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期迷途同人】禁閉者回憶錄(3)
PART3 變亂
我要從入夜96年說起。會有很多人認(rèn)為應(yīng)該從99年說起,因為《西區(qū)治安條例》簽署于那年。但是,抱歉。這是我的回憶錄,不是狄斯城的編年史。 我十一歲,已經(jīng)能夠熟練地使用,拆解槍支,熟練地把飛到腳邊的手雷踢開或者扔出去。我在這些年的生活中,練就了遠(yuǎn)超同齡人的腿力。父親也有意的讓我練習(xí)腿上的功夫。比如跑的快一些,下跪麻利一些,踢人狠毒一些…… 96年7月16日,那場改變了一切的戰(zhàn)斗發(fā)生了。 “爸!爸!那幫黑幫又涌上來了!”我從屋子門口慌忙跑到二樓,喊著正在擦槍的父親。 “**的,這幫**就不能消停兩天?這條街又不靠近核心地段,他們**的搶什么!”父親罵罵咧咧的站起身,往散彈槍里塞了兩顆散彈子彈,又往口袋里揣了幾發(fā)子彈,沖下樓站到緊閉著的門前?!俺鹦?,老法子!”“哦,好?!蔽铱觳阶叩蕉堑拇皯羟埃嗥鸱旁谀堑哪竟?。我的任務(wù)是負(fù)責(zé)把飛進(jìn)來的手雷打出去,至于炸到誰那就不是我們能管的著的了。黑幫混戰(zhàn)亂得很,沒人會注意到一枚從天而降的手雷來自哪里。什么?你問我為什么不關(guān)窗戶或者擋上窗戶?我們連一樓外墻的洞都是勉強(qiáng)堵上的,哪還有東西來堵窗戶? 還是那兩個陰魂不散的黑幫,岡薩雷斯和柳生。一伙瘋子,一伙魔鬼?!傲男♂套觽兟牶昧?!啊哈哈哈,這片街區(qū)歸我們管了!你們識相點,趕緊撤出去,還有的活!嘿嘿嘿嘿……” “放屁!這片街區(qū),是我們的!誰都搶不走!”柳生的混蛋連說話都說不利索,陰陽怪氣的讓人心煩。 我看見對面的樓房里有人影閃動,那是我們對門的鄰居,他們也在準(zhǔn)備作戰(zhàn)。我們的槍是打掃黑幫戰(zhàn)場偷來的。岡薩雷斯的人喜歡用散彈槍,柳生的多是小手槍或者左輪手槍,紅隼的以突擊步槍居多,偶爾也能找到一把帶著鏡的上等槍。萬靈會那幫**手里就沒有一把槍,這是我們所有人都不喜歡的黑幫。沒槍叫什么黑幫嘛!連被搶的價值都沒有!除去這幾個比較有特色的黑幫,別的黑幫大多連槍都湊不齊,只能窩在一小塊地方收點保護(hù)費。 “開打了開打了”父親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街道瞬間變成死亡和慘叫的樂園,槍聲和爆炸聲不絕于耳,簡直能把人耳朵振聾。街道上的黑幫也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兩邊的距離越來越近,岡薩雷斯出色的單兵作戰(zhàn)力也開始顯現(xiàn)。一個岡薩雷斯的人沖進(jìn)柳生的陣型里,柳生就要四五個人去對付。但是岡薩雷斯終究是人數(shù)少了些,逐漸被柳生趕出了戰(zhàn)場。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后,這場戰(zhàn)斗才逐漸結(jié)束。在這不到200米的狹窄街道上,岡薩雷斯留下了40多具粗壯的尸體,柳生則留下了將近一百具尸體。柳生贏了,但是代價慘重。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留下滿地的血跡和彈殼,街道邊破敗的房屋,很多屋子里也躺下了幾個人。這些倒在房子里的人不是兩大黑幫的人,是我們剛剛還互相打招呼的鄰居。 按老規(guī)矩,鄰居死后,直接火化,槍支彈藥由鄰居瓜分。死人沒必要再擋著活人往前走。 我盤算著我們能弄到多少彈藥——趕在治安局的渣子們前來搜刮戰(zhàn)場之前。他們會帶走所有能看見的武器彈藥,然后轉(zhuǎn)手高價賣回黑幫。甚至很多黑幫的武器供給就是由這幫渣子承包的。尤其是小黑幫,沒有勢力,只能去買治安局的高價武器,勉強(qiáng)維持戰(zhàn)斗力,在互相吞并中尋求發(fā)展。 我盤算了一會,感覺這次至少能拿回來兩桿散彈外加極度稀缺的50多發(fā)散彈槍子彈。這種子彈幾乎是被岡薩雷斯壟斷的。誰想另辟渠道弄子彈,就要吃岡薩雷斯的子彈。他們?nèi)耸巧?,但是他們家里有一座異方晶礦,請得起雇傭兵。沒多少黑幫膽敢惹上岡薩雷斯。至于柳生,我主要是相中他們的那把長長的佩刀,看起來帥氣得很。就是配上柳生那一臉鬼樣實在是沒什么欣賞價值。我超希望父親能順回一把長刀的…… 沉浸在幻想中好一會之后,我再一低頭看向街道,父親呢?他平時都會第一個沖出去搶子彈的啊?今天怎么這么不積極!?我趕忙跑下樓,屋門已經(jīng)碎了一半,另一半在“吱嘎吱嘎”的晃動。那一瞬間,我的腦子是空的。父親,不會是死了吧?“爸!爸!你哪去了!別嚇唬我啊你快點出來??!爸!”我慌了神,忙大叫著沖出屋子,到處尋找父親的蹤影。但哪里找得到?要是被手雷炸到,能留下一塊尸體都要燒高香。柳生為岡薩雷斯特制的大號手雷甚至能把車炸碎,那幫畜牲從來沒用過人招!“臭小孩別喊了,等會把治安局招來誰**的都不好過!”“不就死個人,多大點事?”“就是,在這個街區(qū)住的,哪個家里沒死過人?”“要不怎么說還是小娃娃嘛,見不得這些”“別說了別說了,趕緊撿子彈,回家都藏好啊,別讓治安局那幫孫子翻出槍彈來,要不然都得死!” 這就是辛迪加人。熱烈,但也冰冷,麻木。 我雖然是個孩子,但是在所有人眼里,辛迪加沒有“孩子”這個名詞。孩子們可以博取那些跑來辛迪加搞什么投資的新城傻*富翁的同情,賞點小錢,或者偷他一手,弄點好東西回來。孩子在辛迪加,只是用來牟利的工具而已。每個辛迪加的孩子,都遲早要經(jīng)歷這些,然后變成一個利用其他小孩的大人。這就是辛迪加人啊,對生存的渴望和對金錢的欲望交織在一起,就能讓人變得恐怖至極。 可那時的我懂得什么呢?一個11歲的小娃娃,能對親人的死亡死亡有什么概念呢?哪怕是父親這些年來不停的教育我關(guān)于死亡的事情,我仍舊無法擺脫這種情感??謶??憤怒?不甘?我不知道這種情感到底是什么。我只記得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悠悠蕩蕩的走到了不知是哪個地方,然后,碰到了治安官的隊伍。當(dāng)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jīng)被一個治安官壓在地上,還有一個治安官很明顯被我踢了一腳,正跪在地上捂著褲襠?!靶?**還**挺能打啊是不是?來,*的,叔叔我?guī)慊鼐肿哟颍 彼麄兌挷徽f,直接把我定義成黑幫帶回局子,準(zhǔn)備拿我向我的家人討要贖金。 可我哪還有家人?我哪還有家?當(dāng)我被關(guān)進(jìn)牢籠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這兩句話。我沒有家人了,我沒有家了。家是什么?是避風(fēng)的港灣?是親人所在?是沒有苦難的地方?是讓人能夠休息的地方?如若“家”只是如此定義,那辛迪加人的家,在西天。 給我個痛快吧。 我坐在牢籠的一角,不停的祈求著,麻煩誰能過來,干凈利索的給我一槍。我真的不想在一個沒有父親的辛迪加活著。那些治安官喝著小酒唱著歌,時不時挑逗一下我這個小孩。我突然意識到,我應(yīng)該慶幸自己沒有在那個房子里被抓到,要是那些彈藥被定義成我們私藏的,那我可能要在這里被折磨致死。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又開始慶幸自己能活著,又開始想要活著。也許,是因為我看到了對面牢房里面的一灘已經(jīng)發(fā)黑的血跡? 幾天之后,我被扔了出來。那幫混蛋發(fā)現(xiàn)我毫無利用價值,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錢。他們就拎著我的后脖子就像拎著小雞仔一樣把我扔到了大街上,還要正氣凜然地說上什么“你刑滿釋放了,好好做人”之類的屁話。好好做人,是做一個能被他們隨便剝削的慫包嗎? 我便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中,走回了那棟房子。屋內(nèi)早已亂得下不去腳。槍支彈藥什么的,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要么是那些鄰居拿走的,要么是治安官搜走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反正他們沒人會把武器還給我。走上二樓,父親的那本相冊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地上,等著我翻開一樣。我看完了那本相冊,抬起頭才發(fā)覺已經(jīng)是晚上了。肚子餓得咕咕叫,但是哪來什么吃的?。吭缇捅粍e人都搬走了。我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生存”。生存,就是在饑餓中,尋找食物。我離開了那片街區(qū)。在那里,沒有給我的食物,沒有給我的槍。我只能去更混亂的核心街區(qū)。那里的黑幫更多,犯罪更多?;蛟S,我能加入一個犯罪團(tuán)伙,加入一個黑幫,混口飯吃。當(dāng)然,也僅僅是混“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