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黑/太中】Fake Intimacy(7)
“我可以為你擋子彈,但不會給你買早餐。”
這就是所謂的假性親密關系。
而他們彼此被這種扭曲的關系所折磨。
if線ABO,中也的身體狀況不穩(wěn)定,需要伴侶信息素安撫,太宰也有類似的癥狀,但沒有中也影響大。出現(xiàn)這種病癥的原因是異能干擾。
他們互相隱藏對彼此的愛,這種謊言會在某個特殊的時刻被拆穿。故事是he,不會有人喪生,包括太宰。
希望屏幕前的你能喜歡這個故事。(′-ω-`)

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在港口黑手黨樓下的自助便利店見面了。
這當然也和原本的走向不一樣,中島敦只是下樓想給自己和泉鏡花買個午飯,芥川銀在辦公室替他們復制下一次任務要用的資料,而整個組織的首領已經(jīng)連續(xù)三四天沒有出現(xiàn)在他面前過。他哪知道剛進店門就被人——或許不是,被一團殺氣騰騰的布料——帶著兇狠的力道和一下按斷人肋骨的勢頭,一下子摁在了墻上。
港口黑手黨的文職人員有固定的午休時間,因此這個時間點整個店鋪里除了中島敦就沒有其他人。兩種風格迥異的Alpha信息素在空中碰撞,他被人掐著脖子釘在墻上,手里的紙袋還裝著速食版的湯豆腐和茶泡飯,有點艱難地開口:
“這位……先生,我…認識…你……嗎……?”
掐著他的似乎是某種他沒有見過的異能,而操縱異能的青年此時正拿著一張照片,對照著他的臉仔細端詳,半天才喃喃自語道:
“應該是這個了?!?/p>
“不好意…思……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白虎少年,”他對面那個掐著他的瘦弱青年對他說,“在下名為芥川龍之介,來自武裝偵探社。社長讓我來見你,我有話和你談?!?/p>
“啊……哦,好的…”中島敦的臉因為缺氧憋得通紅,“那…芥川…先生……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哦,可以?!?/p>
于是他撲通一聲臉著地撲在了光滑的地磚上,名為芥川的青年轉身就走:
“在下不想在這里多待一秒。黑手黨的空氣充滿著骯臟和無恥的氣味?!?/p>
“可是我還給別人買了飯……”
“在幾樓?”
中島敦用有些驚恐的目光看向面色不善的芥川,同為Alpha的后者皺著眉毛又重復了一次:
“你要找的人在幾樓?在下幫你扔上去。你,去偵探社吃午飯。”
與此同時,中原中也蹲在異國的街頭吹著涼風抽煙,披著一件破破爛爛的淡藍色牛仔外套,工裝褲的褲腳沾著一點混合了血跡的沙子。
這時候是加州的凌晨,他所處的位置又在稍微有些偏僻的郊外,街頭除了一兩家亮著燈的酒吧和滿地黃沙外什么都沒有。偶爾有幾個喝醉的Alpha青年搖搖晃晃地出門朝他吹口哨或是卷著舌頭來搭訕,他眉頭一跳,反手就把煙頭按在對方伸過來的胳膊上,一腳踹在心口,聽著他們一邊慘叫一邊逃跑,只覺得人生真是TM反復無常。
一天前他還在自己的窩里和太宰治躺在一張床上親親抱抱,一天后就賭氣跑到了這么個鬼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連住的旅館的木板床坐上去都咯吱咯吱響,看起來岌岌可危,隨時有四分五裂的風險。
肩頭的傷口沒有完全愈合,剛經(jīng)歷過一場混戰(zhàn)之后隱隱地又開始疼。這場槍戰(zhàn)倒是和那個異能組織沒有什么關聯(lián),純粹是他來得不巧,剛落地就趕上了兩個地頭的小幫派交火。中原中也被卷進中間吃了滿嘴的沙,最后忍無可忍用異能兩槍打爆了雙方帶頭人的腦袋揚長而去。他掐滅了煙,朝著星空緩緩吐出最后一個煙圈,把只剩了個頭的云斯頓投進了路邊的煙灰缸,啐了一口血沫,抬頭望了一眼旅館搖搖欲墜的電子燈牌,簡直找不出詞語形容此時的心情。
因為和別人吵架就離家出走,聽起來就像是十三四歲的叛逆小孩才能做出來的事情,但是這種聽起來幼稚到爆炸的事卻又確確實實地發(fā)生在了他身上。作為橫濱最大的非法組織的最高干部,他僅僅因為和首領吵了一架就拎起行李箱連夜定了出國的機票,頂著高燒在機場附近的小酒店過了一晚,燒一退就立馬坐飛機走人。
不就是一群異能者嗎。不就是想毀掉這個世界嗎。他負著氣想,那老子先過去把他們一鍋端了,這樣太宰治那個煞筆再怎么精密的計劃都排不上號了。
當時他腦子燒糊涂了才冒出這么個念頭來,現(xiàn)在冷靜下來回頭一想這種想法聽上去多少有些不切實際,但太宰治竟然沒有攔住他,一想到這里他又氣得心口連帶著腦袋一起痛,生無可戀般抬手想要揉一揉太陽穴,一不小心牽動了肩膀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由紅轉綠,最后變得鐵青。
酒吧陸陸續(xù)續(xù)地關門,真正的深夜降臨,世界靜得沒有一點響動。黃沙被風卷起,與粗糙的地面摩擦出沙沙的聲響,中原中也支著下巴坐在小旅館的臺階上,一動不動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腦袋里一團亂麻。
直到旅館的老板聽見響動開門出來彎腰拍了拍他的肩,他才猛地回神,轉過頭對上一雙周圍滿是皺紋的褐色眼睛:
“Hey.Any trouble?”
(嘿,遇到麻煩了?)
地道的加州口音,尾音拐得直沖云霄。來自陌生老人的關懷使他心里一熱,于是中原中也慌忙起身回以一個微笑:
“Thanks,nothing serious.”
(謝了,不是什么大事。)
“Argue with him?The guy you like?”
(和他吵架了?你喜歡的那家伙?)
“Ah…nearly.”他難掩語氣中的驚訝,“but how could you know t…”
(啊……差不多。但你是怎么知……)
“Of course I know!I've seen many couples like you two,stripling.”老人的笑聲無比直爽,“Arguing with each other,or even fighting with the one they love…but everything turns?out to be fine.Want some beer?”
(我當然知道!年輕人,我可見過好多對像你們這樣的了。相互爭執(zhí),甚至和愛人打架……但最終都會冰釋前嫌。來點啤酒?)
“Thanks a lot.”他擺擺手,笑容掩在塵埃里,“just leave me alone.”
(謝了。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他謝絕了老人遞來的啤酒,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踩著嘎吱亂響的小木梯拎著行李箱上了二樓。
訂的房間很小,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洗手臺,深褐色的木門被歷年來的住戶磨平了棱角,滑溜溜的掛在轉軸上。他推開門,里面亮著一盞昏黃的壁燈,床頭的掛畫風格極其粗獷,歪歪扭扭懸在粗糙的墻壁上。
中原中也又困又累,把行李箱扔在那張搖搖欲墜的桌子旁邊,連衣服都懶得脫,頭一仰直接倒在床上,激起地上的一層浮沙。
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時候,放在褲子口袋里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他迷迷糊糊地摸出來按了接聽,太宰治的聲音從另一端傳過來:
“中也?”
他倏地睜開眼睛,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涌上頭頂。
“在聽嗎,中也?”太宰治的聲線依舊溫和,像是春日泡在暖陽里的茶水。
中原中也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窗外的路燈因為接觸不良噼啪作響。他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fā)著抖,力道控制不住,幾乎能把屏幕壓碎。他沒有說話,而太宰治似乎也不準備讓他說話。他的Alpha似乎把手機貼在唇邊,聽起來就像在他耳邊低語。
“我向你道歉。對不起?!碧字屋p聲說,“我沒有想過讓你受傷,真的。因為我不敢。”
“是嗎?那可真是令人感動?!敝性幸怖湫σ宦?,“連死亡都無所畏懼的怪物竟然還有害怕的事情?”
“中也,我沒……”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玩我很有意思?”中原中也聲音發(fā)著顫打斷他,話里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想讓我回去還是指著我像以前一樣對你的話百依百順是吧——老子是那種熱臉貼冷屁股的蠢貨嗎?”
“你知道的,中也。”太宰治那一頭傳來呼嘯的風聲,嗓音被風分割成輕柔的音符,“你知道,我這個人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他人的性命、尊嚴、金錢——在原定的計劃面前一文不值。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沒有心,我感受不到他們的痛苦,因為我不知道什么才叫痛?!?/p>
“……”
“我利用過很多人的真心,因為我不懂何為愧疚。”風聲停了下來,車輛的喇叭聲一下一下敲擊著耳膜,中原中也不知道太宰治到底在哪里,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家伙肯定沒有乖乖在家。于是他蹙眉,幾乎是下意識地朝對面罵:
“別和我講這些有的沒的,現(xiàn)在你他媽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亂跑很容易死掉?”
“不重要,我不會在這個時候無緣無故地失去性命?!碧字未鸱撬鶈?,“但是,聽著,中也。我是有一套完整的計劃,這個世界里的很多人都包括在內(nèi)——你,我,敦君,芥川,森先生等等,很多很多人。目前我將它分為六個階段,如果按照設想中執(zhí)行,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進行到了第三階段,也就是讓芥川攻擊黑手黨總部,但是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實,這個事實讓我恐懼不已——這個世界沒有按照原本應該的走向發(fā)展。
“所以我就想,是哪里出了問題?是我還是芥川?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尋找改變的導火線,每次卻都無功而返。后來你出差了,我突然明白過來,根源不在其他任何地方,它在我們身上。我為什么一直發(fā)不現(xiàn),是因為這個轉折點不是我們其中有一方死亡或是出乎意料地受傷,它是一種情感——一種原本不存在的情感。而我對情感一向遲鈍無比。
“那天你去酒吧接我,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我肯定和你講過相關的東西,但是你好像沒有把我的話當真。但事實就是這樣,中也,我們雙方都在原來的軌跡上有所偏離。我可能要花很久去確認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但我可以馬上肯定一件事,就是你每一次的行為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從來沒有想要你受傷或是犧牲,但你的每一個動作我都猜不中,我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所以我沒有辦法阻止。我現(xiàn)在說的話句句屬實,中也,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你。真的。
“我沒有準備和你的備用計劃,所有的都是臨場反應,所以中也,拜托不要離我太遠。
“求你了。我害怕?!?/p>
電話另一頭是長長的沉默。過了很久很久,中原中也才啞著嗓子問他:
“你到底在哪里?”
另一頭是一陣忙音。太宰治掛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旅店的老板看著一輛的士一個急剎車停在十字路口,從車里沖出來一個身著灰黑色長風衣、圍著大紅圍巾的Alpha青年,步履匆忙,連行李箱都沒有提,似乎是從異國他鄉(xiāng)加急了趕過來,只有右手握著一部手機。青年朝旅館的方向跑來,進門的時候滿頭大汗,衣擺帶起一陣黃沙。他徑直朝樓上奔去,老板沒有阻攔,而是笑呵呵地開了一罐冰啤。
中原中也在太宰治掛斷電話后一直嘗試著回撥,直到他聽見了有人在急促地敲自己的門,拉開的一瞬間是鋪天蓋地的紫羅蘭香。
他的Alpha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局促地站在門外,汗水順著下巴不斷滴落在圍巾上,身上的繃帶松松垮垮,衣擺落了一地的沙土。
“找到你了?!弊罱K,太宰治說。
……找到你了。
中原中也揪過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