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綱篇11——何濤出場 不說魯智深、楊志自在二龍山落草，（金本無前面）卻說那押生辰綱老都管，并這幾個廂禁軍，曉行夜住，趕回北京。（簡本“且說押生辰槓老都管，與眾禁軍星夜回到北京”）到的梁中書府，（簡本“直至梁中書府”）直至廳前，齊齊都拜翻在地下告罪。梁中書道：“你們路上辛苦，多虧了你眾人?！庇謫枺骸皸钐彷牶卧?？”（簡本無這兩句）眾人告道：“不可說！這人（簡本“楊志”）是個大膽忘恩的賊。自離了此間（簡本“北京”），五七日后，行得到黃泥岡，（百二十回本“行到黃泥岡時”）天氣大熱（簡本“炎熱”），都在林子里歇涼。不想楊志和七個（簡本“一夥”）賊人通同，假裝做販棗子客商。楊志約會與他做一路，先推七輛江州車兒（簡本“車子”）在這黃泥岡上（簡本“前”）松林里等候，卻叫一個漢子（簡本“好漢”）挑一擔酒來岡子上歇下。小的眾人不合買他酒吃，被那廝把（簡本“放”）蒙汗藥都麻翻了，又將索子捆縛眾人。楊志和那七個賊人（簡本“客人”），卻把生辰綱財寶并行李盡裝載車上將了去（簡本“去了”）。見今去本管濟州府呈告了，（簡本“見在濟州府已陳告”）留兩個虞候在那里隨衙聽候，捉拿賊人。小人等眾人，（簡本“小人們”）星夜趕回來，告知恩相。” 梁中書聽了大驚，罵道：“這賊配軍！你是犯罪的囚徒，我一力抬舉你成人，怎敢做這等不仁忘恩的事（簡本“不仁之事”）！我若拿住他時，碎尸萬段！”隨即便喚書史寫了文書，當時差人星夜來（簡本“往”）濟州投下。又寫一封家書，著人（簡本“令人”）也連夜上東京報與太師知道。 且不說差人去濟州下公文，只說著人上東京來到太師府報知。見了太師，呈上書札。蔡太師看了大驚道（簡本“卻說蔡太師看了文書，大罵”）：“這班賊人（簡本“賊徒”）甚是膽大！去年將我女婿送來的禮物打劫了去，至今未獲賊人（百二十回本今本無“賊人”二字）。今年又來無禮，更待干罷，恐后難治。（百二十回本金本無此8字，改為“如何干罷！”）”隨即押了一紙公文，著一個府干親自赍了，星夜望濟州來，著落府尹，立等捉拿這伙賊人，便要回報。（簡本“隨即押角文書，差府干星夜往濟州府去，著落府尹捉拿，立等回報?！保?且說濟州府尹自從受了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中書札付，（簡本“那濟州府尹自從見了梁中書公文”）每日理論不下。正憂悶間，只見（簡本“忽”）門吏（金本“長吏”）報道：“東京太師府里差府干見到（簡本“在”）廳前，有緊急公文要見相公?！备牭拇篌@道：“多管是生辰綱的事?！被琶ι龔d來，與府干相見了，說道：“這件事下官已受了梁府虞候的狀子，已經差緝捕的人跟捉賊人，（簡本“即令捕盜跟捉”）未見蹤跡。前日留守司又差人行札付到來，又經著仰尉司并緝捕觀察，杖限跟捉，未曾得獲。若有些動靜消息，下官親到相府回話。（簡本“下官親詣府回話?！保备傻溃骸靶∪耸翘珟煾镄母谷?。今奉太師鈞旨，特差來這里要這一干人。臨行時，太師親自分付，教小人到本府，只就州衙里宿歇，立等相公要拿這七個販棗子的并賣酒一人、在逃軍官楊志各賊正身，限在十日捉拿完備，差人解赴東京。若十日不獲得這件公事時，怕不先來請相公去沙門島走（金本“上”）一遭。小人也難回太師府里去，性命亦不知如何。相公不信，請看太師府里行來的鈞帖?！保ê啽尽疤珟煼指?，要拿這賊并逃軍楊志，限十日內捉完解京。若是捉獲不得，小人也難回話?！保?府尹看罷大驚，隨即便喚緝捕人等。只見階下一人聲喏，立在簾前。太守道：“你是甚人？”那人稟道：“小人是三都緝捕使臣何濤?！碧氐溃ê啽尽案堚x貼看罷，大驚，隨喚緝捕使臣何濤來問曰”）：“前日黃泥岡上打劫了去的生辰綱，是你該管么？”（簡本“前日差你拿那打劫生辰槓賊人，緣何不見回報？”）何濤答道：“稟復相公，何濤自從領了這件公事，晝夜無眠，差下本管眼明手快的公人去黃泥岡上往來緝捕。雖是累經杖責，到今未見蹤跡。非是何濤怠慢官府，實出于無奈?！保ê啽尽昂螡A曰：“小人領了這件公事，同公人去黃泥岡緝捕，未見蹤跡?！薄保└鹊溃骸昂f！上不緊則下慢。（簡本“放屁！上弦不緊，下弦不寬”）我自進士出身，歷任到這一郡諸侯，非同容易。今日東京太師府差一干辦來到這里，領太師臺旨，限十日內須要捕獲各賊正身完備解京。若還違了限次，我非止罷官，必陷我投沙門島走一遭。你是個緝捕使臣，倒不用心，以致禍及于我。先把你這廝迭配遠惡軍州雁飛不到去處?。ê啽尽袄奂澳硶r，選把你遠配?！保北銌具^文筆匠來，去何濤臉上刺下“迭配……州”字樣，空著甚處州名。發(fā)落道：“何濤，你若獲不得賊人，重罪決不饒??！”（簡本無刺字細節(jié)） （百二十回本還有“正是：臉皮打稿太乖張，自要平安人受殃。賤面可無煩作計，本心也合細商量?！保?何濤領了臺旨下廳前，來到使臣房里，會集許多做公的都到機密房中商議公事。眾做公的都面面相覷，如箭穿雁嘴，鉤搭魚腮，盡無言語。何濤道：“你們閑常時都在這房里賺錢使用，如今有此一事難捉，都不做聲。你眾人也可憐我臉上刺的字樣！”眾人道：“上復觀察，小人們人非草木，豈不省的。只是這一伙做客商的，必是他州外府深山曠野強人，遇著，一時劫了。他得財寶，自去山寨里快活，如何拿的著？便是知道，也只看得他一看?！焙螡犃耍敵踔挥腥郑ò俣乇窘鸨尽拔宸帧保?，見說了這話，又添了五分煩惱。自離了使臣房里，上馬回到家中，把馬牽去后槽上拴了，獨自一個，悶悶不已。（簡本“何濤領鈞旨，回到家中，憂悶?！保?正是：眉頭重上三锽鎖，腹內填平萬斛愁。若是賊徒難捉獲，定教徒配入軍州。（百二十回本“網里漏魚何處覓？甕中捉鱉向誰求?”金本簡本無） 只見老婆問道：“丈夫，你如何今日這般煩惱？”（簡本“你因甚煩惱？”）何濤道：“你不知，前日太守委我一紙批文，為因黃泥岡上一伙賊人打劫了梁中書與丈人蔡太師慶生辰的金珠寶貝，計十一擔，正不知是甚么樣人打劫了去。我自從領了這道鈞批，到今未曾得獲。今日正去轉限，不想太師府又差干辦來，立等要拿這一伙賊人解京。太守問我賊人消息，我回復道：‘未見次第，不曾獲的?！鼘⑽夷樕洗滔拢骸洹荨謽樱徊辉钌跞ヌ?，在后知我性命如何！”（簡本“前日太守差我拿劫生辰槓的賊，到今未獲。今日正去轉限，不想太師府干來，立等要拿這賊解京。府尹要將這刺配，不知我性命如何！”）老婆道：“似此怎地好？卻是如何得了！” 正說之間，只見兄弟何清來望哥哥。何濤道：“你來做甚么？不去賭錢，卻來怎地（簡本“的”）？”何濤的妻子乖覺，連忙招手說道：“阿叔，你且來廚下，和你說話?！保ê啽尽昂螡拗^清曰：“阿叔，你且來坐下，和你說話?！薄保┖吻瀹敃r跟了嫂嫂進到廚下坐了。嫂嫂安排些肉食菜蔬，燙幾杯酒，請何清吃。（簡本“即安排酒食與何清吃早飯。”）何清問嫂嫂道：“哥哥忒殺欺負人，我不中也是你一個親兄弟，你便奢遮殺，只做得個緝捕觀察。便叫我一處吃盞酒，有甚么辱沒了你？”（簡本無此句）阿嫂道：“阿叔，你不知道你哥哥心里自過活不得哩?！焙吻宓溃骸八咳粘昧耍ò俣乇窘鸨尽捌鹆恕保┐箦X大物那里去了？有的是錢和米，有甚么過活不得處？”阿嫂道：”你不知，為這黃泥岡上，前日一伙販棗子的客人，打劫了北京梁中書慶賀蔡太師的生辰綱去，如今濟州府尹奉著太師鈞旨，限十日內定要捉拿各賊解京。若還捉不著正身時，都要（百二十回本金本“便要”）刺配遠惡軍州去。你不見你哥哥先吃府尹刺了臉上‘迭配……州’字樣，只不曾填甚么去處。早晚捉不著時，實是受苦。他如何有心和你吃酒，我卻才安排些酒食與你吃。他悶了幾時了，你卻怪他不的?！保ê啽尽吧┥┰唬骸鞍⑹?，你不知道你哥哥事，黃泥岡上一夥販棗子客人，打劫了生辰槓。如今府尹奉太師鈞旨，限十日內要拏各賊解京。若捉不著，都要刺配遠惡軍州去。你哥哥早晚捉不著時，寔寔受苦。””）何清道：“我也誹誹地聽的人說道，有賊打劫了生辰綱去。正在那里地面上？”阿嫂道：“只聽的說道黃泥岡上。”何清道：“卻是甚么樣人劫了？”阿嫂道：“叔叔，你又不醉。我方才說了，是七個販棗子的客人打劫了去。”何清呵呵的大笑道：“原來恁地。知道是販棗子的客人了，卻悶怎地！何不差精細的人的去捉？”阿嫂道：“你倒說得好，便是沒捉處?！焙吻逍Φ溃骸吧┥?，倒要你憂！哥哥放著常來的一般兒好酒弟兄，閑常不睬的是親兄弟。今日才有事，便叫沒捉處。若是叫兄弟得知，賺得幾貫錢使，量這伙小賊有甚難處。（金本“若是教兄弟閑常捱得幾杯酒吃，今日這伙小賊倒有個商量處！”）”阿嫂道：“阿叔，你倒敢知得些風路？”何清笑道：“直（簡本“只”）等哥哥（金本“親哥”）臨危之際，兄弟卻來，有個道理救他?！闭f了，便起身要去。阿嫂留住再吃兩杯。 那婦人聽了這說話的蹺蹊，（簡本“那婦人聽見”）慌忙來對丈夫備細說了。何濤連忙叫請何清（百二十回本金本“兄弟”）到面前。（簡本“何濤急叫何清出來”）何濤陪著笑臉說道：“兄弟，你既知此賊去向，如何不救我？”（簡本“兄弟，你既知這賊去向，怎不救我？”之后何清就答應了，簡本中沒有扯皮）何清道：“我不知甚么來歷。我自和嫂子說耍，兄弟如何救的哥哥?！焙螡溃骸昂眯值?，休得要看冷暖。只想我日常的好處，休記我閑時的歹處，救我這條性命！”何清道：“哥哥，你管下許多眼明手快的公人，也有二三百（百二十回本金本“三二百”）個，何不與哥哥出些力氣。量兄弟一個怎救的哥哥！”何濤道：“兄弟，休說他們，你的話眼里有些門路。休要把別人做好漢，你且說與我些去向，我自有補報你處。正教我怎地寬心？“何清道：“有甚么（金本沒“么”字）去向，兄弟不省的?！焙螡溃骸澳悴灰獓I我，只看同胞共母之面。”何清道：“不要慌，且待到至急處，兄弟自來出些氣力拿這伙小賊?！?阿嫂便道：“阿叔，胡亂救你哥哥，也是弟兄情分。如今被太師府鈞帖，立等要這一干人。天來大事，你卻說小賊。不知甚么去處，只這等無門路了?！焙吻宓溃骸吧┥?，你須知我只為賭錢上，吃哥哥多少言語，但是打罵，不曾和他爭涉。（金本“吃哥哥多少打罵。我是怕哥哥，不敢和他爭涉。”）閑常有酒有食，只和別人快活。今日兄弟也有用處！”何濤見他話眼有些來歷，慌忙取一個十兩銀子放在桌上，說道：“兄弟，權將這錠銀收了。日后捕得賊人時，金銀段匹賞賜，我一力包辦?！焙吻逍Φ溃骸案绺缯羌眮肀Х鹉_，閑時不燒香。我卻要你銀子時，（百二十回本“我若要你（金本“哥哥”）銀子時”）便是兄弟勒掯你。你且把去收了，（金本“快把去收了”）不要將來賺我。你若如此，我便不說。既是你兩口兒我行陪話，我說與你。（金本“哥若如此，便不說。既是哥哥兩口兒，我行陪話，我說與哥”）不要把銀子出來驚我?！焙螡溃骸般y兩都是官司信賞出的，如何沒三五百貫錢。兄弟，你休推卻。我且問你：這伙賊卻在那里有些來歷？”何清拍著大腿道：“這伙賊，我都捉在便袋里了。”（簡本“這些賊都捉在布袋里。”）何濤大驚道：“兄弟，你如何說這伙賊在你便袋里？”（簡本“何濤驚問曰：“兄弟，如何說這些賊都捉在便袋里了？””）何清道：“哥哥，你莫管我，（金本“哥哥只莫管”）（金本多個“我”字）自都有在這里便了。你（金本“哥”）只把銀子收了去，不要將來賺我，只要常情便了。我卻說與你知道。（金本無此句）”（簡本無這個話）何清不慌不忙，疊著兩個指頭，言無數句，話不一席，（百二十回本“疊著兩個指頭說出來?！苯鸨尽皡s說出來?！保┯蟹纸蹋亨i城縣里，引出個仗義英雄；梁山泊中，聚一伙（金本“聚起”）擎天（簡本“擎天柱”）好漢。直教紅巾名姓傳千古，青史功勛播萬年。（其他三版無此句）畢竟何清對何濤說出甚人來，（金本“畢竟何清說出甚么來”）且聽下回分解。（百回百二十回本十七回結束，其它版本十六回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