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們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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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攀爬在茂密黑色枯枝后，紋路奇怪的黃眼睛貓咪窩在枝干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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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樹木對(duì)面，落地窗的簾幕緩緩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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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結(jié)束禱告的方許被顧魏佇立在尼龍窗簾下?lián)肀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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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獵犬養(yǎng)的皮毛不錯(cuò)，有點(diǎn)郝克托的威武樣子。不過(guò)，他們跟人接觸太多，太過(guò)容易與建立親近關(guān)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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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什么不對(du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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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許在顧魏懷抱里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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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將他們?nèi)舆M(jìn)野獸戰(zhàn)陣中，成為落單的獅子，除了轉(zhuǎn)圈掙扎，恐怕再無(wú)生機(jī)。最后，反而淪為獵物的食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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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shuō)，我的獵狗只有樣子，沒(méi)有勇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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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許的眼睛很大，透亮若水晶，看的顧魏不禁露出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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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拇指按在那漂亮大眼睛的細(xì)膩肌膚上，顧魏的話題偏離軌道：

‘ 你真的是個(gè)...很干凈的小不點(diǎ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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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扁住，方許不滿道：

‘ 那個(gè)大叔跟你打小報(bào)告了對(duì)不對(duì)，他很沒(méi)禮貌，還有點(diǎn)瞧不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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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那可真是個(gè)大壞蛋，對(duì)不~’

顧魏笑了用嘴唇在方許的柔軟上，連連點(diǎn)過(gu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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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的親吻，帶著哄孩子的溺愛，方許卻被他這套狠狠拿住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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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床墊震顫，兩人身影倒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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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魔要張嘴吃人了，小不點(diǎn)，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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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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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柔軟綿枕包裹住的方許，在應(yīng)對(duì)憑生第一次的人事時(shí)，表現(xiàn)出的一籌莫展讓人充滿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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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從額頭到鼻尖的輕吻了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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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huì)把你的眼睛遮住，乖乖聽話，這樣，第二口咬住你時(shí)，就不會(huì)疼，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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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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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水晶燈的墜飾搖晃，琉璃光影沿著顧魏探過(guò)去手掌，露出一個(gè)猩紅蕾絲的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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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片刻后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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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許的感官卻變的益加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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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有種錯(cuò)覺，似乎有人走了進(jìn)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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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燈光讓房間的氛圍詭異起來(lái)，顧魏并不急于做什么，只是抓著方許右手摩挲。在那里無(wú)名指上，佩戴著晚飯時(shí)才送出的婚戒，鑲滿鉆石的一對(duì)親密鸚鵡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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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畔黑影里，露出修長(zhǎng)的屬于男人的腿，而他的上半身幾乎都被暗夜籠罩，只有握住迷你攝像機(jī)的手伸出來(lái)，暴露在光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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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暗吞噬包裹的人，靈魂會(huì)下意識(shí)隨著聲音引導(dǎo)。就如同向光的飛蛾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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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顧魏眸光漸漸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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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還是我?guī)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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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許的一切言語(yǔ)都被忽略，仿佛他說(shuō)的不是人類能聽懂的信號(h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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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顧魏，全然沒(méi)了先前溫言軟語(yǔ)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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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像機(jī)無(wú)聲地自下而上，停留在小王子痛苦揚(yáng)起的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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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jī)器后藏匿的人臉克制不住向前，露出翹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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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么，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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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地，某個(gè).....................闖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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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許意識(shí)到什么，猛地側(cè)頭避開：

.................................

‘ 好孩子是不會(huì)拒絕的，不聽話的壞孩子會(huì)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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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的言語(yǔ)這次失了效用，方許就是不肯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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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笑發(fā)出來(lái)，但距離和聲線判斷，并不是顧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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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shuí)，誰(shuí)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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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魏終于又開始溫柔語(yǔ)氣，但話里內(nèi)容卻更多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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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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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shuí)，是誰(shuí)？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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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不點(diǎn)，...................

顧野的聲音在耳朵里爆炸，方許像給定住，剎那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做夢(mè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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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切都無(wú)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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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gè)混蛋居然還在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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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方許就被那兩個(gè)混蛋的對(duì)話驚的連淚都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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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wú)數(shù)驚雷在腦海胡亂劈砍，當(dāng)方許終于恢復(fù)意識(shí)時(shí)，人已經(jīng)落進(jìn)床鋪柔軟的陷阱。而顧野則像個(gè)獵人，不疾不徐將攝像機(jī)放在固定的位置，然后緩緩走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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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還在.................全然不在意另一空間中自己夫人的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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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掛笑，他選了個(gè)最佳位置，開啟威士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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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會(huì)懲罰你們的，你們...你們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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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他會(huì)懲罰我，別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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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身體因此前傾，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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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第一次見到顧野對(duì)獵物安撫的樣子，看來(lái)，小王子的確深得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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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會(huì)懲罰的事，顧野一件不會(huì)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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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的貓頭鷹咕咕叫著，別墅像個(gè)匍匐沉睡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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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許的世界，在來(lái)到異國(guó)他鄉(xiāng)的第一個(gè)夜晚，徹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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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針如沙流過(guò)時(shí)間縫隙，人的信仰要多么堅(jiān)定，才夠駁斥肉體與心領(lǐng)的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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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投入臥室，房中一切平靜的仿佛昨夜僅僅是場(chǎng)夢(mè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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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許在疲憊中醒來(lái)，迎上的是顧魏溫柔的懷抱，與和煦聲線。

‘ 醒了，我的小王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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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復(fù)的意識(shí)確認(rèn)后，全身的酸痛讓方許沒(méi)有力氣做任何報(bào)復(fù)行為，甚至想要發(fā)泄兩句的言語(yǔ)都無(wú)法成句，因?yàn)樯ぷ永锬[脹的如同有桃核塞住，梗梗的伴了針扎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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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為什么...你們，那樣對(du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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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眼神里存著種怪異的慈愛，用指頭將方許眼淚抹開，毫不吝嗇的送上輕吻在他濕濡的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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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魔的世界很糟糕，對(duì)不對(duì)，我可憐的小王子，但是沒(méi)辦法，你自己選擇到來(lái)的，沒(méi)有退路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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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shuō)完，他還用憐憫的目光細(xì)細(xì)在方許臉上摩挲，最終停在因?yàn)閾瘟训难谧樱t腫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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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么，等會(huì)給你拿些涼涼的藥抹了，很快就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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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許訝然看著他，不明白，眼前的顧魏究竟是披了偽善皮囊，還是說(shuō)，他真的就是這樣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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