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同人】Natural——三:鍛煉也要適可而止

地獄的日常,顧名思義,每一處的犄角旮旯都是地獄,弱肉強食,不戰(zhàn)斗就無法生存。但和任何地方都一樣,越靠近中心,紛爭便越少,滄川商號,便處在地獄的最中心。
不必像外圍區(qū)域的商號隨時擔心強盜劫貨,也不必像周圍的小商號那樣勾心斗角,為了些許利益之爭就要算計個沒完。這里只有祥和與安寧。沒人在乎滄川商號是如何一步步做到這么大的,畢竟這里是地獄,勝者為王,過程什么的不過是敗者的說辭和借口。不過,就算是在這平和的宅院中,也依然存在每天掙扎著的家伙。
“吉弔大小姐,您該學習劍術了。“
“不——要!每天揮劍好累的!你看,我胳膊都壞了!“
吉弔向跟在后面的Natural擼起袖子,手臂上用紅筆粗糙地畫著“傷口“。
Natural無奈地扶著額頭,他曾經(jīng)應對過無數(shù)撒謊請假的勞工,但這次他卻無可奈何,對方只是個小女孩,而且是自己頂頭老爺?shù)呐畠海?/p>
“大小姐……請您不要這么任性,這都是夫人的意思,在地獄里,就算是您這樣的孩子,也多少得學一點防身術……”
苦口婆心的勸說被吉弔不耐煩的小手打斷,很明顯,長篇大論對孩子永遠只會起到反作用。吉弔三步并兩步跑到房間里,一屁股坐在床上,小臉鼓得像塞下一個饅頭似的。
“咱就是不想玩那個木頭旮瘩!咱想畫畫!想唱歌跳舞!”
“吉弔大小姐,有些事不會總是稱心如意的……”Natural將房門關好,以免被其他伙計看到,“雖然您是商號的大小姐,但既然夫人給我下了命令,我就必須要盡這個責任!”
“好哇!你這家伙!”吉弔“啪”地跳下床,肥肥的小手指向Natural,氣呼呼地說道:“你……那你【就給我揮一天的劍】!”
話音剛落,Natural便無言地撿起手邊的木劍,身體不由自主地機械重復著舉劍,揮砍,舉劍,揮砍的動作??吹接腥颂孀约壕殑?,吉弔高興地拍拍手,轉(zhuǎn)身跑到椅子上繼續(xù)畫畫,把無奈的Natural晾在一旁。
又是這樣嗎,吉弔大小姐的能力,真是有夠強啊……
日已偏西,在吉弔房中的Natural扔在揮舞木劍,沒有吉弔的下一句話,他只能無法拒絕地重復任務。而吉弔……早在幾小時前一頭扎在被子里睡了過去,輕微的鼻息飄蕩在房間中,混合著木劍起落的聲音。
“吱呀——”
房門應聲而開,忙了一天的老爺途徑女兒的房間,打算驗收一下學習成果,但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卻是——自己的下人呼哧帶喘地揮著木劍,汗水在腳下早已匯成一汪“清潭”,自己的女兒慌慌張張地從床上爬起來,書桌下散落著幾張水彩畫。
“爸……爸爸……”
吉弔細如蚊子的聲音從嘴里飄出來,她慌了,一對紅眸不知該看向哪里,兩只小手無所適從地放在身前又背到身后。對于父親,幾乎任何人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更何況是做壞事被抓包的小孩子。
“為什么,是Natural在練劍,而你,在偷懶!解釋一下!”
Natural只聽手杖猛杵在地的聲音,老爺?shù)穆曇舨⒉豁懥?,但一字一頓之中無不散發(fā)著怒火的氣息。無論是作為前黑幫老大,還是一位父親,他特有的威壓感撲面而來,死死扼住Natural大口喘息的咽喉。
“爸……爸爸,我……我……”
“老爺,咳咳,今天這件事因我而起,與大小姐無關?!?/p>
囁嚅的哭腔被Natural沉穩(wěn)的聲音打斷,滄川擰著眉頭看著Natural就這么一步邁前,用早已脫力的雙臂橫在自己與女兒中間,為身后哭唧唧的吉弔頂罪。
“老爺,是我遷就吉弔大小姐,我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請不要怪罪大小姐?!?/p>
“放屁!你在逞英雄?”
滄川一聲怒喝,Natural感覺到背后的吉弔正扯著自己的衣角發(fā)抖。
但他并不言語,甚至連一聲辯解都沒有,沉默的撲克臉便是他最好的答案。
“好,很好,你果然是人才?!睖娲ɡ浜邇陕?,狠狠地瞪了探出腦袋的吉弔一眼,又抬起他的手杖抵住Natural下巴,視線如狩獵般,叫他不禁汗毛倒立,“那我就讓你英雄做到底!跟我過來,我要好好獎賞你!吉弔,今天算你走運!但絕沒有下次了!”
“砰!”
兩扇房門被狠狠甩在一起,雙腿顫抖的吉弔眼中閃著淚光,殘存著上一秒看到的景象:父親扯著獺子哥的衣領憤憤而去,而獺子哥……笑著回望了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