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拾貝】李白的劍
李白愛習劍。而他自記事起,便知當今圣上李淵,有一把聞名九州的龍泉劍。
“龍泉……龍泉!”即便作為帝皇本尊佩劍的龍淵,犯了名諱,也更名龍泉。龍淵,龍泉,多么高潔浪漫的名字。
十來歲的李白正給縣令夫人做書童,奈何所吟之詩常壓縣令一頭。
開元三年,十五歲的李白離開家,為見識人間界,也為了鑄造一把自己的龍泉劍。
二十四歲換佩劍為龍泉之地所鑄之劍,了卻一樁心愿,詩云:“龍泉解錦帶,為爾傾千觴?!薄皩幹蓍g人,腰下有龍泉?”
二十五歲回家,決心不成名永不再歸。
“托身白刃里,殺人紅塵中?!遍_元十五年,二十七歲的李白千金散盡未復來,便向時任縣尉的堂兄李皓求助,詩中,他反省了自己——年輕不懂事。
小歇之后痛定思痛,他意識到,只有寶劍是不夠的,要有更高明的技藝。
時逢裴旻喪母,請吳道子為母作壁畫一座。
吳道子赴,請裴旻舞劍以壯思緒。
一舞畢而劍未收,裴旻“擲劍入云,高數(shù)十丈,若電光下射,旻引手執(zhí)鞘承之,劍透室而入”。
此舞只應天上有,徒留壁畫為“為天下之壯觀”。
李白聞訊而至,拜劍圣裴旻為師。
“你想當使劍的俠客,”裴旻道,“但俠客不能出名,否則定有大小瑣事纏身,而我已聽過你的詩,必不是甘于沉寂之人?!?/p>
“你已出名?!崩畎滓苫蟮馈?/p>
“但我不是俠客,我是將軍,使弓的將軍?!迸釙F點著頭應道。
“但……我希望能如你一般舞劍!”
“舞劍……劍舞更像是一種表演,而非真正的江湖技藝?!迸釙F陷入回憶,“但你可隨我習弓,為練劍打好基礎(chǔ)后,可去找我習劍的師兄,韓準?!?/p>
李白拜裴旻為師,跟隨裴旻修習弓箭之術(shù),鍛煉膂力。
李白習有小成之后,便動身去尋韓準。
開元十七年,二十九歲的李白途徑峨眉,遇玉真公主,詩云“美人如花隔云端?!?/p>
李白拜韓準為師后,其所學劍術(shù)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一如李白此前也不曾聽說過師傅的名諱。
跟隨韓準行俠仗義的幾年,李白見識到師傅所行俠義,韓準以此為樂,并不慕功名。
白,無法做到。
開元二十八年,李白已四十歲,再見恩師,也只留半句“韓生信英彥?!?/p>
天寶元年,李白四十二歲,初到長安的李白被玉真公主推以劍術(shù),得唐玄宗賞識,陪侍左右。
天寶三年,李白對御用文人生活日漸厭倦,玄宗呼之,不朝,又引足令與玄宗兄弟相稱的大太監(jiān)高力士脫靴,玄宗疏之,李白得以離宮。詩云:“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p>
天寶十四年(755年),安祿山反,玄宗蝸居蜀中,太子李璘坐鎮(zhèn)南長江,太子李亨坐鎮(zhèn)北黃河。
知曉李白身份的李璘請隱退的李白殺李亨。
李白再三拒絕,嘆息一聲,應。
757年,李亨提前大軍壓境,勝。五十七歲的李白入獄。
758年,李白作詩為李璘爭辯,得以被流放夜郎。
762年5月,李白趁張皇后與太子二黨相爭,入宮刺殺唐肅宗李亨。長劍無光,百步飛劍,半老之軀,超凡入圣。
同年12月,李白傷重不治,享年62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