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住在家里的雌小鬼是神明大人？！ - 嗶哩嗶哩 (bilibili.com)

到點，該下班了。

我站起身，背著包，俯視了一眼依舊在埋頭加班的同事們，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了辦公室——先前，一個手腳不太干凈的家伙被踢出了公司，于是我被安排到了他的位置上，職位和女高管評級了。除此之外，因為每天要接送芙卡洛斯大人，我還享有加班豁免權。

身份核驗后，我進入了楓丹最高仲裁庭的辦公區(qū)。在休息室稍等片刻后，篤篤聲由遠而近，一位頭頂藍色禮帽，上身套著同色燕尾服，下身白色過膝襪與短褲的嬌小女孩出現(xiàn)在我面前。她帶著藍色挑染的白發(fā)在耳邊靈動地彈跳著，精致的小臉上面無表情，湛藍的眸子如無風的湖泊般寧靜。女孩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微微點頭，嗓音清冷道：“好，走吧?！痹挳叄灶欁赞D(zhuǎn)身離去。我趕忙跟上去，帶著一行人走向我的車，并為她拉開后座車門。女孩又是淡淡點頭，彎腰鉆進了車里。我跨進駕駛室，把車開出了仲裁庭。路上我保持著沉默，等第一個紅燈時終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安靜點？”

“哎呀呀，本來以為大叔被炒過魷魚后能更沉穩(wěn)點的，還是因為可愛蘿莉的幾句話就心態(tài)不穩(wěn)了嗎？”后視鏡里可以看到大聲抱怨工作的芙寧娜已經(jīng)脫了那帶點跟的鞋子，裹著白襪的小腳丫大搖大擺地放在后座上，整個人像條咸魚般癱著。聽了我的話，她滿臉欠揍地扭過頭，通過后視鏡和我對上了視線。

司掌正義的神祇，水之元素的主宰，審判與仲裁的象征，毒舌的雌小鬼。這幾個形容詞放在一起總覺得有格格不入的存在，可它們真的是形容同一個人/神的。

“.…..后續(xù)呢？”

芙寧娜咦了一聲。我一邊平靜地穿過路況復雜的十字路口一邊問：“你平時不是會加一句‘雜魚’嗎？”

“欸？唔……我才不會滿足變態(tài)大叔的抖m需求呢！”芙寧娜抖了抖眉毛，做出厭惡的樣子來，“大叔腦子里此刻不會在想著‘好想被這雙小腳踩啊’之類的吧？噫，好惡心?！?/p>

“你稻妻小說看多了吧？”和這家伙相處久了，我對類似的惡毒語言攻擊已經(jīng)有了強大抗性，對這句話也是嗤之以鼻。芙寧娜聽了我的話卻是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我*，你在說一個掌握著純凈水元素的魔神臟？”

一米五的魔神之怒恐怖如斯，讓我差點忘了拐彎打轉(zhuǎn)向燈。后排的芙寧娜還在氣呼呼地叫嚷著我聽不懂的話，像什么“本座的身子永遠是干凈的”“你看我什么時候讓你洗過本座的衣服”“本座一個響指就能把你那豬窩洗得干干凈凈”云云。

等等？

“好啊，你試試啊?！蔽夜室庥蒙咸翎叺恼Z氣，“你要是一個響指就能完成我家的大掃除，隨便你提一個要求。”

“赫赫，那你就等著在芙卡洛斯大人的偉力下像個雜魚一樣顫抖著爬過來舔我的腳吧！”這次不用后視鏡我都能想象到她那囂張的表情了。

也許是急著“戰(zhàn)勝”我，這一次芙寧娜罕見地在我之前抵達了公寓門。我開門后，她做了個深呼吸，眼眸與發(fā)梢亮起了水藍色的光。我的耳邊響起了水元素的合唱，有雨滴的輕盈，有小溪的婉轉(zhuǎn)，有瀑布的雄渾，有江海的壯闊。平日在空氣里晃悠的水元素全部被芙寧娜喚了出來。這些藍色的光粒無孔不入，把每一個死角都清理得干干凈凈。一番細致入微的“掃蕩”后，芙寧娜動作自然地拿走了我開會時喝了一半的礦泉水，擰開了蓋子。

“去吧?！?/p>

僅僅過了兩分半，芙寧娜就招了招手。頓時，她面前出現(xiàn)了一片灰蒙蒙的水霧，并化作污水流進了瓶子里。芙寧娜嘴角吊起的瞬間，那個表情恬淡，周身散發(fā)的淡淡威壓的神明立刻變成了平日里的嘴欠蘿莉：“嘻嘻，果然比起我，什么都不會的大叔在雜魚里面也是最雜魚的呢。讓我想想，該怎樣懲罰大叔這條人生敗犬呢~欸欸欸欸？！”

看到不用打掃衛(wèi)生了，我高興地把芙寧娜抱起來轉(zhuǎn)了一圈：“謝謝您啦，水神大人?！?/p>

芙寧娜直愣愣地瞪著我，仿佛被嚇到了。她半響才吐出后半句：“原來被我說成人生敗犬對大叔來說是很開心的事情嗎？嗚嗚，可憐的大叔變成徹底壞掉了的雜魚了耶?！?/p>

“如果芙寧娜一直這么厲害的話，我當一條雜魚又何妨？”我把芙寧娜的禮帽拿下來掛在衣帽架上，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就去廚房忙晚飯了。

不知為何，晚飯時的芙寧娜有些沉默，連“雜魚大叔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嘛”之類的話都不說了。在我收拾碗筷時，身后響起一個脆生生的響指，一個小時前的神跡再次發(fā)生，芙寧娜對我豎起兩根手指：“現(xiàn)在兩個承諾了。”

按照經(jīng)驗，這時候問為什么只會收到“欸？大叔在猜測我的心思嗎？但我不想告訴沒用的雜魚哎”之類的回答，于是我只好按捺住好奇心。到了晚上，洗澡的順序依舊是芙寧娜先，我后——用她的話說，“身處水元素的懷抱會讓本座身心放松。不過如果大叔好好求我的話，那點洗澡水也不是不能給你哦?！?/p>

但這次情況不一樣?！暗谝粋€要求，就用我泡過的水洗?！?/p>

我嘆了口氣，走到浴缸邊，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水不僅毫無渾濁，反倒有了點碧波粼粼的感覺。于是我一邊不斷默念著“這是神明的恩澤”一邊邁了進去。水溫冰涼但并不讓人難受，緊接著它仿佛活了過來。我感覺有奇特的微弱能量滲入每一個毛孔，沖洗著污垢的同時也帶走了身體與心靈的疲勞。走出來時我竟有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芙寧娜換了一件寬松的白T恤，習慣性地露出一邊肩膀：“大叔，來我房間做第二件事?！?/p>

我心里泛起異樣的感覺：這語氣有些芙卡洛斯。跟著進了房間后，芙寧娜抬手射出一顆水彈，打在開關上熄了燈。一片黑暗里，她有些忐忑的聲音想起：“嗯……那個，你已經(jīng)接受了我的賜福，也就是我的追隨者了，嗯，所以我就要求你啊，以后，以后……你在聽嗎？”

“我在。”

“以后我就是你此生唯一侍奉的神明，你要愛戴我，敬畏我，聽我的話……總之就是這個意思，知道了嗎？對我宣誓?！?/p>

我沉吟幾秒，點亮了臺燈。芙寧娜躺在被窩里，只露出半張臉，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完全沒有往日的神氣。她被我的唐突舉動嚇了一跳。但在開口前我搶先問道：“你要以芙卡洛斯的身份和我相處嗎？”

“我……”芙寧娜弱弱地開口了，“以前我曾用過別的樣子和凡人相處，但一旦動用神力，他們立刻就會對我滿懷敬畏。今天我一時沖動展現(xiàn)了自己的力量，你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和我相處了吧？所以，只要這樣，你就不得不繼續(xù)追隨我……”

多大點事啊。

我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問你，會玩水的小鬼是不是小鬼？”

芙寧娜愣住了。我也不急著等答案，起身走出房間。輕輕掩上房門時，隱約聽到一聲輕語。但被賜福過的我不會聽不到自己神明的聲音：

“笨蛋大叔，一點都不會安慰人……”