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丹妮手上動作一頓,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很強(qiáng)硬的轉(zhuǎn)移話題。

　　“香爐……”她剛說了兩個字就頓住了，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嗯？”陳珂往旁邊挪了一步回到原來位置,側(cè)頭看她,“香爐怎么了？”

　　鄭丹妮咬了咬唇，沒說話,總不能說自己弄巧成拙買了個假貨給她，雖然是無心的。

　　她無言地搓著丸子,搓了幾個之后已經(jīng)能做出飽滿的圓形。

　　空氣靜悄悄的，能聽到窗外漸小的雨聲,還有粉末在手上摩挲的聲音。

　　陳珂分完最后一個小劑子，將它們?nèi)糠旁谝黄?也開始搓起了丸子，挨得近了些,偶爾會不小心觸碰到對方的胳膊。

　　沉香的味道逐漸減輕,想來爐子里的香應(yīng)該是燃盡了。

　　“香爐?！标愮婢従忛_口，伸手直直去取放在鄭丹妮手邊的盤子,隨著她的動作空氣帶起了淡淡的紫羅蘭香，“底部掉了塊漆?！?br>
　　她繼續(xù)說：“是我不小心磕到的，它才會掉漆，你不會生氣吧？”

　　鄭丹妮很難想象她是在什么場景下才能磕到底部,還磕掉那么大塊的漆，要不是之前看到照片就已經(jīng)有的下次，她還真可能被陳珂這么安慰過去。

　　她停下動作,無意識轉(zhuǎn)頭看向陳珂,那人像是知道她會這么做似的,對視瞬間嘴角上揚(yáng)的弧度都是那么恰到好處。

　　很想說自己買到了假貨，用不著變著花樣保全自己的面子，可她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口。

　　陳珂也不需要她回答，她抬手，用干凈的手背蹭了蹭鄭丹妮的臉頰，哄道：“乖啦，寶貝?！?br>
　　鄭丹妮偏頭躲開陳珂的手，另只手毫不留情拍掉她的手，“你哄誰呢？誰是你寶貝，不要臉?！?br>
　　拍這一下不痛不癢，陳珂也不惱，笑著說：“就是在哄你啊。我請你吃巧克力？別生氣了?！?br>
　　想到巧克力盒上的紅絲帶，鄭丹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太好看，連帶著語氣也沉了幾分，“誰要吃你的破爛巧克力，我怕得病?！?br>
　　陳珂沒有錯過她的表情變化，故意說：“你這么說大薇可要傷心了，她還讓我一定要帶給你嘗嘗?！?br>
　　“……”聽到大薇的名字，鄭丹妮表情凝了下，頓時無言。

　　那人卻洗了洗手，走過去拿起一顆巧克力，邊走邊撕開外面的錫紙包裝，露出里面巧克力的模樣，還能看到其中白色的堅果碎。

　　鄭丹妮正專心搓小丸子，一顆巧克力球出現(xiàn)在她眼前，轉(zhuǎn)頭看到陳珂朝她抬了抬下頜，說：“喏，夾心的，試一下?！?br>
　　怕她不吃，陳珂又說一句：“真是大薇送我的，不是別的野女人，你放心好了?！?br>
　　鄭丹妮勉為其難咬了一口，里面的夾心順著流出來沾在鄭丹妮的下唇，她沒來得及拿紙巾擦掉，一只手的食指指背就已經(jīng)極快地從她嘴唇抹過，擦掉上面殘留的流心。

　　而后在她的目視下，陳珂把那只手遞到自己嘴邊，伸出舌頭舔掉手指指背上的夾心。

　　動作很慢，慢到讓鄭丹妮在一瞬間想起一些電影里的情/色畫面。

　　還沒等她作出反應(yīng)，陳珂又把她咬過的剩下半顆巧克力送進(jìn)自己嘴里。

　　“你、你……”鄭丹妮錯愕，伸手指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不要臉，我饞你巧克力，還饞你身子?！标愮嬉呀?jīng)能面不改色接下話頭了。

　　“……”臺詞被搶，鄭丹妮一口氣哽在喉嚨里，臉上紅了大片，覺得不解氣，可手上全是糯米粉騰不出手。

　　干脆踮起腳尖，用額頭去撞對方的，陳珂猜到她的動作，輕松偏頭，“不經(jīng)意”親了下她的臉頰。

　　做完這個動作，陳珂極快地閃身到一旁，嘴里說著：“湯圓可以下鍋煮了~~我去燒水~~~”

　　這蕩漾的小尾巴，在鄭丹妮看來屬實是有些欠打，可被親過的臉頰像是火燒那般灼熱。

　　這股熱好似有蔓延的趨勢，讓鄭丹妮覺得有些燥/熱，可這熱很快消散了，她看向垃圾桶里的巧克力包裝紙，嘴里是巧克力混合像是糖果又像是酒精的味道，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做湯圓不需要花多少時間，等一個個湯圓下鍋了，陽臺里的兩人總算“說完話”出來了。

　　料理臺沒有裝油煙機(jī)，顯然裝飾的成分大于實用性，很快來自湯圓的味道飄滿整間屋子。

　　讓她們感到驚奇的是陳珂竟在湯圓里放了生姜，結(jié)合紅糖，聞起來真一股紅糖姜茶的味道，只是湯因著糯米粉的關(guān)系比茶要粘稠很多。

　　做的分量按人數(shù)分，陳珂很快盛好了四碗湯圓，量不算多，

　　“這樣的做法我之前在哪里看過，不過不放姜的?！鄙驂衄幰艘活w湯圓吃下，“放姜味道更好，很濃郁的姜味?！?br>
　　“對，姜能夠中和糖度，吃起來不會很膩，養(yǎng)胃又暖身?！?br>
　　那頭幾人正在品鑒湯圓，而早就覺得餓的鄭丹妮已經(jīng)悶頭吃完了。

　　她不喜歡白糖寡淡的甜味，可是這碗湯圓加了姜和紅糖讓她有種在喝紅糖姜茶的感覺，比白湯更要讓她有食欲。

　　沒留神就把湯一并喝了，除了不可避免的粘稠點之外鄭丹妮挑不出任何瑕疵。

　　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鄭丹妮無意識舔了舔嘴角，把碗放下，目光落在那三人身上。

　　“吃完了？我這還有?！标愮婺峭霚珗A還沒怎么動過，說著要分一些給她，被鄭丹妮擋手拒絕了，她只好作罷，說：“那吃巧克力。”

　　剛才那半顆巧克力鄭丹妮并沒有仔細(xì)品嘗，只是隨便咽了下去，沒吃出來到底是什么夾心。但能嘗出來可可味濃郁，味道確實不錯，被湯圓勾起來的饞蟲讓她拿起一顆夾心巧克力剝開包裝吃了起來。

　　幾人邊吃邊聊，吃完了湯圓，又在陳珂的邀請下，袁一琦和沈夢瑤拿了一顆巧克力品嘗。

　　“我們干坐著也無聊，不然讓前臺送一盒撲克牌上來打牌吧?！痹荤嶙h道。

　　其他人沒有意見，袁一琦就要起身去打客房電話，沈夢瑤已經(jīng)打開巧克力包裝，咬了一小口，吃到夾心時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毛，“這個巧克力……”說話的同時目光無意識瞥了眼鄭丹妮，欲言又止。

　　袁一琦剛拿起座機(jī)聽筒，聽到聲音動作頓住，忙問：“巧克力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沈夢瑤說：“好像是酒心的?！?br>
　　“酒心巧克力很正常吧?！痹荤胝f她大驚小怪，話到嘴邊生生止住了，眼睛也不由自主看向鄭丹妮。

　　那人面前的桌上已經(jīng)放了幾個拆開的巧克力包裝紙，可本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吃的什么，臉紅已經(jīng)燒起來了。

　　眾所周知酒心巧克力里真的有酒，還是高度酒。

　　就憑某人上次喝雞尾酒飲料都能醉的酒量……她們不敢細(xì)想。

　　袁一琦很快把聽筒放下去，委婉道：“我覺得我們今天還是散了吧……我有點累了，想早點回房間睡覺?！?br>
　　“睡什么睡！”鄭丹妮第一個不答應(yīng)，蹭的一下站起來，“不是說打牌嗎？牌都沒拿來就想走。”

　　見袁一琦要走，已經(jīng)上頭的鄭丹妮三步作兩步跨上前，伸手揪住她的西裝衣擺，“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打！”

　　“不行啊?！痹荤プ∽约旱囊路?，企圖從鄭丹妮手里解救出自己的外套，“你不覺得自己有點頭暈，喝醉了嗎？”

　　上次見識過鄭丹妮喝醉的興奮熱舞的樣子，袁一琦也怕啊，她就沒見過酒量這么差的。

　　“怎么可能?！编嵉つ莶]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醉了，除了上頭之外，意識還算清醒，她堅稱：“我吃的是巧克力，不是酒！怎么會醉呢！”

　　“可是那就是酒心巧克力??！你看看你臉都紅成什么樣了！還說沒醉呢？！”袁一琦拽了兩下沒拽回衣擺，忙向沈夢瑤拋去求救的目光，“瑤瑤，快來救我！”

　　說實話，沈夢瑤覺得袁一琦現(xiàn)在這副可憐模樣還挺可愛的，以至于在一旁圍觀看兩人的愛恨情仇，現(xiàn)在被點到名字只得干咳一聲，從沙發(fā)上起身。

　　她剛往袁一琦的方向邁開腿，就聽到已經(jīng)抓著袁一琦西裝前襟的鄭丹妮說：“我一直想說……袁一琦你穿西裝還挺好看的哈，我特別喜歡……”

　　后面的話說得含糊，沈夢瑤卻無暇顧及其他的，上一秒掛著戲謔笑容的臉上，下一秒笑容全無，快速走過去把那兩人分開。

　　拽著的衣服忽然空了，鄭丹妮失重向后踉蹌了兩步，她想要站穩(wěn)，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就在她以為要摔倒時，無預(yù)兆跌進(jìn)一個溫軟的懷抱，她仰頭就看到陳珂的臉。

　　“陳珂，既然丹妮醉了，那我和袁總先回去了，我們下次再玩牌?！鄙驂衄庮D了頓，抓住袁一琦的手腕，繼續(xù)說：“丹妮就麻煩你送回房間了?！?br>
　　陳珂微笑：“好。”

　　那扇門很快被關(guān)上，隱約還能聽到門外傳來袁總的哀嚎：“我比竇娥還冤?。。。　?　鄭丹妮還軟在她懷里,陳珂低頭，兩只手更用力卡住對方的腰，一用力將她從托起來站穩(wěn)。

　　“頭暈嗎？”陳珂仔細(xì)觀察鄭丹妮的表情,臉很紅也很燙,可對方的眸子還能看出清明。

　　“……”鄭丹妮眨了眨眼睛,意識有些遲緩，但能看清陳珂的臉。

　　她緩緩?fù)铝丝诰茪?慢慢從陳珂懷里直起身，還未等說話,忽然想起手機(jī)來電鈴聲。

　　陳珂看了看臥室的方向，“我先接個電話?！?br>
　　說著,她把人扶到沙發(fā)坐下，順帶捋了捋鄭丹妮的頭發(fā),說：“等我?！?br>
　　手機(jī)放在臥室桌上充電，是大薇打來的,陳珂動作頓了頓,看向門外的方向。

　　猶豫半秒，她轉(zhuǎn)身靠著桌沿接通來電。

　　“怎么了？”

　　“今天元宵呢,吃湯圓了嗎？”大薇那頭隱約能聽到瓷勺和碗碰撞發(fā)出來細(xì)微清脆的聲音，聲音也有些含糊，看樣子是在吃東西。

　　“吃過了。”陳珂頓了頓，左手搭在右胳膊上,是很放松的姿態(tài)。

　　“哦，那就好?！贝筠毙α讼?，“我還想說讓你來我家吃湯圓的,結(jié)果你今天跑南城去了,不會是特意回去找丹妮過節(jié)的吧？”

　　說這話時大薇用的是半調(diào)侃語氣,更像是隨口一提。

　　可陳珂卻是對著空氣點了下頭，說：“算是吧，剛才我們一起吃的。”

　　剛說完，聽筒那頭忽然發(fā)出一陣刺耳的瓷器撞擊聲，大薇把勺子往碗里一放，震驚的臉快要從電話里鉆出來，聲音激動道：，“陳珂你行啊，你出息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還在這跟我屁什么話還不快點去陪人家！”

　　“……”陳珂下意識把手機(jī)遠(yuǎn)離，無奈道：“你想多了，不單是我們兩個，還有沈夢瑤和袁一琦。”

　　“……切。我還以為什么呢?！贝筠卑T癟嘴，忽然想到了什么，頓住，好半晌才說：“等等，你說誰？！袁一琦？！”

　　“對，怎么了？”

　　“你難道沒有關(guān)注丹妮的微博嗎？你沒有發(fā)現(xiàn)她這段時間和袁一琦互動得有些頻繁嗎？”

　　“那又怎么了?！标愮婧苣?，看到是看到了，不止是和袁一琦，和沈夢瑤互動也很頻繁，只是沈夢瑤更新微博的頻率很低，這么一看來顯得和袁一琦更親近。

　　在她看來是很正常的社交，所以并沒有往心里去。

　　“怎么你個大腦袋，還怎么?！贝筠焙掼F不成鋼道：“你難道不知道袁一琦傳過同性戀歷史嗎，想想啊，她有錢，長得也不錯，你就不怕鄭丹妮和她好上？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去！”

　　大薇開始分析：“你別忘了這部電影的投資人是袁一琦，而鄭丹妮是女主角，你好好想想，她沒事三天兩頭往南城跑為的是什么？那還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陳珂默了默，若不是猜測到袁一琦和沈夢瑤的關(guān)系，她還真會多想，可又不能直接告訴大薇她們的私事，只好說：“據(jù)我觀察，丹妮和她真的只是朋友關(guān)系，她們年齡相仿，有話題聊。”

　　“沒談戀愛之前都是朋友關(guān)系啊，你這種想法絕對不行！你好好想想，難道她們平時相處就沒有很曖/昧的行為？”

　　陳珂反復(fù)回想，除了這兩次喝醉的迫害對象都是袁一琦之外，還真沒有什么。

　　她思來想去，把這兩件事的經(jīng)過告訴大薇，作為戀愛時期的共同好友，大薇也了解一些鄭丹妮的性格，她希望大薇能夠分析一下，也希望能夠側(cè)面打消大薇的胡思亂想。

　　大薇聽過后有很長時間的沉默，時間長到讓陳珂不由得心慌起來。

　　她略微站直身體，左手撐著桌角，手指無意識扣住，“你怎么不說話？”

　　“聽你這么說，我想起一個人?！贝筠闭f，“你記不記得以前丹妮個同學(xué)，她們關(guān)系還挺好的。”

　　陳珂隱隱約約想起有關(guān)那個人的記憶，但是她的長相很朦朧，只記得以前她還沒和鄭丹妮交往時，她身邊總會有那朋友的身影，兩人嘻嘻哈哈關(guān)系很好的樣子，在一起之后倒很少見過了。

　　“以前嘛，你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她倆總是黏在一起?！贝筠毕肓讼?，說：“后來你們在一起之后，有一天我實在太好奇了，私底下問過她，之前是不是喜歡那同學(xué)?！?br>
　　“你知道她聽過之后是什么反應(yīng)嗎？她笑了好久，問我為什么會這么想，我說因為那時候我們出去玩她總會叫上那個同學(xué)，跟你都沒那么親近過?！?br>
　　“她告訴我，朋友之間是放肆的，可是面對暗戀的人，總會很難為情?！贝筠鳖D了頓，“聽你剛才那么說，應(yīng)該是我多想了?！?br>
　　“不過，她和袁一琦關(guān)系那么好，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吃醋嗎？”

　　“沒有?！标愮娌患偎妓鞯溃骸拔液芮宄齻兊年P(guān)系，也信任她，沒有必要吃這種醋?！?br>
　　“哎……”回答在大薇意料之中，她不禁嘆一口氣，“信任是戀人之間感情的基礎(chǔ)，可是你們現(xiàn)在這種關(guān)系，偶爾吃一下醋，才能讓對方感受到你的在意?！?br>
　　“你總是表現(xiàn)得很大度，可是你不知道有句話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嗎？你就是理智過頭了，偶爾表達(dá)下你的不開心能怎么樣呢？”

　　…

　　鄭丹妮仰頭靠在沙發(fā)上坐了好一會兒，感覺到臉上酒精帶來的熱意慢慢褪下去，目眩也減輕了很多，在房間里接電話的人好像一時半會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已經(jīng)九點多，差不多也該休息了，她猶豫了好一會兒，起身打算回去。

　　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觸碰門把手，陡然聽到身后傳來陳珂的聲音。

　　“要回去了嗎？”她轉(zhuǎn)頭，陳珂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她，還沒等她回話，下一秒一句話又懟了過來：“去找袁一琦？”

　　“……？”

　　鄭丹妮腦子里瞬間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第一反應(yīng)是大晚上不睡覺找她做什么？

　　她本想要懟回去，可是見陳珂臉上沒什么表情，可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無意識縮回手，轉(zhuǎn)身看向陳珂。

　　強(qiáng)硬的話咽了回去，轉(zhuǎn)而問陳珂：“我找她做什么？”

　　“忘了么？剛才你當(dāng)著我們的面說你喜歡她，還抓著她不讓走?！?br>
　　雖然剛才的事是吃巧克力上頭做出的，可鄭丹妮十分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原話，現(xiàn)在見陳珂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態(tài)度出現(xiàn)裂痕，倒沒有煩她胡思亂想亂猜測了。

　　她無語又好笑道：“我剛才明明說的是，喜歡她的西裝，覺得她穿西裝的樣子很好看。作為一個審美正常的人欣賞一下美女不行嗎？”

　　陳珂沒說話，她走到沙發(fā)坐下，隔著距離看她，才說：“行，那你去找她吧，我就不送你了?！?br>
　　“……”這明擺的曲解她意思，氣得鄭丹妮差點沒忍住翻白眼，倒也不想走了，她今晚一定要跟她好好辯論一番，“我就是回房間，誰說要去找她了，你今晚怎么這么能抬杠??？”

　　“我不開心，可以嗎？”一貫溫柔的臉上沒了笑容，說出的話也酸酸的，“當(dāng)然，我知道自己沒什么立場去她的醋?！?br>
　　說到這陳珂停住了，她抿唇對鄭丹妮皺眉笑了下，“我有點累了，你回去吧?！?br>
　　廳里還擺著陳珂的行李箱，這無不說明她從晏京回來后沒有休息就開始準(zhǔn)備做湯圓的材料，眉眼間也能看出疲憊的神色。

　　鄭丹妮清楚這些都是為她做的。

　　有一瞬間她很害怕陳珂說的累是要放棄她的意思，這樣的猜想讓她的心一瞬間沉了下去，她僵在原地，一股涼意席卷她的四肢百骸。

　　陳珂見她沒說話，垂了垂眸子，起身要往房間走。

　　鄭丹妮心下一驚，下意識朝她的方向走去，腳步急促到讓她踉蹌了下。

　　她不管不顧抓住陳珂的衣角，很用力，布料在她手里被揉成一團(tuán)。

　　“我……”剛一開口，鄭丹妮就哽住了，只覺得喉嚨很干，澀聲道：“對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脫口而出的是道歉。

　　“我以后跟袁一琦保持距離就是了……”

　　她覺得自己開始胡言亂語了，為什么，為什么要在意陳珂的想法。

　　可就是不想看到陳珂露出這樣的表情，這讓她很無措，胸口鈍鈍的，很壓抑的窒息感。

　　“……”陳珂略微抬頭，盯著墻壁上的純白花紋壁紙，無聲抿了下唇，揪著的心在一瞬間輕松下來，她慢慢轉(zhuǎn)過身。

　　沒有說話，無言地抱住對方。

　　空氣在一瞬間靜默下來，鄭丹妮偏頭靠在她的肩上，能聽到心跳的聲音，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

　　“我知道你們是好朋友。”陳珂輕聲說，她撫了撫鄭丹妮的長發(fā)，“只是有點小情緒，現(xiàn)在沒事了?！?br>
　　之后鄭丹妮任由陳珂牽她的手把她送回房間，窗外的風(fēng)雨已經(jīng)停了，平靜得像是沒有過這場雨。

　　鄭丹妮不知坐了多久，身體有些發(fā)麻，尚未從情緒中抽離。

　　她拿出手機(jī)，打電話給鄭秋。

　　“姑姑……”聲音低低的，她垂著腦袋情緒聽得出恍惚，“我想找你聊聊?！?br>
　　擱在膝蓋上的手指無意識揪住，她現(xiàn)在有很多情緒想要得到疏解。

　　想到剛才陳珂難過的表情，還有一瞬間閃過讓她恐慌的假設(shè)，心里又是鈍鈍的痛，可隨之而來的是想靠近卻不能觸碰的矛盾。

　　“多希望我可以假裝不在乎她，可是看她露出難過的表情，我還是會跟著難過?！?br>
　　鄭丹妮吸了吸鼻子，她討厭自己總是沒出息的，因為陳珂一次次推翻心里的建設(shè)。

　　“姑姑，我是不是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