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說這城里都是當初侵略者的亡靈，未免也太多了，簡直就像是活在這里的人以及外來的侵略者的回音一同復活了才是。”

“這要是一百年前，恐怕這里生活的人還會因為曾經(jīng)遺留下的仇恨激動不已，你應(yīng)該是個日本的妖怪吧，還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23世紀了，不然你怕是會被舊世界里持續(xù)的仇恨所淹死?！?/p>

“兩百年前的戰(zhàn)爭，真的可以產(chǎn)生如此深重的情緒？當它發(fā)生的時候，在幻想鄉(xiāng)里的我們不太能就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死了很多人，甚至作用到了里面的一些事物上?！?/p>

“遠比你想象的要嚴重……”

刀鋒戰(zhàn)士收起了小臂上的武器，隨后一腳踢開了被犬走椛劈成兩半的已經(jīng)腐朽的尸骸，兩百年的時間過去，剩下的也就只有泡在水里腐爛眼紅的骨架和金屬制品了，跟隨他們經(jīng)過了一陣惡戰(zhàn)之后，上海才總算是恢復到了原有的秩序和平靜，這些游蕩的亡魂并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但是對于所有類型的妖怪都是極度的敵對，甚至哪怕原本破爛的軀體都會變得極度靈活和敏捷，對于一個擅長使用刀劍的天狗而言實在是個麻煩。

“到什么程度？”犬走椛也重新擦干凈了被這些腐爛的事物污染的刀刃。

“你是給大天狗工作的，上面的任何任務(wù)都必須嚴格完成，對吧？對于人類而言，軍隊也是這樣，必須保持絕對的效率和準確性，一旦軍隊士氣散了，有人不聽指揮了，各種聳人聽聞的事情就來了?！?/p>

“幻想鄉(xiāng)里，不聽指揮的妖怪都要被博麗靈夢揍一頓，直到聽話為止，真正會被完全消滅的，除了公然對抗八云紫的規(guī)則的極少數(shù)也看不到別的了?！?/p>

“你們那小地方，大家都是有本事的，彼此之間有著相同的實力，所以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人類……”刀鋒看了眼遠處的信號燈說，“坐在最上面的人，說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幾十億人的性命，而在最下面的，無論說什么都不會有任何人聽見，他們就是一個數(shù)字，一串信息，還有一個工具，就這么簡單，所謂的人類的文明，說白了永遠都是被少數(shù)幾個精英決定的游戲，這片土地曾經(jīng)在短短8年內(nèi)死了幾千萬人，就因為幾個興致高漲的民族主義者一拍腦門就下了的決定?！?/p>

“就像是人類和妖怪之間的仇恨嗎？一旦開始，就只能不斷循環(huán)，永無止境……”

“我挺羨慕你們的，說實話，能夠因為彼此可以相互牽制而處于一種不易破壞的和平，不用和我們一樣，每天去過著你死我活朝不保夕的日子，要是哪天有人意識到了，那你們簡直就根本沒有任何的退路可言。”

“你這是在為我們擔心嗎？”犬走椛問。

“既有你們，也有我們自己，如果真的發(fā)生了沖突，那就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才能解決問題了，而且，還是這個惡心的情況下?！?/p>

?“怎么可能呢，現(xiàn)在有人能對妖怪產(chǎn)生概念都是個奇跡了，當一件事被徹底遺忘的時候，不是進了幻想鄉(xiāng)就是完全消失。”

犬走椛看向大街上涌動的人流，如今的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對任何非人的事物產(chǎn)生認知，哪怕自己身上的犬耳和尾巴，他們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植入了某種神經(jīng)控制的義體實現(xiàn)的，況且只要有錢，甚至可以把自己完全改造成想要的樣子，早在幾個月前就有聽說某些行事激進的科技狂人利用機械義體把自己改造成獸人的模樣了，而且甚至還可以通過植入的推進器實現(xiàn)飛在空中，那種程度的變化，也大概只剩個腦子還能告訴其他人這是個人類吧。

天人政府所說的，完全和夢隔離的發(fā)展道路確實和他們說的一樣順利和準確，所有對不應(yīng)該的事物產(chǎn)生了共鳴的，要么是被除掉了，要么是被洗腦后收編為組織的一員，怎么會有人還認識妖怪呢？他們的常識再怎么想，那都絕不可能會關(guān)聯(lián)到一種他們生老病死都接觸不到的事物上去。

“姬海棠的情況怎么樣？”犬走椛問。

“永遠亭提供的醫(yī)療數(shù)據(jù)非常有用，差不多恢復兩個星期就應(yīng)該沒問題了，無需您擔心?！?/p>

“該死的月人……”

月亮差不多在天空的正上方，若是在幻想鄉(xiāng)，今晚大概又是一個躁動不安的夜晚，不過現(xiàn)在，自己血脈里的本能還是被喧鬧的城市所壓制了，犬走椛不禁想起了以前在妖怪山上的時候，自己會刻意跑到最高的地方，什么別的也不想做，就想在這個夜晚看著滿天的星星，作為守衛(wèi)，能讓自己出面的情況實在是少得可憐。

“看啊，那就是寄生人類的妖怪，從我們的恐懼中生存的污穢之物！”

一位宣講者的聲音吸引了她和刀鋒們的注意，那是一個站在懸浮板上的男人，從外表上看并沒有太多特殊的地方，但是他的行為舉止都像極了以前在鄉(xiāng)鎮(zhèn)里宣傳布道的傳教士，簡直是一模一樣。

對方直接停在了眾人面前，對于這種破壞秩序的行為，根據(jù)法律是要受到嚴懲的，但是他竟然面無懼色，甚至還一臉虔誠和單純，確實看不出他出了在宣講的同時有什么別的目的，大概是十字軍洗腦的工具人吧。

“給我下來并且停止無意義的發(fā)言，否則我們有權(quán)利逮捕你?！?/p>

“有意思……”

宣講者很顯然注意到了犬走椛，他原本鎮(zhèn)定的臉色此時也突然發(fā)生了變化，成為了憤怒和恐懼對半的神情，高高抬起的雙手，也如同被大風刮倒的樹木一般毫無生氣。

“你……你是……”

“繼續(xù)說啊，怎么，沒見過頭上有狗耳朵背后有尾巴的女孩子？”

“快看啊，為妖怪提供庇護的狼天狗竟然和保護我們的軍隊同流合污！原來我們竟然是生活在和敵人狼狽為奸的叛徒提供的世界里！他們就在我們的身邊，我們的一切早已經(jīng)被徹底暴露！”

“你給我閉嘴！”

她一時沒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沖上去扇了一巴掌，然而卻沒想到，因為憤怒之下的自己容易顯露真身，留在這個人臉上的并不是鮮紅的掌印，取而代之的則是四道只有狼的爪子才能留下的流血的傷口，而這一幕恰好被周圍圍觀的所有人清晰地看在了眼里。

多嘴的倒是不說話了，但是周圍原本的寂靜在這一刻被瞬間引爆，瞬間圍上來了上百人，哪怕是刀鋒們盡力軀干都不會離開的程度。

“我可真謝謝你啊，這下子誰都瞞不住了，嘿！把手機給我收起來！”其中一位刀鋒說道。

“怎么會這樣……”

一時間的沖動，結(jié)果瞬間就讓情況急轉(zhuǎn)直下……就連最扯淡的懸疑小說都不會有的劇情，然而，就這么發(fā)生了，正所謂現(xiàn)實永遠比虛構(gòu)作品離譜，現(xiàn)在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真實的一部分……

“你趕緊離開這里，不然事情只會更加覆水難收?！?/p>

“難道你是要在這里被疑心嚴重的民眾噴倒嗎？快走！”

刀鋒已經(jīng)不打算繼續(xù)拖下去了，而犬走椛也別無選擇，因為他們確實說的沒錯，現(xiàn)場的平民的情緒被這詭異的一幕完全主導了，雖然一時間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她確實從這些原本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人的心中看到了她最為恐懼的事物，那也是原本妖怪應(yīng)該從人的身上獲得的恐懼，而這份恐懼也正在迅速吞噬者他的心智和思維，甚至讓他忘記在其他人面前以往強勢的面貌，快步離開了此處。

“你還有臉把你最珍貴的工具從沒有人能回來的地方找得到，若不是你這個賢者的頭銜，我是真的想把你打一頓，你知道嗎？”

“我明白，一百年前的那次事情，全都是我的責任，是我想要消滅月人的欲望和沖動害了太多的人……”

“你知道嗎？八云紫，我也恨月亮上的那些自大的家伙，但是根本就不會把靈夢，魔理沙，還有最重要的所有人都丟到一條根本回不來的路上，我并不比你年輕多少，所有想要做這種瘋狂的事情的妖怪，不是被天人殺了，就是被其他的妖怪如同害群之馬一般放逐到了那片虛空里去，比死亡還要可怕的結(jié)局。”

或許是因為四級分明的氣候適合鮮花生長，也有可能是北美洲的大平原一望無際卻又陽光明媚，風見幽香，這個一般人知之甚少的妖怪并沒有通知任何人，也沒有任何的預(yù)兆，就獨自一人在這片已經(jīng)被徹底荒廢了的廣大土地上重新扎下了自己的根，一片頗為艷麗和茂盛的太陽花田就在這片如今方圓數(shù)百里都不見人煙的地方重新盛開了，就和她被比月季都要顯眼的紅裙子映襯的一頭綠發(fā)一般，哪怕是從太空中都可以看見。

“俄克拉荷馬……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會選地方，絕對都不可能有人打擾，任何闖入的都會死的很慘的地方，幾十年前這里原本還有十億人，然后在短短的幾天全都消失了，在軌道衛(wèi)星的炮擊下連灰塵都沒剩下。”八云紫看著這些茁壯生長的向日葵說道。

“沒錯，一瞬間就死了，你還記得當時地獄怎么樣了嗎？大量的不知道為什么就死去的冤魂涌入了地獄主城外面的荒原里，因為沒有得到足夠的引導，再加上那些人都是一群瘋狂愚昧的基督徒，都在他們自以為正統(tǒng)的信仰下扭曲了，”風見幽香拿起了水壺，開始給旁邊的薔薇灑水，“被扭曲的怨靈變成了極為不穩(wěn)定的事物，給守備地獄的鬼族和惡魔花了十幾年才最終清理干凈，地獄的行政機構(gòu)幾乎都完全癱瘓了，甚至我現(xiàn)在還能聽到他們，因為太多的人死去，找不到輪回的軀體只能游蕩在這片土地上的回響，我嘗試跟他們溝通，但是他們實在是太扭曲了，我根本就聽不清楚說的什么?！?/p>

“所以你架起了溫室，就是想把他們隔絕在外面？”八云紫看著墻上密密麻麻的顯示屏里的各種參數(shù)，一個妖怪居然會如此對原本應(yīng)該反感的技術(shù)感興趣，也是前所未見。

“你是腦子不好使了嗎？只是單純因為某些品種對溫濕度有要求，需要特定的環(huán)境罷了，這里的亡魂壓根就不會對別的生物有任何的反應(yīng)，更別說花了，這里可是死了比當初的那次事情的十倍的人啊，你能相信嗎？就是因為外界發(fā)生的這些事情，我才不可能相信你那個嚴重出錯的博麗靈夢的復制品?！?/p>

“我寧愿相信她就是靈夢，至少和當初我將其訓練出來的那個靈夢就是如此?！卑嗽谱险f。

“你是糊涂到去隨便抓一個有類似異能的聯(lián)邦軍士兵，把他換了身子洗了腦就當他是原來的靈夢了嗎？雖然我不得不承認在紅魔館進入之前的靈夢就是個毫無人性的殺人機器，但是你這樣感情用事遲早會把你自己也搭進去的?！憋L見幽香依然沒有放下自己那副強者的架子，哪怕是承認了地位的紫的面前。

“但是，她確實很完美，沒有任何一絲不符合原來的記憶的地方，以前所有的試驗，要么是出現(xiàn)了嚴重的認知障礙，要么是直接死了……”

“你可真是個自我中心的不擇手段的瘋子，凱爾一點都沒有說錯，我原本以為你私通地獄去把自盡的幽幽子強行拉回來就已經(jīng)夠不講規(guī)矩了，自己想想當時妖忌對你說的什么。”

“你沒有資格說她！”八云紫大聲喊道。

“幽幽子是我下的決定，責任不在她身上。”

凱爾和虎南村彥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花田的另一邊，兩個秩序和兩個妖怪的代表，就這樣形成了一個奇妙的對立。

“西行法師原本也是我們的一員，幽幽子則是他的女兒，父女都對涉及生死的法術(shù)有所理解，不過，幽幽子認知的程度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他父親，甚至已經(jīng)會到達破壞了生死境界的程度，八云紫一開始只是為了介入這次事件，以希望能夠控制造成的影響的，然而，隨后兩人之間產(chǎn)生了一些關(guān)系，徹底導致計劃遭到破壞了，那顆名叫西行妖的樹馬上就要破壞我們一直以來設(shè)下的境界，所以深知自己責任的幽幽子自己先采取了行動。”凱爾繼續(xù)說道。

“那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風見幽香繼續(xù)追問。

“那個時候西行法師已經(jīng)被我們收編了，自然他的女兒也不例外，然而卻在我們能夠干預(yù)的時候先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解決了那顆樹，她是一個天人變成的妖怪，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就算八云紫忍住了自己的個人情感，我也不可能就白白讓這個重要的人掉進地獄里變成毫無意義的幽魂。”

“那和博麗靈夢又是什么關(guān)系？我不明白你在這發(fā)表長篇大論有什么意義?！?/p>

“很簡單，她和幽幽子都是一樣的，天人加上了妖怪的標簽得到的結(jié)果，只不過因為八云紫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我沒有辦法再加干涉，但是至于靈夢，從一開始就是我們所精心設(shè)計的共同所有的財產(chǎn)，難道你忘了，這個巫女真正的能力是什么嗎？你自己可是親眼見過的。”

“凱爾，你大老遠跑過來不應(yīng)該就是來這里幫我說一堆沒啥意義的話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八云紫問。

“社交媒體都已經(jīng)瘋了，各種非人生物的傳聞簡直就如同野火一般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燃燒，隙間妖怪難道不應(yīng)該早就知道？”虎南村彥毫不留情的先一步回答。

“不然你以為我在這里是在干什么……”

“啥？”

“聽著，這個問題對你有點復雜了，這邊讓我來就行，你先回去忙你自己的吧?！眲P爾將虎南村彥推到了一旁，自己則是走向了面前的兩個妖怪。

“你這是在逗我吧？378分，可就比我們刀鋒公認的第一名差了幾分而已，你是從哪里練的射擊？像你這樣的巫女根本就不可能會用槍械吧？”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就從來沒有摸過，卻又熟悉的跟符卡一樣……”

“看起來別的妖怪說的沒錯，你就是個高效且準確的殺人工具，額，并沒有冒犯的意思?！?/p>

“我知道……因為我們哪個不是呢？”

博麗靈夢抬起頭，看向靶場上方的平臺，她知道有人在那里，雖然不需要直接看到就可以察覺，那是先前告別卻一直跟著自己的蕾米莉亞，此刻在意識到靈夢的視線后才匆忙離開的身影。

“你真的想過紫給你安排的事情嗎？你所有的這些，明明都是為了消滅妖怪所設(shè)計，然而你的行為舉止更像是要保護他們?！钡朵h收起了靈夢放下的步槍。

“讓妖怪和人能夠共同存在著，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靈夢拾起了放在一邊的御幣回答道，“現(xiàn)在我們所有人都沒有退路了，哪怕是最為微小的摩擦都可能引燃一片燎原大火?！?/p>

“那個吸血鬼對你說了些什么？”刀鋒繼續(xù)問道。

“那不是你應(yīng)該聽到的東西，況且……我和她之間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p>

靈夢并不打算再理會這些毫無感情的戰(zhàn)士，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去做想做的事，畢竟現(xiàn)在這個情況，所有原本能夠參考的標準以及規(guī)則以及完全打破了，尤其是在剛才不久前傳來的妖怪的身份暴露這一情況，直接將數(shù)百年的隔離成功給徹底推翻，現(xiàn)在的人類恐怕就會和十九世紀一樣，為非人的事物而恐懼，但是恐懼又會催生敵視和仇恨，更何況現(xiàn)在他們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只能依靠刀劍防衛(wèi)自己的廢物了，魔法的力量在高出力的機甲和等離子電漿槍面前顯得不值一提，更不用說那些還不能夠照顧自己的較為弱小的，恐怕會在被曝光的一瞬間就變成被肆意捕殺的獵物。

月亮在舷窗上前所未有的大，表面的環(huán)形山還有月海也從未如此清晰可見，只不過除了純白色的月面以外，表面上的人類建筑物也早已經(jīng)鋪滿了能看到的幾乎每一個地方，明亮的燈火甚至足夠在夜半球的陰影里放射出數(shù)倍于周圍的星星的光明，并且在這個曾經(jīng)被視為不可接觸的地方，如今早已經(jīng)是被大量的空間站和商船隊所擠滿，雖說地球依然是這個橫跨整個太陽系的聯(lián)邦的中心，但是其最關(guān)鍵的軍事，工業(yè)以及商業(yè)中心卻是在月亮上，在靈夢面前的這個蘑菇形狀的巨型太空站的上層。

“曾經(jīng)弱小的人類，如今已經(jīng)走到了月人的世界，以及更遠……”她看著這副盛況，不僅自言自語。

“看到如今已經(jīng)可以肆意踐踏妖怪所剩的一切，靈夢，你還會一如既往地聽八云紫的話嗎？還會毫無怨言地去踐行她的標準嗎？”

蕾米莉亞走之前的話，又一次在靈夢的大腦中回響，自己到底應(yīng)該站在那一邊？若是人類的話，目前所要保護的一切就會在頃刻間蕩然無存，但是如果要為了妖怪去辯護，那么也會有數(shù)以萬計的人為之受難。

就算自己什么也不做，妖怪內(nèi)也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另一種聲音，一種要為了自己的妥協(xié)而付出代價的激進的想法，哪怕繼續(xù)猶豫一分鐘都有可能有更多的人死去，時間已經(jīng)容不得自己去浪費了。

“你可算回來了啊，等了你好長時間了?！?/p>

靈夢剛跨進神社的門檻，就在旁邊的鋪蓋上看到了正在照顧魔理沙的帕秋莉和愛麗絲，旁邊雖然放上了一些用來檢測生命體征的儀器和顯示屏幕，但是也就只有那么多而已。

“唉……她現(xiàn)在怎么樣？”她跪坐在了依然是不省人事的魔理沙的旁邊。

“由于過度的勞動導致的休克，不過以魔法使的體質(zhì)，她不會有大礙的，估計這幾天就可以恢復了，說實話，找你找了整整一百年，還沒有因為心力交瘁死掉，也算是個奇跡了?！迸燎锢蛞廊辉谂赃叿约旱臅?，很顯然，這段時間內(nèi)這個飛船上的神社已然變成了她暫時的根據(jù)地。

“你真的想不起來了嗎？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時光，還有在即將毀滅的月都上行動的記憶，還有你把她丟在地球上，自己一個人去解決向地球墜落的月亮的時候？”愛麗絲也不太開心地問道。

“完全沒有印象，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抱歉?！?/p>

除了那個男人的記憶，恐怕別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了，一切都在馬上就要出發(fā)的那一晚戛然而止，那段過去就像是被剪輯了一般，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不過，自己的職責還得繼續(xù)，這是沒錯的。

“那如果你見到一個叫林武的軍人，能不能讓他過來一趟，我有些話要和他說?！?/p>

帕秋莉說的，不就是那段唐突的記憶的主人嗎？為什么會和她有關(guān)系？雖然確實好像有點關(guān)系，因為其中的一部分，確實是離開了幻想鄉(xiāng)，回到現(xiàn)實的大家，和現(xiàn)在沒有差太多，但是感覺如果就這么說那個人的記憶就是自己的，好像也不太妥當。

“會注意的，不過，恐怕還有事情要辦，看起來易者的問題，得妥當?shù)慕鉀Q才是了，以后再見吧?！?/p>

“一路順風?！迸燎锢蚧卮?。

“噢……忘了一件事……”

前腳馬上要走進神社內(nèi)室的靈夢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整理好衣服之后又急忙轉(zhuǎn)身折返，又回到了魔理沙的身邊，隨后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口。

“請幫我照顧好她好嗎？拜托了。”她起身之后，朝兩人略微鞠了一躬。

“請解釋一下，為什么要在市中心建造這一棟建筑？”

“聯(lián)邦軍真的一直都在庇護妖怪嗎？”

“能否解釋你們這么做的原因？”

逃避是沒有用的，這時犬走椛開始在妖怪之山上工作的時候就一直銘記的道理，沒有什么事情能簡單的逃開就是能夠解決的，只有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無法解決的時候才暫時避其鋒芒，不過，如今的自己也不是以前那個卑微的打下手的了，自從射命丸文去了土星之后，自己也就接下了非常重要的聯(lián)絡(luò)和安置的工作，差不多就是她以前在的位子，雖然終于是好不容易混出了名頭，卻沒想到是在這個險象環(huán)生的人類的世界里。

然而眼下這個問題已經(jīng)是不能簡單地拖時間能夠解決的了，也不知道這些吃流量長大的媒體是如何聽到自己傳出的風聲，以及知曉博麗神社的功能和內(nèi)容的，前一腳自己剛剛忙完事從神社里出來，后一腳大門外面就已經(jīng)圍滿了數(shù)十家媒體記者和他們的攝像師，這速度簡直比閃電還快，甚至連剛剛還在庭院內(nèi)打鬧嬉戲的琪露諾都給弄的不知所措了，現(xiàn)在好歹還有聯(lián)邦軍人在大門處阻攔，不然真不知道這些狗崽子能做出什么事情。

“都給我退后！這里是軍事禁區(qū)！”

干坐著也解決不了問題，不是嗎？但是自己也不適合給這個地方和里面住著的妖怪說話，畢竟也沒什么好說的，她恰好就如同一塊木頭一半站在了神社房屋和大門口之間，不知是進還是退。

“這都變成什么樣子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犬走椛的狗耳朵里，毫無疑問，正是這個神社的主人。

“靈夢？！你怎么會……”她本能地從地上跳了起來。

“這里交給我吧，把其他妖怪給安置好，我來應(yīng)付這些媒體記者?！辈愳`夢抓住了對方的右手。

“但是……”

“不要但是了，要是說錯一個字，恐怕就會有數(shù)萬人遭殃，有個人正在通過這些記者的攝像頭看著我們，我直到他想要什么，但是我不會讓他得逞的?！膘`夢直接邁過了軍隊的封鎖線，義無反顧地走向了前方的所有人的鏡頭，以及在他們的屏幕身后如同宇宙本身一般深不可測的各種勢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