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晨宇水仙文】燃燒 新世界·逃離瘋?cè)嗽?2

?
遠(yuǎn)處傳來滾滾山雷,連腳底都有震感,不安的云層聚成灰色,天迅速陰沉下來,森林盡頭的天成了陰郁的昏黃,林中霧氣漫延,狂風(fēng)煽動高大的林木,呼嘯作響。天空中閃著幾點猩紅。很快瓢潑大雨傾瀉而下,砸在瘋?cè)嗽旱拇皯羯稀?/p>
?
距離游戲結(jié)束還有一小時。
?
瘋?cè)嗽豪锏教幎际悄_步聲,花園里也能聽到猙獰的嘶吼,看來有不少玩家已經(jīng)到了大門口,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
?
殼哥帶著華立風(fēng)從側(cè)邊的窗戶翻出去,被豆大的雨水砸得臉疼。兩個人小心地躲到花園的秋千后,朝大門方向看去。
?
天色陰沉,雨水讓人幾乎睜不開眼。華立風(fēng)趴在秋千后,吃力地辨認(rèn)情況。
?
“這雨也忒大了,大得像依萍找她爸?!睔じ绻砉硭钏畹匾性诹L(fēng)邊上,拉了把華立風(fēng)的衣服:“看清了嗎,咋樣了?”
?
華立風(fēng)被殼哥倚得手疼:“在看呢,你別碰我?!?/p>
?
殼哥當(dāng)場怒了,咬牙切齒道:“你小子不要太過分,和海鷗就能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我碰你一下你都嫌?”
?
華立風(fēng)無語麻了,指了指被海鷗包成木乃伊的胳膊:“……不是,你碰到我傷口了?!?/p>
?
殼哥一下子熄火,往邊上挪了一小步:“哥哥錯了?!睔じ鐡芰藫芰L(fēng)繃帶上的蝴蝶結(jié),心想立風(fēng)還挺少女心,還給自己打個蝴蝶結(jié)。
?
“不對啊,誰給你包的傷口啊?你自己能給自己包扎嗎?”殼哥納悶了。
?
華立風(fēng)一心只想著看大門那邊的情況,敷衍道:“和我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人包的?!?/p>
?
“海鷗手還挺巧……等等,你的意思是,在我和絡(luò)腮胡生死交戰(zhàn)九死一生的時候,你在和海鷗你儂我儂伉儷情深?我特么真服了!”
?
華立風(fēng)不想理他,刻意忽略了他亂七八糟的用詞,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
“話說回來,海鷗人呢?咋沒和你一起出來?”
?
大門口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
殼哥一激靈,探出頭去:“怎么了?”
?
立風(fēng)把殼哥按回去:“當(dāng)你的老六,別露頭?!?/p>
?
有一個女性玩家找到了鑰匙,其他玩家似乎都沒有找到鑰匙,面面相覷。不過只要大門打開了,他們都能離開這里,大家還算平靜,甚至可以說是雀躍的。
?
變故是在女玩家離開之后發(fā)生的。
?
女玩家拿鑰匙順利地打開了門,她邁出大門后,憑空消失了,大抵是順利完成了副本,離開游戲了。
?
跟在女玩家后面的是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似乎是和女玩家一起合作完成游戲任務(wù)的,他理所當(dāng)然在女玩家離開后,跟著她邁出大門。
?
他同樣也憑空消失了,但是和女玩家不同的是,所有人都聽到了在大門的另一面,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
可是從里面看向外面的景色沒有任何變化,仍是連綿的陰雨和靜謐的叢林,他們看不到八字胡的男人在門的另一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
那慘叫極為凄厲,玩家們個個臉色難看,驚懼不安。他們躁動起來。
?
“怎么會這樣?他不是逃出去了嗎?”
?
一個留著叛逆殺馬特頭的玩家對他們的恐懼嗤之以鼻,即使他耀眼的沖天黃發(fā)已經(jīng)被雨水澆矮了半截:“惡作劇吧,都杵在這里干什么,等著被人殺嗎?”
?
于是他也一腳踏出了大門,憑空消失。隨后,玩家們聽到大門的另一面?zhèn)鱽砹藲ⅠR特頭的鬼哭狼嚎,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后,一切偃旗息鼓。
?
華立風(fēng)把他看到的情況和殼哥說了一下,殼哥聽完后連連搖頭:“哥哥早就說了,留胡子的運(yùn)氣都不好?!鳖D了頓,又加了一句,“看來留殺馬特頭的,運(yùn)氣也不好?!?/p>
?
“你們干什么!?”大門口,一個女玩家忽然尖叫。
?
華立風(fēng)循聲看去,此時大門口擠著七八個玩家,死死地把一個女生摁在地上,撕扯著她的衣服。雨水浸透了她的身體,她的頭發(fā)凌亂地貼在臉上,混著濺起來地上的泥。
?
“你說你找到了鑰匙?鑰匙呢?!”
?
女生哭叫著,死死地捏著掌心:“那是我找到的,憑什么給你們!”她大口喘氣,忽然惡狠狠地瞪著其中一個玩家,“你竟然出賣我!是你告訴他們我有鑰匙!”
?
“因為我不知道一把鑰匙只能通過一個人!”有人聲嘶力竭,似乎已經(jīng)壓抑到了極點,“給我!給我!鑰匙給我!我不想在這里待著!”
?
“誰告訴你一把鑰匙只能通過一個人的?!大門就開著,你隨時可以逃!”
?
“手里有鑰匙的玩家順利離開了游戲,沒有鑰匙的玩家是什么下場你也看到了!鑰匙是我們一起找到的,憑什么給你???”
?
“你胡說!萬一是他們沒完成任務(wù)呢!?不一定是因為沒有鑰匙!”
?
玩家們發(fā)了瘋地撕扯起來,那個女玩家死命地翻過身,把手壓在身下,試圖保護(hù)自己手心的鑰匙。但在七八個玩家面前,她的掙扎無濟(jì)于事,很快,鑰匙就被一個體格強(qiáng)魄的男人搶走。
?
女玩家哭的撕心裂肺,但很快停止了哭聲,她的眼神兇狠起來,雙眼猩紅,死死盯著正在和體格強(qiáng)魄的男人搶鑰匙和曾經(jīng)的合作伙伴。
?
她踉蹌著爬起來,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無法蔽體,鞋子也只剩下一只,可她完全不在乎。踩著泥濘,她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合作伙伴。
?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猛然沖向合作伙伴,用身體硬生生把合作伙伴撞出了大門。
?
合作伙伴半個身體都被撞出了大門,趴倒在地上。門仿佛是一個結(jié)界,他在大門外的身體驟然消失,只有半截還留在大門里的身體能被看到。
?
所有人都朝他們看去。合作伙伴的面色從憤怒變?yōu)轶@恐,隨后變得痛苦扭曲,他雙手的指甲緊緊扣進(jìn)泥濘里,門后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拉扯他,指甲在泥濘里形成十道恐怖的抓痕。
?
合作伙伴惡狠狠地盯著女玩家,女玩家坐在地上,頭發(fā)凌亂,失去理智地狂笑??伤芸炀托Σ怀鰜砹?,她的腳上多了一只沾滿泥濘的手。合作伙伴用盡最后的力氣掙脫了門后的力量,一把抓住了她的腳,又很快被門后的力量扯住,倒回在地上。
?
女玩家尖叫起來,合作伙伴被往門外拖,而合作伙伴死死拉著她的腳,兩個人都被朝門外拖去。
?
“賤人!想我死,你就和我一起死吧!”
?
“救救我!求你們救救我!”女玩家拼命地朝剩下的玩家伸手,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雨水冰冷,她只看到了比雨水更冷的眼神。
?
剩下的玩家紛紛站在一旁,眼神漠然。明明伸手就可以救她,卻沒有一個人拉住她。
?
鑰匙就那么一把,少一個人,意味著少一份競爭。
?
何況,并不是我們殺了你。我們沒有罪。
?
殼哥和立風(fēng)驚得渾身血液冰涼,雨水打在他們身體上,都似乎是溫?zé)岬摹?/p>
?
“立風(fēng),我們能救他們嗎?”殼哥顫抖著聲音。
?
立風(fēng)唇色發(fā)白:“來不及了?!?/p>
?
門后的力量很強(qiáng)大,女玩家已經(jīng)被拖出了大門,憑空消失。很快,門的另一側(cè)傳來兩個人的凄厲的慘叫。而門內(nèi)也并不安全,門內(nèi)的玩家為了爭奪鑰匙,如野獸爭食,惡鬼索命。
?
殼哥的手冰涼,他掏出鑰匙,拉過立風(fēng)的手,鄭重地塞進(jìn)立風(fēng)手心,笑呵呵地拍了拍立風(fēng)的肩膀:“你逃出去吧,這游戲好玩,哥哥一個人再玩會。”
?
立風(fēng)愣住,雨水把殼哥澆得渾身濕透,連手都透著濕冷,殼哥雖然還是笑著,但眼里仍有幾分掩飾不住的恐懼。他很快回過神,把鑰匙塞回殼哥手里。
?
“你放心,我沒留胡子,也不是殺馬特。”立風(fēng)眨了眨眼,“我運(yùn)氣很好的。”
?
立風(fēng)摸了摸口袋,口袋里還有糖果和鎖鏈的鑰匙。立風(fēng)拿出糖果,流光溢彩的塑料包裝紙隔絕了雨水。距離游戲結(jié)束還有半小時。半小時,或許剛好是這顆糖果可以陪他的時間。
?
立風(fēng)拆開糖果,含在嘴里,甜味化開,心里的不安平靜下來。他把包裝紙小心地疊成方塊,塞回口袋。未等殼哥反應(yīng),立風(fēng)跑了出去。
?
“華立風(fēng)!你干什么去!”
?
沒了秋千的遮擋,雨水幾乎是像網(wǎng)一樣壓下來。他邊跑邊揮著手里的鎖鏈鑰匙,大喊道:“我有鑰匙!”
?
正在爭搶鑰匙的玩家們循聲朝他望去,看到華立風(fēng)手里的鑰匙后,他們本就猙獰的臉變得更為瘋狂,他們停下了和體格強(qiáng)魄的玩家爭奪,而是紛紛雙眼猩紅地朝華立風(fēng)沖去。
?
“給我!給我!”
?
“殺了他!鑰匙是我的!我的!”
?
立風(fēng)看了秋千的方向一眼,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跑進(jìn)了精神病院的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