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篇14——武二發(fā)配 第二十七回　母夜叉孟州道賣人肉　武都頭十字坡遇張青（簡本“第二十六回　母夜丫坡前賣淋酒　武松遇救得張青”） 詩曰：平生作善天加福，若是剛強(qiáng)受禍殃。舌為柔和終不損，齒因堅硬必遭傷。杏桃秋到多零落，松柏冬深愈翠蒼。善惡到頭終有報，高飛遠(yuǎn)走也難藏。（其他三版無） 話說當(dāng)下武松對四家鄰舍道：“小人因與哥哥報仇雪恨（簡本“報了冤仇”），犯罪正當(dāng)其理，雖死而不怨。卻才甚是驚嚇了高鄰。小人此一去，存亡未保，死活不知。我哥哥靈床（簡本“靈席”）子就今（簡本“金日”）燒化了。家中但有些一應(yīng)物件，望煩四位高鄰與小人變賣些錢來，作隨衙用度之資，聽候使用。今去縣里首告，休要管小人罪重（簡本“罪犯輕重”），只替小人從實證一證（簡本“從寔?zhàn)C明?！保??！彪S即取靈牌和紙錢燒化了。樓上有兩個箱籠，取下來，打開看了，付與四鄰收貯變賣。（簡本無此句）卻押那婆子，提了（簡本“即帶王婆并”）兩顆人頭，徑投縣里來。（簡本“引眾人到縣里來?！保┐藭r哄動了一個陽谷縣，街上看的人不記其數(shù)。知縣聽得人來報了，先自駭然，隨即升廳。武松押那王婆（簡本多個“一干人”）在廳前跪下，行兇刀子和兩顆人頭放在階下。武松跪在左邊，婆子跪在中間，四家鄰舍跪在右邊。（簡本無此細(xì)節(jié)）武松懷中取出胡正卿寫的口詞，從頭至尾告說（百二十回本“告訴”）一遍。知縣叫那令史先問了王婆口詞，一般供說。四家鄰舍，指證明白。又喚過何九叔、鄆哥，都取了明白供狀。喚當(dāng)該仵作行人，委吏一員，把這一干人押到紫石街檢驗了婦人身尸，獅子橋下酒樓前檢驗了西門慶身尸，明白填寫尸單格目，回到縣里，呈堂立案。知縣叫取長枷，且把武松同這婆子枷了，收在監(jiān)內(nèi)。一干平人，寄監(jiān)在門房里。（簡本無此大句） 且說縣官念武松是個義氣（簡本“義勇”）烈漢，又想他上京去了這一遭，一心要周全他，又尋思他的好處。便喚該吏商議道：“念武松那廝是個有義的漢子，把這人們招狀從新做過，改（簡本“假”）作：‘武松因祭獻(xiàn)亡兄武大，有嫂不容祭祀，因而相爭。婦人將靈床推倒。救護(hù)亡兄神主，與嫂斗毆，一時殺死。（簡本“將靈席推倒。一時閗毆?dú)⑺?。”）次后西門慶因與本婦通奸，前來強(qiáng)護(hù)，因而斗毆。互相不伏，扭打至獅子橋邊，以致斗殺身死?！睂懥苏薪馑臀臅?，把一干人審問相同，（百二十回本金本無此兩小句）讀款狀與武松聽了。寫一道申解公文，將這一干人犯解本管東平府，申請發(fā)落。 這陽谷縣雖然是個小縣分，倒有仗義的人。有那上戶之家都資助武松銀兩，也有送酒食錢米與武松的。武松到下處，將行李寄頓土兵收了，將了十二三兩銀子，與了鄆哥的老爹。武松管下的土兵，大半相送酒肉不迭。當(dāng)下縣吏領(lǐng)了公文，抱著文卷并何九叔的銀子、骨殖、招詞、刀仗，帶了一干人犯上路。望東平府來。眾人到得府前，看的人哄動了衙門口。且說府尹陳文昭，聽得報來，隨即升廳。（簡本無此段） 那官人但見（百二十回本無“但見”二字）：平生正直，稟性賢明。幼年向（百二十回本無“向”字）雪案攻書，長成（百二十回本無“成”字）向金鑾對策。常懷忠孝之心，每行仁慈之念。（百二十回本無此大句）戶口增，錢糧辦，黎民稱德滿街衢；詞訟減，盜賊休，父老贊歌喧市井。攀轅截鐙，名標(biāo)青史播千年；勒石鐫碑，聲振黃堂傳萬古。（百二十回本無此大句）慷慨文章欺李杜，賢良方正勝龔黃。（金本簡本無此詩） 且說東平府府尹陳文昭，（百二十回本金本“那陳府尹是個聰察的官”）已知這件事了。便叫押過這一干人犯，就當(dāng)廳先把陽谷縣申文看了，又把各人供狀招款（簡本“招擬”）看過，將這一干人一一審錄一遍。把贓物并行兇刀仗封了，發(fā)與庫子，收領(lǐng)上庫。將武松的長枷換了一面輕罪枷枷了，下在牢里。把這婆子換一面重囚枷釘了，禁在提事都監(jiān)死囚牢里收了。喚過縣吏，領(lǐng)了回文，發(fā)落何九叔、鄆哥、四家鄰舍：“這六人且?guī)Щ乜h去，寧家聽候；本主西門慶妻子，留在本府羈管聽候。等朝廷明降，方始結(jié)斷?！保ê啽緹o此句）那何九叔、鄆哥、四家鄰舍，縣吏領(lǐng)了，自回本縣去了。武松下在牢里，自有幾個土兵送飯。西門慶妻子，羈管在里正人家。（百二十回本金本無此大句） 且說陳府尹哀憐武松是個有義（簡本“義氣”）的烈漢，如常差人看覷他，因此節(jié)級牢子都不要他一文錢，倒把酒食與他吃。陳府尹把這招稿卷宗都改得輕了，申去省院詳審議罪；卻使個心腹人，赍了一封緊要密書，星夜投京師來替他干辦。（簡本“差人赍了公文東京投下”）那刑部官多（百二十回本金本無“多”字）有和陳文昭好的，把這件事直稟過了省院官，（簡本“刑部官看了公文并招詞，會過省院官”）議下罪犯：“據(jù)（簡本“擬”）王婆生情造意，哄（簡本“啜”）誘通奸，立主謀故武大性命，（百二十回本金本無此小句）唆使本婦下藥毒死親夫；又令本婦趕逐武松，不容祭祀親（簡本“其”）兄，以致殺傷（金本“殺死”）人命：唆令男女故失人倫，擬合凌遲處死。據(jù)武松雖系報兄之仇，斗殺西門慶奸夫（簡本“奸夫西門慶”）人命，亦則自首，難以釋免：（簡本多個“只”字）脊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外。奸夫淫婦雖該重罪，已死勿論。其余一干人犯（簡本“干證”）釋放寧家。文書到日，即便施行?！睎|平府尹陳文昭看了來文（簡本“回文”），隨即行移，拘到何九叔、鄆哥并四家鄰舍和西門慶妻小，一干人等都到廳前聽斷。（簡本無）牢中（簡本“隨即”）取出武松，讀了朝廷明降，開了長枷，脊杖四十。（金本“——”）上下公人都看覷他，止有五七下著肉。（金本“——”）（簡本無）取一面七斤半鐵葉團(tuán)頭護(hù)身枷釘了，（簡本“釘枷”）臉上免不得刺了兩行金印，迭（金本“疊”）配孟州牢城。其余一干眾人，省諭發(fā)落，各放寧家。（簡本“其余人犯，各放回家”）大牢里取出王婆，當(dāng)廳聽命。讀了朝廷明降，寫了犯由牌，畫了伏狀，便把這婆子推上木驢，四道長釘，三條綁索，東平府尹判了一個剮字（金本“一個字：“剮！”），擁出長街。兩聲破鼓響，一棒碎鑼鳴，（金本無頭兩小句，改為“上坐，下抬；破鼓響，碎鑼鳴；”）犯由前引，混棍后催，兩把尖刀舉，一朵紙花搖，帶去東平府市心里，吃了一剮。（簡本“擁出長街，剮死示眾?！保?話里只說武松帶上行枷，看剮了王婆。有那原舊的上鄰姚二郎，將變賣家私什物的銀兩交付與武松收受，作別處自回去了。當(dāng)廳押了文帖，著兩個防送公人領(lǐng)了，解赴孟州交割。府尹發(fā)落已了。只說武松自與兩個防送公人上路。有那原跟的土兵付與了行李，亦回本縣去了。武松自和兩個公人離了東平府，迤邐取路投孟州來。那兩個公人知道武松是個好漢，一路只是小心去伏待他，不敢輕慢他些個。武松見兩個小心，也不和他計較，包裹內(nèi)有的是金銀，但過村坊鋪店，便買酒買肉，和他兩個公人吃。（簡本“武松上了行枷，有舊鄰姚二郎，將銀兩送與武松作盤纏，各自別去。兩個公人知武松是個好漢，一路小心伏侍。武松見兩個小心，但遇酒店，便買酒肉相請?！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