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草07(忘羨雙潔he)
空蕩蕩的臥房里,沉浮著濕漉漉的霉氣,衣柜門前卻烘著滿滿一排蠟燭,防止各式各樣的衣袍發(fā)霉。
他的抑制劑藏在衣柜最下面不起眼的盒子里,魏嬰喝的時候落了一滴淚,然后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把身上的衣裳脫了,只穿著里衣走來走去的收拾東西。
“他們那些乾元哪里會真的看上死兔子?不過是玩玩而已……”
魏嬰知道,那婦人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他并不在意,只是專心挑著他那一柜子的衣服。
他的衣服大多都是紅黑色,因為藍湛愛看他穿這個顏色,魏嬰最后還是選了件暗紅色的,除了通身的卷云暗紋,幾乎沒有任何裝飾。
這時門忽然開了,魏嬰嚇了一跳,繼而撲到藍湛懷里抱怨。
“也不知道敲門?!?/p>
“怕你難過。”
藍湛揉了揉他的后頸,魏嬰就立刻乖順地靠在了藍湛的胸口。
“想我了嗎?分開這么一會兒你哪里受得了?”
魏嬰摟著藍湛的腰整個人貼了上去,心里的焦躁漸漸淡去,主動轉(zhuǎn)過身來。
“哥哥,你咬吧?!?/p>
“不怕疼了?”
魏嬰垂下眼簾,睫毛上墜著一滴淚。
“我想你了?!?/p>
“怕疼還讓我咬,哭了我比你還難過?!?/p>
魏嬰不說話,使勁兒往藍湛懷里鉆。
“怎么了這是?”
“是不是和我分開得太久,心里頭難受?”
魏嬰無聲地掉了幾滴淚,原本抑制劑已經(jīng)讓他的依賴稍稍消散了些,可藍湛懷里太暖,一下子又牽回了魏嬰對藍湛拼命地渴求。
那些婦人依舊豎著耳朵聽著動靜,默默打量著,門框投下的暗影遮住了她們滿含怨恨的眼睛,卻遮不住剔骨的目光。
魏嬰忽然明白了自己方才求藍湛再次咬破腺體的原因。他就是想依賴藍湛了,就是想待在藍湛身邊,就是想感受被藍湛支配的感覺,可他沒底氣,所以需要一些切實的痛感。
魏嬰還是喜歡藍湛,喜歡的不得了,就算理智上知道不該和藍湛在一起,卻還是貪戀那么一丁點的溫存。
畢竟人都是貪心的,誰也不例外。
藍湛扶著魏嬰上了車,馬車輪顛簸著壓路發(fā)出“咯嘞”聲,魏嬰憂郁的看著窗外,藍湛拉著他的手沒說話。
“哥哥怕是嫌我煩了?!?/p>
“怎么會呢?”
藍湛摟上魏嬰,揉捏他的肩膀。。
“說不準哪天哥哥就不要我了,現(xiàn)在多咬幾下給我留個念想可好?”
藍湛心里一驚,托著魏嬰的胳膊把人抱到身前,捏著他的下巴湊過去看,果然滿臉都是淚痕。
“寶貝兒,你今天怎么了這是?”
藍湛急得吻他濕軟的唇。
“你若是心里不舒服,咱們現(xiàn)在就回家。”
魏嬰含淚搖頭,嘴角卻勾了起來。
“哥哥,你會不會對我發(fā)火???”
“瞎想什么呢?無緣無故我對你發(fā)什么脾氣?”
藍湛抱著魏嬰,像藏著只畏寒的貓兒。
通常坤澤被臨時標記以后都會格外脆弱,魏嬰自然不會例外,可藍湛總覺得今天他的情緒不太對,哭泣里帶著點患得患失的絕望。
“阿嬰,咱們回家好不好?”
魏嬰抬起一只軟綿綿的胳膊摟著藍湛的脖子
“……你的還是我的?”
“阿嬰,我家不就是你家?”
藍湛用手指關(guān)節(jié)擦去他眼角的淚痕。
“等咱們成結(jié)了就去結(jié)契,然后我要告訴仙門百家你是我的坤澤?!?/p>
“哥哥就會哄我?!?/p>
魏嬰含著一汪盈盈的淚笑。
“再說我就當真了?!?/p>
“阿嬰,你不信我?”
“信……”
魏嬰眼睛一眨淚就滾落了下來。
“哥哥說什么我都信?!?/p>
藍湛聞言眉頭依然緊蹙。
“和我說說,誰欺負你了?”
“沒……”
“真沒有?”
“沒有……”
魏嬰不愿藍湛追問個沒完,抬手拍了他的手背,氣鼓鼓的樣子。
“都說了沒有。”
藍湛繃不住勾起嘴角,攬著魏嬰的腰邊笑邊搖頭
“跟我鬧???”
“沒有……”
魏嬰垂下腦袋輕輕吸了一口氣
“我要是一直不發(fā)情……哥哥會等我多久?”
“怎么,想憋死我?”
藍湛以為魏嬰在同他開玩笑,不輕不重的在他腰上捏了一下。
“你不愿意我不強迫你?!?/p>
“你……你還不如強迫我……”
藍湛聞言哭笑不得地親他的側(cè)臉。
“我還是頭一回知道你樂意我強迫你?”
藍湛說完,板起臉,死死地將魏嬰錮在懷里。
“不許哭了,我要欺負你了。”
藍湛裝作兇巴巴的模樣去吻魏嬰的嘴唇,惹得魏嬰又擠出幾滴淚來。
藍湛拍了拍魏嬰的屁股,松了松手勁兒。
“你哭起來太招我疼?!?/p>
“哥哥……別……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藍湛心疼的揪在一起,一面替他擦淚,一面點頭應允
“不生氣,不生你的氣?!?/p>
魏嬰趴在藍湛身上抿唇想了會兒,覺得這話還是不能信。
“哥哥,今晚我要回去住?!?/p>
“別瞎說,你哪兒離得開我?!?/p>
“哥哥,讓我回去唄?”
魏嬰一下一下的吻著藍湛的嘴唇撒嬌。
“把你斗篷給我,一晚上能熬過去的?!?/p>
“我要是不同意呢?”
魏嬰耷拉著腦袋沒反駁,就是落了一滴淚在藍湛手背上。藍湛頓時硬氣不起來,把人摟在身前答應了。
“好,我把衣服給你,晚上難受了就抱著?!?/p>
魏嬰“美人計”得逞,卻并沒有多高興,反而別扭著心痛。
“哥哥……你怎么就看上我了?”
“就是喜歡你啊。”
藍湛回答得痛快,用自己的斗篷把魏嬰裹起來。
“這樣舒服點沒有?”
魏嬰的手臂從衣服里滑出來摟藍湛的脖子,輕聲嘀咕。
“你就在我旁邊,要它做什么?”
“怕你晚上難受?!?/p>
魏嬰不答話,目光追隨著車壁上飄搖的光斑晃來晃去。許久以后他忽然意識到那是路邊的樹落下的枯黃葉片,瞅準了時機鉆進來,攪碎了安寧光景。
魏嬰忽然自暴自棄地想,干脆勾著藍湛,讓他把自己標記了算了。畢竟長痛不如短痛,然而縱使身體如此,感情可就難說了。
魏嬰知道藍湛一直忍著的原因,無非是怕弄傷自己,可是魏嬰并不在意疼與不疼。其實只要藍湛肯標記他,哪怕是強迫,他也心甘情愿。
只要藍湛愿意,魏嬰今晚就逃不掉被標記的命。奈何藍湛偏偏順著他的心意,縱容他一次又一次拒絕。
藍湛對魏嬰的耐心仿佛是永遠用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