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天使的七罪傳說2】 2.2 誰才是真正的猛獸

? ? ? ? ?薩摩耶小鎮(zhèn)是一個獸人小鎮(zhèn),大多數(shù)居民都是毛茸茸的種族。但與冬冬和西西不同,這里走在街上的無不是粗壯的大漢,各個體格健碩,充滿了野性的氣息。
街頭不時地還傳來了械斗的聲音。
薩摩耶與其說是一個小鎮(zhèn),不如說是一個已經(jīng)有一定規(guī)模的武裝城。能進入小鎮(zhèn)的僅有兩個高大的城門,來來往往的人當中,除了獸人還有不少的獵人。進入小鎮(zhèn)需要經(jīng)過仔細的檢查,所有會使用魔法的人會被要求帶上專門的封魔手環(huán),在墻外的小鎮(zhèn)鎮(zhèn)規(guī)上,明確寫著禁止使用魔法。一旦被發(fā)現(xiàn),都會被驅(qū)離出城。
至于為什么,自然是與獸人尚武的本能分不開,作為聯(lián)邦內(nèi)天生不會使用魔法的種族,想要在這個亂世中不被淘汰,武力成為了他們最好的利器。獸人天生的野性優(yōu)勢得到了極大的增強,就好比如霍華德小隊中的貓人哈頓,擁有著無疑倫比的視力與矯健身手;辛斯格小隊中的狼人沃爾夫,不僅僅體格健碩,還擁有靈敏的嗅覺等等。但他們有一點是例外的,就是擁有魔法,在獸人族中,擁有魔法的孩子會被視為異類,并從小就會拋棄,極少會有父母為了孩子遠離獸人種族。這也是為什么沃爾夫在戰(zhàn)斗上不敢使用自己魔力、表現(xiàn)的弱小的原因。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些長期和其他種族生活在一起,逐漸學(xué)會了禮儀的獸人,在觀念和野性的控制上都比獸人族聚集區(qū)的人們來的優(yōu)秀的多。
在薩摩耶中沒有公會這樣的以魔法見長的單位存在,卻意外的有教會,只是教堂內(nèi)不設(shè)圣天使像,以及工作人員都必須經(jīng)過獸人族的審核之后才能進入工作,教堂外面也沒有類似毗斯沃那樣圣樹。這里的教堂更多的是兼具收養(yǎng)孤兒的任務(wù)。
因為魔動車太過顯眼,在進入小鎮(zhèn)前,克蘭德就已經(jīng)將車子低階丟給了一隊過路的商人了。走在寬闊的街上,四處都是各種各樣的肉類美食。
克蘭德走進的是肉食類獸人的城門,另一個大門則是草食類獸人的城門,兩座城池的獸人通常是不互相往來的,一道弧形的高墻將小鎮(zhèn)劃分成了兩半,駐足遠望過去,是一個圓形的高大建筑,那里是這個小鎮(zhèn)的特色了,一個巨大的競技場,同樣的競技場在小鎮(zhèn)中還有好幾個,只是規(guī)模遠沒有那個大。純白色的建筑是雙方獸人共同建造的,不管是草食系的獸人、亦或者是肉食系的獸人,都是為野性而戰(zhàn)的。這類競技場就是為了體現(xiàn)他們野性的地方。
“對不起,對不起?!笨颂m德只覺得大腿一痛,是被人撞了一下。一個不大的孩子撞在克蘭德的身上。一條灰色長尾耷拉在地上,腦袋上的灰色三角耳朵幾乎隱藏在了自己雜亂的毛發(fā)中。臉部是典型的犬類三角面容,克蘭德倒是認出了這個獸人是狐人族的女孩。
單薄的臟衣服包裹著身體,在她的身下則是一條緊束著雙腳的腳鐐,胸前的那枚帶有魔法銘文的螺笛被小心的握在手中。
“趕緊滾過來?!币粋€大腹便便的男性在克蘭德的身后吆喝著。這孩子緊跟著跑了上去,只是簡單幾步就差點摔倒多次。
克蘭德只能無奈的看著這個孩子被獵人帶走。這種無奈在這個小鎮(zhèn)中比比皆是。
奴隸的販賣在這里是一件十分常見的事,克蘭德甚至還聽說有些種族為了品嘗腥味為專門購買其他種族的奴隸。
要在這里找到另外兩個失蹤的孩子便成了大海撈針,尤其是對于這個城鎮(zhèn)完全不熟悉的克蘭德來說,但克蘭德并不想就此空手而歸,根據(jù)克蘭德的推算,另外兩個貓人族的孩子應(yīng)該也是這兩天才到達這里才對,如果是被當做奴隸進行售賣,還要經(jīng)過一些其他手續(xù)才會流入市場,如果一開始就有人預(yù)定了這批貓人女孩,那么兩天的時間也足夠她們被交易走了。
因此克蘭德決定前往中間那棟建筑去碰碰運氣。奴隸的販賣行為在這個沒人監(jiān)管的小鎮(zhèn)里是一個完全公開的秘密,只是想要進入奴隸市場除了獵人、擁有特殊徽章的獸人族以及持有特殊通行證的外來人之外,其他人是無法進入其中的。克蘭德在門口忽悠了好一會兒,看守也沒能放他進去。
“我說,他可是我花錢買的奴隸。”一個穿著厚重皮革,脖頸處鬃毛炸起的犬人族正對著一頭金絲革履的豹人族怒吼到。
“哼,賤民。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話,我們走?!北俗逡荒樝訔壍目聪蛄巳俗?。說著就讓手下牽著已經(jīng)癱軟在地上的長耳朵的瘦小兔人族準備離開。
“我呸,吃軟飯的垃圾,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耀武揚威。”犬人族隨即撲了上去。如果不加躲閃,利爪就會割開豹人族的喉嚨。兩個手下上前,擋住了犬人族的進攻。卻不曾想犬人族的力氣如此巨大,直接將兩個手下撞開。
豹人族隨即跳開,躲過了犬人族的利牙。
“你這個下賤的人,竟然敢對我出手?!北俗屣@得怒不可遏。
在獸人的世界里,這種挑戰(zhàn)隨時都可能發(fā)生,這個好戰(zhàn)的種族都是以武力來決定自己的地位。哪怕原本是這里的王者,只要不服,隨時都會遭到襲擊。
豹人族拔出了腰間的細劍,揮舞著刺向了犬人族。豹人族優(yōu)秀的短時間爆發(fā)能力,克蘭德的動態(tài)視力甚至沒能跟上其突進的速度,細劍刺進了犬人族的身體,但犬人族似乎也是有備而來,漲起的肌肉直接將那細劍卡在了自己的身體上,在豹人族還在試圖拔出自己佩劍的時候,犬人族已經(jīng)挺身而上,利爪撕開了遮擋攻擊的豹人族手臂上的肌肉,因為害怕摔倒在了地上。
“渣滓,你這個可惡渣滓?!比俗逡呀?jīng)狂笑了起來,絲毫不在意還插在身上的武器。
但這犬人族還沒笑多久,就被一把大劍斬斷了腦袋。大劍同時揮向了那只可憐的兔子,克蘭德眼疾手快,手上的短刀硬吃下了這一刀攻擊。
“這孩子好像不是你的財產(chǎn)。”極大的力道就像打在克蘭德的身上一樣。
“哼。”大劍的主人收起了自己的武器,沒有再做刁難,反倒是那眼神讓克蘭德想起了此前的閃電狼狼王。
“臭小子不想活了嗎,竟然敢接賈叩爸爸的刀。”受傷的豹人族爬向了那頭替他報仇的獸人。條紋花斑從后背朝著臉部生長,匯聚于額頭的王斑上,圓形的耳朵與這傲然魁偉的身姿并不相符,那把大劍的分量不是一般人能舉起來的。
這是獸人族中的王者種族之一的虎人族?;⑷俗逡荒_就將豹人族踢飛。渾厚雄壯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處發(fā)出:“本王不需要垃圾。滾?!?/p>
“爸爸,爸爸,爸爸不要我了?!北俗逅坪跸穸萑肓撕诎抵幸粯印H僅因為這么一件事,豹人族就被拋棄了,而犬人族也僅僅因為不服,直接被斬首。這種事情在這個野蠻的鎮(zhèn)上每天都在上演著。
那個叫賈叩的虎人族離開之后,奴隸商人才從后方趕來,他們是要回收這個可憐的兔子。紅色的眼睛無助的看向了剛才救了他的克蘭德。
克蘭德揉了揉腦袋朝著奴隸商人說道:“這孩子,我要了。”
“你是誰?有許可證明嗎?”奴隸商人是一只肥頭大耳,滿臉油光的豬人族。
雖然奴隸買賣在這里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但買賣人口怎么說也是被聯(lián)邦禁止的事,交易都是在極其保密的條件下才能達成,因此每個奴隸的交易價格也都非常的隱晦。對于外來的人想要購買奴隸,首先就要獲得兩邊鎮(zhèn)上的通知者的認可,獲得許可證才能進行奴隸交易,也算是上賊船的一種證明。
對于獵魔人來說,收集分析每一個城鎮(zhèn)的重要信息也是日常的技能之一。消息這種東西只要花點手段自然就能搞到。
“文件我沒有,不過如果可以,我想我可以以這個人三倍的價格買下他?!笨颂m德指著倒在地上身首異處的犬人族說道。
“不行,沒有文件免談?!必i人已經(jīng)拉扯著準備將兔子帶回屬于他的地方。
“四倍?!笨颂m德再度叫價。
但豬人不為所動。
“五倍?!?/p>
“成交。”豬人此時已經(jīng)滿臉春光。同時示意克蘭德到那個巨大建筑的一個單獨的隱秘房間里。
最終以五十多枚銀幣的價格將這只可憐的家伙買了下來。雖然克蘭德覺得這樣做只會助長這一個令人發(fā)指的產(chǎn)業(yè),然而現(xiàn)在魔力被封魔石限制,他就算想要鬧,也不太可能。五倍的價格已經(jīng)讓原本并不算富裕的克蘭德更加的貧窮了。而且,奴隸可不是那種隨意能帶走的人。
豬人的手下喊來了一個獵人,獵人熟練的從克蘭德身上獲得了一滴血。然后從兔人族的左臂上引導(dǎo)出來了一個紅色的魔法陣,這個魔法陣是用特殊的手法燒刻在奴隸的身上的,獵人拿出了一種特殊的黑色液體,可憐的兔子明顯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一次,此時正一臉驚恐的掙扎著,奈何身體早已被人按住,只能無助的蹬著瘦如干材的腿。液體滴在了兔人族的左臂肌肉上,能夠聞到一股極其刺鼻的味道,同時魔法陣上的符文發(fā)生了改變,然后克蘭德的血滴進了魔法陣中。隨著魔法陣的逐漸穩(wěn)定,光芒也在漸漸地消失。
“可以了。”獵人說完就離開了,隔壁還有不少的奴隸正在等待著他進行刻印。
“奴隸紋上好了,這樣這個奴隸就任憑你使用了,逃跑也不用害怕,如果反抗,奴隸紋會替你好好的教訓(xùn)這個家伙的。”豬人滿臉堆笑地說道。
“魔法在這里不是被禁止的嗎?”克蘭德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同時彎腰抱起了地上滿身污穢,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兔子。
“他們比較特殊。如果你還需要其他的奴隸,請務(wù)必跟我說,我這還有好多優(yōu)質(zhì)的。嘻嘻嘻?!鄙砩系碾粑峨S著緊靠過來的身體撲鼻而入?!斑@是我的名片,來的時候報我朱三頭就行。他們不會為難你的?!?/p>
人傻錢多的買賣可不多見,這個奴隸商人自然不能錯過。
“我想打聽幾個奴隸?!?/p>
“你說說,只要我有的,價格好說?!?/p>
“最近是不是有一批貓人送來?”
“貓人啊,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最近也沒有收到貓人進場的消息。不過我這還有。。?!?/p>
“沒有就算了。”克蘭德打斷了這人話,抱著花了冤大頭的錢買下來的兔子離開了這里。
克蘭德找了家?guī)乘薜穆玫曜×诉M去。在幫忙擦拭污穢的時候,兔子醒了過來。
警覺的他撞翻了水,躲在墻角不住地發(fā)抖,一臉驚恐的看著克蘭德。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聲音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似乎克蘭德就是屠夫一般,帶有缺口的大耳朵警覺的豎起。
“這里不會有人殺死你的,放心,沒事了?!?/p>
面對這只有創(chuàng)傷的兔子,也只能有耐心才能讓他的戒備心逐漸放下。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同時也是無聊的。因為克蘭德只是坐在床邊,沒有任何的動作。讓這個孩子逐漸放松了警惕,但只要克蘭德的手或者眼神有所動作,立馬就再度進入了戒備狀態(tài)。
“我叫克蘭德,你叫什么名字?”克蘭德的眼睛沒有直接看向他,而是看向了陽光逐漸暗淡的外面?,F(xiàn)在已經(jīng)臨近了黃昏,克蘭德眼角的余光絲毫沒有離開這兔子的身上。
臨近飯點,外面飄著各種各樣的味道,但大多數(shù)都是肉類燒烤的味道,畢竟這里是食肉類獸人的地盤。
那個孩子的身上也響起了一陣不合時宜的長鳴,反倒是惹得克蘭德一陣笑。
“不要笑。”聲音很小,只能依稀聽到。
“你叫什么名字?”
“菠菜?!?/p>
“哈哈哈。。?!笨颂m德這次笑得更加大聲了。
“不準笑。”很顯然,他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怒意。
柔弱的兔手砸在了克蘭德的身上,就像撓癢癢一樣??颂m德一把就抓住了他。
菠菜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越界了想逃走時。卻被克蘭德一把攬進了懷里,不停地撫摸著他那短短的褐色毛發(fā)。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笨颂m德的聲音是溫暖的,至少對于曾經(jīng)受過傷的菠菜來說,是這樣的。
克蘭德的手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腦袋,他那雙布滿傷口的耳朵。看樣子受了不少的傷害。只是警覺的耳朵逐漸地耷拉了下來。
“你今年多大了?”
“六,六個月?!彪m然看起來像一個四歲大的孩子,但已經(jīng)度過了兔人近一半的童年期了。
獸人的發(fā)育與人有非常大的不同,西西和冬冬雖然看起來像六歲的孩子,但已經(jīng)度過了貓人一半的童年期了,因為貓人從出生到成人的發(fā)育期只需要五年的時間,遠比人類短的多的多。貓人族的壽命與人類相當。兔人族則不大一樣,他們的壽命只有不到二十年,基本上一年多就長大成人了。也因此,就算成年的兔人也不過一米二三左右,基本上只有一個八歲左右孩子的身高。
在奴隸市場中,兔人的價值并不算高,雖然奴隸商人給克蘭德的報價是五十銀幣,但這個價格按照克蘭德的預(yù)估至少能買六七個像菠菜這樣的孩子。
“你的家人呢?”
“在那個主人的家里?!?/p>
“你什么時候被抓到這里的?”
“一周前,沒什么人喜歡我,所以一直賣不出去。”說著他的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
想必是回憶起了那些不好的回憶了??颂m德只能不斷地安撫他的情緒。
“對不起?!?/p>
那個豬頭不只是一個奴隸商人,應(yīng)該還豢養(yǎng)了一些奴隸用以生產(chǎn)孩子來販賣。而菠菜就是這些奴隸所生的孩子。
只是現(xiàn)實是無奈的,就算克蘭德想為他做點什么,依照現(xiàn)在的他什么忙也幫不上。
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菠菜一個閃身,掙脫了克蘭德的手躲在了角落里。
“先生,你點的餐到了?!笔欠?wù)員的聲音。
已經(jīng)一整天沒吃過飯菜的克蘭德拿著一盆燉菜以及幾個面包。面包的奶香味很快就充滿了整個房間,菠菜的肚子又一次不爭氣的響了起來。因為克蘭德選擇的這個旅店是面向人類開放的,因此還有不少的蔬菜提供。
“過來吃飯吧?!?/p>
菠菜顫顫巍巍的走向了克蘭德的身邊,卻不敢動。只能對著食物一個勁地流著口水。
因為是奴隸的關(guān)系,哪怕是像菠菜這樣年幼的孩子,都會被灌輸主從關(guān)系。主人沒有吃完,自己是不能吃飯的,這也是規(guī)矩之一。
“這里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吃吧?!笨颂m德將其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謝謝,主人。”
“這里也沒有主人,我叫克蘭德。也可以叫我哥哥。”克蘭德的話剛出口就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哥哥卡好像發(fā)的有點多。
但誰管他呢。
“改天我找人把奴隸紋消掉?!笨颂m德說道。
“不,,,不要,,,不要拋棄我?!辈げ说姆磻?yīng)和西西、冬冬一樣。這些孩子的童年不應(yīng)該就這樣與自己捆綁在一起才對,但在菠菜看來,解除主奴關(guān)系,就意味著自己被拋棄,意味著自己再度被交易,好不容易剛剛建立起來的互信立刻就瓦解了。哪怕是肚子再餓,菠菜也只是躲在角落中,失落的看著克蘭德。
克蘭德這才意識到,他似乎又說錯話了。這一夜在菠菜的抽泣中很快地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