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的夏夜
下了晚自習后,我順著人流走出圖書館。剛到外面,南方特有的帶有濕熱的吐息將我圍繞。
也許是濕熱的晚風太熱情,嚇到圖書館的小伙伴了。屬于圖書館的涼氣化作絲絲縷離開了。他們有的回館了,有的消散于夏夜,等待被凜冬或是別的什么喚醒了。 我踱步到路旁站定,等候友人。人潮翻涌,聲音化作潮流此起彼伏,氣溫仿佛又高了幾度。悶意涌上心頭,我抱著書本往路燈靠過去,收斂了眉眼,于嘲喧人流中靜默。 恍然間的垂眸讓我的心楞了一下?;椟S的路燈光將我的影子投映到地面上,和斑駁的樹影融為一體,然后一起被臺階彎折傾斜。 看著彎折在地上的影子,我突然抬頭看向了對面的道路。夏夜的南風吹拂而過,輕輕撩了幾下我的發(fā)梢。暖風撩動額前的碎發(fā),碎發(fā)躲閃著和我的眉眼擦身而過,帶來一陣癢意。 對岸的光亮印入我的眼眸,愣神間仿佛成了我從前執(zhí)著的盈滿光亮的詩和遠方。周圍似乎蒙上了一層霧,在點著昏黃路燈的夏夜里,伴著南風晦暗不明,曖昧模糊,琢磨不透,更悶熱了。 我無聲無息地陷入了回憶。記憶中的我正和朋友一起討論趣事兒,笑意浸入眼中,怎么也遮不住。那時的我因為說起理想而眼神富有光彩,對視時其中的的光彩燙的我驚慌失措,慌亂見別過頭。暗流趟過心房,漫入我的眼底。 友人呼喚我的聲音穿過人流,沖散了幻想中的霧直抵我耳邊。沉悶的夏夜里和無聲的回憶中驟然響起的聲音驚得我瞬問回神,抱緊手里的書本向朋友走去。即將走遠時心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一眼。 之后的又一個夏日,我實在受不住濕熱的天氣,想去教學樓旁臨河的小亭子歇涼透氣。 到了小亭了生后,我坐下去一兒又站起來,站起來又坐下,反反復復??晌易约好靼?,比起氣候潮熱,似乎是我心里的潮熱更勝一籌。偏偏心火潮熱軟棉,而不是直接干脆,只讓我心生煩念。 我趴在小亭子邊的欄桿上,眺望教學樓。夜里的教學樓很安靜,在濕熱的夏夜里更顯沉悶。 白日里的教學校嚴肅而略帶嘈雜,夜里的教字樓安靜沉悶。像一個可愛的老爺子一樣,平日里人多的時候裝嚴肅,人少的時候又覺得委屈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自個兒生悶氣。 我砸摸出一點意味,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這一笑也讓心里加涌的濕熱稍的新了靜。 我又重回到那時的記憶,那時候的我可以說是意氣風發(fā),盼著和友人一起披荊斬辣走向詩和遠方,眼中滿是期許。站上高考起跳板的我往前奔跑,縱身一躍。卻沒想到方法不對,在半空中墜了下來。我眼中的期許驟然退去,不甘和絕望猙獰著爬入我的眼眶,疼得我兩眼發(fā)紅。 身軀在不斷下墜,平日里喜愛的自由的風刮在耳邊,此時卻仿佛成了嘲諷,讓我心生難過。 空中伸出了一雙手接住了我下墜的身軀。由于我自身的體重和下墜帶來的附加力道,砸到手心時的我兩味發(fā)昏,差點蒙蔽我的雙眼,所有的惡念仿佛傾刻間要傾泄而出。但我最終只是握緊了手,咬緊牙關重拾理智。 我用手撫過剛才被我下墜時砸到的掌心,片刻后就起身,尋找出路?,F(xiàn)在看來,或許真就像李太白說的那樣,再回首時,輕舟已過萬重山。人生路漫漫,我是上下而求索的眾生之一。 冷靜下來的我感覺周圍太過寂靜,尤其是在在蟬鳴聲的襯托下更顯寧靜,倒也涼爽。于是我戴上藍牙耳機,優(yōu)美的樂曲漫過沉寂的夜趟入我的耳中。 就這樣,我在寂靜的夏夜里享受著獨屬于我的“喧囂”。在“喧囂”的小世界里享受夏夜難得的涼爽。
摘掉耳機愜意地伸腰時,無意間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幾顆星子點綴在夜幕上,時隱時現(xiàn)。昆蟲隱匿于林叢間,彈奏樂曲。他們似乎在對話。 自由的南風穿梭在天地之間,為他們帶去來自遠方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