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校場Ⅱ(26-30)
(26)
“我——”
“啪!”馬嘉祺看著丁程鑫沉郁的臉色,都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馬嘉祺甚至一時間沒有感受到疼痛,偏著腦袋杵在原地。
“丁哥,丁哥……”張真源就在旁邊,頗有些求饒意味的拉了拉丁程鑫的袖子,“消消氣消消氣,有話好好說別嘛……”
“馬嘉祺跟我回宿舍,我看咱們是該好好說說?!弊詈笏膫€字,丁程鑫仿佛都要把牙咬碎了一半。
兩個人一前一后,只給弟弟們留下背影,張真源抬手看了看手表,很好,才早上九點,接下來的一整天都要靠他一個人鎮(zhèn)壓這四個小兔崽子了。
“嚇死了嚇死了?!眱蓚€哥哥一走,賀峻霖就癱坐在地上,“好累啊張哥,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起來!”張真源不輕不重的踢了賀峻霖兩腳,“你們想想昨天的演練成績,還好意思跟我談休息?不揍你都好事的了?!?/p>
看著張真源不松口,其他幾個也都老老實實的繼續(xù)訓(xùn)練了。
兩個人回宿舍的一路上都沒有說一句話,馬嘉祺的心里在打鼓,這會兒臉上火辣辣的感覺明顯起來了,丁哥剛剛的那一巴掌力氣當真不小。
丁程鑫看著馬嘉祺也進來之后,反手鎖了門,讓人頓時生出想逃的念頭。
“好話說盡了都沒有用是吧,那我也懶得動嘴皮子了,”丁程鑫掃描了整個屋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電腦的充電線上,“褲子都脫了,平板支撐。”
充電線對折了還是有些長,在手里繞了一圈倒是剛好。
馬嘉祺深吸一口氣附身撐好,這頓打終于是挨上了,心里的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可這第一下次抽下來的時候,就不這樣認為了,丁哥是真要打斷他的腿呀……
“呃……”還沒三五下,許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痛感,就忍不住哼出了聲。
充電線是軟質(zhì)的工具,一下子可以從左到右貫穿整個臀部。再加上遠粗于數(shù)據(jù)線,可以與藤條相媲美的粗細,配上丁程鑫本就是要人好好長個記性的手勁,簡直是每一下都要人命。
不能完全控制防線軌跡,凌亂的著落點讓馬嘉祺忍的辛苦,才區(qū)區(qū)三四十下,腦袋上就已經(jīng)密密麻麻有的汗珠了。
“知道錯了嗎?這么久想明白錯哪了嗎?”
丁程鑫上來二話不說就直接動手,打的馬嘉祺這會兒腦袋剛回過神來,就立刻高速運轉(zhuǎn),想著到底怎么說才能讓哥哥消消氣。
“我不該……以身犯險的……”
丁程鑫挑了挑眉毛,就這輕飄飄的四個字,就像搪塞自己?
一下子毫無征兆的落在紅腫的最厲害的臀峰,馬嘉祺一下子疼的腿都軟了,隨即身后就浮現(xiàn)出一道U形的幾乎紅的發(fā)紫的印子。
“你如果到現(xiàn)在都沒有反思的話,我覺得今天是沒完了?!倍〕迢卧捓镌捦舛纪嘎吨鴩乐氐木妫淹嬷稚系某潆娋€,甚至以及沾上的些許的溫?zé)帷?/p>
“我……”馬嘉祺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卡在懸崖之外還犯了什么事,只能用盡可能多的字數(shù)來展現(xiàn)出自己誠懇的態(tài)度。
“我是不是昨天晚上分頭行動之前提醒過你?”
“回話!”
又是卯足了力氣的一下,馬嘉祺這下子被打的膝蓋直接磕在了地上,又不由的因為刺痛嗚咽了一聲。
“是……是的……”
看著馬嘉祺現(xiàn)在還紅腫帶著不少傷痕的膝蓋,丁程鑫更加惱火起來。
“給我撐起來,膝蓋再敢落在地上試試看!真就是我現(xiàn)在說的話一點用都沒有了是不是,平板支撐是什么也聽不懂,讓你不要動歪心思是什么也是也不知道!”
“對不起,我……”
“我真想破開你的腦袋看看都在想什么一天天的,卡在懸崖被人救上來還不長記性是吧?今天早上又把自己卡在四層樓高的位置?我說的對不對?”
“我知道錯了……”馬嘉祺哪敢說對不對,都不敢去看丁程鑫的臉色,只能軟下語氣,希望丁哥能從輕發(fā)落。
“短短兩天,屢教不改,你的命不值錢是吧,兩次,一次兩百,今天我就算是打死你,都給我受著!”
四百……充電線……馬嘉祺回想了一下剛剛身后的將近五十下,都已經(jīng)要疼趴下了,本就前天在懸崖上掛了半夜,昨晚又因為有心事難以入眠,眼下根本不可能撐得住,如果丁哥還要苛求姿勢的話,那今天唯一的首場方式就是他不省人事。
這對于一個訓(xùn)練多年的特戰(zhàn)隊員來說,顯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腿,伸直?!倍〕迢慰刹还荞R嘉祺心里那么多彎彎繞繞的,也完全忽視已經(jīng)快要抖出殘影的手臂,抬手就開始了新一輪的懲罰。
充電線高高抬起,重重落下,尖銳的破風(fēng)聲預(yù)示著疼痛很快隨之降臨,馬嘉祺緊握的拳頭幾乎要將手心恰出血來,眼淚也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他知道自己那晚確實是挺嚇人的,就連平日里沒有太多交集的前輩,等自己真的脫離了危險,也沒忍住訓(xùn)斥了幾句,卻沒想到丁程鑫真的是要打死自己的節(jié)奏。
馬嘉祺自己默默的在心里計著數(shù),五十四下,一種強烈的與眾不同的痛感讓馬嘉祺就算看不見也能意識到,破皮了……
緊接著的每一下都能帶起一串血珠,才不過八分之一的數(shù)量,疼痛已經(jīng)上升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痛呼的聲音就算咬著牙也會從嘴角流露出來,馬嘉祺覺得就算是把自己扔進戰(zhàn)俘營里走一遭,都比在這里宛如一刀一刀的挨著酷刑要好。
膝蓋離地面越來越近了,馬嘉祺低著腦袋,汗水都糊進了眼睛里,腦袋昏昏沉沉的,只有電線抽在身上的疼痛能讓他恍惚的清醒一下。
“你的腿只要碰到地上,就加十下,大腿上?!彼陌俚臄?shù)目已經(jīng)夠多了,重來的規(guī)矩是大可不必了。
馬嘉祺在心里默默感激,這樣想還是能看到點希望的。
(27)
軟膠制的兇器在身后肆虐,馬嘉祺開始怕自己吵的丁程鑫鬧心,不得不把抗刑訓(xùn)練時的那一套拿出來,卻在被丁程鑫發(fā)現(xiàn)了之后,下手更狠了。
硬撐著,雖然有骨氣,但是很容易給身體帶來內(nèi)傷。
才剛剛開始就已經(jīng)見了血,若是真要在那方寸大的地方反復(fù)抽打四百下,真得變成肉泥了。
馬嘉祺在心里默默數(shù)著數(shù),過六十的時候,停了下來,在自己快要因為體力不支再一次意識模糊的時候,勉強感受到換了工具,疼痛從尖銳的刺痛變成了大面積的陣痛,只能說,疼的各有千秋……
眼淚開始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外流,也不知道是汗水刺激的,還是疼痛刺激的,又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馬嘉祺真想立刻就撲進丁程鑫的懷里撒嬌求饒說自己知道錯了,保證自己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了,可是他不敢,都已經(jīng)量刑了,不挨完這事是別想翻篇。
短短的四十下,馬嘉祺摔在地上五次,反倒是又給自己多賺了五十下,平白的翻出一倍的時間。
倒是丁程鑫似乎有耐心的很,仿佛就和馬嘉祺耗上了。
已經(jīng)是正常作息吃完午飯回來的時間了。
張真源轉(zhuǎn)身進了自己的宿舍之后,四個弟弟結(jié)伴向更里面的地方走。
路過丁程鑫宿舍的時候,宋亞軒頓了一下,里面?zhèn)鞒鰜淼呐拇蚵暫蛦柩事晫嵲谑翘^清晰,讓人有些感同身受。
賀峻霖能感覺到,他馬哥很痛苦,不由的有些心疼起來。
“這樣不好……唔!”劉耀文看著賀峻霖和宋亞軒不約而同的把耳朵湊向了門板,一些不好的回憶涌上心頭,剛開口就被宋亞軒直接捂著嘴巴拖走了。
“應(yīng)該要去救救馬哥吧……”離遠一點了,還是只敢小聲說話。
“要去你們?nèi)?,跟我可沒關(guān)系?!眹篮葡璨逯觳簿痛蛩氵M門去了,被賀峻霖揪著耳朵又拉了出來。
“干嘛!”嚴浩翔才不想去,誰讓馬嘉祺上次打他的,活該!
“這種時候可不能孤立隊友。”
嚴浩翔在心里謝謝賀峻霖,他倒是寧愿大家忽略他,這時候已經(jīng)可以躺在床上睡午覺了,而不是在這里哐哐的拍門。
“干什么干什么!”丁程鑫被敲的心煩,想不開門都不行,這幾個小兔崽子看來也是皮癢了,隨手扯過了外套扔在馬嘉祺的身上算是給他留了幾分面子遮蓋一下。
門鎖一開,擠進門,跪滑然后求情,一套動作倒是行云流水,導(dǎo)致丁程鑫本來想沖著賀峻霖胳膊揮過去的皮帶只擦到了腦袋頂上的幾撮呆毛。
嚴浩翔被踉踉蹌蹌的扯進來幾乎是摔坐在地上,宋亞軒和劉耀文也緊跟其后。
“這兩天表現(xiàn)的好了是吧?都在這里鬧什么!”
“丁哥別生氣了,馬哥他肯定知道錯了……”賀峻霖被丁程鑫盯的有些心里發(fā)毛,還是磕磕巴巴的說完了,“萬一,萬一這幾天要……要出任務(wù),把人傷了多,多不好啊是吧……”
“出任務(wù)?”丁程鑫冷笑一聲,“就你們現(xiàn)在這個水平除了出去送死還能干嘛?是吧,還有不怕死的!”
馬嘉祺已經(jīng)拼命降低存在感了,果然最后還是罵到他頭上來了……
電話都懶得打,拿了對講要張真源把這四個糟心的熊孩子弄走:
“怎么了哥?!?/p>
“讓你看著人,人全看到我屋里來了是吧?”
“啊?他們?nèi)ジ陕??”張真源有些懵,怎么會有人上趕著承受怒火。
“給他們的好隊長求情來的?!?/p>
張真源楞了一秒,“哦~丁哥失民心咯~”
對講的聲音外放,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緊接著,屋子里死一樣的寂靜……
話說出口張真源就后悔了,這種時候哪開的起玩笑,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連忙下床。
張真源這話說的倒是不錯,眼下這四個弟弟,不就是分明向著馬嘉祺,只有自己是惡人。
“哥……我……”張真源杵在門口不敢進來,只敢在后面踢了踢劉耀文示意人趕緊撤。
“馬嘉祺,你站起來,告訴他們,我為什么罰你?!?/p>
“因為演練那天,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就……爬了懸崖……”
“如果換做是他們,你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嗎?”
“那,那肯定是要罰的……”馬嘉祺拼命給四個人使眼色讓人出去,張真源也在后面使勁暗示,等房間里終于又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馬嘉祺才勉強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馬嘉祺屈膝就要跪下卻被丁程鑫揪住領(lǐng)子又站了起來,“自己膝蓋有傷心里沒數(shù)是吧?要不是顧及你的傷,就應(yīng)該讓你跪上一天一夜給我好好想想!”
“給我撐回去!”
剛剛的插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是再一次撐好之后,疲憊透支的感覺又一次席卷而來。
“道理講個別人聽的時候都會,到了自己身上就犯渾!”
“你的身體不光是你一個人的,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讓我們怎么辦!”
“你上次為什么跟真源動手?轉(zhuǎn)眼你就比他還過分!”
丁程鑫一邊動手一邊訓(xùn),越說越生氣,不過二十多下,馬嘉祺又被打趴在地上了,因為加罰,大腿上也是紅的發(fā)紫,因為剛開始就破了皮,這會兒反復(fù)摧殘,數(shù)目還不到二分之一,當真是要血肉橫飛的架勢了……
“哥……求你,求你讓我撐在桌子上好不好?!?/p>
身后的皮帶停了下了,卻也沒有聽見聲響。
丁程鑫微微張開握著皮帶的手,金屬卡口早已陷進了肉里都絲毫沒有察覺。
馬嘉祺從感覺丁程鑫的情緒里從一開始單純的生氣多了幾分失落,這才是他最害怕的。
失望,意味著不會再因為自己而產(chǎn)生情緒的波蘭,這才是最可怕的。
馬嘉祺不由的覺得自己太不乖了,都到這個時候了怎么還敢提要求,只能強行又撐起了身子,“我,我能撐住的,哥繼續(xù)吧……”
“多少了?”
“一百六?!瘪R嘉祺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要是不小心暈過去了哥記得把我弄醒……”
“你在讓我心疼嗎?”
“不是,怕你生氣……”
“去桌子上撐著吧。”這是丁程鑫今天,第一次松口。
屋子里卻陷入了短暫的沉靜,除了皮帶著肉,再無其他聲音。
“哥……”兩百下的時候,馬嘉祺開口的聲音已經(jīng)稱得上虛弱了。
“說?!?/p>
“還有二百能不能……明天再罰……”
丁程鑫沒有說話。
“我知道這不和規(guī)矩,但是小賀兒說的有道理,我至少得保證意識清醒,萬一上面有什么事要出面……”
“明天和后天各兩百好不好,就當是利息……”馬嘉祺說到最后都要哭了,“哥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害怕……”
“有個怕的最好?!倍〕迢伟哑G下了,算是默許了馬嘉祺的請求。
“那……那我就先走了……”
“下午不要去訓(xùn)練了?!倍〕迢芜€是沒忍住多了一句嘴,怕馬嘉祺一根筋的下午再出現(xiàn)在訓(xùn)練場,傷當真是不想好了。
“知道了哥……”
兩條腿幾乎使不上力氣,馬嘉祺花了好久才挪出丁程鑫的宿舍,關(guān)上門的下一秒就暈了過去。
丁程鑫強忍著出去看的沖動,他聽到了張真源的聲音,會有人把他照顧好的。
(28)
馬嘉祺說是暈過去了,大概是多年來鍛煉出來的基本素養(yǎng)和求生欲,很快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之后花了一點時間才辨認出來自己現(xiàn)在是在張真源的房間。
“馬哥?喝水嗎?我給你上藥吧?你現(xiàn)在感覺還好嗎?”
張真源一連串的問題讓馬嘉祺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是好,只能點了點頭,至于先做什么,就交給張真源去動腦筋吧。
水大概是在自己還沒有意識的時候就準備好了,所以很快就被送到了嘴邊,趴著的姿勢并不太適合喝水,身上又一動彈就疼的厲害,馬嘉祺只是簡單的潤了潤嗓子就放下了杯子。
哪怕是有了心理預(yù)期,看到傷口的時候還是心里一驚,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
馬嘉祺似乎是看出了張真源的為難,“沒事,隨便上點藥就行,別讓傷口發(fā)炎感染了?!?/p>
要是依馬嘉祺的性子,根本就懶得上藥,反正到了明天挨揍的時候,全都是徒勞,但是若是讓丁哥知道了,說不定又要治自己一個不愛惜身體的罪名,那他可擔(dān)不起了。
藥膏的刺激性實在有些強烈,再加上上藥時又不免要觸碰到傷口,疼的馬嘉祺直翻白眼。
“你去忙你的吧,我就在這睡一會兒?!瘪R嘉祺撥弄了一下手上的手表,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
門外的動靜比手表鈴聲來的更早,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張真源剛打開宿舍門,門外就擠進四個小腦袋,卻又不敢進來,都推推搡搡的擠在門口。
“他們擔(dān)心你,來看一看?!瘪R嘉祺沒發(fā)話,張真源也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四個放進來。
“晚上不是還要訓(xùn)練?吃完飯了就趕緊回去歇一會兒吧。”畢竟是挨了打,讓弟弟們看著也覺得丟人,丁程鑫沒有來,心里更是有些空落落的。
大抵是因為連軸轉(zhuǎn),馬嘉祺半夜還是有些燒了起來,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臉色白的有些嚇人。
本是準時起床了的,但是因為行動不便,還是成為了最后一個下樓集合的人。
最后兩級臺階還沒有走完,一抬頭看見丁程鑫手里拿著藤條的時候直接呆在了原地。
“你已經(jīng)遲到一分鐘了,還愣在哪里干嘛!”
剩下五個人都站得筆直,哪怕是聽見了丁程鑫的話都沒有回過頭來看一眼。
馬嘉祺覺得雙腿突然和灌了鉛一般,寸步難行,還是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明天要回總部,所以這件事情,再挨四十,就翻篇。”
馬嘉祺從昨天傍晚開始就基本上處于半昏迷的狀態(tài),宋亞軒收到簡訊之后,只能去找了丁程鑫。
竟然真的讓賀峻霖說中了,這次回總部是為了新加入的三個成員,要聽會,還要面見很多首長,顯然不能讓外人看出任何端倪。
“現(xiàn)在,俯臥撐撐好?!倍〕迢文锰贄l點了點前方的地面。
馬嘉祺已經(jīng)深呼吸將兩只手放在腰側(cè)開始做心理準備,卻聽到丁程鑫說,“不用褪褲了。”
突如其來的過分寬容讓馬嘉祺受寵若驚,又總覺得丁程鑫毫無波瀾的臉上是不是還藏著怒氣。
人已經(jīng)就位了,卻并沒有著急動手,“你先告訴他們,為什么挨罰?”
馬嘉祺覺得丁程鑫大概是真的照顧了他的面子,如果讓他剛剛還站著的時候面對面的說,那一定會想要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的。
“我……實戰(zhàn)演練的那天,不顧個人安危爬了規(guī)定范圍之外的懸崖……差點出現(xiàn)意外?!?/p>
“嗯?”丁程鑫一個字音輕飄飄的鉆進馬嘉祺耳朵里,立刻又補上一句,“后來訓(xùn)練的時候……又,又明知故犯沒系安全繩……”
“都聽見了?報數(shù)!”
開始動起手來的丁程鑫一點也沒了先前的善解人意。
“呃……一……”
“啪!這么點大聲音說給地上螞蟻聽呢!”
“二!”
藤條劃破空氣的聲音在傳到弟弟們耳朵里前就被風(fēng)都吹散了,但是砸在褲子上有些許沉悶的響聲卻讓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能有點不太好的回憶。
幾個人都眼神飄忽,都不敢往正前方看,思緒卻又總被藤條一聲一聲的牽著走。
“十一……”
才挨了不過幾下,馬嘉祺已經(jīng)汗如雨下,手臂上青筋暴起,如果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抖得厲害。
隔著布料看不見傷口,下手更無分寸可言。
混沌中還存有一絲清醒的大腦能感受的隔了一夜還沒來得及完全結(jié)痂的傷口全都裂開了。
果然,二十下過后,軍綠色的作訓(xùn)褲成塊的都是與血紅混合后的深棕色。
嘴唇終于是 不堪重負被咬的出了血,口腔里頓時一股血腥味。
“呃??!三……三十一……”
到了后面,只要開口,痛呼就難以抑制。
“啪啪啪啪啪!”最后五下,一氣呵成,馬嘉祺幾乎是下一秒就脫力的摔倒在地上。
“真源,你帶他們訓(xùn)練。”丁程鑫說著避開傷處把馬嘉祺抱了起來,往宿舍的方向走。
“哎……”丁程鑫看了一眼懷里面龐毫無血色,又一次昏迷過去的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29)
丁程鑫抱著盆想要出去給馬嘉祺打一盆溫?zé)岬乃肼酚龅搅烁舯诜株牭年犻L,只是聊了兩句的功夫,回來就發(fā)現(xiàn)馬嘉祺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把自己折騰下床了,在墻角低著腦袋跪著。
“這又是干什么呢?”
“哥之前說……要不是因為膝蓋有傷,肯定要罰我跪上一天的,我現(xiàn)在……傷好的差不多了,補上……”
“行了?!倍〕迢伟雅璺旁谧雷由希疡R嘉祺從地上拎起來,算不上溫柔的扔回了床上,“你要是真有這么乖,至于把我氣成這樣?”
“我……”馬嘉祺還想爭論些什么,被丁程鑫按在了床上。
“別亂動,你現(xiàn)在還是好好養(yǎng)傷,好好想一想,明天要見那么多人,怎么能不讓人看出破綻,要是有人問起來,你就告訴他們是我打的?我是無所謂,就看馬隊長丟不丟得起這個人了?!?/p>
馬嘉祺被丁程鑫說的臉頰越來越燙,照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明天想要坐著硬板凳聽大半天的報告講話,還要和各路人馬周旋,真的是令人頭大。
可是眼下的頭等大事還是丁哥。
“哥……”馬嘉祺喊了一聲,丁程鑫等了一會兒卻沒了下文。
“有什么事就說?!?/p>
“是不是還在生氣……”
“你看看你做的事,我還不能生氣了?”
“要是還生氣的話就罰完吧,罰完就不許生我的氣了。”馬嘉祺不著痕跡的往里躲了躲,想要躲開丁程鑫上藥的手。
“罰完?你是要在暈幾次給我看???”一巴掌拍在屁股上,都沒來得及感覺到羞,就疼的差點跳起來撞到頭。
“罰你是為了讓我解氣嗎?連這種道理也要我重新教?”
“??!我錯了我錯了,疼!”丁程鑫警告意味明顯的上藥手法把馬嘉祺折騰的大呼小叫,“可是明明說好了翻篇的,為什么還生我氣……”
“你說什么?我生氣?我把你抱回來的時候可是一句話沒說,出去打個水的功夫回來,你就又不顧身體狀況把自己折騰到地上去了,合著我說兩句都說不得了?翻篇了那我該怎么辦,給我的隊長大人磕一個?”
“你就……欺負我!”埋在枕頭里傳出來濃重的鼻音一下子把丁程鑫聽笑了。
“哎呦喂,看把你委屈的?!?/p>
“所以,為什么一下子給我減了那么多下……”
“因為明天,你可有罪受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大家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fā)去本部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真的是受大罪了。
因為順帶需要運送一些東西,幾個人坐的是大卡車,丁程鑫不光沒有讓馬嘉祺開車的意思,叫了宋亞軒開車之后,直接就自己坐上了副駕駛。
卡車后面的大集裝箱里只有靠邊放著的兩排木板凳。
身后的傷勢經(jīng)過了一夜的發(fā)酵本就腫得有些更加嚴重。
只是單單坐下,就已經(jīng)疼除了冷汗。
車子開起來之后,全是山路,顛簸的不得了,沒過十分鐘,馬嘉祺就坐不住站了起來。
“干什么?”丁程鑫一直注意著車后面的動向。
“好疼?!瘪R嘉祺就坐在丁程鑫后面的位置,有些不好意思的壓低了聲音。
“站著多危險啊?!?/p>
“那我跪著行不行……”
“不行,坐好,要是叫外人看見了,像什么話?”
“哥……”
“你猜我昨天為什么只罰你四十?”
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趕緊給我老老實實坐著,不然我去后面揍你?!?/p>
哼,這會兒又不怕有人看見了?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也不知道是后面的路平緩了一些,還是已經(jīng)痛到?jīng)]有知覺了,沒在聽馬嘉祺在耳邊哼哼唧唧。
“哇!終于進城了,咱們一會兒結(jié)束了可以出去玩嗎?”明明也就幾個月沒有出來,劉耀文左瞧右盼的仿佛劉姥姥進大觀園第一次進城一般。
“玩什么玩,你們現(xiàn)在的身份,萬一被人盯上怎么辦!”馬嘉祺沒好氣的兇了一句,心情不好,大家都別好!
上午就是浩浩蕩蕩的七個人大部隊去各個地方開會,還有為三位新隊員舉行隆重正式的入隊儀式。
下午的時候馬嘉祺要去簽署一些別的文件,其他人沒什么事情就在四下隨意逛一逛。
誰曾想,這一逛就逛出問題來了。
宋亞軒和劉耀文都可以算得上是從這里出來的,嚴浩翔原本的辦公地點在另一個分區(qū),倒也是第一次來。
劉耀文是新兵,當初的連隊在他去訓(xùn)練基地之后不久就分到各個地方散了。
宋亞軒倒是在這里住過幾年,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原來的宿舍,有些老舊的宿舍樓,充滿了青澀的回憶。
這會兒剛好是下午訓(xùn)練的時間,宋亞軒在宿舍樓大門口碰到了向外走的原班班長何坤。
三三兩兩的,倒是看不出什么訓(xùn)練有素的樣子。
“喲,這不是宋亞軒嘛?”何坤上下打量了一下,目標落在宋亞軒軍裝上的隊徽,“看樣子是選上了?”
“選上了又怎么樣,第一次考核就考0分?!?/p>
“真是給咱們班丟人?!?/p>
“早說就該讓班長去!”
旁邊附和的,都是自己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
宋亞軒和何坤的成績一直不相上下,聽說要推舉一位去參加特種兵選拔的時候兩個人更是卯足了勁,存在競爭關(guān)系的那段時間里可能交流不多,最后因為自己的通訊特長略勝一籌,拿到了那唯一一個名額。
宋亞軒雖然一直在隊里話不多,但是和其他戰(zhàn)友的相處都還算融洽,也不知道為什么短短的幾個月,所有的人都站在了他的對面,冷嘲熱諷,惡語相向。
(30)
“在聊什么呢?”嚴浩翔就在不遠處,一眼就認出了宋亞軒,看到在和些很是面生的人交談些什么,走上前去。
“呵,小兄弟,再聊宋亞軒好大的本事,在你們那里第一次考核,就拿了零分呢。”
嚴浩翔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些成績都是會公開張榜的。
“不理他們,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往回走吧?!彼蝸嗆幇咽执钤趪篮葡杓绨蛏?,摟著人轉(zhuǎn)過身去。
誰料對方大概是被這不溫不火的態(tài)度惹惱了,手掌不懷好意的重重落在肩膀上時,宋亞軒轉(zhuǎn)身就是一腳將人撂倒。
“哎!”要說宋亞軒這一下是處于本能反應(yīng),那嚴浩翔跟在后面照著面門的一拳就當真是故意的了,宋亞軒攔都沒攔住。
一下子哄鬧起來。
“不能私下打架斗毆!”宋亞軒有些著急想要攔下已經(jīng)和好幾個人過了招的嚴浩翔。
“怕什么,他們先動的手,有些人嘴巴不干凈,就欠教訓(xùn)?!眹篮葡桦m然在隊里各項技能算不上經(jīng)驗豐富,但是這么幾個月的魔鬼訓(xùn)練,還是要比普通士兵厲害不少,一個人也不落下風(fēng)。
劉耀文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參和進來的,“這么多人欺負一個,要不要臉呀!”
亂作一團的門口只能通過衣服的款式區(qū)分出是兩撥人。
不知道是誰從旁邊的三輪車里抽出來一塊木板,宋亞軒眼看著直接沖著劉耀文的后腦勺去了,一抬手擋了下來,木板直接在胳膊上磕斷了,下死手的招數(shù)讓人不免火大,誰敢欺負他弟弟!
宋亞軒反手抓住了木板的一段,也不顧粗糙的邊緣劃破了手心,直接一腳將人踹飛到門口的臺階上。
丁程鑫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
“住手!都干嘛呢!”這個趨勢下去刀都要掏出來了。
從肩膀的均線上能看出來要比在場的都略微高上那么一點,聽到喝令還算有規(guī)矩的都停了下來。賀峻霖正好叼著冰棒從旁邊的小賣部出來,倒是和這里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我想不論是在哪里都有明確規(guī)定不允許私下打架斗毆吧?這么熱血方剛的,去格斗場比唄?!?/p>
丁程鑫是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但是他知道,上了格斗場,他的好弟弟們一定吃不了虧。
“聽說有人瞧不起我們紅狐特戰(zhàn)分隊的隊員水平?”隊徽明晃晃的掛著,丁程鑫好不遮掩的偏心,“那就 比試比試唄?!?/p>
“怎么比,1v1怕你們?nèi)瞬粔虬 !币粋€班的人,是比一個隊多得多。
“車輪戰(zhàn)吧,這樣就綽綽有余了?!?/p>
嚴浩翔在后面聽的都忍不住笑了。
“知道你們想和宋亞軒比,但是他剛剛犯錯誤了,我不允許他上場,小賀去吧。”丁程鑫看了看宋亞軒的手,傷口已經(jīng)簡單的包扎了一下,顯然不值得因為這些人折騰。
“沒關(guān)系,總要輪到他的?!?/p>
馬嘉祺和張真源剛剛趕到,聽到這話不免覺得好笑。
賀峻霖冰棒棍子還咬在嘴巴里,懶洋洋的伸手拿出來丟掉,“這上了格斗臺,可是生死不論的。”
“意思一下可以了?!瘪R嘉祺聽到這里有些不悅,在后面愛你愛你愛你提醒了一句,犯不著來一趟,生出什么事端。
“我心里有數(shù)?!?/p>
賀峻霖雖然平日每次格斗訓(xùn)練被張真源霍霍的夠嗆,但是對付這些人還是和過家家一樣的,一連打趴了四五個之后何坤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馬嘉祺是會察言觀色的,大抵是因為身后依舊疼的厲害,坐不得站不得類的夠嗆,臉色也不怎么好,“何班長,我看差不多了,點到為止吧。如果我的隊員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替他們道歉,但是我也奉勸一句,紅狐特戰(zhàn)分隊,不收亂嚼舌根的人。至于比試,連被我們選拔的資格都沒有,想必比什么都贏不了的。”
張真源在旁邊暗暗發(fā)笑,馬嘉祺是懂說話的藝術(shù)的,這不把人氣個半死,換做是他高低得打一架。
差距看到了,何坤心里也有數(shù),再來一個班他們都打不過,馬嘉祺的面子他抵不過,真的鬧起來了倒霉的還是他,只能忍了這口氣。
“你們先回去吧,我可能要晚一點。”手續(xù)繁瑣,需要時間,可是把所有人都困在這里又沒處去,打架動手的事情在外人面前自然是向著自家弟弟,但是不可能不算這帳,不如讓丁程鑫帶他們先回去。
想著馬嘉祺不適合開車,就讓張真源留下等他,剩下的五個人先行坐車回去。
車上的氣氛目前看來還算融洽,丁程鑫在開車,車上有醫(yī)療箱,嚴浩翔在后座幫宋亞軒重新好好包扎。
劉耀文托著腦袋看著窗外,賀峻霖已經(jīng)在副駕駛呼呼大睡了。
等回了自家基地,下車的時候丁程鑫才冷了臉,看著宋亞軒隱隱透著紅的繃帶,更是冒火,一個兩個的。
“我要聽完整的過程?!?/p>
故事講完了,丁程鑫還沒來得及說話,站在旁邊的賀峻霖倒是忍不住了,抬手就揪著嚴浩翔的耳朵,“合著是你先動的手?”
“嘶?。∧銢]聽說嘛,是他們先巴拉宋亞軒的,就算我不出手,他們肯定也要找事的!”嚴浩翔把賀峻霖的手背都拍紅的,人也不松手。
“你還挺有理??!規(guī)矩全都吃到肚子里去了!我發(fā)現(xiàn)你來了這里一天天叛逆的很,一點就炸脾氣不?。 ?/p>
“我……”
“吵死了!”丁程鑫皺著眉頭指了指劉耀文,“去搬兩張凳子過來?!?/p>
又指了指宋亞軒,“回我宿舍去拿兩根藤條下來?!?/p>
然后抱著手臂,“好了,你們繼續(xù),我看看能辯論出個什么結(jié)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