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曉佳奈

????恐怕每塊大陸上，都有著這樣一條街道。
????走投無路的孤獨少女。
????懷抱空想的無知少年。
????只帶了很少的行李和盤纏離開家。
????擠上夜晚行駛的火車來到這里，向賭上人生的戰(zhàn)役挑戰(zhàn)。
????事實上，無論知道或不知道的人，都宣稱“想實現(xiàn)夢想就去那里”。

????“追逐夢想的人，就去阿爾菲涅吧?！?/p>

????這座城市蠱立在大陸西部，是處繁華的花花世界。

????它地屬沒有參加大陸戰(zhàn)爭的中立國，菲涅共和國，是菲涅的首都。阿爾菲涅曾經(jīng)是手藝人聚集的都市。共和制到來之前，菲涅王族曾讓自己掌控的技術(shù)人員住在此地。城市聚集著各式各樣的手藝人，從工藝品到武器，應(yīng)有盡有，在大陸間聲名遠揚。自古以來，這里就存在一個說法，“能不能做成就去阿爾菲涅打聽打聽吧。”

????這是阿爾菲涅的起源。

????隨著時代變遷，手藝人之都變成商人之都。

???手腕高超的手藝人和高價出手其作品的商人，這兩者天生擁有剪不斷的聯(lián)系。

????才能的運用只限于個人，而從頭到尾包攬一切的人不多。

????況且，活用人才本身也是一種能力，所謂商人正是見長于此。阿爾菲涅在手藝人和商人們的聯(lián)手構(gòu)筑下，以匯聚別處難以想象的奇珍異品為榮，成功擴張為商業(yè)大都市。中心地帶每日都有市場開設(shè)，自古以來就洋溢著不變的活力。

????損失慘重的大陸戰(zhàn)爭宣告終結(jié)后，阿爾菲涅開拓出了另一個全新的方向。戰(zhàn)后，飽受摧殘的人們開始渴求新時代的來臨，比起以往更受矚目的，一言以蔽之就是所謂的“表現(xiàn)”層面。即戲劇、小說、繪畫和音樂。

????包羅萬象的“表現(xiàn)”借助商人的傳播力在世間盛名漸起，不再是單純的娛樂，而是擁有了打動人心的力量。

????夢之街“阿爾菲涅”，如今正稱得上是花花世界。

????但是，有陽光照射的地方，就有陰影蟄伏。正因為是夢想之街，實現(xiàn)夢想的人和沒有的人之間，存在顯而易見的階級格差。

????阿爾菲涅是座圓形城市，被環(huán)繞一周的高聳圍墻圈起。

????它大致被劃分為第一大街、第二大街、第三大街三個區(qū)域。

????第一大街簡單來講，就是有錢人住的地方。

????這一帶林立著有花園的獨院住宅，只有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才能入住。但經(jīng)常人去樓空，直觀展現(xiàn)了這里處處存在的盛極必衰。正所謂“貧富無定勢，田宅難常?！薄?/p>

????第二大街商鋪輻輳，是城市的中心。街上密密麻麻分布著手藝人專賣店、凌晨五點開始的早市、劇院、書店、服裝店，以及餐飲店。來此地觀光的游客一定不容錯過。由于這片區(qū)域面朝車站，可以說是阿爾菲涅的“玄關(guān)”。

????接著是第三大街。如果說第一大街、第二大街都是向陽處，第三大街則是它們背后的陰影。

????這里離被稱作玄關(guān)的車站最遠。雖然沒有明確的區(qū)劃，但只要踏足，就能立刻通過周圍的建筑，辨別出自己身處哪條街。

????越靠近第三大街，外觀漂亮的建筑物就一個接一個消失在視野中。取而代之的，是建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屋。獨院住宅這這里很少見，連成一片的集合住宅顯得氣勢洶洶，街景也充斥著人們的生活感。

????阿爾菲涅的街道，處處留下改建、增筑、施工的痕跡，仿佛一個盤根錯節(jié)的的迷宮，只在街道間走動，也有可能迷路。可即使在這座復(fù)雜的城市中，建筑都像大雜燴一樣的混在一起的，也只有第三大街了。

????沒有漂亮的花園，沒有優(yōu)雅的咖啡廳，沒有帶門童的旅館。

????今天的晚飯香氣四溢，在鄰里間飄散。貓咪懶洋洋地打起哈欠，不知哪里傳來家犬的遠吠，孩子們大聲嬉笑吵鬧，一切都似乎近在耳邊。這是第三大街。

????一個女孩獨自從這條街上的某個公寓中走出。

????她穿著一件華貴的藍色披肩，看起來優(yōu)雅又利落，繃直后背昂首走著。這是一座被枯萎藤蔓爬滿的舊公寓。由于居民們亂堆雜物，少女在走出時，被某人放在過道上的東西絆到，險些跌倒。

????她小心避開前住戶丟下的，奇怪的壺和觀葉植物，以及不知道被哪家小孩坐過的木馬，走下樓。高跟鞋與黑色金屬階梯相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季節(jié)正值初冬，但今年是個暖冬，還沒有下過雪?；蛟S被趕出了家門，又或許只是不想待在屋里，還有人零零散散地待在外面。有的正在發(fā)呆吸煙，有的坐在不知是誰修的長椅上，正在喂鳥。少女精神滿滿地向每一個人打招呼。

????“蕾蒂，現(xiàn)在出去工作？我正要回去睡呢。工作加油啊。”

????從事夜工作的美艷女人對她說。她揚起笑臉，對她揮揮手作為回應(yīng)。

????“蕾蒂，今晚一起過嗎？我的枕邊有些冷清?！彼o這個身邊總是女人不斷的軟飯男一記肘擊，飛快地逃走了。

????隨著她的奔跑，長長的棕褐色頭發(fā)像波浪一樣起伏。她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住在這種大城市，一個人離開公寓去工作。如今女性的自立已成為趨勢，這種場面并不稀奇?？煽吹剿蓺馕疵摰拿嫒?，還是免不了為她揪一把心。

????被稱作蕾蒂的她，是這樣一名少女。

????下垂的外服角，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玲瓏可愛。說這是她的特征也算作是。在大人眼中，滿大街都是這樣的小姑娘。在她的身上看不出有任何特別之處。如果說她在努力做什么，得到建議也只是“比起這個，還是多想想未來吧”“趕快結(jié)婚怎么樣”。

????她就是這么一個隨處可見的女孩。

????就連她的名字蕾蒂，也只是阿爾菲涅人對不怎么熟悉的女孩的一種統(tǒng)稱。

????在這條讓人做夢、兜售夢想的街道上，人員的流動十分疾速。盡管如此，老住戶也懶得去記新住戶的名字。而是像給登場人物分配角色一樣，為那些人起了統(tǒng)稱。??女孩叫“蕾蒂（lady）”，男孩叫“波伊（boy）”，如果誰都不是，就叫“杰瑞瑪（dreamer）”。

????她也向居民們做過自我介紹，只是沒有一個人記得罷了。

????她被叫了無數(shù)次“蕾蒂”，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甘愿作為阿爾菲涅無數(shù)“蕾蒂”中的一員活著。

????走在街上，隨處可見堆積成山的海報，字體很大，夸張地印著有名的歌手、作家和演員的名字。在這里，想要被稱呼名字，必須功成名就。

????棕褐色頭發(fā)的蕾蒂穿過第三大街，向第二大街走去。女孩一個人走在第三大街上，即使是在白天也顯得毛骨悚然。之前的軟飯男還算溫柔，比他更可怕的大有人在。所以蕾蒂小跑著向前走。

????這里有幫助她，向她問好的人，也有落井下石，一心只想出人頭地的人。整條街道充斥著你爭我奪，針對實現(xiàn)夢想的寶座有時更加顯著。沖突就像清晨小鳥的鳴囀一樣稀松平常。

????所以，當(dāng)一個男人故意撞上她時，蕾蒂也沒有吃驚，這在阿爾菲涅并不足為奇。

????“痛……”

????從那個矮胖男人的肚子上彈飛，蕾蒂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正要走進貫穿第三大街與第二大街的最后一條窄巷，此時，從前方走來的男人進入了視野，她向旁邊一閃，讓開了路。

????昨天下了一場雨，路上聚了一些小水洼。如果不這樣做，鞋子和襪子會一團糟。她不想任由這種事發(fā)生。讓對方先走，兩個人都能相安無事地通過。

????但男人卻像是刻意一樣，在這條狹窄的小道中撞上已經(jīng)向一旁避讓的蕾蒂，還狠狠踏過了水坑，明顯帶著惡意。

????“別給老子撞過來??！你小子，剛才故意撞我了吧？”

????不僅如此，男人還大放厥詞。蕾蒂的臉上、 衣服上、還有剛換的新鞋上，都沾到了飛濺的泥水。她一瞬間驚呆了。

????“……是你這樣做的吧！我不是特地避開你了嗎？！”

????“不，就是你撞上來的。你要怎么賠？！你剛才那下把我的手扭了，今天打工掙的份，你必須給老子拿出來！”

? ? 蕾蒂腹中登時竄起一股洶洶的怒火。當(dāng)然，她根本沒碰男人的胳膊，說到底，她是被男人的一肚子肥肉彈飛的，和手臂沒有關(guān)系。不如說，摔倒了還手腕痛的應(yīng)該是蕾蒂。

????這里應(yīng)該用強硬的態(tài)度猛烈反駁。她要聲色俱厲，這個男人認(rèn)為大聲地胡攪蠻纏就能弄到錢，她不能讓他看到她有任何屈服。

????“……我……我……”

????雖然這么想。

????“你要怎么賠！別不作聲??！你會賠錢的吧？還不快把錢包掏出來！如果不給錢，你信不信我叫兄弟們把你賣到鳥不拉屎的地方?。俊?/p>

????男人捶胸頓足地怒吼著。泥水再次濺到蕾蒂的臉上、身上。但此時對方發(fā)瘋一般的暴怒太過可怕，她已經(jīng)顧不上在意這些了。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 ? 蕾蒂口中說出的話，與她之前的決心根本不一樣。不習(xí)慣暴力的人，如果遇到了這樣的場面，大腦就會一片空白。

????“我、我……”

????突然被陌生人撞到產(chǎn)生的情緒、惡意、強行施加給她的蠻橫暴力和對此的恐懼，這一切都在侵蝕著她的身體，讓她無法動彈。

????“……沒……沒有錢。而且，我避開了……”

????再聰明的人，在大腦暫停運轉(zhuǎn)時，舌頭也會轉(zhuǎn)不過彎。

????巧嘴奪上風(fēng)，這句話就是現(xiàn)在的寫照，只是她更像是反面例子。

????沒有邏輯也沒有道理，只是聲音大的那方獲得勝利。

????“啰嗦，閉嘴！夠了，別狡辯了快拿出錢！不給錢，看我不在你的那張臉上開染缸！”

????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不再是找茬，而是恐嚇了。蕾蒂像是為了尋求幫助一樣向四周看去。窄巷兩側(cè)，那些建筑物的窗洞里，偶爾有幾道看熱鬧的目光，視線對上后，又立刻關(guān)上了窗。身后雖然有人經(jīng)過，但為了不被卷進沖突，也掉頭走了。維持第三大街的治安并早晚巡邏的軍警，此時也不見蹤影。

????“你別不吭聲啊！我說你，如果再不給……”

????對于一個人住在大城市中的蕾蒂，如果說現(xiàn)在還能做什么，也只是祈禱罷了。

????——有誰。

????不管誰都好。

????——神啊。

????不管是何方神圣。

????——救救我。

????雙腳因為害怕動也動不了。所以，求求你。

????“夠了快點按照我說的做……如果不做……”

????——救救我！

????“看老子怎么讓你明白！”

????男人舉起剛剛還很“痛”的手臂，高高揚起， 向蕾蒂的眼睛和鼻子打去。但他沒有得逞。

????“……唔！”

????男人猛然間后退了幾大步，身體像被什么拖住一樣。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被人從身后偷襲，雙膝跪下，面朝地栽倒了。男人倒下的瞬間，蕾蒂的視野變得寬闊起來，看到了來人。此情此景，為幫助她而降臨的女性，看上去何等的纖細、優(yōu)雅、美麗。

????金色的發(fā)絲輕輕搖曳，白皙的面容上，那藍色的眼睛閃著微光，像一泓波光粼粼的冰湖。

????靴子落地鏗鏘一聲，這位打倒男人“始作俑者”向前一步。

????然后向她伸出手，像是在說“那么，我們走吧”。仿佛騎士那樣理所當(dāng)然。

????男人發(fā)出呻吟聲，可沒能站起來。大概是吃了夠重的一擊。

????于是蕾蒂的選擇只剩下一個：她報復(fù)地踏過男人的背，接過這名救世主的手。

????兩個女孩拉著手，像認(rèn)識很久的熟人一樣肩并肩，沿著窄巷向前走。視線盡頭，已經(jīng)可以看到陽光從建筑物之間的縫隙灑下。走出小巷后，金發(fā)美人停下了腳步。

????像是不認(rèn)識路一樣，她左右看看。

???“這邊！走這邊混入人群，就找不到我們了！”

????這次由蕾蒂護送她。拉起金發(fā)美人的手， 她再次跑起來。奔跑時，蕾蒂察覺到，那只手臂硬邦邦的，十分堅硬。

????她回頭看。在街上看到美人是家常便飯， 可她比她們還美。

????與之前的所有人都不同，獨具一格的美。

????而且，為什么她會幫助自己呢。連路也不知道，恐怕是觀光客而不是本地人。即使如此也幫了她。為什么？因為同是女性嗎？

????腦中浮起種種疑云，蕾蒂和金發(fā)美人走進第二大街熙熙攘攘的市場，終于放慢了腳步。在這里即使被盯上，如果不做什么特別顯眼的事，也不會引人注目了。

? ? 蕾蒂喘著氣，帶著她走向噴泉廣場。在集市上買東西的人們悠閑地吃吃暍暍。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了。她想著，停下腳，向救世主轉(zhuǎn)過身。

????“呼……呼……”

????對方的氣息絲毫不亂。

????“……那個，我……”

? ? 蕾蒂驀地想起，這么說來，她似乎很久沒有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了。

????在這條街上說出名字讓她覺得難堪。畢竟誰知道自己以后會是什么人呢。不過她不想做無禮之輩。此時應(yīng)該報上姓名，并向?qū)Ψ秸嬲\道謝。

????“我是萊緹西婭……萊緹西婭·阿斯塔……謝謝你幫了我。如果可以……請讓我感謝你。你的名字是……？”

????那一瞬間，恰逢噴泉表演開始，人群歡聲四起。人山人海的廣場上，幾乎所有人都被優(yōu)美舞動的水柱奪去了目光。

????盡管如此，蕾蒂……不，萊緹西婭的視線也牢牢盯在眼前的這個人的身上。

????“薇爾莉特……我的名字是薇爾莉特·伊芙加登?！?/p>

????聲音也好聽，身姿也好，玲瓏動人的她有一種不可思議般的魅力。

????如同從歌劇中走出，她一身華麗裝束，有著人偶一般精致的容顏。即使在這個聚集著全天下俊男美女的城市中，也昭示著自身存在感的薇爾莉特·伊芙加登。

????在某位陸軍大佐等待著那封遲遲不來的回信時，一位定居在這里的委托人向她提出一份長期工作，于是她暫時停留在這座城市。

????委托人是某個聲名顯赫的作曲家。工作內(nèi)容是抄寫樂譜，恰好熱衷學(xué)習(xí)的她最近掌握了這項技能。

????她需要和作曲家一同生活，根據(jù)他的哼唱， 隨時隨地記下旋律并清理出譜面。這項工作本該由他的徒弟或是家人擔(dān)任，但因為作曲家乖癖的性格，誰都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接受某部作品的伴奏工作后，他不得不雇傭人來完成，于是經(jīng)某個小說家介紹簽了合約。要求是要有一定的忍耐力，對于薇爾莉特·伊芙加登來說，完全不用擔(dān)心。

????如果讓人測試她的忍耐力，以她的平時的個性，也一定會得到滿分。為了執(zhí)行這次任務(wù)，她暫時沒有回到萊頓沙夫特里希的C·H郵政公司，當(dāng)然，也沒能收到來自基爾伯特的信。兩個人就這樣在傷害中，彼此錯過，繼續(xù)著各自的生活。

????終于迎來工作的最后一天，在作曲家依依惜別的目送中，她踏上了返程的路。在阿爾菲涅利用公共交通，經(jīng)過數(shù)次換乘后，就能到達萊頓沙夫特里希。

????然而這時，某件事發(fā)生了。

????“因此我才會在這里……手上的現(xiàn)金幾乎都沒有了，您幫了我的大忙?！?/p>

????咖啡店中，作為幫了自己的謝禮，萊緹西婭請她喝茶和吃面包。薇爾莉特一邊優(yōu)雅地進餐，一邊說。

? ? 萊緹西婭眨眨眼。

????“你說，你從事自動手記人偶工作，工作結(jié)束后返程……”

????“是的?！?/p>

????“然后在第二大街散步時誤入第三大街，偶然看到我被襲擊的場面就幫了我?！?/p>

????“是的?！?/p>

????“然后沒有錢?！?/p>

????“是的，沒有錢?！?/p>

????“誒，不小心丟了錢包嗎？還是被偷了？在這一帶還挺多……”

????“是后者。在錢包丟失的時候，就立刻察覺到了，經(jīng)過追蹤，鎖定犯人并捕獲了……”

????“捕獲了嗎……？”

????薇爾莉特原本的面無表情，此時有些松動，她垂下眉。

????“對方是……尚未成年的小孩……抓獲地點似乎是他的往處，只有同齡的小孩子……幾乎只有孤兒在一起生活……”

? ? 萊緹西婭露出“不會吧”的表情，說。

????“……難道，你因此產(chǎn)生了同情，就把錢給他們了？”

????“不，不是全部……其中很明顯有身患疾病的孩子，有送他們?nèi)メt(yī)院并妥善治療的必要……我在那里花去了一半的錢?！?/p>

????“哇……真是老好人。”

????“按照孤兒院的地址，我給了他們最基本的路費。我現(xiàn)在幾乎沒錢了?！?/p>

? ? 萊緹西婭咬了一口她自己買的面包，看著眼前的人。

????在這條街上，誰也不會叫她“蕾蒂”，人們會用名字來稱呼她。但不可否認(rèn)，她與這種環(huán)境有著壓倒性的不適合。

????“……薇爾莉特……小姐……你可能不明白……我不是在說壞話哦……那個，說不定，你被他們騙了?！?/p>

????吃著面包的薇爾莉特停下了。

????“我知道那里的孤兒們在相依為命，但是怎么說，說那些孩子相當(dāng)于是被整條街養(yǎng)大的也好……雖然不是被誰領(lǐng)養(yǎng)了，但他們靠幫大人的忙，也掙到了每天的口糧。偷東西似乎只是盯上了觀光客?！?/p>

????“……”

????“我剛來這里的時候，也被孩子們偷了?！?/p>

????雖然不是在否認(rèn)薇爾莉特的行為，但萊緹西婭還是憑借自己的經(jīng)驗給予了她忠告。

????“如果現(xiàn)在去追，還能拿回來一部分……”

????但薇爾莉特靜靜搖了搖頭。

????“可能至今為止，他們都像那樣活著?？捎腥松∵@點是真的。周圍的大人們……有準(zhǔn)備藥品給他們嗎？藥品很昂貴?！?/p>

????“……那個，確實……大概沒有連藥品也準(zhǔn)備了的好心人……只有仰仗某些奇怪的有錢人……第一大街有沒有那種善良的人呢……”

? ? 萊緹西婭說完后，就后悔了。

????這里是成王敗寇的地方，住在這里的人都知道。

????“就算向我求助……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這和請一頓早餐的錢根本不同……”

????想要得到好的待遇，想要過上更好的生活，就只有戰(zhàn)斗。這是這里的鐵則。

????這座城市只因成功者而存在。并不是那種人人都溫柔善良的伊甸園。對于在這里出生，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如何生存下去的孤兒們，就更是如此了。

????“如果真的像萊緹西婭所說的那樣，也沒有關(guān)系?！?/p>

????這是一場沒有希望的痛苦戰(zhàn)斗，同樣也不存在救贖。

????“如果他們是在裝病……但在真正走投無路時，有一個容身之所，我想這對于他們來說，不是壞事……”

????薇爾莉特垂下金色的睫毛，手指輕輕觸碰胸前的胸針，輕聲說。

????“就連野獸也會抱團。需要幫助時向人求助，向人求助……而不被拒絕，對于失去庇護的他們來說，我想這是很重要的一點……或許，這也能讓他們走上另一條完全不同的路?！?/p>

????“那樣啊。”

????“是的，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正如萊緹西婭所說……”

????“不，那是……”

????不知為何，萊緹西婭一個字都說不出，從她臉上逃似的移開視線，凝望著陶杯中漂浮的紅茶末。

????“對不起……把剛才的話忘掉吧……”

????紅茶澄澈見底。仿佛薇爾莉特同樣澄澈的話語。就連自己，剛剛也忍不住向某人尋求了庇護。她可以說是走投無路了，可即使尋求幫助，人們也都無視了她。如果是她，可能也會那樣做吧。

????但眼前的她，即使沒有聽到那聲“救救我”，卻依舊伸出了援手。對這樣的人，即使推測也好說出“你被騙了”這類話。

????——很不好。

????是很不好的發(fā)言。

????她總是面無表情，很難猜到她的心中所想。但如果自己被做了同樣的事，被說了同樣的話，可能會感到受傷吧。正因為自己曾被她不計回報地保護過，此刻，萊緹西婭才能更深刻地感受到薇爾莉特這番話語的重量。

????“薇爾莉特小姐，現(xiàn)在，你也需要幫助嗎？”

????所以，萊緹西婭鼓足勇氣如此說道。

????“……如何是好呢？雖然還有一些零錢，但對于萊頓沙夫特里?！蚁肴サ牡胤絹碚f，遠遠不夠。與其在各方面接受他人的幫助，不如找到一份工作。至今為止我只從事過兩種工作，如果能有類似的就好了……”

? ? 萊緹西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露出微笑。

????“那，那，我來介紹給你！”

? ? 萊緹西婭越過桌子，身體前傾，貼近了薇爾莉特的臉。

????“介紹……是代筆嗎？還是……如果有護衛(wèi)之類的工作就好了……”

????“第一個聽你說過倒也沒什么，第二個工作太奇怪了吧？不是那樣的工作喲。但是，因為工資每日結(jié)算，所以很快就能拿到錢了！吃完我們就去吧！因為人總是招不滿所以不用擔(dān)心。很快就會被任用的。工作內(nèi)容有點亂七八糟的感覺吧，還有帶狗散步之類的工作……”

????“帶狗散步?！?/p>

????“有錢人就連遛狗也要交給別人做，很奇怪吧。但是很有趣哦。在你掙到錢之前，先住在我家吧，我做飯給你吃。從這里坐火車到萊頓沙夫特里希需要花三天的時間對不對？你工作一周左右，就能掙到回去的路費了?！?/p>

????“……庇護，是嗎？”

????“不可以……嗎？我也受到了你的幫助，就當(dāng)作是回報……”

????“……我能否，接受這樣的庇護呢？”

????像之前她回答自己的那樣，萊緹西婭也這樣回答了她。

????“真正遇到困難的時候，有個去處也不是壞事，對吧？”

????薇爾莉特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然后沉默片刻，說：“既然如此，我接受您的庇護。”

????在這座城市中，兩個女孩開始了暫時相依為命的生活。

????時間倒回到薇爾莉特與萊緹西婭相遇的片刻之前。

????故事的舞臺轉(zhuǎn)移到南國萊頓沙夫特里希。首都萊頓的C·H郵政公司，一個男人風(fēng)塵仆仆地走來。雖然現(xiàn)在是寒冬，他依然滿臉汗水。

????經(jīng)過橫跨大陸的鐵路線，在一段無比漫長的路程后，除去長時間乘車產(chǎn)生的疲倦感，他臉上浮現(xiàn)出另一種苦澀。他就是基爾伯特·布甘比利亞，面色憂郁的陸軍大佐。

????基爾伯特猛地推開門。隨著他的動作，提醒有客來訪的鈴鐺瘋狂地響起來。不適合他的粗暴舉止，仿佛預(yù)示著此刻他紛亂的心境。

????“郵局手續(xù)的辦理請到這邊……”

????工作人員有些吃驚地向他搭話后，基爾伯特終于意識到他自己的行為有多么不冷靜。他輕咳一聲，拜托對方叫來社長。所幸，在那個驚訝的職員之后接管他的，是負責(zé)聯(lián)絡(luò)溝通的社長的秘書，拉克絲·西比拉。她很快去通報了社長。基爾伯特沒有等很久，就與好友再會了。

????“基爾伯特！你這家伙，還活著嗎！”

????這句臺詞，好像之前也在哪里聽到過，他這樣想著，揚起一只手打了聲招呼。隨后他被引到接待室，勤快的拉克絲準(zhǔn)備了茶與點心。舉手投足間充滿風(fēng)度的基爾伯特，有著讓人甘愿追隨的某種特征。

????“社長，好點心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了……我現(xiàn)在去買……”

????拉克絲慌慌張張地沖到霍金斯身邊。身高差距很大的兩個人就像父女一樣。

????“誒，算了吧，反正是基爾伯特嘛?！?/p>

????“正因為是基爾伯特先生才要用上等的茶點不是嗎。社長你忘了嗎？之前在那件事中，我們受到了多少關(guān)照。”

????霍金斯看到屬下對好友展現(xiàn)出的這份強烈傾倒，不由得感到相形見絀。

????“對、對不起……不過，這家伙可能不是來這里悠閑喝茶的?！?/p>

????“但是……”

????“好了好了，那么……基爾伯特?！?/p>

????霍金斯帶著笑意，扭頭看著久別重逢的好友。

????實在是太有趣了，他變成這樣的時候可不常見。

????“我說你，一直以來你都一絲不茍地把劉海撩到后面，現(xiàn)在可掉下來了?！?/p>

????像是在捉弄他一樣，霍金斯說?；鶢柌赜行擂蔚赜檬职亚鞍l(fā)攏上去。他露出這種表情，或許是因為在好友面前。

????“……沒攔到馬車，跑過來的?；艚鹚埂?/p>

????“小薇爾莉特在哪呢？”

????“……我還什么都沒問……是的?！?/p>

????“除此之外還會有什么。能讓你徹底丟掉儀表而行動的……我可是什么都知道，基爾伯特小少爺。小拉克絲，薇爾莉特的行程表呢？”

????拉克絲被霍金斯叫到后，慌忙拿出記事本。一直不離手地帶在身邊的記事本，密密麻麻記著很多筆記?？赡苁且暳τ行┫陆担私z戴著眼鏡，卻依然把臉湊近本子，念了起來。

????“去阿爾菲涅出差代筆……嗯……本來應(yīng)該在已經(jīng)返回本社的路上，但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可能在某地受到了延長時間的委托?！?/p>

????“阿爾菲涅之后的行程昵？”

????“社長您希望她休息一段時間，所以暫時沒有工作，時隔幾個月了吧?！?/p>

????“也就是說其它的客人不會受到影響，所以才接受延長的請求了嗎……到小薇爾莉特那個級別，接不接受就可以交給她本人了……原本返程的日期是什么時候？”

????“是五天前。”

????“……這會就算收到聯(lián)絡(luò)也不奇怪了。小拉克絲，確認(rèn)一下社內(nèi)信箱的快件。還有電報……最近信件都攢在那沒有處理，可能有聯(lián)絡(luò)進來?！?/p>

????“我馬上去看！”

????拉克絲大聲說道。不是對著霍金斯，更像是對著基爾伯特。然后，她小小的身體迅速行動起來，很快離開了房間。

????基爾伯特察覺到，似乎因為他自己事態(tài)才進一步擴大了，于是滿懷歉意地看著拉克絲離去的方向。

????“……我不跟著去，沒關(guān)系嗎……突然來訪，給她添了不少麻煩吧……她可能有其它的工作要做?！?/p>

????霍金斯指了指接待室的椅子，似乎是在讓他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去。確認(rèn)基爾伯特坐好后，霍金斯說。

????“沒事沒事。之前拉克絲受傷住院的時候，你幫拉克絲安排了醫(yī)院和住所。拉克絲對這個很感激，一直想著要派上用場呢。是個好孩子啊，我們的秘書。所以就按照她的意思來吧?！?/p>

????“那是……那只是感謝平時她對薇爾莉特的關(guān)照……以德報德而已。這好像是以德報德再報德一樣……”

????“不就是那樣嗎，不管叫緣分也好，或者叫什么謝意也好……不過，你比預(yù)定的時間提早返回是怎么，臨時的？”

????“是這樣?！?/p>

????“為了小薇爾莉特？”

????“……嗯，算是為了我們兩個人……吧?！?/p>

????“你都不會為我回來……”

????霍金斯好像鬧別扭一樣地說著，基爾伯特?zé)o奈地反駁說。

????“你確認(rèn)一下我為了你做過的事有多少吧。你認(rèn)為那些事其它人也能做到嗎？”

????“……”

????霍金斯立刻就想起了一件。那次，霍金斯在競爭對手的脅迫下簽了文件，被基爾伯特用權(quán)力手段徹底抹除。兩人從學(xué)生時代就認(rèn)識彼此了，如果說起來也沒什么好說的?；艚鹚褂悯r艷又漂亮的雙唇吹了聲口哨，蒙混過關(guān)。

????“……同樣，你幫過我的忙，也不是其它人能幫的。這點我知道。如果不付諸語言就會讓你不安，可能我應(yīng)該對你說一句‘我愛你’吧?！?/p>

????霍金斯手中的茶杯險些掉在地板上，霍金斯?jié)M心都是動搖，為了掩飾，他生氣地喊著。

????“基爾伯特！你、你這家伙……！那句話留著對小薇爾莉特說??！”

????讓霍金斯心神不寧的罪魁禍?zhǔn)滓荒樒届o。

????“……我也不想這么說，所以別鬧了?！?/p>

????“鬧什么……你平時明明對我愛搭不理的，偶爾就語出驚人……這一點，在習(xí)慣了冷遇之后就更傷心了。讓我想起我以前當(dāng)陸軍的時候……浸在冰冷河水里行軍的時候了……我的心臟揪得像那時候一樣緊。”

????“……真是任性……你到底是要我理你，還是不要，你選一個吧。”

????“我想要的是適度，你給我明白一點?。　?/p>

????“霍金斯……你能不能不要叫別人小少爺，擺出一副年長者的架子嗎？比起那些事……薇爾莉特回來了嗎？”

????基爾伯特說著，看向小跑著過來的拉克絲，并且確認(rèn)了在拉克絲的身后跟著的另一個人。

????與薇爾莉特同樣是金發(fā)，只是顏色有些許不同的男子。

????完成從郵遞員到分社社長的華麗變身的貝內(nèi)迪克特·布盧。

????他的穿著打扮和給人的感覺，與以往相比有些不同。

????作為個人愛好穿上的高跟鞋還在，一身緊身夾克和配套的褲子，頭發(fā)也剪短了，單耳多了一顆耳釘。雖然依然不變的中性化，但不經(jīng)意流露出與他職業(yè)相符，來自成熟男人的性感?！?/p>

????“貝內(nèi)迪克特，你這是怎么了？”

????貝內(nèi)迪克特瞥了一眼基爾伯特那邊，但什么也沒說，轉(zhuǎn)頭看著霍金斯。

????“路過這附近就順道來看看。在下次例會之前我也有事要說。話說別攢著社內(nèi)信件不看啊。為啥我不干了還沒有人補我的空位??？”

????“唉，真是丟人，為了代替你搞了合作，到目前還沒成效啊。以后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你出生的?！?/p>

????“別說了，總感覺有點惡心，我就是我。還有，是這個吧……？”

????貝內(nèi)迪克特冷淡地遞出一封信，寄信人一欄上，填著薇爾莉特·伊芙加登的名字。因為人事變動，社內(nèi)包裹有很多滯留。貝內(nèi)迪克特似乎是從堆積的郵件中翻出了這封信。可能是看到快要掉進信件袋里的小個子拉克絲后，出手幫了忙。

????那只手正正伸到霍金斯和基爾伯特的中間。正當(dāng)基爾伯特伸手想要拿的時候，貝內(nèi)迪克特猛地向旁邊一甩。

????“……”

????像是在嘲笑基爾伯特沉默的焦躁，貝內(nèi)迪克特說。

????“軍人先生，這個是社內(nèi)信件。明白嗎？對外保密。”

????“你真的相當(dāng)討厭我?！?/p>

????“不是什么喜歡或討厭的事。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和薇交往，讓她傷心的人我都饒不了。怎么，比薇年齡大得多，卻連這點包容力都沒有嗎？”

????拉克絲默默打了貝內(nèi)迪克特的側(cè)腰一拳，貝內(nèi)迪克特還在繼續(xù)說。

????“你之前做過的那些和之后想做的那些，我大概一輩子都看不慣。我已經(jīng)想到了，以后薇肯定會被你耍得團團轉(zhuǎn)。”

????拉克絲加上胳膊一起用力，不停地用拳頭錘貝內(nèi)迪克特。無奈拉克絲又小又輕，苗條纖弱，沒造成什么影響。

????“……我和薇爾莉特并不需要讓別人滿意。這只是我和她之間的事?！?/p>

????“不對，她早就不是你一個人的少女兵了。以前她是你的下屬，那她現(xiàn)在就是我的義妹，對于大叔來說就像他的女兒，對于拉克絲來說就是摯友，對于她遇到的客人們來說，是了不起的自動手記人偶，她早就不是你的東西了?！?/p>

????不可思議的，霍金斯用稍稍平和的視線注視看貝內(nèi)迪克特。

????他本有阻止的意思，但卻改變了主意。如果貝內(nèi)迪克特動真格地出擊，他知道做什么都無濟于事。

????“……但是，薇她喜歡你?！?/p>

????這是他牽制的方式。

????“要是你……想從我們身邊偷走……”

????和他最大的讓步。

????“就別讓她傷心啊。”

????然后，或許，也給予了赦免。

????“那是能讀信的條件嗎？”

????“是啊。這可是社內(nèi)機密。不管你是不是她的戀人，我們的員工現(xiàn)在在哪做什么都沒有透露給你的義務(wù)。但是那家伙最近有點不開心……”

????“……”

????“十有八九是你的錯吧？”

????“我……”

????“行了，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解決去。我下次見到薇的時候，你至少要讓她笑得開心點?！?/p>

????基爾伯特飄離的視線，終于回到了貝內(nèi)迪克特身上。

????仔細去看，和薇爾莉特有幾分相似。金色的頭發(fā)和藍色的眼睛。

????那個人的眼神告訴他，他把自己深愛的女性，作為親妹妹一樣關(guān)懷。

????“那家伙幾乎沒笑過，難死了……我把信給你，作為交換，你一定要做到這個啊。”

????盡管態(tài)度粗魯，但眼中的關(guān)懷不曾有假。

????“了解，Mr.布魯。但是，薇爾莉特在我面前微笑的次數(shù)增加了?！?/p>

????“你這家伙！不多這句嘴不行嗎？就不能對我讓讓步嗎？”

????霍金斯不由得笑出聲?；鶢柌睾拓悆?nèi)迪克特兩人的對話，與他和自己年輕時一模一樣。最初他們也是這樣針鋒相對的。

????霍金斯打斷了兩個男人因為一名女性產(chǎn)生的小規(guī)模沖突。

????“……口角就到這里吧，總之先拆開信看看內(nèi)容。我也很在意……小拉克絲，把裁紙刀給我?！?/p>

????在霍金斯開口前，拉克絲就拿起了C·H郵政公司特制的裁紙刀。細致地裁開信封后，里面是薇爾莉特寄往C·H郵政公司的聯(lián)絡(luò)信件。

????工整的字跡，用簡潔的文寫了寥寥數(shù)行。

????“……嗯……我開始讀了。由于弄丟了身上的現(xiàn)金，現(xiàn)在如何返回還尚無頭緒。所幸得到了別人的幫助，承蒙她介紹一份確保交通費的工作。返程日會比預(yù)定稍微延后，考慮目前的預(yù)約，如果能使用假期我將不勝感激……姑且記下我暫時居住的地址。薇爾莉特·伊芙加登……”

????“……”

????“……”

????“……”

????聚在一起的四人之間，一時彌漫著凝重的靜默。雖然彼此內(nèi)心的想法稍有差別，但有一點不約而同。

????即使是在這種時候，薇爾莉特·伊芙加登也沒有想過向他們求助。

????為了打破這份尷尬，在大家嘆息幾聲后， 拉克絲開口道。

????“……真的……很有薇爾莉特的風(fēng)格?！?/p>

????拉克絲姑且還是顧慮了氣氛。如果基爾伯特不在，她可能會大聲喊出“薇爾莉特這個笨蛋！為什么不找我?guī)兔δ?？！?/p>

????“是錢包丟了嗎……或者出了什么事……到底是哪邊啊……要是寫了‘來接我’就好了，但她又說推延的日子就當(dāng)作休假來處理……”

????貝內(nèi)迪克特已經(jīng)因為吃驚失語了。雖然他疼愛義妹，但他不喜歡她的這一點。如果薇爾莉特本人就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會在她頭上落一記手刀。

????“真的……為什么下了這種判斷……要是寫封信讓誰來接她還好理解。”

????“在奇怪的點上厚臉皮，這會倒挺謙遜的。”

? ? “……”

????在和薇爾莉特生活長達四年之久，又負責(zé)教育她的基爾伯特聽來，這些話無比刺耳。

????——是我的錯。

????他不得不去想，她的性格變成這樣，與他們的關(guān)系，她曾作為武器的過去是否脫不了干系。

????“喂，我說……”

????可能是體諒到基爾伯特在想些什么，霍金斯像是為了轉(zhuǎn)移話題一樣說。

????“算了，這也是薇爾莉特惹人疼愛的地方。比起那些事，現(xiàn)在更應(yīng)該探討的，是要不要等她自己返回。八成用不著我們擔(dān)心，她也能好端端地回來……”

????“……是那樣的呢，如果是薇爾莉特，我覺得她想盡辦法也會回來的吧……”

????“我等不到，我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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