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騎姬】守護(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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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勿噴
本文為up原創(chuàng)的同人作品，沒有授權(quán)，不得轉(zhuǎn)載
up本人2022年底入坑Fate，尚未玩FGO，有部分設(shè)定不清楚，請多多包涵，也歡迎指出，up好在以后的創(chuàng)作中不出差錯
可能會有ooc
歡迎評論點贊，拜托了，這真的很重要！
一
? ? ? ? “我又，回到了這里——”
? ? ? ? 王以失去意義的圣劍為杖，半跪在血染的山丘上。
? ? ? ? 那張在人民和騎士們面前永遠(yuǎn)無悲無喜的臉龐，那張從未有人見過的臉龐，第一次有了波動。
? ? ? ? 王，放聲慟哭起來。
? ? ? ? “蘭斯洛特……大家……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 ? ? ——對不起，我沒能拿到圣杯，我沒能拯救你們。
? ? ? ? 腦海中不斷閃過第四次圣杯戰(zhàn)爭經(jīng)歷過的種種，王的身軀顫抖得更加厲害，淚水止不住地流，仿佛要把以前從未流過的眼淚在這一刻徹底釋放出來。
? ? ? ? “愛麗絲菲爾……”
? ? ? ? 王無法忘記愛麗絲菲爾——那一頭銀白的長發(fā)、那一雙浸滿了溫柔的紅眸以及那一個充滿暖意的微笑，早已在王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 ? ? ? 如果沒有愛麗絲菲爾的話，自己和御主（Master）的主從關(guān)系大概從一開始就會徹底破裂的吧。
? ? ? ? 可最后的結(jié)局卻是，自己親手將圣杯破壞掉，將愛麗絲菲爾的存在親手壞掉。
? ? ? ? 明明說好要以手中的圣劍，保護(hù)她直到最后的，這份誓言怎么能違背呢——
? ? ? ? 我將繼續(xù)追求圣杯，以完成我的夙愿。在那之后，我將會去尋找能夠拯救你的辦法——哪怕此后無法陷入永眠，我也不會再違背誓言了。
? ? ? ? 王自心底起誓，既是對已經(jīng)消失了的愛麗絲菲爾起誓，亦是對自己起誓。
? ? ? ? 王堅信著——
? ? ? ? 所有人一定能得到救贖的。
? ? ? ? 就這樣，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等待——等待著又一次的圣杯召喚。
?
? ? ? ? 沒有人知道，王雖是英靈，但她卻沒有死去——她仍舊活在卡姆蘭之日。
? ? ? ? 惡毒的奇跡——阿賴耶拾起了王的愿望，自那以后王的時間停止了，停在了對王來說那如同噩夢般的時刻。
? ? ? ? 盡管王的時間停止了，但那些由叛逆的騎士所造成的傷痛依舊伴隨著王，王也常常會陷入昏睡之中，但卻很快醒來，繼續(xù)那無望的等待。
?
? ? ? ? 王又一次從昏睡中醒來，她將頭從被依靠的圣劍上移開，望向了那被停止了的夕陽。
? ? ? ? ——王，在沉思。
? ? ? ? 毫無征兆地，一束光破開層層陰云，照在了沉思中的王的身上。
? ? ? ? 王仿佛感應(yīng)到了某種召喚，她黯淡無光的眸子忽地亮了起來，能夠灼傷人的、火一般的斗志在她雙眸中熊熊燃燒起來。
? ? ? ? 王抬起了頭，周身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
? ? ? ? 待光芒逐漸暗淡下去，王的身體恢復(fù)成醒來之前的姿勢，但王的靈魂卻已前往了那廝殺不斷、爭斗不止的戰(zhàn)場——
? ? ? ? 那就是——
? ? ? ? 圣杯戰(zhàn)爭。
?
?
二
? ? ? ? 阿爾托莉雅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在同一時代中被召喚兩次，御主還都是姓衛(wèi)宮的，尤其是——
? ? ? ? 自己被十年前為愛麗絲菲爾所畫的魔法陣召喚出來的這件事，未免也太過諷刺了吧。
? ? ? ? 自回應(yīng)召喚，以從者（servant）之身現(xiàn)世的短短幾分鐘以來，阿爾托莉雅對召喚地感到了無比的熟悉。
? ? ? ? 直到暫時擊退了同是從者的Lancer，得知自己的御主與上一任御主同姓后，她再次環(huán)顧四周，才驚覺這里竟是十年前和愛麗絲菲爾居住的宅邸。
? ? ? ? 那時她心情復(fù)雜，大腦幾乎停止了思考，所以在感受到其他從者的氣息時，她才會向新御主提出了治療要求，卻忘了這次的御主只是個半吊子，無法為她提供有關(guān)魔力的幫助。
? ? ? ? 大概，她是想起了愛麗絲菲爾了吧。
? ? ? ? 同樣是在第一場戰(zhàn)斗對上Lancer，同樣是在冬木市進(jìn)行圣杯戰(zhàn)爭，可身邊人卻不是熟悉的那人了。
? ? ? ? 她滿心苦澀，卻又不得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阻擊另一個從者。
? ? ? ? 在和另一位御主遠(yuǎn)坂凜“友好”相處后，令她心神震顫的事發(fā)生了。
? ? ? ? ——她遇到了她。
? ? ? ? 伊莉雅斯菲爾·馮·愛因茲貝倫。
?
? ? ? ? 那孩子她曾見過的。
? ? ? ? 那時候她和御主在雪地里玩鬧，她有著她曾經(jīng)一度守護(hù)到底的幸福笑容。
? ? ? ? 可現(xiàn)在……
? ? ? ? 盡管伊莉雅面上帶著笑容，可阿爾托莉雅就是知道：
? ? ? ? ——伊莉雅并不幸福，她一點都不快樂。
? ? ? ? “初次見面，凜。我是伊莉雅，伊莉雅斯菲爾·馮·愛因茲貝倫。提起愛因茲貝倫，你一定會明白的吧。”
? ? ? ? 女孩一邊道出自己的身份，一邊優(yōu)雅地行了個禮。末了，她半睜半閉著眼睛看向了阿爾托莉雅等人，話里似有所指。
? ? ? ? 阿爾托莉雅不知道伊莉雅是在看凜，還是在看她的御主，亦或是在看她。但這些都無所謂了，從她看到伊莉雅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在悲鳴。
? ? ? ? ——夜深歸故地，似是故人來。
? ? ? ? “愛因茲貝倫……”
? ? ? ? 凜有些震驚的聲音將阿爾托莉雅從沉痛的回憶中拉了出來。她垂下眼瞼，將表情完美隱藏起來，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 ? ? ? 阿爾托莉雅是不正常的英靈，關(guān)于圣杯戰(zhàn)爭的一切，她全部都記得。這其中自然包括了愛因茲貝倫的一切事物。
? ? ? ? 而阿爾托莉雅完全有理由相信，伊莉雅的這番話是對著她說的。十年過去了，伊莉雅始終記得她，就如同阿爾托莉雅始終記得伊莉雅一樣。
? ? ? ? 但阿爾托莉雅就是不想讓伊莉雅知道她還記得上一次圣杯戰(zhàn)爭發(fā)生的一切，她不想看到伊莉雅那失望而又悲憤的表情。
? ? ? ? 她不想，也不敢。
? ? ? ? 我這次一定要取得圣杯，我一定要完成我的夙愿，我一定會拯救愛麗絲菲爾的。
? ? ? ? 阿爾托莉雅熟練地將心中的所有感情強(qiáng)行壓下，握緊手中的圣劍，朝Berserker沖去。
?
? ? ? ? 和凜締結(jié)主從契約之后，無數(shù)的事情紛踵而來，一度使阿爾托莉雅陷入了混亂。尤其是從吉爾伽美什那里得知，現(xiàn)在的圣杯已經(jīng)被污染，無法實現(xiàn)她的愿望，它的存在將會危及人類，她受到的沖擊更為巨大。
? ? ? ? 這個圣杯不是我所渴望的圣杯，我的夙愿無法實現(xiàn)。但是我知道，哪一方都是正確的，無論哪一方都是正確的。只是結(jié)果與他們所期望的有所不同。就算不會留下后悔，但在那過程中，如果能讓多數(shù)的理想都達(dá)成的話……所以，我將親手毀掉圣杯。
? ? ? ? 那時阿爾托莉雅是這樣想的。
? ? ? ? 當(dāng)阿爾托莉雅和兩位小魔術(shù)師返回衛(wèi)宮宅邸的時候，當(dāng)凜和她單獨談話的時候，阿爾托莉雅險些爆發(fā)，但也因此，她更加堅定了破壞圣杯的想法。
? ? ? ? “Saber，如今能夠打敗那個金皮卡的，只有衛(wèi)宮同學(xué)的投影魔術(shù)。但他的魔力不足以施展Archer那樣的大魔術(shù)，我……”
? ? ? ? 凜欲言又止。
? ? ? ? “凜是想到了什么辦法嗎？”
? ? ? ? “辦法倒是有很多，但最快的辦法我只知道一種。那就是將我的一部分魔術(shù)回路移植給衛(wèi)宮同學(xué)，讓他能夠借用我的魔力來完成Archer的魔術(shù)?？扇绻@么做的話，提供給Saber的魔力根本不夠，而且你又要拖住金皮卡，這辦法完全不行的啊。”凜苦惱地說道。
? ? ? ? “果然還是換個辦法吧。真是的，金皮卡什么的根本就是犯規(guī)的存在嘛，圣杯戰(zhàn)爭哪有這么打的……”
? ? ? ? 凜嘟囔的話語被打斷了。
? ? ? ? “凜，如果移植魔術(shù)回路給士郎的話，對你會有什么影響嗎？”
? ? ? ? “對我來說的話，影響不會太大的啦?！眲C愣愣地答道，“誒，為什么突然問這個？Saber，難道你想讓我用這個辦法？！”
? ? ? ? 面對凜的震驚，阿爾托莉雅只是冷淡地點了點頭，面上一片平靜之色。
? ? ? ? “嗯，這個方案是目前最快也是最好的了。圣杯即將重現(xiàn)于世，我們的目的也只是以破壞圣杯為主。而且這對凜和士郎都有好處，如果我被Archer重傷，還能在他手中活下來，擁有充足魔力的士郎一定能堅持到我恢復(fù)并趕過去的?！?/p>
? ? ? ? 凜沉默片刻，語氣沉重地道：“那Saber還有多少次進(jìn)行寶具真名解放的機(jī)會？”
? ? ? ? “只有一次。解放圣劍后，我大概會消失的吧?！卑柾欣蜓耪Z氣淡淡的，仿佛在說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事。
? ? ? ? “真的可以么，Saber？”凜有些擔(dān)心。
? ? ? ? “嗯，那樣是最適合的了吧。感謝你，凜。那樣的話，我也能安心戰(zhàn)斗了?！?/p>
? ? ? ? 兩人陷入了沉默。
? ? ? ? “凜?！?/p>
? ? ? ? 阿爾托莉雅還是忍不住地開了口，打破了沉默。
? ? ? ? “Berserker的御主呢，不用管了嗎？如果她和Archer聯(lián)手的話，我們會很棘手?！?/p>
? ? ? ? 阿爾托莉雅從凜和士郎的態(tài)度上能夠猜到Berserker已經(jīng)退場，可伊莉雅呢？盡管伊莉雅年紀(jì)小，可她仍擁有和落單從者簽訂契約的權(quán)利，尤其是在有吉爾伽美什的存在的情況下，伊莉雅和吉爾伽美什聯(lián)手的機(jī)率極大。
? ? ? ? 凜的神色肉眼可見地暗淡下來，她的聲音充滿了悲傷，“Berserker退場后，金皮卡取走了伊莉雅斯菲爾的心臟。Saber，伊莉雅斯菲爾已經(jīng)死了?！?/p>
? ? ? ? 阿爾托莉雅瞳孔地震，一成不變的平淡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她滿臉不可置信。
? ? ? ? 怎么會這樣？伊莉雅斯菲爾……怎么又是這樣？愛麗絲菲爾是如此，伊莉雅斯菲爾也是如此。難道只要是愛因茲貝倫家的就逃不過這必死的命運嗎？
? ? ? ? 阿爾托莉雅胸腔內(nèi)充滿了無名的怒火，她極度憎恨著愛麗絲菲爾和伊莉雅斯菲爾的死亡，她暗暗發(fā)誓定要改變兩人必死的命運。
? ? ? ? “Saber，你沒事吧？”
? ? ? ? 阿爾托莉雅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糟糕的心情，用與往常一樣沒有半點波瀾的聲音答道：“沒事。凜現(xiàn)在要去找士郎的吧。那我就先離開了，我還有些未盡的事要做。那么，失陪了。”語罷，阿爾托莉雅轉(zhuǎn)身離開，獨自一人走進(jìn)了夜色之中。
? ? ? ? 因為阿爾托莉雅的話而燒紅的臉，此時熱度已經(jīng)降了下去，凜怔怔地注視著阿爾托莉雅孤獨的背影，心臟不知為何忽地抽痛了一下。
? ? ? ? 她注視著她漸行漸遠(yuǎn)。
?
? ? ? ? 阿爾托莉雅在劍道場徘徊許久后，來到了那間倉庫，那間與十年前大不相同的倉庫。
? ? ? ? 她扶著柱子，遠(yuǎn)望著那過了十年卻依舊清晰的魔法陣。但也僅僅只是遠(yuǎn)望著，阿爾托莉雅她一步都不敢走近那個由她親手繪制的魔法陣。
? ? ? ? 阿爾托莉雅注視著那個魔法陣，恍惚間聽到了那熟悉又溫柔的聲音：
? ? ? ? “我的騎士大人。”
? ? ? ? 愛麗絲菲爾朝阿爾托莉雅伸出了手，臉上的微笑溫暖如初。
? ? ? ? 阿爾托莉雅一見到愛麗絲菲爾，欣喜地伸出手去握住那曾經(jīng)沒能握緊的手。但是——
? ? ? ? ——卻撲了一場空。
? ? ? ? 阿爾托莉雅握住了愛麗絲菲爾的手，然而手中空蕩蕩的感覺喚醒了她。
? ? ? ? 她黯然神傷地收回了手，失神地喃喃道：“原來，是幻覺嗎。還真是……”
? ? ? ? 阿爾托莉雅苦笑著搖了搖頭，步伐沉重地走出了倉庫，她最后看了一眼倉庫內(nèi)的景象，隨后關(guān)上了倉庫門。
? ? ? ? 出了倉庫后，阿爾托莉雅開始在庭院里四處閑逛。在她的臉上，隱隱有著幾分笑意。
? ? ? ? “你在做什么，Saber？”
? ? ? ? 阿爾托莉雅被士郎叫住了，她看向了士郎，答道：“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希望自己能夠永遠(yuǎn)記得，像烙印一樣銘記在心。”
? ? ? ? 不管十年前還是十年后的現(xiàn)在，這間宅邸都承載了太多太多的回憶，這些回憶叫阿爾托莉雅如何能忘記。
? ? ? ? “這樣啊……可以的話，希望你能一直記著?！?/p>
? ? ? ? “嗯，一定。”淡淡的微笑浮現(xiàn)在臉上，阿爾托莉雅繼續(xù)說道，“還有，不向你道謝的話——謝謝你，士郎。雖然花費了許多時間……但是你為我，指明了未來的方向?！?/p>
? ? ? ? “Saber……”士郎剛開口就不知如何說下去了。
? ? ? ? “抱歉，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但是還是想告訴你——有一個夢想在此終結(jié)了。我無法為你做任何的指引，但你卻給了我十分充足的答案?！卑柾欣蜓判χf道。
? ? ? ? “夢想？那是Saber的夢想？”士郎問道。
? ? ? ? “或許吧?！卑柾欣蜓沤o予了一個模糊的答案，“即使是那樣，那也已經(jīng)和我毫無關(guān)系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少女的故事?！?/p>
? ? ? ? 曾經(jīng)，看見了夢想……
? ? ? ? 阿爾托莉雅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但她還是扯出一絲微笑，道：“那么，我也要拜托你一件事——你們由我來守護(hù)。所以，請一定要，兩個人一起回到這個家里。”
? ? ? ? “啊，一定會回來的。回到這里——”士郎回應(yīng)道。。
? ? ? ? 兩人互相注視著，彼此一句話也不說。
? ? ? ? “去一決勝負(fù)吧，Saber！”
? ? ? ? “嗯。”
? ? ? ? 今晚就是圣杯戰(zhàn)爭的最后一晚，今晚也是她的——
? ? ? ? 最后一戰(zhàn)。
?
? ? ? ? “Ex-calibur——”
? ? ? ? 阿爾托莉雅高舉散發(fā)著耀眼光芒的金色圣劍，朝圣杯的孔狠狠劈下。
? ? ? ? “轟——”
? ? ? ? 伴隨著轟鳴聲和刺目的金光，圣杯就如同十年前那樣和孔一起消失在了圣劍的光芒下。
? ? ? ? 霎時，點點金光四散。
? ? ? ? 阿爾托莉雅的身體也逐漸化作金色粒子，開始消散了。
? ? ? ? “契約已經(jīng)完成了。你們獲勝了，凜?！?/p>
? ? ? ?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守護(hù)你們到最后的。但是，那不是我的職責(zé)。士郎他啊，已經(jīng)有凜陪伴在身邊了。而我，還有我的職責(zé)要去履行。
? ? ? ? 最后，阿爾托莉雅似乎微微笑了笑，化作金色粒子，徹底消失了。
?
?
三
? ? ? ? 王的靈魂已經(jīng)回歸，沉寂已久的王的身軀終于再次蘇醒過來。
? ? ? ? 王再次看向那一輪血紅的夕陽，發(fā)現(xiàn)它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移動著。
? ? ? ? 王知道，由于她親手否定了剛得到的圣杯，她與世界的契約被破壞，而她被停止的時間也開始流動。
? ? ? ? 只要這樣繼續(xù)下去，王將得到永眠。
? ? ? ? 可是——
? ? ? ? 我的夙愿無法實現(xiàn)，我也接受了這樣的結(jié)局?？晌以?jīng)發(fā)過誓，我要改變愛麗絲菲爾的命運。我也知道，在這之后，我將陷入永眠，于阿瓦隆中。所以，我將做出選擇——
? ? ? ? 王扶著圣劍，站了起來，清冷的嗓音回蕩在空氣中。
? ? ? ? “阿賴耶，我要更換契約?！?/p>
? ? ? ? ——我拒絕永眠，我還要完成我曾經(jīng)許下的諾言。
? ? ? ? “我要借用你的力量，往返于各個世界，尋找能夠讓愛麗絲菲爾活下來的方法。待此事了結(jié)，我將交出我的死后?！?/p>
? ? ? ? 王從來都不知道這世上是否有其他世界的存在，但她所信賴的直感卻告訴她她的判斷并沒有錯，所以她選擇了這樣的契約內(nèi)容。
? ? ? ? 她想要賭一把，用自己的自由做為賭注。
? ? ? ? 或許在其他世界里，不列顛依舊逃不掉滅亡的命運，但那一定會是安靜的滅亡，人民臉上都會露出笑容，他們也都能得到救贖?？赡遣皇撬牟涣蓄?。如今她唯一牽掛的就只有愛麗絲菲爾了。
? ? ? ? “契約成立?！?/p>
? ? ? ? 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空間。
? ? ? ? 當(dāng)新契約成立的那一刻起，，那一輪血紅色的夕陽停止了移動，王的時間又再一次停止了。
? ? ? ? “但是，亞瑟王啊。我會給予你能夠穿越時空的力量，但穿越時空會對你的靈魂造成傷害。當(dāng)你在其他世界受了致命傷失去生命后，你會重新回到這里，在那些世界所承受的痛苦將會刻在你的靈魂之上，你也將脫離輪回。即使這樣，你還要繼續(xù)新契約嗎？”
? ? ? ? 王有些詫異，沒想到如神明一般的阿賴耶竟會有如此情緒化的時刻。
? ? ? ? 王堅定地答道：“是的。我不會更改決定。”
? ? ? ? 回應(yīng)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 ? ? ? 下一秒，王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拉扯著自己的靈魂。王任由那股力量拉著自己的靈魂離開肉體，前往未知的世界。
? ? ? ? 尸橫遍野的山丘上，王的身體始終站立著，等待著意識蘇醒的那一天的到來。
? ? ? ? 希望那一天不要太快地到來。
?
?
四
? ? ? ? 說來也是奇怪，阿爾托莉雅明明是意識清醒地進(jìn)行時空穿越，意識清醒地承受著穿越時空所帶來的痛苦，可即將抵達(dá)眾多世界中的某一個世界時，她倒是失去了所有意識——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 ? ? 待阿爾托莉雅重新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的臉和一雙有著熟悉、溫柔的紅瞳。
? ? ? ? 阿爾托莉雅驚住了。
? ? ? ? 作為將阿爾托莉雅驚到的“罪魁禍?zhǔn)住保谝姷桨柾欣蜓判褋砗?，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緩緩直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后，笑容如太陽般耀眼。
? ? ? ? “太好了，你終于醒來了呢。初次見面，我叫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你呢，小家伙？”
? ? ? ? 自稱“愛麗絲菲爾”的女人這樣說道。
? ? ? ? 阿爾托莉雅有些看呆了。
? ? ? ? 眼前的女人的確是愛麗絲菲爾，但這不是和她一同參加圣杯戰(zhàn)爭的愛麗絲菲爾，而是這個世界的愛麗絲菲爾。
? ? ? ? “我叫……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
? ? ? ? 阿爾托莉雅覺得十分奇怪，她本是想說Saber這個詞的，可真正看到愛麗絲菲爾后，話到嘴邊，竟變成了自己的真名。
? ? ? ? 愛麗絲菲爾見阿爾托莉雅遲遲沒有起身，又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 ? ? ? 她將阿爾托莉雅從地上抱了起來，自然而然地抱在臂彎處。愛麗絲菲爾伸手理了理阿爾托莉雅有些散亂的金發(fā)，笑道：“小家伙，看你呆呆的，你要是沒處去的話，不如跟我回家吧。以后我來照顧你，你說好不好，小阿爾？”
? ? ? ? 阿爾托莉雅有些郁悶，天知道為什么她會變成5時的孩童模樣，明明她才是最大的那個。
? ? ? ? 阿爾托莉雅臉紅紅地扭過頭，眼睛到處看著，就是不去看愛麗絲菲爾。
? ? ? ? 愛麗絲菲爾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 ? ? ? “不說話就是同意了哦。今后你就是我的了，小家伙?！?/p>
? ? ? ? “愛麗絲菲爾，不要叫我小家伙。還有，請把我放下。讓一位美麗的女士抱著，這不是騎士的做法?！卑柾欣蜓帕x正言辭地說道。
? ? ? ? “可是叫小家伙很可愛的說。啊，要不以后我叫你阿爾，你也不要叫我愛麗絲菲爾了，就叫我愛麗好了?！睈埯惤z菲爾興奮地說。
? ? ? ? “我拒絕！”
? ? ? ? 阿爾托莉雅掙脫了愛麗絲菲爾的懷抱，跳了下來，她臉頰紅紅的，嚴(yán)肅地對愛麗絲菲爾說道：“愛麗絲菲爾，我是一個騎士，請不要這樣稱呼我。這種稱呼有損我身為騎士的威嚴(yán)！”
? ? ? ? 愛麗絲菲爾一邊笑著把阿爾托莉雅重新抱在懷里，一邊笑道：“好、好。我的小阿爾是個小騎士，她長大后會成為迷倒萬千少女的存在，她總有一天就要離我而去。不過這都是以后的事了。我們回家嘍，小阿爾！”
? ? ? ? “愛麗絲菲爾！”
? ? ? ? 阿爾托莉雅又羞又惱地大喊道，臉頰又再度燒了起來。
? ? ? ? 待阿爾托莉雅平復(fù)好心情后，她這才鄭重地說道：“愛麗絲菲爾，我不會離你而去的。我會保護(hù)你的，賭上我身為騎士的榮耀！”
? ? ? ? “好啊，那我就期待一下阿爾長大以后吧。要加油哦，我未來的小騎士?！?/p>
? ? ? ? 阿爾托莉雅看著愛麗絲菲爾的側(cè)臉，不由得入了神。她的內(nèi)心，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給填滿了，可阿爾托莉雅卻說不出那是什么感情。她從未感受過。
? ? ? ? 夕陽下，兩人近乎重合的影子越來越長、越拉越長……
?
? ? ? ? “愛麗絲菲爾，退后！”
? ? ? ? 阿爾托莉雅手持騎士重劍，正面迎上了叛亂者凌冽的攻擊。
? ? ? ? 在斬殺了眼前的敵人后，阿爾托莉雅將愛麗絲菲爾拉到身后，手起劍落，又是一具尸體倒下了。鮮血濺上阿爾托莉雅的臉，刀光劍影中，那凌厲的眉眼和冷峻的臉龐，令人心生寒意。
? ? ? ? “愛麗絲菲爾，不要離我太遠(yuǎn)。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里的?！?/p>
? ? ? ? “我相信你，阿爾。你一定會帶我離開這里的，就像五年前那樣?！睈埯惤z菲爾從未懷疑過阿爾托莉雅說的任何話，她始終相信她。
? ? ? ? 阿爾托莉雅輕喝一聲，提劍上前，與敵人搏斗在一起。
? ? ? ? ……
? ? ? ? 阿爾托莉雅將劍尖刺入地面，扶著劍柄，不動聲色地喘了好幾口氣。她看著面前不敢往前再進(jìn)一步的敵軍，心里深知：一旦自己露出疲態(tài)，愛麗絲菲爾和自己就會陷入必死的局面之中。
? ? ? ? 即使這個世界的魔力因子十分稀少，近乎是沒有，但阿爾托莉雅體內(nèi)的紅龍心臟時刻運轉(zhuǎn)著，一呼一吸間魔力就隨之產(chǎn)生，盡管魔力的產(chǎn)量甚是少得可憐，但這也讓阿爾托莉雅身體各方面都異于常人。
? ? ? ? 凡是與阿爾托莉雅交過手的，或是看過她戰(zhàn)斗的，無不認(rèn)為阿爾托莉雅是個怪物，對上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 ? ? ? 不過——
? ? ? ? 即使是怪物，也會有弱點。
? ? ? ? 漫天的箭雨自敵軍后方而來，朝著愛麗絲菲爾的方向飛去。
? ? ? ? 阿爾托莉雅憑借著敏銳的聽覺聽到箭矢離弦的聲音，再加上漫天箭雨所指方向，她才驚覺自己上了當(dāng)——她在和敵人搏斗的時候，被敵人引到遠(yuǎn)離愛麗絲菲爾的地方去了。
? ? ? ? “可惡！”
? ? ? ? 阿爾托莉雅十分憤怒，隨手?jǐn)叵乱幻麛橙说念^顱后，她一邊沖向愛麗絲菲爾，一邊奪走阻礙她前行的敵人的生命。
? ? ? ? 但似乎，來不及了！
? ? ? ? “愛麗！”
? ? ? ? “噗哧——”是利箭刺入血肉的聲音。
? ? ? ? “阿爾！”
? ? ? ? 愛麗絲菲爾驚呼出聲。
? ? ? ? 阿爾托莉雅的背后都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箭矢，鮮血從那些傷口中汩汩流出。在兩人周圍的空地上，也零零散散地插著幾根箭矢。但是，哪怕阿爾托莉雅此時是將愛麗絲菲爾護(hù)在懷中，也未曾讓箭矢傷到她分毫。
? ? ? ? 這便是呈現(xiàn)在愛麗絲菲爾眼前的景象。
? ? ? ? 愛麗絲菲爾顫抖著雙手，不敢觸碰阿爾托莉雅的身體，生怕自己的觸碰會帶給她更大的傷害。
? ? ? ? 愛麗絲菲爾有些害怕地感受著脖頸間微弱但卻依舊溫?zé)岬暮粑?，她的眼眶漸漸泛紅，呼喚聲中隱隱有了哭腔。
? ? ? ? “阿爾，你快醒醒。你承諾過的，你承諾過要帶我離開這里的，你怎么可以違背你的誓言？！你曾發(fā)過誓的……阿爾，拜托，快醒醒吧。我好害怕……”
? ? ? ? 愛麗絲菲爾的心此時是亂作一團(tuán)的。她本以為自己在漫天箭雨中是活不下來的，她本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可卻算漏了一件事——她的阿爾不顧自身安危，不知以何種方式，從遙遠(yuǎn)的某處趕到她身邊，并以自身為盾保護(hù)了她。
? ? ? ? 她的阿爾，永遠(yuǎn)都是如此的溫柔，永遠(yuǎn)都會以自己的方式去保護(hù)其他人，永遠(yuǎn)都只因為他人露出笑容才會跟著露出笑容。她的阿爾，似乎生來就是如此——為了他人的存在而存在著。從來都不為自己考慮過什么。
? ? ? ? 在愛麗絲菲爾所看不到的背后，一支箭矢急速朝她的后心處飛去。
? ? ? ? 原本緊閉雙眼的阿爾托莉雅忽地睜開了眼，她帶著滿身傷痕欺身上前，手臂一揮，將飛來的箭矢一劍斬斷。隨后，速度猛地一提，將放暗箭的敵人斬殺。
? ? ? ? 她立在那里，渾身浴血。
? ? ? ? 愛麗絲菲爾快速跑向阿爾托莉雅，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臉上的淚痕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干，她欣喜地道：“阿爾，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 ? ? ? 話未說完，阿爾托莉雅猛地一拉她與愛麗絲菲爾相握的手，將愛麗絲菲爾向她的方向拉近，手臂再次抬起，又?jǐn)財嗔艘桓?。她面色蒼白，但眼神卻比之前還要冷上幾分。
? ? ? ? 她松開兩人緊緊相握的手，握緊手中的劍，上前一步，將愛麗絲菲爾擋在了身后。
? ? ? ? 阿爾托莉雅雙手持劍，將手中的劍舉到了頭頂之上，周身氣流涌動，碎發(fā)無風(fēng)自動。她的臉上一片肅穆，在她的背后，密密麻麻的箭矢被金色的魔力包裹著，在她的控制之下，紛紛拔了出來并向愛麗絲菲爾身體的兩側(cè)飛去。不經(jīng)意間，竟將兩人身后的部分?jǐn)橙松錃ⅰ?/p>
? ? ? ? 金色的魔力越聚越多，金色光芒越來越亮，仿佛要把此時的黃昏變成白晝。那把比其他騎士重劍還要堅固的騎士重劍，在金色魔力的包裹下，劍身開始輕微顫抖著，一道道細(xì)小的裂痕逐一浮現(xiàn)，不多時，劍身上裂痕滿布，仿若下一秒就要因承受不住阿爾托莉雅龐大的魔力而斷裂開來。
? ? ? ? 終于，蓄力完成——
? ? ? ? 阿爾托莉雅將手中的劍狠狠劈向前方的敵人，金色的魔力如洪流一般襲向敵人。不出片刻，前方的敵人幾乎都消失在金色洪流中，只有零星幾個還在邊上茍延殘喘。地面上只留下一條長長的溝壑。
? ? ? ? 盡管阿爾托莉雅手中的劍不是用慣了的圣劍，但通過魔力放出的方式依舊能做到類似圣劍真名解放的樣子——雖然威力小了點。
? ? ? ? 周邊的士兵都是親眼目睹了阿爾托莉雅一擊秒殺的場面，其中不少人被嚇得腿軟，紛紛丟下武器逃走了。阿爾托莉雅也不理會，將手中的斷劍扔在地上后，目光開始在戰(zhàn)場上搜索著可以供她使用的劍。
? ? ? ? 可是，還沒等她找到適合自己的劍，阿爾托莉雅又再次聽到了箭矢離弦的聲音。聲音是從——
? ? ? ? ——是從后方傳來的！
? ? ? ? 阿爾托莉雅回過頭，看到了那無比熟悉的身影。
? ? ? ? “衛(wèi)宮切嗣！”阿爾托莉雅咬牙切齒地說道。
? ? ? ? 阿爾托莉雅現(xiàn)在顧不上詛咒衛(wèi)宮切嗣了，她此刻沒有任何武器在手，來自箭矢的威脅迫在眉睫，現(xiàn)在能做的就只有——
? ? ? ? 把愛麗絲菲爾拉開。
? ? ? ? 阿爾托莉雅迅速回過身，在愛麗絲菲爾好奇的眼神中，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猛地發(fā)力將愛麗絲菲爾拉出箭矢的攻擊范圍，而她自己與箭矢的距離——近在咫尺。
? ? ? ? “呃！”
? ? ? ? 箭矢擊中了阿爾托莉雅曾經(jīng)被叛逆的騎士砍傷的左眼，強(qiáng)烈的疼痛讓阿爾托莉雅不由得悶哼一聲。而附在其表面的魔法也因為這一擊而散去，顯現(xiàn)出被砍傷后才變成的淡金色，瞳孔也開始變得細(xì)小，逐漸變成龍?zhí)赜械呢Q瞳。
? ? ? ? 阿爾托莉雅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伸手把左眼上的箭矢直接拔下，握在了手里。她眼神冷冷地注視著衛(wèi)宮切嗣，恨意在其中不斷漫延。
? ? ? ? 面對阿爾托莉雅的注視，衛(wèi)宮切嗣感受到一股來自死亡的威脅，他果斷再次射出幾箭，轉(zhuǎn)身就跑。
? ? ? ? 可惜，他跑不掉了。
? ? ? ? 一旦被龍盯上了，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 ? ? ? 阿爾托莉雅淡漠地看著那幾支飛馳而來的箭矢，腳下微動，將那幾支箭矢牢牢地抓在了手里。她回過頭，淡金色的眼眸注視著愛麗絲菲爾有好幾秒后，她腳踏地面，一瞬間就到了衛(wèi)宮切嗣的身前。
? ? ? ? 阿爾托莉雅將衛(wèi)宮切嗣踹到在地，手中的箭矢刺入了衛(wèi)宮切嗣的四肢，將他牢牢地釘死在地面上。
? ? ? ? 阿爾托莉雅居高臨下地看著衛(wèi)宮切嗣，朱唇輕啟，冰冷的聲音令衛(wèi)宮切嗣手足冰冷，“這次的叛亂主導(dǎo)者就是你吧，還有射向愛麗絲菲爾的箭雨也是你的主意吧。如何，衛(wèi)宮切嗣？這個世界的你只不過是個雇傭兵，就算你還是個魔術(shù)師，你也逃不過我的視線的，你終究逃不過一死?！卑柾欣蜓哦紫律碜?，眼中的恨意更加濃烈，“我曾經(jīng)就警告過你，不要靠近愛麗絲菲爾?，F(xiàn)在看來，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凈！”
? ? ? ? 衛(wèi)宮切嗣靜靜地注視著阿爾托莉雅，既不反駁，也不辯解，就只是看著她。
? ? ? ? 阿爾托莉雅那只完好的右眼已經(jīng)有了向左眼同化的趨勢，她對衛(wèi)宮切嗣的恨意達(dá)到了頂峰，很快就要溢出來了。
? ? ? ? “衛(wèi)宮切嗣，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企圖傷害愛麗絲菲爾！”
? ? ? ? 阿爾托莉雅將手中最后一支箭矢刺入衛(wèi)宮切嗣的心臟，徹底了結(jié)了他的生命。
? ? ? ? 阿爾托莉雅站起身來，快步回到了愛麗絲菲爾身邊，拉起她的手就朝遠(yuǎn)處被敵人遺棄的馬匹走去。哪怕是身邊因為一句“衛(wèi)宮切嗣死了”而慌亂奔逃的敵人也引起不了她注意，她的眼里只有那匹馬。
? ? ? ? 愛麗絲菲爾任由阿爾托莉雅拉著，看向阿爾托莉雅的眼神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
? ? ? ? 愛麗絲菲爾從未見過阿爾托莉雅失去理智的一面，在她和阿爾托莉雅朝夕相處的十年里，阿爾托莉雅給她的印象就是一個高潔無比的騎士，哪怕對方是十惡不赦的存在，她也不會因為憤怒而失去了理智。可今天……
? ? ? ? 盡管阿爾托莉雅殺死衛(wèi)宮切嗣的時候，她們之間相距甚遠(yuǎn)，但愛麗絲菲爾卻通過之前阿爾托莉雅看她的那一眼中，讀出了一絲憤怒和害怕的情緒。但那憤怒不是針對她的，似乎是針對衛(wèi)宮切嗣的。愛麗絲菲爾大致知道阿爾托莉雅憤怒的原因，可那一絲害怕的情緒呢？阿爾她在害怕什么？
? ? ? ? 愛麗絲菲爾陷入了思考。
? ? ? ? 不等她完全陷入思考之中，阿爾托莉雅特有的嗓音驚醒了她。
? ? ? ? “愛麗絲菲爾，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p>
? ? ? ? 愛麗絲菲爾抬起頭，看著坐于馬上、沐浴在落日余暉中的阿爾托莉雅，不安的情緒彌漫在她的心中。
? ? ? ? 她努力壓下心中不安的情緒，勉強(qiáng)扯出一抹微笑，同時也握住了阿爾托莉雅的手。
? ? ? ? 阿爾托莉雅手上一用力，就把愛麗絲菲爾拉上了馬。阿爾托莉雅將愛麗絲菲爾護(hù)在懷里，驅(qū)馬向郊外奔去。
?
? ? ? ? 阿爾托莉雅不知道她們奔行了多久，她只知道，當(dāng)她看到那座她和愛麗絲菲爾建造的小屋的時候，她一直緊繃著的精神終于松懈了下來，一直被她忽略的疼痛和眩暈在此刻一齊涌了上來，她一下子失了力，從飛馳的馬上跌落下來。
? ? ? ? 馬兒失去阿爾托莉雅的控制后，變得有些失控，所幸愛麗絲菲爾曾跟阿爾托莉雅學(xué)過一段時間的騎術(shù)，她猛地拉緊韁繩，勒停了馬匹。
? ? ? ? 愛麗絲菲爾急忙翻身下馬，奔向了躺在地上似乎毫無知覺的阿爾托莉雅。
? ? ? ? 愛麗絲菲爾跪坐在阿爾托莉雅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讓阿爾托莉雅半躺在自己的懷里，嘴里不斷地呼喚著阿爾托莉雅的名字，眼淚在眼眶中凝聚卻不肯掉落。
? ? ? ? 呼喚許久之后，阿爾托莉雅終于有了反應(yīng)。
? ? ? ? “愛麗絲菲爾……”
? ? ? ? 愛麗絲菲爾一聽到阿爾托莉雅微弱的呼喚聲，瞬間喜極而泣，淚珠一顆又一顆地滴在阿爾托莉雅的臉上。
? ? ? ? “愛麗絲菲爾，你怎么哭了？真是抱歉，讓女士哭泣，是身為騎士的我的失職?！?/p>
? ? ? ? “阿爾才沒有失職！在我心中，阿爾就是最棒的騎士！我只是，只是太高興了才哭的。”愛麗絲菲爾擦干眼淚，朝阿爾托莉雅微笑道。
? ? ? ? “是嗎，你能高興真的是太好了?！卑柾欣蜓趴粗鴲埯惤z菲爾身后如火的夕陽和那座小屋，感受著體內(nèi)的魔力的流逝，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只可惜，不能一直看著你露出笑容了。”
? ? ? ? 愛麗絲菲爾臉上的笑容一滯，看著呼吸漸弱的阿爾托莉雅，她簡直不敢相信。
? ? ? ? “怎么會？！阿爾，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找醫(yī)師，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只要找到醫(yī)師就可以了，只要找到……”
? ? ? ? “愛麗——”阿爾托莉雅制止了愛麗絲菲爾想要扶她起身的動作，“我已經(jīng)到極限了，我知道的?！?/p>
? ? ? ? “可是，我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好不容易到了這里?！睈埯惤z菲爾聲音哽咽，“我好不容易聽到你十年來從未喊過的愛麗，你卻……”要離我而去了。
? ? ? ? “愛麗，”阿爾托莉雅安慰似地笑了笑，“人總是要死的，我也不例外?！蹦呐挛冶揪褪且阉绤s未死之人。
? ? ? ?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晌译x不開你，從十年前，就離不開了?！?/p>
? ? ? ? 從愛麗絲菲爾把阿爾托莉雅帶回家的那一天起，愛麗絲菲爾和阿爾托莉雅就從未離開過彼此，哪怕有幾次不得已的分離，也從未超過一天時間。
? ? ? ? 而這次的分離，是永不相見，是天人永隔。
? ? ? ? “愛麗，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你以后會遇到更多比我好的人，你不必為我的離開傷心。當(dāng)你想我了，你就抬起頭或者看看四周，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守護(hù)著你?！卑柾欣蜓诺穆曇粼絹碓轿⑷趿?，“我很抱歉。我知道衛(wèi)宮切嗣是你從小到大的守護(hù)者，直到我的出現(xiàn)才……我很抱歉，殺了衛(wèi)宮切嗣。但我不后悔，那個男人留著性命只會對你不利，我不后悔殺了他。我很抱歉，愛麗?！?/p>
? ? ? ? 愛麗絲菲爾這時候才意識到，之前阿爾托莉雅的害怕原來是害怕她會對衛(wèi)宮切嗣的死感到憤怒——阿爾托莉雅很少讓她感到憤怒。
? ? ? ? “不用說什么抱歉的，阿爾。我知道阿爾是為了我才這么做的，所以阿爾沒有什么做錯的?！?/p>
? ? ? ? “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多了?！卑柾欣蜓沤K于放下心來。還好，她在最后也沒有惹愛麗絲菲爾生氣——她還是有些害怕愛麗絲菲爾生氣的。
? ? ? ? “那么，請再和我好好道別吧，愛麗。就像從前那樣?！卑柾欣蜓耪f出了最后的請求。
? ? ? ? “嗯！”愛麗絲菲爾含淚應(yīng)道。
? ? ? ? “那么，再見了，我的騎士大人?！睈埯惤z菲爾將此生最燦爛的微笑和最后的吻留給了阿爾托莉雅。
? ? ? ? 阿爾托莉雅感到有些驚訝。從前可不是這樣道別的。隨即，阿爾托莉雅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笑了起來。她摸了摸額頭被愛麗絲菲爾吻過的地方后，用盡最后的力氣朝愛麗絲菲爾笑著說道：
? ? ? ? “再見了，公主?！?/p>
? ? ? ? 阿爾托莉雅的異瞳眼睛逐漸失去光亮，她的呼吸越來越弱，眼睛也慢慢閉上了。她像睡著了那樣安靜。愛麗絲菲爾抱著阿爾托莉雅，無聲地哭泣著。在她的身后，那一輪如火的夕陽依舊緩慢地移動著。
? ? ? ? 她于黃昏之時離去。
?
?
五
? ? ? ? 王的靈魂剛回到原本的身體，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各種痛楚險些將她淹沒，王緊咬牙關(guān)，努力適應(yīng)這非人的痛苦。
? ? ? ? 一刻鐘后，王大汗淋漓地擺脫了痛苦的折磨。
? ? ? ? 王氣喘吁吁地伸出右手，驚訝地發(fā)現(xiàn)掌心處漂浮著一小團(tuán)淡淡的金光。王有些好奇這團(tuán)金光是如何出現(xiàn)的，明明之前沒有的，她也是因為右手似乎是握住了什么東西才伸手查看的。
? ? ? ? 王還沒來得及思考關(guān)于那團(tuán)金光的問題，那團(tuán)金光突然離開她的掌心，飄向了左胸口處，穿過厚實的盔甲，融入了心臟之中。
? ? ? ? 因長年握劍而布滿繭子的手撫上了胸口，王吃驚地發(fā)現(xiàn)，于心臟處產(chǎn)生的魔力竟自發(fā)地溫養(yǎng)起那團(tuán)金光，那團(tuán)金光也散發(fā)出令王無比熟悉的氣息，這讓她感到了奇怪之處。
? ? ? ? 王不明白這團(tuán)金光的來源，也不明白自身的魔力為何會自主溫養(yǎng)那團(tuán)金光，更不明白那團(tuán)金光為何會傳來她熟悉的氣息，一切的一切都讓王疑惑無比。
? ? ? ? “那是那個銀白發(fā)色的女人對你的愛意，亞瑟王?！卑①囈诌m時地出現(xiàn)了。
? ? ? ? “愛意？愛麗絲菲爾對我？”王有些不理解阿賴耶的意思。
? ? ? ? “就是摯友之愛、親友之愛、伴侶之愛之類的愛意，隨便你怎么理解?！卑①囈剖遣荒蜔┑卣f道。
? ? ? ? 王忽地露出了笑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令她高興的事。
? ? ? ? “原來是這樣。可這對我有什么用處嗎？”王疑惑地問道。
? ? ? ? “當(dāng)然有用了。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理由，這團(tuán)金光也不例外。憑借這團(tuán)金光，你可以實現(xiàn)你的愿望，我也可以收取相應(yīng)的報酬。至于使用方法，你自己慢慢看吧?！卑①囈穆曇艋厥幵诳諝庵?，久久不散。
? ? ? ? 在阿賴耶剛說完的時候，王陷入了怔愣之中。隨后，王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狂喜的表情。
? ? ? ? “愛麗絲菲爾，我終于找到可以拯救你的方法了！這一次，我不會再失敗了！”王緊握拳頭，信心滿滿地說道。
? ? ? ? ——王在經(jīng)歷第一個異世界后，終于從阿賴耶處得到了能夠?qū)崿F(xiàn)自身愿望的方法，但王還是會繼續(xù)她在異世界的旅行，直到她的愿望被實現(xiàn)。
? ? ? ? 王自回到劍欄之丘的那一刻起，就感受到熟悉的拉扯靈魂離開肉體的力量，但王始終不肯放棄對自己靈魂的掌控力，直到她知道能夠拯救愛麗絲菲爾的方法的現(xiàn)在，她才放棄了對靈魂的掌控力，任由那股力量帶她再次前往異世界。
? ? ? ? 王的身體仍舊站立著，和之前不同的是，王的嘴角處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
? ? ? ? 就這樣，阿爾托莉雅在各個世界中不間歇地穿梭，忍受每一次受到致命傷失去生命后回到劍欄之丘所遭受的痛苦，心中只有一個信念——
? ? ? ? “無論多長時間，無論有多痛苦，我一定會拯救你，愛麗絲菲爾?！?/strong>
? ? ? ? 這場漫長的尋找之旅持續(xù)了有多長時間，阿爾托莉雅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她的心臟處，各個世界的愛麗絲菲爾對她的愛意越積越多，紅龍心臟的運作速度、魔力的產(chǎn)生速度也越來越快。
? ? ? ? 心臟的超負(fù)荷運轉(zhuǎn)、過飽和的魔力充斥著整個身體以及難以承受的痛苦，都已經(jīng)讓阿爾托莉雅有些吃不消了。
? ? ? ?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 ? ? ? 在結(jié)束某一次的異世界之旅后，阿爾托莉雅忽地感覺距離實施阿賴耶告訴她的方法的日子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 ? ? ? 她很快就可以將救贖帶給愛麗絲菲爾了。
? ? ? ? 騎士終將拯救她的公主。
? ? ? ? 不出阿爾托莉雅所料，那一天終于到來了。
?
?
六
? ? ? ? 那時阿爾托莉雅的靈魂本是在前往異世界的，可中途其靈魂似乎受到了某種召喚，強(qiáng)行脫離了原來的軌道，前往那個召喚她的世界。
? ? ? ? 越是靠近那個世界，那個一直回蕩在阿爾托莉雅耳邊的聲音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 ? ? ? “宣告！汝身聽吾號令，吾命托于汝劍。若愿棲身于圣杯，順此意、遵此理，則應(yīng)之。于此起誓：吾將成世間一切善，吾將鎮(zhèn)世間一切惡。汝為身纏三大言靈之七天。自抑止之輪而來，天平之守護(hù)者！”
? ? ? ? 阿爾托莉雅聽到這熟悉的召喚詞，不由得苦笑了起來，不耐煩的情緒浮上心頭。
? ? ? ? 她本來此行是去其他世界尋找愛麗絲菲爾的，如今竟要她去參加那勞什子的圣杯戰(zhàn)爭，開什么國際玩笑呢！
? ? ? ? 縱使阿爾托莉雅心中有幾千幾百個不愿意，她的靈魂還是朝著召喚她的地方飛去。阿爾托莉雅閉上了眼，她對圣杯已經(jīng)毫不感興趣，現(xiàn)在更是對召喚她前來的御主感到興致缺缺。
? ? ? ? 阿爾托莉雅憑借圣杯賜予的從者之身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當(dāng)她睜開眼并想冷淡地開口時，她愣住了。
? ? ? ? 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御主——
? ? ? ? 愛麗絲菲爾。
? ? ? ? 愛麗絲菲爾面帶驚訝地看著阿爾托莉雅，就像阿爾托莉雅原來存在的世界的愛麗絲菲爾那樣，對阿爾托莉雅的性別感到震驚。
? ? ? ? 看來此行并非毫無意義。
? ? ? ? 阿爾托莉雅之前不耐煩的情緒在此刻已經(jīng)煙消云散，現(xiàn)在是喜悅的心情充斥著整個胸膛，阿爾托莉雅原本冷硬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淡淡的笑容浮現(xiàn)在臉上，每次因圣杯召喚而現(xiàn)世時常說的話語終于在此時說出了口。
? ? ? ? “試問，你就是我的御主嗎？”
? ? ? ? 愛麗絲菲爾看著自己召喚而來的從者，發(fā)現(xiàn)最初的震驚已經(jīng)散去，反倒是心臟不由得加速跳動著，一種莫名的情緒彌漫開來。
? ? ? ? 愛麗絲菲爾總覺得，自己和阿爾托莉雅是相互認(rèn)識的，她們之間有著很深的羈絆，她們之間就是騎士和公主的關(guān)系。
? ? ? ? 不過這怎么可能呢，阿爾托莉雅是存在于過去的亞瑟王，自己則是存在于現(xiàn)在的魔術(shù)師，兩人之間不可能會有交集，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 ? ? ? 愛麗絲菲爾搖了搖頭，將腦海中奇怪的想法趕了出去。她向阿爾托莉雅展示了手背上的三條令咒，表明了自己的御主身份。
? ? ? ? 阿爾托莉雅向愛麗絲菲爾行了一個騎士禮，她鄭重地說道：“Servant ?Saber，烏瑟·潘德拉貢的嫡子、不列顛國王，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遵從召喚而來。此后吾之劍與汝同在，汝之命運與吾共存。Master，賭上我圣劍的榮耀，我會保護(hù)你，我會給你帶來勝利！”
? ? ? ? 愛麗絲菲爾看著阿爾托莉雅的動作，莫名地臉紅起來，她努力忽視心跳的突然加速，對阿爾托莉雅說道：“我是愛麗絲菲爾，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初次見面，請多指教?！?/p>
? ? ? ? 語罷，她忽地笑了起來。
? ? ? ? “那么接下來就靠你了，Saber。請為我、為愛因茲貝倫家?guī)韯倮！?/p>
? ? ? ? 阿爾托莉雅同樣笑著回道：“是！定不辱命！”
? ? ? ? 圍繞圣杯開展的戰(zhàn)爭再次開始了，但此次阿爾托莉雅的目的不再是奪取圣杯實現(xiàn)自身愿望，而是守護(hù)。
? ? ? ? 她只想守護(hù)她的公主直到最后，僅此而已。
?
? ? ? ? 來到這個類似第四次圣杯戰(zhàn)爭的平行世界后，除了見不到伊莉雅斯菲爾感到悲傷以外，阿爾托莉雅對于現(xiàn)狀感到無比的喜悅，她十分享受現(xiàn)在和愛麗絲菲爾在一起的生活。尤其是在沒有衛(wèi)宮切嗣的現(xiàn)在。
? ? ? ? 在沒有抵達(dá)冬木市之前，阿爾托莉雅經(jīng)常陪愛麗絲菲爾去城堡外的雪地上玩，不過她也只是站在一旁看愛麗絲菲爾玩，這是她最經(jīng)常做的事情，她喜歡看愛麗絲菲爾玩，也喜歡看她因高興而展露的笑顏，這是她最大的樂趣。
? ? ? ? 而在抵達(dá)冬木市之后，阿爾托莉雅現(xiàn)在的日常生活就是穿著女式西裝陪愛麗絲菲爾逛街，常常都是阿爾托莉雅擔(dān)任搬運工的角色，跟在愛麗絲菲爾的身后。雖然愛麗絲菲爾經(jīng)常會逛很久，還會買很多東西，但阿爾托莉雅還是在疲憊之中找到了樂趣——愛麗絲菲爾偶爾的回眸一笑就驅(qū)散了阿爾托莉雅一大半的疲憊之感。
? ? ? ? 待圣杯戰(zhàn)爭開始后，本來一個從未見過的御主和與之隨行的從者已經(jīng)讓阿爾托莉雅有些發(fā)蒙了，之后出現(xiàn)的Assassin職階的從者襲擊愛麗絲菲爾的行為已經(jīng)激起了阿爾托莉雅的怒火，特別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的熟悉的氣息更是令阿爾托莉雅感到不爽。不過即使是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阿爾托莉雅也還是沒能想起他的真名。
? ? ? ? 之后的事情發(fā)展已經(jīng)超出了阿爾托莉雅的預(yù)料，變得難以控制。她已經(jīng)不知道在此次圣杯戰(zhàn)爭中，愛麗絲菲爾還能不能活下來。
? ? ? ? 她不知道，也很害怕。
? ? ? ? 她害怕沒能守護(hù)好自己的公主，就像從前那樣。
? ? ? ? 所幸，大圣杯的降臨并沒有以愛麗絲菲爾的身體為倚仗，愛麗絲菲爾仍舊擁有原本的身體，她活下來的幾率變大了。
? ? ? ? 毀掉大圣杯后，當(dāng)阿爾托莉雅的身體化為金色光點消散的時候，她想那個名為藤丸立香的御主和那個與她的騎士加拉哈德相似的從者瑪修·基列萊特，她們一定不會傷害愛麗絲菲爾的。
?
? ? ? ? “好了，迦勒底探測到的圣杯最后還是沒能出現(xiàn)就消失了蹤影啊。”埃爾梅羅有些可惜地說道，話鋒一轉(zhuǎn)，忽地提起了愛麗絲菲爾，“剩下的存在里還有可能是圣杯的，只剩下愛麗絲菲爾了，關(guān)于你的處境……”
? ? ? ? 埃爾梅羅皺起了眉，看來問題很是棘手。
? ? ? ? “嗯，圣杯戰(zhàn)爭變得毫無意義的現(xiàn)在，我可以說已經(jīng)失去了存在價值。再說了，親手毀掉了大圣杯的我，已經(jīng)不可能不知廉恥地回愛因茲貝倫了……”愛麗絲菲爾面露悲傷地道。
? ? ? ? “那個……我們原本的目的中，就包含了回收讓特異點出現(xiàn)的圣杯。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愿意一起來迦勒底嗎？”瑪修小心翼翼地向愛麗絲菲爾發(fā)出了邀請。
? ? ? ? “說得對。如果放任像您這樣的存在不管，今后無法保證不會被更麻煩的家伙頂上，被利用在不好的方面?！绷_曼醫(yī)生突然插進(jìn)了對話中，“如果能加入我們的庇護(hù)下，那是再好不過了?！?/p>
? ? ? ? “……對無依無靠的我來說，這真是求之不得的邀請?！睈埯惤z菲爾露出了笑容，“嗯，那請務(wù)必這樣做。我將自己交給你們了。請多指教，不同世界的御主?！?/p>
? ? ? ? 藤丸立香也露出了笑容，“請多指教，愛麗絲菲爾?！?/p>
? ? ? ? 在愛麗絲菲爾跟著來自迦勒底的御主等人離開后，阿爾托莉雅的身影才敢顯現(xiàn)出來。此時的阿爾托莉雅是以靈魂狀態(tài)現(xiàn)身，以往在其他世界時，她的靈魂都會以類似肉身的方式存在世間，現(xiàn)在失去了從者之身，靈魂沒了依憑，阿爾托莉雅自然只能如此現(xiàn)身了。
? ? ? ? 阿爾托莉雅看向愛麗絲菲爾離開的方向，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 ? ? ? 我果然還是放心不下你啊，愛麗絲菲爾。
? ? ? ? 按理說，當(dāng)阿爾托莉雅失去從者之身后，她本人也應(yīng)該被遣返回卡姆蘭之丘的。但阿爾托莉雅卻因放心不下愛麗絲菲爾，強(qiáng)行留下一縷靈魂關(guān)注愛麗絲菲爾的狀況。因此，覆蓋在她左眼上的魔法不僅被強(qiáng)行解除，恢復(fù)成異瞳的模樣，她整個身體還都是透明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了。
? ? ? ? 此話并非玩笑，因為現(xiàn)在，僅是一縷殘魂的阿爾托莉雅開始消散了。
? ? ? ? “啊，僅是這樣就已經(jīng)撐不住了嗎？”阿爾托莉雅看著正在消散的身體，如此感嘆道。
? ? ? ? “迦勒底嗎？也許我們會再次見面的，來自迦勒底的御主啊！”
? ? ? ? 此時微風(fēng)吹過，阿爾托莉雅的身影便隨著微風(fēng)消散在此間世界中。
?
?
七
? ? ? ? “咳、咳——”王費力地咳出幾口鮮血，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 ? ? ? 王還是太勉強(qiáng)自己了。
? ? ? ? 本來不停歇地穿越異世界就已經(jīng)給王的身體造成了嚴(yán)重的傷害，這次還強(qiáng)行分出一縷靈魂短暫地停留世間，如今那縷分魂回歸，王本就超負(fù)荷的身體已經(jīng)超出了極限，一直壓制的傷勢便在此刻全部迸發(fā)出來。
? ? ? ? 王抬起顫抖著的手，抹去嘴邊的鮮血，隨后攤開手掌，又是一團(tuán)金光浮現(xiàn)并飄向自己的心臟融了進(jìn)去。
? ? ? ? 王明顯地感覺到，在自己的心臟處，愛麗絲菲爾對她的愛意已經(jīng)達(dá)到了足夠?qū)崿F(xiàn)她的愿望的數(shù)量。
? ? ? ? 她的愿望終于可以實現(xiàn)了，她終于可以改變愛麗絲菲爾的命運了。
? ? ? ? 王以圣劍為杖，撐著重傷的身體慢慢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穩(wěn)住了身體。
? ? ? ? “阿賴耶，這是最后一次穿越了。在這之后，你將得到我的死后，我也將實現(xiàn)我的愿望。送我過去吧，阿賴耶?！蓖鯕獯跤醯卣f道。
? ? ? ? “如你所愿，亞瑟王。”
? ? ? ? 還是如往常那樣，王再次任由自己的靈魂離開肉身，前往她所希望的世界，但這次，靈魂離開肉身的時候，王的嘴角處再次留下鮮血，七竅處隱隱有出血的跡象。
? ? ? ? 王的身體快撐不住了，所以，王必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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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 ? 阿爾托莉雅才剛抵達(dá)目的地，就“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體無力地仰面倒下，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 ? ? ? 她急促地呼吸著，異色瞳孔中幾乎失去了焦距。
? ? ? ? “愛麗絲菲爾……伊莉雅斯菲爾……”
? ? ? ? 阿爾托莉雅無意識地喃喃道，她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離開了第四次圣杯戰(zhàn)爭喚她現(xiàn)世的召喚地，朝城堡深處走去。
? ? ? ? 是的，阿爾托莉雅此行的目的地就是一個類似她曾經(jīng)歷過的第四次圣杯戰(zhàn)爭的世界。這個世界和之前那個也是第四次圣杯戰(zhàn)爭的世界不一樣，這個世界依舊是衛(wèi)宮切嗣作為她的御主，伊莉雅也依舊存在，只不過結(jié)局和原來一樣——愛麗絲菲爾作為圣杯被她親手毀掉。
? ? ? ? 而她要做的，就是更改愛麗絲菲爾的命運軌跡。
? ? ? ? 不過，在那之前，她得找到伊莉雅斯菲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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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吱呀——”
? ? ? ? 坐在床邊的伊莉雅一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喜悅，她馬上跳下來，光著腳丫子跑向門口。
? ? ? ? “切嗣！媽媽！歡迎回——”來。
? ? ? ? 聲音戛然而止。
? ? ? ? 站在門邊的、親手推開門的那人，既不是切嗣，也不是媽媽，而是那天突然出現(xiàn)在切嗣和媽媽身邊的女人，伊莉雅記得她的模樣。
? ? ? ? 可那時的她并不是現(xiàn)在這般異色雙眸的模樣，切嗣和媽媽也不在，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呢？
? ? ? ? 伊莉雅失落地說道：“原來是Saber啊?！彼又治⑽⑴み^頭嘟囔了幾句，“還以為是切嗣和媽媽呢?！?/p>
? ? ? ? 忽地，一直沉默的阿爾托莉雅動了起來。她大步上前，彎腰將伊莉雅抱了起來，轉(zhuǎn)身朝城堡外面快步走去。
? ? ? ? 伊莉雅瞬間躁動起來。
? ? ? ? 她拼命掙扎著，想要從阿爾托莉雅的懷中掙脫出來，她一邊捶打著阿爾托莉雅的后背，一邊拼命喊道：“放開我！放開我！切嗣！媽媽！救救我！”
? ? ? ? “呃——”
? ? ? ? 阿爾托莉雅悶哼一聲，嘴角又有鮮血流出。
? ? ? ? 顯然，伊莉雅如此小力度的捶打已經(jīng)不是阿爾托莉雅所能承受的了，之前被她壓下的傷勢隱隱有再次爆發(fā)的趨勢。
? ? ? ? 阿爾托莉雅將滿口鮮血咽下，原來托住伊莉雅后背的手悄悄搭在了伊莉雅的后頸處，手指微微一動，伊莉雅就停止了叫喊，失去了意識，身體軟軟地靠在阿爾托莉雅的身上。
? ? ? ? “請原諒我，伊莉雅?！卑柾欣蜓诺吐曊f道，“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但我一定會讓你見到你媽媽的，我承諾！”
? ? ? ? 阿爾托莉雅將伊莉雅護(hù)在懷中，穿行在漫天大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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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阿爾托莉雅帶著昏迷過去的伊莉雅，來到了十年后被喚作衛(wèi)宮宅邸的倉庫。她將伊莉雅放在魔法陣的邊上，平復(fù)了一下紊亂的氣息。
? ? ? ? 這一刻，終于到來了。
? ? ? ? 阿爾托莉雅深吸一口氣，喚出自己的圣劍Excalibur來，她提起劍，面不改色地砍下了自己的左臂。
? ? ? ? 鮮血，噴涌而出。
? ? ? ? 阿爾托莉雅對此毫不在意，她將魔力集中于心臟處，如此，便將來自各個世界的愛麗絲菲爾對她的愛意給逼了出來，化作一大團(tuán)金光漂浮在阿爾托莉雅面前。
? ? ? ? 慢慢地，那團(tuán)金光飄到了阿爾托莉雅親手砍掉的左臂上方，將其包裹了起來。
? ? ? ? 阿爾托莉雅拾起斷掉的左臂，將它置于魔法陣的正中央。隨后，阿爾托莉雅半跪在魔法陣的邊上，以僅存的右手觸摸魔法陣，源源不斷的魔力注入其中，魔法陣開始大放光芒。而位于魔法陣正中央、被濃郁的愛意包裹的斷臂也發(fā)生了變化：隨著不斷汲取著魔法陣傳來的魔力，斷掉的左臂輪廓逐漸消失，并不斷向成年女性的身形變化。
? ? ? ? 阿爾托莉雅充滿希冀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左臂發(fā)生的一切變化，心里默默祈禱著奇跡的發(fā)生。
? ? ? ?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請把愛麗絲菲爾帶回給我，讓我再一次見證奇跡的誕生吧。
? ? ? ? 阿爾托莉雅此時此刻就在踐行阿賴耶告訴她的方法，用這種方法來使愛麗絲菲爾重現(xiàn)這個世間。
? ? ? ? 尋一方與原世界類似、但卻時間進(jìn)程緩慢的世界，以自身的血肉為引，加以收集而來的來自被復(fù)活之人對自身的愛意為輔，以及自己的半身魔力，憑借魔法陣的存在，便可達(dá)到復(fù)活的條件。這，便是阿賴耶告訴阿爾托莉雅的方法之一。
? ? ? ? 就在愛麗絲菲爾的肉體即將成形之時，一道驚雷閃過，重重地劈在了阿爾托莉雅的身上。阿爾托莉雅咬緊牙關(guān)，硬生生地扛下了這一擊，眼中并無半點驚訝之色，只有“果然如此”的神色流露了出來。
? ? ? ? 早在阿爾托莉雅選擇這個方法來復(fù)活愛麗絲菲爾的時候，阿賴耶就已經(jīng)把之后會造成的后果告訴了她，如今的這個局面她早就知道了，但她還是一無反顧地選擇了這個方法。
? ? ? ? 不過是世界意識排斥而已，只要熬過去，愛麗絲菲爾的存在就會被世界接受！只要熬過去，有關(guān)愛麗絲菲爾死亡的一切事物都會得到修正！只要熬過去，愛麗絲菲爾就可以復(fù)活了！所以，不管什么，我都全盤接受，只要能讓愛麗絲菲爾復(fù)活，我什么都可以犧牲！
? ? ? ? 在接下來的復(fù)活過程中，阿爾托莉雅不斷承受著來自世界意識的修正，即使她被打趴在地上，她也不肯離開魔法陣旁半步。
? ? ? ? 終于，在最后一道驚雷劈下后，復(fù)活儀式完成了。
? ? ? ? 重新復(fù)活過來的愛麗絲菲爾靜靜地躺在魔法陣的中央，她熟睡著，呼吸緩慢而悠長。在她的身體表面，一層淡淡的金光脫離出來，匯聚成一團(tuán)小小的金色光芒。
? ? ? ? 那是，剩余的愛麗絲菲爾的愛意。
? ? ? ? 阿爾托莉雅掙扎著站起身，伸出手掌，那光團(tuán)便飛到她的手心上方，靜靜地漂浮著。
? ? ? ? 阿爾托莉雅托著那個小光團(tuán)，緩慢地走到了伊莉雅身邊。她將金色光團(tuán)推向伊莉雅，那光團(tuán)便從額頭處融入了伊莉雅的體內(nèi)。
? ? ? ? 霎時，伊莉雅的身體亮了起來，她時不時地皺了下眉，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她體內(nèi)亂竄，讓她有些痛苦。
? ? ? ? ——阿爾托莉雅用剩余的愛意對伊莉雅的身體進(jìn)行改造，讓她擁有正常人的身體，再也不用受圣杯戰(zhàn)爭的影響了。
? ? ? ? 當(dāng)圍繞著伊莉雅身體的光芒暗淡下去，阿爾托莉雅已經(jīng)手里抓著一塊長布條等候在旁邊了。（那長布條是阿爾托莉雅在伊莉雅的身體被改造的時候在倉庫里找到的）
? ? ? ? 阿爾托莉雅艱難地將伊莉雅牢牢綁在自己胸前，又走到愛麗絲菲爾身旁，將她背了起來。
? ? ? ? 阿爾托莉雅帶著母女倆，深一步淺一步地走出了倉庫，迎著月光，朝她熟悉的地方踉蹌走去。
? ? ? ? 她要去找一個人，一個愛麗絲菲爾和伊莉雅都極其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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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衛(wèi)宮切嗣緊緊抱著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幼年士郎，臉上淚水縱橫，嘴里還不斷念叨著“還有一個人活著，真是太好了”。
? ? ? ? 淚眼朦朧中，衛(wèi)宮切嗣似乎看到了早就消失的他的從者，她身上似乎還有兩個人。
? ? ? ? 那是——
? ? ? ? 愛麗和伊莉雅！
? ? ? ? 待阿爾托莉雅逐漸走近衛(wèi)宮切嗣，他才驚恐地發(fā)現(xiàn)，在阿爾托莉雅身上的，竟是自己剛剛失去的妻子和遠(yuǎn)在德國的女兒。
? ? ? ? 衛(wèi)宮切嗣緊抿著唇，全身的肌肉緊繃著。
? ? ? ? 他不知道早就退場了的亞瑟王為何還會存在這世間——盡管她的模樣有些不一樣，還失去了一臂，但她畢竟還是故去的英靈，她擁有著現(xiàn)代魔術(shù)師無法擁有的力量。
? ? ? ? 她很危險。
? ? ? ? 尤其是在自己和她的關(guān)系糟得一塌糊涂的情況下，其危險指數(shù)更大了。天知道她會不會以自己的妻女為要挾，對他實施報復(fù)行動。
? ? ? ? 可衛(wèi)宮切嗣忘記了——
? ? ? ? 自己的從者是亞瑟王，是騎士們的王、高潔的王、從未有過敗績的常勝之王，身為王、身為騎士的她從不屑去做此等骯臟齷齪之事，這有悖于她身為騎士的誓言。
? ? ? ? 衛(wèi)宮切嗣屏著呼吸，眼睛死死地盯著阿爾托莉雅的動作。下一秒，他感到有些錯愕。
? ? ? ? 衛(wèi)宮切嗣看到，僅剩一只手臂的阿爾托莉雅在他面前半跪下來，將自己的妻女慢慢地放了下來。眼見著自己的妻女向自己的方向倒了過來，衛(wèi)宮切嗣也顧不得警惕阿爾托莉雅了，他一把抱住了兩人，連同幼年士郎一起，將三人緊緊抱住，淚如泉涌。
? ? ? ? 他已經(jīng)釀下大錯，還好他已經(jīng)抱住了自己的救贖。
? ? ? ? 衛(wèi)宮切嗣終于放下對阿爾托莉雅的警惕之心。
? ? ? ? 她將救贖帶給了他。
? ? ? ? 阿爾托莉雅靜靜地看著這一家子的團(tuán)聚場面，不知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兒，她站起身，從衛(wèi)宮切嗣等人的身旁走過。
? ? ? ? “謝謝?！?/p>
? ? ? ? 阿爾托莉雅聽到了男人的低語聲，她微微一笑，駐停在衛(wèi)宮切嗣等人后方的遠(yuǎn)處，她回過頭——
? ? ? ? 愛麗絲菲爾睜開了眼睛。
? ? ? ? 一片藍(lán)色的衣角，一頭如太陽般耀眼的金發(fā)和一張看不清面容的側(cè)臉，便是愛麗絲菲爾醒來所看到的景象。
? ? ? ? 那個人的身影，轉(zhuǎn)瞬即逝。她，離開了此方世界。不留痕跡。
? ? ? ? “她，是誰？”
? ? ? ? 愛麗絲菲爾喃喃地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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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 ? 王的靈魂甫一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一陣鉆心的疼痛從她的左臂傳來。
? ? ? ? 王死死握住左臂，緊咬牙關(guān)，想把這股疼痛強(qiáng)壓下去。
? ? ? ? 在這場漫長的旅行中，王除了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以外，也在這場旅行中，永遠(yuǎn)地失去了一片靈魂。
? ? ? ? 疼痛還未散去，空氣中就傳來了阿賴耶冰冷的聲音。
? ? ? ? “契約完成?！?/p>
? ? ? ? 余音未了，王的時間又開始流動了。
? ? ? ? 王，陷入了昏睡。
? ? ? ? “王，我這就去把士兵們叫過來。請您再忍耐一會兒?！?/p>
? ? ? ?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jì)的時間那樣漫長，王自昏睡中醒來，看到了她忠誠的騎士。
? ? ? ? “貝狄威爾?！蓖跆撊醯睾魡局T士的名字。
? ? ? ? 貝狄威爾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卻因王細(xì)微的呼喚聲而止步，他激動地問道：“王！您恢復(fù)意識了嗎？”
? ? ? ? “嗯。稍微，做了點夢?！?/p>
? ? ? ? 王的聲音即使很微弱，但還是讓時刻關(guān)注她的貝狄威爾聽到了。
? ? ? ? “夢嗎？”
? ? ? ? 貝狄威爾知道，現(xiàn)在重傷的王清醒過來不過是暫時的，過不了多久，王還是會失去意識繼續(xù)沉睡，所以騎士只能通過問王一些毫無意義的問題這樣的方式，來使王保持清醒的狀態(tài)。
? ? ? ? 騎士拒絕王的死。
? ? ? ? 他希望王能活下來。
? ? ? ? “是啊，是沒怎么看到過的夢呢。是很寶貴的體驗?！蓖趸卮鸬?。
? ? ? ? “那是……那么，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處理好了，請您不用為其他的事情擔(dān)心。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會在這期間把士兵叫過來?！必惖彝栞p聲說道。
? ? ? ? 王有些吃驚。
? ? ? ? “王……”貝狄威爾看到王的表情，緊張地問道，“我做了什么無禮的事情了嗎？”
? ? ? ? “不。我對你的見識之廣感到吃驚罷了。夢是在醒來之后也能看到的東西嗎？并非不同的夢，而是只要閉上眼睛就能再看到同樣的事情……”王問道。
? ? ? ? “是的。只要強(qiáng)烈地思念著，就能再看到那夢的延續(xù)吧。我也有過這樣的體驗?！彬T士回答道。
? ? ? ? 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 ? ? ? 夢本來就是只有一次的體驗，沒有能夠延續(xù)的夢。
? ? ? ? 即便是這樣，騎士也撒謊了。
? ? ? ?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對王的不正當(dāng)?shù)拿胺浮?/strong>
? ? ? ? “這樣啊。你可真是博學(xué)呢，貝狄威爾?！蓖踬澝赖?。
? ? ? ? 騎士沉默著。
? ? ? ? “貝狄威爾。拿上我的名劍。聽好了：穿過這片森林，越過那個被鮮血染紅的山丘，在那前方，有片幽深的湖，在那里，把我的劍投入其中?！蓖跸逻_(dá)了最后的命令。
? ? ? ? “王！那樣的話……”貝狄威爾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語。
? ? ? ? “去吧。事情做成之后，回到這里。我希望你能把所見之事告訴我?！蓖踔皇沁@樣說道，沒有任何多余的解釋。
? ? ? ? 然后，騎士來回徘徊了三次，猶豫著是否將劍歸還。騎士實在是為王感到惋惜，并沒有扔掉劍。而是從湖原路返回，回到了王的身邊。
? ? ? ? 可是，王看破了這一切。
? ? ? ? 對回稟“劍已經(jīng)被我扔掉了”的騎士，王只是回答“遵從命令就好”。
? ? ? ? 了解到王的意志不會改變的騎士，第三次去到湖邊，將劍投入湖中。
? ? ? ? 圣劍回歸湖中了。
? ? ? ? 騎士把劍投入到湖中后回來了。
? ? ? ? “劍已確確實實地歸還到了湖中仙女的手里?！?/p>
? ? ? ? “這樣啊。那就挺起胸膛吧，你遵從了你的王的命令?！蓖醯穆曇粼絹碓轿⑷趿?。
? ? ? ? “抱歉了，貝狄威爾?！蓖跸蛑艺\的騎士致歉，她有些累了，“這次的睡眠會，稍微……久一些……”
? ? ? ? 王的眼睛慢慢地閉上了。
? ? ? ? 柔軟的風(fēng)吹拂過騎士的臉龐，也帶走了一滴熱淚。
? ? ? ? 王終于得到長久的睡眠，王終于可以休息了。騎士這樣認(rèn)為著。
? ? ? ? “您在看了嗎？亞瑟王？”低語乘著微風(fēng)，陷入沉睡的王，像是沉入了無盡的蔚藍(lán)。
? ? ? ? “夢的延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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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 ? “拿起那把劍之前，好好想一想比較好。拿起那把劍的話，你將不再是人類。不僅如此，拿到手里的話便會被各種人所憎恨，迎來慘痛的死亡?！被ㄖg(shù)師發(fā)出了最后的警告。
? ? ? ? “不，”阿爾托莉雅堅定地說道，“很多人都在笑著，我想那一定沒錯。”
? ? ? ? 不會錯的。既然救贖不肯降臨到他們身上，那就由我來將救贖帶給他們。我會將他們的笑容，守護(hù)到底。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