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巴厄斯世界有位來自地球的穿越者，名叫林恩，原本是一位苦練戰(zhàn)技的修士，在地球上靠劍術(shù)表演，掙個觀眾的門票錢和知名度，專門挑戰(zhàn)更強的劍士和想挑戰(zhàn)他的人，只為成為第一高手，一輩子耍劍居然沒傷過人，沒斗過狠，也沒受過傷，最終壽終正寢，位列名人堂，被尊為“無雙劍圣”。

可他在異世界的戰(zhàn)亂中，卻不得不一次次出手傷人，他的劍雖強，但卻護不住重要的東西，反而招來敵人圍攻。

渤海國有位美麗而強大的女王，名叫夕嵐，她向林恩發(fā)出決斗邀請，林恩去了，敗在了女王手下。女王也不問世事，只管保護手下臣民，盡到統(tǒng)治者的義務(wù)，在國際事務(wù)上天天棄權(quán)，人稱“棄權(quán)小姐”，當然，這世道太亂，百姓愿意追隨這位躺平擺爛的統(tǒng)治者，因為她雖然懶政，但在大事上謹慎，還成功調(diào)停了周邊的戰(zhàn)事，可見她也不是好惹的，客觀來說，她放棄的是將那些復(fù)雜的人類群體評為善惡的責(zé)任，放棄了懲惡揚善的職責(zé)，這本身就是一種負責(zé)的表現(xiàn)。

林恩在女王的宮中當食客，研習(xí)戰(zhàn)技，女王有很多煩惱的事，不能天天陪他練劍，于是林恩就想為她解憂，當了一個賞金獵人，只攻擊罪大惡極的壞人。一天，美麗的女王哭著扎進他懷里，想要世界上最強大的男人給他愛情，從此，林恩除了研究戰(zhàn)技之外，又要和女王談情說愛。女王的宮殿離民間疾苦太遠了，林恩就心安理得地在此久居，用愛情和忠誠回報女王的恩情，他除了練劍之外，還在制作一顆包含群星的水晶球，那是僅用一支手就能護住的美好，永遠不會被其他人傷害。

這天，渤海國女王想要他，從北海國的奴隸里，保護一個可憐的小男孩，情報工作和后勤有專人負責(zé)，不用他這個隸屬女王王庭衛(wèi)隊的騎士大人操心。林恩是個白皮膚的人，自然要扮成大人物，他的工作，是監(jiān)督所有人，隊伍里其他的人都是被北國風(fēng)雪磨礪過的可憐人，每個人都有親屬被北海國的奴隸獵人抓走，其中一位不識字的健壯女人更是那個小男孩的母親，小男孩有些文化，在奴隸里頗有地位，但救人可不是過家家，他一個孩子，能救幾條性命？要救出所有的奴隸，還須林恩這樣的大英雄出手。

“這孩子有什么特殊的嗎？”林恩問監(jiān)軍。

“挺貴的，”有個監(jiān)軍打趣道，“女王要給這孩子本人封個千戶侯，百夫長，但救出他的人，卻會被封為萬戶侯?！?/p>

那孩子的母親非常堅強，她為了尋找孩子，每天都要跟著雪橇趕路，她的雙手上有老虎留下的爪痕，據(jù)說是為了救下兒子，與老虎打斗時留下的。人們都相信這母親勇敢到與猛虎拼命，但沒有人認為她打死了老虎，只可能是老虎吃飽后自己退走了，或者忙著去追其他獵物。

“你們懂什么？”那女人對質(zhì)疑她的人說，“我當然不可能比老虎強，但殺死老虎的，并不需要比老虎強！”

幾天后，間諜帶著男孩的母親和幾個渤海國的特工跨過界河與男孩接頭，經(jīng)過幾次打聽，他們終于在一間悶熱的窩棚內(nèi)找到了男孩。曾經(jīng)也是奴隸的間諜要請奴隸伙伴們吃一頓餃子，礦場主同意了這個請求，而男孩的母親則想趁機見自己的孩子，她扮作送餃子的女傭跟著間諜步入悶熱陰暗的窩棚，林恩也跟著她尋找任務(wù)目標，她本已做好了面臨一切可怕之事的心理準備。一進門卻發(fā)現(xiàn)男孩正在和一個健壯的奴隸下圍棋，男孩氣色紅潤，身體健康，他見到母親來了，將石子做的棋子交給另一個看棋的家伙。站起身來，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屋內(nèi)，其他正在修理漁具的奴隸見此情境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看什么看！干活！”與男孩下棋的奴隸對其他奴隸喝道。

“那什么，都停一停吧，我今天要請大家吃餃子?！遍g諜對其他人喊道。

男孩只要說一句話，就能放下重擔立刻回家?？伤麤]有這么做，他的母親也尊重他的想法，哪怕這意味著危險。廚房里，特工們煮起了酸菜豬肉和白菜豬肉的餃子，礦場主也樂得省下魚和苞谷去喂養(yǎng)那些“牲口”。

“阿姨，吾夷，別站著了，坐這吃餃子?！遍g諜在外面支起了一張小桌子，特工們擺好碗筷醬醋。那個名叫吾夷的男孩和母親對面而坐，望著盤中的餃子發(fā)呆，吾夷想控制情緒，可是淚水在滴落，身體在顫抖。

“不哭，不哭，阿姨買下你，讓你回家好不好？”吾夷的母親忍不住了。

“不，我在這里還有兄弟呢?！?/p>

周圍的幾個奴隸被這對話驚呆了，他們原以為吾夷會趁機逃走，卻沒想到他能舍棄個人的自由，堅守自己的諾言。吾夷的母親聞言沉默了，她知道這自己孩子的脾氣。母子二人就這樣一言不發(fā)地吃著餃子，生怕破壞這一場景的奴隸們也沉默了，他們從未在吃飯時這樣安靜。

“我們晚上還會請客，后天也是。”吾夷的母親高聲說道，“祝各位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眾人應(yīng)和道，林恩才知道，這是頓過年的團圓飯。

下午，吾夷沒有心思下棋了，他看著樹皮棋盤發(fā)起了呆。

“吾夷，你好不容易碰到個好心人，怎么不回家呀？”一個年長的奴隸邊下棋邊問。

“大丈夫一諾千金，怎么能背叛兄弟?！?/p>

“你還是個孩子，我們又只是結(jié)拜兄弟，大家不會怪你的。”

“可若是我走了，你們怎么能互相信任呢？怎么能過上好日子呢？”

老人不再說話，但他的棋路也早被打亂了。

男孩給林恩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男孩的身上雖然有雷電和刑具留下的眾多傷痕，卻沒有被噩運擊敗，一個小孩子，居然能讓眾多沒有道德的奴隸對他信服，可見其有幾分手段膽識，日后必是條頂天立地的好漢子，若是拜林恩為師，成為永生者，修煉上幾百年，必然不會讓林恩失望。

這樣想著，林恩將自己的馬讓給了這男孩的母親，他要拉進關(guān)系，收個好徒兒！

在見過男孩后，林恩和特工們暗中在北海國建立間諜網(wǎng)絡(luò)，林恩不愿意干這樣的臟活，他只負責(zé)戰(zhàn)斗殺人，即便有部下服務(wù)，北國的風(fēng)雪和長夜還是令林恩焦慮不安，他只想快點開始戰(zhàn)斗，立刻分個高下生死！

又是一天寒夜，間諜得知那個重要的男孩要經(jīng)過，就派了斥候觀察奴隸隊伍的動向，伸縮式的望遠鏡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只會卡死，所以他們只帶了一節(jié)的短距鏡，摸到很近的距離觀察。寒風(fēng)襲來，白天融化的水再次結(jié)為冰層，奴隸們要將雪橇和貨物搬到木頭架子上防止凍結(jié)。

“將來誰恢復(fù)自由了，誰就請大家吃餃子！每年都請?！痹谕盹垥r，吾夷提議道。

“那必須滴！”

“不請不夠哥們?！?/p>

……

這時，奴隸們正啃著燙手而且味道極腥的煮土豆，林恩和斥候們則在大衣和長筒雪鞋保護下，吃著還算可囗的腌肉片。

在黑暗中，奴隸們躺在松枝上聽著號角輪流睡覺，而值班的人則要監(jiān)測著伙伴的生命體征，一旦有人在睡夢中出現(xiàn)呼吸困難，就必須立刻叫醒他。

吾夷斷斷續(xù)續(xù)地睡了半宿，第二天凌晨，他就在黑暗中被叫醒了，在將松枝從路上拖走后，凍僵的奴隸尸體被賣給了營地主管，他們的皮和骨頭將制成精美的工藝品（就像美國人對印第安人那樣），這就叫物盡其用。林恩在看到男孩呼吸困難時，才知道他不會功法，身體也有些病根，他回到營地后質(zhì)問監(jiān)軍:“你們怎么派一個不會功法的小孩子當內(nèi)應(yīng)？你們還是不是個人？”

“他不是我們派來的，”一個斥候說，“他是被壞人抓走的受害者，自己建立了一個反抗組織，你不會以為，他和你這個騎士老爺一樣有能力吧？他要是不舍命做事，他的母親怎么辦？誰給他媽媽養(yǎng)老？你天下無敵，殺人不眨眼，可你不明白，我們這些為了生活只能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心里有多少苦楚！”

“對不起，”林恩久不與苦命人來往，忘了體諒別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孟古古善，”那個斥候咬著牙說，“我被那個孩子救了出來，但我也有家人，且不說什么軍令如山，我要是沖動，為了救這小孩害得計劃失敗，那就是罪人，這世道里，不舍得狠心，就什么也守護不住。”

另一個人也說“我叫季子，我的親哥哥在這孩子手里當人質(zhì)，但我不怪他，因為他讓我逃了出來，讓我的哥哥少了許多生命危險。我也沒有理由罵他，因為他的母親，不也在我們手里當人質(zhì)嗎？”

林恩沉默了，他不是不能理解，而是不想去了解陰暗的事情，他低聲說“他要是死了怎么辦？”

“那他的母親就是英雄的母親，幸存的兄弟會幫他為母親養(yǎng)老，”孟古古善又加了句嘲諷，“世界上要多一些你這樣沒有缺點的英雄，肯定能讓我們這樣的陰險小人無地自容，可惜，多不得?！?/p>

林恩寫過不少的狀元文章，可有什么用？在這里，一個匹夫都能懟他一肚子委屈。

夏初，凍土融化，林恩悄悄地在吾夷所在的礦場外觀察，礦井里滿是骯臟的積水，為了避免支撐用的架子朽爛，奴隸們一點點地將臟水從礦井中舀出來引入遠處的洼地，吾夷就負責(zé)挖掘引水的溝渠，刺骨的泥水灌入了腳鐐與腳踝之間，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砂礫與肌膚的磨擦，非常難受。來到這里干上一天，你就能明白為什么保爾·柯察金會在8小時工作制下累到病倒，要想在奴隸主的皮鞭下活命，就必須學(xué)會磨洋工，而現(xiàn)在，吾夷已經(jīng)讓兩大奴隸幫派默許了這種行為。

“你們這群怠工的懶蟲！”礦場主憤怒地喊道，他必須整頓紀律，“所有人，過來！”

奴隸們被收走了工具，他們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吾夷被當眾扒掉褲子捆在刑架上，一個士兵用長鞭狠狠地抽了他十下，打得吾夷臀部血肉模糊，嘴上慘叫連連。

“回去干活，再敢怠工我就抽他！”

但克昂和郝哥并沒有聽到吾夷說出約定的暗號，于是怠工繼續(xù)，礦場主眼見威逼不成，只得去向吾夷了解情況。

“怎么回事？他們怎么不聽話了？

“主人，他們見到?jīng)]有新的奴隸加入，就有底氣和您叫板了。”吾夷哭著說。

是啊，現(xiàn)在的奴隸價格貴得離譜，就連當?shù)氐某破嫒艘埠茈y買到了，礦場主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拿他們怎么辦。

“快來參加挖土挑水的比賽，優(yōu)勝者獎勵一只兔子！”礦場主又想分化眾人，可大半天也沒人敢應(yīng)，畢竟，誰也不愿意為了一只兔子送了小命。

“所有人都過來，朝他臉上撒尿！”克昂和郝哥一驚，吾夷向他們說過自己會受到羞辱，但沒想到真的會發(fā)生。

“你們要害死我呀！”吾夷哭著說，可他依舊沒有說出暗號，沒辦法，眾奴隸只得遵照命令，不久后，淚水和著尿液在吾夷臉上流淌。

“殺了我！殺了我！一個毫無人性的奴隸主，一幫率獸食人的劊子手，還有你們這幫忘恩負義的臭奴隸！就因為我現(xiàn)在沒用了，所以你們都不討好我了，虛偽的小人！”吾夷把在場所有人都罵了個遍，尤其是對在他臉上撒尿的其他奴隸。

林恩有些沖動，他憤怒地想沖進去救人，卻被斥候們拉住，他回到營地，心靈在可怕的陰影中掙扎，直到聽說男孩活了下來，打入奴隸主的親信內(nèi)部，沒有暴露組織存在，才最終停止擔憂。即便是他這個的劍圣，也沒受過男孩那樣的苦，以前的他只知道努力變強，行俠仗義，可現(xiàn)在的他經(jīng)過長時間自閉和女王的愛情溫柔鄉(xiāng)腐蝕，在北國的戰(zhàn)爭陰云下，失去了高傲的心氣，現(xiàn)在，連他本人都有些佩服那個男孩，那個愿意接受自己技不如人的現(xiàn)實的苦命人，那個為了讓母親有人照顧，被迫讓命運折磨自己的孝子！如果他，幫助這個優(yōu)秀的孩子與母親團聚，那他也同樣會為了母親，忠于林恩的意志！

終于，在秋天的初雪來臨時，戰(zhàn)斗開始了，天氣站在了奴隸這一方，此時，北風(fēng)刮得正緊，人們都窩在屋內(nèi)消磨時光，偽裝成奴隸的楚科奇人身披白色的斗篷在雪中包抄了整個營地，當吾夷將軍官們引來后。渤海國的特務(wù)倒上了摻有迷藥的酒，不久后，礦場主和一眾軍官喝下了酒，吾夷暗中命令其他奴隸點燃柴火垛和房屋作為進攻信號。

林恩第一時間沖向了那男孩所在的屋子，但不用他出手，殺紅了眼的男孩自己沖了出來，指揮奴隸們從內(nèi)部參加戰(zhàn)斗！

衛(wèi)兵慌忙丟下武器去救火，潛伏雪中的楚科奇人見時機成熟，悄悄地逼近衛(wèi)兵的營地展開攻擊，礦場主和眾軍官想組織抵抗，卻因為服用了迷藥而被生擒活捉。最終，反抗軍殺敵55人，受傷7人，俘虜?shù)V場主和軍官5人，解救奴隸256人。

礦場主和軍官被綁在刑架之上任由奴隸們羞辱，最終被施以恐怖的犬決之刑，在砍下礦場主的頭顱后，奴隸們展開了討論。

“憑我們這點兒人，根本不夠北海國的軍隊塞牙縫，你們說，該怎么辦？”

“像楚科奇人一樣，往林子里一鉆，能活多久算多久！”

“諸位，”孟古古善發(fā)言了，“我們的行動不是叛亂，而是求生逃亡，我們只有將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公之于眾，雪王才有借口讓我們回家或者避難。為此，我需要招募一支精銳的先鋒部隊，去突破北海國的封鎖，這個任務(wù)很艱巨，當然，回報也很高，每個參加的人能獲得一百兩銀子，如果陣亡還有五十兩撫恤金。這里有渤海國政府的文件和你們家人的書信為證。其他人可以跟著克昂他們打打游擊戰(zhàn)，但在敵人圍剿下生存也十分艱苦?！?/p>

林恩聽后震驚了，五十兩？在女王的宮中不夠四個菜的價錢，用這價格招募死士？但奴隸們熱情很高，因為能在求生的同時求財，每個人都激動萬分。

“我是掌勺的，我第一個報名。”克昂做了個表率。

“我是向?qū)В乙踩?！”孟古古善說。

“我是參謀，我也去！”季子說。

“還有47個名額?！?/p>

……

初雪之日，奴隸們開始了籌劃以久的逃亡，但這支隊伍的股份相當分散，首先是在背后出資的渤海國政府，其次是擔任主要戰(zhàn)斗力的楚科奇人，最后才是人數(shù)眾多但卻最為弱小的礦場奴隸。礦場奴隸不是角斗士，沒有強壯的體格和精湛的格斗戰(zhàn)術(shù)，加之北國地廣人稀，不適宜起義軍發(fā)展，所以此前從未有過礦場奴隸起義的案例。之前為了促成這次起義，雪王選擇了用人不疑，她命令渤海國特務(wù)無條件聽從吾夷的指揮，又向楚科奇人開出了準許移民的價碼，這才有了暫時的團結(jié)。但吾夷等人還必須在后續(xù)的戰(zhàn)斗中提升自己的威望，一旦失去了楚科奇人和其他奴隸的信任，他們將永遠無法回到故鄉(xiāng)。

在艱難的內(nèi)線作戰(zhàn)條件下，吾夷等人選擇了在戰(zhàn)爭中學(xué)習(xí)戰(zhàn)爭，作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的奴隸新兵被交給戰(zhàn)斗力強的楚科奇人和渤海國特務(wù)訓(xùn)練，在作戰(zhàn)時也將新兵輪流作為誘餌和肉盾，給老兵創(chuàng)造殺敵的機會，這一殘忍的訓(xùn)練方式被稱為“浴火重生”。

奴隸們在開始逃亡后偽造了文書證件，扮作南下過冬的奴隸隊伍躲過了幾次盤查。初秋的天氣還算溫暖，道路依然泥濘不堪，大部分礦場仍然在采礦淘金，爭取在北方的冷空氣到來之前多賺點錢，正是這樣的想法害死了許多礦場主。又是一天傍晚，渤海國特務(wù)偽裝成的衛(wèi)兵敲開了一個奴隸營地的大門，他們拿出金幣并要求礦場主協(xié)助建設(shè)哨站，不多時，礦場的衛(wèi)兵押著奴隸走向主干道。半路上，奴隸叛軍和楚科奇人發(fā)動了突然襲擊，殲滅了軍官以下三十七名衛(wèi)兵，不久，他們又包圍并消滅了礦場剩余的十名守軍，經(jīng)過戰(zhàn)后清點，一共解放了305名奴隸，這是吾夷全局指揮的第一場戰(zhàn)斗。隨后，起義軍兵分兩路，一路北上解放更多的奴隸，一路南下消耗敵有生力量。

而此時的北海國尚未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由于起義軍打掃戰(zhàn)場十分干凈，又十分注重偽裝，來到舊戰(zhàn)場的北海國軍隊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即使軍官發(fā)現(xiàn)了什么，也盡量遮掩，畢竟還是飯碗要緊?？墒窃谀下奋娦羞M到幾個村鎮(zhèn)并展開報復(fù)性屠殺后，事情再也掩蓋不住了，北海國國王孔代認為“這是楚科奇人的蓄意報復(fù)”，遂下令諸軍圍剿堵截。

林恩盡管有些理解奴隸們的痛苦，但還是對吾夷多次下達的屠殺命令表示了憤怒，結(jié)果那個讀過書的孩子說“事途功效，豈腐儒可知？君當逞節(jié)圣朝，吾自夷難為效！這是史書上石勒說的！你們地球上的事！你知道他身價多少？200文錢，而我180文錢，我比他還便宜！可我就是想，讓那些比我高貴的人，死于我的意志，把我的懸賞金抬高一些！我不要當你囗中的忠臣孝子，我要把名字留在石頭上！無論那石頭是紀功碑，還是恥辱柱，我都要讓世人知道，價值180文錢的我能掀起戰(zhàn)爭！讓他們永遠不敢草菅人命！”

“你這是邪惡行為，會受神罰的！”林恩說。

“這世界上真有神嗎？”吾夷問。

“？”天天與神交往的林恩愣住了。

“或者說，神能控制世界上的一切嗎？”吾夷換了個方法。

“再或者說，神的旨意能貫徹落實嗎？如果是神讓壞人傷害我們，或者讓我在這里，行兇做惡，那神到底什么意思？到底讓我們干什么？”吾夷見到有進展，加快了嘴炮攻速，這小孩子啥也不是，詭辯倒是一絕。

“你這樣胡思亂想，搞陰謀論，本就是惡魔行徑！”林恩急了。

“我愿世上有千萬惡魔，讓眾神不敢草菅人命！”吾夷一句話，把林恩驚呆了“你不是天下無敵嗎？去，把所有惡魔都殺了！所有的人來到世界上時，都什么也不懂，他們所知道的，都是絕境里艱難找到的辦法，你又憑什么還未了解，就否定我們的信條！你活這幾百年的見識，還有從神明那里學(xué)的東西，如果真的有用，為什么說不過我們？難道因為你尊貴神圣？因為你勞苦功高？就是對的了？”

林恩無言以對，他總不可能在施暴者們死光之前，先懲罰那些反抗者吧？但他相信，那個孩子的偏執(zhí)，是長期在艱苦掙扎中扭曲的本能，只要給他榮華富貴，安逸生活，他就會回到孩童的本來樣子。

孩子，你改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