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姜美人回去就大病了一場。 　　顧景玨心疼的在床前守了一天一夜。 　　而我識趣的在他找我算賬之前就在雪地里跪著。 　　顧景玨站在我面前，身上披著墨色的披風(fēng)，他的聲音比這寒冬還要冷，「貴妃好生識趣，知道惹朕不悅便先來認(rèn)錯。」 　　我低著腦袋，「是啊，臣妾有錯，故來領(lǐng)罰。」 　　顧景玨翹著唇角，想不到我今日竟然如此順從，聲音里都透著愉悅，「那你可知錯了。」 　　他想錯了。 　　我天生反骨。 　　我是來認(rèn)罰但并非認(rèn)錯，我沒覺得我做錯。 　　于是我執(zhí)拗道：「臣妾無錯。若再來一次，臣妾還是會將她按進雪中?！?　　顧景玨被氣的冷笑，「貴妃好大的脾性。你如此不知分寸，是該跪著醒醒神，好好想想這是誰的后宮?！?　　顧景玨氣不過，又道：「光跪著不夠誠意，貴妃還應(yīng)該向姜美人下跪認(rèn)錯，斟茶倒酒。」 　　叫我向姜美人下跪認(rèn)錯？ 　　顧景玨真是存心折辱與我。 　　他是天子，我是妃，我如何不遵從他的命令。 　　我恭敬道：「臣妾遵旨?！?　　顧景玨越發(fā)的不悅，一把掐住我的下頜，「柳凌雁，你就這么想糟踐自己？」 　　他想等我求他。 　　我不會。 　　「臣妾只知有錯當(dāng)罰有功論賞?！?　　「這是皇上您告訴臣妾的，皇上該不會忘了？」 　　顧景玨沉著臉不語，眼底醞釀著風(fēng)暴，一腳踹在我的肩膀上，將我踹倒在地。 　　他踩在我肩頭的腳像要將我生生碾碎：「你當(dāng)真不肯向我低頭？」 　　我疼的咧了咧嘴，卻沒說話。 　　我想他要殺了我。 　　但他沒有，只是說了句，「沒朕旨意，誰也不能扶她起來?！?　　我低低一笑。 　　他果然忘了我的脾性。 　　我哪里用別人扶，我若是心甘情愿的跪著，誰又能將我扶起來。 　　皇后聽聞，大半夜的披了衣裳來勸我。 　　她的臉上看上去比受了凍的我還蒼白，說一句話咳兩聲。 　　我總要擔(dān)心她隨時會倒下去。 　　「柳貴妃，冰天雪地的跪著，凍壞了身子怎的是好。起來吧，向他低一低頭，想必不會怪你?！?　　我低笑一聲，聲音沙啞。 　　「我有向他低過頭，但他還是殺我父兄。我沒必要再向他低頭?！?　　皇后嘆了口氣，「柳凌雁，你這般性子如何是好？」 　　我拒絕她的好意，「娘娘身子不好，莫要陪著我受凍了?！?　　她勸不了我，這天下沒有人能勸得住我。 　　只要我想做的事，哪怕頭破血流也會做下去。 　　我在姜美人的宮門口跪了一夜，落雪覆了滿身。 　　寂靜的夜里，殿里的喁喁細(xì)語落進我的耳中。 　　那樣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