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團迷霧中，李天茈游蕩著，他不記得什么時候來過這里，也不知道這是哪兒，好像他一直在這里一樣。 〖我在移動嗎？〗 李天茈不知道。但恍惚間李天茈看見一個寬厚的背影，比他矮上半個頭的，無比熟悉的背影。 “李天茈，犯了什么錯你自己說吧……” 即使只是聲音也能讓人聽出來這人的咬牙切齒，仿佛李天茈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李天茈想說什么最后又放棄了，類似的場景他已經(jīng)遇到過無數(shù)次，他知道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自己說什么都沒用，因為對方從來沒在意過他。 “說了多少遍，除了對家里有利益的，別做其它『徒勞』的事?！?李天茈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但他無法移開視線，他知道男人說的『家里的利益』不過是他的私欲，理所當(dāng)然的把私欲交給整個家庭承擔(dān)，理所當(dāng)然的認為家里一次又一次的度過危機是他一個人的功勞。所以母親才會離開他，他不僅不以為意，甚至重新找了個女人 。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花費了多少心血，你是我李祖青的兒子，沒了我你什么都不是，你還以為你翅膀硬了，了不起了是不是，我告訴你……” 李天茈懶得說他半個字，『口說無憑』，總有一天李天茈會親自把這個男人踩在腳下。 該醒了，夢到這個男人還真是晦氣。 李天茈艱難的眨著眼，剛醒來腦子還不太清醒，呼吸有點困難，身體好重，像是鬼壓床一樣。 李天茈無意看見一個洞，參差不齊的缺口像是被鐵錘砸穿的一樣。 看見這個洞李天茈想起了什么，他低頭瞅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呼呼大睡的少女想〖她什么時候鉆過來的？〗 李天茈此時很慶幸穿越到異世界不是做夢，起碼不用再和那個老男人勾心斗角了。 李天茈推……推開………推…………推不動…… 李天茈嘆了口氣。 〖菲特斯，幫我?！?接著李天茈又試了一次，這次輕松的推開了面前的少女，李天茈又輕輕的把她放在一旁，蓋好德特給的棉被。 商隊護衛(wèi)回來后因為許多貨物馬車受損，無法立即出發(fā)，便派了腿腳快的信使去最近的城鎮(zhèn)找商會和勞作者協(xié)會幫忙，雖然很近，但畢竟不是官方認證的大路，可能會多花時間，最晚預(yù)計第三天早上能到。 李天茈和少女是德特請他們在馬車里休息的，他和回來的護衛(wèi)們則在外面扎帳篷，李天茈推辭不過，所以最后還是接受了。 不想睡了，怕又遇到那個死老頭。 穿上衛(wèi)衣，打開馬車門，眼前是一排扎堆的帳篷，這條小山路不算寬，但是清理完灌木從還是有不小的空地可以扎帳。恰好能用灌木叢的細枝條生火。 馬車不遠處，還有一小捧篝火和一個表情憂郁的落魄的男人。 李天茈跳下馬車，插著兜緩步靠近篝火，男人注意到了李天茈，笑臉又重新浮現(xiàn)出來。 “馬車里太熱了嗎？”德特親切的問道。 “沒，睡飽了，想出來看看?！崩钐燔胍矝]說假話，他自小就比別人少睡幾小時也能精神飽滿。 李天茈一屁股坐在地上，在德特對面，靠近篝火了才感覺外面其實比馬車里冷很多，李天茈確認似的看了眼馬車，嗯，沒忘記順手關(guān)門。 “我可以問問你幫助她的理由嗎？”因為德特比李天茈?yún)拹旱哪莻€商人要有人情味的多，不由得想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德特順著李天茈的目光看向馬車，說的是那個人獸族的少女。 “就……想女兒了?！钡绿卣Z氣里帶著些遺憾。 “和女兒聚少離多是吧?！崩钐燔氩聹y到，他覺得像德特這樣的商人應(yīng)該是到處跑，很少著家的類型。 “可以的話我也希望是……” 李天茈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我女兒……已經(jīng)去世好久了?！?“抱歉……”李天茈現(xiàn)在有點后悔起了這個話題，是的，商人不應(yīng)該都是那副唯利是圖的樣子，只是他對商人的刻板印象太深了。 “沒什么，她只是去做了自己喜歡的事，我為她感到驕傲?！?德特語氣歡快，不像是后悔的樣子。 “……要是你女兒還活著，是不是和她差不多大？” “嗯……可能我孫女和她差不多大?！钡绿卣娴脑谀敲聪胂笾?，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些許。 “不是吧……”李天茈覺得德特頂多比自己大十歲，頂多不過30的樣子。 “老頭子我已經(jīng)62了哦。” 說罷德特在李天茈震驚目光中大笑起來，但很快又收起了聲音。 看來異世界的常識李天茈也需要重新學(xué)習(xí)，長相如此年輕的人年齡將近是李天茈的四倍。 “怕被誤認為販賣人口特地走的這條小路，現(xiàn)在看來這個選擇反而是錯誤的?！?德特自顧自地解釋著。李天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睡前李天茈有找菲特斯問過關(guān)于『奴隸』這一概念在這個世界的解釋—— 在這個世界中，無論何種種族都是造物主所創(chuàng)造，大家各有所長不分高低貴賤，而有一種生物，他們可能會長得像任何一個種族，但他們沒有『核心』這一概念而被稱為非神所造的低劣物種。 沒有『核心』的同時也會沒有情感，可能會有簡單的思考但在這個世界無法被當(dāng)做正常人看待，還有就是沒有『核心』的人不能使用魔法，所以販賣奴隸在大多數(shù)國家是盛行的，『樊特斯』也不例外，但是樊特斯是眾國中神官最多的國家，對『買賣奴隸』這一事有非常嚴格的標準。 “清者自清，我覺得你這樣遮遮掩掩的反而更容易引起懷疑，小路不過能繞過最外圍的邊境審查，你做跨國生意進入城區(qū)前肯定還有一道審查，還是說你有走小路就能安然處置她的辦法？” “這……” 德特不敢正面回答，年輕的容顏這時仿佛蒼老了幾分。 〖看來是說中了?！嚼钐燔胄闹腥绱讼搿?“你當(dāng)我沒問吧，商人有點自己的秘密我是能理解的?！崩钐燔虢o了德特一個臺階下。 德特陪笑著點頭，心里暗自決定不能再把李天茈當(dāng)小孩子了，他的敏銳程度同他的實力一般尖銳且強大。 “人算不如天算啊?！钡绿匦χf道。 “要是那個女孩真是奴隸，你打算怎么辦？” 商人的話有自己的社交圈，德特要是把她賣給別的同行等于空手套白狼，同時也能看出他到底是不是個利欲熏心的人。 “……可能會帶著她行商吧，這樣的相遇也是一種緣分?！?安全的回答，李天茈至此對德特完全卸下成見，但同時也出現(xiàn)另一個問題。 今天要不是李天茈即使趕到，不然倆人的處境真的不好說，要是德特一直如此大大咧咧那少女跟著她指不定要受多少驚嚇，雖然真奴隸的情緒波動幾乎沒有就是了。 “德特先生養(yǎng)過奴隸嗎？”李天茈好奇的問，看他的裝束應(yīng)該在商人里算有錢的一類。 “嗯……女兒小時候照顧不過來，從熟人哪兒買過一個，后來女兒跟我分道揚鑣的時候，把她也帶走了，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你沒有管家之類的嗎，你行商只有你一個人？” “沒有，我一貫的做法就是臨時招募商隊成員，因為大家的日子都不是很好過，我想給那些沒處工作的人一個賺錢的機會，我做不到像其他商賈那樣哪怕是裝模作樣也能捐出一大筆錢，但幫他們找些工作還是做得到的?！?看來今天這種鋌而走險的事德特沒少干。 〖他到底是商人還是慈善家啊……〗李天茈心里商人的刻板印象很難把他的初衷和做的事聯(lián)系到一起。〖真有人冒著受損失也要幫助別人的覺悟行商嗎？〗 “那個我可以問問天茈大人為什么想旅行嗎？”德特問到。 “嗯……”李天茈故意像德特一樣裝作思考很久。 “我只是覺得世界不該像家里人給我界定的那么狹隘，所以想出來看看?！?似曾相識的話，德特的女兒離開他前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與李天茈現(xiàn)在不屑的態(tài)度不一樣，他女兒的語氣像是在懇求他，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李天茈站起身。 “我去看一下她的情況，哦對了，等支援來了我和你們一塊兒走可以嗎？” 見到德特點頭，李天茈才緩步走回馬車。 少女已經(jīng)醒了，蜷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 李天茈故意用力敲馬車門引起少女的注意。進門后少女盯著李天茈好一會兒才逐漸放松下來，也不抖了，似乎安心不少。 李天茨蹲在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問：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盯著李天茈一言不發(fā)。 “你叫，什么，名字？！”李天茈大聲逐詞的又說了一遍，但又不敢太大聲怕她被嚇到。 少女似乎理解不能，歪著頭繼續(xù)看著李天茈。 李天茈站起來靠在另一邊的座位上捏著自己的鼻梁。 〖這要和審查的人說她不是奴隸的話誰信啊。〗 這女孩兒呆呆的，還有她條件反射般保護李天茈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健全的人該有的反應(yīng)，李天茈先前還懷疑過可能不是她用的『震聲』技能，然而被菲特斯給堅定地否決了。 “話說我一個異世界來的人也沒有核心啊……到時候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對于這里來說李天茈之前待的『現(xiàn)實世界』確實算是異世界。 〖關(guān)于這方面天茈閣下不必擔(dān)心，你現(xiàn)在在別人眼里就是本地人。〗菲特斯自豪地說。 “該不會你就是我的核心吧……” 〖正是如此！〗 李天茈苦笑著，這異世界穿越套餐意外的貼心啊。 〖菲特斯，你有辦法問到關(guān)于她的信息嗎？〗 〖呃……做不到百分百保證，不過她真不是奴隸的話，作為『神使』的我應(yīng)該有辦法。〗 菲特斯怕嚇到李天茈，從他的后頸鉆出。 少女靜靜地看著菲特斯飛到眼前，菲特斯撐起的雙手泛出淡淡的綠光，少女被綠光吸引，嘴唇開始顫抖。 “?！栜健ぬm——塔?！?少女第一次開口說話，怎么說呢，李天茈的第一反應(yīng)是略顯豪邁的女聲與她的力量挺般配的，就是和她嬌小甚至有些可愛的相貌不太相符。 “年齡？” “閣下你問這個干嘛……” 很微妙，菲特斯那眼神多多少少帶點鄙夷。 “不是，你總不能讓我用我對付德特那老頭子的相處方式對她吧？” “啊～也對哈?！?菲特斯尷尬的笑了兩聲。 〖這小東西忠心是絕對的，但是反骨也不少啊?！嚼钐燔雽Υ擞X得有點意思。 “……” 少女皺起眉頭，似乎有些抗拒，等了一會兒也沒說任何話。 “看來是不想說，閣下，目前她不愿說的和太復(fù)雜的問題都不行，她也沒辦法問問題?！?“你這也不太行啊。”李天茈開玩笑道。 “拷問的手段我也有，就是會損傷到她的精神，要用嗎？” “……我開玩笑的，她不愿說就罷了?！?“帶……w……” 李天茈聽見希爾芙呢喃了些什么，嘴唇也很努力地翕動。 “菲特斯，她說什么？” “她說……『帶我走』？” 菲特斯有點不理解什么意思，李天茈也同樣不理解。 ——咚咚咚。 “天茈大人，失禮了——” 德特猛地推開馬車門，見李天茈蹲在縮成一團的少女面前額頭有不少汗珠。 “大人……我剛剛看馬車里有點異樣，你這是在……？” 異樣指的是菲特斯施法時的綠光吧。 李天茈站起來用袖子擦了擦汗道：“問了她點事情，這孩子叫希爾芙·蘭塔，目前她自己的意思是愿意跟咱走的?！?“哦哦……這樣，那……” “『引導(dǎo)』……你不能不知道吧？”

第五章

山邊出現(xiàn)一抹紅暈，漸漸地融入四周。 頭頂?shù)纳钏{色也慢慢變淺，暖色調(diào)猶如墨滴入水般渲染開來。 紅色的霞將天地之間的縫隙描上便不再蔓延，而是象征希望的橙黃散出去的淺黃逐漸與藍的發(fā)白的天空接壤。 天空的顏色至此停滯，而陸地的變化才剛剛開始。 朝陽矗在山頭，地上由遠及近的紅光仿佛在告訴李天茈時間并未停滯。 由腳到頭，當(dāng)紅光略過李天茈的面龐許久他才感受到一陣暖意。 遠處的樹林如麥浪般向李天茈的方向搖擺——風(fēng)，以肉眼可見的形態(tài)吹來。 風(fēng)粗獷地飛過李天茈，把他的頭發(fā)全部吹到了后面，李天茈心中泛起一道怨念，和之前溫和的景象比起來著狂風(fēng)就顯得不是那么平易近人。 不過也是，把茂密的森林都吹成麥浪的風(fēng)能小到哪兒去呢？ 整理好發(fā)型，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 “啊啊啊啊啊——————————” 李天茈使出全身的力量大聲向著廣袤的山地森林喊出。 說是山地，但嚴格的來說只能算是丘陵，因為海拔沒有那么高，再加上丘陵間間隔也蠻遠的所以也沒有回聲。 〖閣下，我理解你現(xiàn)在興奮的心情啦……但是以后旅行最好別這么做哦?！?〖這怎么說？〗 李天茈對著遠處的太陽皺起一邊眉毛。 〖野外一般這種樹木茂密的地方都是有別的生物的喔，不過這里是樊特斯國地內(nèi)的森林所以相對安全?！?〖既然以后說不定沒機會了那更要趁現(xiàn)在做個夠！〗 李天茈不僅沒被菲特斯的冷水潑到反而更熱情了。 “爽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吼了一嗓子，現(xiàn)在感覺有點啞了。 李天茈咽口口水喘了一會兒，看來是剛剛用力過頭了。 太陽已經(jīng)露出一點輪廓，紅色的光暈與太陽本體間有一圈白絲，照在大地上的紅色也開始變淺。 隨著太陽輪廓的淡出，深色的天空被驅(qū)逐到了天的另一邊，地面的紅色濾鏡也慢慢褪去。 身后的灌木叢發(fā)出“簇簇”的響聲，看來該走了。 一道黑影從灌木叢竄出，像是八爪魚般捆住站在山崖邊的李天茈，在接觸的一瞬菲特斯發(fā)力才沒讓李天茈失去平衡，他如附近的大樹一般立著，并被沖出來的四肢生物緊緊裹住。 灌木從的響聲沒有停止，但這次能聽出來發(fā)出聲音的主人沒有李天茈身上掛著的這玩意兒動靜大。 那人扒拉開樹枝看見了李天茈。 “是天茈神父嗎，我是德特老爺?shù)淖o衛(wèi)，支援到了，我們可以啟程了?！?自那夜以后過了的第二天晚上信使就帶消息回來了，說大部隊早上就到，凌晨德特指揮護送員打包東西時李天茈也幫不上什么忙就和德特說了聲要走時去山頂找他。 “天茈神父……那個是？”穿著鎧甲的護衛(wèi)指指李天茈身上的『掛件』。 李天茈轉(zhuǎn)身面對小護衛(wèi)，瞟了眼身上的『掛件』。 “是蘭塔，德特老爺救的少女就是她，你沒見過？” 小護衛(wèi)立馬鞠躬道： “見過，失禮了，沒想到她短時間內(nèi)能恢復(fù)的那么好?！?“是啊，我也沒想到?！?李天茈扶額回憶起來，蘭塔自那晚睡了整整一天，醒來后就對李天茈寸步不移，這兩天算是給李天茈煩的夠嗆。 “走吧，讓整個商隊等咱也不好?！?小護衛(wèi)陪笑著點點頭，領(lǐng)著李天茈下了山。 新來的馬車隊伍車輛都很簡陋，就是一個能裝貨物的拉車，連防雨的頂棚都沒有，不過好在剛好夠裝那些未損壞的貨物，之前的損壞的馬車殘骸商人商會也會派人來收拾，所以大家已經(jīng)可以先走了。 “天茈神父，您回來啦?！?“神父好?！?“神父你好?！?…… 一人起頭以后，許多人向李天茈打招呼，李天茈也點著頭一一回應(yīng)。 最開始李天茈并不喜歡這個稱呼，但別人都一臉不這么叫他們會很困擾的樣子，李天茈也半推半就的認了。 “天茈大人，蘭塔，你們來了?！钡绿貜淖约旱鸟R車出來手上的手帕擦著額間的汗水。 “老爺子你就不用跟著他們起哄了吧……” “哪兒哪能呢，這個是咱都清楚規(guī)矩。” 李天茈大概能猜到這個『規(guī)矩』是什么，在這個明確有造物主的世界，且造物主一直刷存在感的情況下，『神父』這個職業(yè)必定對他們的影響是巨大的。 “支援隊的伙計們不是那種來歷不明的人了吧？” “誒，這不會，支援隊是駐扎在商隊協(xié)會的專屬傭兵組織，都是靠譜的人?！?李天茈不再言語，只是默默帶著蘭塔上了馬車。 一路上并無意外，李天茈每天早上會去視野好的地方看日出，并在商隊出發(fā)前歸隊，跟著護衛(wèi)團看他們打獵，也時不時聽德特嘮叨一些經(jīng)商遇到的瑣事，晚上同菲特斯學(xué)習(xí)這個世界的常識，唯一讓李天茈不適應(yīng)的就是蘭塔，這家伙不是一般的粘人，幾乎李天茈去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兩天后，一行人終于來到了樊特斯的會都——茲黎城。 德特敲了敲本屬于他的豪華馬車的窗戶，李天茈掀開窗簾。 “天茈大人，那個就是目的地樊特斯的會都了?！?李天茈探出腦袋，看著那些高數(shù)十米的石墻和上面的哨崗，有十多人在上面來回走動，想必這些石圍墻應(yīng)該挺厚的。 商隊的速度緩緩?fù)Ｖ?，前面還有五六批商隊在排隊接受審查，李天茈注意到每批商隊都有一輛類似李天茈坐著的奢華馬車，且這種類型的馬車后面都有類似logo一樣的圖標。 “老爺子，那些個載人的奢華馬車是你們行商的標配嗎？” “怎么，天茈大人對行商有興趣？” “算是吧，好奇問問，這些方面了解的不多?！?“天茈大人猜的不錯，馬車外面的顏色代指所屬商隊，那些圖標則是個人的標志。” “這些馬車看著都不便宜，你們這一行都挺富啊?！?“大人說笑了，其實旅行商人只靠自己的話賺不了幾個錢，路途遙遠危險多根本是筆賠本的買賣。” “所以需要商會扶持？” “不錯，大多店商在自己地盤都有些勢力，安逸的度過一生其實足夠，所以不會去冒這份險，但是要想打破現(xiàn)狀更上一層樓就需要『獨特』的商品，所以店商和行商就互相幫助，行商會在做自己生意的同時幫店商一些忙，店商也可以對其進行投資，這一來二去就組成了大大小小的商會?！?“我猜猜，之后因為想賺錢的人變多，或者說是商會體系搶奪了大多數(shù)市場，迫使那些本來只想做好本分生意的人也不得不逐漸加入商會對吧？” “大人說的不錯，總之最后除了各個國家的小商會外，跨國商會只剩下來四個，我所屬的瑪莫璐商會就是其中之一?！?刨去德特自賣自夸的最后一句話，說白了就是有人發(fā)現(xiàn)內(nèi)卷的法子以后人數(shù)一多迫使其他不想內(nèi)卷的人也不得不參與內(nèi)卷。 想到這里，李天茈一陣惡寒，要知道在五天前他也在一場被動的內(nèi)卷環(huán)境中飽受折磨。 “要到我們了，大人，失陪一下?！?說罷德特夾了下馬身，迅速跑到商隊最前面，帶著卡哨士兵盤查商品。 李天茈把窗簾重新拉上，幻想著進城和德特分別后隔夜早上去附近轉(zhuǎn)轉(zhuǎn)，自己的異世界生活也算是開始了。 不一會兒，馬車門響起沉重的聲音。 “抱歉，里面的人出來一下。” 隨即響起的又是德特驚慌的勸說。 “兵爺輕點，里面躺的是神父大人?！?“德特老爺別慌，是不是我們自有定奪?！?馬車門打開了一條縫，哨兵也退讓半步，李天茈緩步走下馬車，見到天茈的年輕模樣，哨兵的眉頭皺起。 “什么人，報上名來。” “叫別人報上名字前不應(yīng)該先介紹自己嗎？” 李天茈面對披堅執(zhí)銳的哨兵絲毫不露怯，主要是也沒有啥露怯的必要。 那哨兵身后的士兵剛想說話，就被他抬手阻止，端正的拿好武器，立正，接著把左手抬到右肩前，應(yīng)該是在行禮。 “樊特斯國茲黎城三隊哨兵隊隊長——盧瑟·尤·金斯?！?盧瑟立即報上自己的名字，不對李天茈傲慢的態(tài)度評價絲毫，可見其隊長的素質(zhì)。 “李天茈?！碧燔肴绱嘶貞?yīng)。 “天茈閣下，在確定你的身份前我無法把你當(dāng)神父看待，希望你理解?！?天茈對此倒也沒太大反應(yīng)，倒不如說他不喜歡別人對他恭恭敬敬的。 “要查身份是嗎？” 李天茈拿出魂印正準備遞出去，結(jié)果盧瑟帶著同行的士兵往后退了一步。 “這是干什么？” “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具體是什么我還不能說，總之就是我們現(xiàn)在被規(guī)定不能直接查驗任何人的魂印?！?謎語人是吧？ “你想怎么著？” “煩請李天茈閣下暫先在哨崗站等專人來接。” 看來不是無端起疑，但是一股疑惑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好像這里以前不是這樣的。 明明是第一次來到這地方，這種『熟悉的違和感』是怎么回事，倒不是說違和感熟悉，是和自己熟悉的感覺相違和。 李天茈東瞧瞧西望望，盤查德特的哨兵應(yīng)該都在盧瑟后面站著了。 〖菲特斯，你覺得憑你的力量打贏他們有幾成？〗 〖旅者你這是……〗 〖快點兒的?！?〖……打贏他們所有人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問題?！?“嘶——呼——” 李天茈深呼吸一次，菲特斯緊張起來，李天茈活動活動肩膀，看著盧瑟說： “帶路吧?！?“好的，請往這邊走。” 菲特斯愣住，她沒搞懂剛剛李天茈那一副要拿別人開刀的口氣算怎么回事。 其實很好解釋，第一次來這里的李天茈不可能對這個地方有『熟悉的違和感』，那只能是能共享心情的菲特斯所為，那個問題不過是確認這個答案的過程，當(dāng)然，了解彼此間的武力值差距也是有必要的。 同德特和商隊里的人道別，費了點神讓德特相信自己『清者自清』 ，此時的李天茈多少察覺到事情開始有點不對勁了……

唔，這篇沒有打戲比較無聊，下篇我也不能保證有多有趣，寫文戲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