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條當麻與白井黑子(十八)御坂美琴
“姐姐大人……”黑子意識到自己需要甩開上條的手臂,然而心底卻同時油然而生逆反的情緒。她更加靠近,并抓緊上條,堅毅的眼神表現(xiàn)出不會退讓半分的決意。
上條繃緊右手手指,隨時準備舉到身前,抵擋恐怖的電流。心里稍微擔憂了一下黑子,但他覺得御坂不會對學妹下死手,而且黑子出色的反應能力和空間移動優(yōu)秀的機動力,足以預判躲避。
“真巧啊?!鄙蠗l用嘶啞的聲音跟御坂美琴打招呼。
御坂不答話,用復雜的眼神來回端視兩人,透亮清澈的眼眸中火紅的晚霞在燃燒。上條從未見過她露出如此神情——個性開朗直率的御坂總是表里如一,從來不隱藏自己的感情。而且她此時類似撲克臉的冰冷僵硬狀態(tài)并不是遮擋內心的想法。
也許是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強烈情感,火熱又冰冷,甘甜亦苦澀,幸運或悲傷,痛苦、灰暗、強烈、平凡……無數(shù)本不該共存的感情與感受卷入同一個漩渦,互相傾扎吞噬,擠壓內臟,宛若吞下巖漿般灼痛。
一如既往的電流沒有來臨,上條反倒擔心了起來,上次遇到這樣的御坂,她正抱著自毀的絕望意圖。
她該不會又遇上了處理不了的麻煩吧?
“……御坂?”上條又喚了一聲。
御坂這才像是陡然驚醒,神情迷惘的應著,“啊,嗯?!彼w快的彎腰撿起手機,嘴角勾起苦澀艱難的笑容,略顯粗重的呼吸聲仿佛有刀片劃過。
“真巧啊?!?/p>
那個御坂居然會發(fā)出這樣的嗓音——如同一瞬間跨越生命最重要時光,遽然衰老的干枯聲音傳到上條耳中,好像有個無法安慰的女孩蜷縮在雪深及膝的冬夜。
“你怎么了?”上條不假思索詢問。
御坂愣了一愣,虛弱的笑容終于無法支撐。她低下頭,緊咬著下唇,灼燒的痛感如同將她置身于無人救援的火海。無法呼吸,無法求救,無法渴望……視覺聽覺嗅覺與味覺悉數(shù)喪失,唯有通體的觸感不斷述說呼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御坂抱著呱太造型的手機,不敢出聲,不敢呼吸。她怕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都是遏制不了的哭泣。
“抱歉!”
御坂拼命從緊縮的嗓子中擠出話語,飛快的從上條身邊跑過,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上條望著御坂遠去的背影費解,扭頭問身旁的黑子,“御坂沒事……你沒事吧?”他這才發(fā)現(xiàn)黑子臉色蒼白,冷汗浸染劉海,凌亂的貼在額頭上。
“肚子痛嗎?”
“沒事……”
“可是你臉色看著很差?!?/p>
“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焙谧有χ卮穑欢銖姷男θ莘炊屔蠗l更加憂心忡忡。兩個人突然之間都露出自己搞不懂的一面,上條想不出原因的腦袋開始痛了。
黑子搖搖上條的胳膊,讓他看向自己,“學長不必為難,我沒事。姐姐大人……大概有些……煩惱。不過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不然會變得更加糟糕?!?/p>
“可是我不能就著放著她不管……”
黑子露出糾結無奈的笑容,喃喃道:“這份溫柔也許才是最傷人的利器?!?/p>
“嗯?”
“沒什么,姐姐大人就交給我吧。雖然可能沒辦法一下子就讓她恢復成原來你認識的模樣,但我一定努力讓她理解?!焙谧优闹教沟男馗?,信誓旦旦的保證。
上條凝視她讓人自然而然安心的笑容,沒有收起擔憂的神色,但信任的點頭。
“交給你了。需要我?guī)兔Φ臅r候,隨時聯(lián)系我?!彼攘藗€打電話的手勢。
“都說了你參與進來會變麻煩啦?!?/p>
“我又不是只會自己上場……”
“你不會還有其他要好的女孩子吧?”黑子警覺的逼近上條,瞇起眼睛,似乎想要讀出他腦海中的思考。
“‘其他要好的女孩子’是什么意思?”上條茫然的看著她。
黑子趕忙閉嘴,要是被上條明白過來了,只會給自己增加更多的對手。
“沒什么,總之學長不要再繼續(xù)惦記姐姐大人的事,全都交給我就好了。”
“好吧……”
大概有些事,女孩子之間更好處理吧。上條試著說服自己。仍舊叮囑道:“如果是危險的事,千萬不可以獨自前往?!?/p>
“我知道了。學長你以前有這么啰嗦嗎?”黑子不耐的將上條往反方向推,盡管她希望上條給予的溫柔和煦能夠一直持續(xù),但現(xiàn)在不可以,流淌進心中的溫暖不斷沖刷她腦袋里有關御坂的回憶,令她們褪色,妄圖撕扯她們。
黑子一直看著走到馬路對面的上條坐上公交車,才放下臉上苦苦支撐的笑容。
“那么,該怎么辦啊……”她抬頭閉上眼睛,夕陽正清掃太陽鋪灑在大地上的余溫,晚風香甜的金橘色化作螢火蟲般飛舞的光粒子。黑子緩緩吐出身體中郁積的沉重空氣,腦袋也開始變得一片空白。最后想著,到時候總會有辦法。向宿舍邁開腳步。
在喜歡上上條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將來要面對的困難。不過無論是過去,還是將來。姐姐大人,還是學長,我都不會放手。
黑子很快回到宿舍,眼睛反射出冰冷白光的宿管果然早就等在了進門就能看見的辦公桌邊,嚴肅板正的面孔讓人感覺以她為中心的那一塊自帶極寒的空調功能。
黑子吞咽口水,躡手躡腳的往樓梯挪動。即使今天沒犯錯,但是強大的威壓依然令她感覺自己隨時可能被翻舊賬。
然而有時候怕什么,就會出現(xiàn)什么。
“白井!”宛若來自南極的寒冰倏然凍住了黑子。
“啊,在?!北稽c到名字的黑子只得放棄隱身作戰(zhàn),滿臉堆著諂媚的笑容,快步移動到宿管邊上,“您有何吩咐?”
宿管踟躕了一瞬,似乎猶豫該不該對黑子說。
“御坂沒事吧?”
“欸?”
“……剛才她,進門的時候,臉色不太好?!彼薰苋f年凍結的臉龐居然隱隱出現(xiàn)了融化的趨勢。
黑子正考慮該怎么搪塞,宿管卻沒有追問。
“關心學生的心理狀態(tài)是教師的義務,不過我并沒有刺探你們秘密的想法。”宿管瞇起眼睛,頓了一頓對黑子說道:“你和她關系很好,先交給你處理吧?!?/p>
“哦,嗯。我知道了?!?/p>
“如果盛夏祭之前處理不好,盡早告訴我。如果她不能出場,有很多地方需要變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