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呢?！?/p>

黑發(fā)少女輕輕頷首，柔順油亮的長發(fā)隨著她的動作搖曳。

這里是歸家路上車站附近的公園。因為帶著槍械，繞道商業(yè)街逛街和買吃的屬于禁止事項，少女們想要找個地方坐著慢慢聊天的話，只能選擇公園的長椅。

“嘛，聽起來確實很照安同學。”

一臉凜然的表情和一本正經(jīng)的臉蛋，制服的穿著處處一絲不茍，說是死板也不為過。那身制服的裙子和緞帶有著迷彩圖案，不用說，是來自自衛(wèi)隊直轄，朝霧高中的設計。

在鞠亞看來，這套制服倒也十分貼合耿直過頭的她。

坐在鞠亞旁邊的少女，名為豐崎惠那。

雖然鞠亞極度社恐，且與惠那還不是一所學校的學生，但兩人的相識已經(jīng)有段時日了。兩人已多次被分配在同一小隊進行演習和作戰(zhàn)行動。

暑假的時候，由數(shù)個指定防衛(wèi)學校聯(lián)合進行共同演習時，這個小隊初次聚首。那時組隊的成員在暑假后也有不少一起出的任務，隊友們由此順勢提議不時出來做些“加深睦鄰友好關系”的企劃，認生的鞠亞就這么適應了小隊活動，驚人地順利。

豐崎惠那就是這個小隊的成員之一。

路上帶著孩子的女人開朗地揮手，向兩人打招呼?；菽俏⑿χ鴮λ齻兓匾該]手致意，一瞬間睥睨了一圈過度關注這邊的部分行人。

那些行人紛紛慌張地移開視線，快步走過了兩人就座的長椅。

即使保守地說，鞠亞和惠那二人也屬于外表相當良好的類型，她們身后隨身攜帶的槍械也讓她們更加引人注目。

惠那的慣用槍是89式步槍，倒不算是不顯眼，但與鞠亞的M82A1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了。M82A1屬于反器材步槍，這一特大尺寸的槍支擁有與使用者鞠亞身高相近的長度，和超過10公斤的重量。

該槍使用的子彈口徑為12.7毫米，或稱.50英寸口徑，與設置在車輛和工事中的重機槍相同。在應用上，從可堪手持的步槍中發(fā)射.50口徑的高威力子彈，并可以狙擊1000米級的遠距離目標，這把槍的性能可與其重量相稱。

一般人都會因其異樣的大小投來驚異的目光，即使是了解指定防衛(wèi)學校的學生和槍械的人，也會驚訝于看到竟然有人能操作這龐然大物。反器材步槍就是這樣的武器。或者，也正是因為它被鞠亞這樣惹人憐愛的少女所掌控，珍奇感才顯得尤為突出。

惠那看到聚集過來的視線散開了，哼了一聲。

“但是我想，就算你找我商量，我也幫不上你什么忙?！?/p>

惠那冷靜地說。

“因為我在照安的學校里幾乎沒有認識的人，沒辦法給你介紹搭檔啊。嘛，發(fā)發(fā)牢騷的話，我倒也可以聽?！?/p>

雖然惠那的回應很冷淡，但她一開口就是以成為助力為前提進行對話的。鞠亞能夠體會到惠那的溫柔之處。

“說的也是呢……”

惠那清晰有力地終結(jié)了鞠亞尋找出路的期待，只能帶著曖昧的笑容這么回答。

“話說回來，就算有人能介紹到也不行吧？觀測員需要特殊的技能吧？”

“確實有，但是根據(jù)組合的不同，分配的角色和工作也不同，所以也沒有規(guī)定什么‘非得會這個不可’的事?！?/p>

“這樣嗎？不能清楚分配各人的職責，感覺組成搭檔的好處也不多?！?/p>

“那是……碰到什么都不會的人雖然很為難，但我也不是優(yōu)秀到能達到別人所有要求的人啊。最終來看，能互相彌補逐漸成長不就好了嗎？”

“你還挺樂觀的。”

惠那點頭贊賞的同時，兩個人的耳機里接入了通信。

“這里是司令部，古鎮(zhèn)方面有熊型重裝伊克西斯出現(xiàn)的報告?，F(xiàn)向零葉高中的照安鞠亞以及朝霧高中的豐崎惠那兩人請求支援，至急。請盡快與開往該地的運輸車輛匯合。”

兩人小小地吃了一驚，對視了一下，之后打開無線電簡短地回答 “了解”，然后匆匆地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抱歉，惠那，你也被征召了，大概是因為和我在一起吧?！?/p>

WOJTEK的體型越大表皮就越堅韌，更有不少個體利用多余的體力披著厚重的裝甲。惠那的89式步槍發(fā)射的是5.56毫米子彈，大多數(shù)情況下并不能有效地給予其傷害。不難想象。這次征召是針對鞠亞，以及她所持的M82A1的火力支援請求。

此前，鞠亞通過這把與身高相當?shù)膼蹣?，拿下過多次擊斃重裝WOJTEK的戰(zhàn)績。

惠那聳聳肩：

“聽說帶槍的時候司令部可以通過GPS掌握位置，看來看得很清楚呢?？吹绞嵌啻我黄鸪鰬?zhàn)的隊友在旁邊，應該是想也不想就一起派過去吧。倒不是照安的問題。”

話語催促著腳步，兩人快步走出了公園。

*

關于人類之敵伊克西斯，雖然人類與其戰(zhàn)斗了近20年，但至今仍有很多未被闡明的事。

以相信正規(guī)發(fā)表的情報為前提，雖然伊克西斯在外形上對地球上的生物有所模仿，但是連它們吃什么，或說如何攝取生命活動必須的能量，人類都毫無線索。

而伊克西斯最棘手的一點，是被稱為“巢”的空間穿行技術，可用于長距離移動和突然現(xiàn)身。

幸運的是，“巢”的出現(xiàn)征兆可以通過目視確認，并且大規(guī)模出現(xiàn)需要時間。但它的存在也意味著，不論前線陣地內(nèi)外，任何國家、任何街道之上都有可能出現(xiàn)伊克西斯。

多數(shù)情況下，人類可以先行發(fā)現(xiàn)“巢”出現(xiàn)的征兆——“巢之種”，從而有空隙安排武裝人員在“巢”開啟之時進行迎擊。作為這份工作的主角，如鞠亞和惠那一樣的少女們每日積累著訓練時長，用值班制巡視周圍的街道。

但，雖然可以通過觀測“巢之種”來估算“巢”的規(guī)模，其預測也不是百發(fā)百中。

乍眼望去并無危險的“巢之種”，在變成“巢”的瞬間，現(xiàn)身的是在日本十分罕見的強敵——WOJTEK的事，并非沒有……不，可以說偶爾……或者誠實地說，近來已逐漸變成慣常之事。

前往目的地所乘坐的裝具是所謂高機動多用途輪式載具——Humvee，悍威?；菽强聪蜃隈{駛席上女教師：

“姐姐……咳咳，豐崎教官?！?/p>

女教師在后視鏡里瞥了一眼失聲說出姐姐的惠那。此人名為豐崎和花，從姓看得出，實際上就是惠那的姐姐。作為現(xiàn)役的自衛(wèi)官，她現(xiàn)在以保健教師兼教練教官的身份就任于指定防衛(wèi)學校，古流高中。

并且，在眼前這樣的實務中，和花是愿意越過學校的藩籬為學生提供支持的可靠老師。

“情況不太好呢?！?/p>

和花單手操作方向盤，一只手撩起長發(fā)，臉上的表情繃得很緊。

“工兵科用簡易柵欄設置了道路封鎖，位置十分理想，也有幾個二年級生在場，所以困住敵人應該不難，但沒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一年級生太多了……”

啊——鞠亞和惠那點頭。

兩人都是一年級學生，但在同年級中已算是有不少實戰(zhàn)經(jīng)驗。只是從結(jié)果上看，并不是所有一年級生都能有同樣的經(jīng)歷。

在尚未習慣戰(zhàn)場的時候，僅僅是端起武器就會陣陣襲來的緊張和恐怖感，鞠亞和惠那都曾感同身受。如果遭遇預想不到的強敵，冷靜思考的崩潰只在一瞬間。

“自衛(wèi)隊的支援呢？”

對惠那的提問，和花搖了搖頭。

“提出了申請，但就地理位置來看并不會比我們先到。”

——快點，再快點，在有人受傷之前……！

緊緊閉上眼睛，鞠亞如祈禱一般在腦海中重復著，握住愛槍的雙手不由更加用力。

這份祈禱的本意，是即使在禱詞中，也要極力避開“死亡”的意象。

無視超速的悍馬在路上橫沖直撞了約十分鐘。

被告知抵達目的地后，鞠亞和惠那在某條小路飛身下車。周邊大樓的外墻和柏油路面上刻著數(shù)不清的彈痕，無法想象此處竟是日本。

地面上倒伏著數(shù)只獵犬型伊克西斯（K9）的凄慘尸體。嗆人的血腥和硝煙的濃臭味混合在一起直沖鼻腔，戰(zhàn)場般滿目瘡痍的光景催動著神經(jīng)的緊張感，皮膚都感到些許刺痛。

零星回響的槍聲出奇地消極，在鞠亞看來，槍聲的制造者與其說是開槍打倒敵人，不如說僅僅是在做牽制和威嚇。

“克萊爾！”

和花低聲呼喊著，向一群帶著槍的人跑過去。

在那圍成一圈的人群中心，是一位單手按壓住手臂的，金發(fā)碧眼的美女。受傷的手臂上有一道撕裂型的傷口，看上去是被咬傷的，漫出的血沿著袖子滴在了柏油路上。

她一看就不是日本人，也不是鞠亞那樣的混血兒。

克萊爾·弗恩·普雷斯頓。

她是從駐日美軍調(diào)職到八野邊高中赴任的教官，是鞠亞和惠那在共同演習中見過的人物。經(jīng)常能聽到對她這樣的評價：她是一個清麗迷人的美女，話語間又帶有美國風情的幽默，作為教師在學生當中很受歡迎。當然，也有人說她的溫柔只放在和平時期。

“OH、和花！”

看到跑過來的是和花，克萊爾虛弱地笑了笑。

“放心，沒有學生受傷?！?/p>

“對、對不起，如果我從第一發(fā)打中了的話……”

從當前的狀況上很容易想象，克萊爾是為了保護那個正滿臉懊悔道歉的學生而受傷的。

邊上有只一動不動的K9，有把P90落在旁邊，可能是克萊爾的槍，另外還有好幾個彈匣散落在旁。不言自明，克萊爾在保護學生的同時果決反擊，在奮戰(zhàn)之中擊殺敵人，實力并非常人。

“沒關系，和花她們來支援了，已經(jīng)沒問題了。”

克萊爾不僅對著道歉的學生說，也在安撫著四周其他的學生。

“沒錯。你們兩個，敵人交給你們。我先給克萊爾做應急處理，之后呼叫衛(wèi)生班。”

和花轉(zhuǎn)向鞠亞和惠那，交代了任務。

“是！”

二人同時點頭。

“順便問一下，敵人的數(shù)量是？”

惠那端起89式步槍，向四周投以警戒的目光，問道。

“已確認的有一只WOJTEK，以及剩下的四只K9。這里的大家已經(jīng)消滅了很多K9，但WOJTEK出現(xiàn)的話，情況就嚴峻很多了。”

坐在地上的克萊爾立刻回答。

即使負傷也完全沒有失去冷靜，教官的內(nèi)心有夠強大，不愧是教官。鞠亞心中不由生出一份尊敬之情。

“現(xiàn)在它們在那邊那個角落附近，我的學生們剛用牽制射擊和震撼彈勉強將其逼入，進入了膠著狀態(tài)?！?/p>

原來如此，惠那點了點頭。

“不過，似乎那邊的膠著沒法繼續(xù)了呢，老師。”

惠那此話的根據(jù)是，從那個角落那邊傳來了野獸一般的低吟聲，且越發(fā)高亢。

能夠聽到這些聲音，意味著將其掩蓋的牽制射擊停止了。

“老師，子彈已經(jīng)……”

負責牽制的高年級學生表情僵硬地轉(zhuǎn)向克萊爾。

“你的槍，是M4系？”

惠那一邊問，手伸向自己上學的提包，迅速從口袋里取出預備彈匣，交給了那名學生。

“M4系的彈匣和我的89式是兼容的，應該能用。但也請不要勉強，交給我們吧?！?/p>

“啊，謝謝……”

一邊對收到彈匣的高年級學生回以“不客氣”，惠那已經(jīng)就位，站定于防守位置，凝視著敵人潛藏的小巷深處。

“要來了！”

尖銳的氣勢由惠那體內(nèi)噴薄而出。

“K9全部由我來解決，照安同學只用留意WOJTEK，做好隨時開火的準備！”

緊隨著惠那的話語，兩只K9從陰影中掠出。

如暗影一般渾身漆黑的獵犬，其身體上伸展著赤色的線條。暴突的獠牙翻起，露出了口中兩道讓人聯(lián)想到眼珠的懾人紅光，骨碌碌地閃動著。

兩只只能以怪物形容的敵人，散布著明確的殺意，向鞠亞她們疾馳而來。

——可怕。

鞠亞將力量注入幾欲隨本能發(fā)抖的雙腿。

敵人疾馳而來。這種情緒，經(jīng)歷了幾次戰(zhàn)斗都沒法習以為常。

壓抑著想要即刻開火，消除眼前威脅的恐懼心理，鞠亞在柏油路上趴下，架起了愛槍，進入了伏地射擊的姿勢。咔嚓一聲，槍栓就位，子彈滑入槍膛。

既然她說了“交給我”，那么我就相信她會解決那些K9的。

砰砰砰，幾乎重疊的三聲槍響響起。接著又是數(shù)次三發(fā)一組的槍聲。

惠那大概在用89式步槍的三發(fā)爆破射擊模式。

戰(zhàn)斗的恐怖也好，槍聲也好，都是妨礙狙擊集中力的東西。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惠那的槍聲并沒有擾亂自己的氣息。不，不僅如此，還一點一點充實了自己的安心感。

——沒關系，因為有惠那……有同伴在身邊。

非常自然地這樣想著，鞠亞感覺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平靜下來了。

慢慢地吐氣，鞠亞看向瞄準鏡。

把槍托緊緊地貼在肩膀上，調(diào)整了幾次面部角度，令自己的臉頰接觸到槍托上合適的位置。

——從那個角落出來……如果是標準尺寸的話，頭一定就在這附近……

身處不知何時會被K9近身襲擊的情況下，鞠亞對依舊冷靜地閱讀戰(zhàn)況的自己感到有些吃驚。

鞠亞的槍的超規(guī)格威力是由大體積、大重量帶來的。其上精心設計的緩沖機構(gòu)可以將沖擊和后座力控制在霰彈槍的程度，但一旦進入射擊姿態(tài)，就意味著自身毫無防備?；菽撬沟耐粨舨綐尲词贡３稚鋼艏軇?，也可以根據(jù)情況在射擊中移動，而使用反器材步槍是沒可能那么靈活的。

正是有此原因，實戰(zhàn)的恐怖對鞠亞猶甚，無論經(jīng)歷多少次都無法習慣。但是，今天的戰(zhàn)斗與以往不一樣。

每次聽到屬于惠那的三連發(fā)槍聲響起，鞠亞又會加深一遍認知，漸漸去無條件地相信——惠那一定會保護我。

——來了……！

悠長的呼吸讓因緊張而高聲鼓動的心跳平靜下來，瞄準鏡里的十字架冷靜地收束，指向WOJTEK——熊型伊克西斯有裝甲覆蓋的頭部。

預測動作，配合對方的呼吸，默算拉動扳機的時機。

——呼吸……伊克西斯，會呼吸的嗎……？

對過于異質(zhì)的敵人之生態(tài)的疑問劃過腦海，鞠亞扣下扳機。

與惠那的槍聲無法比擬的爆音讓周圍的空氣為之顫抖。槍口的末端，以制退器為始的噴射氣流向斜后方?jīng)_擊地面，大量塵埃四散飛揚。

與此同時，WOJTEK的頭部彈飛出去，其上包裹的裝甲仿佛被巨力壓扁了一般。

解決了。鞠亞從瞄準鏡后抬起頭，正好三連的槍聲再次響起，惠那解決了最后一只K9。

“不愧是惠那！”

“還沒完呢。倒不是懷疑克萊爾教官的話，但還不能保證沒有未發(fā)現(xiàn)的個體。我會在此確認的，照安為了在緊急情況下提供掩護，暫時就這樣待機。”

“啊，好的?！?/p>

惠那能夠在戰(zhàn)斗間隙保持如此冷靜，把握切實的狀況，鞠亞也不由心生敬意。正因為見識了惠那的這一點，才會相信她一定會保護好無防備的自己吧。

惠那稍微放下89式步槍的槍口，慎重地步入小道。她一步一步向前，確認了拐角的內(nèi)側(cè)，找到了巢打開的地點后才回來。

“看來已經(jīng)沒事了，巢也確認消失了?！?/p>

惠那向兩位教官報告。

“辛苦了?！?/p>

和花答道，手上已經(jīng)收尾了對克萊爾傷勢的應急處理。

“真是幫了大忙了。你是和花的小妹妹嗎？呵呵，和學生時代的和花一模一樣，真是優(yōu)秀的表現(xiàn)！”

帶著俏皮的笑容，克萊爾向惠那問好。

“??？啊，嗯，謝謝……”

惠那的回復中夾雜著害羞和困惑，是因為被表揚了，還是被說了像姐姐呢。

“雙馬尾妹妹也是，很漂亮的爆頭擊殺呢。”

“多、多謝夸獎……?！?/p>

不久，醫(yī)療班和回收伊克西斯尸體的工作人員，以及拆除封鎖區(qū)域的簡易柵欄的工兵科學生陸續(xù)來到，開始善后工作。

工作結(jié)束的鞠亞和惠那則與進場的人員交錯，進入撤退階段。

?

在回去的車里。

“克萊爾是我在古流高中的學生時期就開始的孽緣，她當時是留學生，在八野邊高中上學。嘛，該說是和現(xiàn)在的你們一樣的關系嗎？”

和花閑聊著。

“總之，沒有其他人受傷，克萊爾的傷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真是太好了。不過，還是要去查一查有沒有引起感染癥的病原菌殘留吧。”

幸運的是，伊克西斯含有毒素或是從牙齒和指甲帶有危險的病原菌的案例似乎很稀少。

“能趕上真是太好了呢。啊、不、普雷斯頓教官受傷了不太好……”

聽到鞠亞的話，和花點了點頭。

“真的非常感謝你們，如果戰(zhàn)斗持續(xù)時間太長，在場的學生漏過了敵人，再次攻擊受傷的克萊爾，我也不敢想會發(fā)生什么?！?/p>

確實，鞠亞和惠那趕到的時候克萊爾的P90子彈已經(jīng)耗盡。學生們的彈藥也所剩無幾，幾乎沒有留下應對的手段。如果再晚五分鐘到達的話……鞠亞也不愿想象。

“那、那個，對了，惠那?！?/p>

“好啊?！?/p>

鞠亞想要切出新話題的瞬間，惠那馬上回答了。

“那個，我還什么都沒說呢……？”

“是說搭檔的事吧？不是嗎？”

“呃，呃？是、是的……剛才戰(zhàn)斗的時候，有惠那在，我能很快進入安心瞄準的狀態(tài)，所以我想如果以后有惠那幫我的話，應該會更有底氣……”

“嗯，所以沒關系。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否允許和其他學校的學生組隊，只要這方面沒問題就萬事大吉了。”

回答是從哪到哪都沒弄明白，話題還好像被搶先進展到了什么地方，鞠亞的兩眼都發(fā)黑了。

“咦，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在緊急征召之前不是說了這回事嗎？現(xiàn)在想想，你們校長直接下令讓你馬上尋找搭檔，大抵是有什么理由吧。想來，有什么讓照安成為重點來起用的話，恐怕只有這個原因了?！?/p>

惠那瞟了一眼鞠亞抱著的M82A1。

“聽說最近WOJTEK經(jīng)常出現(xiàn)呢，還有古流高中文化祭的事，我想一定是地區(qū)防衛(wèi)局那邊在做大型重裝甲伊克西斯的對策，考慮要給學生引進反器材步槍了吧。關于具體實施的運用試驗也是要有人做的。哦，如果每個分隊都有一個照安這樣裝備的隊員的話，再有這次這樣的戰(zhàn)斗也能游刃有余。“

“原、原來如此……”

居然想到這一層了嗎，鞠亞從心底感到佩服。

“像這次這樣的任務，狙擊手的搭檔與其說需要純粹的觀測手，不如說需要以護衛(wèi)和支援為重心的掩護手，這樣我也能勝任啦，大概。往大了說，武裝的更新本身對現(xiàn)場的戰(zhàn)斗是有益的，也算是為了國家？總之如果能幫上忙的話，我會樂于提供力量的?！?/p>

“啊、啊，太好了！總之謝謝你惠那！明天我馬上向校長報告！”

鞠亞臉上浮現(xiàn)出初次獲得搭檔的喜悅，滿臉如同受寵的小狗一般的笑容。而惠那雖然臉有些紅，卻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某片空氣。和花在后視鏡里看著這對奇妙的組合，臉上的苦笑幾乎蓋不住心里的吐槽：“我的妹妹啊，明明沒被問到的事你就能喋喋不休地說一大堆，你傲嬌也差不多有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