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one is entitled to their own sorrow, for the heart has no metrics or from of measure. And all of it… irreplaceable.

P?A?N?D?O?R?X?I?T?U?I?M?O? 1

When We Get Started

「我，究竟是為了什么來到這種地方的呢……」 ? 水聲連續(xù)不斷，和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混雜在一起，縈繞在少女的耳邊。 水流打濕了少女柔順的金發(fā)，點綴澄澈透亮的眼睛，劃過她清秀美麗的面龐。 少女就這樣呆呆地站在花灑下，在浴室反復問著自己同樣的問題。 ? ? 少女名為阿米莉婭·華生。 她原本生活在恬靜的鄉(xiāng)下，幾個月前來到島上最大的都市尼福爾海姆——俗稱霧之城——讀大學。 平時的她，是一位大大咧咧，成績很一般的學生。但這并不意味著她是一個愚笨的孩子，相反她很聰敏，但比起那些晦澀難懂的功課，思維敏捷的她更喜歡冒險和推理，她自小就對那些表現(xiàn)出濃厚的興趣。 以一個大學生的身份，阿米莉婭平凡地度過了幾個月時間，而她也很快發(fā)現(xiàn)，霧之城并沒有很多人想象的那樣美好。 ? ? 霧之城，就像它的名字那樣，是一座灰色的城市。 天空是灰色，建筑是灰色，甚至連河流也是灰色，就連住在霧之城的人們，也像灰色般單調(diào)乏味。 不同于閑適的鄉(xiāng)下，整個城市都頂著巨大的壓力生存著，忙作一團，都在為贏過其他人而拼命。 眼中所見，滿是障壁；心中所想，皆為利益。 霧之城的社會如此，阿米莉婭所就讀的學校亦是如此。而她這個保留著鄉(xiāng)下習性的女孩子，心里的想法還帶著純真爛漫的女孩子，簡單易懂地就成為了學校中的、這座城市中的異類。 這樣的環(huán)境讓她感到很是不適，可是她無力去改變，只能是任由著這個爛透了的世界悄悄侵蝕著她。 如果放任這樣下去的話，總有一天，她會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吧。 ? 「哇啊我受不了啦……上天啊快降下霹靂打碎這讓人窒息的生活吧?。?！」 ?? 阿米莉婭忍不住在浴室喊出了聲。然而她很快閉上了嘴巴，因為她知道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她羞紅了臉，趕忙關上了水龍頭，滴答的聲音在空白的世界里回響著。 果然，就在阿米莉婭裹緊身子走出浴室的時候，一位橙色頭發(fā)的看上去很元氣的女孩子正一臉壞笑地看著她。 少女的名字叫做小鳥游琪亞娜，是阿米莉婭的舍友，同時也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之一。 在最初和琪亞娜相處的日子里，阿米莉婭都一直和她保持著微妙的距離。那個女孩子的性格有些古怪，特別是言行舉止相當?shù)仉S意?？墒菚r間久了就會發(fā)現(xiàn)，琪亞娜其實是相當單純善良的孩子。 另外，雖然阿米莉婭和琪亞娜關系很要好，但琪亞娜總是因為「在忙私事」而不在宿舍，當然也就很少能陪在阿米莉婭身邊。 ?? 「hic……你……你聽見了？」 ? 「誒，什么都沒有哦，仲裁圣女～」 ?? 「用不著搞笑啦這個時候……」 ? 看著有些無精打采的阿米莉婭，琪亞娜的笑容淡了一些。 ? 「如果感覺孤單的話，晚上我有空可以陪你哦。」她輕輕地拍了兩下Ame的肩膀。 ? 果然，這句話就像她預想的那樣，Ame聽到后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 「等等，琪亞娜居然有空？！那今晚我說什么也要去！」 ? 「還去那個咖啡館嗎？」 ? 「唔嗯，就在那里等你了?！?? Ame臉上的疲憊感很快隱去，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容。 ? ??

她們說的「那家咖啡店」是位于校外街道旁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店、隱藏在幾家裝潢精致的商店和酒吧中間。 課余時間，多數(shù)學生喜歡去更加熱鬧時尚的場所，店里的客人也大都是在社會打拼的中年人，可能會讓剛成年的孩子渾身充滿不自在。只有阿米莉婭對那家窮酸的咖啡店情有獨鐘，因為那家店能讓她回想起故鄉(xiāng)的感覺。不僅僅是裝修有種陳舊感，更因為能回歸到鄉(xiāng)下的那種悠閑中，人們放慢節(jié)奏平靜下來的時候，更能敞開自己的心扉，更能用最真實的那一面對待彼此。 店里的收音機正在播報著晚間的新聞，幾位郁悶的中年大叔坐在吧臺前，和店長聊著什么，或者更像是訴說著什么。阿米莉婭坐在窗邊等待著琪亞娜，面前放著一杯店長精心制作的紅茶。此刻的她正拿著一份報紙，漫不經(jīng)心地瀏覽著上面的內(nèi)容，那些人談話的聲音也時不時地傳到她的耳朵里。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琪亞娜出現(xiàn)在咖啡廳門口。Ame則是用報紙遮住臉裝作沒有看到她的樣子，直到琪亞娜走到她面前時，她才像那些大叔們一樣一臉正經(jīng)地把報紙「唰」地攤在桌子上。 ? 「晚上好，我的朋友?？吹侥菞l新聞了嗎？」 ? 「你是指哪一條？」琪亞娜坐在了Ame的對面，目光聚焦在了Ame指著的報導上。 ?? 「關于『藍稅』的，它又要上漲了?！?? 「啊……畢竟水質(zhì)又惡化了嘛，要處理掉更多污染物只能需要更～大的機器，然后運轉(zhuǎn)就要更～多的經(jīng)費。我們的未來就像這天空一般灰暗無光～」 ? 琪亞娜的語氣顯得相當隨意，一旁的Ame也附和似地發(fā)出了一生怪叫，惹得周圍的顧客紛紛投來疑惑的眼光。 藍稅，是霧之城特有的，為了「讓水恢復到原來的清澈」而設立的稅款。數(shù)年前霧之城的污染物廢棄物全部排進海水里，結(jié)果導致了霧之城一帶的海水變成了黑色，人們立刻開始采取措施予以補救，清理污染物并研究污水處理方式。治理的成效卓著，海水恢復了往日的澄澈，而之后運行的費用就從居民的收入中扣除，這便是藍稅。 ? 「自然環(huán)境也好，社會環(huán)境也罷，明明在各個方面都爛透了，卻還能吸引很多人前來，該說不愧是島上唯一的大都市嗎……」 ? 琪亞娜望著坐在一邊的幾位社畜喃喃道。 ? 「誰知道呢，」Ame呷了一口茶水，「我來這念書還不是因為爸媽……」 ?? 「好啦好啦，」琪亞娜打斷道，「這個晚上就應該把那些東西都忘在腦后，享受這段悠閑的時光。要茶還是咖啡？」 ? 「茶?！?? 「來這里這么多次了，不打算試試這里的咖啡嗎？」 ? 「有茶還是選茶?！?? 「好吧……最近不打算去那個怪老頭那里嗎？」 ? 「他最近很清閑，沒有什么我能幫忙的。還有他還在中年，可不是什么老頭。」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起來。果然在有別人陪伴的時光里，心情就會輕松很多。 但隱隱約約地，阿米莉婭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好像很快就會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發(fā)生。 窗外傳來了巨大的響聲，如同響雷一般，可是天氣預報并沒有提到晚上會下雨。 ? 「天氣預報又誤報了呢?！?? Ame這樣想著，端起茶杯，準備再喝一口茶；琪亞娜端詳著菜單，正在規(guī)劃晚餐的搭配。 就在這時，Ame感覺桌子猛烈地搖晃了一下，茶水灑了她一手。 ? 「琪亞娜，不要踢桌子?！笰me伸手去拿餐巾紙。 ? 「欸，我沒……」 ? 又是一陣猛烈的晃動，打斷了琪亞娜的辯解。 這次阿米莉婭感覺出來了，這不是有人在踢桌子，或者說這不只是桌子在晃動。座位也是，吊燈也是，整個咖啡廳，整個街道都在搖動。 ? 「地震？」 ? 「在這座島上？可是以前從沒有發(fā)生過地震啊。」 ? 「什……」 ? 阿米莉婭還來不及思考，又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已經(jīng)讓她倒在地上，咖啡廳的其他客人也頓時慌亂起來。 爭先恐后地想要跑出去的人，迅速縮在桌下等候平安的人，還有因為太過慌張摔倒在地或是無法動彈的人。 另一旁的琪亞娜頭腦一片空白，她呆呆地望著平日里整齊的咖啡廳頃刻間一片狼藉，震起的灰塵在空中彌漫，而在她面前的好友此刻趴在地上艱難地向她伸著手，還在對她說著什么。 ? 「……著」 ? 「什么？」 ? 巨大的雜音蓋過了阿米莉婭的聲音。 ? 「……快……啊，別愣著……」 ? 這一次琪亞娜大概聽明白了，可是她依舊不知所措，沒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也不知道該躲在哪里。 阿米莉婭拉了她一把，兩人一起趴在桌邊的狹小空間里，琪亞娜學著Ame的樣子抱住自己的腦袋。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感覺好可怕……」 ? 街道上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響聲和更猛烈的震動，就好像天上有什么東西掉下來了一樣。店里的玻璃一瞬間破碎后，像暴雨一般地傾瀉進來，閉著眼睛瑟瑟發(fā)抖的Ame聽到了不知是誰的尖叫聲。 隨后，在過了人生中最漫長的幾十秒之后，世界終于恢復了平靜。 喧鬧歸于寂靜，留下了更深邃的恐懼。 ?? 「嗚……痛痛痛……」 ? 「你還好吧琪亞娜？」 ? 「不怎么好……背上的……幫我……」 ? 「啊啊啊，好的，你忍一下。」 ? 兩位少女爬起身，阿米莉婭小心翼翼地摸索到刺進琪亞娜后背的玻璃碎片，然后盡可能利落地將它拔出。 隨后，傷口上燃起了一團團的火焰，幾秒鐘的功夫就已經(jīng)愈合如初。 琪亞娜并不是普通的人類，她的身上流淌著不死鳥的血液，而在火中自愈的能力便是她的本能。這種驚人的場面，阿米莉婭也曾見過不止一次兩次。 阿米莉婭幫琪亞娜擦去了眼角的淚珠，兩人互相攙扶著走到店外。而街道的樣子，比她們想象中的更加破敗。 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就好像有一把巨大的武器劈向了大地一般。 ?? 「呃，仲裁圣女，這是你招來的嗎？」 ?? 「欸？！我沒有……我不知道……」 ? 面對著琪亞娜開玩笑似的問題，阿米莉婭有些慌張地回答著。 她朝著遠處望去，破壞的痕跡超過了整條街，整個街區(qū)，一直延伸至城市的邊緣的海岸線上。如果不是親眼目睹，阿米莉婭估計一輩子也不會相信這種現(xiàn)象。 她忽然看到，在痕跡的最遠處，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那里。 阿米莉婭瞇起了眼睛，想看清它的時候，那個東西卻閃了一下，消失不見了。阿米莉婭只看清了它模糊的形狀，顏色是白色，而且很明顯它是個相當巨大的東西。 ? 「在看什么呢Ame？」琪亞娜歪了歪腦袋。 ? 「……沒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 ? 「那我們快走吧，得離開這里，這些建筑隨時有坍塌的風險?！?? …… …… ?? 「就如我們看到的這樣，這次突發(fā)事件的受災范圍非常廣。針對這起事件已經(jīng)成立了一個專項調(diào)查組，目前他們已經(jīng)排除了災害為地震的可能性……」 在一個相當破舊的出租屋里，一個帶著眼鏡，身上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舊西裝的中年男人正在平靜地用著晚餐。 他的面前擺著一臺過時的電視機，現(xiàn)在正播送著緊急插播的新聞節(jié)目。 男人并沒有把新聞當作自己用餐時的背景音樂，他的耳朵捕捉著記者所播報的每一個字。 男人正用面包片擦著盤子里最后的一點醬汁，當鏡頭從新聞臺記者移動到災害現(xiàn)場的時候，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抬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視上的畫面。 眼前的場景固然十分罕異，但是男人卻總覺得有幾分熟悉。 「叮鈴鈴鈴——」 ? 「嘖，誰啊這是，偏偏在這種時候。真夠麻煩的……」 ? 男人小聲抱怨著站起身，拿起聽筒的同時，他熟練地切換到了自己的營業(yè)模式，講出公式化的話語。 ? 「您好，那由他偵探事務所，竭誠為您提供霧之城最優(yōu)質(zhì)的服務。」 男人是霧之城無名鼎鼎的偵探，那由他是他的化名。 他曾隸屬在霧之城某機關的專案組里，也許是最優(yōu)秀最有前途的成員，思維敏捷，邏輯縝密，辦事迅速，特別是因為年少氣盛的緣故，他從來都不會因其他事情顧慮重重。 不過，在十五年前的一次事故發(fā)生后，他便隱姓埋名，做了一個普通的偵探。不僅如此，他整個人也像是變了樣一般，明明有不錯的經(jīng)濟條件，卻過著相當懶惰邋遢的生活。他的事務所也幾乎沒有客戶拜訪，就算有的話，也基本會在見了本人之后選擇離開。 對于他本人而言，有沒有委托其實也無所謂了。 電話那邊的多半是一位客戶，他正等著客戶告訴他委托的內(nèi)容。 而在電話那頭的回答卻是： ? 「新聞上的畫面，你看到了吧?！? 電話那邊是一個高亢、充滿著自信的聲音，連問候都沒有一句，就這樣直接地問了奇怪的問題。 男人在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時，又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 「……你在說什么？」 ? 「你還是不會裝傻呢，那由他。還是說，你的腦子真的已經(jīng)退化到連我都記不得了？」 ? 「……」 ? 短暫的思考過后。 ? 「哦，我當然記得，高中時代我認識一個黃毛小子，成天拉幫結(jié)派在校外鬧事，張揚跋扈，反正霧之城不存在治安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可是后來他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結(jié)果腎都快被人揍出來了，后半生只能用吸管進食，那個人不會就是你吧？」 ? 「夠了！你討人嫌的樣子還是一點都沒有變！直接跟你挑明說吧，這次的事情很明顯就是那些『住在海里的人』干的，和十幾年前的那次一模一樣。現(xiàn)實正一步一步地證明我的正確性，亞特蘭蒂斯就是必須被毀滅的存在?，F(xiàn)在我需要你的協(xié)助，那由他?！?? 「哦，真了不起。那關我什么事呢，珀伽索斯？」 ? 「你以為只要這樣頹靡下去，15年做過的一切就能消失不見嗎？」 ? 「……」 ? 慵懶慣了的那由他神色第一次凝重了起來。 ? 「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小伙子已經(jīng)死了。」他低吼道。 ? 「他做過的事情依舊影響到了現(xiàn)在！」電話另一邊的，名叫珀伽索斯的人也毫不示弱，「誰都清楚如今生活在霧之城壓力有多大，你本可以改變這一切的。 還是說，你要像那個華生一樣，叛變這座城呢？」 ? 一陣良久的沉默之后。 ? 「你是懂我的，珀伽索斯?！鼓怯伤蛔忠痪涞卣f道，「我會盡量讓形式向有利的方向發(fā)展。」 ? …… …… ? 「呼啊～慢點啊Ame，跑這么快是怎么了？」 ? 「那個東西，應該就在這片區(qū)域才對?！?? 臨近海岸線的區(qū)域，兩位少女在拼命奔跑著。準確地來說，是阿米莉婭在跑，琪亞娜在后面追著。 就在離開咖啡廳不久，阿米莉婭突然提出說想要去海邊，兩人為此乘車跨過了半座城市。 ? 「所以說，你看到的那個東西就在這里嗎？」 ? 「差不多就是，而且我現(xiàn)在突然聯(lián)想到了一件和它很像的東西?！?? 「那是？」 ? 「博物館里的化石，大概像恐龍的化石那樣的形狀，但明顯還要巨大許多?！?? 「所以說我們的小小偵探助理現(xiàn)在成了考古學家了嗎……」 ? 可是一直跑到海灘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也沒見到什么巨大的白色物體。 倒是，海灘上有什么吸引了琪亞娜的目光。 ? 「Ame，快看那個。」 ? 琪亞娜拍拍阿米莉婭的肩膀，指了指海面，ame尋著她指的方向望去。 有什么東西漂浮在污染嚴重的海面上。 那是一位昏迷不醒的白發(fā)少女。 ?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