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應(yīng)該問我的問題嗎？”御坂歪歪頭，從斜下方望著上條，苦笑著說道。

是啊，自己怎么會問出怎么愚不可及的話。如同他不能允許別人跟他斷言御坂美琴不會回來，現(xiàn)在御坂的人格們基于自身的位置，無論關(guān)系怎么跟上條要好，犧牲自己的存在則是完全不同次元的問題。

“抱歉?！?/p>

御坂搖搖頭，告訴上條無需道歉，但是她困惑的問：“你不是一直堅信她會回來嗎，事到如今怎么會動搖？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上條抿緊嘴巴，沉默不語。他同樣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正如6號人格所言，上條應(yīng)當比任何人都堅定地相信御坂美琴會回來，其中不可能摻雜一絲懷疑與忐忑。然而他剛才竟然無意間想要通過其他人來幫助他填補心中的間隙。沒錯，在上條沒有意識到的地方，他以為始終如一，至死不渝的心境發(fā)生了變化——黑色的浪潮拍打在心上，長久以來目視的遠方突然失去了蹤跡。

“不會是因為食蜂同學吧？”御坂狐疑猜測，一邊觀察上條的表情變化。

怎么可能。上條陡然發(fā)現(xiàn)理所當然否認的話語卡在喉嚨里，似乎受到了手掌微微顫抖的影響，搖搖欲墜的話語說出口，怎么聽都是自欺欺人。

上條覺得自己不會受到食蜂操祈告白影響的原因之一，或者是最重要的緣由——上條實際感受了無法記住她是什么樣子。即不管他們之間今后發(fā)生什么，上條最多是以無關(guān)那份記憶的人，閱讀自己留下的文字。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記錄自己跟食蜂的日常，認知的偏差必然會跟隨時間的延長，最終變成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一定會變成不幸的未來，遭到詛咒的愛戀是不必要的道路。

上條堅定不移的如此認為，遂決定要做的事只需讓食蜂放棄。

可是他沒有深想過，也許是本能預知到了一絲不安，于是用不會記得拒絕繼續(xù)探究。然而他親手埋葬的不安，在黑暗的土壤中并未停止生長。等他驟然發(fā)覺陰影，那顆沒能滅絕的種子，早已占據(jù)了心中一隅。

上條微微動了動嘴角，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內(nèi)心。

“不是真的吧？如果是那樣，我就得重新考慮投票的事了?！庇囿@呼，好像后悔了提問。

“我不知道……”上條艱難地發(fā)出沙啞的聲音。他以無法記憶為理由搪塞的情感，同樣因為無法記憶導致明明是他自己感情，自身卻解讀不出來。

上條沒有時空機器到過去找到還記得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是無心之舉，或者真的產(chǎn)生了情愫。過去留下的信息只有對跟食蜂接觸的簡單文字，沒有半點自我發(fā)揮，是真的沒有，還是不想訴說，故意為之。上條永遠無法得知。但唯一可以確信的是，他的內(nèi)心肯定發(fā)生了變化，至于變化來自于食蜂的出現(xiàn)，或是跟御坂現(xiàn)在的人格們的相處，他不知曉答案在何處。

“如果你們都是2號那樣的態(tài)度，我肯定不會想那么多?！鄙蠗l仰頭嘆息，刺目的陽光讓他瞇起眼睛。

“話說到底是為什么，你跟2號那么不對付?！?/p>

“那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貌似從第一次見面，我們就互相看對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