事一個語氣？”嘴上回應(yīng)到：“看書，網(wǎng)文、實體書、歷史靈異、愛情穿越、嚴肅爽文之類的啥都看。寫書也一樣，啥都寫，不過沒人看。”

恭先生說道：“我喜歡吃好吃的，玩游戲，一般是玩乙女或者養(yǎng)成類，偶爾打打競技。另外還有唱歌聽歌?！?/p>

“哦？平時主要聽什么？”折槍問道。

亓官墨莫名地產(chǎn)生了一種成就感，你倆終于要聊上了嗎??？

“k-pop，日語歌之類的?！惫壬f到。

“哦，我不聽。”折槍殺死了話題。

亓官墨聽得血壓微微升高，心里吐槽到“什么叫‘我不聽’??！你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問問對方有什么喜歡歌手或者曲子之類的更細致的東西嗎！發(fā)表一下對外語歌的看法也好?。　彪S后她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繼續(xù)面無表情的說道：“恭崽你之前不是還跟我唱《昭陽》的來著嗎？你應(yīng)該還聽古風(fēng)歌吧？”

這時折槍的眼睛微微亮了起來，好，亓官墨暗贊了一聲自己的操作。

“哦，哥們轉(zhuǎn)型了，老早就不唱古風(fēng)歌了，現(xiàn)在流行的聽得更多?！惫壬K結(jié)了這個討論，用一句話把折槍嚇得不敢開口。

“你們倆最大的共同點是都對如何一句話終結(jié)話題很有心得……不……天賦吧！”亓官墨心中腹誹……哦沒有，她直接喊出來了。

這下子給折槍和恭先生都整的惱羞成怒了，雖然是事實，但是有些東西就是只有自己才能說別人不能說。

“你不要憑空污人清白，你把我一個話癆逼到無話可說我覺得是你的問題。”

“哪里有！明明是你的話題太爛了！”

折槍和恭先生同時開始反駁，而亓官墨也不甘示弱：“還我的問題？右護法你要不要點臉，你現(xiàn)實中就是個話題終結(jié)者，只不過你話題換得快，一個沒了你又能說下一個這次不明顯。還有恭崽，我的話題爛有什么辦法，你行你上啊。我跟你說，你現(xiàn)實中也是……”憑著翻“現(xiàn)實”中二人的黑歷史，亓官墨以一敵二不落下風(fēng)，車內(nèi)開始了一段1V2的吵架，直到到北京也沒有安靜過。

其四

“北京這地方啊，大概是不像刻板印象里的那么繁華，但是確實早晨和晚上車水馬龍的都很繁忙，人也很熱情自來熟。

離我家不遠的地方也有農(nóng)村，我奶奶家在那里，過年的時候我會回去，如果比較意識流地說，我印象里最深刻的應(yīng)該就是過年時帶著塵土味的冷空氣、天上的煙花和大人們祝酒拜年時喧鬧的聊天聲?！?/p>

視頻中的少女一副很有畫家氣質(zhì)，感覺文靜又溫柔（和另一位的陰險嘴臉形成了鮮明對比），她回答著對方提出的“你對家鄉(xiāng)的印象”的問題，情緒上有些緊張。

“這位，就是我們的右護法？”折槍問道，此時的三人正站在一棟房子前面，亓官墨搜到了左護法在這個世界上的影像，讓恭先生和折槍輪流觀摩。

“沒錯，就是她?！必凉倌攘丝趧倓倧谋憷曩I的百事可樂，恭先生則左手拿著王老吉右手拿著百事可樂懷里還抱著一堆零食，用她的話來講“我都快掛了，一定要奢侈一點”。

“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跟我那次一樣？我提前提醒你一下，這位看上去是個大好青年，跟我這種常年帶有反社會情緒的邊緣人可不一樣。”折槍說道。

“我早就想好了?！必凉倌呛且恍?，然后跳上了窗臺。二人一看，忽然領(lǐng)悟過來，只要在這種還心懷幻想的少女面前露一手超自然本領(lǐng)，再加上亓官墨這顏值加成，豈不是十拿九穩(wěn)。然后他倆又想到：“喵的，對我怎么不用這一招?！?/p>

這下子底下就剩下他們兩個，鑒于兩人剛剛一起“并肩作戰(zhàn)”的經(jīng)歷，隔閡消除了一點。折槍拿起書來看了兩頁，完全看不進腦子里，深吸了一口氣，視死如歸地用飛快的語速說道：“其實，我好像聽過你的歌，那首《道寄江雪》，真的跟仙人一樣，聲音就像雪一樣清冷。還有你的《學(xué)戲》和《一曲相思》也很好聽的?！?/p>

恭先生吃的正歡，聽到這話也有點詫異，說道：“這么看來，其實咱倆還是認識的啊，不過是你認識我，我不認識你?！?/p>

“我這個人在網(wǎng)上留言都不敢，后面你六月初五生日時我想給你私信生日快樂來著，但到日子了又覺得跟你又不熟，好像又有點……反正最后怕了沒搞成。后面看到你直播了也沒敢點進去，我這個在評論區(qū)隔著時間都不敢說話，更別說隔著一塊屏幕互相聊了?！闭蹣層靡环N半死不活的語氣說完了上面這段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喜劇效果。

恭先生笑了笑說道：“其實沒事啦，就算我不認識你，我也是會很開心的。你這個人，活的真是小心翼翼啊，我這個人是玻璃心，也沒有你這么……謹慎的?！?/p>

折槍笑道：“反正我的人生都是這么活過來的，也不知道‘現(xiàn)實’里的我是走了什么樣的運，能跟你認識?！?/p>

就在這時，房子的門開了，一位身穿衛(wèi)衣+運動褲的標(biāo)準(zhǔn)宅女出場了，頭上還戴了頂畫家帽，頗有些怯生，正是左護法了。亓官墨緊隨其后，說道：“這兩個人，女的就是我跟你說的‘恭崽’，男的不重要……”

“喂！講不講道理啊！”

左護法看著這互動不禁“撲哧”笑出了聲，隨后意識到好像不太好，又立刻恢復(fù)了正常的表情。隨后亓官墨說道：“沒事，想笑就笑，姐罩著你，折槍不敢把你怎么樣，他現(xiàn)實里也是地位最低的，臟活累活可以無壓力的丟給他?！?/p>

折槍虛著眼，說道：“我怎么覺得，現(xiàn)實中的我好像混的挺差啊……”隨后他略帶好奇地問到：“她跟你說了什么？”

左護法那叫一個情緒復(fù)雜，是“激動中帶著禮貌、禮貌中帶著高興”，語無倫次道：“當(dāng)時π姐（折槍：喲，認識了不到五分鐘，就喊上姐了）跳上我家窗臺時我人都傻了，就是，突然看見一個一米八的帥姐閃現(xiàn)在我生活里！然后她很熟練地喊了我名字，跟我說我其實不是一般人，我平時雖然看一些動漫但我也知道那些展開其實不會發(fā)生在普通人身上，所以當(dāng)這種事發(fā)生的時候我是真的腦子宕機了，我還抱著警惕的心態(tài)問她是不是騙子，結(jié)果她很自信地一點點給我點破那些不合理之處，我天，那個壓迫感。雖然她的挑染和裝扮有點非主流，但是真的酷……”

折槍一路聽下來真怕她突然來一句：“π姐貼貼?！焙芎玫卦诒磉_上爆殺了另外兩個也對π姐的樣子很欣賞的不知名人士。

此時的外面已經(jīng)從天崩開始演變成“地裂”了，除了一些記憶比較深可以堅持的比較久的主路徑以外，其他地方已經(jīng)變成了《2012》或者《世界大戰(zhàn)》里的那種地貌（好吧也許有的新生代沒有看過這兩部電影，你們可以想象一下每片地都被毀滅菇炸過）。

土地的開裂成一種蔓延的趨勢，四人上了車以后就一路狂飆，這次左護法享受了貴賓的待遇，恭先生和亓官墨分別在左右把她夾在后排中間，喪失人權(quán)的折槍在前面當(dāng)司機。這個其實是出于關(guān)于四人在恭家地位的考慮……啊不是，是對于左護法剛剛加入進來，需要能夠跟每個人交流到的這種考慮。

“好了，π姐，人齊了，你可以說我們的故事沒有？”折槍終于也叫上π姐了，主要是現(xiàn)在世界的毀滅在視覺上非常驚人，他下意識就喊了個尊稱。

“急什么，左護法呀，之前老恭說出了她為什么創(chuàng)造我的理由以后這個世界的封鎖就變?nèi)趿?，因為老恭的封鎖消失了。而你現(xiàn)實里是給我畫肖像和照相的，那么你應(yīng)該只要說出你為什么這么干的理由，你的封鎖應(yīng)該也會消失。同理，折槍要說的是他寫文的理由。”亓官墨用快速但是字字清晰的語音說道。

“哦~”左護法感到有點壓力大，但還是試探性地說了句：“因為你長得好看？”在那一刻，空氣好像凝固了一秒，然后亓官墨說道：“不對，沒有用。”

左護法松了口氣，引得亓官墨心中吐槽到：“你松口氣干什么啊，對自己這么沒有信心覺得會是很膚淺的理由嗎。”

“你一點經(jīng)歷不說讓人家瞎猜嗎？說說我們之間的故事??！”恭先生催到。

“而且最好快一點，我們快寄了?！笨粗絹碓诫y開的路，折槍生無可戀。

“誒呀！煩死了，故事這么多，一時間你們讓我挑一個我哪里記得！”亓官墨惱羞成怒到。

“選你印象中我們第一次一起出現(xiàn)的那一個故事唄?！闭蹣屨f道，既然沒有辦法從心理、文學(xué)這些無法衡量的方面選，那就從時間角度選。

“第一次嗎？”亓官墨微微失神，隨后說道：“第一次，應(yīng)該是圣誕節(jié)吧?！?/p>

“哦？”三人異口同聲起了興致。

亓官墨嘴角抽動，說道：“你們‘哦’個鬼啊，那一年是我有記憶以來的第一年圣誕節(jié)，而且我已經(jīng)離家出走了，躲在一個小木屋里?！?/p>

折槍先生說道：“等一下，我開個BGM。”他打開了車載收音機，里面放的居然是《帶你去找夜生活》，而且聽了兩句以后恭先生驚訝到：“這不是我嗎？我唱過這歌？”

“這是我們其中一個的記憶里的應(yīng)該是，這不重要?！必凉倌又f道：“那時候我又沒什么朋友，真正認識的只有那么幾個，然后因為是離家出走所以我也沒想過會收到禮物。誰知道你們陰魂不散……”

“嗯??？”恭先生發(fā)出了一聲挑釁的聲音，亓官墨隔著左護法回以表情嘲諷。

“話說你為什么離家出走??？”左護法有點好奇地問道。

“記不清了，反正是老恭的錯。”

“?。?？”恭先生表示不能理解。

“你啊什么啊，右護法見風(fēng)使舵，得罪我他還不敢（預(yù)告：下半年估計就敢了，還是會被你卡脖子的那種得罪），左護法是在被你威脅的時候也是敢站我這邊的自己人，那把我逼到離家出走的肯定只有你一個了！”

“大概率是我干的我承認，但錯在不在我我就不好說了……”恭先生的語氣頗為陰陽。

“嘿，你都快掛了也要跟我斗嘴是吧？”亓官墨挑眉到。

“我可不怕……”

“好了好了，我們繼續(xù)聽故事吧，是我的問題，我不該問的?！弊笞o法頗為惶恐地打斷了二人的爭執(zhí)，總算把節(jié)奏拉回了正軌。

亓官墨喝了口百事可樂，說道：“誰知道啊，你們那是……”她想了想，繼續(xù)說道：“……鍥而不舍地想要和我一起過節(jié)啊。當(dāng)時我以為沒有你們了我可以過個清靜一點的圣誕節(jié)的時候，響起來一陣敲門聲。我打開一看，是右護法穿了一身奇奇怪怪的cosplay服裝……”

折槍忽然說道：“我盲猜是坎卜……”

“你不用說，這段因為過于冗長我把記錄里的描述刪掉了，我也不記得你穿的啥。”

折槍：￣へ￣

“然后看著禮物的份上我讓你進了屋子，在聊了兩句以后你把房頂打塌了。好呀，原來恭崽躲在我的房子頂上暗暗地偷聽呢，真變……”

“π姐你講話快點吧，沒那么多時間了。”折槍提前預(yù)防了下一次的吵架。

亓官墨“嘖”了一聲，繼續(xù)說道：“當(dāng)時你被抓包還在嘴硬，說什么‘來看看我孤家寡人過節(jié)會有多凄涼’真是笑死人了，你瞪我干什么？（左護法咳了一聲，讓二人冷靜了一下）不過就在我們快要打起來的時候，右護法開了句嘲諷，讓我們放下了對對方的偏見同時想干掉他，然后他就自裁了。（折槍先生：??？我干什么了？我們之間原來是這種氣氛嗎？恭先生：別吵。）接下來我們開始拆禮物，說起拆禮物這方面，恭崽你可真是氣死我了，寫了三句話來嘲諷我。那個時候左護法因為一些原因不能來，但她讓折槍稍了禮物給我……”說到這里，亓官墨特地轉(zhuǎn)頭對著左護法說道：“你給我送的是電吉他，后來你跟我說過，說像我這樣的帥姐姐一邊彈電吉他一邊唱歌會很帶勁?！?/p>

左護法眨了眨眼睛，心中五味雜陳到：“是嘛。”

亓官墨繼續(xù)說道：“然后還有一個送了我鍵盤的老恭粉絲，他不重要，就略過了吧。除此之外，就是折槍送的東西了。哦不對，還有我的恭崽給我私底下約了一套新衣服啊哈哈哈哈，被折槍捅出來以后還不好意思待下去帶著折槍逃走了，真是……”

“很好笑嗎？你有病?。　惫壬R了兩句，別過臉去，隨后又覺得，反正是那個世界的我的行為，又把臉別了回來繼續(xù)聽故事，問道：“那折槍送的什么？”

亓官墨說道：“圍巾，他親手織的?！?/p>

“嘶——”一陣剎車的聲音傳來，折槍停下了車，他問到：“只織了一條？”

“這倒不是，你織了兩條，另外一條給老恭了，我見她用過。還有你繼續(xù)開啊，這么驚訝干什么?！?/p>

折槍淡定的說道：“沒路了，等死吧。”

三人齊聲道：“?。?？”

眼見死亡來臨，三人……額……都挺平靜的，很難說是因為π姐帶來的安全感還是因為對自己的生命沒有一個實質(zhì)的概念。

車載收音機也停了，一直沒有歌出來。

亓官墨無奈地說道：“看起來恢復(fù)記憶是沒戲了，我的故事已經(jīng)講完了?！?/p>

“你不走？”恭先生問道，她記得亓官墨是可以走的。

“我走了豈不是看不到你害怕的樣子，反正時空管理局會復(fù)活我，死一次沒什么大不了的?！必凉倌琅f在嘴硬。

“好了，對于之前為什么幫我創(chuàng)作的問題，你們有沒有什么想法？說不定還可以搶救一下呢。”

左護法有些緊張，說道：“我說的可能比較慢，要不右護法你先來？”很奇妙，她突然覺得右護法這三個無比順嘴，其流暢程度只在π姐之下（其實還有一個恭崽，但她全程沒有叫出來）。

折槍表示：“你說的慢其實才應(yīng)該你先來，因為我可以說的很快，所以我最后來?！?/p>

左護法聽后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跟上學(xué)時演講似的，說到：“我這個人，生活不算特別好，但也絕對不算壞。有幾個固定朋友，有滿足自己愛好的條件，如果我把宅的愛好換成其他的東西，可能已經(jīng)是某些人眼中的現(xiàn)充了吧。

既然π姐你說我們的這個人生是現(xiàn)實的映射，那我就能大概了解我的心態(tài)了。我在這個世界里很喜歡看一些虛擬歌姬，想著某天當(dāng)個up主為她們做點事，但是又不知道從什么開始，畢竟給她們創(chuàng)作的有能力的人太多了而我既不會寫歌也不會板繪，就會顯得很透明。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要是可以稍微評論幾個字就會被記很久，肯定會就是找到了一種“啊，如果我喜歡這個歌姬，我就可以為她辦事”的感覺。接下來我也許會開始給她畫幾張圖。而這個歌姬的粉絲團里大家有寫文的有調(diào)教的，感覺這種粉絲小團體就會很團結(jié)，即使冷也會有人產(chǎn)糧。我想，如果有這么一個機會，真的加入了這么一個團體，那么我對那個歌姬的喜好，哪怕是時間久了事越來越多，也是完全不會削弱的。

大概就是這樣我也說不好，反正就是，可能在現(xiàn)實里沒什么特別的我收到了你的重視，以及，我很喜歡這個團結(jié)的氛圍，這種每個人都互相依靠的氛圍。啊，還有，我很高興你專門，對著我說話。總之，我就是因為這些喜歡的你，我因此想為你作畫?！?/p>

難為左護法說了這么一大段，亓官墨聽完以后，沉默了一下，隨后給她一個擁抱，笑道：“謝謝你，我也很喜歡左護法哦?！蓖瑫r心里開始盤算各種復(fù)活的方式。

“輪到我了是吧?！闭蹣岆y得坐直了身體，他從駕駛位上轉(zhuǎn)過上半身，說道：“我想了很多，但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講，我一開始為你寫作的理由肯定是只有一個的——你是老恭的女兒。誒誒誒！先不要動手，欲揚先抑好吧！但是！但是后面我肯定是改變了想法的，愛屋及烏也是有個限度的，所以我后面一定是找到了某種我給你寫作的意義。而這個意義，也許是因為，你會記得我。我在人世間體會過、最恐懼的事就是生死無常，我害怕在某一天里，悄無聲息地孤獨死去。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思想，因為我知道無論有沒有人記得，死就是死了，但寫作的出現(xiàn)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我在書里可以留下過去的一切，一個人、一只狗、一座城市、一段時光，但我留不下自己，寫多少也留不下自己。因為我自己，其實并不了解我自己。我沒有辦法把自己留下來，但你可以。你只要記住我就好。哪怕有一天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物質(zhì)滅絕了，關(guān)于‘折槍先生’的所有記錄都消失了。可是始終會有那么一個宇宙，那一個世界里，有一個叫亓官墨的時空修正員，在她的記憶里，曾經(jīng)有過那么一個人。

我想讓你記得我，這就是我為什么為你寫作的原因，亓官墨?！?/p>

折槍這段話后面明顯有些急了，因為土地快坍塌到他們腳下了，正好在折槍說完最后一個字以后，亓官墨說道：“等會可能會有點暈?！避嚨粝铝舜蟮氐牧芽p中，這個時候車載收音機倒是又工作了，播的正是之前的《昭陽》。

亓官墨把三人收進袖子里，開始靈魂回歸，封鎖的能量果然都沒了，正當(dāng)亓官墨開心的時候，這些能量忽然又涌上來把她的靈魂撞進了肉身里。

“搞什么啊！”

其五

亓官墨看到了一片黑暗，這個黑暗不是那種邪惡的黑暗，而是電影院沒開燈時幕布的顏色。

突然，“電影”開始了。

一個樣貌和身體都在時刻變化著的少女走到了黑暗中央，種下了一粒種子。隨后的日子里，有很多人都來給這顆種子澆水、施肥、唱歌、說話，而這些人來了又走亦或是，只有這個少女一直守在這種子的旁邊。

終于種子開花了，而且一開就是好幾朵，這吸引了不少人來看這幾朵花。就在大家都在欣賞的時候，忽然有一個黑臉的人走了過來，似乎對花說了什么，還去指責(zé)少女。這引得看花的眾人十分生氣，少女帶頭揍他，有好幾個也跟著揍，結(jié)果這個人還能還手，雖然力量很弱。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笑臉面具的人走了出來，他之前就一直站在少女的周圍看著，時不時走出屏幕外，但一直沒有靠近過。這次不一樣，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黑臉人背后，笑臉面具變成紅色，用一個極為陰損的招式讓黑臉人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灰溜溜地走了。

少女好像因此夸了笑臉人兩句，他從此以后就也守在這幾朵花旁邊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又一個帶著兜帽的人走了過來，這個兜帽人一來就對這朵花大嘉贊賞，并靠近聞了聞花香。看得笑臉人面具變紅了一會，但他還是先走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指了指少女示意對方收斂一些。

結(jié)果兜帽人卸下了兜帽，變成了一滴水的模樣，這下子笑臉人恍然大悟，略感羞愧。

后來，這花的周圍就一直有著這三個人，不論春夏秋冬，花開花謝。

電影完了。

亓官墨睜眼，看見了左右護法和恭先生。

“剛剛那個抽象玩意是誰的主意？”

恭先生和左護法指向折槍先生。

“真能怪我嗎？有些事不能明說，明說出來沒有那個味道。”折槍先生醉臥在地上，打著哈欠。

“所以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亓官墨質(zhì)問到。

“恭崽她……就是說，想讓你了解一下你自己的故事……”左護法飛快的移動到亓官墨身邊說道：“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怕你胡思亂想，以為我們真不喜歡你。”

“誒呦，沒有想到你居然最后才通關(guān)，真是令我失望。”恭先生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陰陽，亓官墨在熟悉之余感到一陣咬牙。

“真是標(biāo)準(zhǔn)的傲嬌?！弊笞o法不禁輕笑一聲，然后她看到了三個人同時看向她并發(fā)出“嗯？”的聲音，她心里直呼“好家伙都對號入座是吧?！?/p>

“所以總而言之呢，我們遇險是假的，但是里面說的話是真的，當(dāng)然了鑒于里面的記憶太羞恥，我們并不會繼承我們說了什么的記憶。不過效果應(yīng)該不錯，怎么樣，這是不是很有意義的一個七夕節(jié)？”折槍先生頗為賤格的問道。

結(jié)果恭先生倒是先回答到：“沒有意義，感覺跟睡了一覺一樣，我什么都沒有體驗到?！?/p>

“誒呦，你自己不愿意搞‘亓官墨傾訴大會演講’的，那只有這個了，我都說了，孩子要多跟父母溝……誒行行，別這樣看著我，我自裁好了吧，你們繼續(xù)?！?/p>

亓官墨七夕特別篇：沒有亓官墨的世界

（全文完）

后記：寫完了，我除了“寫完了”這三個字是當(dāng)時打下的以外，其他都是現(xiàn)在也就是八月二十一號的無所事事折槍所寫的，我已經(jīng)不記得當(dāng)時我想要說些什么了，如今略帶一點馬后炮地來說，這文章還大有可以進步的地方，但鑒于我這個人的憊懶，就讓這篇文章里的缺陷成為歷史里的遺憾吧（你倒是去改啊！混蛋?。┱媸强杀蓢@呀！最后祝大家七夕快樂，有情人終成眷屬，沒情人的你去海底撈吃頓好的吧。另外，常言道“今人不見從前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你，對就是現(xiàn)在在讀這篇文章的你，不管你是處于什么時間、什么目的，考古也好、無聊也罷，只要你是在七夕節(jié)，我希望你立刻上網(wǎng)去搜我的筆名！立刻！啊，如果這時候我什么都沒有發(fā)那當(dāng)無事發(fā)生就好了，但如果我發(fā)了類似秀恩愛的動態(tài)并且令你感到十分不滿的話，我對你表示嘲笑，嘿嘿嘿……最后祝我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