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山為王角色同人|墨允】殊途01入局 下
與北疆苦寒不同,都城里此時嚴寒早過,正是鳥語花香,楊柳依依的春日盛景。適逢休沐,達官貴人們也難得放松,有家眷的出門踏青游玩,沒有的也喚了友人吟詩作對,若是連友人都沒有……
那還有屬下可以頂當一二,陪著在自家庭院里下一盤勝負難料的棋。
“棋局將開,不知王爺可做好了準備?”
蘇尋仙落下白子,順手又取走兩枚黑子,桌上棋勢糾纏,難以界定到底是誰的優(yōu)勢更大一些,與他弈棋之人也半點不急,隨意地將黑子落下,得了蘇尋仙一句贊嘆:“好棋?!?/p>
他話音剛落,手下便來了。
楚勝男行禮道:“王爺?!?/p>
連頭發(fā)絲都透著一股子貴氣的男人神情不變,只是眼珠微微一動,又落回到棋盤上,周身的溫和氣質(zhì)因此破裂,透出絲冰涼,在和暖的春日里刺得人骨頭疼,卻不過一瞬之間。
見他不開口,楚勝男會意,當即匯報:“如您所料,圣后已陸續(xù)派人前往了北疆大漠?!?/p>
墨染動作一頓,有笑意緩緩漫出,聽著屬下將話說盡:“在找尋流落在外的川王世子和小姐了?!?/p>
他抬眸和蘇尋仙對視,唇角十分吝惜地上揚些許,真正勾了個諷笑出來,勉勉強強表達一番自己猜中的喜悅,而后挽著袖擺拈起一子,精致華貴的刺繡隨著動作流光溢彩,栩栩如生:“就是不知,是圣后的人手快還是……本王的人手快了。”
那枚黑子落在空缺處,原本暗流涌動的膠著局面頃刻被撕裂顛覆,廝殺之勢在片刻之間便完全彰顯出來,殺氣畢露。蘇尋仙看著這盤棋,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沒再言語。
大漠,疾沖以布巾蒙面,一腳踹開襲上的殺手,窄長刀身在刺目雪白中映出一片飛濺的腥濃鮮血。更多殺手向他圍來,沒了平時面對玉兒的傻氣包容,疾沖眉眼中都是桀驁凌厲,像是手中以血開刃的刀,終于現(xiàn)了逼人鋒芒。
“我這張烏鴉嘴,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疾沖眼睛微瞇,掃視過四周,目光似是無意般從遠處樹上一掃而過,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聽清:“也罷,遲早而已,總歸是躲不掉?!?/p>
笛音哀怨,如泣如訴,層層毒蟲自洞穴中鉆出,如潮水般密密涌出,毒蝎高高揚著尖利尾針,似是無意般隨意一擺,插進了足背。玉兒坐在帳中,對著疾沖為她買來的糕點從容吹笛,聽著夜風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曾吹錯半聲調(diào)子。
都城內(nèi),雍容華貴的女人頂著象征無上權利的冠冕袍服,冷冷看向下首身著紫衣的青年:“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就這么容不下他?”
北堂墨染下巴微抬,不見平日的溫和沉默,帶著幾分盛氣凌人并幾分譏誚笑道:“圣后,有些話……可要想明白了說?!?/p>
“從您拋棄了川王妃的身份,嫁予父王成為這北堂王族的圣后,您膝下就只有兒臣一、子了?!?/p>
他有意強調(diào)了“一子”,素來不動聲色的臉上笑得溫和輕柔,卻生生讓圣后天??闯隽顺爸S:“王室血脈可是亂不得?!?/p>
我還沒死呢,母親,你想做什么,也得看看我允不允許。
等墨染在天海面色鐵青的注視下悠然告退回了王府,蘇尋仙已得了消息,很是無奈:“做便做了,你為何要說出來刺激她呢?”
墨染只是在沉沉夜色中出神,雙目失焦:“我昨晚夢到阿毅了?!?/p>
籠子里的一對兒鳥雀聽到熟悉的名字,似有所感般扭頭看向他二人。蘇尋仙也不意外:“我就猜到是你心里又不痛快了?!?/p>
“可是斯人已故,你這樣一味折騰活著的人,有意義嗎?”
墨染闔眸,沒有半分動搖,只是平靜道:“她該受著?!?/p>
她是怎么在我心上踐踏而過的,便也要怎么體會回來才是。
墨染不再多言,轉(zhuǎn)身而去。留下蘇尋仙看著他決然冷漠的背影,沖那對鳥兒嘆道:“死后也要他一輩子陷入你的牢籠,小家伙,你是真的狠心?!?/p>
狠心嗎?
死者無法回答,生者不愿多言。生死天塹,誰能跨越?
棋高一著的人不見開心,身為棋子被擺布的人也沒想象中那么憂慮。
大漠上扎起了一頂又一頂?shù)膸づ瘢鸢研苄苋紵?,熱氣扭曲了方寸間的氣流,將寒風阻擋在外,眾人縱情歌舞,放聲歡呼,是大漠特有的熱烈風情。
果然不是一般人。
謝允靠著樹嘖嘖稱奇:前不久才被刺殺,還有興致玩樂。此心甚大,吾甚欽佩!
“看戲看了這么久,閣下是不是該打賞些費用了?。俊?/p>
臃腫的穿著沒能成為男人的累贅,夜色里,疾沖如豹般無聲無息地提刀立在石頂之上,謝允剛剛閉上的眼才睜開,就見一拳攜勁風迎面攻來,出手半點不留情。
謝允輕功練得好,反應更是快,一個旋身躲開后還能嬉皮笑臉地同人套套近乎:“哎呀!又沒說不給,動手動腳的多不君子啊?!?/p>
“江湖路遠,咱們不如交個朋友……”
“花言巧語?!?/p>
疾沖尚還沉得住氣,只是眼眸如狼一般盯死了自己的獵物,玉兒卻是個急性子,當即開口諷他:“倒是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好嘴。”
謝允不慚不惱,十分坦然且愉快地應聲:“慚愧慚愧,多謝姑娘夸獎!”
誰夸你了!
頭次碰上謝允這樣的人,玉兒半點口舌便宜都占不到,眉頭一豎,當即出手去擒他。謝允正想跑,就見疾沖堵在另外一條生路上,遠比玉兒危險得多,不再拖延,他痛快一舉手,將能屈能伸發(fā)揮到了極致:“我束手就擒!兩位饒命!”
反正不一定能打過,他們看著也不像會立刻要自己命的樣子,那何必浪費功夫?而且自己本來就對這二人好奇得緊,正好趁機一探究竟。
再不濟,自己好手好腳的,真要是情況不妙,又不是不能跑……
舅舅他們的人想必也已經(jīng)尋覓到了自己蹤跡,那就更不用怕了……
心里飛速打了盤嘩啦作響的算盤珠,有恃無恐的謝允心里分外輕松,笑得眉眼彎彎,模樣無辜、老實又乖巧,哪里還有半點方才的氣人姿態(tài)。
疾沖默默瞧著他,眸子里飛快地閃過了些什么,奈何此處火光太過黯淡,這點情緒成功隱沒在夜色里,沒有被其他人發(fā)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