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簇渝

合作：嗷嗷狼小狼

唐青雀在養(yǎng)傷的這些時日，再也沒有見過陸倉庚。不知道是陸倉庚故意躲著他，還是真的公務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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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好他有小羽毛。小孩子見風就長，和雨后的筍似的，才幾天的功夫，又重了些，抱在懷里沉甸甸的，就像抱著整個世界。那張精致的小臉似乎張開了些，咿咿呀呀，吐著含混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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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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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吐著泡泡，嘴巴吧嗒吧嗒的，似乎察覺不到抱著他的人，滿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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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雀握著小羽毛小小的手，輕聲問道：“如果……如果你跟著他，會不會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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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毛回握，咯咯地笑，那雙酷似陸倉庚的眼眸彎彎的，像是月牙，看得唐青雀心里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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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上陸倉庚，其實很簡單。就像是話本里俗套的劇情，還未分化的他不巧遇上流寇，而陸倉庚救了他，準確的說，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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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雀不過是那十幾個被救的人中的一個，但他看著陸倉庚揮刀的背影，只覺得所有的恐懼都離去了，心臟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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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他，連陸倉庚的名字都沒問道，還是四處輾轉打聽，才知道救命恩人是明教護法。沒過幾天，他迎來了分化，他原本以為會分化成和儀，就像他平淡的長相一樣，但沒想到居然分化成了地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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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菊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唐青雀有點喜歡這平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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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雀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識，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他和陸倉庚，是兩條不同的軌道，原本是不可能交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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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唐青雀自從分化后，第一個旖旎的夢里，便出現(xiàn)了那位大人的身影。他記得那夾雜在血腥氣息中的酒香，他也覺得奇怪，那時那樣的兵荒馬亂，他也沒有分化，怎么就聞到了陸倉庚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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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來，分化還不滿一個月的他，因為一次任務，誤打誤撞，進了陸倉庚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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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倉庚比他想象的，還要溫柔，把他給融化了。他就像是誤入深海寶藏的一尾魚，他甚至得到了深海的寶藏，一顆閃耀的明珠——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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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這種身份，這種長相的人，應該再有些自知之明。陸倉庚這樣對他，他就應該百依百順，身心都奉上，做一只單純的雀兒，被人養(yǎng)在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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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唐青雀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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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不止是寵，他希望這寵里，能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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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小羽毛突然喊出了一聲極為清晰的爸爸，把唐青雀的思緒拉回。他順著小羽毛的目光望去，卻什么也沒有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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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小羽毛大概是覺得這個詞好玩，有變著腔調(diào)喊了幾聲，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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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應該和陸倉庚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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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不到陸倉庚，但能見到陸白歧，這個明教少年作為陸倉庚的左膀右臂，忙前忙后，院子里總能見到他貓兒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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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陸大人一面，您能不能幫我轉告他，我想和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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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白歧一聽頓時喜笑顏開，他連連點頭，出門時正好遇到了來送藥的浣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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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浣浣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浣浣哥哥，我打賭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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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浣輕哼一聲：“我說的吧，不出五天，我?guī)熜志蜁湍銈兗掖笕颂裘麝P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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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白歧湊上去，給唐浣塞了一個油紙包：“愿賭服輸，這是我從中原商人那里買來的馬蹄糕，要不要再和我賭一把，就賭你師兄會不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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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浣掂量了一下手里沉甸甸的油紙包，實在禁不住誘惑，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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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白歧笑瞇瞇地勾了一下唐浣的手，腳尖一點就消失在了屋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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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雀靜靜地想了三日，把一些東西想了個透徹。他所求，其實并不多。

這幾日他見不到陸倉庚，知道是他躲著自己，便托了陸白岐說要見一面。

他沒想到的是陸倉庚胡子拉碴就過來了，一向玉樹臨風的護法大人，滄桑得仿佛多了十幾歲。

“青雀……”聽到陸倉庚的聲音，唐青雀愣了一下。

陸倉庚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陸倉庚總是喜歡叫他小雀兒，那聲音里帶著笑，但卻有幾分玩味。

“陸……倉庚?！彼粗矍暗娜耍挾略诤眍^，每一個字都難以說出口。

“陸先生，我只想問三個問題?！碧魄嗳柑鹆耸种?，比了一個三。

陸倉庚緊張了起來，甚至吞咽起了口水。他哪怕第一次做任務都沒有那么緊張過，現(xiàn)在卻和走鋼絲的人一樣。

“你是如何看待我的？”唐青雀發(fā)問了。

問題很短，陸倉庚卻沒有立刻回答。他和唐青雀的開始，確實是他見色起意，可這些時日的相處，他難以抑制地對唐青雀生出了一種憐愛之情。他想寵著這只小雀兒，給他最好的，他喜歡唐青雀笑起來的時候，垂下來的睫毛。

那不僅僅是占有的喜歡，那是……愛。

“我把你……當做愛人?！标憘}庚說出了那兩個詞，舌尖竟然感覺有些發(fā)甜，只是去想那種關系，就讓他覺得甜蜜，只是如今這甜蜜中摻雜著些許苦澀。

唐青雀聽到了愛人這兩字，緩緩閉上雙眼，睫毛微微顫動，再睜開時目光又堅定了幾分：“那你應該如何對待愛人？”

“自然是敬之愛之，珍之重之?！边@一次，陸倉庚回答的很快，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好，那么最后一個問題。如果你違背這個承諾呢？”這個問題，唐青雀其實并不想問，但只有問出這最后一個，他才能夠安心。

“萬箭穿心，尸骨無存?！标憘}庚一說完，唐青雀就立馬變了顏色，伸手去捂著陸倉庚的嘴，聲音打著顫：“你，你何須發(fā)如此毒誓。”

“如果這樣的誓言能夠讓你安心，我不介意再說一次?！标憘}庚笑著握住了他的手，親吻他的指尖。

“你……”唐青雀許久不被觸碰，如今敏感的指尖被親吻，頓時起了一陣酥麻，面上也泛起了紅。

只見陸倉庚握著唐青雀的手，緩緩單膝跪下，抬起頭，那雙如皓月般的眼眸，盛滿了深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br>
“你……你要問什么……”這回輪到唐青雀緊張了，他甚至結巴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唐青雀，我想娉你為妻?！标憘}庚無比珍重的說道，捧著他的手都是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捧著個稀世珍寶。

“我……我……”唐青雀的腦子空了。他不是沒有幻想過，但陸倉庚直接說出來，還是給他帶來了太大的沖擊。

“從今往后，我絕不會讓你受一分苦。你放心，我會對外稱小羽毛是我的孩子?！标憘}庚說得有些急切，生怕唐青雀拒絕。

但唐青雀一時間，仿佛喉嚨被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只感覺身子都有些輕飄飄的。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标憘}庚咬咬牙，又說道，“我會讓人給你送回你所在的小鎮(zhèn)，從此不糾纏你?！?br>
“不，不要。”唐青雀一聽，終于急了，他拉著陸倉庚的手，直搖頭。

陸倉庚心中了然，故意使壞地問道：“不要什么？”

“我、我不走?！碧魄嗳敢幌氲綇慕裢笠完憘}庚一刀兩斷，只覺得心如刀絞。

“那，小雀兒是愿意了？”陸倉庚面上的笑意已經(jīng)藏不住了。

“我……我樂意……只是，我、我不太好，你別嫌棄……”唐青雀結結巴巴地答應了下來，面上的雀斑已經(jīng)羞得變成了粉色。

他還未說完，就被陸倉庚一把抱起；“小雀兒，你知道嗎，我當上護法的時候，也沒有這么高興！”

他是真的高興，語氣里是噴涌而出的喜悅，唐青雀被他的喜悅感染，也笑了：“我，我也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