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下久違的喧囂
完成?。?!
deadline果然是第一生產(chǎn)力!~
不過由于寒假回家比在學(xué)校還忙(????),原本預(yù)計(jì)的碼字時間縮水了一大半,這個稿子因?yàn)楦袅颂梦腋纱嘀匦麓媪艘槐椋傮w而言寫的非常一般吧...因?yàn)槭乔皞餍再|(zhì)的稿子所以下一次重寫我應(yīng)該會一起修訂一遍——(應(yīng)該會,希望會...)
總之祝大家新年快樂!我要去打游戲了~
ヾ(′?`。ヾ)

“在我還是個小孩子,老族長爺爺還是我們偉大的族長的時候,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件轟動天地,關(guān)系到族群生死存亡,值得刻在紀(jì)念碑上的大事!”
“哇——”
在世界樹交錯的根系下,孩子們圍坐在諾和潯的旁邊,一邊烤著篝火吃著烤蘑菇,一邊聚精會神地聽諾每年例行講述諾蟲族的歷史故事。
“那一年,也是這樣,老族長坐在這里,給我們那群孩子講著更久遠(yuǎn)的故事?!敝Z說著悄悄低下頭,“你們是不知道,老族長講故事非常無聊!幾乎就是文縐縐地把歷史書照讀一遍——結(jié)果每次還沒等新的一年開始,我們就全睡著了。”
“還好我們的族長是諾哥哥......”孩子里面有人小聲議論。
“咳咳......而那一年,正當(dāng)我們又搖頭晃腦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只聽見嘩啦啦的聲音,那聲音比我們春祭時敲鑼打鼓的聲音還要大得多!”
“天吶......”
“我們和老族長一起縮在角落,捂住耳朵整整躲了半個多小時,聲音才開始慢慢停下來?!?/p>
“發(fā)生什么事了諾哥哥?”
在孩子們好奇的目光中,諾笑著指了指頭頂?shù)闹Ω?。孩子們隨著諾的指引看去,一整顆世界樹以其扎實(shí)粗壯的莖稈向目光的最遠(yuǎn)處延伸,然后繁密金黃的傘蓋覆蓋了大半個星天。整個諾蟲族就是這樣,在世界樹的蔭蔽之下,世世代代繁衍生息。
“在那之后,我們抬起頭睜開眼,卻什么也看不見;所有人都害怕得大叫起來,聲音卻顯得格外的小;只有老族長鎮(zhèn)定地四處摸了摸,發(fā)現(xiàn)根系下所有的出口全都被一種疏松易碎的物質(zhì)堵住了,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見多識廣的老族長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世界樹落葉了。”老族長說。
塵界
“湯婆婆!我們來啦!”
看到從階梯那一側(cè)狂奔而來的小風(fēng)和在后面徐徐走來的天夜,寂寞多時的湯婆心里樂開了花。
“哎喲,今天我這地方可算能熱鬧啦——”
“湯婆婆,小風(fēng)可是老早就想來吃您的蛋糕了,上次吃了過后,他念念不忘了好幾個月。”
“明明就是你想吃好嘛,可別賴到我頭上!”小風(fēng)叉著腰,理直氣壯地說。
“好好好,都可以吃都可以吃!”湯婆笑得皺紋都擠在了一起,“今天一定讓你們吃個夠!”
“說起來——天桑那老家伙,還是不肯見人嗎?”幾人圍坐下來后,湯婆一邊揮手?jǐn)[出各色糕點(diǎn),一邊拉茬道。
“父親還是和從前一樣,把自己關(guān)在殿天里?!碧煲蛊降卣f著,看來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唉...想當(dāng)年至高老頭子還在的時候,他和你們母親可還是我暗中撮合的。沒想到現(xiàn)在卻變成這個樣子......”
“別說這些不高興的事啦——”小風(fēng)此時嘴里已經(jīng)塞滿了蛋糕,“一年的最后一天,要開開心心的過才行嘛!”
“哎,小風(fēng)說的對啊?!睖派炝藗€懶腰,舒服地躺在石椅上瞇起眼來,“不管今年過得怎么樣,今天總該稍微放松一下,不然怎么對得起我這老身子骨呢——”
灰白色的天壤發(fā)出淺淺的光,遠(yuǎn)處有連成片的縹緲的山石,再遠(yuǎn)處是重疊在一起的界天和星天。
星星們依舊和過去億萬年一樣,在他們應(yīng)該存在的位置孤寂地發(fā)著光,就和現(xiàn)在的掌星者一樣。
每年的這個時候,掌星者會整理這一年里所有排布星星的想法,并試圖拼湊出新的思路。一年的時間總會在眨眼間過去,掌星者也不記得這是第幾回一個人坐在星天角的長椅上,等待著人界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煙火。
如果沒有特殊的記憶,時間就會像這樣,不知不覺間飛速流逝。也許一直這樣放任時間流逝下去,星星排列完美的那天,會快點(diǎn)到來吧?
“喂?!?/p>
一個詫異的眼神,掌星者向長椅的另一側(cè)看去,一個白發(fā)老人,不知何時,已然悠閑地坐在了長椅的另一邊。
“至高......”掌星者看著星天,“你覺得這顆星星,擺在哪里為好?”
“抱歉,我不能說?!崩先丝吭谝伪成闲π?,“這是你的工作,等到了合適的時間,你自然會知道答案?!?/p>
“那么,你為什么突然現(xiàn)身?”
“......”
“即使你是神,即使你無法戰(zhàn)勝,總有一天,你會死,不是嗎?”老人悵然道,“而我永遠(yuǎn)不會,未來對于我而言是無窮的,而無窮,使人孤單?!?/p>
“那你應(yīng)該去找湯,或者去人界看看?!闭菩钦叻藗€白眼。
“不,我不向往熱鬧,我也已經(jīng)不再想要插手這個世界了?!崩先苏f著,眼里泛著星光,“反而是一個孤單的靈魂,更能使我慰藉啊......”
世界樹原本是萬年長青的,只是在守護(hù)諾蟲族一代又一代的歲月中逐漸有了靈性,每逢一位質(zhì)樸善良的諾蟲先輩逝去,才會悄悄落下一片黃葉。
而就在不到一夜的時間里,那萬光華蓋嘩然墜下,淹沒了諾蟲族的所有土地。
不過好在葉片小巧輕盈,即使是堆成一座山那么高也不會有多少負(fù)重感。在老族長的指引下,我們就像游泳一樣,從樹根地下一點(diǎn)一點(diǎn),好不容易才游到了頂層。
“那一定很好玩吧!”小溪說著,兩手在空中比劃著游泳的姿勢,想象著在葉子的海洋里遨游。
“那可一點(diǎn)都不有趣?!敝Z趕緊擺擺手,“世界樹的葉子雖然很軟,但是又薄又有韌性,稍不注意就會在身上劃好幾道口子!加上那會天黑,我們出來的時候,臉上全都花了?!?/p>
“哇,好可怕——”萌萌嘀咕道。
“咳咳......”諾在示意了大家安靜之后,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講起了后面的故事。
爬上頂層后,我們誰都顧不上痛,立刻抬起頭朝著天空看去——果然,原來那么宏偉美麗的世界樹,一下子變得光禿禿的,只剩黑壓壓一片數(shù)不清的莖干和枝條,沒有一點(diǎn)生機(jī)。
接著,原先住在房子里的居民們也紛紛逃了出來,大家你瞪著我我瞪著你,誰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于是大家都看向了我們,和老族長。
“鄉(xiāng)親們!——”
族長不愧是整個諾蟲族最冷靜智慧的人,他立刻向大家發(fā)號施令,穩(wěn)住形勢。
“鄉(xiāng)親們聽我說!這一定是神明大人對我們諾蟲族的考驗(yàn),我?guī)е鴰讉€人去查探情況,大家請留在原地,祈禱神明大人的庇佑!”
聽到這話,周圍果然就安靜下來了。諾蟲族現(xiàn)在的幾個長老,都跟著族長往這樹底的方向走過去;一部分人試著潛回村子里,想找一些應(yīng)急的糧食和水罐;剩下的人都在原地祈禱,希望神明大人降下神風(fēng),把聚積的落葉全部吹走。
“后來呢后來呢?諾哥哥也跟著去了嗎?”
“不要著急嘛,聽我慢慢說?!?/p>
我和幾個小伙伴當(dāng)時非常想一起去,但是當(dāng)然被老族長十分無情地給拒絕了。
不——過!這點(diǎn)小問題當(dāng)然難不倒我們~在星光底下還沒禱告一會,鳴就提議,我們自己組成一個探險(xiǎn)小隊(duì)。
“諾哥哥,‘鳴’是誰呀?”
“難道是那個,很久以前被趕出這里的大壞蛋?”
“不對不對!鳴可不是壞蛋。”諾趕忙解釋道,“他的想法很獨(dú)特,于是我們族群專程派他到村子外面游歷,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帶著很多好東西回來啦?!?/p>
“是這樣嗎?......”
總之,我們沒有一個人反對,大人們手忙腳亂自然顧不上來管我們。趁著夜色,我們順著鳴指出來的另一條道路,也向著世界樹進(jìn)發(fā)了——
唉——
一年又這么過去了。
同樣的光景,同樣的熱鬧,同樣的湯婆婆,小風(fēng)和天夜自己。
雖說新年不該有這么喪氣的想法,但——手里的蛋糕,到底會在哪一次品嘗的時候,徹底厭倦呢?
“和姐姐在一起太開心了!——”
突然一下被小風(fēng)抱住,天夜的思緒竟然瞬間斷開了。
“為什么,和姐姐一起開心?”
也許是不經(jīng)意間,天夜說出了自己的真實(shí)想法吧。她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初入世界的小孩子了。宇宙再大,億億年足以磨去一個神所有的好奇心。那么,小風(fēng)為什么能一直這么快樂?湯婆婆為什么好像永遠(yuǎn)不會無聊?父親,言。他們是怎么在無盡的時光中聊以慰藉的?
“沒有為什么,和姐姐一起就是開心啊!”
“那你以后,會不會嫌我煩啊?”天夜說到這,已然不是困惑的語氣了。
“不會不會!”小風(fēng)把姐姐抱得更緊了,“姐姐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和姐姐一起,再過上一億年,一億億年我都開心!”
“那會不會有一天嫌棄我這老婆子呀?”
“不會!肯定不會啦!”小風(fēng)說著又往嘴里塞了一塊點(diǎn)心,“除了姐姐以外,湯婆婆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啊呀呀”湯婆哭笑不得地一拍大腿,“這話可別給你媽媽聽見了,那丫頭是真的把你當(dāng)命一樣寶貴呢。”
“唔......我可不這么覺得?!?/p>
“唉——”小風(fēng)的反應(yīng)讓湯婆直咂舌,“看來不給你們講講這個故事,娜拉哪天醒過來,是不會放過我咯。”
“好耶!有新故事!我想聽我想聽!”
時間流到天夜這里忽然慢了下來,看著手舞足蹈的天風(fēng),滿面紅光的湯婆婆,也許,天夜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理解他們的快樂了。
“如何?”
“什么如何?”
“呵。”老人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掌星者,“獨(dú)自一人,排布滿天的星星,見證世界的歷史,感覺如何?”
“......”
“我不確定?!闭菩钦咚伎剂艘粫笳f,“我還沒有走到這一切之后,在那之前,我給不出確定的答案?!?/p>
“這樣啊——那可真是讓人期待,時間的消逝,世界的終結(jié)什么的。”老人聳肩笑笑。
“那你呢?這個世界有排解你的無聊嗎?”掌星者捏著星星反問道。
“哈哈!我也不好說?!崩先诵π?,“該由我做的事都已經(jīng)完成了,我和這個世界之間,相互已經(jīng)不需要價(jià)值了。”
“說起來,言。要是現(xiàn)在這個世界毀滅了,一切都不存在了。作為一個自由的靈魂,你還愿意幫助我重新開始嗎?”
“這是我的責(zé)任?!闭菩钦卟患偎妓鞔鸬溃按嬖谂c否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了,而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當(dāng)然會出現(xiàn)的。”
“謝謝,我很高興?!?/p>
“新年快樂。”
掌星者剛詫異著轉(zhuǎn)過頭去,長椅的另一邊的老人卻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不過如此吧,對吧?”掌星者笑著,自言自語。
當(dāng)時老族長們從西面進(jìn)發(fā),繞了得有大半圈才找到那個蛀洞,而我們從東面摸著樹干走,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
“哇!那里面有什么!”
“噓——”
“哦~......”
大怪物?神明大人的秘密住所?還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暗道?我們爭來爭去,也沒討論出什么結(jié)果,于是我們就決定一起到洞里面去探險(xiǎn)??上⌒X得這太危險(xiǎn)了,就繼續(xù)往前想和老族長他們匯合,沒有和我們一起進(jìn)去。
“就是你媽媽喲,萌萌?!敝Z開著玩笑說。
“那宣阿姨也太膽小了吧?”小楠叉著腰說道,“要是我,肯定不光要進(jìn)去,還要在最前面探路!”
“哼!我媽媽可是敢一個人在村外走夜路呢!”萌萌也立馬站起來表示不服氣。
“確實(shí),萌萌的媽媽當(dāng)時非常的冷靜,甚至可以說是救了我們一命呢!”
“真的嗎?!——”
“當(dāng)然,繼續(xù)聽下去,你們就知道了——”
蛀洞大約有兩個孩子那么高,對于當(dāng)時的我們來說很寬敞,可是對于老族長他們,想進(jìn)去可就得受點(diǎn)罪咯。
我們排著隊(duì),為了防止走散,鳴用繩子把所有人的腰系在一起。就這么走了好久,終于在穿過一處狹窄的通道之后,找到了一個很亮堂的房間。
那里面的墻壁非常結(jié)實(shí),不像外面的樹皮那樣子軟軟的。而且全部都發(fā)著光,特別是中間那個散發(fā)著粉藍(lán)色光芒的巨大光球,那是我這輩子目前為止見過的最耀眼的東西,可比太陽還要亮!
還好我的背包里存了一些外面撿的葉子,我們用它遮住眼睛,再去看那顆光球,才算是能勉強(qiáng)看清楚。半個村子那么大的水袋,還一跳一跳的,兩邊接著兩根房子粗細(xì)的管道,就像心臟一樣。
管道的一邊腫脹得發(fā)白,另一邊卻像是萎縮了一樣,不但相比較來說很細(xì),而且皺巴巴的。
“世界樹一定是生病了!”我當(dāng)時這么說道。小的時候,我的腿上長過一個很大的水泡,當(dāng)時我的一整條腿又痛又癢,害得我?guī)滋鞄滓钩圆幌嘛埶缓糜X。后來老族長趕緊把老媽媽請過來,用燒紅的細(xì)針把水泡扎破,又敷上了好多草藥才把我的腿治好。
經(jīng)過一番討論,我們一致同意把那個巨大的水袋扎破,這樣說不定就能讓世界樹重新恢復(fù)正常。
但與之對應(yīng)的,如何將那個巨大的水泡弄破,就成了個大問題。
“我?guī)Я素笆??!兵Q說著,一個人就蒙著眼睛飛了上去,只看到光球旁一點(diǎn)黑色幾番交錯,便立刻降落下來,鳴又回到了我們身邊。
“可以扎破,但我需要更大的力量?!兵Q攤開手,把匕首交由大伙處置。
“要不還是等大人們過來吧?”阿楠的爸爸提議道。畢竟我們的力量相對于世界樹來說還是太小了,大人們見多識廣,肯定會有各種辦法來治好世界樹。
“不行!”小溪的爸爸卻提出了不同意見,“我們晚一分鐘治療,世界樹就多一分危險(xiǎn)。一定有什么我們能做到的方法!”
“我爸爸才不會這么膽小呢——”篝火旁的阿楠一下子站起來,“我爸爸可是整個村子里最勇敢的人了!”
當(dāng)然,阿楠的爸爸會這么說可不是因?yàn)槟懶?,而更多的是?jǐn)慎。不得不說,后來多虧了他的勇敢和一點(diǎn)點(diǎn)運(yùn)氣,不然世界樹可真的就危險(xiǎn)了。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鳴再次飛了上去,這一次,他沒有再去試探水泡中間的部分,而是去關(guān)注兩邊的管道。
“管道的一頭比較薄弱,我可以把它劃開,推測里面有東西堵住了出口,還需要有人進(jìn)入管道清除?!?/p>
然后呢,鳴和我對了對眼神,我自告奮勇隨鳴一塊上去了。
“哇——”篝火旁的孩子一臉贊嘆和羨慕。
去到那附近,鳴拼盡全力,給那根一條街那么粗的管道開了個勉強(qiáng)能鉆進(jìn)去的小口,而我,也因此順利地進(jìn)入了管道的內(nèi)部。
而真正的困難,直到我見到那龐然大物的那一刻,才正式開始。
你的母親,愛神娜拉,是這世上極為特殊的存在。
湯婆抿了口茶,隨后靠在躺椅上,瞇著眼睛,悠閑地瞄著天花板,繼續(xù)說道。
她被賦予散布愛與快樂的職責(zé),這一職責(zé)卻又是無比模糊縹緲的。在沉思很久過后,她決定試著先讓自己充滿愛,先讓自己變得快樂。于是,她與你們的父親——布曜者相愛了。
在那之后,他們的第一個女兒,我寶貝的天夜出生了。
至高老頭子賦予的愛,將這一家人牢牢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在這份愛的驅(qū)使下,我寶貝的小風(fēng)也誕生了。
你們都以為,你們的母親是因?yàn)樯滦★L(fēng)的時候靈魂意外受損,才在那之后墜入大海。而在當(dāng)時,我看到的并不是這樣。
“怎么樣,湯?靈魂融合的還順利嗎?”
看著疲倦虛弱的娜拉,和在一旁焦急的天桑,湯知道即使很難開口,這件事卻也沒有時間猶豫。
“不理想?!睖耪f,“這孩子的靈魂不完整,準(zhǔn)確來說......只有一半?!?/p>
“一...一半......”湯是第一次看到天桑那樣亂了陣腳。
“我們的孩子...會怎么樣......”娜拉抱著新生的孩子,眼神恍惚迷離。
“唉...”湯嘆了口氣,“這孩子不會具備正常靈魂所擁有的思考能力,也可能會失去一些感官,至于其它大大小小的后遺癥,我也說不準(zhǔn)......”
“怎么樣才能治好他!”
湯咳嗽兩聲,看著娜拉決毅的眼神,潛身離去,再回來時,手里多了一面棋盤。
“靈魂的殘缺只能用靈魂來填補(bǔ),我能幫你們的,只能到這里了?!?/p>
“我把靈魂分給他!”娜拉的聲音不大,但看得出她盡了最大努力。
“別鬧,娜拉?!碧焐R话褜⒛壤频奖澈螅澳阋呀?jīng)很辛苦了,我怎么能再讓你付出靈魂......更何況,我作為原初的神,失去靈魂的影響也比你要小,不是嗎?”
“......”
“那,讓我再看你一眼?!?/p>
天桑沒有再說話,娜拉極力抑制自己的喘息聲,她一步步走到天桑的面前,臉上露出和往常一樣的笑意。
“對不起,我也不舍得你啊?!?/p>
“娜拉!”
在娜拉身后憑空飄浮著的,便是湯的棋盤。娜拉將身向后一仰,與棋盤的連接便完成了。
緊接著,這至高的造物開始迸射出強(qiáng)烈的光芒,那樣的光景,就連我也是第一次見。天桑拼命地沖到那比日光還要耀眼的光芒中去,想要使娜拉從中脫身出來,再后來嘛,唉......
你們的母親,自誕生以來,就盡她所能地向世界散播愛與快樂,而對你們,她獻(xiàn)出了全部。
“嗚嗚哇哇哇我媽媽原來這么偉大!——”小風(fēng)聽著湯婆的故事,已經(jīng)噙著眼淚,快要哭出來了。
“原來那場意外是這樣造成的......”
“天夜啊,”湯婆又換了個語氣說,“這件事,希望你還不要責(zé)怪你的母親,我相信此時此刻,她一定還在大海里努力恢復(fù)神識,想著要早些回到你們身邊來呢?!?/p>
“怎么會呢?!碧煲贡е★L(fēng)笑笑,“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的是我,我應(yīng)該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更何況還有我來照顧小風(fēng)呢!”
“哈哈哈——”湯婆笑著,將茶水一飲而盡。
“有你們這樣的好孩子,難怪娜拉總是笑著呢?!?/p>
在世界樹巨大的莖干內(nèi)部,那宏偉的水泡附近,一堆幾乎看不見的小蟲子,正聚精會神地想要治好這參天大樹的病。
那時,我蜷縮在城墻一般的堵塞物旁邊,心里萬分著急,卻一點(diǎn)辦法也想不出來。
如果老族長在這里,他會怎么想呢?他會像我一樣,驚嘆而又無能為力嗎?
鳴就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辦法,讓我走到這個地步??墒俏?,卻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回應(yīng)他們的期待......
一定會有什么辦法——
“諾!我們來了!”
“放心吧諾!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吧,我們?nèi)犇愕?!?/p>
“哈哈哈......”那是我那一年,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大家,沖呀!——”
“那諾哥哥,你是怎么解決的?”篝火旁的小溪聽得入神,連嘴里的烤蘑菇都掉了出來。
“嘿嘿——”諾抓起手邊的花蜜喝了一大口,“靠著大家的力量,外加一點(diǎn)點(diǎn)魔法,就這么神奇的解決啦!”
“誒?怎么這樣——”
也許是神明大人的幫助吧,僅憑我們幾個小孩子竟然就推翻了山丘那么大的阻礙。而后堵塞已久的積液如洪水一般沖了出來,在那樣強(qiáng)大的水流面前不論是誰都毫無招架之力!我們眼看著就要在那里喪命了——
“然,然后怎么了?!”
然后,萌萌的媽媽帶著老族長和大人們來了,他們比我們要厲害得多,一下子就拽著我們從那小小通道逃了出去——
最后,落葉融入了天壤里,又長到了世界樹龐大的天蓋上,村子里再次恢復(fù)了平靜。我們幾個被老族長狠狠罵了一頓,然后——被破格頒發(fā)了勇士獎?wù)拢?/p>
諾說到這里,手在口袋里找了找,摸出一個很小,但是很閃亮的獎牌。
“哇!勇士獎?wù)?!?/p>
“雖然說當(dāng)勇士確實(shí)非常威風(fēng),但是你們也要注意安全,遇到事情一定要找大人幫忙,明白了嗎!”
“明白......??!老族長爺爺!”
正巧此時,老族長邁著步子,繞著那世界樹散步,恰好經(jīng)過這小小的樹底邊上。孩子們剛聽過故事,立馬跑過去將老族長團(tuán)團(tuán)圍住,十幾張小嘴嘰嘰喳喳,反倒是把老族長給逗笑了。
諾徹底放松下來,看著篝火旁的烤蘑菇,心中一股莫名的暖意升起。
諾蟲族以后的幾百年,幾千年,直到諾也成為老族長的那一天,一定要讓村子里,每天都像這樣快樂?。?/p>
殿天
星言站在殿門口,遲疑了很久。
天桑若是醒著,一定能覺察到掌星者的氣息,可即便如此,星言也不確定他是否還留有見面的心情。
想了想,星言動動手指,離去。剩一顆海藍(lán)色的寶石留在殿門口。
塵界
星言站在石門前,遲疑了很久。
星言可以隱藏了神力,像湯那樣的人,只要她想,應(yīng)該不會寂寞的吧?
想了想,星言動動手指,離去。剩兩幅繁星的剪影留在石門口。
“哎呀,看來今天茶點(diǎn)還是欠佳啊——”湯婆擺擺手,石桌上又落了新的灰塵。
?
又回到了星天角,這次,掌星者沒有坐在平日的長椅上,而是直接隨處躺下。
總會改變的吧?
可是,需要改變嗎?
不論如何,總會改變的吧。
今晚,星星沒有移動,每個生靈過著看著同樣溫馨美好的星光。也許,至高所期盼的,就是這樣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