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魯斯叛亂)《繼承者》(短篇)
深淵的訪客將會到來。痛苦的祈禱會前去召喚??杀钠矶\將建立橋梁。狂熱的信仰會打開大門。既然得到了啟示,托奎爾.埃利法斯就會服從?!督ㄖ熤浮防镌趺磳?,懷言者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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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彼嬖V他的同伴?!昂芸?,我們就會投身于獻祭,并完成自己的任務(wù)。到那時,我們將會獲得一份永恒的饋禮和一份夢不可及的榮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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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法斯身著金紅兩色的戰(zhàn)甲——舊軍團的原樣被層層琺瑯掩蓋,就像舊的儀式被新的圣禮所取代一樣——埃利法斯是重生后的第十七軍團的輝煌和慶典的縮影。新的涂裝抹掉了他舊的軍銜,但一個見證方舟戰(zhàn)團的紋章,卻出現(xiàn)在了黃金與紅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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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戰(zhàn)團長了。很快,埃利法斯就會更盛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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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一根巨型釘錘,既是權(quán)杖也是武器。被穿洞的棒頭上飄著一團深紅色的香云,甜美的芳香中又帶著一股苦澀的回味。那團香云所散發(fā)出的氣味,有著一種可讓人甚至是阿斯塔特都能陷入輕微快感的特制化合物。近乎持續(xù)的吸入讓埃利法斯變得焦躁不安,使之瞳孔都放大到近乎兩眼發(fā)黑的程度。埃利法斯并不安分,他的目光左顧右盼,在權(quán)杖柄上彎曲的手指,擺弄著掛在他臀部的手槍的蛇皮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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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法斯漫游的目光掃過他建造的大廈,在他說話時忽略了他的兩個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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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是我們一生中最偉大的時刻。我們將會有新的使命,加倍努力以迎接變革時代,。一個帝國變成了廢墟,成為了虛空的祭品。五百世界血流成河,戰(zhàn)火紛飛,為我們的尊主報完了血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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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夠,繼承者,”阿克頓咆哮道。和他的指揮官一樣,凱瑞爾.阿克頓也穿著新的軍團制服。在他的長棍上,一個由八個鍍金頭骨制成的圣像,被鑲嵌在了鍍銀大腿骨的八角形上。當他說話時,掌旗官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一千個世界也無法修復(fù)這樣的傷害。這道傷口深扎于我們的靈魂,是任何藥膏都無法觸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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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十七軍團的戰(zhàn)士身披軍團的灰色原甲,他的戰(zhàn)甲表面附有獻給帝皇的經(jīng)文符記——現(xiàn)在很多都被劃亂,并加入了很多巧妙的修改,祈禱變成了侮辱,祝福變成了詛咒。雖然從外表上看,戈瓦爾·約特是三人組中變化最小的,但在對洛加和科爾法倫作品的學(xué)習(xí)上,他是三人中研究最深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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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埃利法斯的能量和遠見使惡魔神殿得以存在,但它實則是被約特的知識與計算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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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法斯一言不發(fā),他欣賞著他們的奴隸所建造的建筑,被它的宏偉壯觀而窒息。如果仔細去看他的話,他的眼睛里可能還會有一絲濕潤的微光,盡管他會聲稱這只是克洛諾斯之陽的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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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潔大教堂高聳入云,高達200米,建于戴莫斯半島上被那片夷為平地的提斐德斯城廢墟之上。盡管他們從宮廷,稅庭、元老院和公共場所掠奪來的石料構(gòu)成了它的地基——但這座大廈真正的美麗之處則是位于建筑內(nèi)部的人體材料。他們?yōu)榧o念虛空之神所做的犧牲將永世留存,這對于愚昧的凡人來說是一個不朽的結(jié)局。埃利法斯看著他們的遺體,有一瞬間,他幾乎是在嫉妒他們那股永恒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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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完好無損地被保存了下來,尤其是那些最年輕的,他們的皮膚像雪花石膏一樣,他們無辜的面孔仰望著天空,表情充滿了幸福的痛苦。當他閉上眼睛想象他們的樣子時,埃利法斯聽到了絕望的崇拜尖嘯,這些尖叫聲被困在透明的漆面里,一千個印于其中的小天使之像在巨大的壁柱周圍排列成一個緊密的螺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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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死叫合唱在聽覺的邊緣振動著,雖不為世俗所聽,卻在至高天上投映出了一個清晰的信號。它會把埃利法斯的消息帶到虛空深處,偉大尊主的恩惠將會像甘露一樣降臨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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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九千個被束縛在這座威嚴之殿的靈魂,已經(jīng)變成了一副副骨瘦如柴的軀殼。在這些骸骨中,只有三千具是完整的,它們被巧妙地排列,就像一隊在跳舞作樂中升入天堂的死人之列。
藝術(shù)歸于埃利法斯,但精確地計算著每架骸骨的擺放角度則是戈瓦爾的功勞。在二者之間,他們結(jié)合了非物質(zhì)的科學(xué)與美學(xué),在日常與神圣、真實與虛幻、凡界與扭曲之間找到了一種神秘而又可行的平衡點。底層的民眾通俗地稱其為金門,這是一種粗魯?shù)奈裾f法,但卻起到了作用。神廟一旦被激活,那它將會連接上虛空之神,為那些建造了這樣一個奇跡的人給予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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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剩下的尸體中,除去八個之外,其他的都不過是些用來在亡人之列前鋪路的頭骨,并在這個神秘的舞臺上充當他們頭上的神圣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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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印有原始之陽的阿奇頓戰(zhàn)旗是這一切的結(jié)尾,它將在被需要的時候被放在紀念碑上,成為深淵來客所有力量的引雷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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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橋梁就會建成,路也就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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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古塔都在跳動著潛在的能量,默默地與受祝福的死者的靈魂一起歌唱。埃利法斯只能想象,當這座神秘被賦予神力時,那會是什么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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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重新欣賞了這個角度奇特的建筑的奇妙怪異的線條和匯合處。在一些地方,它似乎是由肋骨組成的牙齒,在其他地方,它就像星星之間的溝壑一樣平坦光滑,漆黑的大理石似乎在吞噬著他的目光。橢圓的螺旋物和串聯(lián)的幾何體將他的視線引向奇怪的方向,即使擁有被強化過的平衡感,埃利法斯依然感到暈頭轉(zhuǎn)向。迅速縮小的塔尖,在陰天的映襯下,以令人眩暈的速度將人引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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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它還沒有完成。一個由木制塔樓和甲板組成的腳手架通過繩梯連接起來,從狹窄但高聳的建筑上不可思議地突了出來?;喓椭Ъ芟裰┲刖W(wǎng)一樣懸于其間,用來將巨大的玄武巖和花崗巖、砂巖和大理石塊從塔底移到它們的最終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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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七十三名石匠組成的團隊負責石塔的建設(shè)--其中的大部分人更愿意按照約特的計劃來建造石塔,而不是成為它身體的一部分--每塊磚都被染成了淡紅色,以祭品的鮮血來涂抹自身。它們通過混入了骨灰增稠的砂漿固定,這些骨灰同樣來自于祭品。數(shù)以千計的人在絞盤前辛勤工作,將巨大的石板和磚塊搬到合適的地方。他們在沒有安全帶或繩索的情況下工作--在過去的兩天里,有一百多人摔死了,還有同樣多的人被搖晃的磚塊壓在越來越高大的石墻里,或被折斷的腳手架砸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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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克洛諾斯的十萬靈魂為了虛空更偉大榮耀而放棄了他們乏味的凡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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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中最后一個觀看這一雄偉事業(yè)的是沃斯提加-卡塔克-埃雷斯。他比埃利法斯稍矮兩三厘米,但肩膀和胸部則比他更寬厚。他的戰(zhàn)甲上有一著層砂質(zhì)白陶的拋光,這與他的藍鋼護手和鎧甲形成了鮮明對比。在他的肩膀上,一對黃銅鑄成的大顎正包圍著一顆行星,這是第十二軍團的紋章。如果人們不能從這件戰(zhàn)甲的涂裝和團徽中看出他的忠誠,那么他那剃了一半的頭顱就能充分地證明這一點,吞世者左邊的頭骨上嵌滿了暴露的金屬植入物。那是一個可以抑制情緒和并促進腎上腺素分泌的裝置,埃雷斯和他的吞世者兄弟將其稱為 "屠夫之釘",并似乎對他們的大腦被篡改的事實感到一陣奇怪的自豪。對埃利法斯來說,這種機械性的干擾違反了肉體與靈魂之間的聯(lián)系。但他還是很聰明地沒有對這位喜怒無常的連長造成什么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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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雷斯雙手叉腰地站在那里看著神殿。他的胯部掛著兩把彎曲的鏈鋸劍,戰(zhàn)甲的右臂上安裝了一把爆彈槍,與一個經(jīng)過改裝的彈藥背包相連。肘部和膝蓋處的戰(zhàn)甲,以及他的靴子,都加裝了特制傾斜的鋸齒刀刃,使他能夠在近身戰(zhàn)斗中以胳膊和雙腿腿展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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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要所有尸體的目的嗎?'吞世者問道。他把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向埃利法斯。“這丑的要死,你為什么要建造這樣一個可憎的東西呢?它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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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用”?約特冷笑著,在埃利法斯回答之前就轉(zhuǎn)向了吞世者。它是個渠道。它可以吸收。它可以放大。它也可以讓自己扭曲。它能獲取另一個領(lǐng)域的能量,并通過一個復(fù)雜的傾析系統(tǒng)和符文的神秘節(jié)奏將它們盤旋起來,直到它創(chuàng)造出一個濃縮的非物質(zhì)模板,這個模板來源于與半標度下降裂縫相連的四開勢。這是一種史詩般的自然構(gòu)造——那些你認為丑陋的物理屬性被一種相反的美麗但無形的平衡和超自然的準確性和功能的平衡所反映。就好比你正看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而在抱怨它的邊幅有些粗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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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住呼吸的約特轉(zhuǎn)身看向他的作品,顯然還想繼續(xù),但此時的埃利法斯卻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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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既是燈塔,又是橋梁,也是門戶,兄弟,”他說。他理解同伴的挫敗感,但激怒他們的盟友對誰都沒有好處。試圖向埃雷斯的純軍事頭腦解釋神廟獨特構(gòu)造所帶來的美學(xué)相互作用,就像向盲魚描述彩虹的光輝一樣。他激動地揮動著一只手,掙扎著尋找合適的詞語來表達這種多維度的優(yōu)雅?!八恰仁切攀褂质切畔?。既是傳令官又是號角,既是奴隸主又是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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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埃雷斯說著一邊用一只手的手甲敲起了胳膊,一邊又看了看那座巨大的石塔?!拔疫€以為那是某種傳送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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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法斯內(nèi)心對埃雷斯那簡單的世界觀感到厭惡,但還是勉強笑了笑。以示贊成。“從一個非常遙遠的角度來說的話,它確實是一種傳送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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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yōu)槭裁葱枰@種東西呢?埃雷斯問。他張開雙臂,朝周圍做了個手勢。泰菲德斯本地以及距它五公里內(nèi)的任何地方,都已經(jīng)只剩下荒涼的廢墟?!澳阌卸倜麘?zhàn)士。我有這個數(shù)的5倍??肆_諾斯的人民支離破碎。我們需要一個巨大的神秘傳送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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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羅諾斯只是計劃中的一步,是實現(xiàn)更偉大目標的手段。當虛空之神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時,我們將迎來新的黎明。忘記那些簡單征服的野心吧,埃雷斯。不光是基里曼的地盤,帝皇所有的領(lǐng)地都將是我們的。我們的目標不是打敗任何一個組織,而是為帝皇對我們軍團的背叛展開復(fù)仇。我們不會再被當成傻瓜,我們的兄弟們不會再為了一個冷漠神靈的高貴而犧牲。我們不需要再為卑微的人類服務(wù)而蒙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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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塔樓能做到這些,是嗎?”他聳了聳肩?!澳阋趺磫铀?”
“所有的交易都是有代價的。它是用鮮血、汗水和辛勞換來的?!?/p>
"我看到了許多辛勤的汗水"。埃雷斯說著,兇惡地咧嘴一笑?!澳闶裁磿r候需要更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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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他們的計劃成功了?”霍達爾·阿魯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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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雷斯的這個副手看起來不怎么相信,因為他當年曾與他們兩人一起坐在阿基里斯式蘭德突襲者后座的控制站研究軌道傳感器的掃描作業(yè)時。這是一輛珍貴的指揮車,在十四個標準年前,由帝國之拳的阿曼杜斯·提爾所贈,當時他們一起在瓦勒斯峽谷作戰(zhàn)。當阿魯卡試圖堅持要埃爾斯在和伊利法斯在撤離時放棄這輛車的時候,他當場殺死了諾達斯·維爾連長。
這是他更忠誠于自己的一個很好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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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埃雷斯承認道。他一邊繼續(xù)工作著,一邊把掃描儀的數(shù)據(jù)讀了回來?!拔页姓J,當艾利法斯堅持讓那些極限戰(zhàn)士乘坐那艘亞空間拖船逃離克洛諾斯時,我從一開始就對這種行為深感困惑。把他們放跑本就是個蠢到家策略,因為他們無疑會把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告給他們的指揮官。我認為,極限戰(zhàn)士肯定會組織反擊,而我們現(xiàn)在缺乏能迅速結(jié)束占領(lǐng)行星的戰(zhàn)爭資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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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魯卡點點頭?!拔矣X得你當時的外交策略很反常。你應(yīng)該把那白癡的頭砍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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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隆的囑咐非常明確,我的兄弟。我們要全力配合洛嘉的子嗣們。(即使)我們被這個滿嘴跑火車的瘋狂信徒所累,也改變不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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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傲慢,連長。他跟我們說話時就好像把我們當成傻瓜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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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說的沒錯,要不是原體的要求,我早就想當場了結(jié)了他。但你必須記住,我的兄弟,言語非同尋常。他用手指輕敲他的植入物。憤怒招致憤怒——那是為我們挖好的陷阱。我之前警告過你,我們不應(yīng)該把殺戮的天賦浪費在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上。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我們必須要殺伐果決。無恨無悔亦冷酷無常。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釘子會有所緩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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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吞世者,你非同一般啊,連長。很少有人像你一樣對釘子有這樣的看法。”
“這就解釋了為什么我一直和這些口齒不清的傳話白癡在一起,而不是和我們的安格隆大人并肩作戰(zhàn)?!?/p>
埃雷斯停頓了一下,他檢查了一眼軌道讀數(shù)上的計時標記。已經(jīng)有四個小時了。
為什么伊利普沒有早點釋放他們?
“許多人認為我是個傻瓜,我的兄弟。他們的尸體已被遺忘。當以埃利法斯無話可說的時候,他就會招致災(zāi)難,但他知道他需要我。我是否相信他偉大的神廟會帶來拯救者并不重要。他相信這一點,這使他對我們感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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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些時間代碼,”阿魯卡說。極限戰(zhàn)士的反應(yīng)部隊一定已經(jīng)進入了防御站的射程,但我們沒有收到防御站開火的消息。讓他們在毫發(fā)無損的情況下登陸這近乎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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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我們只是無知的戰(zhàn)士,我的兄弟,”埃雷斯說。他把讀數(shù)前繞,指著屏幕??战荡驌羝仍诿冀?。讓他們的血流在我們的土地上,這就是懷言者們所希望的。在軌道上殺死并讓讓他們以原子狀飄散于虛空之中,對我們的熏香同伴來說毫無意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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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雷斯轉(zhuǎn)過身,打開阿喀琉斯號的攻擊舷梯,讓陽光填滿了內(nèi)部。他大步踏出,阿魯卡跟在他后面,他抬起頭來。天空中有一絲警告的閃光——任何沒有經(jīng)驗的菜鳥都不會注意到空投艙下降時發(fā)出的第一道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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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周圍排列著他的一千名戰(zhàn)士,駐扎在圣殿內(nèi)和周圍。八座類似地堡的建筑物通過人工堤道與塔相連,并相互連接,守衛(wèi)著通往主門樓的通道,形成了尤斯所說的“深淵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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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埃雷斯來說,這只是一條方便的防線。吞世者小隊駐扎在防御工事和廢墟中,遠離了那座怪誕的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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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xiàn)在正看著它。建造工程于五天前完成,在他第三次收到埃利法斯的確認后,極限戰(zhàn)士已經(jīng)返回,而即將到來的特遣艦隊無論大小都只有兩艘戰(zhàn)艦。如果極限戰(zhàn)士認真對待克洛努斯的威脅,那懷言者和吞世者很可能會面對數(shù)千名戰(zhàn)士的攻勢,而不僅僅是半個連隊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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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了,”他通過通訊器警告他的軍團士兵,拔出他的鏈鋸劍。'記住懷言者的要求。只在圣殿的范圍內(nèi)殺戮。放一些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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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低聲音對阿魯卡說道。'一艘戰(zhàn)斗駁船和一艘打擊巡洋艦。最多不過五百名軍團士兵??磥戆@ㄋ沟膽?zhàn)術(shù)得到了回報。隱瞞我們的存在導(dǎo)致敵人低估了奪回克洛努斯所需的力量?;锫淖铀民R上就會受到熱烈歡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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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違背了我所知的所有軍事本能和訓(xùn)練,愿意將敵人留在后方。”阿魯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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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相信懷言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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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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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讓埃雷卡大吃一驚,倒不是因為這是個糟糕的問題,而是因為他之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花了一些時間才想出一個合適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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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如果我們做不到,那么這項任務(wù)的整個努力都會成為埃利法斯虛榮心的紀念碑,僅此而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將親自把他的頭顱獻給安格隆。
阿魯卡點了點頭,默默地接受了連長的智慧。他戴上他的頭盔,它的面板在鼻子和左眼部位上涂了一個紅色的手印。這曾經(jīng)是阿魯卡在伊斯塔萬擊倒第一名暗鴉守衛(wèi)留下的血跡,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血跡已經(jīng)干涸并剝落,因此他決定以更永久的方式紀念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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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軍團里唯一一個這么做的,其他人身上也有各種矯揉造作的裝飾,其中不乏更加令人不安的東西,這些裝飾正悄悄地穿過軍團的藍白戰(zhàn)甲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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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雷斯并不介意這些在戰(zhàn)甲紀律上的失誤。戰(zhàn)士們沒有足夠的動力團結(jié)起來。四十多天來,他們沒有收到原體的任何消息,也沒有收到軍團指揮部的消息。埃雷斯連長的出現(xiàn)提醒了他們,他們是吞世者,他不會因為評論他的戰(zhàn)士們涂鴉的戰(zhàn)吼和附加裝飾而冒兵變的風(fēng)險。
即將到來的空降艙和登陸艇燃燒的火光越來越亮。
“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覺,”阿魯卡說。
“你指什么?”
'在沒有釘子的情況下進行空降打擊。當我登上飛船時,我總是會斷片,毫不擔心會從軌道上墜落到敵方陣地的危險。馬庫拉格的子嗣們清楚地知道他們在做什么。自始至終?!?/p>
埃雷斯沒有回答。隨著戰(zhàn)斗的臨近,他的植入物開始對他的生理和大腦活動的變化做出反應(yīng)。他的腎上腺素激增已經(jīng)被他的星際戰(zhàn)士增強所提升。最重要的是,屠夫之釘在他的腦海中滋滋作響。
他顫抖著咧開牙齒,壓抑著咆哮。這種感覺來的太快了。
正確使用屠夫之釘?shù)年P(guān)鍵是不要成為一個沒有頭腦的殺手,就像他的軍團中的許多人允許的那樣。有一種技術(shù),一種可以遵循的模式,可以讓植入物的效果在恰當?shù)臅r刻達到頂峰。訣竅是阻止上升到浪潮的頂端,然后讓自己完全屈服,抵達忘我的境界。
他知道殺戮的欲望一定在他的戰(zhàn)士們的神經(jīng)中燃燒,但他們抑制住了他們的怒火。沒有一道爆燃束或爆彈射出來迎接正在下降的敵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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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人抵抗的情況下,極限戰(zhàn)士降臨到克洛努斯的地表,三十個空降艙擠滿了復(fù)仇的戰(zhàn)士,另外十個向周圍的廢墟發(fā)射了一批導(dǎo)彈和等離子炮彈。盤旋時的炮艇撒出了雨點般的火力,擊中倒塌的墻壁和地堡的加固鋼筋混凝土。
“時間到了,我驕傲的世吞者們!” 發(fā)起宣告的埃雷斯,用他的臂甲爆彈開始了還擊,而阿魯卡則從是用雷火加農(nóng)炮和多管熱熔槍中來釋放死亡?!白寯橙酥牢覀兊姆磽?!”
吞世者從數(shù)十個掩護位置涌出,爆彈槍和手槍狂吠,被駐扎在神殿下層謀殺洞口的懷言者的重武器火力掩護。
突然被一大群敵人包圍的極限戰(zhàn)士試圖拉回防御陣型,頭頂雷鷹的火炮因雙方之間的短距離而沉默。埃雷斯跑了進來,當一名向他沖來的極限戰(zhàn)士中士射出的爆彈在他的胸甲上炸開時,他手中的鏈鋸劍轟鳴了起來。
中士一手拿著一把羅馬短劍,另一只手拿著手槍。鏈刃的鋸齒斬斷了他持劍的手,披甲的手指散落一地。埃雷斯的另一件武器劈開手槍的槍管,引爆了槍膛中的爆彈。因此而慌亂的中士往后退了一步。埃瑞斯扯回了兩把鏈鋸劍,將它們刺入極限戰(zhàn)士的胸膛,旋轉(zhuǎn)的利齒咬破金色的紋章和藍色的陶鋼,直到把骨頭和器官攪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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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雷斯感到一陣震動,因為他的屠夫之釘正對他周圍展開的大屠殺作出反應(yīng)。他咆哮著,環(huán)顧四周時倒吸一口涼氣。
兄弟相爭。問題不大。
與他的軍團兄弟作戰(zhàn)是最終的考驗。如果他比他們中的佼佼者更強大,那么除去原體本尊,銀河系中沒有其他人可以威脅到他。
他揮舞著致命的弧線——時而交匯,時而分開——用他臂甲上的爆彈槍齊射來打斷敵人之間的靜止時刻。
隨著每一人死亡,他的戰(zhàn)士精神都變得更加充實,釘子的效果也變得更加強大。他的視野開始泛紅,因為戰(zhàn)斗刺激物在他的身體中流動,威脅著要爆裂他經(jīng)過基因改造的血管。
除了眾所周知的戰(zhàn)斗快感之外,還有別的東西。他殺死的每一個敵人都有一種釋放的感覺。每一個隕落的極限戰(zhàn)士,都伴隨著一股力量的涌動。它和鮮血一起沿著他的刀刃徘徊,在他的知覺邊緣蒙上一股瘴氣。
每一個死在他身邊的吞世者也是如此。埃雷斯幾乎可以感覺到一些短暫的東西,就好像他們的本質(zhì)逃離了他們分裂的身體,試圖翱翔,但卻被惡魔神堂的束縛所困。當他將下一個對手斬首時,他突然想到,也許埃利法斯想把他當傻子耍,引誘他為了某個更大的目標而犧牲他的戰(zhàn)士……
釘子上升到了完美的音調(diào),原始的野性和現(xiàn)代的理智在一個無限小的平衡點相遇。
一切都清晰明了。每一滴飛濺的血,每一個在劍刃上的鋸齒,他盔甲上的每一道劃痕。他看到了爆彈的爆炸聲和他們身后的推進劑痕跡,透過靴子感受到了阿魯卡的雷火炮炸響在地面的震動,他聞到了血腥味,嘗到了空氣中的汗味。
在絕妙的一瞬間,他在懸崖上搖搖欲墜,竭盡全力保持理智,在他欣喜若狂的成就時刻(感覺自己)超越了所有其他生物。
然后他從山頂滑落,被拖入無意識的憤怒之中,所有宏偉計劃和潛在背叛的想法都被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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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塔底上方幾米處的一扇斜窗里,埃利法斯聽到了埃雷斯的咆哮聲。吞世者散發(fā)出了一股模糊的死氣,他的盔甲上布滿了鮮血,他一路殺入了極限戰(zhàn)士的核心。
但是,盡管第十二軍團不計后果地襲擊了基里曼的子嗣,埃雷斯還是忠于他的計劃。他在一條通往惡魔圣殿的道路上部署了他的戰(zhàn)士,極限戰(zhàn)士們沿著這條軸線自然地移動,既尋求躲避狂暴襲擊的避難所,也尋求壓制高低上的懷言者重炮。
“它起作用了!”尤思歡呼道你能感覺到嗎?”
“我可以,”埃利法斯回答。就像一場不斷上漲的洪水,無形的能量聚集在塔樓的地基上。它被浸泡在鮮血中的石頭所吸引,這些石頭是按照儀式建造的,沿著神域之間匯合的神秘線排列。他拍了拍尤思的肩甲?!拔夷芨杏X到,我學(xué)識淵博的朋友。你的計算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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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極限戰(zhàn)士到達了下面的大門,踉踉蹌蹌地進入寒冷的內(nèi)室,他們轉(zhuǎn)身向追擊的吞世者開火。埃利法斯向阿克頓做了個手勢,正在左邊一個粗制的樓梯旁等候的阿克頓,肩上正扛著一個巨大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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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和我在一起,驕傲的旗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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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言者指揮官沖下臺階,沖向了四面楚歌的極限戰(zhàn)士們。他的刺棒在左右揮擊時留下了深紅色的血霧,撕開了盔甲,擊碎了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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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他為虛空來客建造了圣殿,但親自擊敗他的敵人這讓他感覺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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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逃離的靈魂物質(zhì)淹沒了他,死者的死亡呼喊和逝去的呻吟縈繞在他的耳邊。隨著越來越多軍團士兵死亡,扭曲的液體變成了一種有形的東西,一團半實的霧氣,在裝飾在外部的專用尸體漩渦的引導(dǎo)下,螺旋上升到圣殿的頂峰,集中并凝固,就像光線穿過連續(xù)的透鏡一樣,隨著旋轉(zhuǎn)得越來越高,變得越來越清晰。
“現(xiàn)在,阿克頓!”他大吼了起來?!把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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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法斯的圣像使者用鋒利釘錘后跟刺穿了一名垂死的極限戰(zhàn)士的胸脯,將這名垂死掙扎的軍團士兵按在了地上。
(圣像上的)頭骨燃燒著黑色的火焰,將阿克頓扔到了圣殿地板上六米遠的地方,就好像他被閃電擊中了一樣。他那冒煙的戰(zhàn)甲在遠處的墻上咔嗒一聲開裂掉落,好像有什么巨大的東西從里面冒了出來。這個身穿動力甲的戰(zhàn)士,從視線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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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在極限戰(zhàn)士尸體上的旗幟開始閃耀著骯臟的金色光芒,讓埃利法斯也不由得畏縮了一下,將目光從熾熱的光芒上移開。當他回過神來時,他看到圣像的頭開始慢慢旋轉(zhuǎn)。環(huán)繞的頭骨所描繪的圓圈變暗,變成一個向外彎曲的黑色圓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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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向內(nèi)?閃亮的表面欺騙了眼睛,使它同時看起來又凸又凹。
一張臉在液體般的黑暗中形成。
驕傲的額頭和堅定的眼睛。激動地噘起嘴唇。
虛空的來客。
萬變之道的化身。黑暗的指明者。
洛加,奧瑞利安。
大尤里曾。第十七軍團的原體。
埃利法斯和其他懷言者屈膝行禮,除了繼承者,所有人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主啊,萬分感謝您的光臨,”埃利法斯喊道,伸出雙手懇求道。你賜予我們這次探訪。但我乞求更多。您為什么不走我們建的橋?“您為什么不穿過我們?yōu)槟憬ㄔ斓慕鹕伴T呢?”
原體的嘴唇動了起來,當他們這樣做的時候,頭骨張開了它們的嘴,隨著圣像發(fā)出的話語發(fā)出聲音,聲音低沉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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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法斯。是什么原因讓你以這種尷尬的方式打擾我?”
“是克羅諾斯,我主”?!拔覀冋埱竽膶捜莺凸馀R,以便您能見證這場神圣的屠殺。我懇求您,用你強有力的臂膀和明確的命令保佑我們!”
“克羅諾斯?克羅諾斯怎么樣了?”
“五百世界以你的名義燃燒,真理之父??肆_諾斯會像柴堆一樣被點燃以示對你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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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關(guān)心五百世界了,埃利法斯。我已經(jīng)完成了所有的既定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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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法斯意識到他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了。他聽到靴子的腳步聲,向左邊瞥了一眼,看到埃雷斯正走進坦普倫的大廳。他眼中呆滯的神色漸漸消失,他的目光慢慢聚焦在了懷言者身上。以埃利法斯并沒有搭理他。
“但是我的主人……惡魔圣殿,”埃利法斯氣急敗壞地說。我們對基里曼之子的懲罰呢?“難道極限戰(zhàn)士們可以免受他們冷酷無情的背叛所帶來的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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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合之眾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我的兄弟安格隆和他的軍團將會討伐他們可憐的殘兵。所有的懷言者部隊和艦隊將在星海重新集合,跟隨原體前往塔爾薩隆的召回點。”
“塔爾薩隆,”埃利法斯的聲音幾乎是嗚咽。那我們在這里的工作呢?偉大之炎該怎么樣辦?
“服從,”
最初的圖像在閃了個鬼臉后就消失了,圣像落在極限戰(zhàn)士的身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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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斯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對著指揮官。這就是我們的回報,繼承者?“這就是我們所有勞動的回報嗎?”
“虛空的來客發(fā)話了,”埃利法斯回答,盡管他的聲音聽起來像他的內(nèi)心一樣空洞。暗影遠征軍將不復(fù)存在。它已經(jīng)消失了,就像之前的偉大遠征一樣。珞嘉下令。我聽從”。
“我們?yōu)榭肆_諾斯而戰(zhàn)...”
“你基乎沒參與戰(zhàn)斗?!卑@姿拐f道,走到埃利法斯身后,他的鏈鋸劍在粗糙的陶鋼板上留下了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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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羅諾斯歸我了。你聽到了你的原體的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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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法斯想爭辯,但他看到了屠夫之釘最后的殘余仍在向連長的大腦灌輸殺戮的思緒。寡不敵眾,面對來自原體的直接命令,埃利法斯別無選擇,只能默許埃雷斯的要求。他什么也沒說,開始走向通向塔樓的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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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法斯氣得咬牙切齒。他曾希望克洛諾斯能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地位,讓他能夠獲得洛嘉的青睞。但他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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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并不是他野心的終結(jié)。即使他不得不扼殺科爾法倫并親手殺死一千個世界,他也會得到他應(yīng)得的尊重……
他走出去,走進了圣殿周圍遍布尸體的地方。正如他所說,克洛努斯是一塊墊腳石,但現(xiàn)在他明白依賴原體什么也得不到。
這些原則已經(jīng)得到證明?,F(xiàn)在他要在更宏大的范圍內(nèi)實施他的計劃。會有一個清算。到時候,埃利法斯對自己發(fā)誓,洛嘉最終會注意到這一點,繼承者的名字將在整個銀河系廣為人知。
無論是詛咒還是祝福,他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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