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酩x黑澤諾亞】逐光
寫在前面:全文字數(shù)1.4w+,部分ooc預(yù)警,節(jié)奏不好,文筆很爛,有意見你說得都對,但我不聽,祝大家磕得開心。
Chapter 1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無垠褪去了白日的喧囂繁華,曖昧的氣息在夜晚緩緩蕩漾開來。 坐落于中央大街盡頭的Dionysus酒吧掛上了OPEN的標牌。這是家只在周末晚上營業(yè)的清吧,聽上去非常任性,但因著老板古德高超的調(diào)酒技藝,仍是在業(yè)界積累了不錯的口碑。 隨著夜色的逐漸濃郁,酒吧的門開了又關(guān),鈴鐺聲響個不停,昭示著店里的生意火熱。 當塔樓九點的鐘聲敲響時,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酒吧門口。她戴著黑色的寬檐帽,一襲暗紫色連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手里提著最新上市的LV包包,奢華而又帶點神秘的氣質(zhì),仿佛要溶于黑夜,因此,她那頭及頸的銀發(fā)便格外顯眼。 “叮叮當——” 門鈴響動,隨之高跟鞋叩擊地板的清脆聲突兀闖進了氛圍安靜的店里,引得客人紛紛側(cè)目。但視線觸及女人的瞬間,便都心下了然,甚至有熱情者打起了招呼。 “晚上好,黑澤小姐,今天也很漂亮呢!” 黑澤聞言摘下帽子,向著聲音的來處笑著回應(yīng)道:“艾瑞克,怎么今晚單身獨飲,你的好妹妹呢?” “艾瑞克的好妹妹飛啦!”旁邊的人起哄。 酒吧一陣哄堂大笑,艾瑞克訕訕坐了下來,又是一杯苦酒灌下肚。 古德亦注意到了黑澤,起身將人迎至吧臺,熟稔問道:“怎么說,老樣子?” “嗯,Cosmopolitain就好?!焙跐烧f罷將隨身物品放好坐下,目光開始在店里游移起來。 她是Dionysus酒吧的???,與古德私交也還不錯,因此只要周末晚上有空,她都會來店里喝上一杯。 視線掃過空蕩的舞臺,黑澤瞇了瞇眼,狀似不經(jīng)意問道:“今天那個小姑娘沒來唱嗎?” “小姑娘?”古德手上動作一頓,反應(yīng)了過來:“哦!你說黎酩啊,她今晚有臨時課程,來不了?!? “還是學生?”這下輪到黑澤驚訝了。 “對啊,妥妥的二十歲青春靚麗女大學生?!惫诺聦⒄{(diào)好的酒推到黑澤面前,笑聲中略帶一絲狡黠:“說起來,還算是我撿回來的便宜女兒?!? “咳……咳咳……” 看著一向從容的黑澤難得露出的失態(tài)模樣,古德笑得更歡了。 “怎么?對我家女兒感興趣???” “咳咳,就那啥,覺得她歌唱得挺好的?!编牛碎L得也挺好的。 “喲,第一次聽我們大作曲家夸人呢,剛好小家伙平時也喜歡唱歌,要不給你個聯(lián)系方式,有空指導(dǎo)指導(dǎo)?” “嗯,可以啊,反正我最近工作也挺閑的。” 瞧著黑澤答應(yīng)得如此爽快,古德稍稍正色,傾身問道:“我說黑澤,你不會真看上黎酩了吧?” 他摸了摸下巴:“當然,我也不是要反對,你的話我還更放心。只不過那小家伙挺難搞的,我怕你碰釘子?!? “古德,”黑澤抬眼盯著他,鮮紅的眸子仿若帶著某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我心里有數(shù)?!? 黑澤離開Dionysus酒吧的時候,已將近晚上十一點了。看著手機里古德推過來的名片,黑澤發(fā)送了好友請求。 自從黎酩新晉為酒吧的駐唱后,黑澤就一直對那初見驚艷的清冷嗓音念念不忘。她是無垠小有名氣的作曲家,對聲音有著天生的敏感性,而聽過黎酩的歌聲后,黑澤便明白,黎酩不該止步于此,她屬于更大更好的舞臺。 可以說,今晚黑澤就是為黎酩而來的,雖然撲了個空,卻也因禍得福,從古德那里對黎酩有了更多的了解。 古德那有些無奈和疼惜的語氣似乎還縈繞在黑澤耳際。說九年前他是怎樣帶回因車禍父母雙亡的小黎酩的;說這孩子從小到大不哭不鬧乖得過分;說黎酩不僅學習努力,還會自己兼職賺生活費…… 哎,太乖了,幾乎沒讓人操過心,但性子太孤僻,也不愛說話,感覺從沒人能真正走進她的內(nèi)心。古德嘆道。 “不過啊,自從接觸了音樂后,小家伙性格好了不少,讓她來酒吧做駐唱,一是在這兼職我放心,二是我也希望音樂能改變她?!? “但現(xiàn)在,我更希望黑澤你可以改變她?!? 溫柔的晚風拂過臉畔,黑澤望著綴滿了星子的夜空有些出神。她沒有告訴古德,讓她感興趣的,除了那天賜的好嗓音外,更多的是黎酩身上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作何解釋?黑澤想不通,所以她想找尋到答案。 黎酩,她會不會也有這種感覺呢?
Chapter 2
結(jié)束了晚上的課程后,黎酩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因為不擅長與人交往,黎酩并沒有住學校宿舍,而是在校外自己租了房子。房間不大,一室一廚一衛(wèi),一個人過倒也足夠了,更何況,黎酩本身就對生活質(zhì)量沒有太高的要求。 洗漱完躺回床上,時間已過十一點,黎酩在腦子里回顧了一遍課堂上的知識點。因為臨時的課程沒能去酒吧駐唱,她心里還是有些遺憾的。 畢竟,每周也就只能在這個時候見一眼黑澤了。 哎。 搖搖頭甩掉多余的念頭,黎酩拿起手機準備設(shè)上明天起床的鬧鐘,意外發(fā)現(xiàn)一條好友請求靜靜躺在消息列表里。 ——黑澤諾亞NOIR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 揉了揉眼睛,捏了捏大腿,嗯,疼。 她沒有在做夢,是真的黑澤。 呆愣了半分鐘,黎酩還是沒忍住,拿枕頭捂住臉滾來滾去,泄露的幾絲笑意彰顯了女孩愉悅的心情。 若是此刻古德在場,見著黎酩這模樣怕是會驚掉下巴。 啊,對了,好友請求。 想到正事,黎酩趕緊坐起身,喝口水稍稍平復(fù)了一下激動的心。隨后打開消息,點了“同意”。 打招呼的語句斟酌了半晌,還是只憋出皺巴巴的一句話。 “黑澤前輩,晚上好!” 對方并沒有馬上回復(fù),似乎正在忙。黎酩看著黑澤的頭像,思緒也隨著窗外沉沉如水的月光,飄回了兩年前。 黎酩遇見黑澤這件事,本就是個意外。 那時她剛剛結(jié)束高考,到底是少年心性,雖然乖了這么些年,但心里總憋著那么一口氣。 ——她想要逃離無垠,逃離這個困了她數(shù)年的牢籠。 無數(shù)次午夜夢回,那蔓延滿地的鮮血、人群驚恐的尖叫、救護車的轟鳴、醫(yī)院刺鼻的消毒水,最終都沉寂于一席落下的白布。 黎酩掙扎著驚醒,冷汗?jié)裢敢路?,心跳鼓噪如雷,夢中場景歷歷在目仿如昨日。 她在夢境里橫沖直撞,早已遍體鱗傷。 就在那時,黎酩偶然在網(wǎng)上聽到了黑澤的作品。彼時的黑澤還籍籍無名,用她自己簡介里的話來說,就是一破寫歌的。 但在旋律入耳的那刻,黎酩便知道自己淪陷了。明明是安靜柔和的曲調(diào),卻仿佛沾染著某種魔力,就好像黑澤披星戴月出現(xiàn)在了失魄的她面前,拉著她的手輕聲撫慰:不要怕,不要怕。 這首歌,名字叫《光》。 此后,黑澤這道光陪伴了她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說來也神奇,黎酩噩夢做得越來越少,而這個叫黑澤的人,也在她心里占據(jù)了越來越重的份量。 黑澤的IP地址顯示在無垠,所以黎酩也毅然選擇留了下來。在這片于她來說充滿了硝煙和灰燼的土地里,黎酩在某個小小的角落邂逅了一朵向陽生長的紫羅蘭,它太過于脆弱,卻飽含著希望,讓黎酩不忍心也不舍得再離開。 她開始頻繁關(guān)注黑澤的動態(tài),一開始是真的很艱難,多次向音樂公司投稿被拒,作品播放量也不見起色,黑澤幾乎就要放棄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更新,但黎酩一直在網(wǎng)上支持著她,鼓勵著她。 就像當初黑澤這道光將黎酩拉出深淵一樣,黎酩也想著,雖然自己不配做黑澤的光,但哪怕是當一簇微弱的螢火也行,至少能讓前行的路不再那么黑暗。 真正的才華從不會被時代浪潮所淹沒,如今,小小的紫羅蘭已開了漫山遍野,而黑澤,是太陽底下最漂亮、最耀眼的那一朵。 因著這個契機,黎酩也愛上了音樂,她開始貪心,想要更多。比如在未來的某一天,她能堂堂正正站在黑澤面前,跟她說一句,好久不見。
Chapter 3
也許是真的苦了很多年,以至于收到命運豐厚的贈禮時,黎酩被砸得有些暈頭轉(zhuǎn)向。天知道她在古德的酒吧里見到黑澤的那刻,心頭涌起了多大的驚濤駭浪。 那個人在她兵荒馬亂的青春里,遠遠扇動了一下翅膀,便將她的人生推上了截然不同的一條軌道。而現(xiàn)在,她坐在舞臺上,趁著酒吧昏暗迷離的光影,偷偷望向那道慵懶但不失優(yōu)雅的身影。 女人也在看她。 黎酩不懂酒,但她知道女人手里端著的一定是Cosmopolitain,黑澤的最愛。杯中鮮艷的紅與她眼波流轉(zhuǎn)的紅眸交相輝映,黎酩霎時腦袋空空,心想,完了。 完了,這個女人比她想象中還要漂亮。 拽回四散逃跑的理智,黎酩率先移開了目光。她得控制自己,至少現(xiàn)在,她還不配站在黑澤身邊。 這樣就好了,能遠遠見一眼就好了。 不過,就像看穿了黎酩的逃避和軟弱一般,黑澤竟然直直追了上來,黎酩開心之余不禁頭疼,以后該如何去抑制內(nèi)心的悸動呢? 她不太自信自己會是一個好演員,但深藏的情感如果現(xiàn)在被攤開在陽光下,黎酩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新消息提示音適時打斷了黎酩的胡思亂想,是黑澤。 “晚上好呀,黎酩?!? “不好意思,剛剛在忙工作,消息回晚了,你還沒睡嗎?” “還沒,就要睡了?!? “那早點睡哦,小孩子熬夜不好~” “對了,我是從古德那里加到你的,他說你很喜歡音樂,我剛好又是寫歌的,所以想讓我指導(dǎo)指導(dǎo)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你應(yīng)該知道我吧!” 當然了,我一直很喜歡黑澤前bei…… 黎酩停下打字的手,想了想,還是把后半句刪刪改改才發(fā)了出去。 “當然了,久仰黑澤前輩大名?!? “不用前輩前輩的叫啦,好不習慣,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放心,我人很好相處的!” 后面還跟著一個貓咪豎大拇指的表情包。 黎酩不禁輕笑出聲,帶了點惡作劇的意味回復(fù)道:“那就,黑澤姐姐?” “行啊,反正我比你大,叫姐姐也沒問題?!? “……” 黎酩想,這聲姐姐,她還真叫不出口。 好在黑澤似乎困了,主動結(jié)束了話題,互道了晚安便準備睡了。 “下周Dionysus酒吧見哦,我很期待~” 又是一個貓咪比耶的表情包。 回味著對方發(fā)來的消息,黎酩沉默捂臉,完了。 完了,這個女人比她想象中還要可愛。
Chapter 4
等待的日子過得很快又很慢。黎酩的專業(yè)課程并不輕松,有時甚至從早上八點到晚上九點都排滿了課,她還得擠出空閑來學音樂。但在零碎的時間罅隙里,黑澤兩個字總會突然涌上黎酩心頭。 中間也有過斷斷續(xù)續(xù)的聊天,不過黎酩害怕暴露自己的小心思,每次都是點到即止。不咸不淡的對話讓另一邊的黑澤有些恨恨:這小破孩,裝什么高冷呢! 周末終是如約而至。黑澤比往常早一個小時到了Dionysus酒吧,反而讓古德覺得驚奇。 “喲,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大作曲家來這么早,是想我了嘛?”語氣里的促狹不讓人聽出來都很難。 黑澤忍不住白了一眼:“就你話多。” 說罷,目光巡視一圈卻沒看到人,還是忍不住問道:“黎酩呢?她今天沒來?” 古德嘖嘖兩聲,心下了然,“在后面準備呢,快了吧?!? 話音剛落,黎酩就出現(xiàn)在了舞臺上。一身休閑的牛仔套裝,搭配黑色馬丁靴,墨藍色的長發(fā)扎成了高馬尾,讓整個人顯得清爽又利落。而白皙修長的脖頸上戴著的choker,卻又增添了幾絲性感。往那兒隨意一坐,便能不自覺吸引無數(shù)目光。 看到黑澤的那刻,黎酩眼睛亮了亮,遠遠投去一個歡愉的笑容。隨后手指一撥,吉他響起,清冷的磁性嗓音在酒吧流淌開來。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 或許是酒精作祟,黑澤明顯感覺自己的心跳比平時快了幾分。黎酩的美是獨特的,純粹與性感在她身上交織,再加上那清冷的天籟之音,對黑澤來說,黎酩猶如伊甸園的蘋果,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最讓黑澤招架不住的,還有那該死的揮之不去的宿命感。 想要更多,走進她、探尋她,或者,擁有她。 因為學業(yè)的關(guān)系,黎酩在酒吧的駐唱一般在晚上11點左右結(jié)束。黑澤特意待到了黎酩的下班時間。收拾好東西后,黎酩乖乖跑到黑澤面前打招呼。 “黑澤前輩,晚上好!” 這是黎酩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跟黑澤對話,心里雀躍又緊張,結(jié)果出口還是皺巴巴的那一句。 “嗯?不是姐姐嗎,怎么又改口了?” 黎酩撓了撓頭,囁喏道:“嗯、那個、我覺得還是前輩更加尊敬一些?!? 黑澤看著黎酩不自在的樣子,有些發(fā)笑,小家伙逗起來真好玩。 “行吧行吧,隨便你,你等下是要回學校嗎,大晚上的我送送你?” “嗯,我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不過黑澤前輩不是喝了酒嗎,就不用麻煩了?!? “沒事兒,打車就好了,我也順路?!? “可是……” 一旁的古德聽不下去了,她敲敲黎酩的腦袋,笑道:“好啦你就別拒絕了,不用跟黑澤客氣,都是自己人?!? “就是,我又不會吃了你,走啦古德,回見。” 說完黑澤便拉著黎酩走出了酒吧。 古德?lián)]了揮手,看著兩人并肩離開的身影,嘴角笑意更甚。這下,可有意思了。 坐著的時候沒注意,等人站到跟前了,黑澤才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很嚴肅的事。 她戳了戳黎酩的手臂,抬眼問道:“黎酩,你這家伙多高???” “誒?”黎酩轉(zhuǎn)頭看她,歪著腦袋想了想,“我記得上次體檢的時候是170cm?!? “哦?!辈恢罏槭裁?,黑澤覺得自己某方面突然輸了,還輸?shù)煤軕K。 黎酩不敢吱聲了,她偷瞄著黑澤的側(cè)臉,心里疑惑:???生氣了?難道黑澤很在意身高嗎,可是這種事也不是她能決定的呀……不過這么看黑澤小小的一只好可愛哦,好想摸摸她的頭…… 不好,想到奇怪的事情了,黎酩趕緊拉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站在路旁陪著黑澤等車。 不多時,黑澤又說話了,“很喜歡嗎?The Beatles,你剛剛唱了,很好聽?!? 黎酩點點頭,嘴角泛起輕柔的笑:“嗯,很喜歡,我的父母也很喜歡,小時候經(jīng)常會唱給我聽。” “啊……對不起,是不是讓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黑澤略帶歉意。 “沒事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難過了,畢竟都過去這么久了?!? 沒事的,因為現(xiàn)在你在我身邊。黎酩想。 “那就好,話說我家里收藏有The Beatles的專輯唱片,你要是喜歡的話,歡迎來玩?!? “嗯好的?!崩桴は乱庾R回復(fù)完,才后知后覺,剛剛好像答應(yīng)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她再次轉(zhuǎn)頭看向黑澤,一臉震驚:“誒?!可以嗎?” 黑澤鮮紅的雙眸盛滿笑意,“當然可以啦,而且古德也要我指導(dǎo)你,你過來的話我也可以給你上上課?!? 深夜的街道行人漸少,沉默散落在空曠的夜里,聽不到回聲。黎酩突然覺得,自己要幸福到有些無法呼吸了。她不禁想,黑澤這個人為什么這么神奇呢,她走的每一步,都踩在了黎酩最想不到也最想得到的點上,偏偏自己還無法拒絕。 “好?!? 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黑澤勾了勾嘴角。
Chapter 5
或許連黎酩自己都沒發(fā)覺,這之后她跟黑澤在線上的交流明顯多了起來。也沒有別的原因,黑澤實在是太能說了。拋開小部分關(guān)于音樂的內(nèi)容,大都是生活中的瑣事。比如探到了好吃的店、比如在買小裙子選擇困難時讓她給意見、比如抱怨鄰居家隔三差五的裝修聲……啊對了,還有黑澤養(yǎng)的三只可愛貓貓照。 周末黑澤因為工作沒空來Dionysus酒吧,見不到心心念念的人,黎酩說不失望那是假的。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內(nèi)心的寂寞蠢蠢欲動,她想起了上次的約定。 黎酩給自己打氣:嗯!就去看看應(yīng)該沒什么的,只是去聽歌上課而已,加油黎酩! 下定決心后,黎酩挑了個天氣晴好的日子,帶著伴手禮站在了黑澤家門口。雖然之前黑澤說過順路,但她怎么也沒想到,黑澤發(fā)過來的定位就在離她家步行15分鐘的地方。 深呼吸一口氣,黎酩按響了門鈴。等了會兒門才被打開,黑澤趿拉著拖鞋,身著家居服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 嘶……黎酩剛整理好的心情頓時亂了。 “啊,黎酩你來啦,進來進來,不好意思啊我剛醒。” 下午三點?剛醒?黎酩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嘿嘿,昨晚睡前突然來了靈感,結(jié)果寫完天都亮了?!? “呃,那個,黑澤前輩,這是我的禮物,不嫌棄的話請收下?!? 黎酩遞上手中的袋子,黑澤眼睛一亮,驚喜道:“哇,是我最愛的那家蛋糕誒,你怎么知道,我還沒吃東西呢好餓,謝啦~” 黎酩心虛摸摸鼻子:“是嗎?我碰巧路過買的,你喜歡就好。” 跟隨主人進到屋里,黎酩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第一反應(yīng),可愛。雖然知道黑澤很喜歡玩偶,但沒想到這么多,沙發(fā)上幾乎堆滿了,墻上和桌子上還有各種掛飾和擺件。房間的整體裝修風格也是偏向暖色系,朝南的一整面落地窗收納了滿室陽光,溫馨的感覺與黑澤對外展現(xiàn)出的颯爽,對比太過強烈。 黑澤從冰箱拿了瓶牛奶,提著蛋糕朝餐桌走去,轉(zhuǎn)頭對黎酩說道:“你隨便坐,對了,蛋糕要吃嗎?” 黎酩搖了搖頭,雖然黑澤叫她隨便坐,不過……她看著沙發(fā)上東一件西一件的衣服、地板上散落的紙團、以及被貓咪撞倒的未來得及歸位的物什,內(nèi)心嘆了口氣。 這女人,真的能好好照顧自己嗎? 她無奈看向吃得正歡的黑澤,“前輩,你介意我收拾一下嗎?” 黑澤愣了愣,環(huán)顧了一圈房間,好似這才從昏昏睡意中清醒過來。縱使再隨意的性格,還是覺得臉上有點發(fā)燙了。 “啊,不好意思,這幾天有點忙,那就麻煩你了……”到后面聲音已經(jīng)底氣不足了。 “好嘞!” 黎酩擼起袖子,先把散落的衣物收好,扔進洗衣機。隨后打掃干凈地板上的紙團紙屑,又用吸塵器把整個客廳清掃了一遍。再然后就是東西擺擺好,甚至貼心地把自動喂食器和飲水機里的貓糧和水添滿了。廚房倒是還好,不過冰箱里也清理出了一堆過期食物,一并被黎酩收拾扔掉了。 因為長期獨居,黎酩對家務(wù)事還是比較上手的。 黑澤一邊吃著蛋糕一邊看著滿屋子忙碌的黎酩,笑容粲粲,眼神溫柔。 嘛,被人照顧的感覺還挺不賴。
Chapter 6
等到收拾得大差不差,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鐘,黎酩看著明顯整潔了許多的房間,滿意地點了點頭。 些許疲憊感竄了上來,黎酩靠在沙發(fā)上休息,順手抓起逗貓棒跟貓咪們玩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加糧加水的勤懇被小貓咪看在了眼里,它們對這個陌生的客人并不太害怕,有只甚至爬到了黎酩的膝上打盹。 突然沙發(fā)一沉,黎酩的心也跟著顫了顫。原來是另一邊的黑澤結(jié)束了手里的活,在黎酩旁邊坐了下來。 咫尺間的距離,空氣里甚至能聞到黑澤洗發(fā)水的味道,很清新的香。 她伸出手撫了撫賴在黎酩身上的小貓咪,笑道:“雪球是膽子最小的一個,竟然會跟你這么親近,黎酩你是會魔法嗎?” 黎酩擺擺手,不確定地解釋道:“啊,可能是我體質(zhì)就挺招小動物吧,在外面也是,經(jīng)常會遇到流浪貓,所以我包里都一直常備貓糧?!? “是嗎?”黑澤盯著她,眼眸深沉,“那招不招別的東西啊,比如花花啊蝴蝶之類的?” 黎酩意外聽懂了黑澤的弦外之音,她不自覺別過臉,避開黑澤強烈的視線,緋紅悄悄染上耳尖。 “不招,再說了,我也不喜歡……” “哦?那你喜歡什么呀?” “我喜歡……我喜歡……” 看著慌慌張張口齒不清的黎酩,黑澤還是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好了好了,還是別逗小朋友了。 “喏,這是學習資料,你的音樂雖然自學得還不錯,但并沒有接受過系統(tǒng)的指導(dǎo),所以基礎(chǔ)可能會有些差,這樣其實挺不好的?!? 黎酩看著黑澤遞過來的一堆明顯花心思整理過的資料,既驚訝又感動。 “剛結(jié)束一個大項目,所以接下來這段時間我也沒什么太忙的事情,從今天開始你以后一個星期過來上兩次課?!? “黎酩,我是真的想要教你,你有天賦又肯努力,應(yīng)該在更好的舞臺上發(fā)光?!? 黎酩怔了怔,她其實一直很不自信,但從黑澤口中聽到如此直白的夸贊,內(nèi)心那簇小小的火苗又燃起來了。 靠近了光的人,也能變得閃閃發(fā)光嗎?她愿意試一試,拼盡全力試一試。 不得不承認,黑澤的確是個好老師。黎酩之前自己學樂理的時候,總有許多晦澀難懂的地方,看得一知半解。不過黑澤卻能用生動形象的例子跟她解釋清楚。黎酩頭腦本就聰明,一點即透,因此短短兩個小時的指導(dǎo),也讓她收獲了不少。 課程臨近尾聲時,黑澤又變成了一副懶散的模樣癱在沙發(fā)上。黎酩大概已經(jīng)看透了黑澤的本性,對此也見怪不怪了。 她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告辭。黑澤拉住她的衣角淚眼巴巴:“黎酩,我好餓??!” “誒?不是才吃了蛋糕嗎?” “甜品是用另一個胃吃的!再說了教人真的太費腦細胞了,根本不頂飽!” 黎酩對黑澤的胡話歪理感到無語,不過她下午收拾也耗費了不少體力,此刻被黑澤一說,確實有點餓。 “那出去吃點東西嗎?你想吃什么,我看看?!崩桴ぬ统鍪謾C,開始搜索附近的美食。 “好!決定了!今天在家做飯,你陪我去逛超市吧!” “???” 看著黎酩懷疑的眼神,黑澤氣得一腳踹在黎酩腰上:“啊什么啊,我做飯可好吃了!再說了今天冰箱被你清理得七七八八了,總得補點東西進去吧?!? “你等等我啊,我去換套衣服。”說罷黑澤便鉆進了臥室。 黎酩吃痛揉了揉被踹的地方,眼里逐漸升騰起笑意。哎,她是真的拿這個女人沒辦法。
Chapter 7
黑澤住的地方算是無垠的市中心了,周邊配套醇熟,樓下就是大型的連鎖超市,非常方便。 不過此刻黎酩推著購物車,看著往里狂塞零食的黑澤,心很累。 “前輩,我們不是要做飯嗎,生鮮區(qū)在那邊呢?!? “啊對對對,要做飯,走吧走吧?!弊焐想m然這么說著,但黎酩清清楚楚看到黑澤又趁勢往里扔了一盒巧克力,偏偏當事人還一臉正氣。 “我們兩個人的話,兩菜一湯應(yīng)該差不多了,你有想吃的嗎?” “唔,我都行,不挑,前輩你看著做就行了。” “那我們玩?zhèn)€小游戲吧。”黑澤沖著黎酩狡黠一笑。 臨近傍晚,超市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嘈雜聲此起彼伏。黎酩其實挺不愛這種熱鬧場所的,但待在黑澤身邊,她卻并不感到吵鬧。 今天出門的黑澤幾乎是素顏,只淺淺描了個眉,涂了個口紅,在熾烈的燈光照耀下,黎酩甚至可以看清黑澤左眼底下一顆小小的淚痣,一笑起來,整個人顯得生動而具體。 “問題1,喜歡豬肉還是牛肉?” “豬肉?!? “問題2,喜歡甜的還是咸的?” “甜的?!? “問題3,喜歡玉米還是蘿卜?” “玉米。” 黎酩每回答完一個問題,黑澤便往購物車里放幾樣食材,這讓黎酩覺得很有意思。 “好了,”黑澤接過購物車往收銀臺走去,“紅燒肉、番茄炒蛋、玉米排骨湯?!? 兩人提著東西回到家的時候,將近晚上七點了。黎酩不會做飯,便在黑澤的指揮下打打下手。把排骨和玉米洗凈,湯先燉上。然后五花肉焯水切丁,炒出糖色后倒入切好的五花肉丁,放入調(diào)味和大料翻炒均勻,最后加水小火慢煮。 “這兩個菜得等四五十分鐘,番茄炒蛋倒是很快,等到時候再做就行?!焙跐上磧羰?,跟黎酩解釋,“啊對了,飯也得煮上。” 黎酩看了看,廚房似乎沒什么能幫忙的地方了,便拿著從超市買來的其他東西,開始往冰箱里放。等整理得差不多,黑澤也從廚房出來了。 不知何時放的The Beatles的唱片,輕快的音樂在房間里緩緩流淌,小貓咪趴在沙發(fā)上睡得香甜,廚房的湯發(fā)出咕嚕嚕的輕微響動,窗外夜色蔓延,遠處偶爾傳來呼嘯而過的車聲,而她的心上人,正在看著她笑。 黎酩突然就很想哭。 她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溫暖的煙火氣了。 從小到大她都沒什么朋友,幾乎就是家和學校兩點一線往返,吃飯也基本上是隨便應(yīng)付。雖然在酒吧做兼職之后活動范圍大了一些,接觸的人多了一些,但終究是工作,酒吧里充斥的酒氣也是冷冰冰的,更何況,還有那不知潛藏在何處的夢魘。 黎酩的前半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而黑澤,把她從無處安身的沼澤拉回了踏實的人間。 飯菜上桌,香氣四溢。黑澤確實很會做飯,紅燒肉軟糯入味,番茄炒蛋酸甜下飯,玉米排骨湯咸淡恰到好處,玉米的甜與排骨的鮮完美交融在一起,黎酩吃得很滿足。 黑澤看著對面吃得正香的人兒,也很開心。之前見的黎酩,雖然很乖,也會對人笑,但總感覺是克制而疏離的。只有這會兒,黑澤才覺得黎酩卸下了身上的防備,有了那么點生氣,真真正正像個二十歲的小姑娘了。
Chapter 8
接下來的幾個月,黎酩的生活都過得很充實?;旧暇驮趯W校、Dionysus酒吧、黑澤家來回跑。而黑澤雖然嘴上說著讓黎酩一周去她家上兩次課,但有時候碰到黑澤出差、或者某人懶得動的時候,總會被叫去當個照顧貓咪收拾家務(wù)的工具人。 兩人的關(guān)系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親密,當黑澤把家里的備用鑰匙給黎酩時,黎酩揶揄道:“前輩你就這么放心我,不怕我用來偷偷干壞事嗎?” “嗯?你想干啥壞事啊,說來我聽聽,乖小狗?!? 好吧,黎酩老實投降了,嘴上功夫她真的比不過這個女人。 其實黑澤也說不清楚為何會這么相信黎酩。誠然,經(jīng)過幾個月的相處,她能感受到黎酩是個好孩子,但時不時閃現(xiàn)的熟悉感,還是讓黑澤在意的。 她癱在沙發(fā)上,黎酩正在旁邊認真做著筆記。從黑澤的角度看過去,黎酩纖長的睫毛、秀挺的鼻子、優(yōu)美的下頜線盡收眼底,薄唇緊閉、低眉斂目的模樣實在是乖極了。 黑澤伸出手勾了勾黎酩的頭發(fā),觸感柔軟順滑,撩動間還能隱約聞到洗發(fā)水的香味。 ——跟她是同款。黑澤心里暗笑,乖小狗學人都不說的。 “吶,黎酩,我寫了這么多歌,你最喜歡哪一首啊?” 黑澤突然的發(fā)問,倒是讓黎酩有些措手不及。 黎酩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前輩的每一首作品我都很喜歡,不過要說對我最特別的,應(yīng)該是《光》吧。” 黑澤很驚訝,《光》是她兩年多前的作品了,那時她還是個十八線底層無名小卒,這首歌的熱度也一直不高,黎酩竟然會知道。 她輕閉眼睛,右手扶上額頭,似低嘆般出聲:“是嗎?其實《光》對我的意義也不一般,寫這首歌的那年,發(fā)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黎酩突然就想起了黑澤停更的那段時間。 這是黑澤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現(xiàn)出自己的脆弱,黎酩側(cè)頭看向眉頭緊蹙的黑澤,幾乎就要忍不住撫上去了,但手抬到一半,還是放了下去。 “沒事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的你很好很優(yōu)秀,就像……”黎酩頓了頓,聲音堅定,“就像太陽底下最漂亮的紫羅蘭?!? “紫羅蘭嗎?我挺喜歡的,象征永恒的愛,可是,哪有永恒的愛呢……” 黑澤坐起身,鮮紅的眼眸仿佛要看透黎酩:“黎酩,我問你,我們是不是很早就見過了?” 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又涌上心頭。黎酩實在是太懂她了,喜歡的東西,討厭的東西,她總能做出合乎黑澤心意的選擇。雖然經(jīng)常會被黎酩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碰巧的、古德告訴我的、因為我也喜歡…… 但黑澤不是傻子。巧合太多,反而更顯刻意。 當攝人心魄的眼神掃視過來的時候,黎酩清楚聽到腦袋中理智的防線發(fā)出崩潰嗚咽的破碎聲,她條件反射般別開臉,音量卻低了下去:“沒有、沒有見過……” “那你喜歡我嗎?你知道我問的是哪種喜歡?!焙跐删o追不舍。 黎酩拳頭都快要捏碎了,“我……我……”,那個“不”字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也許就過了一分鐘,但黎酩卻感覺像半個世紀般漫長煎熬。 黑澤好像突然就放棄了,語氣也染上了些許疲憊:“我今天累了,想一個人呆呆,黎酩你先回去吧。” 黎酩徘徊在黑澤公寓門口,手里攥著的備用鑰匙抬了又放。天知道她多想沖進去抱抱那個委屈的人兒。但是,之后她又能說什么呢?又可以說什么呢?心疼的感覺充斥著胸口,腦子卻亂成了一鍋粥,黎酩躊躇半晌,還是先選擇了離開。 黑澤躲在窗簾后面遠遠望著樓下黎酩離開的身影,忍不住苦笑,這個木頭,叫她走還真走了。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黑澤眼睛一亮,沖過去拿起一看,發(fā)現(xiàn)是個陌生號碼后,又有些小失望了。不過出于禮貌,也擔心是工作上的事,黑澤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您好,我是黑澤?!? “你好呀,黑澤小姐,好久不見?!? 本以為忘記了的,卻依舊熟悉到刻骨的聲音透過耳膜,橫沖直撞進黑澤心里,將塵封的往事揭開。黑澤的手不可控制地顫抖了起來,腦子一片空白。
Chapter 9
黎酩自閉了。她一定是被黑澤討厭了。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黑澤再也沒私下找過黎酩,發(fā)的消息也經(jīng)常已讀不回,就連音樂課也被黑澤以工作忙為緣由,調(diào)整成了一周一次。 后悔的情緒在此刻才泛濫了上來,早知道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她當初就說實話了?,F(xiàn)在就算有心找黑澤解釋,也都被她刻意地回避了。 黎酩確實拿黑澤沒辦法,就連她的拒絕黎酩也無法拒絕。 又是一個周末,Dionysus酒吧照常打開了那扇接納各方旅人的大門。黎酩坐在舞臺上低聲吟唱,清冽的嗓音如汩汩清泉,淌進在座每一位客人的心里,撫平久經(jīng)跋涉的疲累。 古德閉上眼睛享受著美妙,忍不住稱贊道:“黑澤,你不覺得黎酩這塊璞玉越發(fā)耀眼了嗎?”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教的?!焙跐蓪⑹掷锏木埔伙嫸M,舔舔嘴唇說道:“再來一杯?!? 古德皺了皺眉:“長島冰茶,這都第三杯了,你不能再喝了?!? “別廢話,又不是不給錢,你、啊、你就這么服務(wù)客人的?” “你是有心事嗎?最近好像沒見你怎么跟黎酩說話了?!惫诺?lián)牡馈? 黑澤沉默不語,古德抬頭看看黎酩,又看看眼前已經(jīng)開醉的這位,嘆了口氣。 黎酩余光一直都停在黑澤身上,看著對方一杯接一杯灌酒,她整顆心都揪起來了。終于在黑澤醉倒趴下的那刻,黎酩再也沒忍住,扔下吉他直接走了下來。 “她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好像是被人纏上了?!惫诺?lián)u搖頭,“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喝成這樣,嘖,我要顧店,黎酩你把她送回家吧?!? “誒?我嗎,可還沒到下班時間……” “沒事,看她醉得應(yīng)該挺難受,說真的,我怕她等會兒要發(fā)酒瘋?!? 雖然話里滿是嫌棄,但黎酩也能看出來古德臉上的擔憂。 她抱起黑澤,點了點頭:“謝謝你,古德。” 車輛呼嘯駛過空曠的夜,黎酩望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有些出神。身邊的黑澤并沒有發(fā)酒瘋,反而安安靜靜的,像只乖乖睡著的小貓。只是偶爾會發(fā)出那么一兩聲嘟囔。 黎酩湊近了聽,意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啊,原來是這樣啊。黎酩突然明白了黑澤的心情。 對一個人的喜歡要如何隱藏呢?即使嘴上不說,也會從眼睛里蹦出來,即使閉著眼睛,也會成為心底最柔軟的盔甲。 她的懦弱和逃避,可能確實讓黑澤傷心了吧。 黎酩下定決心,等黑澤酒醒了,無論如何也要好好傳遞出自己的感情,這份始于兩年前的心動,到如今,已經(jīng)釀成了甘甜的美夢。黎酩要親手把它交給黑澤。 但此刻,她只是拉緊了黑澤的手,讓對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以近乎呢喃的語氣輕聲說道:“嗯,我在,我們回家?!?
Chapter 10
去黑澤的家,黎酩已經(jīng)輕車熟路了。甚至小區(qū)門口的保安也眼熟了黎酩,看到酒醉的黑澤,還問了一句需不需要幫忙,黎酩客氣地回絕了。 攬著黑澤從電梯出來的時候,家門前卻站著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看到黎酩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挑了挑眉,語氣嘲諷:“我說怎么不接電話,原來是找新歡去了,嘖,小妹妹,你可別被黑澤騙了~” 黎酩眼神逐漸銳利起來,沉聲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哈哈,”女人吸了一口煙,噴到了黎酩臉上,“有了新歡忘了舊人,你是新歡,我自然就是舊人咯?!? 黎酩不傻,聽到這兒稍微想一下便理清了事情大概的來龍去脈,也懂了黑澤這些天來的反常舉動,甚至能猜到女人出現(xiàn)的意圖。 她手伸進口袋,悄悄按下錄音鍵。 “你想干什么?” “嗨,別緊張,我就是最近手頭有點緊,所以來找她‘借’點錢而已,也不多,就這個數(shù)。” 女人伸出一只手擺了擺。 “要是我不答應(yīng)呢?”黎酩神色越發(fā)凝重。 “不答應(yīng)也沒關(guān)系啊,”女人眼神輕蔑,“只不過我手上有點東西,想必媒體們應(yīng)該很感興趣,賣給他們也不錯。” “你這是在威脅?”黎酩緊盯著女人,對方仍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印? 身邊黑澤發(fā)出不滿的嘟囔聲,似乎難受得緊。黎酩嘆了口氣,掏出手機對女人說道:“銀行卡賬號告訴我?!? 收到錢入賬的消息,女人也不再糾纏,抬腳就走。 黎酩冷冷說道:“希望你以后再不要出現(xiàn)在黑澤面前?!? “好說,好說,既然有新歡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識時務(wù)的人?!? “啊,對了,”擦肩而過時女人突然轉(zhuǎn)頭輕笑:“你比黑澤好說話多了,既然這樣,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女人不聽話的時候啊,多打打就好了。” 等到女人消失在電梯口,黎酩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平息心中那股想沖上去打一架的怒火。她沉下臉,眼睛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將錄音和轉(zhuǎn)賬記錄發(fā)給古德,黎酩囑咐道:“你朋友多,這件事就拜托你處理了?!? 收到肯定的答復(fù)后,黎酩掏出備用鑰匙打開門,將黑澤抱到了床上。 她打來溫水,幫黑澤擦拭著身子,隨后換上了一身寬松舒適的睡衣。手指觸及到背上幾道陳舊的傷疤時,黎酩只覺得心漲得難受。 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到底還經(jīng)歷了多少她不知道的痛苦呢?她以前最愛黑澤笑起來的樣子,如清風朝露,每次都能讓黎酩的心情也不自覺變好。但她從來沒想過,黑澤花了多大的氣力,才把那些痛苦嚴嚴實實藏在了笑容的面具底下。 她的光,也是先穿透了厚重無比的黑暗,才降臨到她身邊的。黎酩看著黑澤熟睡的臉,眼里滿是心疼,她抬手撫開幾縷散落的碎發(fā),再次抓緊了黑澤的手。 以后,這道光就由她來守護。
Chapter 11(終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簾縫中偷偷溜進來,黑澤皺眉晃了晃發(fā)暈的腦袋,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而黎酩,抓著她的手乖巧趴在床邊睡著了。 昨晚的記憶零零星星涌現(xiàn),好像是在酒吧喝多了,好像是黎酩把她送回了家,好像、好像還碰到了那個人…… 想到這,黑澤頓時清醒了,黎酩她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許是本就睡得淺,黑澤這陣動靜已經(jīng)把黎酩吵醒了。她觀察著黑澤還算不錯的臉色,懸著的心可算是放了下來。 “你沒事吧?”兩人對上眼的那刻幾乎異口同聲。 “啊,你先說?!崩桴狭藫夏X袋。 “你沒受傷吧?那個人有沒有對你怎么樣?”黑澤眼里的擔心是真真切切的。 “你放心,我沒事,她拿了錢就走了,”黎酩拉著她的手眼神堅定;“不過我向你保證,黑澤,她以后絕對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 “這種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呢?”黎酩嘆了口氣,虧她還胡思亂想,覺得黑澤討厭自己了。 “哼,你自己都不跟我說實話,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說到這個黑澤就來氣。 黎酩敗下陣來,她抓著黑澤的手撫上自己的臉,目光溫柔而真摯:“是我不對,我道歉,你想知道的,我都跟你說。 ” 伴著清晨和煦的陽光和繾綣的微風,黑澤聽眼前的女孩用緩慢而堅定的語調(diào)開始緩緩講述,一場跨越了兩年的盛大心動、一個想到追逐到光的微小夢想。 “所以,你就是Lunette?”聽到后面,黑澤眼眶已經(jīng)泛上了熱淚。 “嗯,是我,不過你應(yīng)該記不得有我這個粉絲吧,我一直覺得自己不配站在你面前,所以才沒有說?!崩桴ぱ廴σ布t了。 怎么會不記得?怎么可能不記得呢? 黑澤抱住黎酩,語氣哽咽:“你知道嗎,那段時間我一直做不出成績,還因為感情上的問題,幾乎就要崩潰了,但是每一天,每一天我都能看到你給我發(fā)來的關(guān)心鼓勵的消息。” “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即使全世界都放棄我了,你也會站在我這邊。就算為了你,我也要再拼一把。正是抱著這個想法,我才一路走到了今天,但后來我找你的時候,你又逃跑了。” “黎酩,你知不知道,你也是拯救了我的光啊?!? 眼眶終究沒盛住感動的淚水,黎酩只會搖頭了:“我不知道,但是黑澤,我喜歡你,只喜歡你?!? 黑澤抬手接住滾落的珍珠,同樣淚眼朦朧:“我也喜歡你,黎酩?!? 終于心意相通的兩人在時光的見證下?lián)砦?,黑澤的喘息聲很輕,從嘴角逸出來,一下一下撩動著黎酩的心弦。 “可以嗎?”黎酩拉扯著最后一絲理智。 回應(yīng)她的,是黑澤更加用力的擁抱。 黎酩低頭,將手中的柔軟輕撫。上帝給了黑澤一身閃著光芒的才華,也給了一具被偏愛過的身體。黎酩在高聳的雪峰下虔誠跪拜,隨后攀上山頂,采擷那誘人的相思紅豆。窈窕的腰肢是深谷,黎酩以不急不緩的步伐在其間探索,順著高山融水的足跡,撥云見日,豁然開朗。 似久經(jīng)跋涉的旅人,終于尋到了谷底那一汪清潭,波光粼粼,水聲蕩漾。 她將心上人揉碎了藏在懷中,香甜的、溫熱的、濕潤的,只屬于黎酩的黑澤。 命運總愛開玩笑,但好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旅途中走散的人再次迎來了她們的久別重逢。這世間,總有一個人愿意排除萬難、跋山涉水只為你而來,這大概就是愛情美好而浪漫的原因吧。 從迢迢到咫尺,黎酩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如今,她終于不用再費盡心思追逐那道光了。 因為光,已經(jīng)落在了她的手上。
——END——
寫在后面:最近嗑糖磕到腦子飛飛,一開始構(gòu)思的時候只想摸個小短篇的,天知道我有多愛相互救贖的橋段,結(jié)果動筆就有點停不下來了。說實話筆力有限,我自己寫的不是特別滿意,不過爽了,最后,非常感謝看到這里的寶貝,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