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span>

從昏暗中醒來，面前，一片漆黑，不是因為視力下降，而是字面意義上，自己處在密不透風(fēng)的空間內(nèi)。。

陰暗，潮濕，散發(fā)著混雜的惡臭。。

生物的排泄物，蒸發(fā)的汗水味，干涸的血腥臭。。

這種腥臭讓納西妲皺緊了眉頭。。

“我。。”

輕輕抬起手，卻猶如百斤沉重，伴隨著鐵鏈聲，納西妲逐漸清醒了過來。

自己。。被空帶回了深淵，被關(guān)在，地下牢房。。

。。

厚重的鐵門聲，引起了納西妲的注意。

進來的人，點燃了周邊的火把，照亮了陰暗牢房的微光，讓納西妲看清了來者的面貌。

“納西妲，醒了么？”

熟悉的聲音。。是空走進來了。

“空。。你來了啊。?！?/span>

此前發(fā)生的事，自己還有記憶。。雖然不想回憶。。自己已經(jīng)是。。孤身一人了。

“我來看看你，應(yīng)該。。還活著吧。。精神，還穩(wěn)定么？”

對深淵來說，她還有利用價值，在套到情報前，還不能讓她死去。

好在她有再生的能力，想自斷性命也無法做到。

“布耶爾。。嗚。。我。。我害死了她。?！?/span>

無法抬起被鐵鏈束縛的雙手，納西妲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再也回不到。。和布耶爾交流談心的日子了。。

。。

她徹底消散了，心臟被空一并帶回了深淵上交給殿下了。

“納西妲沒有做錯。。你是善良的孩子，一切都是因為我。?！?/span>

空不顧臟亂，走進牢房，坐在了，納西妲身邊，摟著納西妲的肩膀，把她無力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為她擦去了眼中的淚水。

。。

“嗚。。??！嗚呃！！”

一陣劇痛襲來，來自腹中。。器官被溶解的痛苦。。

納西妲嘔吐著，拍打著地面。

“藥效，起作用了。。”

空抓緊她的雙手，防止她因為拍打地面而將手骨拍傷。。

雖說比起她的腹中，這點傷痛可有可無吧。

這幾日，深淵用藥物，控制著納西妲的精神。每天都會注射藥劑，并不斷增大劑量。

作用是，溶解魔神的軀體。

一般的魔神，在注射五管左右，腹腔就會鏤空，而在劇痛中死去。

同時，會為他們丟下深淵中剛死不久的教徒尸塊，佯裝作為好意。

其結(jié)果是，到了第四管左右，喉嚨就會和消化器官斷開，只能看著。。補充靈魂物質(zhì)的尸塊一點點腐爛，而自己卻咽不下去。。

這樣的折磨與壓力下，精神脆弱的魔神，會在第三管左右就會如實招來同族的信息。

深淵也是以此，高效地捕獵著其他魔神。

而納西妲這樣擁有再生能力的，已被注射了遠超過一般魔神的極限劑量，五管也只是一天的劑量而已。

一次次地，因為藥效而全身紅瘡腐爛，再重新恢復(fù)。。

用這種方式，消磨著她的意志，深淵希望從她口中，套到她原本的目的地與相關(guān)信息。

但是對于丟于地牢，讓她如同喪犬一般趴在地上啃食的尸塊，她從未下口。。只是用原先不多的力量在恢復(fù)著。

至今，她仍緘口不談。

久而久之，連拷問的人都再也沒有興趣來地下牢房了，也沒有人，為她扔下尸塊。。只有每日固定給她注射劑量的人，會前來探望她。

這一任務(wù)，就落到了空的頭上。

。。

“空。。空。?！?/span>

虛弱的納西妲，消耗了大量的力量。。眼前，正是空。。充滿著靈魂物質(zhì)的。。人類肉體。。

能為自己補充靈魂物質(zhì)的人體。吃下人的肉體。。就能。。緩解痛苦。。

恍惚的納西妲，把手伸向了空，而后。。

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這伸出的。。皮包骨的小手。。

“納西妲。?！?/span>

“我。。不能。。這么做。?！?/span>

看著納西妲痛苦的樣子。。空搖了搖頭。。

她如果襲擊自己，還能讓自己好受些，但是納西妲，從被送入地下牢房的這幾天來，精神就不斷恍惚，處于崩潰邊緣。即使已經(jīng)對外部的刺激難以產(chǎn)生反應(yīng)了，也還是會控制著自己的那份良知。

看著她。。已經(jīng)失去光亮的眼神。。

空解開了自己的衣服。

“抱歉，納西妲。要是我身上留下血液與傷口的痕跡，會被深淵察覺，你會被立刻處死。。你的胃袋，還沒有溶解吧，這個體液。。你應(yīng)該不討厭吧。?！?/span>

在她失神之際，為納西妲補充了，足夠她撐過今天的靈魂物質(zhì)。

。。

“肚子。。還痛么？”

結(jié)束后的空，又坐了下來。

“已經(jīng)。。不痛了。。”

補充了力量的納西妲，恢復(fù)了一些神智。。

“空。。每天你給我注射那些毒物，卻也為我做這些。。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這應(yīng)該。。不是深淵的命令吧。?！?/span>

深淵明明知道，就算吊著自己一口氣，也不會讓自己的意志動搖絲毫。。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真的，就是像白紙一樣吧。。任由他人染上顏色，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做。。”

自己的行為，很矛盾，無解。。

有深淵為自己染上的漆黑色，也有她們二人，為自己增添的淡綠色。。

復(fù)雜的思考，矛盾的行為，同時折磨著自己的身心。

“但是看到你的眼神，我就從心底覺得。。你還在堅持著什么。。你沒有拒絕我的體液吧。。究竟是什么。。在支撐著你這般的求生欲望。。明明。。只要說出實情，就很有可能活下去啊。。”

“原來。。我一直是。。這樣的眼神么。。深淵，僅僅是因為我想活下去，就會放過我么？”

應(yīng)該不會吧。。若是如此，布耶爾也不用離自己而去了。。

空不明白。。納西妲，為何寧可忍受這樣的折磨，也不說出深淵想知道的信息。她難道。。不是很想活下去么。。

“你們是第一個，沒有開啟身后機關(guān)的魔神。。刑具，第一次失去了其意義。深淵對你產(chǎn)生了興趣。。我和殿下求過情，如果你能說出信息，深淵同意讓你活下來。。由我一直監(jiān)視著你”

就如同布耶爾所說的。。納西妲還有希望可以活下去。。

“。。這意思是。。我可以，當空的寵物么？空。。愿意給我套上項圈。。把我圈養(yǎng)起來，鎖在自己身邊么？”

“納西妲。。你不是什么寵物！在深淵的監(jiān)視下活著，有最低限度的生活權(quán)力，這你和我是平等的。。深淵可不允許教徒，圈養(yǎng)什么寵物。?！?/span>

為何事到如今。。她還在懷念過去作為布耶爾寵物的日子。。她為何，會對寵物這般執(zhí)著。。

“空。。和以前。。說的話一樣呢。。我沒法成為空的寵物。。就無法，對空彌補。。我過去的錯誤。?！?/span>

“誒？”

納西妲空洞的雙眼中，到底。?？粗裁?。。

。。

“一直以來。。支撐我活下去的。。那份欲望。。給予我這份希望的。。就是空。?！?/span>

“。。”

“空。。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么？我們一起做過的約定。。一起活下去的約定。?！?/span>

“所以我說！那是納西妲把我錯認成別人了！我。。從沒在醫(yī)院見過你。。”

“那就。。當作是。。我做的美夢吧。。”

自己躺在病床上，還剩下最后一口氣時，做過的南柯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