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我是音樂大學唯一的二次元這檔事-----講和
臺風過境的時候我在出租屋里躺到快晚上,打開群聊的時候才發(fā)覺,C100day1已經(jīng)過去了。6年前懷著巨大的熱情不遠萬里來看了一場CM,現(xiàn)在近在咫尺坐趟電車就能去的我反而沒有了行動的念頭,事前搜索情報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次居然要門票,也不知怎得心情就涼了一大截,仿佛白月光不再純潔一樣,難道是怕臺場如秋葉原般沾滿了銅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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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心情真是復雜到無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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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電腦前的今天,我又開始覺得后悔沒有去看“最后一場”,畢竟怎么說這都是第100屆了,就算沒有想買的東西,也應該站在肥宅堆里同呼吸共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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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心情真是復雜到無以言表,混亂到組織不起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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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凌晨2點寫到這的我不得不躺下了,腦子嗡嗡嗡的叫,躺下后卻沒有睡著幾乎十多分鐘驚醒一次,做的夢是去參加CM展的,在學校里練習的,騎車逛街的,看番打游戲的,這一晚上像過了走馬燈一般,只在白天稍微睡了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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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非常有意思的是,非常的餓,期間還餓醒過,吃了點麥片面包也沒有任何好轉(zhuǎn),也有可能是能量供給不夠了,白天做的夢并沒有那么頻繁了,醒來后沒有留下太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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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是第二天繼續(xù)再寫了,昨天如巧克力醬般濃稠的沉悶也減輕了許多,可現(xiàn)在的我卻依舊煩惱了起來,要說感受的話,昨天的和今天我,到底“誰”的感受更加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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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時常的問我自己,“我”到底想要什么,我現(xiàn)在依舊能感覺的身體中不同部分的“喜歡”時而還會篡奪我身體的控制權(quán),而且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種分裂是以“喜歡”為載體而存在的;比如喜歡自然風景的我,喜歡二次元的我,喜歡歷史的我,喜歡哲學與心理學的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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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來日本的理由也不是那么清晰,表面上我是為了學配音來的,但是當學校的授課看上去就是在消磨學費后,我體內(nèi)二次元的部分站出來補完了我這部分的失落,而后壓力仍然在逐漸增大,即便在日本這么接近二次元的地方,補充了偶像大師的能量之后,負面情緒還是沒有消減。于是我渴望在自然中減壓,可惜東京圈的城市化率太高,就算出門騎車所碰見的也盡是高樓大廈和狹窄的街道。最后我鉆到了哲學和心理學的籠子里,可惜生活的環(huán)境無法提供長期可以躲藏起來思考的地方,這座城市缺乏我最需要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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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守護我理智的橋墩們崩塌了,橋上同行的一切思緒攪成了一鍋冒著紫色煙霧的黑暗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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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配完了一部AVG的角色,在故事的進行中我時而就會覺得自己像他,不過角色的罪與罰好歹有一個可以申訴的具象,但是我始終找不到那個最令我困惑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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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算的話也許只能說是“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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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因為認識到僅僅是存在并沒有什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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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名句“存在即合理”,還小的時候我記得我看過一篇文章,一個小孩在海灘上撿擱淺的魚往海里扔,旁邊的大人看見了問他:“你花這么大力氣干什么呢,魚死了又沒人會在乎?!?/p>
小孩邊往海里扔魚邊回復大人:“這條在乎,這條也在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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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時候我認為只要“存在“便有意義,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對于世界而言變得可有可無,當生活的圈子越變越大后,接觸的東西越來越多后,單純的存在的感覺便被稀釋了,所以我時而會想念我在家鄉(xiāng)常去的菜市場和小館子,照顧一下生意,問問攤主近況,便能獲得一些沒有距離的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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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我說我不想讀配音了,想再換個地方試試之后,母親對我說:“那你也該考慮一下你的那些掛圖了,既然不再準備學動畫相關(guān)那就不要再拿出來了,或者干脆丟掉都可以,要學著去變得成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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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的時候我還是很傷感的,無論做了什么,這十年來還是沒有改變親近的人的觀點,比起生氣,更多的是脫力。他們依舊會覺得這些東西拿不上臺面,是幼稚的玩物,不會說考慮到ACG幫助過我“治好”我自己,它們應該是被感謝的功臣,而喜愛事物的心并不應該因為“幼稚”而被劃上三六九等。它們曾經(jīng)是我表達的欲望以及生活熱情的來源,雖然現(xiàn)在我也發(fā)覺了我無法單獨靠著對ACG的憧憬活下去,對于ACG的愛與熱情也逐漸在消退,從我無法激發(fā)動力去成為角色時,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困擾我的一個奇點---------我并不想去演繹角色,而是希望讓角色替我說出我想說的話。所以如果當一個角色并沒有我所想表達的內(nèi)容物后,我可能對“成為”這個角色并沒有那么大的干勁,但是如果我以后非得靠著這項事業(yè)獲取必要生活的酬勞時,這種無干勁的行為反而可能會加大我的負面情緒,從而導致我厭惡配音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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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從學習配音這件事上逃跑了,我想我還會在配音的領(lǐng)域繼續(xù)尋找“有趣”的事務,但是如果讓我單純的靠著演技吃飯,我可能會產(chǎn)生自我厭惡,也許這也是我沒有鼓起勇氣再去CM的原因之一吧,并不是說我怕CM被銅臭味污染了純潔,而是我本身沒有了對ACG純潔的熱愛,我沒有顏面踏入那個純粹的洋溢著創(chuàng)造與表達的海洋,但是當我在網(wǎng)上看到參與者發(fā)布的各種情報時,我體內(nèi)翻騰的仍然是巨大的懊悔。
尤其是我看到日常大福君的COS時,這位不曾露臉的COSER帶著大福的裝扮行走在任何ACG相關(guān)的展覽內(nèi),我被他這種單純的做著一件不會覺得膩的事的根性折服了,仿佛在我眼前演出了一場真實的西西弗的神話,我想他肯定能從扮演大福中獲得難能可貴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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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份懊悔也讓我再次認識到了,喜歡的東西并不會就此消失不見,雖然可能沒有那么喜歡了,但是喜歡過就是喜歡過,(現(xiàn)在依舊能記得桐乃的臺詞:“讓我放棄的話我就不再是我了?!保〢CG在我身上烙下的印子也許比我自己想的要深得多,或者說我向往幻想本身的欲望,要比我想象的大得多,只是因為不得不認識到現(xiàn)實而做了心有不甘的妥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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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想被觀念所束縛,如果能表達熱愛的話,就鼓起勇氣去燃燒自己吧,也許畏懼的心本身就是導致抑郁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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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咨詢師說我可能花了十年跟自己對話并和解,認同了悔恨,她說這確實是必要的行為,雖然花了這么久的時間,但最后還在嘗試向前就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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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雷先生經(jīng)常拿加繆的西西弗來闡述荒誕,但我覺得如果認同這就是最終的結(jié)局,那未免也有點太荒誕了,西西弗的幸福只能是來源于自己的封閉世界,簡單地說就是把網(wǎng)游打成了單機,我也時常在想著逃回當死宅的世界線中去,因為我做任何事都會覺得疲憊。我也確實不知道驅(qū)使著我向前探索的血液本身有什么意義,也許這一行為只是在踐行“我還沒有輸”,“我還不想承認”,承認什么呢,沒有改變世界的力量嗎,可如果真如荒誕所言西西弗的世界是自己的,那么所有人的世界也都是自己的,說到底最后改變的是什么呢,也許只有自己吧??捎腥瞬痪褪悄軓暮唵蔚乃勒钤讷@取快樂嗎,那為什么我就不行呢,我到底在尋找什么呢,是一個地方還是一個人,是她會摟著我的腦袋埋在胸口,然后輕聲對我說,你很努力了,“巴尼,已經(jīng)不用戰(zhàn)斗也可以了?!眴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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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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