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對著楊若清這個倒霉催的，艾漪兒也是忍不住心煩。這一個兩個都不是省油的，自己又沒拿到什么好處，憑啥要如此上心呢？趁著現(xiàn)在楊若清還沒醒，她先出去溜達(dá)一趟，有傀儡幫忙看著不會出事的。

不得不說，塞上雪對手下的約束力是越來越差了，現(xiàn)在還是大白天就有手下敢在私底下議論主子的是非。這要是換了自己的話，直接扔幾個蠱好好招待一番。不過閑事她懶得多管，倒是不在意聽個熱鬧。

“你聽到?jīng)]，之前小姐屋子里傳來的慘叫聲，大半夜瘆得慌。”

“嗨，小姐不過是處置叛徒，手段就算過了些，咱們也沒有資格說什么?！?/span>

“顧婷好歹之前也算是咱們的頂頭人，現(xiàn)在說沒就沒，真是嚇人。還好咱們謹(jǐn)慎，沒跟著那群人胡來，不然小命可就不保了?！?/span>

“你趕緊閉嘴，讓人聽見了，指不定編排出什么來著。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你可別坑害了我?！?/span>

“這哪能啊，我也是有家小的人，懂得輕重的。哎，你過來些，我跟你說些刺激的。聽換班的人說，顧婷被小姐剜去眼睛，割了鼻子、耳朵，還拔了舌頭，斷了四肢浸在壇子里，就只剩下一口氣了?！?/span>

“你別嚇我啊，我膽子可小呢?！?/span>

“不過還有人說見著雪小姐將顧婷活剖了，五臟六腑都給拽了出來，腸子還被扔在地上，全是血，嚇?biāo)廊肆??！?/span>

“臥槽，你越說越過分，該不會是自己編的吧?！?/span>

“我也只是聽說而已，又沒親眼看見，誰知道真假。不過晚上的時候我打盹醒來看見屋子里送出一盆盆血肉模糊的玩意，怪惡心的，不知道是什么?！?/span>

“你別再說了，我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span>

“行行行，不說就不說。早上的時候我瞅見那大壇子被人抬了出去，好像是去往了后山?！?/span>

“去后山干嘛？”

“我哪知道?！?/span>

“你怎么不跟上去瞧瞧？”

“你膽大你敢去嗎？我可是怕得要死，不說嚇不嚇人吧，讓雪小姐知道咱們這些人不安分，可沒好果子吃?！?/span>

兩人偷偷八卦了一會兒，趕緊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現(xiàn)在查得嚴(yán)，敢開小差被抓到一頓毒打是免不了的?？善蛇@些話一字不漏地全進(jìn)了艾漪兒的耳中，她臉上帶著笑意在這兩人面前走過，說出來的話差點(diǎn)令這兩人嚇尿了。

“如果塞上雪知道你們剛才說的，你說你們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嗎？”

“別別別，艾姑娘，您可一定要高抬貴手啊。饒小人們一次，我們以后再也不敢多嘴多舌，妄議是非了?！?/span>

“要我不說的話，你們得如實回答我一件事。”

“您盡管吩咐?！?/span>

“塞上雪人呢？”

“這、這……”

“怎么不想說，那我還一定有時間聽呢?！?/span>

說著艾漪兒抬腿就要走，不過動作故意放慢了一拍，她不怕這倆夯貨不上鉤。果然這倆家伙忙攔在了她的面前，就差給她跪下了。他們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確定。萬一艾漪兒去了沒見著塞上雪，他們照樣吃不了兜著走。

“艾姑娘，你別生氣啊，我們不是不愿意說，而是不確定雪小姐還在不在?！?/span>

“你們先說，我再考慮要不要信你們?！?/span>

“是，是。早上的時候，那壇子剛抬出去沒多久，我就看到雪小姐陰沉著臉離開了屋子，看方向是去了顧公子的靈堂。之后到了中午的時候，雪小姐似乎是更生氣了，急匆匆地往莊外趕去，后來我便再也沒見著了。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小人便真的不清楚了，不過雪小姐現(xiàn)在還在氣頭上，您還避著些為好?！?/span>

“能讓她氣急敗壞到這種程度，倒是少見得很。我這好奇心給勾上來了，不去摸個底我這心里癢癢呀?！?/span>

艾漪兒就這點(diǎn)喜好，別人越是痛苦，越是難受，她心里就越是舒坦，似乎別人過得不好她反而會更高興一樣。這樣古怪的癖好曾經(jīng)被楊若清當(dāng)面嫌棄，說她心理有毛病?？蓻]有毛病的人又豈會跟塞上雪這樣的人走到一起呢，光是利益一致可不夠。

恍惚間，她似乎察覺到自己身后有什么晃過，剛想出手便被對方一把制住。竟然、竟然是應(yīng)該還在昏迷中的楊若清，不過他能出現(xiàn)這里，確實令艾漪兒吃驚。同時還有另一點(diǎn)讓她倒抽冷氣的是，楊若清一雙眸子里卻黯淡無光，呆呆地盯著自己看，哪怕自己手指在他面前晃動，眼珠子也沒有動。

“你看不見了？”

“只能勉強(qiáng)看到些模糊影子，不過這應(yīng)該是你意料之中的事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當(dāng)時受了刺激，氣血上涌，便是一時難以明視也并非不可能。以你的醫(yī)術(shù)，應(yīng)該在我昏迷之時便已經(jīng)知曉了，至于為何不說，應(yīng)該是怕塞上雪怪罪于你吧。想是你曾經(jīng)在她面前夸下?？?，一旦出事你便難逃其咎?！?/span>

即便楊若清看不見，卻還是能一下子戳穿艾漪兒的心事。他只是走了這一小段路便累得直喘氣，現(xiàn)在也只能扶著墻撐著自己的身子。艾漪兒想將他送回去，可楊若清卻固執(zhí)地不肯走，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要不你先喝口水吧，我看你喘得厲害。你們倆還傻站著干嘛，還不快去！”

“啊？是是是，這就去！”

好在這兩人反應(yīng)不太慢，不然可就要冷場了。楊若清明顯還有別的話要說，但不能讓其他人聽見，所以他默認(rèn)了艾漪兒的說辭?？蓪嶋H上他滿嘴的鐵銹味，嗆得他直反胃，好幾次嘔了半天沒嘔出什么東西，反倒是讓自己難受得很。

“你到底給我吃了些什么，血腥味這么重？”

“你懂什么，要不是我持續(xù)給你補(bǔ)血，你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里質(zhì)問我？”

“我不要變成嗜血的怪物?！?/span>

“你最好認(rèn)清楚現(xiàn)實，你要還想活下去，就必須要喝，一天三頓決不能少。否則，你會比那兩個臭小子更早見閻王?！?/span>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在當(dāng)時那種情況下，我能勉強(qiáng)制住你內(nèi)出血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正是因為失血過多你才會陷入昏迷，僅僅是靠普通的補(bǔ)養(yǎng)方式為你恢復(fù)氣血，那根本就來不及，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