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煌言
封面：《奧特曼》

上一期：第七回 領軍平成首戰(zhàn)《葛雷奧特曼》的4個人

【歸來的奧特系列通鑒?昭和篇】昭和篇每周四更新，平成篇隔周一更新。

第八回 充滿慌亂和失誤的《奧特曼》制作現場背后

金城哲夫的老師關澤新一執(zhí)筆的腳本，《奧特曼》放映順第1話《奧特作戰(zhàn)第一號》的初稿，在滿懷期待中于1966年5月4日終于出現在圓谷特技制片廠了。不料讀完卻是大失所望，前線方面本篇監(jiān)督圓谷一、后勤方面制片人市川利明總經理、以及TBS方面以影視部副部長栫井巍為首，都表示這臺本沒法用。

關澤新一是業(yè)界大佬，是東寶電影的名腳本家，是金城哲夫的老師，是圓谷英二老爹從《WoO》到《奧特Q》也推薦過的人，還是事前上面這些人都抱有信心和期待，所以才去請他寫的。但他們卻忘了還有個關鍵的事，關澤是影視界大佬，可《奧特曼》這玩意兒是電視劇，而且還是一回加上廣告時間也不超過半小時的片。其實也不叫忘了，是沒法充分意識到，這也有時代的因素在里面。

關澤完成的這本《奧特作戰(zhàn)第一號》有2個大問題。第一是太長了，劇情量太龐大了。這還真是個電影腳本，確實不愧對新番組《奧特曼》第1話這一宏大的預設，然并卵沒啥可操作性。第二是太分散了，這是由前一個問題進一步引起的。因為是在用慣性的電影腳本思維在寫，也就是按照電影的需求和節(jié)奏感。電影那么長你怎么能不讓觀眾打瞌睡，所以起到爆點作用的精彩場面一般是要分散的。這種不足半小時的電視上播的節(jié)目就不一樣了，需要速戰(zhàn)速決來確保收視率，采用精彩場面集中在片中某一段的豪華主義。

對于特殊技術班（特攝班）來說，第1話《奧特作戰(zhàn)第一號》至少有這么些定位為看點的大規(guī)模場面。第一是奧特曼與百慕拉的壯絕宇宙戰(zhàn)和光球狀態(tài)，第二是早田隊員與奧特曼的“第一次接觸”，第三是科學特搜隊對百慕拉的“奧特作戰(zhàn)”第一階段潛艇作戰(zhàn)，第四是“奧特作戰(zhàn)”第二階段空中作戰(zhàn)，第五是奧特曼對百慕拉的決戰(zhàn)。如果這么些特攝場景分布在整個電影中，平均大約每十幾二十分鐘能來一個，是全程有張有弛拉動觀眾注意力和興奮點的娛樂作。

回想《哥吉拉》就是這么個作劇手段，大規(guī)模特攝場景第一是神出鬼沒的“哥吉拉現象”，第二是哥吉拉第一次登陸，第三是哥吉拉第二次登陸的第一階段自衛(wèi)隊作戰(zhàn)，第四是哥吉拉第二次登陸的第二階段都市大破壞，第五是人類方面對哥吉拉的最終作戰(zhàn)。沒看過那黑白片《哥吉拉》也不要緊，庵野秀明已經在當代刻意地復制了這一節(jié)奏。可問題果然就在于，這回《奧特曼》就不是電影，必須在二十多分鐘之內解決一切。

既然是電視劇，那太長了一集演不完，分幾集連貫劇情唄。那倒不，這思維行不通，所以前面才說有時代的因素在里面。時間之外再還要加上空間因素，也就是站在當代人再加上中國人的視角上，未必能立刻理解的事。明白至少80年代以前，日本為什么那么多不需要所謂“主線”的單元劇，就知道了這本來就是“電視番組”這個概念原來的本質和模樣。放到這個具體環(huán)境來說，就是內容長了多了那必須精簡壓縮，而不是拆分幾集。

快餐和大餐哪個更好，單純口頭上直接問出來的時候，那對方閉著眼睛也能答當然是大餐。但未必人人都能自己認知到，選擇吃快餐本來就是人的本性，不可逆不可違的。必須將大塊完整的豪華要素，短時間內集中展示在觀眾眼前，速攻法在最開始第1話讓他們明白，這個番組是個什么性質總共具備多少看點。明白好看了，他們下周才會接著貢獻收視率。而不是慢慢來，過了幾集才看清白這番組的全貌，那在這之前只會逐集出現觀眾脫退。人只有在事前知道全貌意識到這是個大餐時，才有可能真的選擇大餐，而這個條件對于處在實時追新片的環(huán)境中，不具備上帝補片視角的人，是不成立的。

很久以前附屬短篇中也專門講過腳本工程的步驟，本來正式執(zhí)筆腳本前，腳本家會先提交草案大綱。經過和制片人、監(jiān)督、主筆腳本家（當代動畫界是系列構成）等人一起商討后，達成某種程度的共識，再真的開始執(zhí)筆初稿。就算寫出來后，也可能改到不知道第幾稿才出現決定稿。

但是當時的狀況，第一是老生常談的，新生的圓谷特技制片廠體制不完備，也不嚴格執(zhí)行。第二上回講過的，本來這事就搞晚了，沒時間再婆婆媽媽了。第三關澤新一本來也是老司機，大家都對他充滿信心無需拘泥于程序，哪料得來了個船大水淺，開不動了。那腫么辦，事到如今也只剩改腳本一條路。

但是圓谷一也清楚得很，第一關澤新一不但是是業(yè)界大佬，更是金城哲夫的老師，你讓小金親自再去上門拜托關澤老師改稿，這是把五行山壓他身上。第二就算真要他改他也改不了，因為這本子不能用的本質原因上面已經說清楚了，所以就算他誠心想改，也不知道怎么改。小金也懵了，請一哥拿主意，一哥說那你來負責，你來親自改稿。

小金當場石化。拿到關澤稿的第二天1966年5月5日，小金在他的日志里留下了這段記載：“真是麻煩了麻煩了，奧特曼第1話的關澤臺本爭議相當大，最壞的情況下，可能不得不做好全面改稿的覺悟。為什么會變成這種結果了？我需要反??！”然后緊張兮兮地又去關澤老師家里了，跟他解釋這腳本太長了，番組的預算制作費也很嚴峻，真的是不好意思很抱歉，能不能允許我來整理一下。

那個時代下淳樸的27歲青年金城哲夫，當時是真的有覺悟會被老師發(fā)一頓火的，人家就算心里不爽也是本分不是情分啊。結果關澤意外地只說了句，可以哦可以哦，靠你了。語氣也很輕快，還似乎正在忙于別的什么電影腳本的樣子，小金這才舒了口氣回去了。5月11日到13日的3天，他照例把自己關在那個旅館花房的屋子里，完成了《奧特作戰(zhàn)第一號》的全面改稿作業(yè)，同時期上原正三就在主管《快獸布斯卡》的文案腳本方面的事。

完成的改稿比起關澤原稿變化就大了，要點第一是讓特攝場景盡可能集中，第二是整體篇幅大刀闊斧短縮，第三是把一些彎彎繞的劇情改成平鋪直敘的展開，得確保小朋友能輕易看明白。5月14日印刷出來給一哥看，小金站一旁緊張地候著，一哥是很干脆地，就這個了！你猜小金怎么著，他當場大喊出，耶——！然后5月16日把完成稿給TBS的輔制片人樋口祐三過目了，樋口表示通過，5月17日于是小金再帶著稿件前往關澤老師家。

這是最后的一關，你把業(yè)界大佬兼恩師的作品改動這么大，等會兒挨罵也絕對不是意外。就跟英二老爹當時被稱為“天下的圓谷”一樣，這邊形象也是個一般人不敢惹的“天下的關澤”啊，關澤不是單純的腳本家，人家還會寫小說寫歌詞而且還是自己干過監(jiān)督的。平時戴著眼鏡總是笑嘻嘻的關澤老師也不笑了，而是一臉嚴肅而且很仔細地在閱讀，連翻頁的動作都慢下來。小金又得在一旁緊張地候著了，心里萬馬奔騰，良久才終于等到老師發(fā)話。

關澤：花了好大工夫啊，你辛苦了。小金條件反射式客套：哪里哪里……。關澤：金城君，這個可是咱們的作品。小金：噫？！關澤：算聯名執(zhí)筆啊，就這么著吧。小金受寵若驚，一個27歲的年輕人跟一個當紅的業(yè)界大佬共同署名為某個作品的作者，就算現在是骨子里不謙虛的人物遍地跑的時代，這感覺也不需詳加描述吧。那個5月14日的印刷稿上本來還只有關澤一個人的名字，于是我們如今能看到的正式放送版本上，則是師徒2人的聯名執(zhí)筆了，42年后《大決戰(zhàn)！超奧特8兄弟》里也明明白白地要放到這一幕。

這樣圓谷一擔任本篇監(jiān)督的這一制作區(qū)塊的2本就準備就緒了，分別是《奧特作戰(zhàn)第一號》和4月份已經執(zhí)筆完稿的《怪獸放肆地帶》，后來的放映順第1話和第8話。《怪獸放肆地帶》是一哥的腦洞，他表示，要制作怪獸片的決定版！一口氣登場5頭怪獸，而且劇情還發(fā)生在完全架空的孤島。但是這樣一來，無論在制造服裝方面、搭建布景裝置方面、特殊攝影班的操作方面，對于特殊技術班尤其是其中的特殊美術班，成本壓力都會太大了。

所以小金聽了大驚，哥啊你居然還沒我了解公司的處境？不料一哥奸笑，其實我玩的是標題黨，實際上真正的新怪獸只登場1只，和平時還是一樣。這只就是后來大名鼎鼎的雷德王，至于名叫雷德王，當然是從之前的企劃書題名《雷德曼》中取來的。成田亨設計雷德王時，為了盡可能體現怪獸的巨大感，所以把頭設計得體積很小，這招將來對平成哥吉拉也有啟發(fā)。

那另外4只是怎么個玩法呢，其中一個其實只是植物，再其中一個直接把《奧特Q》的名怪獸嘎拉蒙拿來用，強行改名叫皮古蒙，設定成沒關系的生物。而且是等身大的，不是巨大怪獸，所以對特殊技術班的特殊攝影班也不會添加壓力。只是科特隊員們已經習慣巨大的怪獸了，每每本篇班拍攝怪獸出現的鏡頭時，他們都會抬頭往高處假裝看到怪獸。結果這回原來是個比人還矮的皮古蒙，得了重拍吧，嵐隊員表示你早點說是個奇葩怪獸?。?/p>

還剩下2個怪獸，一個是由之前第3話《科特隊出擊》的內隆嘎改造而來的瑪古拉，一個是由《奧特Q》的名怪獸佩吉拉改造而來的強德拉。其實這個時候，已經是圓谷一身為制片人的才能，得到體現的一例了。順便你還看到沒有，《奧特Q》的2個登場過2次的大人氣名怪獸，嘎拉蒙和佩吉拉，都給選用上了。腳本先由上原正三執(zhí)筆，寫完金城改稿，改完上原再改，最后又是一本聯名執(zhí)筆的決定稿。準備稿中有一個巖本博士有戲份的場景，但是被刪了，結果初期的《奧特曼》中巖本博士的戲份，只有初次登場時飯島敏宏監(jiān)督的那一本。

制作現場這時，是東寶的野長瀨三摩地任本篇監(jiān)督的那4本正在攝影中。前線采取異常操作讓野長瀨組中斷，緊急把一哥任本篇監(jiān)督的這2本插進去，因為怕要趕不及7月份的預定開播日了。這時野長瀨組的4本中，完成了的只有1本后來的放映順第7話《巴拉吉的青石》，剩下處在中途狀態(tài)的3本直接移到圓谷組后面再接著來。

于是《奧特曼》初期制作現場的順序狀況，就成了上表這樣的操作。前3本是飯島組，第4本是野長瀨組，然后5、6本是圓谷組。野長瀨組剩下的3本，等到后來從制作順第7本再來接著完成時，特殊技術班的制作擔當者已經換成了東寶來的久東晃。之前自《奧特Q》以來續(xù)下來的守田康司，正式去就任《快獸布斯卡》的制片人了。另外也是從制作順第7本起，山本正孝開始就任高野宏一特技監(jiān)督的領班助監(jiān)督，是將來《泰羅奧特曼》的主力特技監(jiān)督。

名作奧特之母與泰羅的共同作戰(zhàn)，奧特兄弟對帝國星人的前后篇，奧特之父與南夕子的年末回，泰蘭特登場回等等，是山本正孝擔任特技監(jiān)督的代表作。其實山本剛新來時作風還挺囂張，對古谷敏指指點點的出言不遜，惹得高野監(jiān)督大怒劈頭罵一句，你當你個黃口小兒算老幾啊！然后當場逼他向古谷敏道歉。確實，高野跟古谷的關系性質，已經就像英二老爹跟中島春雄那樣。

所以后來山本也就老實了，好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將來山本在《泰羅奧特曼》除了就任特技監(jiān)督，還有唯一擔任本篇監(jiān)督的一次，是怪獸軍團前后篇的第29、30話。這2話就由高野宏一來親自跟他搭檔任特技監(jiān)督的，也是高野在《泰羅奧特曼》唯一擔任特技監(jiān)督的一次。

但是圓谷組開機時也已經進入6月份了，再加上TBS的栫井巍副部長補刀的那招，已經把《奧特曼》提前一星期到預定7月10日開始放送。這下真是藥丸啊，TBS前線終于產生恐慌了，這才緊張兮兮搞出個救急企劃《奧特曼前夜祭 奧特曼誕生》。事到如今這件事，應該已經不用再詳細說企劃本身的過程了，但是這個緊急特番也不單單只是起個應急作用。

這是把危機轉化成了機遇，正好搞出個爆炸性的宣傳操作。在《奧特Q》和《奧特曼》之間先發(fā)送一個新番組的事前特番《奧特曼前夜祭》，令當時本來已經火爆半年的怪獸風潮進一步火光沖天了，營業(yè)角度上遠勝于《奧特Q》結束后下一周直接就放送新番組。從結果上說，這大新聞當時砸得不但有效果，還造就了史無前例空前盛況的效果。而且是超脫于作品本身之外的，是那個時代整個日本社會處在怪獸風潮下的一次高潮，一個象征性歷史事件，只是過程痛苦死了。

TBS自己搞個特番，當然演出也是TBS的自己人，就這次來說圓谷特技制片廠只會是個協(xié)助者的定位。金城哲夫來安排舞臺上情節(jié)內容的流程，也就是綜藝類節(jié)目的構成。樋口祐三直接放棄制片人職務了，栫井巍欽定要他去親自負擔起《奧特曼前夜祭》的演出，反正他本行就是圓谷一的助監(jiān)督出身。實相寺昭雄跟樋口一起，特番的演出是2個人，都是一哥的助監(jiān)督出身，順便飯島敏宏就站在臺上看戲。

7月6日各職員就緒，接下來只有2天彩排時間，7月9日下午1點鐘就正式收錄了。然后7月10日晚上，在平時本該放送《奧特Q》的時間就得播出來，就這么急著像趕去投胎一樣。然而第二天把收錄的內容放送出來是半小時，實際收錄當天是一整個下午，樋口和實相寺是徹底焦頭爛額了。奧特曼出場時走下臺階，因為視線太狹窄差點滑倒，這件小插曲過去番外篇講紀錄片時也講過，只是麻煩事遠遠不會就這一點。

舞臺上安排了一個怪獸博士和怪獸制造機的環(huán)節(jié)記得吧，一開始安排是想設定成他把豬當原料，丟進機器里最后能造出各種怪獸。會場里就準備了一群真的豬，結果又沒控制好，舞臺上下都是豬滿地跑。工作人員當時都顧不得正在錄制節(jié)目了，總之就在滿場捉豬，一片狼狽。這些都是如今的正式放送版錄影中，已經確保全部剪掉的部分。

奧特曼正式登場時，那一刻全場突然徹底安靜了，然后觀眾席上的小朋友們才爆發(fā)出歡呼聲……可沒曾想奧特曼剛走下臺階差點兒滑倒。另外戰(zhàn)斗結束后，要營造奧特曼飛天的氛圍，當然是又得用吊線讓他懸空。結果舞臺上出岔子了，古谷敏就那么吊著懸空動不了了。只好緊急把大幕布降下來遮羞，會場里滿席而坐的小朋友們一陣唏噓覺得好笑。所以今天能看到的這個特番錄像中，也沒有讓奧特曼升空的環(huán)節(jié)。

正式放送的版本中，奧特曼下臺階差點滑倒的那一兩秒，鏡頭緊急切換到了觀眾席上小朋友們的景象。進行到將近17分鐘時，可以看到舞臺上的奧特曼面對一群怪獸，后退到那個怪獸制造機后面，這就已經是最后的登場。這時影像上突然很無厘頭，插入第3話《科特隊出擊》的正片片段給電視機前的觀眾看，這就是掩飾，是來救場的。等播完片段再切換回來時，臺下那群小朋友觀眾的氛圍也不一樣，實際錄制現場已經過好長時間了。這些剪輯工作，都是飯島敏宏的操作，給樋口祐三和實相寺昭雄擦屁股的。

后半也基本上只有文戲的展開了，讓科特隊員搞自我介紹，還把英二老爹喊上來做特別嘉賓。最后是大家一起唱新番組主題歌，老爹一臉懵逼地站在舞臺中央，明子隊員把手里的歌詞分享給他看然后一起唱。實相寺昭雄在一個月前，還剛剛任過英二老爹為題材的紀錄片的演出（可參照《初代奧特曼史錄》第一回），可這回的特番他覺得沒臉活了。實相寺交代一句千萬別說這片的演出是我，意思就是片尾打在屏幕上的演職人員名單中，千萬別出現我的名字。

樋口祐三表示你沒臉，難道我就有臉嗎，結果這個特番片尾的職員表上，演出一職是缺失的。懂行的初看會意識到，天下難不成出了個沒導演的神節(jié)目？不過那個時候是收視率至上主義時代，收視率決定一切，是唯一指標。特番在平時放送《奧特Q》的檔，安定地取得了30%以上的全國頂級收視率。所以即使當天場子搞得再砸，樋口和實相寺也在公司內部被視為功臣了。

至于制作前線，第1話《奧特作戰(zhàn)第一號》雖然趕在6月份之內殺青了，但是當然接下來還得有后期作業(yè)，何況是對合成作業(yè)需求很大的特攝影視。最后的最后，圓谷制片廠把成品提交給TBS的日子，在7月13日。后期錄音的時候，偏偏奧特曼的聲優(yōu)中曾根雅夫還遲到了，就是平時給奧特曼的喊殺聲配音的聲優(yōu)。第1話比較特殊，因為奧特曼有一段跟早田隊員的對話，這回是明確有臺詞的。當然也預定讓中曾根來錄音，但是到了當天中曾根居然遲遲沒露臉。

看動畫的也知道，這動畫聲優(yōu)一般是一起在錄音棚里，站一排話筒前隨著片子播放錄音的?？赡翘炱渌輪T都錄完了，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就剩中曾根這已經不叫遲到了，能算缺勤了。圓谷一決定不等了，他直接自己跑進去錄音，也就是說一哥決定自己演奧特曼！反正這回也只是特殊例，奧特曼一般是不說臺詞的。但是試了一下后，一哥發(fā)覺自己的配音簡直稀爛，跑出來叫近在眼前的剪輯技師近藤久過去，說你來給奧特曼配音試試看。

近藤久是接替《奧特Q》以來的那個兼子玲子，也是從東寶被派來的剪輯技師，因為兼子玲子去負責《快獸布斯卡》了。突然被一哥要求臨時轉行，他也是懵逼的，可剪輯技師服從監(jiān)督的指示是天職，那近藤就來演奧特曼了。當然，他演技能比一哥好多少，也是標準的棒讀。不料一哥夸他不錯不錯，因為沒有抑揚頓挫聽起來無感情的臺詞恰好歪打正著，適合那種身為神秘未知生物的宇宙人奧特曼這一角色。

事后中曾根倒也沒真的缺勤，他還是出現了。一哥只是揮揮手送他一句，已經結束了你也回家吃飯吧。結果真就這樣采用了，今天看到的《奧特作戰(zhàn)第一號》中奧特曼與早田隊員的“第一次接觸”，那就是近藤久的聲音加上音效處理，反倒把他自己尬得不行。

后來到了最終話也是一哥擔任本篇監(jiān)督，奧特曼臨離開地球前，又有了一段需要說臺詞的。這時近藤已經回東寶了，《奧特曼》的剪輯技師一職已經交給后任了，但一哥還是刻意把他又找了回來，在最終話給奧特曼的那幾句臺詞配音。一哥還動過心思，把近藤直接挖進圓谷制片廠來，不過最后近藤還是選擇了留在東寶這棵大樹下。最終讓一哥挖成功了的，是從《奧特曼》第二季度起，接替近藤的下一任剪輯技師柳川義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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