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全心相信，卻被背叛的痛苦

五年前酒吧里，周書逸獨自喝著悶酒，看著沒有任何訊息的手機螢幕，語氣哽咽?！鸽y怪，連一封信都沒有。」「欵你看那個人……」「看什么看？」隔壁桌的客人打量的目光看著喝醉的男性，周書逸把手機砸在地上，口氣不好地回喰。酒保見情況不對，立刻從吧臺后方走到客人身邊，關心詢問：「先生您還好嗎？要不要幫您叫車？」喝醉的人擺了擺手，彎下腰撿起手機，看著被摔碎的螢幕和設定成桌布的雙人合照。不敢面對、不敢走過去質問那個人，身旁的金發(fā)女孩究竟是誰？害怕自己的付出，卻只得到這般不堪的結果，所以選擇離開，離開讓他心痛的地方逃回臺灣，只因為全然信任后的背叛，比什么，都痛。

「不用找，嗝?！鼓贸銎A抽出鈔票用玻璃杯壓在吧臺「高仕德……我好想你……好……想……」躺在床上的人，又一次淌著淚水入睡回到，有另一個人的時候，歪歪斜斜走出酒吧，在路旁攔了輛計程車，回到只有孤單和寂寞的家，藉著夢境回到最幸福的時候。

『你說做什么都可以，那就把你給我，不敢嗎？』『好，只要能讓你知道我是認真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晦k公室內，兩個男人用眼神相互較量，鼓動的心跳、升高的體溫、紊亂的呼吸，在空氣中瀰漫……高仕德緩緩解開對方襯衫上的第一顆鈕釦，直視著周書逸，說：「你要什么，我都給你。」意料之外的反應，讓提出挑釁的人瞬間失了神，任由高仕德?lián)沃绷松眢w離開桌面往自己逼近，靠上他的耳朵用著最熟悉動情的聲調?！感枰?guī)兔?？」手指順著耳后滑向脖子、直到喉結處，拉開了領帶、解開了第一顆釦子……「你犯賤??？」終于回神的人，拍開貼在胸前的手，憤怒后退怒推開高仕德，轉身走向門口拉開門把，離開華磬執(zhí)行長的辦公室，離開有高仕德在的地方。

高仕德看著離去的背影，那個不再對他展露笑容、只剩下冷漠的臉龐的，曾經的戀人，閉上眼睛用力呼吸，卻壓不下在胸口翻涌的痛楚。他有不能說出口的理由，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理由，狠狠撕裂曾經親曙的關系。后悔，非常后悔。想抓回在對方心中殘留的情感，哪怕只有一點點，他都會努力拾起碎片，拼湊成完整的模樣。但，如果連一點都沒有，該怎么辦？視線，落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是象征愛情的手鍊?？墒橇硪粋€人的手腕上，卻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不敢問，那條手鍊是否被扔在連手練的主人都已遺忘的地方，就像把「高仕德」遺忘在過去的歲月，不肯更不愿想起。

私家轎車的后座十分寬敞，兩排面對面的座椅貼著黑色的牛皮，彰顯擁有者的不凡身分。周書逸坐在司機的正后方，把手肘支在車門邊的扶手，看著窗外的風景，同樣坐在后座的石哲宇忍不住打破沉默，問起剛才發(fā)生的事?！笗荩愀呤说逻M辦公室后談得怎么樣？」「對啊，談得怎么樣？」劉秉偉看著上車后就一「你要不要干脆把交接「誰跟他有奸情？」調侃的語氣，卻被另一「你不是早就放下了，那還氣什么？還是你對他仍有感情？」「我、沒、有！石哲宇，你是感情專家嗎？一副很懂我的樣子「喔?！贡慌瓪鉄o端波及的人，點點頭于是就聽見某特助冷冷地哼了明明是看著劉秉偉說話：「再說了，捐款還有收據可以抵稅「我沒想過要得到什么，于公，我，在他看來，關心朋友就只是單純地關心，不是為了要從對方身上收獲利益?！勾蠹叶际呛门笥眩緛砭蛻摗箍诖罅R：「叫你別多管閑事，你就別管?！箘⒈鼈ノ靥孀约骸甘桥笥岩膊槐毓苓@「哲宇你別這么說嘛，石哲宇打斷情人的話，這回他可是真的生氣不發(fā)的好友，也關心問著。事情交給我和秉偉？我怕再這樣下去，全公司的人都會知道你跟高仕德以前的奸情。」惡狠狠地兇了回來，石哲宇聳聳肩膀，繼續(xù)說著。，看了就煩?！?/p>

周書逸瞪著自己的特別助理，然后斜了眼坐在對面的劉秉偉，語氣極差地說：「你也是，別跟他一樣，多管閑事。」回應一聲中的了聲，從大學開始就習慣了對方突然爆炸的情緒，可是他能，諷刺地說：「劉秉偉，我說過多少次，沒事不要亂關心別每個字都在針對后座的另一個人，你現在這樣只是單純被打臉，什么好處也得不到?！故枪镜姆▌铡褂谒?，我們是書逸的朋友?！谷?，不表示另一個在乎他的人同樣能忍。人，你把人家當朋友，對方還不一定領情。你愛心泛濫，不會去捐款救災做公益喔？劉秉偉只能被自己欺負，其他的人，就算是老板、是多年死黨、是那家伙曾經暗戀過的對象，也不準?！缚墒恰埂笇Σ黄?。」周書逸嘆了口氣，打斷僵持不下的兩個人：「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遷怒在你們身上。」「沒關系啦，反正我本來就常常被他罵。」劉秉偉搖了搖手，要周書逸別把他們的爭執(zhí)放在心上，旁邊的石哲宇卻瞇起眼睛，抬高下巴開出條件?！冈趺纯梢詻]關系？沒有十次米其林三星，絕不原諒?！埂膏圻?。」「好，沒問題。」意料之外的和解條件，讓另外兩人忍不住笑了出來，僵硬的氣氛也恢復平時的融洽，聊起要選哪幾間米其林餐廳大吃一頓。

華磬科技辦公室「系統(tǒng)安全性第一優(yōu)先?！埂甘堑谝粌?yōu)先沒錯，但目前過度保護造成系統(tǒng)封閉不流通，這是個問題。」「怎么會是問題？上次不是已經討論過了？而且之前我已經為了……喂喂……喂？」山治插入執(zhí)行長和科技長的對話，只不過話還沒說完，執(zhí)行長就轉身離開?！竾K噴?！股街慰粗鴪?zhí)行長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碎唸。果然哪果然，執(zhí)行長早就跟別人有一腿，不然怎么會才說了幾句話，看到周副總一進來，就立刻貼上去。

「早安，你來啦！」高仕德拉開會議室的玻璃門，微笑看著已經坐在里面的周書逸。石哲宇翻了個大白眼，說：「當我們不存在喔？」「兩位早。」敷衍地對兩位同窗點了點頭后，繼續(xù)看著周書逸問：「吃過早餐了嗎？」「還沒，你可以幫我買嗎？」「認真？」高仕德看著對方臉上的笑容，愣住，這幾天下來早就習慣了他的冷言無視。再次相遇之后，這是周書逸第一次對他展露笑容，語氣也甜膩得像他們相戀時一樣，恍然間，彷彿回到從前?！府斎唬蝗荒?？」「你、你想吃什么？」「你了解我的口味，你決定。」「好，吃粥，吃粥養(yǎng)胃?！鼓腥寺冻鲶@喜的表情，慌亂地像個做錯事卻突然被原諒的孩子，急匆匆地要去買早餐，離開前還不忘記使喚以前的朋友?！副鼈?，他空腹不能碰咖啡，幫我看著他?！埂钢??！箍匆娺@一幕的員工們，站在遠處竊竊私語……「你聽你聽，執(zhí)行長連有沒有喝咖啡都很關心耶！」「就是啊！執(zhí)行長跟那個副總肯定有什么關系?！?/p>

會議室內，石哲宇受不了從外面?zhèn)鱽淼陌素月?，起身走到那群的人面前，表情嚴肅：「看什么？都不用工作嗎？」被斥責的員工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耳朵卻仍關心會議室里的動靜。

石哲宇回到座位旁，使喚自己的情人：「秉偉，我要喝咖啡，去幫我買?！埂负谩！沽晳T為愛跑腿的人很自然地站了起來，去樓下的連鎖店買他喜歡的榛果美式咖啡，等到劉秉偉離開后，石哲宇才用手指著樓上的天臺，對周書逸說「跟我來，我有話問你?！褂谑莾扇艘磺耙缓蟛匠鰰h室，往頂樓的天臺走去。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誠逸集團的三位代表一離開，之前散去的員工們再次聚到一塊兒。「我剛剛看到了什么？是我眼睛有業(yè)障嗎？」穿著套裝的大林忍不住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笀?zhí)行長根本就站在誠逸集團那邊了。」短發(fā)的山治，語氣哀怨地說?！改俏覀儠粫徊脝T??？我要怎么跟我老婆交代?。俊购貌蝗菀酌撾x單身狗的日子，新婚不到半年的伊面抓著頭發(fā)哀號?！傅谝粋€會不會是我？失業(yè)補助怎么申請？可不可以申請失業(yè)補助??？」年紀最小的女孩有著一頭可愛的卷發(fā)，看著身邊前輩們，緊張詢問?！赶氲妹溃哪敲春唵伟?？你以為申請失業(yè)補助那么容易申請??？」「那怎么辦？」「誰知道怎么辦？我可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阿門，不對，是阿彌陀佛。」員工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流露著不安，唯有在遠處的余真軒，像是在探究什么的望著高仕德離去的方向，沉思。

「你拉我上來是為了看風景嗎？」天臺上，周書逸看著明明有話要說，上來后卻只是盯著他的臉猛看的人問。石哲宇皺起眉頭，猶豫片刻后說出他的疑惑：「你是人格分裂還是精神分裂？別跟我說經過一個晚上的沉淀，你就決定跟高仕德復合?！挂运麑@位死黨的了解，剛才的那抹笑容分明是裝出來的。周書逸，你到底想做什么？周書逸撇開視線，看著旁邊的女兒墻：「你只是我的特助，別管那么多?！埂肝乙膊幌牍埽墒悄氵@樣公私不分，如果交接過程出什么狀況背鍋的肯定是我跟秉偉，到時候被Hre的也是我們?！埂赣惺挛視浮！埂缚甘裁纯赴。空f不定連你都被砍。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么？」被質問的人卻只是咬著嘴脣，不發(fā)一語?！覆徽f是不是？好，那我就去告訴高仕德，你想跟他復合。」背過身，剛跨出兩步，就聽見好友在背后大吼?！肝乙谒詾橐呀洀秃系臅r候甩了他，讓他知道被人背叛的痛苦?！?/p>

石哲宇停下腳步，深深吐了口氣后，轉身看向眼中充滿傷痛的那個人：「有必要做到那種地步嗎？」報復與算計，不該出現在曾經相愛的人之間。放下，不是原諒對方，而是讓自己瀟灑離去，過得更加精釆。然而陷在執(zhí)著里的人，卻抿著嘴，緩下被挑起的情緒，說：「從小我就知道，身邊的人對我好都是因為我爸。在那些人眼中，周書逸根本不算什么，誠逸集團未來的接班人，才是他們在乎的對象?！埂肝腋鼈タ蓻]有?！埂肝抑馈！?，周書逸輕輕點頭「對我來說，跟人裝熟很容易「原、諒？」

石哲宇勾起嘴角，擠出左頰處「不！我會扭斷他的頭，不只周書逸露出苦笑，知道這個人從天臺回到樓下后推開執(zhí)行長的辦公「在桌上。」埋首工作的人專注看著立刻反駁的人，全心，繼續(xù)說著。相信一個人，很難，高仕德，是第一個。但他卻把我的信任踩在地上，換作是你，你會原諒嗎？」卻沒發(fā)現植栽的后面坐著另一個人，把剛才的對話不到自己的早餐，于是穿過員工，舉起左手，一根接著一根收起手指，用眼神瞟向周書逸的腰帶下方，還有下面的。」，卻遲遲等室，探頭發(fā)現高仕德早已端坐位子上，于工們好奇打量的眼神走向執(zhí)行長的辦公室。是很自然地走了進去，對著坐在桌子后面的男人笑，全都聽進耳里人問：「我的早餐呢？買好了嗎？」看著電腦的螢幕，抬起手，指向沙發(fā)前的矮桌，說。「謝謝。」周書逸面帶笑容走了過去，坐在沙發(fā)打開紙碗上的塑膠蓋，用湯匙舀起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放入口中享用。怕燙的他像只小貓般，小口小口吃著熱燙的瘦肉粥，等溫度稍降后才把嘴里的食物吞下肚子。

「書逸……」高仕德抬起臉，視線從正在工作的電腦螢幕，移向坐在沙發(fā)上的另一個人……『別跟我說經過一個晚上的沉淀，你就決定跟高仕德復合。』不久前在屋頂聽到的對話，瞬間浮上腦海。他真的信了，信了那燦爛的笑容，信了那和從前毫無區(qū)別的溫柔」信了，曾將愛情與信任交付給自己的周書逸?！冈趺戳?？」發(fā)現對方在喊了自己的名字后，就再也不說話的人，捧著依舊溫熱的早餐，看著坐在辦公桌后的高仕德。

「好吃嗎？」勉強撐起的笑容，苦澀得讓男人微微皺起眉頭，本想解釋離開五年的理由，可是解釋的話才到嘴邊，就又被自尊咽了回去?！改阗I的，當然好吃?！谷鰦傻目谖?，讓高仕德有那么一瞬間恍神，彷彿回到大四那年，他們剛剛確認彼此感情的時候。然而，一切只是假象。記憶里的甜蜜有多么真實，此刻的笑容就有多么虛假。

『我要在他以為已經復合的時候甩了他，讓他知道被人背叛的痛苦?！共簧瞄L說謊的人可惜眼前的美好而這一切的源頭「好吃就好。」恢復溫和的聲線，正用最精湛的演技，讓他重溫過去的美好。如果沒有聽到天臺上的對話，他會以為周書逸已經原諒自己，只是陷阱上的誘餌，引誘著他一步步踏入、陷入，直到痛苦死去。，都是自己親手造成。

落回電腦螢幕的視線，看上去都和平時的高仕德沒有不同。，而他，也許還有機會，把感情的碎片拼回原來的模樣。然而在白色鍵盤上敲打的指尖，卻已失去了原本的節(jié)奏，輸入錯誤的程序指令可以用BACKSPACE重來，可是已被完全刪除的，愛情的檔案，是否只能按下DELETE鍵，回歸到空白的原廠設定？

餐酒館座落在河堤旁的餐酒館，被客人的歡笑聲圍繞，身為老板的裴守一把工作交給其他員工后，一個人走到戶外用餐區(qū)，點了根菸坐在穿著藍色西裝的男人旁邊?！改忝刻煺宜燥?、外出場勘，甚至送他回家，他都沒有拒絕，就是想讓你越陷越深，然后在你最幸福的時候給你重重一擊，一刀斃命。」「謝謝你喔?！垢呤说掳琢吮砀缫谎郏南牍皇乔楦姓系K癥的患者，看到別人哭泣時不但不會遞上衛(wèi)生紙，還會順手補你一刀，只因為他覺得你看起來還不夠痛。

「你別期待隨著時間能假戲真做回到從前，失聯(lián)五年的問題擺在你們中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知道，不聯(lián)絡不是因為你不要他，而是你答應了某人不能找他?！埂覆?！」高仕德握著酒杯灌了口酒，咽下灼燒喉嚨的威士忌，搖頭：「我必須遵守約定?！埂改欠N約定不遵守也罷，你根本就達不到那個人的要求，對方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做不到，所以才開出那種條件?！埂刚l說我做不到？我可以！我……當然可以……」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連自己都沒有繼續(xù)夸口的底氣。

裴守一伸手勾住高仕德的后頸，用額頭用力撞向對方的額頭?！竿矗　埂感∽?，你真的有病，他都說了，他恨你。恨，就是結局，就是無可挽回?！顾﹂_表哥的手，搖頭否定對方的解釋：「恨是什么？恨就是還有愛??！」愛的反面并不是恨，而是漠視。所以只要周書逸還恨著他，他就還有希望，還有把過去找回的希望。

裴守一對著醉到連耳朵都漲紅的人，嘆氣：「每次看到你為了感情的事情困擾，就慶幸我是情感障礙癥，不必為這種無聊的事情煩惱?！箍磥肀磺楦械母邏ε懦谕?，也不見得是壞事。至少，不會感受到痛苦，更不會苦苦追求已經無法挽回的情感，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咚！下一秒，醉鬼身子一晃，整個人倒在桌上。裴守一搖了搖頭，正準備把不省人事的家伙扛回自己家，醉鬼卻突然挺直腰桿，抬起頭來，問?！父浇贸缘南乖谀模俊挂膊坏缺砀缁卮?，就握著酒杯把最后一口酒灌進肚子，然后站起來，拖著歪斜的腳步離開。

以清水模風格裝飾的住處，將混凝土的粗獵轉換成細膩的結構，施作過程中造成的紋理，成了獨一的人，被那份沉穩(wěn)靜謐，精煉又細致的感受震撼?！改銈儎幼魈紟滋炝撕霞s還沒有搞定，我今天就要看到韋成實業(yè)的合作資料，我現在回公司周書逸一邊握著手機，一邊拎著公事包走下樓梯?！含F在？今天周末耶！』無二的特色，墻面也不用涂料或瓷磚修飾，而是呈現混凝土最原始的色調與質感，讓走進空間里，你立刻過來?！?/p>

話筒彼端，傳來法務長哀怨的抗議?！钢苣┯衷鯓?？下班就不能加班嗎？我可以付你加班費?！埂耗俏业募s會怎么辦？』「叫哲宇一起過來，我順便跟他討論下禮拜開會的事情，三十分鐘后公司見?！埂汉美病?，別瞪我，是你老板跟我老板要我們去公司加班，快把衣服穿好，我去開車?！浑娫挼牧硪活^，某人忙著安撫突然被老板召喚的副總特助，周書逸懶得理會那對笨蛋情侶，便切斷通話把手機放回西裝口袋，沒想到剛推開門，就看見身材高大的男性坐在自家門口。

「你在這里做什么？」「嗨！」高仕德抬頭看向拎著公事包準備出門的屋主，舉起手打了聲招呼卻被無視，只好拉住對方的褲管阻止他離開。「我買了宵夜。」討好的語氣，用盡力氣才擠出的笑臉，不敢奢望一頓宵夜就能被原諒，但至少不會讓那個人因為忘記吃飯鬧到胃痛。「你喝酒了？滾—?沒空理你！」甩開揪在褲管上的手指，剛要轉身，就被酒醉的人從背后摟住脖子，把他強勢拽進屋內，喝了酒的人力氣比想像的大，他只能一路被扯進屋內，無法掙脫。

「高仕德！」被強迫的不爽隨著竄入鼻腔的酒味，升起怒氣，好不容易推開后，卻看見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的男人拎著裝了宵夜的塑膠袋，靠著門口旁的墻壁滑坐在玄關的地板，痛哭失聲。從沒看過如此失控的高仕德，他忍住想去攜扶的動作，卻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于是從口袋掏出鑰匙扔在地上，放軟聲音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加班?！箙s在轉過身時，被突然起身的人扣住手腕拽向客廳。

「高仕德！你到底想怎樣？」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渾身酒氣的人撲倒在皮制的黑色沙發(fā)，止不住低落在胸口的淚水，更是一滴一滴炙熱得令他無法動彈?！笇Σ黄稹也辉撊ッ绹瓕Σ黄稹垢呤说掳咽謸卧谥軙莸纳砼?，垂下的臉龐讓人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然而從聲音透出的痛苦，卻已道盡他的后悔。

「書逸……我們重來一次好不好？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你在美國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周書逸捧起眉心，這個人的眼淚、滴酒不沾卻醉到在門口的行為、不曾對他說「不」，卻不斷阻止自己離開的舉動，全都透露異常。

「噓！」指尖輕輕按在對方的脣瓣，俯身親吻敏感的頸側，在酒精的催化下感受陌生多年的溫度。周書逸仰躺在沙發(fā)，看著天花板上的燈飾，腦子里明明充滿恨意，身體卻仍眷戀著碰觸。體溫，漸漸升高」心，悄悄動搖。忍不住松開握拳的手，想撫上盈滿痛苦的臉龐，他愿意、愿意聽他說為什么?？墒沁@樣的讓步卻又讓他惱火，為何設下陷阱的人是他，可為何最先沉淪的，還是他？

「高仕德，你在整我嗎？」「是你在整我?！雇Ｏ曼c火的動作，高仕德看著身下的人，看著他用一輩子去愛的人，淚水卻仍沿著鼻翼兩側滾落。『我要在他以為已經復合的時候甩了他，我沒有原諒他，我要讓他知道被人背叛的痛苦?！惶炫_上的對話，刀般銳利扎在心口。他差點就要信了，相信這個人愿意給他第二次機會，沒想到卻是包裹糖衣的毒藥，可他還是把糖果吃了，只為了在被痛苦折磨之前，能享受那一點點的甜蜜。酒力稍微褪去的人，起身走向另一邊的躺椅，坐在躺椅上揉捏眉心平緩情緒，說：「你什么都不知道吧？真好……你是個很幸福的人，被保護得很好?！埂妇菩押缶碗x開，我還有事要回公司處理?！构唬砉頊贤ㄊ羌薮赖氖虑?，說出來的話毫無邏輯。

………………………（見評論）

周書逸看著應該沒見過卻彼此認識的兩個人，瞇著醒來，捏著脹痛的額頭，環(huán)顧上次被屋主狠狠趕出去的房子。高仕德拉開蓋在身上的藍色毯子，卻看到布滿吻痕的胸口和赤裸的下半身，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你洗完澡就離開。」，熟悉的聲音就從樓梯傳來，特別強調的三個字，諷刺著他身為間的約定？你、你對我兒子做了什么？」的「陌生人」憤怒咆哮。眼睛問。「嗯？」周父一聽見兒子的詢問，立刻堆出傻笑，拚命搖頭想要蒙混：「不認識，不認識。」父親古怪的態(tài)度，還有兩人彼此回避眼神，還有高仕德昨晚喝醉后無意間說出的那句話—『你什么都不知道吧？真好……你是個很幸福的人，被保護得很好?！挥谑堑芍呤说拢茊?。「他說的『約定』是什么？」高仕德抬起頭，愧疚地看著周書逸。周父則慌張地撇開視線，不敢去看兒子的眼睛。「客人」的身分，與屋主清楚下達的逐客令。

此文轉載《第二名的逆襲》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