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奎羅與碎骨者（第五章：塵歸塵，土歸土）
五：塵歸塵，土歸土
在又經(jīng)歷數(shù)年的驚心冒險，包括在卡拉克.安庫爾意外召喚了斯卡布蘭德之后，川奎羅最終還是被灰先知氏族所驅(qū)逐，失去了他在十三議會的地位，并被流放到埃斯塔利亞。
在這兒，川奎羅過上了遠離權(quán)力斗爭但是富裕的生活，可每當夜深人靜，灰先知靜靜地抽著次元石煙時，回憶的幽靈便糾纏著他，提醒他是誰害自己落到這個地步的。
在遇見那對英雄之前，川奎羅是個年輕有為的灰先知，在仕途上一路高攀，直到在他們手中經(jīng)歷了一連串的慘敗，此后他便一蹶不振，再也沒能回到從前的高度。
普拉格之戰(zhàn)以后，川奎羅已經(jīng)有整整二十年沒有見到過菲利克斯.耶格和高崔克.格瑞克森了。鼠人很少能活過十年，盡管川奎羅總有辦法逃脫死亡，但當年那個年輕氣盛的灰先知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疲憊的老人，日漸傴僂的身體提醒著川奎羅，可能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川奎羅雇傭了幾個陰溝奔行鼠，讓他們?nèi)グ柕婪虼蛱酱蛱阶约旱膬蓚€老對手還是否健在。
令灰先知七竅生煙的是，菲利克斯.耶格還過的好好的，當年的那個吟游詩人已經(jīng)變成了帝國著名探險家，作家，著有《我和高崔克的旅程》，在多個大陸都非常暢銷，有幾本還涉及他們是如何擊敗了一個明顯腦子有問題的灰先知。
川奎羅心中的火焰再次被點燃了，他發(fā)誓要讓這對英雄受盡所有折磨然后死去，哪怕這是自己鼠生的最后一件事。
他首先重金聘請了艾辛刺殺小隊，不出意外的是，只有幾個幸存兒回來匯報了任務(wù)的慘敗。灰先知暗罵自己的愚蠢，對付這兩個家伙光出錢是不行的，還得自己親自動手才行。
不巧的是，當川奎羅到達阿爾道夫時，菲利克斯和高崔克都外出了，于是川奎羅抓來了菲利克斯的父親：古斯塔夫.耶格，老人花了半輩子的時間痛斥小兒子的放蕩，又花了半輩子為他而驕傲，如今，到了他為兒子去死的時候了。
川奎羅用各種難以想像的酷刑折磨了老人，最終古斯塔夫吐露了帝國學院雇傭他的兒子護送幾位法師去瑪麗恩堡的沼澤探險。得償所愿后，川奎羅殘忍地殺害了老人，著手安排對探險隊的伏擊計劃。
這一次，命運終于垂青了灰先知：得益于古斯塔夫.耶格的情報，川奎羅在探險隊返程時成功捉住了兩位英雄和隨行的精靈學者。
終于擒住了兩個宿敵，川奎羅在興奮中抖得像沙暴中的棕櫚葉，趕緊從口袋中掏出次元石煙狠狠抽了幾口，興災(zāi)樂禍地在兩位英雄面前踱來踱去，打算讓他們好好看看自己，直到菲利克斯實在蚌埠住了，問川奎羅道：
“你誰啊?！?/p>
這個問題不亞于一擊重拳狠狠砸在了灰先知的老臉上，川奎羅踉踉蹌蹌地退了兩步，撞在了他的奴隸鼠仆人身上，灰先知咒罵著轉(zhuǎn)過身，用手杖狠狠敲打他的仆人，碎骨者在陰影中不安地撓著地板，川奎羅顫顫巍巍地掏出了兜里所有的次元石，全塞進了嘴里，看門的暴風鼠們懷疑老巫師要當場氣死了，但灰先知最終還是站穩(wěn)了，雙眼燃起了綠色的巫火，一股血和鼻涕的污流從一個鼻孔里流了出來。
就在川奎羅要狠狠報復這兩個傻瓜時，一同被捉住的精靈玩意兒說了一些東西吸引了灰先知的注意。使用魔法和重刑，精靈玩意兒吐露了他們此行是在尋找一件名為“碎墟豎琴”的杜魯齊法器，但遺憾的是，他們的墮落親族已經(jīng)捷足先登了，碎墟豎琴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一艘黑色方舟上，正在返回納伽羅斯的途中。
川奎羅被鎮(zhèn)住了，這是十三議會多年來一直尋找的寶物清單中的一個，但沒有一個老鼠能為衰朽領(lǐng)主們找回這件法器，如果自己能找到豎琴的話，他得到的寵幸和賞賜會是超乎想像的，甚至重新在魔鼠廢都獲得一席之地，有朝一日奪回自己失去的權(quán)柄都是有可能的。
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以目前川奎羅的財力，要組織一場對黑色方舟的突襲實在是太冒險，太勉強了。十三議會固然樂意為這場行動買單，但如此一來，川奎羅的功勞就大大減少了，灰先知必須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于是灰先知靈機一動，將被五花大綁的探險家們丟在了杜魯齊的必經(jīng)之路上，毫不知情的黑暗精靈把探險隊和其他抓到的奴隸一起帶回了黑色方舟：川奎羅知道高崔克和菲利克斯總是有辦法殺出一條血路的，而這就是灰先知竊取寶物的最佳時機。
在一通玩火自焚的咒語，惡魔召喚和其他杜魯齊才玩的重口玩意兒之后，探險隊逃脫了，黑色方舟則被杜魯齊自己的罪惡所吞噬，變成了下沉中的殘骸。
在廢墟中，菲力克斯焦急地尋找著豎琴，看到它的第一眼，探險家以為它懸浮在水面上空，定睛一看，一只鼠人廢墟間游動著，老鼠的一只胳膊下夾著一根長戟，戟上正掛著珍貴的碎墟豎琴。
黑色的大海開始向兩邊分開，一個龐然巨物從深淵中浮現(xiàn)，起初詩人認為那是一條鯨魚，但表面蕩漾的金屬光澤否定了菲利克斯的猜測：這是一艘龐大的，裝載著無數(shù)軍火和鼠人的潛艇，史庫里氏族工程科技的尖端造物之一。
在甲板的豎井中，兩排暴風鼠，碎骨者和一個仆人簇擁著川奎羅魚貫而出，瘦弱的老巫師在波濤中晃來晃去，靠手杖的支撐才勉強站穩(wěn)。但當奔行鼠將掛著豎琴的長戟呈給尊貴的灰先知時，老耗子的臉上有了笑容，川奎羅毫不費力地伸爪抓起了豎琴，在低聲的吟誦中，豎琴停止了危險的振動，仿佛一件普通的樂器一樣，任由灰先知把玩。
黑色的邪惡火球在甲板上炸開，將離川奎羅最近的幾只暴風鼠送去見大角鼠了，但灰先知熟練的保護咒讓他亳發(fā)無傷：數(shù)名杜魯齊地獄海龍騎手在黑色方舟的廢墟間穿梭著，為首的兩名高階女術(shù)士騎乘著地獄海龍乘風破浪，直取盜竊了巫王珍寶的斯卡文鼠人。
一只手還緊緊拽著來及不易的豎琴不放，川奎羅用另一只手中的法杖反擊著，輕易地化解了女術(shù)士的攻擊?；蚁戎o接著在空中畫起了倒三角，在斯卡文邪惡魔力的影響下，黑暗精靈的地獄海龍發(fā)瘋了，騎手們努力地安撫著坐騎，但還是有不少杜魯齊被海龍甩落，消失在了洶涌的波濤中。
新的巫師加入了戰(zhàn)局：兩個高等精靈法師從瞭望塔上向灰先知丟出了他們的法術(shù)。但綠色的火焰在川奎羅的雙眼中燃燒，灰先知用一只手迅速地編織出了反制咒。與此同時，川奎羅的腦袋在高速運轉(zhuǎn)著：這兩個尖耳朵玩意兒是之前被自己捉住的探險隊隊員，如此一來高崔克便....
伴隨著一聲熟悉的戰(zhàn)吼，一柄短斧從背后砍來，將川奎羅的右爪齊根砍斷。豎琴從潛艇光滑的表面滑下，被砍下的爪子還緊緊握著寶物不放?；蚁戎獎t像一塊破布一樣跌倒在地，鮮血淋漓，抓著自己瘦弱的的手腕哀號著，高崔克絲毫不敢松懈，再次舉斧揮向了灰先知的鼠頭，黑魔法救不了灰先知了，至少這次不行。
關(guān)鍵時刻，川奎羅的奴隸鼠仆人一矮身躲過了斧刃，抄起了受傷的灰先知，滑進大海消失了。失去了灰先知支援，潛艇最終在爆炸中被點燃，和黑色方舟一同沉入了萬丈深淵。
在混沌之海上，川奎羅坐在一個漏水的酒桶中，他的仆人用一頂杜魯齊的頭盔當水桶，拼命把水往外舀，但灰先知無動于衷，坐在齊腰深的水中沉思著。
二十年來，川奎羅渴望的只有一件事，向瘋狂的紅毛矮人玩意兒和高個黃毛人類侍從復仇，他幾近實現(xiàn)了自己的目標。但在那個自命不凡的精靈玩意兒的侃侃而談下，他又燃起了對奪回權(quán)柄的渴望，渴望有朝一日能重享昔日的地位與特權(quán)。就像一個人類一樣，丟下手里的寶藏去追求另一份，最終卻把兩個都弄丟了。他放走了他的兩位死敵，用他們來對付黑暗精靈，好讓自己伺機竊取寶物。就在一切似乎都在按計劃進行的時候，他失去了一切：人類和矮人逃走了，豎琴被摧毀了，潛艇，這肯定是斯卡文歷史上最輝煌的發(fā)明，他花了無數(shù)次元石從史庫里氏族那里買來，并承諾給予政治上的利益的，如今已經(jīng)沉入了深淵，而且…他看著自己被包扎起來的右手腕。
環(huán)顧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灰先知意識到自己已然無家可歸：為了籌措遠征軍和潛艇，川奎羅已經(jīng)花光了最后一點錢，透支了最后一絲信用。如今，漂泊在混沌海上，他已孑然一身，一無所有。
高崔克最終會為這種痛苦，羞辱的致殘付出代價，永遠不會停下。盡管失去了一切，灰先知肯定會再次東山再起，獲得財富，地位和影響力。到那時，他就會用剩余的那只爪子扼住紅毛矮人的脖子，將這個惡心的家伙碾成一堆肉醬。不過在這之前，他先會一條條扯下他可笑的粉紅色四肢，就像一只蒼蠅一樣.......
想到這兒，川奎羅無精打采地躺在了桶底。就讓大海帶著灰先知走向下一場輝煌的冒險，并迎接最終的命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