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X戰(zhàn)錘《死士之擊》


荒原漫游·死士之擊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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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芙利特長吸一口氣,輕松愜意地吐出一口灼熱的源石煙塵。
? ?抑制性源石溶液吸入劑,用于醫(yī)學(xué)上治療源石病期間使患者對源石輸入脫敏,其成分包括經(jīng)過去活性處理的源石粉塵以及一系列神經(jīng)安定藥物,許多不法分子會將該處方藥偷出或者自制,在其中添加其他成份進行銷售。
? ?伊芙利特又將面罩捂上,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源石粉霧沖擊著呼吸道留下不適的痛感。在矩陣中的日子沒有黑夜和白天,也沒有任何刺激感覺,身為施法機器的矩陣成員拋棄了作為智慧生物的感情與官能知覺。但作為一個人,她的大腦仍然在思考著、感受著虛空,仿佛被囚禁在無邊黑暗中的流星,飛翔、遨游、寂靜。
? ?又一口灼熱的藥霧從她口中呼出,熱辣的沖擊讓伊芙利特咳嗽起來,渺渺煙絲從口鼻逃散出來,讓她看起來像是神話中的噴火巨龍。
? ?因為年紀太小不能喝酒,但卻允許使用精神藥物,很諷刺么不是嗎?伊芙利特心想。
? ?烏薩斯精英術(shù)士接管了羅德島的法術(shù)矩陣,得以讓矩陣小隊暫時得以休息。
? ?矩陣解除之后,夜鶯小姐立刻就暈了過去,目前在醫(yī)療部修養(yǎng);迷迭香的精神狀況惡化了,爆發(fā)出了強大的靈壓,被沉默小隊控制之后也在醫(yī)療部修養(yǎng);塔露拉默默回到了她的牢房,沒有和任何人交流;天火小姐從矩陣裝置下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臻滿一大杯烈酒囫圇飲下,讓后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宿舍。
? ?嘿,只有我伊芙利特大人,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坐在艦橋里看風(fēng)景!
? ?她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 ?事實上她坐在輪椅上,被醫(yī)療部干員推到艦橋來,只因為她強烈聲稱自己精神狀態(tài)良好,不需要休息。經(jīng)過長時間不斷的高強度施法,伊芙利特的源石病嚴重到了讓嘉維爾皺眉頭的程度。伊芙利特不需要閱讀報告也能從醫(yī)生的臉上看出來,自己離開了法術(shù)壓制就將命不久矣。
? ?所以那就更無所謂了,“我的血管里一滴血都沒有,全是源石!”她自吹自擂道,把艦上的小孩子嚇得一愣一愣的。
? ?“伊芙利特姐姐為了你們做了很多犧牲,你們以后不準再給她搗蛋!”保育員這樣說,接著給伊芙利特敬了一個禮,這讓她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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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大量混沌能量的召喚,羅德島進入了烏薩斯國境線內(nèi)。而在不久之前,羅德島途徑了龍門事件之后被廢棄的切爾諾伯格艦,她就像一座花崗巖山峰一樣矗立在那里。隨著移動城市的遷移,各國大致國境線也跟著變化,切爾諾伯戈艦位置也在烏薩斯和大炎兩國境內(nèi)不斷變化,但誰都不想去埋葬她,除了惡魔。
? ?那里埋葬的亡魂吸引了大量亞空間生物盤踞在其中,就在羅德島想要清理切爾諾伯格艦上的亞空間影響時,他們接受到了訊息。
? ?一個高大的金發(fā)烏薩斯軍官正在赫拉格身邊,聽赫拉格介紹羅德島。那是從屬烏薩斯第七集團軍步兵突擊旅的拉迪奧多·墨洛維茨上校?;煦缛肭种螅瑸跛_斯作為對抗混沌的主戰(zhàn)場之一,烏薩斯在放逐臨光大魔之后將戰(zhàn)場分為東西二線。在東線戰(zhàn)場上,烏薩斯正在進行一場大規(guī)模決戰(zhàn),墨洛維茨上校奉命率領(lǐng)步兵突擊軍團穿插到混沌戰(zhàn)線后方,阻擊向西移動的大量惡魔。
? ?但他們失敗了,他們在機動過程中就遭受了重大損失,抵達區(qū)域之后還沒等建立陣地就只剩下了三百人殘兵敗將,集團軍方面命令他們撤退到安全地帶等待支援。但步兵團身陷重圍不可能逃出生天,于是他們求助于羅德島。
? ?為生者而戰(zhàn),這是羅德島的信條之一。委員會決定暫時擱置清理切爾諾伯格的計劃,先將墨洛維茨上校和他的部屬借助風(fēng)暴掩護,運到安全的地方。
? ?墨洛維茨一方面表示很榮幸見到了威名遠播的赫拉格將軍,一方面驚異與羅德島在荒原上的經(jīng)歷。為了表示感謝,墨洛維茨上校提供了五名烏薩斯精銳術(shù)士來為羅德島施放屏障,讓羅德島上的五名矩陣成員暫時休息一下。
? ?“我可以為你們提供短途非軍事通行證,有一條路線可供你們穿越?!蹦寰S茨說道:“我再次感謝羅德島做出的幫助,也許。。。我們可以和你們一樣利用天災(zāi)。”
? ?“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不過你們不會喜歡這種方式。”赫拉格說:“我不希望天災(zāi)毀滅了我的家鄉(xiāng),這條路線上有太多定居點和其他城市的巡航路線,我擔心羅德島會對此造成不良影響。”
? ?“早就不是這樣了,東線的戰(zhàn)事。。。你們不用擔心打擾到這些定居點?!蹦寰S茨嘆息著說:“說實話,東線并不順利,還有很多傳送門沒有關(guān)閉,惡魔的數(shù)量也壓過我軍。皇帝陛下對東線戰(zhàn)事還算樂觀,可我不這樣覺得。。?!?br> ? ?墨洛維茨壓低了聲音在赫拉格耳邊說,害怕泄露了烏薩斯的實際戰(zhàn)局。
? ?“無妨,您可以放心大膽的討論?!焙绽裾f:“我也許比您更了解烏薩斯軍隊,羅德島也對國家之間的戰(zhàn)爭不感興趣。我不認為炎國能從國內(nèi)戰(zhàn)場上分心出來打擾烏薩斯,哥倫比亞、卡西米爾。。他們更沒有這個實力?!?br> ? ?“愿您所言如是,將軍。我相信貴族之間許下的承諾?!?br> ? ?不遠處監(jiān)督艦橋工作的凜冬翻了個白眼,罵罵咧咧地離開了艦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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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芙利特!”
? ?伊芙利特手中的霧化面罩被從身后奪走,她生氣地回頭看是誰有這么大膽子。
? ?“誰給你這玩意的?”赫默叉著腰問道。
? ?“我有門路?!币淋嚼鼗卮鸬?。
? ?“如果你真的需要——”赫默收起霧化設(shè)備說道:“我可以向羅德島打報告,但你不能——”
? ?“呵,好像我有時間一樣?!?br> ? ?三十四個小時后羅德島即將抵達指定地點,屆時烏薩斯術(shù)士將會下船,矩陣小隊會繼續(xù)他們原本的工作。
? ?“伊芙——”赫默說道:“這些東西會害死你,你的血源石濃度已經(jīng)——”
? ?“我已經(jīng)死了!”伊芙利特憤怒道:“在加入矩陣的那一天起,伊芙利特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她小小的復(fù)活了幾個小時,你就開始不滿了?”
? ?“我只是不想。。啊。。唉,你知道,失去你。。?!?br> ? ?“再加把勁,你馬上就要失去我了?!币淋嚼睾叩?br> ? ?赫墨意識到伊芙利特不是一般的源石病患者,她是保護羅德島的矩陣成員,她是包括阿米婭與博士在內(nèi)所有干員活到現(xiàn)在的原因,以她現(xiàn)在的血源石濃度,恐怕籌備葬禮都已經(jīng)晚了,但她卻還活著。
? ?“你在這里已經(jīng)呆了兩個小時了,伊芙?!焙漳f道:“我?guī)戕D(zhuǎn)轉(zhuǎn)吧?!闭f著,赫默將握住了輪椅把手。
? ?“我——能——走——!”伊芙利特站起身來,接著被赫默使勁一推又坐回輪椅上。
? ?“給我好好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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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沉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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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下層艙室,沉默者小隊在守衛(wèi)著羅德島上最深刻的恐怖。
? ?外層走廊是獨立隔離的阿戈爾干員艙室,內(nèi)層走廊是由瓦伊凡護衛(wèi)的一層隔離走廊,再深入則是由阿達克利斯看守的第二層隔離走廊,而在最深處,是由沉默者守護的重型隔離艙室。
? ?也就是角峰面前這堵密不透風(fēng)的鐵棺材,里面關(guān)押著這個世代混沌入侵的第一個戰(zhàn)果、曾經(jīng)的羅德島領(lǐng)導(dǎo)者、烏薩斯的女勛爵——凱爾希。
? ?源石技藝缺陷者能夠天然屏蔽周圍的亞空間影響,但這樣的人才很少見。年與夕在危機開始之后離開了羅德島,阿戈爾干員因為自身向海嗣轉(zhuǎn)化的潛在風(fēng)險,而受到獨立的監(jiān)控,并且不允許參加任何對混沌作戰(zhàn)。只有極少數(shù)幾個源石技藝缺陷干員被編組成為了沉默者小隊,專門用于對付法術(shù)與看守混沌戰(zhàn)俘。
? ?“我聽說你背叛了你的主人,豐蹄?!笔窢柼貭柕拿婺吭诨璋档臒艄庀履:磺?。
? ?“你認識我,史爾特爾小姐,您看可以直呼我的代號?!苯欠寤卮鸬馈?br> ? ?“我只是在和新同事打個招呼,識趣一點好嗎?”
? ?角峰回憶起了燃燒的雪境。銀灰拔出了遠古長劍之后化身成為了雪境的夢魘,喀蘭大軍碾過謝拉格,將死亡與痛苦播撒給大地,而自己是唯一清醒的人。
? ?“他不再是我的主君,所以稱不上背叛?!?br> ? ?“隨便你怎么說吧,我對你的過往不關(guān)心。”史爾特爾的笑容在昏暗中浮現(xiàn)。
? ?“那樣最好?!苯欠逯幌胫岛眠@趟班。
? ? ? ? “別聊天了!看著點!“工程干員對倆人喊道。起重機將鐵棺緩緩吊起,移入軌道吊艙。裝著凱爾希與空的鐵棺一直放在下層貨艙中,有著很明顯的安全隱患。工程部和反混沌辦公室共同策劃了一個新方案,那就是將鐵棺放進羅德島引擎室中,依靠羅德島艦遠古引擎的致命輻射流來收容兩位被混沌深度輻射的干員。
? ?雖然反混沌辦公室組主任閃靈不確定輻射能否對惡魔造成實際殺傷,但至少可以避免其他腐化干員試圖營救她們。而且工程部確信,哪怕她們突破了鐵棺的收容也不用害怕,羅德島引擎超載產(chǎn)生的強大能量足以小規(guī)模的抹去任何物質(zhì),事實上羅德島引擎能量來源是靠力場約束的一個能量體,具體原理工程部尚不明確。試圖攻擊引擎不但不能破壞它,反而是自尋死路。
? ?在轉(zhuǎn)移鐵棺的一路上都由武裝小隊護衛(wèi),除了沉默者之外。作為羅德島陸戰(zhàn)隊冠軍的煌、反混沌辦公室主任閃靈、艦船總務(wù)組長巡林者都來到了現(xiàn)場。
? ?隨著鐵棺順著吊柜緩慢移動著,風(fēng)中的羅德島受到了更猛烈的拍打,悉悉索索的敲擊聲從艙外傳來。
? ?“怎么回事?”煌問道
? ?“惡魔感受到了能量,正在襲擾羅德島?!笨陕断柕穆曇魪膶χv機傳來。
? ?“艦船火力組,匯報情況?!毖擦终邌柕馈?br> ? ?“沒什么情況。”W通過對講機說:“這些低階惡魔根本連風(fēng)暴都穿越不了。”
? ?閃靈聽完走到一旁,打開了舷窗裝甲板。通過防爆玻璃閃靈看見一群行尸走肉和腐爛流膿的可憎生物攀附在裝甲板上,身體正在不斷地遭受風(fēng)暴沖擊而崩解消散。
? ?“無須在意,繼續(xù)行動?!遍W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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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黑漆漆的大洞通向動力艙,貨運軌道向其中延申消失在深處。
? ?這是工程部建造用于這次行動的專用通道,沒有干員能在羅德島引擎的輻射下安全活動,所以必須依靠機械來放置鐵棺。
? ?兩枚鐵棺駛?cè)攵纯?,溫蒂在終端上監(jiān)視著攝像頭。裝著空小姐的鐵棺率先駛?cè)胂蛳碌拇髲澋溃缓筮M入到核心艙室中。在這里攝像頭因為輻射失去了作用,只有特制的重型機械在法術(shù)加持下還能繼續(xù)操作。這一階段,工程部干員密切監(jiān)視著儀表上的數(shù)據(jù),然后對照引擎室的圖紙來確定放置位置。經(jīng)過半個小時緊張的作業(yè),第一個鐵棺終于放到位置上了。
? ?短暫的歡呼過后,工程部開始了裝有凱爾希鐵棺的轉(zhuǎn)移。貨艙順利滑入通道,消失在黑暗深處。
? ?攝像頭點亮了燈光,金屬通道的畫面從終端上傳來,就像此前一次同樣順利。鐵棺駛過平直的艙段,調(diào)轉(zhuǎn)九十度開始向下運行。
? ?“畫面消失了!”溫蒂喊道:“技術(shù)員,暫停運輸,排查問題?!?br> ? ?屏幕上傳來一陣陣雪花,技術(shù)員檢查了所有故障要素,告訴溫蒂只有攝像頭宕機了,但軌道貨艙還能繼續(xù)運行。
? ?“不應(yīng)該呀,難道是這批攝像頭在貨艙放了太久了?!睖氐僬f道:“難道輻射泄露了?”
? ?“我去排查問題!”森蚺說道,她爬上了自己的機甲,其中有全套的核防內(nèi)循環(huán)系統(tǒng),能夠在輻射中生存很長時間。備用重臂將森蚺的機甲吊起送進通道。
? ?“森蚺,匯報情況?!毖擦终邌柕?br> ? ?“我的計數(shù)器上讀不出任何異常輻射,向下的通路太窄了,我的機甲進不去。我扔下去的探針也讀不到異常輻射。。。。等等,這里有亞空間污染?!?br> ? ?森蚺被吊回地面,但排障任務(wù)還沒有中止。
? ?因為收到了亞空間污染數(shù)據(jù),所以這次行動不能冒險派工程干員進去行動。所以這項任務(wù)被交給了在場的沉默者小隊,萬一發(fā)生了污染擴大,沉默者也能很好地遏制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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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糟糕的事情發(fā)生了
? ?“鐵棺不見了!”角峰向?qū)χv機說道,他放開纜繩跳到起重機上,這對鐵爪本應(yīng)該抓握一個囚籠,如今卻空空如也。
? ?史爾特爾在起重機上等候多時,她走過去幫角峰收起纜繩,然后綁在軌道上,向?qū)χv機說:“請求繼續(xù)下降?!逼鹬貦C繼續(xù)順著軌道緩緩下降,金屬摩擦聲在黑暗中回響。因為空間太小,所以只有角峰和史爾特爾兩位特級沉默者被派遣到了通道之中。
? ?“你知道和惡魔作戰(zhàn)的感覺嗎?”史爾特爾問
? ?“我也許知道?!苯欠寤卮鸬溃骸拔液透膳碌臄橙私皇诌^,你為什么這么問?”
? ?史爾特爾聳聳肩,回答道:“我猜你也許會知道,沒準還能向我分享一些見聞。”
? ?“怎么回事?”角峰問道:“羅德島最強戰(zhàn)斗力沒有和惡魔交過手嗎?”
? ?“你不也沒有?!?br> ? ?“相信我,如今的謝格拉比地域還恐怖?!?br> ? ?“那我假裝沒有在你說的話里聽到冒犯的語句吧?!笔窢柼貭柌粣偟卣f。
? ?“不好意思,絕無此意,我只是很好奇在阿米婭加冕的時候您在做什么?!苯欠暹B忙辯解道。
? ?“我和其他沉默者在。。??词厮??!笔窢柼貭柣貞浀溃骸八坪跏沁@樣?!?br> ? ?“看守?”角峰問:“難道阿米婭是某種威脅嗎。。?!?br> ? ?突如其來的景象打斷了交鋒的話語,貨艙大概下降了十米左右,一個墻壁上的不規(guī)則大洞赫然呈現(xiàn)在他們眼前,足以容納鐵棺通過。
? ?“我的天,這是什么?”角峰驚詫道
?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笔窢柼貭枌⒗|繩拋過去,打算自己也跳進去。
? ?“不要輕舉妄動。”角峰說:“你不能在小空間召喚你的寵物,還記得嗎?!彪S后角峰將一個掃描儀扔進大洞,半分鐘后將大洞的三位模型傳到了數(shù)據(jù)終端中,這是一個不規(guī)則的蠕行洞穴,精準地穿過各種設(shè)備間隙和各種監(jiān)控設(shè)備,打穿了羅德島的底盤,直接通向荒蕪大地。
? ?“我們得馬上報告此事?!苯欠逭f到
? ?“等等,那是什么?”史爾特爾謹慎地指向黑洞中。
? ?角峰朝著史爾特爾的指向望去,在一瞬間看到數(shù)雙狡猾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隨即在一眨眼的功夫消失無蹤。
? ?而早在羅德島行駛的尾跡塵埃中,凱爾希呼吸到了闊別許久的腐臭空氣,無數(shù)死而不僵的變異軀體環(huán)繞在她身邊,仿佛在簇擁一位女皇的盛大典禮。遍體爛瘡的扎拉克在凱爾希面前匍匐,懇求神選者為他們帶來永生的賜福,擺脫生命中的痛苦通向永恒的快樂。
? ?擺脫痛苦的辦法很簡單,凱爾希用幾顆子彈結(jié)束了他們了無意義的一生,這樣他們就可以變成其他生命的溫床,孕育出更偉大的活力。
? ?在如此殘酷世界,這無疑是一種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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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既定之宿命
? ? ? ?塞雷婭摘下眼睛,將沉默者匯報的材料放在桌上,簡單地簽了一個知會,叫人遞送給委員會。她按下桌上的通話鍵,吩咐行政干員在半個小時后召集灰騎士小隊開組會,然后將已經(jīng)放涼的咖啡晃了晃,嘗了一口,嫌棄地放下了。然后她才抬頭看到了伊芙利特。
? ?“要不然你接著忙?我就當沒來過?!币淋嚼夭粷M地說。
? ?“抱歉剛剛艦上出了一點意外,凱爾希突破收容了,我必須處理一些事情?!比讒I說。
? ?“這不是你叫我來的目的吧?”伊芙利特漫無目的地看著塞雷婭的辦公室,這里整潔中夾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有序凌亂,墻角的霉斑中散發(fā)出平靜的淡淡霉味,墻上掛著褪色的照片和獎?wù)拢ㄖ版?zhèn)壓炎魔所得的獎狀。
? ?“當然不是,你今年多大了伊芙利特?”塞雷婭問道。
? ?“呵!”伊芙利特不滿地冷笑道:“跟你這間屋子的年紀差不多大?!?br> ? ?“總之是不符合羅德島行動條例的未成年人。”塞雷婭說道。
? ?“是不適用!”伊芙利特糾正道:“我們矩陣小隊有專門的規(guī)章,不歸委員會管?!?br> ? ?“好吧,不適用?!比讒I平靜地說:“我把你叫到這里來,是為了通知你一件事,從矩陣小隊下個工作周期開始——也就是烏薩斯術(shù)士下船之后,我會代替你,成為矩陣成員。”
? ?這個消息讓伊芙利特措手不及:“你說什么?”
? ?“我想委員會遞交過申請,我認為這項工作不適合未成年人,他們批準了我的申請。。?!?br> ? ?伊芙利特不管塞雷婭繼續(xù)說下去,惡狠狠地說:“你以為你比我強是嗎?”
? ?被打斷的塞雷婭一攤手,繼續(xù)解釋道:“這件事情無關(guān)個人能力,只是這樣的犧牲更適合由一個成年人去做出。”
? ?“那迷迭香小姐呢?你想怎么說?!币淋嚼刈穯柕?。
? ?塞雷婭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嚴格來說,她是一件兵器?!?br> ? ?伊芙利特從輪椅上猛地站起來,一揮手將塞雷婭桌面上的文件掀翻,飛濺的咖啡打濕了塞雷婭的裙子。伊芙利特暴怒地吼道:“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 ?“我的意思是,看看你自己?!比讒I依舊平靜地說道:“看看你做的輪椅,身上的插管和醫(yī)療裝置——施放力場正在殺死你,伊芙利特。這不是你所應(yīng)該承受的?!?br> ? ?“是嗎?”伊芙利特說:“塞雷婭,你是羅德島上最自大無知爹味十足的混蛋?!币淋嚼厣焓秩プゲ弊由系囊桓巹┎骞?。
? ?“伊芙利特,你冷靜一下——”
? ?伊芙利特抓住導(dǎo)管,狠狠一扯,將導(dǎo)管連皮帶肉扯了下來。細碎的鮮血從伊芙利特蒼白的脖頸流淌出來,染紅了制服的前襟,如同雨后的屋檐一樣滴在塞雷婭的辦公桌上。
? ?“我會死,我從第一天躺在病床上就知道了,就在不遠的將來我會死?!币淋嚼貞嵟卣f著,胸前的鮮血中混進不易被察覺的淚水:“但你不能剝奪我在邁向死亡過程中的收獲。塞雷婭,你的日子過的太順利了,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br> ? ?“醫(yī)療部!”塞雷婭趕緊按下了通話按鈕,朝著對講機喊道:“快派人來!”
? ?“我在虛空中思考的時間比你可悲的生命還要長!”伊芙利特的語氣由憤怒轉(zhuǎn)變?yōu)樯蠚獠唤酉職獾某槠鼏柩剩骸叭绻_德島需要我去犧牲,我連一句怨言都不會有——你自以為能代替我承受痛苦,可迷迭香小姐呢?博士呢?阿米婭呢?你能替他們犧牲嗎?你能個錘子!”
? ?醫(yī)療部干員很快趕來,但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拉不住伊芙利特,反而是伊芙利特身上注射器檢測到情緒波動注射了鎮(zhèn)靜劑,讓她癱軟下來,重新坐回到輪椅上。
? ?“不管你怎么說,這事就這么定了,伊芙利特?!比讒I伸手去捂住伊芙利特的傷口,灼熱的暗色鮮血從她的指尖滲出,仿佛捧著一塊液態(tài)源石。
? ?“你以為我能活多久?哪怕不施法?塞雷婭,這是我的命運,我只能平靜地走向它。”伊芙利特有氣無力地說:
? ?“你救不了我,塞雷婭?!?b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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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烏薩斯方面?zhèn)鱽淼碾娪嵵螅寰S茨上校眉頭緊鎖,他重回艦橋找到了赫拉格,想要請老將軍到一旁單獨談?wù)動嘘P(guān)戰(zhàn)局的事情。
? ?“不如我們開誠布公地討論,羅德島正行駛在烏薩斯的國土之上,我們的遭遇與烏薩斯的命運息息相關(guān)?!焙绽窬芙^去會議室,他希望墨洛維茨上尉在艦橋和他對話。
? ?“我不能確定,將軍,并非是我對羅德島不信任。”墨洛維茨上校說:“我懇請羅德島折返到切爾諾伯戈艦附近,也就是接我們來的地方,我們將在那里下船。”
? ?不斷有小型惡魔攀援到艦橋舷窗附近,然后被風(fēng)暴無情吹散,艦橋駕駛員們對眼前的怪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羅德島已經(jīng)行駛到戰(zhàn)區(qū)中惡魔的聚集點附近,為了送烏薩斯軍隊撤退羅德島冒險深入重圍,如今卻要返航,赫拉格不得不問一句為什么。
? ?“將軍,這是軍令,我不能違抗。”
? ?“首先我早已不為烏薩斯服役,你不需要稱呼我為將軍”赫拉格說:“其次,羅德島是中立組織,我們不聽從任何主權(quán)國家的強制命令——除非你能說服我們。”
? ?在墨洛維茨的連隊撤離之后,烏薩斯方面立刻派出兩支軍團前往阻擊地點代替他們完成任務(wù),但在移動途中他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襲擊,兩支軍團全軍覆沒,整個戰(zhàn)線以東沒有一支完整的作戰(zhàn)力量。
? ?“之前被我軍放逐的大魔又回到了戰(zhàn)場上,它們和原先的混沌力量正在朝著東南邊境的加齊格勒城移動,那里可是有三十萬烏薩斯百姓——”墨洛維茨上尉說道:“我們的主力集團軍群在西部戰(zhàn)線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就像一枚鐵錘準備狠狠地砸向惡魔,可是我們沒有鐵砧。。整個加齊格勒地區(qū)西面恐怕就只剩下我們這一支作戰(zhàn)力量了——我們連隊不能撤退!”
? ?“你們面對的是整個瘟疫軍團還有你所說的大魔?!焙绽裉崾镜?br> ? ?“我們面對的是加齊格勒和整個東南地區(qū)的烏薩斯群眾?!蹦寰S茨上校提高了音量,整個艦橋都聽得見他故意壓低但仍然很大聲的講話:“將軍,沒有我們的掩護,羅德島恐怕也很難沖破包圍?!?br> ? ?事關(guān)三十萬人的生死當然不是小事,但赫拉格必須要召集委員會來定奪此事,而且有必要征詢博士和阿米婭的意見,他對墨洛維茨說:“說實話我對你們的英勇行為不報樂觀態(tài)度,羅德島必須經(jīng)過討論才能決定你們的命運——死亡到來的先后罷了?!?br> ? ?“我理解并尊重羅德島的決定,但成為帝國的利刃就應(yīng)該有相應(yīng)的覺悟,請您盡快召集委員會吧。出于個人而言,很高興烏薩斯培養(yǎng)了像您這樣的人,將軍?!?br> ? ?“烏薩斯也有幸擁有您這樣的軍人?!?br> ? ?
? ?墨洛維茨在艦橋不安地來回踱步了大約兩個小時,終于等到了委員會全員再次出現(xiàn)在艦橋——議程長赫拉格、艦船總務(wù)巡林者、艦船內(nèi)務(wù)暴行、組織部杜賓、艦船火力組W、陸戰(zhàn)隊冠軍煌、反混沌辦公室主任閃靈、醫(yī)療部亞葉,還有一支在艦橋執(zhí)勤的工程部可露希爾;此外還有機要秘書處的烏薩斯學(xué)生會全員、高級顧問大帝和大祭司。
? ?艦橋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但墨洛維茨看到出現(xiàn)了這么多人心里卻燃起了希望,羅德島一定很重視這件事情。果然,赫拉格和他說同意返航,將他們送到原來的地方去。
? ?“感謝羅德島為拯救生命做出的努力,請允許我再提一個建議?!蹦寰S茨向赫拉格敬禮著說:“我很難不注意到羅得島上有相當程度的武裝,我懇請羅德島在我率領(lǐng)連隊登錄并構(gòu)置防御工事的時候提供一點火力掩護?!?br> ? ?“羅德島不做雇傭兵。”W說
? ?“抱歉,請原諒我的無禮?!?br> ? ?“不,他的意思是?!焙绽裱a充道:“羅德島將以一個主權(quán)組織的名義加入會戰(zhàn),我們會為您的連隊提供最大程度的支援?!?br> ? ?半個小時后,赫拉格發(fā)表全艦講話
? ?“。。。這不是一次偵察或者探索行動,也不同于切爾諾伯戈和龍門;這將是羅德島首次以主權(quán)身份參加會戰(zhàn),我們雖然是中立組織,但在惡魔與危機面前沒有中立可言。所有部門和干員請在十五分鐘內(nèi)完成動員程序,好戰(zhàn)斗準備,博士將在明天清晨親臨艦橋指揮戰(zhàn)斗。為生者而戰(zhàn),為拯救大地而戰(zhàn)?!?br> ? ?
四、為生者而戰(zhàn)
清晨的陽光刺破了風(fēng)暴的重重封鎖,照進艦橋每個干員的臉上。
? ?枯瘦的博士坐鎮(zhèn)艦橋正中,凝視著全息面板上的戰(zhàn)斗信息。醫(yī)療部調(diào)取了庫存的博士血清,足夠術(shù)士一天的施術(shù)消耗。但博士因為長時間的休眠身體虛弱,在戰(zhàn)局穩(wěn)定之后還需要盡快回到石棺中沉睡。
? ?武器艙門向外噴吐著火舌,肅清那些僥幸穿過風(fēng)暴爬上羅德島的惡魔們;在庫勒巴依事件之后,羅德島認真地升級了艦上武力配置,雖然因為空間原因沒有安裝大口徑主炮,但還是安裝了兩門速射榴彈炮;此外還在艦體兩側(cè)加裝了火箭發(fā)射器,在甲板上安裝了四門垂發(fā)用來對付大型目標。機庫中塞滿了裝甲車和兩部退役烏薩斯主戰(zhàn)坦克,以及羅德島自行建造的泰坦機甲“天災(zāi)”號。這一切都歸功于廢棄的烏薩斯軍械庫和黑市交易。
? ?“已經(jīng)抵達特羅伊茨克村!”駕駛員報告道。
? ?切爾諾伯戈高大破敗身旁是個被天災(zāi)摧毀的小村。遠處天災(zāi)風(fēng)暴中飛出一顆導(dǎo)彈在雷霆之間擊中了小村外一具巨大丑陋的軀體,將它和小村一并淹沒在爆炸塵埃中。
? ?“高威脅納垢單位,確認消滅?!?br> ? ?“開始登陸點清理?!辈┦棵畹?br> ? ?“標記完成?!辈卦诨脑系氖亓秩朔畔峦h鏡,趴在掩體之中,緊接著就是一陣彈雨從風(fēng)暴中沖出,將特羅伊茨克村周圍的土地全部覆蓋。那些不潔的軀體在火海中被燒成粉末緊接著被鋪天蓋地的塵土掩埋。
? ?守林人翻過身來,撣撣身上的土,摘下防毒面罩,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清新的火藥味中。她感到了氣氛的變化,羅德島向特羅伊茨克村投來了屏蔽亞空間的法術(shù)力場。
? ?“放我們下去吧,術(shù)士留給你們,羅德島比我們更需要術(shù)士?!蹦寰S茨上校對博士說道,本來羅德島都準備好了輪班的術(shù)士小組,但現(xiàn)在也用不著了。
? ?墨洛維茨連隊從羅德島卸下,搭乘載具來到了特羅伊茨克村,簡單地清理殘存的行尸之后憑借羅德島租借的工程機械,快速搭建了防御工事。
? ?而羅德島則繼續(xù)向西北航行,目標尼茲楚庫克村。羅德島將配合烏薩斯軍隊在兩村到切爾諾伯格之間建立一條防線。
? ?羅德島在墨洛維茨的視野里轉(zhuǎn)了一個彎,抵達了不遠處的尼茲楚庫克村。兩束尾焰向上沖破天災(zāi)云層,然后沖向地面掀起兩團塵土巨浪,兩艘混沌信徒的武器平臺也應(yīng)聲被消滅。
? ?戰(zhàn)斗很快吸引了附近惡魔的注意,在低階惡魔領(lǐng)主的指揮下周遭的惡魔集群快速涌向兩村,墨洛維茨連隊已經(jīng)在村外與敵人交戰(zhàn)。但羅得島的目標并非尼茲楚庫克村,在確認尼茲楚庫克村肅清之后羅德島建立了陣地,然后從這里出發(fā)向北面的機場前進。羅德島通知了烏薩斯方面,告知在奪取機場之后他們可以起降軍機。
? ?薩科塔和黎博利小隊身著單兵飛行器從云中護衛(wèi)著“壞家伙”和“好小子”在天空中盤旋,朝著那些靠近的腐臭蜂群猛烈射擊。飛機投下兩架鋼鐵巨獸在機場外圍,分別是森蚺駕駛的“暴躁鐵皮”,以及大祭司駕駛的“大丑”。
? ?賈維小隊駕駛著“天災(zāi)”機甲從地面出發(fā),身邊跟著十幾輛武裝運兵車和陸地攻擊艇向機場進發(fā)。掩護突擊部隊的其他作戰(zhàn)干員則分成小隊互相接應(yīng)、掩護推進形成一道戰(zhàn)線不斷前進著。
? ?“我早就想這么干了!”W從坦克炮塔彈出上半身,興奮地感受著清晨的冷風(fēng),她抓著對講機喊道:“識相的話你就趕緊給我來點帶勁兒的任務(wù)!”
? ?“你的任務(wù)就是武裝基站,順便眼睛放亮點打掉敵人工事?!辈┦啃χ鴮說,博士也厭倦了沉睡,能夠重回戰(zhàn)場讓博士虛弱的身體重新煥發(fā)活力。
? ?“讓它們看看什么才叫惡靈!”W歡呼道:“也不要讓我小看你”說著,一陣彈雨從從W身邊掠過,提醒她趕緊縮回座艙?;煦缧磐絺儚钠律蠜_出來,向戰(zhàn)線展開攻擊。坦克優(yōu)先點掉一部隨行的步戰(zhàn)車,然后交給步行干員沖上去與之交戰(zhàn)。
? ?“天上的,能不能給點幫忙。”W向?qū)χv機喊道。
? ?黎博利們從天而降扔下手榴彈又接著一陣掃射,一些死亡天使們抓起敵人又將他們?nèi)酉隆?br> ? ?“W,我看到坡后面有敵人的火力陣地?!卑剜箞蟾娴?br> ? ?“那要不請你們——”還沒等W話說完,坡后射出火光,一道強大的法術(shù)直奔羅德島而去。這道法術(shù)如此強大以至于徑直沖開了風(fēng)暴,讓羅德島艦的真容在天邊短暫顯現(xiàn),緊接著就是一陣爆炸和火光。
? ?“敵人法術(shù)命中了醫(yī)療艙室!”
? ?艦橋閃起的應(yīng)急燈和干員的呼喊響成一片,博士趕緊叫艦橋匯報具體情況。
? ?“敵人法術(shù)打穿了醫(yī)療艙室,PRTS已經(jīng)啟動了自動損管,不過恐怕那里的病人和醫(yī)生。。不好,敵人法術(shù)打壞了血清供應(yīng)裝置!”
? ?博士血清是維系羅德島法術(shù)力場最重要的資源,一旦血清供應(yīng)裝置被破壞,也就意味著矩陣術(shù)士的生命即將走向盡頭。博士吩咐趕緊讓預(yù)備矩陣成員準備好,可是他們?nèi)荚趹?zhàn)場上沒法迅速召回。
? ?
? ?行尸們看見凱爾希在慈父的恩賜下爆發(fā)出如此宏偉的神力,欣喜地簇擁在她周圍,歡呼著將神選者抬上惡臭的戰(zhàn)車祭壇。但她的目的并非羅德島這么簡單,更是想用能量吸引一個強的惡魔前來。
? ?天邊赤紅的身影扇著血腥的翅膀降臨在大地之上,她身穿受到祝福的黃銅戰(zhàn)甲,手持暢飲無數(shù)軍團鮮血的戰(zhàn)斧,從卡西米爾到黃銅王座,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名高傲的騎士,而如今血神的青睞成為她心中所唯一在乎的至高榮耀。
? ?臨光在登陸場展開了無差別殺戮,連那些一同為了無序混沌而戰(zhàn)的低階惡魔和混沌信徒都倒在了她的斧下,她舉目四望尋找值得一戰(zhàn)的對手終于看見了凱爾希
? ?“長生的菲林!你還不夠資格成為我的獵物!”
? ?凱爾希并不應(yīng)答,抬手指向了遠方的天災(zāi)云。她不在乎眼前大魔的愚蠢榮譽,她只想云中的那些病人得以解脫,她只想要遭受天災(zāi)蹂躪的大地重歸極樂,為此羅德島必須被消滅。
? ?“好極了!”臨光怒吼著煽動翅膀向著羅德島奔去。
? ?從遠方飛來的導(dǎo)彈中了惡魔,隨后就是一陣暴風(fēng)驟雨般的火箭彈轟擊,但都沒有在她的黃銅盾牌上留下一絲刮痕?;因T士小隊快速空降到惡魔身邊,送葬人猛烈的源石榴彈雨模糊了惡魔的視線,但臨光不管這些,她只是在煙塵中盲目揮舞著戰(zhàn)斧就足以將這些弱小而不自知的凡人打倒。
? ?她攥緊拉普蘭德的脖子將她扔出去,把正在沖鋒的德克薩斯一并擊倒,一聲怒吼讓陳的外骨骼宕機接著一腳將她揣進瓦礫中;她的鏈鋸斧扯開了送葬人的外骨骼裝甲,用盾擊將送葬人擊倒踩過去;苦艾、黑和克洛絲在直升機上不停射擊著惡魔,卻被她掀起的一塊巨石擊中,載具搖搖晃晃地摔在地面上冒出濃烈黑煙。這些對手都不足以讓她浪費時間——
? ?“米格魯,掩護我!”塞雷婭開始施放鈣質(zhì)化力場,可是米格魯也在下一面被惡魔掀翻,而且鈣質(zhì)化力場對臨光地遲滯也收效甚微。
? ?一道光從遠方?jīng)_鋒過來,將臨光擊倒在地
? ?“瑪嘉烈,你清醒一點!”霞光將劍按在臨光地脖頸上。
? ?“她不是你姐姐!”塞雷婭喊道,但這已經(jīng)太遲了。臨光故意將劍按的更緊接著狠狠抽過,證明劍刃不能在她的皮膚上留下任何痕跡。惡魔緊緊抓著霞光的頭將她痛苦地拎起來:“瑪麗亞,你的頭顱應(yīng)該獻給更值得的人——”
? ?塞雷婭沖鋒過去,盾牌和鐵拳交替著瘋狂擊打惡魔,成功分散了惡魔的注意力。臨光將妹妹甩在一旁,扯開了塞雷婭的盾牌,一斧柄將她狠狠砸在地上。臨光重重地踩在塞雷婭身上,任由塞雷婭的外骨骼嘶鳴,鏈鋸斧的響聲恐怖地在塞雷婭耳邊咆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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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薩斯術(shù)士的生命已經(jīng)走到了終點,他們像風(fēng)中殘燭一般地熄滅了。
? ?迷迭香和夜鶯在醫(yī)療倉的爆炸中生死不明,只剩下伊芙利特、天火和塔露拉三人可以組成矩陣。缺少了立場保護的羅德島艦在風(fēng)暴中劇烈搖擺著,天災(zāi)正在一塊一塊地將裝甲從羅德島上剝離出來,將纜線和玻璃拋向艙外。
? ?在施法臺上,天火顫抖著嗚咽,可她卻仍然勇敢地牽起了塔露拉地手;塔露拉面色悲愴,但仍然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伊芙利特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這一刻來臨的比她想象中更早。肆虐的風(fēng)暴正在將羅德島撕碎,此時此刻容不得伊芙利特多想——
? ?這將是她們生命中最后一次施法
? ?伊芙利特牽起了天火和塔露拉的手,閉上眼睛讓自己沉浸到虛空之中,聚精會神地感受源石在血管內(nèi)橫沖直撞,感受著生命飛速地燃燒。
? ?力場重新籠罩了羅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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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死士之擊
? ? ? ?在成片惡魔的沖擊下,墨洛維茨連隊已經(jīng)堅守不住戰(zhàn)線了。
? ? ? ?彌漫戰(zhàn)場的毒氣穿過了烏薩斯士兵的防毒面罩,在他們肺部種下死亡的種子。
? ?“上校,我們的彈藥已經(jīng)基本打光了。”
? ?羅德島還沒有奪下機場,而且遭遇了大魔的正面攻擊,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 ?“我很抱歉,將你們拖進泥潭?!蹦寰S茨痛心疾首地向他地士兵們道歉:“如果你們想離開陣地,就請自便吧?!?br> ? ?“嘿!”一個士兵走上來給了墨洛維茨一拳:“這就是從陛下的軍事學(xué)院里培養(yǎng)的軍官嗎?在烏薩斯的戰(zhàn)場上,這根本就不算什么!”
? ?墨洛維茨很清楚這個士兵是在撒謊,因為通過防毒面罩他看到了士兵充血的眼睛和鏡片上的血跡。不過他的話也沒錯,烏薩斯歷史上最不缺少的元素就是殘忍和死亡。
? ?“我們不會離開自己的家園,上校?!蹦莻€士兵扯下了防毒面罩,馬上劇烈地咳嗽起來,血水從他的眼耳口鼻中流了出來,可他依然挺直身板站在指揮官面前:“防毒面具根本沒用,什么鬼東西?!?br> ? ?士兵們紛紛脫下了防毒面罩,在命中注定的死亡面前,這些防護顯得格外礙眼。
? ?“那讓我們痛痛快快地殺一場吧?!蹦寰S茨說道:“我們的國家和民族走過了如此多的苦難歲月,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先賢的偉大犧牲,鑄造起我們?nèi)缃竦纳?。父輩的努力絕不能葬送在我們手里,我們決不允許——這些惡魔打攪我們平靜的生活,絕不允許這些惡魔打斷烏薩斯人的脊梁,再大的苦難也不能將烏薩斯征服——”
? ?為了家鄉(xiāng)還在等待的母親
? ?為了河邊隨風(fēng)擺動的蘆葦
? ?“士兵們,上刺刀!”
? ? ? ?烏薩斯的殘兵敗將怒吼著翻出戰(zhàn)壕,亮出白刃向惡魔發(fā)起沖鋒。在惡魔眼中這是一群比自己還要可怕的人,他們口吐鮮血卻步伐堅定,仿佛是一群復(fù)生的喪尸在向他們沖來。
? ?墨洛維茨的戰(zhàn)友在他身邊一個又一個倒下,他看見一個戰(zhàn)士被銹蝕的毒刃刺穿后緊緊抱著敵人拉響手榴彈;他看見一個戰(zhàn)士用刺刀挑起數(shù)倍于他的腫脹巨物之后咳嗽聲中倒下;他看見一位戰(zhàn)士連續(xù)打倒了數(shù)名混沌信徒之后,被從地里伸出來的手拉向土中。
? ?墨洛維茨將刺刀捅進敵人的胸口,扣動扳機發(fā)射了最后一發(fā)弩箭,隨后被看不清的巨物擊倒。躺在泥水里的墨洛維茨沉靜地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 ?一陣寒風(fēng)吹過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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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矩陣施法突然結(jié)束了,伊芙利特疑惑地看著天火和塔露拉,三個人面面相覷,因為一股更強大的力場代替她們籠罩了羅德島。
? ?阿米婭站上頂層甲板,演奏起了小提琴。
? ?她的琴聲蘊含著痛苦的力量,天災(zāi)風(fēng)暴自覺地圍在阿米婭身后形成好似古代劇場的樣子。羅德島覆蓋上了一層寒霜,暗沉色的天災(zāi)風(fēng)暴逐漸變得晶瑩透亮,天空中飄下呼嘯的雪花。伴隨羅得島的天災(zāi)變成了一場暴風(fēng)雪。
? ?正是此時,已亡之人,再次進軍。
? ?切爾諾伯格無數(shù)的魂靈在廢棄的死城再次聚集,他們邁著無聲的步伐朝著戰(zhàn)場前進,沿途將所有接觸到的惡魔重新放逐回亞空間。
? ?那些死去的市民重新回到世界,為了保衛(wèi)思念之人再次行軍
? ?那些埋葬在廢墟見的整合運動成員,為了保衛(wèi)生者再次發(fā)起沖鋒。
? ?羅德島的亡者也在行使她未曾享有過的責任
? ?塔露拉呆滯地望著舷窗外的暴風(fēng)雪,沉吟道:“難道我們要讓她再經(jīng)歷一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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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德島帶著暴風(fēng)雪在琴聲的伴奏下向惡魔發(fā)起沖鋒。
? ?嚴寒讓那些行尸動作僵硬,雪花壓住了彌漫的毒氣,毒液和膿漿凝被凍成冰塊,在寒風(fēng)的沖擊下粉碎。
? ?冰雪熄滅了飛行器的火焰,沉重的殘骸被超自然力量抬起,苦艾、克洛絲、黑得以從殘骸中爬出;在她們眼前是曾經(jīng)栩栩如生的人,如今又再次行走在大地上
? ?“你已經(jīng)長得這么高了?!币粋€聲音在對苦艾說。
? ?一雙有力的手將W從傾覆的坦克中拉了出來,她看到一張留著大胡子戴著墨鏡的堅毅面孔,身穿羅德島作戰(zhàn)服。W還沒來得及向這位干員道謝,他就義無反顧地奔向戰(zhàn)場。
? ?寒風(fēng)吹得臨光睜不開眼,讓塞雷婭僥幸從她的鏈鋸斧下離開。她向著暴風(fēng)雪怒吼,狂暴地揮動武器,卻不能傷到柔軟的雪花分毫。臨光扇動翅膀想要沖向暴雪,卻發(fā)現(xiàn)無數(shù)魂靈緊緊纏住了她;隨著最后一聲不情愿的咆哮與裂隙的閃光,惡魔被放逐回了亞空間。
? ?戰(zhàn)場上的惡魔潰不成軍,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位面;那些混沌信徒也在嚴寒中變成冰雕,那些風(fēng)暴外圍的混沌信徒一個個丟盔棄甲拋下戰(zhàn)友逃跑。
? ?但在暴風(fēng)雪中經(jīng)歷考驗的不僅僅是混沌。
? ?“我的機甲凍住了,艙內(nèi)溫度也在降低,請求支援。”森蚺朝著通訊器大喊,可是信號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射不出去。
? ?僥幸逃生的灰騎士小隊聚集在塞雷婭周圍,盡管鈣質(zhì)化力場延緩了寒氣的侵襲,但所有人依然凍得瑟瑟發(fā)抖。
? ?天空中執(zhí)勤的黎博利讓火箭背包馬力全開逃離風(fēng)暴,那些來不及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背包引擎失效然后墮入暴風(fēng)雪中。
? ?艦橋溫度也在急劇降低,所有儀表上都覆蓋著白霜,許多傳感器都失靈了。
? ?“博士,快阻止阿米婭!”赫拉格喊道,但他發(fā)現(xiàn)博士卻不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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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端甲板上,角峰和史爾特爾正頂著暴雪接近阿米婭。
? ?阿米婭的琴聲越發(fā)悲愴強烈,似乎有著沒有邊界的痛苦哀怨,彌散著直到時間盡頭的無盡哀嚎。
? ?“阿米婭!你必須停下來!”角峰喊道,這句話讓他感到熟悉,也讓他預(yù)感自己將會遭受背叛。但這些話被風(fēng)暴帶走飄向大地,穿不進阿米婭的耳中。
? ?“不用廢話了吧!”史爾特爾正在聚精會神地召喚自己的伙伴,可一陣大風(fēng)讓她失去重心跌倒,被暴雪吹著跌落到外面。角峰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抓住了史爾特爾,盡力將史爾特爾拉回來。
? ?“可惡,這樣我無法。。?!?br> ? ?博士瘦弱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甲板上,角峰朝博士喊道一定要阻止阿米婭,博士朝角峰豎了個大拇指,艱難地朝阿米婭走去。
? ?“阿米婭!這不是你的痛苦!”博士喊道,一邊不斷朝阿米婭走去:“你承受的已經(jīng)夠多了!讓我為你分擔?!?br> ? ?博士一把抱住了阿米婭,琴聲戛然而止,暴風(fēng)雪在一瞬間化作羸弱的冰粒打在四個人身上,隨后又化作一陣溫柔的細雨。
? ?“我在這里,阿米婭,我在這里?!辈┦枯p撫著阿米婭的長耳朵,朝角峰豎了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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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醫(yī)療艙損失慘重,但迷迭香和夜鶯的獨立病房并未受到嚴重損傷,事后也很快恢復(fù)了意識,重新回到了矩陣中。在工程部的搶修下,血清供應(yīng)裝置也被修復(fù)。隨著羅德島重新被天災(zāi)風(fēng)暴籠罩,一切都歸于平靜。
? ?烏薩斯在東線戰(zhàn)場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這一切都歸功于墨洛維茨連隊和羅得島的付出,烏薩斯官方為羅德島制定了一條通行路線。
? ?事后烏薩斯官方仔細打掃了戰(zhàn)場,想要找到墨洛維茨的遺體,卻一無所獲。不過這也是尋常的事情,無數(shù)人和靈魂消散在這片大地的晨風(fēng)中,從來不需要被銘記和紀念。
? ?不過就是又一個泰拉大地上平常的早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